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神医毒妃之废物大小姐》作者:乞丐女王 书籍介绍: 夏清歌,龙溪大陆赫赫有名的废物大小姐,自小与梁家世子爷订有娃娃亲,却不想,十五年大婚在即,梁家为了攀附皇权生了悔意,一场风波自此掀起。 退婚不久她竟对容颜倾世的七殿下一见倾心相思成疾,天随人愿,得了太后懿旨择日嫁进睿王府。 却不想,大婚没过多久,姨娘伙同庶妹设计爬上了夫君的床,更是陷害她含冤致死。 她本是世界顶尖特工,心狠手辣,擅长伪装,扮猪吃老虎是她的拿手好戏,代号“天使魅姬”,因一次追杀任务被最亲密的人背后捅刀子,误入陌生国度,成为落魄大小姐。 祖母不疼?姨娘不爱?庶妹欺凌?退婚未婚夫挑衅?她冷然一笑,都放马过来吧,她夏清歌奉陪到底! 十二年装疯卖傻,隐藏风华,一朝重生,倾倒天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狠诀杀伐,斗得人仰马翻哀嚎一片,这…当真是那废物?  * 【暖暖剧场】 某位倾颜绝世的男子眨巴着纯净闪亮的大眼“歌儿?做我的娘子可好?我这般花容月貌的姿色,倾城倾国的容颜被你拐了来,你一定要对我负责到底啊。” 某女嘴唇微颤,鄙夷之色升起“我记得,你是自个半夜爬窗户而来的吧?” 【暧、昧剧场】 某男激情退后长发披散,妩媚妖娆“歌儿,为夫功夫可还了得?” 某女气愤不已,疲惫不堪,冷冷的道“下次先看春、宫图在来,否则免谈。”疼痛的闭了闭眼睛,暗恨这个“雏”男的恶劣行径。 【萌萌小剧场】 两个精雕玉镯的小奶娃两面夹击将绝美无双的女子团团围住“娘亲---娘亲----爹爹欺负我们。娘亲要给我们做主。” 某女心疼的左拥右抱。“宝贝乖乖,爹爹怎么欺负你们了?” 老二率先开口“爹爹说我们晚上抢了娘亲的暖被窝,让他夜不能眠,所以在教练场恶惩我们,还打我们的小屁屁。娘,爹爹怎么这么凶啊。呜呜------” 某女脸上阴云一片,看到门口偷窥的绝世美男阴冷一笑“夫君,晚上让妾身“好好的”伺候伺候你” 【男主专情,女主能屈能伸,两人腹黑共轰炮灰。】一生一世一双人哦!绝对爽文! 本书标签:宠文 废柴 重生 女强 宫斗 王妃 =============================== 第一章 双重背叛 更新时间:2014-8-20 0:50:27 本章字数:6283 “嗯——啊——王爷。”一阵柔软似骨的声音伴随着男人的嘶吼断断续续的从红漆紫檀木门内传出。 声音糜烂,暧昧不堪。 夏清歌站在门外带着巨大的悲痛,和难以言喻的愤恨,到今日为止,她和睿王才大婚不到两个月,今日她本在房内等着自己期盼已久的夫君,想要告诉他一件他一定会高兴的好消息,却不想等来的竟然是这般不堪的境地。 “大小姐,我看您还是不要进去了,赎奴婢多嘴,您也莫要怪罪二小姐,毕竟她和王爷是两情相悦的,您这般进入不是自取其辱么?”身后紧跟来的朱云不假思索的回道。 对于自己伺候了十多年的大小姐,她太清楚了,只是个无能无才又无貌的女子,这般三无之女又怎么和才情满腹、贯彻京华的二小姐相比? 不说王爷是王孙贵为、金贵之躯,就算是普通人家的男子在大小姐和二小姐之间也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二小姐的。 “是啊,大小姐您还是跟着奴婢回:“春荣院”吧,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大不了咱们成全了王爷和二小姐,给二小姐一个侧妃的名头,这样一来您不但在王爷面前有了体面,还能让二小姐对您有一份感激之情,更多的还是京城内议论您宽容大度,善待庶妹的美名不是?这样一来您面子、理子都有了。” 夏清歌神情悲痛,思绪混乱并没有太注意去听身后两个丫头的劝解,更是没有发现背后两双眼睛所散发出的鄙夷嘲讽之色。 她和慕容逸才大婚多久?妹妹怎么可以这样?里面那个男人是她夏清歌的夫君她夏瑜涵的姐夫啊,夏瑜涵明明知道自己对睿王爷倾慕已久,更是在这之间帮自己推波助澜过,为何?为何今日她会这般对待自己? 亲人与爱人的双重背叛让夏清歌心如刀绞,带着极大的愤怒她一把踢开了门板。 “咣哧——”大门被她狠狠的踹了开来。 这里是慕容逸的书房,外屋是平日里看书办公之地,红木书架,与一张红木雕花平头书案摆放在入门的最中间位置,书案上的文房四宝一用俱全。 而右边侧门里有一间小阁,是慕容逸平日里午休的地方。 此时大门被打开,夏清歌直接朝着内屋走去,当她迈脚闯进去那一刻,只见里面的情况刺痛了她的心窝。 如果刚刚在门外她还抱着一丝侥幸心理的话,那么此时面前的情景就是铁证如山,让她抱有的一切美好幻想瞬间化作无浮泡影。 一对赤、裸男女的身体紧紧交织在一起。那张清逸俊秀的容貌更是她在熟悉不过的,而男子身下那个皮肤雪白的女子更是她这些年一只当作好姐妹看待的庶妹。 当屋内翻云覆雨的二人看到来人后,男子身下的女子突然收起了娇吟,惊呼一声冲着夏清歌看来。 但是眼神深处却难以掩饰一抹得意与炫耀,而表面上却表现的极其惊讶与惶恐。 “姐——姐姐?你怎么来了——对不起,都是涵儿的错,对不起。”夏瑜涵没有任何解释,只是一味的道歉,由于初冯云雨,还带着羞怯与红晕的脸上流下了行行清泪,带着无辜与歉意,哭的梨花带雨,让人见了好不怜惜。 “夏瑜涵?别在这里惺惺作态让人恶心了,你还有脸说这些?道歉有什么用?你不知羞耻的爬上你姐夫的床榻,现在反过头让我原谅你?你还知不知廉耻为何物?”夏楚歌眼神发红,恨不得将面前故作柔弱的女子狠狠的撕裂开来。 她一向疼爱这位庶妹,虽然京城的人包括府内的下人都是将自己和这位才情满腹的妹妹相比,但是她却从未有过丝毫怨言嫉妒,更是以妹妹的好名声为喜。 但是如今她一向疼爱有加的妹妹竟然这样在背后捅自己刀子? “姐姐,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但是,但是我不得不说清楚,我与殿下是两情相悦的,还希望姐姐能够成全,你放心,妹妹绝对不会和你争抢王妃之位的。”说着胆怯的向着身旁男人的怀里投去,哭声更甚。 夏瑜涵这番话一说,故意将自己表现的十分可怜,苦苦哀求的模样让一旁静默不语的男子终于冷下了眼,他毫无温度的双眼狠狠的冲着夏清歌看去。 “夏清歌,不论你从前是如何的猖狂不知廉耻,但是如今你是我睿王府的王妃,就该明白这里谁才是真正的掌权者,今日本王宠幸了涵儿,你若聪明的话就应该做好当家主母的风范,风风光光的将涵儿迎进门才是,而如今你不但不知进退,反而一脸兴师问罪的模样,哼,真是不知好歹。” 冷冷的说完这番话后,他眼神嫌恶的避开夏清歌的脸,伸手拉起旁边的丝被将他和夏瑜涵极尽赤诚的身子掩盖,从容的伸手安抚着怀里的人儿,轻声说道“涵儿莫怕,这里有本王呢,我倒是要看看谁敢在本王的面前放肆。” 夏瑜涵心里大喜,十分解气,但是面上仍旧是那般柔柔弱弱的模样,闪亮的眼睛带着深情款款看向身前俊美绝伦的男人“王爷,您这般对涵儿,涵儿真的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看着怀里软言细语的女子,慕容逸脸上稍微缓和了一些,但是一双深不可测的瞬子里却带着一丝难以猜度的深意。 听到自己深爱的男人对着自己向另外的女子示好,夏清歌感觉她的心口一片烧疼,嗓子被严严实实的堵住了,说不出一句话来,但是心里的痛更是难以附加。 “你们——你们——夏瑜涵你这个贱人。”气闷的心情让夏清歌失了本意,近乎疯狂的冲向了那张及其碍眼的紫檀月洞式架子床前,伸手上去就是狠狠的一巴掌。 “啪” 屋内瞬间静寂,躲在门口不断向门内偷窥的丫鬟婆子们也皆是震惊在了当场。 只见夏清歌伸出的手扔伸展在半空中没有落下,而慕容逸的大掌却已经毫不留情的甩在了夏清歌的脸上。 慕容逸常年习武,再加上夏清歌脸上本就擦拭着厚重的脂粉,这一巴掌下来,脸上的脂粉纷纷掉落,头上带着一头的珠钗宝气更是摇摇欲坠,发髻凌乱,狼狈不堪。 再加上她左脸颊那到淡红色的烧疤,更是将她此时的狼狈添加了一份狰狞之感。 门外的下人们被震惊的张大了口,这个动手的男子还是他家王爷吗? 他们多数是王府的老人,对于一向温文尔雅的睿王爷自是了解的,这么一位体恤下人,通情豁达的王爷竟然狠狠的给了新王妃一巴掌? 这要何等的愤恨才会有的?看来那位夏府的二小姐应该是王爷极为在意之人,不然王爷是绝对不会这般护着她的。 夏清歌只感觉自己左脸颊上火辣辣的疼,嘴里微甜,一股热流伴随着嘴角流出。可见慕容逸是用了十二分的力气,更是将她心里唯一的涟绮都打的化为了泡沫。 “你打我?你竟然为了她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打我?慕容逸我可是你八抬大轿,十里红妆明媒正娶回来的妻子啊。” 慕容逸冷哼一声,他这么多年从未因为某件事情而发过脾气,但是就是这个女人,夏清歌!让他有了平生最想杀人的冲动。 是!她是修国公府的嫡长女,是太后的嫡孙侄女,如果他娶了这个女人今后在朝堂上可以算是如虎添翼,但是他可以用联姻来巩固自己的实力,但是正妃的位置绝对不会是夏清歌这样粗俗丑陋的女人能做的。 这个女人打破了他的原则,更是占据了原本不该属于她的位置,这就是她该死的原因。 但是他不会杀了她,这么简单的死了不是太便宜她了?他要让她尝尝入门即做下堂妇的滋味,更要让她尝尝亲人背叛她的痛楚。 这就是夏清歌自取其辱的下场,也是他为什么心甘情愿娶了这个丑八怪的原因。 “妻子?你配吗?夏清歌,难道要让本王重复一遍你是用了何等卑劣的手段来强迫本王娶你的吗?” 听到慕容逸毫无温度的质问之语,夏清歌连连后退,她似乎终于明白了,这个男人娶她的真实目的不是因为对她有情,而是反击她私下去太后那里求旨的行为。 悲凄一笑,原来自己倾慕已久的男子根本就是将她这位名义上的妻子当作蝼蚁、早芥一般看待,不!很可能比这些都不如吧。 “王爷,涵儿求你不要在给姐姐置气了,涵儿——涵儿没脸在见姐姐了,涵儿这就一死谢罪。”说着就作势向着床头案上撞去。 慕容逸眼神划过一道冷厉,大手一劳及时的将她拉回锁在自己的怀中。 “涵儿,你何错之有?难道本王看上你你就该死了?是不是本王看上谁,谁就不能继续活在这个世上?” 他这番话虽名义上是在劝解夏瑜涵,实则是在暗自讽刺下夏清歌的妒忌狭隘之心。 夏瑜涵听到慕容逸这番话,心里自是暗自欢喜,但是脸上却仍旧是那般为难可怜的神色,将一位受气的庶女演绎的淋漓尽致。 “王爷,虽说我与王爷两情相悦,但是王爷毕竟是姐姐的夫君,况且姐姐的身份高贵,又有太后撑腰,涵儿拿什么与之相比啊,倒不如——倒不如让涵儿一死了之,也不会在碍了姐姐的眼。” 说着就又闹将起来,似乎真的是一心求死。看在门外的下人眼里都是一脸的同情。不自觉的分分私语。 “你看这位二姑娘,柔弱似骨的模样,真是可怜呢,如今又被她的嫡姐这般逼迫,真是个可怜人儿。” “是啊,听说这位二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绝,而且样貌又这般姿色,配咱们王爷才是上上之选,唉只可惜是个庶女,而且还被姐姐这般当中欺凌,恐怕今后对她的名誉也会有损吧。” 众人分分致辞议论,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屋子里的三人听的真切。 夏清歌只感觉怒气冲冠而上,自己冤枉憋屈的说不出话来,这世道的人是怎么了?夏瑜涵抢了她的丈夫,到现在众人却一众倒戈,偏向了夏瑜涵?这还有何天理可言? 夏清歌至今都想不明白为何?实乃是夏瑜涵高明之处。 夏瑜涵一开始就扮起了苦情庶女角色,更是在柔软乞怜的话语里将夏清歌身份捧起来,暗指她以权压人,让人产生误解,做实了夏清歌这位嫡女欺负庶妹的事实,人心都是肉长的,而且王府内的下人都是成精的主儿,早已观察到自家王爷是站在了这位二小姐一边的,他们自然也是大风朝向一边倒了。 夏楚歌只感觉心口刺痛,喉咙腥甜。 “噗——” 紧接着一口鲜血喷溅而出,本就穿着大红色宫装,颜色红艳夺目,在加上嘴角喷出的腥红血液,更是添加了一份说不明的妖艳之感。 慕容逸对上夏清歌深邃而悲祈的眼帘,心里微微震撼。 他——是不是做错了?或者不应该这样对待她?毕竟她只是因为喜欢自己才这般行事,虽然为了嫁给他不择手段,但是她毕竟没有对自己有过什么坏心思。 而且据帐房的管事说,夏清歌到了王府后,就将自己丰厚嫁妆的二分之一交给了王府打理,可见她是真心想要嫁给他的,只是这种急迫的方法让他十分反感,而且他并不爱她。根本连丝毫的情分都没有。 不!他不能犹豫不决! 眼神划过坚定,心思更是决绝。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对这个女人心慈手软,更不能让那个人以为他这般安排就能禁锢住他的羽翼,那他就大错特错了。 一个胸无点墨的蠢女人,也想要勒绊住他的脚步,做梦! 想到这里慕容逸的眼神划过寒冷之气,更是对自己刚才出现的妇人之仁而感到嗤之以鼻,对于阻挡了自己道路的人,无论是谁都必须——死。 第二章 一尸两命 更新时间:2014-8-20 0:50:27 本章字数:4049 慕容逸抬起冰寒似铁一般的瞬子盯着站在面前摇摇欲坠的女子,嘴角挽起邪气的微笑,今日他就要做出决定,必要让这个女人万劫不复。 “门外的人立刻滚出去。瑞珠请你家小姐到前厅等候,待会儿本王有要事公布。” “是。王爷。”瑞珠脸颊微红,偷偷的看了慕容逸俊美绝伦的面容和伟岸赤、裸的上身,脸颊更是烧红一片。 睿王爷这般天姿容颜,又才华横溢。也难关看不上自家那个无才又长相丑陋的小姐了。 朱云站在旁边嫉妒的挖了瑞珠一眼,同为大小姐的一等丫鬟,怎么在王爷眼里却只有瑞珠?真是——她长的难道不够妖娆俊俏吗,为什么王爷没有最先注意到自个儿? 瑞珠接了朱云不悦的眼神,并没有在意,而是走到摇摇欲坠的夏清歌身边“大小姐,我们还是出去吧。” 夏清歌眼神就那么死死的盯着床上的男女,毫无离开的意思。瑞珠见此没有多说就那么强制性的将夏清歌拉了出去。 大厅内 慕容逸与夏瑜涵穿戴整齐来到了前厅,慕容逸身穿一身月牙白色锦丝长袍,一条绣有龙腾暗纹的腰带束与腰间,让他本就伟岸高挑的身材衬托的更加挺立修长,在加上他身上的月白色长衫,和俊美绝伦的容颜,真真是谪仙一般的人物。 而这样的男人看在夏清歌的眼里却极为讽刺,但是每当看到这张脸和那种形然天成的高贵气度,却总能撩拨起她那一池春水不能自拔,就那么深陷了下去。 慕容逸坐在正厅首位的紫檀镶织锦宝座上,而夏瑜涵全程跟在他的身边,坐在他的下首第一位。 夏清歌自始至终站在厅堂,脸上冰霜一片,在看到两人和谐的走进来后,双眼刺痛,双手紧握,极力的忍耐着。 慕容逸对上夏清歌的目光,冷意更甚。冷冷的开口道: “鬼魈,拿笔墨纸砚过来。” “是。”一个黑色身影迅速闪现,在得了慕容逸的命令后立刻转身走到外间书房。 不过一会儿,鬼魈端着一个托盘,里面赫然摆着一套文房四宝,慕容逸站起,伸手拿起毛笔在旁边的纸张上快速书写。 停笔后,接过看了一眼,随后嘴角勾起冷笑。 “夏氏清歌自嫁进王府后品性不正,失才失德,擅嫉猜疑,更在今日众目睽睽之下对本王大为不敬,且此休书一封,择日速速离开睿王府。” “拿着这张休书立刻滚出睿王府,一个时辰之后本王不想在看到你污了本王的眼。”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王爷这是要休妻、 趁着众人正在怔愣之际,夏瑜涵得意的冷笑,只要看到夏清歌倒霉她就十分爽快,而今日夏清歌被睿王爷当众休弃,不到半日时间必定传遍整个京都,这次是彻底玩完了,她倒是要看看夏清歌要怎么苟且于世? 夏清歌在听到休书二字之后,整个大脑都是嗡嗡一片,震的她只感觉头疼欲裂。心口更是像万剑穿心一般悲痛交加。 “噗——”嘴里腥甜,鲜血不停的顺着嘴角流出。 终于,夏清歌再也支撑不住,瘫软在了地上,眼神更是慢慢变得涣散。似是发疯了一般,她慢慢的爬向慕容逸,拉起他的衣摆绝望的呼喊“你不能这么对我?不可以——我没有犯三出之罪,你不能休弃我。” 慕容逸冷哼一声,狠狠的将夏清歌踹倒在地冷声质问:“你还有脸说你没有范三出之罪?那本王倒是问问,今日是谁没有经过本王的允许而私闯本王的书房?是谁嫉妒庶妹当众赏她巴掌?又是谁为了本王宠幸其她女人而闹得满城风雨?你这般没有妇德又善于猜忌的女人睿王府又怎能容你?” 他的声音仍然是那么温文如玉,极为动听,但是说出的话却那么冷然绝情,似乎在他眼里夏清歌不是他的妻,而是让他恨入骨髓,深恶痛觉的女人。 “立刻给本王滚出睿王府,本王一刻也不想在见到你这张丑陋的脸。”说着将手里的休书狠狠的甩在夏清歌的脸上。 感觉到脸上生疼小腹内更是绞痛不断。一张白纸顺着脸颊飘落在地面上,夏清歌不再苦恼求饶,似乎一瞬间淡然了不少,眼神里散发着一丝疯狂与绝望。 悲泣一笑,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下,而一滴妖艳的红泪顺着眼角慢慢低落,划过那道暗红的烧疤,显得十分诡异阴森。 她拿起地上的休书,深深的看着慕容逸和夏瑜涵,带着难以言喻的屈辱和愤恨“你二人今日这般污蔑与我,若苍天有眼,它日我必化作厉鬼十倍奉还。” 慕容逸并没有在意她说的话,正在此时,门外的鬼楚候在外面,似乎有什么急事要禀报。 “哼!瑞珠,朱云,立刻带着你们家小姐离开王府,还有,本王今日当众册封修国公府二小姐夏瑜涵为侧妃,择日迎娶。” 说完最后一句话,他不愿再多看地上的女人一眼,甩了甩衣袖气愤的走了出去。 夏瑜涵眼见慕容逸已经走远,于是她卸下了伪装,带着胜利者的姿态走到夏清歌的身边,蹲下身子紧紧的挨近她的耳边只用两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 “蠢货,这就是你的下场,呵呵呵。夏清歌你一定很恨我吧?你一定不甘心,恨不得掐死我是不是?但是我不得不告诉你,这就是你罪有应得,这就是你的命,谁让你阻挡了我和娘亲的道路,谁让你那下贱的母亲抢了我娘亲正室的位置,这就是我和娘亲对你最好的报复,我们要让你娘那个贱人即便是死了也不能安宁。” 她就那么炫耀而得意的看着夏清歌,而夏清歌也回看着她,时间似乎就在这一刻静止了,夏清歌的眼神深沉似海,就像一潭深陷的旋窝,在加上她眼角的血泪,让本来十分得意的夏瑜涵心里不自觉的颤抖。 而夏清歌什么也没有说,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夏瑜涵心里害怕,身子猛地站起。故作镇定的说道“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摆什么架子?你还以为你还是王妃吗?你不过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弃妇,弃妇明白吗?如果你聪明的话,现在就跪在我的面前求我,哄的我高兴了有可能我还会帮你这个即将人尽可夫的弃妇说些好话。” 看着夏瑜涵扭曲变形的脸,夏清歌沉默良久忽然昂天大笑,这笑声是那样的释放而绝望,是那样的悲狂而嚣张,似乎想要将心里压抑的所有悲痛通过这一声大笑得到最后的解脱。 夏瑜涵节节后退“疯了,夏清歌你这个疯子。”她双腿发软,再也没有刚才的嚣张模样,站在她身后的朱云和瑞珠更是胆战心惊。 冰冷而清晰的声音萦绕在打厅内“誓将寸管化长剑,杀尽世间狼与豺。他年若有凯旋日,是我卷土又重来。很快,我一定会回来,到时候有冤抱冤、有仇报仇。” “砰——哐当——”夏清歌狠狠的撞在紫檀雕暗八仙小柜的边角上,鲜血顺着额头不断的向外翻涌而出与下体流出的鲜血汇集到了一起。她就那么躺在了血泊之中,眼睛就那么睁着,嘴角带着神秘而诡异的笑容,到死一双圆睁的眼睛都死死的盯着站在对面的三人。 “不要——” 就在此时一道惊慌的声音传了进来,随即一个白色身影快步跑向躺在血泊中的身影身边,将她抱在怀里,是那样的小心翼翼。 “不可以——夏清歌你不可以死,本王命令你醒过来,本王不要你死,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本王的错,对不起,我真不知——。” 来人正是慕容逸,他这般天壤之别的反差震惊了所有人—— 第三章 冥界之神 更新时间:2014-8-20 0:50:28 本章字数:5918 疼,蚀骨的疼痛侵蚀着全身,像是万只蝼蚁在身体内啃咬皮肉一般。疲惫的双眼怎么也睁不开,但是白雪的意识似乎渐渐清醒了。 这里是一片白雾迷茫的地方,伸手所见到的都是弥漫的一片白白的雾气,这里究竟是哪儿?白雪好奇的站在原地,感觉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身子里也不再像刚才那样疼了。 难道这里就是地狱?她真的死了? 想到这种可能,白雪不觉的想起那个绝情的叛徒,该死的向天齐,他竟然为了自己的前途和自由就对着她开枪了? 真是没有想到她白雪,国际上顶级特工竟然死的这么悲催? 这一次本来是组织内派那个该死的男人去执行的任务,她知道他凶多吉少才去营救他,却没想到他竟然勾结目标,趁自己不备无情的在她的背后开枪了。 愤恨和不明所以的心情让白雪十分郁闷恼恨,更多的是失望和悲痛,这个男人曾经还口口声声说爱她,他总是兴奋的抱着她,说今年冬天他们执行了最后一批任务后就能得到自由了,到时候他就会娶她。 白雪每次听到这个男人在她面前规划着他们将来的幸福,都是浅浅的微笑着,但是心里却无比的甜蜜。 她一直期盼的生活就是她和他不再有杀戮和惊险,而是像普通的夫妻一样过着平淡的生活就好,因为只有那时候他们再也不必过这么心惊胆战的生活了,白雪一直厌恶着自己的职业,她不希望当一名特工,即便这些年她的任务都是十分完美的完成。 如果不是因为她是孤儿,老大收养了她,她是绝对不会走上这一行的。 老大很欣赏她,但是没有人知道这些年白雪这么拼命的原因,其实就是为了这个男人。 而现在,简直可笑的让她想要杀人。被爱人背叛的滋味原来是这么悲痛欲绝的,白雪不断的在想,这个男人真的是那个爱了自己五年的男人吗?他口口声声说爱她,可是为什么他会对着自己开枪? “不用想了,你爱的男人不过是个人渣而已,这些年你却将他当成宝贝一样心疼着。” 正在白雪思绪一片混乱时,一道极其轻柔的声音空洞的传了出来,白雪先是身子一阵,本能的警觉。 但是在迷雾中仔细的观察了一圈下来,竟然没有看到任何人的身影,那刚才自己听到的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 “你是谁?鬼鬼祟祟的算什么?有种的出来?”白雪语气不善的说道。 现在很有可能已经下了地狱,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呵呵,你还真是不怕死的,好吧,本尊就现身会会你。”说着一道白光闪目而出,夺目的光亮刺得人睁不开眼睛。 白雪本能的伸手遮挡住自己的双眼,透过指缝看向对面的光芒。而此时,里面正缓缓走出一个人来。 看到来人白雪彻底的震惊在了当场。 不是说地狱的阎王都长得凶神恶煞吗?或者他是西方所说的死神?但是此时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明明是一个中国古代的男人。 他一头银丝披散在肩部,白皙的脸庞上五官精致绝伦,身穿一件白色长包,衣袖宽大,袖口刺着飞龙暗纹,一条银丝腰带将长衫束缚。加上穿着同色的长靴。全身上下无不显示着高贵的气质。 而他那一双深潭一般的瞬子此时散发着冷冷寒光,似乎像是在审视她一般,从头到脚的看了一遍。 “看着是个聪明的,怎么这一世就这么蠢的被人算计了?” 听到他不冷不热的一句话,白雪危险的眯起眼睛,什么时候有人胆敢在她面前这么侮辱她的? “自以为是的人往往死的很惨,这是永恒不变的定律,你难道不知道吗?所以我奉劝你一句,管好自己的嘴巴就是管好自己的命,你说呢?” 男人微微一笑,这一笑不要紧,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变成了奇彩的霞光,刚才还是厚重的白雾,此时似乎都变成了彩色的丝绸一般,十分炫目。 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完美的男人? 连一向性子清冷的白雪都不得不感叹,这样的男人如果是活在世上的真人,一定是倾世的妖孽。 “生死轮回对于本尊来说不过是一个废弃的形式,你说的这些对本尊毫无用处。” “你究竟是谁?”白雪也不和他继续纠缠下去。直截了当的问了出来。 “死神,冥界之神。” 死神什么时候变成了帅哥?还是说电视上演的都是假的? “我真得死了?”白雪有些难以消化这个事实,心里猜测是一回事,得到证实又是另外一回事,现在连死神都站在自己面前了,她还装无知就太蠢了。 “是,你真的死了,而且就在刚才。”白衣男子决绝的回话彻底打断了白雪的最后一丝期望。 “既然死了接下来我该去哪里?”白雪很快将自己的情绪抚平,认清了眼下的事实,最好的方法就是配合人家死神的工作才是上上策。 白衣男子一愣,随即缓缓笑了出来,今日似乎他格外的喜欢笑呢,实在是这个女人奇怪的性格,按道理说一个被自己深爱的男人杀死的女人,在得知自己死亡的时候不是最先应该了解那个绝情的男人为什么会这么狠心吗? 但是她——似乎十分安于现状,完全没有质问的意思。 “难道你不问问你前世的爱人为什么狠心杀你?”白衣男子主动开口了,看来百惜说的没错,他骨子里还是有些八卦因子的。 白雪没好气的撇了白衣男子一眼,心里泛起疑虑,这个男人真的是掌管冥界的神?为什么这么喜欢别人的八卦? 她都将这件事情放下了,他还专门扎她心窝子,故意提起。 “没必要,既然他下的去手,就证明这个男人的心是多么的冷血无情,我只认栽,这些年瞎了眼而已,往事已矣,我没必要扒着这件事情不放,不过看到了你,我也相信因果轮回,一切皆有定数,他自会得到应有的报应。” 听到白雪如此淡然的回答,白衣男子开始认真的注视着她。 “看来他召唤你回去是正确的决定。现在本尊将要对你说一件事情,这关系你今后的一切生死命运,你要将本尊说的话牢牢记在心里。” 他是谁?白雪心里有些疑问,但是却并没有学白衣男子一样八卦。 “好。”白雪答得干脆利落。她知道在冥界,只有事事按着眼前这位冥界老大说的去做准没错的。 “你如今来到这里是不是很好奇?” “是的。”白雪一口回答,毫不犹豫。 看到白雪终于有在意的事情,白衣男子眼神里扫过满意。 “本尊告诉你,不是所有死了的人都有资格见到本尊,只因为你命不该绝。” “什么意思?”他这句话勾起了白雪的好奇,什么是命不该绝?难道死期也有弄错的?地府里的当差也有疏忽的时候? 看出了白雪的疑问,白衣男子叹息一声,讲述了整个过程的缘由。 “你前世本是一位高门小姐,只因被心爱之人和庶妹背叛,屈辱难堪之下,你起了必死之心,最后撞柜而亡。其实这样的死者也并非少数,但只因你死时,身体正是受孕之期,而你肚子里孩子的身份更是曲星下凡,所以,上仙本是投胎救世却被其母自取了性命,如今本尊是受了上面的指令,招你后世之魂回去延续你这一世的命运,直到那位大仙转世成人方可功德圆满、无量寿尊。” 靠!我去! 白雪心里暗骂,原来她是因为前世的自己自杀,害的仙家不能正常投胎,所以才让她这一世回去弥补的。***,仙家了不起啊? “难道没有别的办法?”白雪还想着讨价还价一番,只见白衣男子摇了摇头。 “如今你的魂魄被前世的煞气召回,如今唯一延续你性命的方法就是让你的魂魄附在前世身体里。” “难道我不可以选择重新转世?”带着前世的记忆在活一世的滋味不好受啊,还不如干干净净的来,干干净净的去的好。 白衣人再次摇头“你如果不按时附在前世的身体上,你的下场只有魂飞湮灭,永世不得进入轮回六道。” 该死的,赤裸裸的威胁。 思考了良久,白雪将整件事情理清了,随即开口道:“附魂到前世也可以,但是我毕竟不是她,所以在那个时代可能会很不适应。” “这个你放心,当你附魂到她身上后,你就是她,她十五岁临死之前的记忆也会加注在你的身上。” 白雪是个随遇而安的人,在上一世她唯一的念想就只剩下向天齐了,没想到到头来竟也只是镜中花水中月,黄粱一梦而已。 既然没有什么好眷恋的,不如转世好好活一把,她发誓,下一世绝对不会在轻信男人这张无耻的嘴。 “好,我答应了。”白雪爽快答应下来。 白衣男子并没有什么过多情绪,似乎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伸手从衣袖内拿出一块玉佩交给了白雪。 “这个你拿着,必要时可救你的性命,这一世你将要面临的劫数可能比你上一世还要艰难。必要时你默念咒语,可以在梦中与本尊相会。” 白雪接过手里的玉佩,上面雕刻着形似麒麟的东西,但是看着它那一双充满杀戮和凶残的眼睛,白雪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总之就是一个长相奇怪的动物就是了。 “它是地听,本尊的神兽。”白衣男子解决了白雪的疑问。随即转眼向着白雪身后看去。 “时间到了,本尊这就送你下界。” “等一下,咒语是什么?”白雪眼见自己就要离开这里了,急忙将最关键的问出来。 “芝麻开门节节高。”声音飘渺悠远,白雪还来不及看,就感觉到一阵狂风袭来,身子跟着不断的向下坠落。 但是那句咒语她还是记得十分清楚,当时她大骂出口“靠,这么俗的咒语,就不知道来点时髦的,真是,神仙也很落后啊!” 随着她的抱怨声,身子不断的向下急速坠落,周围的风声呼呼的刮着,形成了一个旋窝将她毫不留情的倦了进去。 随即她的意识慢慢变得涣散,突然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暗洞穴出现在她面前,而且以极快的速度向她袭来,白雪只感觉双眼一黑,意识也跟着变得迷糊,最后只感觉困意袭来,就那么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四章 大丫鬟的歹毒心思 更新时间:2014-8-20 0:50:28 本章字数:3689 白雪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什么东西牢牢的吸了进去,在然后就觉得眼皮十分沉重,想要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 正在她纳闷时,她的身边传出了两个女人的说话声,声音似乎距离她还有一段距离,所以听见的声音很小,但也足以让她听的真切了。 “瑞珠,你说这个丑八怪这个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咽气?梁姨娘也真是的,都回了府内,她还做什么让咱们俩过来伺候这个半死不活的废物?” 说话的女子悠闲的坐在紫檀红木大方凳上,伸手拿起黄花梨面五足圆茶几上摆放着两盘甜点正吃的津津有味。 白雪——不!她现在的身份应该是夏清歌才对。 夏清歌听到这个女人的声音后很快在脑海里出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看来那个美男没有骗她,这个夏清歌的所有记忆都十分清晰的进入了她的脑子里,而这个说话的人她也听的出来,正是她身边的大丫头之一——朱云 朱云平日行事泼辣、尖酸刻薄,但从前的夏清歌却碍于她是梁姨娘从小为自己安排的人,所以她在这些年里也几乎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朱云行事不太过分了,自己都没有当面呵责。 但是就因为她这样的性子,才使得朱云平日里更加的肆无忌惮、嚣张跋扈。 夏清歌记得她的衣食起居都要经过朱云和瑞珠的安排,从前的夏清歌性子内敛沉闷,一般很少出门,后来又因为在乞巧节被众人辱骂长相不佳,从此后她更加自卑的不想与人接触。 她记得从前的夏清歌这辈子做过的最疯狂的事情就是在秋季赏花宴上见到了惊为天人的睿王爷慕容逸后,从此对他一见倾心,日夜思念,更是跑到太后面前去求旨赐婚。 想到过去的夏清歌,如今回忆起来感觉她确实是一个痴傻的女子,但是即便如此懦弱无能的废物,在遇到自己喜欢的男人时,也能做出意想不到的疯狂举动来。 只是她的疯狂却并没有给她相应的报酬,最后之换来神女有心襄王无梦的下场。 现在想来一切都是她的懦弱无能、有眼无珠害了她吧。 此时屋子内另外一个女子接了朱云的话,夏清歌静心聆听。 “梁姨娘当年不是允诺过我们吗?事成之后会给我们一笔银两,脱了奴籍。她应该不会食言才对,毕竟我们这些年为她做了这么多事情,小姐的名声如今变得这么臭名远扬还不多亏了咱们俩人在旁边帮衬着?想她梁姨娘也不能当场毁约、背信弃义。” “再者说咱们手里可还有她的把柄呢,那些年在西郊的庄子上,她往庄子上给咱们捎带的书信可不少呢,我可都还保留着。她想要反悔也要掂量掂量,现在我们最要紧的不是担心梁姨娘那边,而是急等着小姐咽气,一切就大功告成了。” 想到手里的那些证据,朱云艳丽的面容上便少了刚才的厉色,只要有那些书信,梁姨娘她就不敢对她们二人怎样。 “你这么说我也放心了,现在最主要的就是静观其变,只要这个废物一咽气,咱们就大功告成了。” “你别整日的将废物挂在嘴边,小心让人有心听了去,在国公府里可到处是想要抓咱们错处的人呢。”瑞珠皱了皱眉,对于朱云的大胆行径颇为不满。 朱云撇了撇嘴,丝毫不在意瑞珠的劝阻“我就说了怎么了?谁敢抓住我的把柄?也要看有没有这个胆量,我可是梁姨娘的人,在国公府除非是活得不耐烦的人,不然谁不是敬着我们说话?再说就大小姐这样的,我不说她,整个京城都在说她是个废物,难道还要人将京城百姓的嘴都堵上?” 想她如今早已十八芳华,按照修国公府里的规矩,一般府里的丫鬟到了十八岁就能出府成亲了,只要大小姐一死,梁姨娘就给她一笔丰厚的酬劳,到时候风风光光的离府去,她在国公府当了这么些年的大丫鬟,说出去那是一等的体面,就算和那些小家碧玉的女子比也要金贵的多,想要找一家条件好的不是一句话吗? 可是现在这个废物却这么不死不活的,耽误了她的大好前程,她能不气愤吗? 瑞珠叹了口气,对于朱云的行为她是十分不赞成的,虽然她心里也盼望着大小姐能够早登极乐,但是她还是明白做下人的本分,如果真的在她们出府前出现什么状况,或者朱云说的话被有心人揭发,那她也会跟着殃及池鱼。 “京城的百姓不是靠着国公府吃饭,但是咱们可是国公府的奴才,你成日大骂大小姐,如果让老太太知道了看不扒了你一层皮的。” 朱云想了想瑞珠说的也在理,但是她就是看那个废物心烦。不过想到老太太的手段,她也经不住的一阵后怕。 朱云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她侧着眼睛瞄了瞄旁边正在低头刺绣的瑞珠,她这个想法有些大胆,但是如果事成了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在等着她。 “瑞珠,我有一个办法能让咱们尽快离府,就看你敢不敢和我连手。” 瑞珠停下手里的活计,将一面花开富贵双面绣的绣面放在了旁边的鸡翅楠木椅上,这才好奇的看向旁边的朱云。 “什么办法说说看?” 朱云朝着平躺在床上气若游丝的女子瞧了一眼,然后伸手朝着自己的脖颈摸了一下,做了一个杀的手势。 瑞珠看到她这动作心里跟着一震,急忙惊慌的起身看向躺在床上的夏清歌,见她仍处在深度昏迷中这才使得提在心口的惊慌放了下来。 埋怨的看向身旁的朱云“你怎会有这种想法?如果要是被老夫人和老爷知晓了,咱们别说想得那些银子了,就连这条命都要搭进去还不够赔的。” 她们只是普通丫鬟,可不能为了一些钱财铤而走险,万一这件事被撞破了,丢了卿卿性命那不是太不划算了? 看着瑞珠不断的摇头,朱云心里看不起瑞珠的胆小怯弱,她低声在瑞珠耳边私语。 “你这性子我说你什么好?平日做事谨慎些那是好事,但在大事面前可不能畏首畏尾的,俗话说富贵险中求,现在老爷在任上,二爷和三爷也不再府里,你怕什么?掌管中馈的可是梁姨娘,如果真有什么事情,梁姨娘也会忌讳着咱们手中的证据不是?” “再说,你看大小姐现在的情况,咱们不用想什么其它的法子,只要拿着一条丝帕平铺在她的脸上不是一切就神不知鬼不觉的解决了吗?” 朱云虽平日泼辣,行事都在面上,但是心思到还谨慎,经她这么分析,一旁的瑞珠也起了心思。 朱云说的没错,如今大小姐孤立无援,老太太对她十分不喜,老爷又不再国公府内,这里没有人真正是大小姐的依靠,况且她现在都这种情况了对于她们也只是放一张帕子的事情。 越想越心动,越想越觉得这件事可行,她与朱云彼此对视一眼,都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决绝,朱云使了一个眼色于是两人一起起身向着床边走来。 第五章 锋芒 更新时间:2014-8-20 0:50:28 本章字数:3857 夏清歌心里冷笑,来的正好,姑奶奶正想着找借口拿你们两个先开刷呢。 听到细微的脚步声距离床边越来越近,夏清歌心里冷清,感觉到脸上扫过一阵轻轻的细风,她双手握拳,屏息静气。 走到床边的两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知道要怎么下手。 最先出主意的朱云十分紧张,到现在才知道,这心里想着是一回事,但是真的要动手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瑞珠推了推她,朱云向来是个心思胆大的,现在这情况也只有交给她去做了。 朱云震了震心神,也不推脱,接过帕子就俯了身,看了一眼躺在床上面色惨白、暗淡无光的女子,朱云狠了狠心,伸手将帕子朝着夏楚歌的脸上就铺了下去。 正在此刻一双冰冷如寒潭一般的凤目就这么死死的盯着她。 本来心里就有些胆怯的朱云在这么阴森的瞪视下,吓得“啊”的一声尖叫,身体立刻像是抽空了一般没了力气,跌坐在地上。 旁边的瑞珠也吓得面色惨白,伸手紧紧的捂住嘴巴,面露恐慌。 “鬼——鬼啊!”朱云喃喃自语,痴傻的看着坐起身子的夏清歌。 瑞珠行事一向比朱云沉稳,看到夏清歌醒了,心里立刻转换了几个心思,将眼前的情形看的清楚明白后,方才反映过来,大小姐这恐怕是醒了。 “大——大小姐,你——你醒了,真是——真是太好了,老天开眼终于让大小姐醒来了,老天保佑。” 此时瑞珠暗自庆幸,还好刚才朱云没有得手,不然后果可不堪设想,谋害主子的罪名扣在头上是个什么样的大罪,身为家生子的瑞珠是在清楚不过了。 想到这里她故意装作恶狠狠的模样,带着斥责的口吻看向跌坐在地面上的朱云道“瞧你笨手笨脚的,连帮大小姐擦个汗都不会了吗?” 夏清歌神色缓缓变得清醒,自然将瑞珠和朱云的情绪尽收眼底,她心里冷笑但却不揭破瑞珠的谎言,面上也没有显露分毫。 看着身旁瑞珠和朱云的着装,夏楚歌眼神划过思量。 瑞珠头上梳着时下丫鬟最为流行的单螺发髻,侧面别着一株流金穿花戏龙珠的金步摇,身穿一件藕色琵琶衿上裳,下身穿水蓝色散花水雾百褶裙。 而刚刚从地上站起来的朱云头上梳着的是双螺发髻,两边各自插着一只蝴蝶闹春流金头钗,上身穿着一件石榴色滚雪细沙上裳,下身配着烟纱散花裙。 夏清歌快速的在脑海中回忆着过去的种种,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瑞珠和朱云的打扮应该是在她十二岁那年的模样。 她记得瑞珠和朱云年纪相当刚好比她大六岁,在夏清歌临死之前她们两人早已经在梁姨娘的安排下许了人家。 瑞珠是家生子,嫁给了府内张管事的小儿子,而朱云则嫁给了国公府在城北瓷器行店铺李管事的儿子。 所以在她临死之前她们虽然还在她身边伺候着,却早已经改梳成了妇人发髻。 在看看屋内的摆设物件,东面床脚摆放着一张红漆描金彩绘五屏风式镜台,这架镜台是她从西郊庄子上刚刚搬来紫霞院时,梁姨娘为了让父亲知道她对自己是多么上心,为了做好这场秀她于是不惜亲自赶往“巧功阁”监督打造了这座镜台。 看现在上面的颜色鲜亮,漆木光滑,丝毫没有被时光打磨的痕迹,想来是最新摆放在这里不久。 在看向内室靠近窗口的一张红木雕花平头画案,这架画案是上好的黄花梨红木所制,父亲得知她平日里闲暇时酷爱书法绘画,所以才命人亲自从他的书房搬过来。 后来夏瑜涵不止一次的向她讨要,当时她极其宠爱这个妹妹,便不假思索的送给了她。 而这些东西目前都完好无损的摆在原位,就证明此时她应该是刚从西郊的庄子上回来不久。 夏清歌眼神兜转间,已经将屋内的摆设大致扫了一边,最后才重新落在站在一旁紧盯着自己的两人。眼瞬闪过精光。 “刚才你拿着丝帕打算做什么?”声音轻柔嘶哑的传出,带着一丝清冷的气息。 缓过神来的瑞珠和朱云看到夏楚歌这般模样,皆是震惊在当场。 “回禀大小姐,朱云看您额头出了不少冷汗,所以就上前帮您擦一擦。”瑞珠最先反应过来。 “哦?是吗?”夏清歌伸手敷在脸上,脸色立刻深沉下来。 冷声道:“混帐东西,竟然当着本小姐的面撒谎,你可知罪。” 朱云看到眼前的情景,已经由刚才的惊吓中恢复过来,看到夏清歌的样子知道她是刚好自己动手的时候清醒了,只是自己做贼心虚,所以才会被惊吓到。 她缓缓伸手理了理身上的衣服,不冷不热的反击到“大小姐可真是会误解奴婢呢,这大热天的,您出汗奴婢好心帮您擦擦难道还犯了您的忌讳不成?” 夏清歌看着朱云不以为意的模样,隐隐的还能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一抹讥讽和嘲笑。 心里了然,夏清歌不怒反笑。 “哦?是吗?本小姐大病初愈,身子正是寒气入袭,不说现在本小姐感觉不到自己脸上有出汗的迹象,就我从前体寒的老毛病,想要出汗也是十分困难的。朱云,本小姐问你,你哪只眼睛看到本小姐现在出汗了?” 朱云气急,正想反击,却抬头对上夏清歌的眼瞬,在那一双明亮的眼睛深处反射出一种妖艳的光芒,带着极致的嘲讽和作弄。 这个废物的眼神怎么那么可怕? 朱云心惊,但是很快就打消了自己的想法。这个废物是她守着长大的,她有几斤几两自己会不知道? 想来是刚才被吓得还没有恢复过来看花了眼的原因。 朱云睁眼说瞎话的道:“刚才明明是出汗了的,可能你刚才擦了去吧。大小姐,你可不要污蔑奴婢啊,这些天你在床上躺着,奴婢们可是没日没夜的守在床边,你一醒来就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污蔑奴婢,传扬出去对您的名声也不太好吧。” 朱云暗指夏清歌苛责下人,如果真的传扬出去夏清歌本就臭名昭彰的名声必然要再加一笔罪状。 夏清歌感觉身子轻松了不少,她缓缓的靠在身后的床架上,这才淡漠的看向朱云。 冷光乍现 “瑞珠,你是家生子,这府里的规矩你应该十分清楚,你来告诉本小姐,若奴婢顶撞了主子该当何罪?” 夏清歌声音淡淡的,但是语气里的强势与禀然之气让瑞珠不自觉的低下了头,不敢对上那一双明亮的瞬子。 “回——回大小姐,府内家法第三十七条,奴婢冲撞主子轻则掌嘴三十,重则杖责八十。若情形严重者,伤及主子名誉性命则——杖毙。” 第六章 梁姨娘 更新时间:2014-8-20 0:50:29 本章字数:3280 “回——回大小姐,府内家法第三十七条,奴婢冲撞主子轻则掌嘴三十,重则杖责八十。若情形严重者,伤及主子名誉性命则——杖毙。” 最后一句杖毙让朱云不敢置信,她双目圆睁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大小姐。 她一向嘲笑的废物今日是怎么了? 这当真是那废物? 一醒来竟然就胆敢挑她的错处?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大小姐,虽然奴婢身份卑贱,但也不能随便就安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定罪了吧,如果奴婢真的犯了大错,大小姐你怎么惩罚都可以,但是奴婢今日愚钝,真不知所犯之错为何?” 夏清歌正要发话,不想门外竟传来“碎碎”的脚步声,伴随着一群女人的说话声传进了屋内。 她听的仔细,来人还真不少呢,里面有一个声音透亮的听上去十分熟悉,夏清歌冷笑,想来梁姨娘又想要在众人面前表现她的慈母模样了。 她既然这么爱演,那么自己就陪她演个够好了,现在她还正需要她这般装模作样的性子呢。 正心里想着,一道声音恰巧是对着屋内的人说的,随即门口的八幅迷离繁花丝锦门帘就被一直葱白细长的手挑了开来,夏清歌也同时迎上了来人的目光。 此时走进来的妇人约三十岁左右,鹅蛋脸庞白嫩柔滑,一双微挑的丹凤眼灼灼生辉,嘴上涂着丹色唇脂,皮肤细润如温玉般光柔细腻,更衬出女子天生的美态。 她头上盘的是京城妇人最为盛行的莲花冠,发髻中间别着一株鎏金模印百花蔓草如意头大发簪,发髻两边各自插着一枝红翡滴珠凤头金步摇,步摇垂下的流苏随着她身子的移动而发出叮当脆响,清亮悦耳。 再看来人的穿着,上衣为芙蓉色缕金百蝶穿花云缎短褙子,下身配了一件散花纯面百褶裙,这样的穿着打扮让本来就艳丽风华的女子更添了一丝华贵雍容,在加上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真真是艳冠奢华,只是加上她那过于狭长的丹凤眼倒是显得有些苛刻凉薄。 此人正是陷害从前的夏清歌含冤而死的主谋之一——夏瑜涵的生母梁姨娘。 夏清歌收回审视的眼神,心底暗叹,也难怪这位梁姨娘十几年内在修国公府活的这般体面,论外貌、论聪慧手段,在深宅大院内这本人物绝对算得上是拔尖出色的。 就凭她从前名面上对夏清歌的各种嘘寒温软、关怀备至,大概是一个人就会觉得这位姨娘绝对是真心待自个儿,她若不是穿越而来,也绝对不会怀疑面前言笑晏晏的女人却是在笑里藏刀的。 “哎吆,我的大姑娘,身子可好些了?我已经让李嬷嬷去请清风堂的陈大夫过来为你义诊了,现下你且好好歇着切莫招了凉气。”梁姨娘一边说话一边伸手帮夏楚歌掖紧被角,生怕凉风侵染了她这位刚刚大病初愈的人。 这股子亲热慈爱劲让外人看到,还真当是亲生母女呢,在加上她梁姨娘来这里时故意这般盛装打扮了一番,身上所有的饰物哪一件挑出来都是价值不菲的物件,这身装扮只怕是梁姨娘有心为之,诚心按着正室的装扮来的。 况且梁姨娘在修国公府一手遮天这么些年,老太太对她也是十分宠信,现如今她在府内的这份体面就怕连二房和三房的正房夫人都难以匹敌,也难怪她胆敢如此行事冒尖。 看到梁姨娘坐在身边,夏清歌故意装作害羞低垂下了头目,被刘海遮挡在阴影里的眼瞬快速闪过一丝锐光,冰冷刺骨、冷情决绝。 “姨娘这般疼爱清歌,真真是让我不知该怎么感激你了。” 梁姨娘听了这番话稍显怔愣,但随后就迅速的掩饰了自己的锋芒,没想到这个废物也能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不怪呼梁姨娘惊讶,实在是从前的夏清歌行事做派确实差强人意,在加上梁姨娘的有意教唆,使得夏清歌真正的成为了名副其实的村姑一枚。 不仅性子内敛,就连说话也是吞吞吐吐,上不了台面的主。 “大姑娘这番话说的,姨娘的心里还真是暖和和的呢,就冲着大姑娘平日里对我的这片孝心,我也绝对要将大姑娘当成贴己的照看。呵呵,说句逾越的话,在我的心里大姑娘可是比二小姐还重要呢。” 夏清歌温润的微笑着,惨白的脸上自梁姨娘进屋后就一直维持着这般笑容。 她只是含蓄的依偎进梁姨娘的怀里撒娇道“姨娘又在逗弄我了,不依你了。”说着还崛起嘴巴以示不满。 梁姨娘这般拥着她,趁着夏清歌看不到她的神情时,脸上的得意与讥讽更甚。 床边依次站着夏清歌身边的大丫鬟瑞珠和朱云,在加上跟随梁姨娘风风火火赶来随侍的四名大丫鬟夕羽、夕照、夕夏、和夕秋。 她们看到这般情景皆是用丝绢掩嘴而笑,她们皆是梁姨娘的心腹,看到梁姨娘将这位傻子小姐哄骗的团团转的傻模样,一个个心里偷着乐,最后都是忍俊不住露在面上,只好低垂着头用丝绢遮挡。 夏清歌窝在梁姨娘的怀里,将她们的情绪尽收眼底,心里的讽刺一闪而过,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瑞珠率先开口道:“大小姐,奴婢以前说什么来着,梁姨娘果真是疼爱大小姐的比疼爱二小姐更甚些呢。” 梁姨娘看着瑞珠,眼神里扫过满意,随即开玩笑道: “你这个小蹄子,竟在背后编排我,看我不撕裂你的嘴。”说的是玩笑话,随即自己都笑了出来。 瑞珠这番话无不是在向自己表明心迹,而且更是为加深这个废物对自己的信任填了助力。 “就是啊,你这般在背后议论我家奶奶,瑞珠你真心讨打。”说话的是梁姨娘身边的一等丫鬟夕羽,也是梁姨娘身边最得力的,出了跟随梁姨娘陪嫁而来的李嬷嬷以外,这个夕羽便是最的梁姨娘恩宠的。 夏清歌沉默不语,但是藏在阴影里的瞬子杀意浓郁,她从梁姨娘怀里半侧过脸颊,扫向一旁偷笑的丫鬟,嘴角勾起一丝邪魅之气,平日里晦暗惨白的面容此时却带上了极致的幻惑—— 第七章 双峰对决,暗潮汹涌 更新时间:2014-8-20 0:50:29 本章字数:3489 夏清歌自始至终不再开口,她这般模样看在众人眼里也十分正常,在旁人眼中她本就该是这般木讷的性子,要是现在她跟着附合,那才是奇了怪了。 最为细心的瑞珠无意间扫向了夏清歌的神色,心里猛地紧绷而起,心口猛跳了几下。 大小姐的眼神怎么这么可怕? 夏清歌很快察觉了瑞珠的异样,在旁人没有注意时随即勾唇讽刺一笑,瑞珠眉目圆睁,更加不可置信的看着夏清歌。 她没有眼花,大小姐——大小姐真的在对着她阴森森的微笑! 瑞珠吓得身子猛烈的颤抖,脸上也变的惨白。双手抖动的厉害,刚刚拿来掩嘴偷笑的帕子也不小心掉落在地面之上。 她从来不知道大小姐的眼神竟然这么可怕,如今她只感觉自己周身侵扰着一阵阵刺骨的凉意,背脊散发着寒气,由内而外、直袭大脑而来。 正在此时,门外一道清亮稚嫩的声音传进了屋内打破了这种诡异的画面。 “大姐姐!” 随着一声甜腻的声音跟着进来的是一位十二岁左右的少女,她脸带秀眉清丽,巴掌大的小脸上一对犹如星夜宝石般的大眼睛尤为醒目生动,朱红水润的小嘴配上挺立的鼻子,虽然现如今年纪上显稚嫩,但是也不难看出将来一定是一位清秀绝俪佳人。 她上身穿了一件鹅黄色滚雪细沙收腰小袄,下身配着一件金丝软烟罗百褶裙,再配上她天真俏丽的模样,更是洋溢出一种浑然天成的清爽之气。 “大姐姐你真的醒了?这真是太好了,刚刚得知娘亲的消息我可就巴巴的赶了过来呢。”夏瑜涵说着话,身子紧跟着挨近梁姨娘的身边坐了下来。 “娘亲,刚才屋子里那番吵闹我可是在院子里都听的真切,早就知道娘亲是个偏心的,姐姐是你暖心的小棉袄,那涵儿难道就是那草儿不成?本来心里的想法不想说呢,现如今连身旁的丫鬟们都开口了,我在不开口抱怨岂不是显得我真的是草儿了么?涵儿可不依呢?” 夏瑜涵一阵撒娇讨乖巧,尽力在夏清歌的面前表现出梁姨娘疼爱她而不疼自个儿的样子。 自从夏瑜涵进来后,夏清歌就从梁姨娘怀里起身靠在了身后的大靠枕上面,眼帘低垂做出一幅娇羞窃喜的模样,但是余光却早已扫到夏瑜涵鄙夷的神色。 夏清歌心里一阵讥讽冷笑,夏瑜涵自然是不甘心她竟然还活着的,她一直自我感觉十分良好,说白了就是自恋狂一枚,对于她的样貌才情更是信心满腹,这样的女人怎么愿意甘于人下的? 但她即便在优秀又如何? 在世人眼里所有光环却不得不被自己这位众人眼中处处不如她的姐姐压着,嫡女就是嫡女,而庶女也只能是庶女,就算今后扶正了,嫁到婆家,人家心里却还是低看你一眼。 所以轮身份上自己一个臭名远扬的丑女、废物在世家大族眼里确也比她要金贵的多。 梁姨娘假装恼怒的瞥了一眼夏瑜涵才道“死丫头,说的我平日就不疼你似得。大家快看看,真是个没良心的。” 说着还故意装作生气的抬手用食指在她的额头上截了一下,夏瑜涵伸手捂住自己的额头抱怨道“大姐姐看到了吧,娘亲根本就不疼爱我。” 她眨巴着天真的大眼睛,满是委屈的看向夏清歌。 看着她们母女在自己面前上演的大戏,知道轮到自己出场了,这时夏清歌才抬起瞬子对上夏瑜涵,眼神沉寂,毫无波澜。 “妹妹这一声声的娘亲可叫的真是甜美可人呢,只不过让我有些恍惚,还以为母亲尚在人世呢,不想,妹妹原来是叫的梁姨娘啊。” 夏清歌淡淡的微笑着,似乎懵懂的将事情提出来,意思指明了质问梁姨娘这府里的规矩就是这样的?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姨娘竟然让府里的小姐喊她娘亲? 梁姨娘眼神划过厉色,狠狠的盯着夏清歌看了一眼,带着些许的震惊和怀疑。 “大姑娘是想念夫人了吧?也是,夫人自大姑娘出生时就香消玉损了,大姑娘这些年从未见过自个儿的生母也该是想念的。不过赎妾身多嘴,这国公府里的下人可不都像大姑娘一般记挂着夫人,想想那当年夫人在国公府是何等的荣耀,而现在却早已物是人非,也真是天可怜见的。” 说着她还拿起丝帕在眼角擦了擦。以示哀痛之心。 夏清歌瞬子一冷,嘴角勾起一丝鄙夷“姨娘这话可就不对了,在国公府祠堂内,母亲的排位可是立于正堂,名字更是进入族谱的,父亲的结发妻子怎能让人说忘就忘?姨娘可要告诉我,是哪个没良心的狗东西竟连府内的主子都分不清楚?” 夏清歌这段话不急不缓,却字字珠玑,她梁姨娘想暗示杨氏早死别人谁会记得她?她夏清歌就搬出府里的规矩,故意拿着梁姨娘说话的漏洞噎死她。 不是想要给夏瑜涵打马虎眼吗?那本小姐就让你们尝尝被羞辱的滋味。 果然,夏清歌这段话一出,梁姨娘险些气的背过气去。 这个小贱人,这个丑陋不堪的废物,今日怎么这般牙尖嘴利? 勉强的笑了笑,梁姨娘脸色难看的回道:“这俗话说人心凉薄、世风日下,府里的奴才也是些见风使舵的东西,大姑娘如果真要计较还真的计较不来的,想来大姑娘刚刚苏醒,是不是还有些犯糊涂呢?” 听到梁姨娘暗讽她自不量力,夏清歌也不恼怒,清淡淡的回击道:“现如今姨娘掌府,这府内出了这么些狼心狗肺的东西,真是应该严惩才对,这样对姨娘也是好的,毕竟家贼难防,如果出了什么腌杂的事情来只怕也对姨娘的名誉有损,所以府里的下人还是选规矩一些的好,姨娘也算府内半个主子,自然明白清歌的担忧。” 她终于抬起眼帘,含笑的对上梁姨娘且惊且怒的瞬子。 “姨娘认为呢?” 周边的丫鬟皆是震惊在当场。 这真的是那个臭名昭彰的废物?真的是那个胸无点墨的傻子? 为何今日她言语锋芒之锐,连一向巧舌如簧的梁姨娘都明显败下阵来? ------题外话------ 今天是国庆节,两更新,祝愿亲们在十月一长假期间好好的玩个痛快!节日快乐! 第八章 群起而上,逼迫夏清歌 更新时间:2014-8-20 0:50:29 本章字数:3358 “大姑娘说笑了,这府里的规矩可不是一日而定的,如果真的将府里的下人全部赶出府去,恐怕妾身权力有限力不从心,不过大姑娘刚刚的话倒是提醒了妾身,这府里的规矩是该好好的整治一番了,不然有些人怕是想要在国公府里兴风作浪了呢。” 梁姨娘说着话,眼神里射出一抹锐气。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继续说道“不过,就算有那些自不量力的东西想要折腾,也要看看这府里的风向是朝哪边刮的,大姑娘您说是不是?” 夏清歌对上她的锋利毫不退让“姨娘说的是,不过这府里的风向自然是朝着姓夏的刮的,这府里的奴才也自然是夏家人的奴才,府里的荣辱自然也是夏家子孙的责任,想来咱们大房里自从夫人过世后一直都麻烦梁姨娘”代为“掌管中馈,实在是委屈你了,不如改天我请示了祖母,看能不能让婶婶们持家?这样姨娘也可以好好的歇息歇息。” 听到“代为”这两个字,梁姨娘双手紧紧的握起,锋利的指甲深深的嵌入肉里。 这个小贱人,竟然拿着身份来讽刺她,好!很好。 她倒是要看看羽翼还没长全的雏鸟要怎么和展翅的雄鹰争食。 “大姑娘说的好,这是夏家的府邸,自然姓夏的才是真正的主子,不过妾身得了老夫人和老爷的信任掌管府中中馈多年,也得了一些体面,自然比那些有名无实的人要强得多。” 梁姨娘这是在讽刺夏清歌名为国公府嫡长女,其实不过是一个无钱无权的孤女罢了,而且这句话一语双关,将夏清歌早已过世的母亲杨氏也暗讽在内。 她假装含蓄的笑了笑“而且此时如果将中馈交由了二夫人或者三夫人掌权只怕不妥,毕竟她们从来没有真正的涉足府内事宜,里面的事情十分繁琐复杂,只怕到时候会出一些意想不到的乱子就不好了,本来大小姐是为了妾身好,可不能让别人疯传大小姐是因为其它的心思而故意为之。” 夏清歌心里一禀,眼瞬暗沉下去,带着冰寒的冷光直直的盯着梁姨娘,直看的对方有些胆怯后方才满意。 夏清歌懒洋洋的靠在身后的福寿大靠枕上,伸手把玩着自己手腕上的一个翠绿手镯。 “世人传言京城有些府邸里总有那些畜生不如的奴才奴大欺主做出些肮脏的事情来,我未曾相信,不过姨娘你掌管国公府多年,可有耳闻?” 一个姨娘,不过是半个奴才。就算你将国公府翻了天你也不过是个卑贱的奴才而已。 听到夏清歌不冷不热的嘲讽,谁人听不出这是暗骂梁姨娘奴大欺主? 梁姨娘这一次是彻底被激怒了,但是碍于面子她硬是隐忍了下来,但是心里却不断的叫气着,贱人——贱人——贱人。 她绝对不会饶了这个小贱人,在忍一忍,过不了多久,她就能亲眼看着这个小贱货跪在她面前求她。 想到那些画面梁姨娘的脸色才慢慢缓和了一些。 她锐利的扫过朱云和瑞珠,用眼神质问她们这是什么情况? 平日里那个草包废物难道都是装出来的不成?难道朱云和瑞珠连同夏清歌一起在她面前演戏? 瑞珠和朱云也彻底吓傻了,她们什么时候见过夏清歌有这样厉害的?她们的惊讶只怕比梁姨娘更甚。 要知道夏清歌可是她们看着长大的啊,她有多少能耐她们能不清楚? 可是——可是如今这位字字珠玑毫不相让的大小姐又怎么解释?她们也纳闷,看到梁姨娘恼火的目光,更是百口莫辩。 眼前这位满身充满着一种锋芒气场的女子真的是那个废物大小姐?怎么反差会这么大? 站在一旁的夏瑜涵由刚刚的不敢置信到最后的恼羞成怒。 她没想到夏清歌竟然有这样的本事,娘亲的嘴就算的上数一数二的泼辣了,没想到夏清歌和娘亲交锋下来丝毫没有败阵,反而处处堵得娘亲说不出话来。 这个废物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 看到眼前的气氛有些诡异的寂静,而且夏清歌那份得意的嘴脸看在夏瑜涵的眼里更是十分刺眼。 只恨她要维持大家小姐的端庄儒雅,所以不能太过明显的反驳长姐,不然她一定会将夏清歌这个草包废物骂的狗血喷头,方才解气不可。 看到梁姨娘受憋,她便及时的插话道: “娘——姨娘。今日涵儿从白鹿书院回来,呈夫子还曾问起涵儿姐姐今后是否还去学院上课?” 梁姨娘一听就明白过来,也转过脸和蔼的看向夏清歌,完全没有了刚才的阴沉模样。 “大姑娘身子还没好,暂时还去不了书院,不过总是这么耽误着也不是办法,呈夫子的意思是?” 夏瑜涵见梁姨娘主动问起,便知晓梁姨娘是明白了她的用意。 她故作扭捏,一幅不太想说的样子“哦,夫子说姐姐在白鹿书院的这些时日成绩——成绩有些差强人意,琴棋书画四科在春季测考时更是考了末首,所以——所以,夫子的意思是为了不影响书院的名声想看看姐姐是不是在府里请一个夫子先授课?” 朱云见梁姨娘刚才明显有怀疑她的意思,正愁着不知道该如何表明心迹,现在不就是她锦上添花的好时候吗? 思到此,她急忙说道:“这?这呈夫子也太过分了,哼!虽然咱们大小姐不能和二小姐的才华相比,但是怎么也是一个手脚齐全的人啊,他怎么能这么看不起咱们大小姐?琴棋书画就该人人都会吗?咱们府里的奴婢们都不会不照样活得好好的?乡下那些村户子女也不见得就会了,大小姐难道就不能不会这些吗?他这是欺负咱们大小姐没娘疼呢。” “是啊是啊,大小姐从小在西郊的庄子上长大的,虽然咱们大小姐琴棋书画没有一样是通的,但是大小姐毕竟是国公府的嫡小姐,这比起乡下那些粗俗的村姑可是要强的多了。” 说话的是梁姨娘身边的大丫鬟夕照,此人是梁姨娘最得力的丫鬟之一,今年已经双十年华了,虽然她平日里的做派没有夕羽稳妥,但是却十分懂得溜须拍马那一套,这一点对于梁姨娘那般虚荣自恋的女人自然十分受用的,她靠着这一张会卖弄的嘴也跟着平步青云、极受重用。 第九章 夏清歌 狠掌狗奴才 更新时间:2014-8-20 0:50:29 本章字数:3760 夏瑜涵见两个丫鬟都出来帮衬着说话,她心里得意,更是对夏清歌鄙夷不已。 夏清歌即便口齿泼辣又如何?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若传出这般泼妇性子只会让别人更看不起她罢了。 而她夏瑜涵就不一样了,她凭借的是聪慧与才情,在白鹿书院内,谁人不知她夏瑜涵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就连京城那些贵公子们也都在前阵子的春季赏花宴上对她的琴技大加赞扬呢。 夏瑜涵脸上没有表露出得意来,佯装不悦的叹息道:“唉,涵儿也是这么认为的,虽然大姐姐在才情上确实稍微薄弱了一些,但这也是有因可追的,岂能就让夫子这般侮辱?” 看着她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讽刺夏清歌,梁姨娘眼帘里满是忍不住的笑意。 刚才是她糊涂了,和这个废物争执什么? 她不过是一个孤女而已,而且名声更是臭名昭彰、人人唾弃。 现在涵儿及时的插话让她反映过来,这女子想要一世富贵荣华只有才情容貌才是最好的保证。 她夏清歌一个胸无点墨,长相丑陋的女子在高门贵族圈子里怎么可能走得通? 更不要说和才情满腹的涵儿相提并论了。 “涵儿说的对,即便整个京城的人都嘲笑大姑娘,你做为妹妹的也要力挺长姐才是。” 说到此,梁姨娘带着沉痛惋惜的模样看向一旁的夏清歌。 “大姑娘,俗话说输人不输阵,咱们技不如人大不了不去也罢,这些琴棋书画的玩意也不是谁人都学得会的。就说涵儿虽有才名之名,那也是下了苦功夫换来的呢。” 她得意的看了自己的宝贝女儿一眼,随即继续说道“咱们不行就在府里认真学习女红也好,正好在等两三年大姑娘就到了及笄的年纪了,到时候这上门提亲的可就多起来了,不如大姑娘现在提前做准备,为自己缝制一身嫁衣也好。” 夏清歌抬眼淡淡扫过众人,没有搭话的意思,她柳眉轻扫,最后定格在朱云的脸上。 朱云对上夏清歌深沉的瞬子,心里打鼓,刚才大小姐还曾质问她呢,现在又用这般难以猜度的眼神看她,不知她究竟是怎么想的? “朱云,你过来。” 夏清歌整了整自己身上披着的一件月色丝锦长褙子,眼帘淡淡,让众人猜不出她究竟是要做什么? 朱云没做多想,度步走到了夏清歌的身边“小姐有何吩咐——” “啪”夏清歌在朱云抬头之际狠狠的轮上去一巴掌。 她本就是顶级特工出身,身手敏捷,而且手袜更是狠辣,这一巴掌只打的朱云眼冒金星,脸颊更是火辣辣的疼。 众人震惊当场,最为震撼的莫过于朱云本人,她这些年在夏清歌身边伺候,何时受过这般待遇? 从前的夏清歌就连大声使唤她都从未有过,今日——今日她这个废物竟然当着众人赏她巴掌? “大小姐我何罪之有?你这般当着众人的面打我?”朱云回过神来,脸色冰冷一片,也没有再像从前那般伪装自己的情绪。 此时的她双眼喷火,狠狠的盯着夏清歌。 夏清歌揉了揉打人的手腕,随即抬起清冷的瞬子对上朱云“你还不知自己犯了什么过错?就你这自称”我“本小姐就可以打你。” “大姑娘,朱云刚才一时心急在称呼上犯了忌讳是她的不对,大姑娘当然打的,但是赎妾身糊涂,也猜不到你为何突然掌朱云一巴掌,咱们国公府里虽然家法甚严,但是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打骂奴仆。最主要的是,今日的事情如果不甚传扬出去了恐怕对大姑娘的名誉也会有损吧。” 梁姨娘回过神后极其不赞同的斥责夏清歌。 一是为了让朱云领她的情分,更多的不过是给夏清歌爆打奴才定一个明罪而已。 夏清歌淡淡微笑,丝毫没有将梁姨娘的威胁放在心上。 “姨娘,本小姐还未将朱云所犯的过错说出,你还是不要急着将苛待奴仆的罪过压下来的好,不然会让人以为姨娘你故意栽赃陷害府中小姐呢,而且,如今在此的人皆是我和姨娘的心腹之人,谁有这个胆子将今日的话传扬出去?除非她活得不耐烦了。” 说完,夏清歌眼神一变,双眼满是寒冰般的杀气,一一扫过众人,当看到她们皆是胆怯的低下头时,她方才满意的收回。 “姐姐这么说,似乎打了人还有借口了?”夏瑜涵看不惯夏清歌这般模样,心里不满,嘴上就不自觉的说了出来, 夏清歌冷哼一声,没有搭理夏瑜涵的意思,直接看向朱云“本小姐问你,你将本小姐和府里的下人与乡下的村姑相比可承认?” 朱云心里一惊。 她万万没有想到夏清歌会扒着她这件事情不放,从前她对着夏清歌没有少说侮辱她自尊的话,而且多半是拿着她和二小姐相比。 那时候她虽然不悦,但却从没有当众教训过自己,怎么今日大小姐会这么质问她?而且还掌了她一巴掌? 见她低头不语,夏清歌冷冷一笑,满是鄙夷之色“哼!你当众侮辱本小姐,将国公府嫡女与奴仆村野之人相比,这般大逆不道,蔑视主人的罪过本小姐赏你巴掌是给你面子了。” 朱云平日性子本就泼辣,经夏清歌这么说,她心里难免愤愤不平。 “大小姐这样说,奴婢可就不服了,刚才奴婢可是为了帮大小姐说话的,呈夫子讽刺小姐无才无德,奴婢做为您的大丫鬟自然心里愤愤不满。” “说道这里是本小姐冤枉你了?” 夏瑜涵见刚才夏清歌没有搭理自己,心里的不满更甚,这才带有气愤的语气说道:“姐姐既知道自己做错了,还是给朱云陪个不是的好,她也伺候了你十几年的,可别让主仆的情分生疏了才是。” 夏瑜涵说的话在情在理,众人听了纷纷点头。 “是啊,大小姐,您还是给朱云道声不是啊。” 夏清歌冷笑,声音不大,但是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你们都是府里的下人,自然知道咱们国公府是什么样的府邸,一个丫鬟当众侮辱国公府嫡女之罪岂容小视?且不说我想要怪罪,即便是秦武王朝的律法也不能饶恕她的罪过。” “大姐姐太过危言耸听了吧,大朝律法何时管理起别人家的家务事了?” 看到夏瑜涵颇为不以为意的表情,夏清歌只是像看蠢货一般的眼神看向她。 “看来妹妹这位京城有名的才女还有待好好学习才是。” 第十章 教训夏瑜涵 更新时间:2014-8-20 0:50:30 本章字数:3428 “你——”夏瑜涵气的跺脚。被一个自认是废物的丑八怪侮辱自己的才情,这对于夏瑜涵这般心高气傲的人来说是何等的打击? “哼!我倒是想要听听大姐姐怎么辩驳。” 夏清歌懒得理会她,转向朱云道“大朝律法严明,尤其是在等级制度上有为明文规定,我乃国公府嫡女,母亲为正一品诰命,而你却将本小姐和低贱的奴仆相提并论,难道还没有犯了律法?” 朱云听了夏清歌的话,突然心里升起一股子寒气,如果真的如夏清歌所说的那般,她岂止是一个巴掌能了事的? 梁姨娘见夏清歌竟然搬出了大朝律法来,一时有些难以招架,心里暗恨,这个夏清歌平日掩藏的可真够深得。 “大姑娘说的太过严重了,呵呵,咱们府中的事情怎么能牵连到大朝律法呢,夫人的确有诰命在身,但是大小姐可是白衣出身啊,既无官职又无品级,咱们府里的小事想来和律法扯不到一起吧。” 夏清歌微微一笑,但是这笑容里却蕴藏着杀气与清冷之气“这些个奴才糊涂,怎么梁姨娘也糊涂了不成?” 梁姨娘猛地怔愣,一时不明白夏清歌话里的含义。 夏清歌郎朗开口,声音如黄莺一般悦耳动听,却带着天生的威严。 “我秦武王朝《世袭铭文制》内有明确规定,家母有品级在身者,母亡子代。我乃一品诰命夫人独女,母亲逝世后世袭自然是落在了本小姐的身上,现如今只要本小姐上呈皇上世袭奏文,我想圣旨很快就能下来。难道姨娘不清楚这些?” (秦武王朝女子地位有所提高,女子有诰命的其女可以世袭。) 梁姨娘听完夏清歌的话后,脸色阴沉一片,神色阴狠的盯着她,再也没有了刚才假装的和睦。 “大姑娘厉害,原来这些年妾身都被灰尘蒙了眼,竟不知大小姐有这等手段。” 夏清歌依旧淡淡的微笑,眼神深处锋芒乍现“梁姨娘又何必夸赞清歌呢,姨娘的手段更是高明,且不说您这半个主子竟能在国公府只手遮天多年,就这隐忍的气度也真真是清歌该好好学习的。您说是吗?” 听到夏清歌今日第三次指明自己只是奴才,梁姨娘再也掩饰不住心里的恨意。 夏瑜涵看到梁姨娘竟然在夏清歌面前受到如此屈辱。她眼神里闪过火烧一般的愤怒。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 “大姐姐身份自然是高贵的,国公府的嫡长女是何等的荣耀,只可惜了母亲早亡从小无人照看姐姐,这才导致姐姐的名声在京城内传出了无才无德,相貌奇丑的闲言碎语。” 夏清歌毫不在意,照样四两拔千斤的反击回去。 “既然妹妹知道是闲言碎语,那又何必信以为真的在这里说起呢?姐姐我都不相信,妹妹竟然相信了,看来妹妹似乎十分喜欢街头巷尾那些家长里短的事情呢。” 夏瑜涵脸色明显难看到了极点。她袖腕中的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恨不得能立刻上前将夏清歌的嘴巴撕裂了方能解恨。 “姐姐说笑了,妹妹我可没这样的爱好,只是姐姐的名气在京城内实在是响当当的,让妹妹我不得不听呢。就连白鹿书院内也经常耳闻姐姐的事迹呢。” 说着夏瑜涵还装作忍俊不住笑了出来,随即拿着手里的丝帕掩住自己的失态。 夏清歌看了她一眼,不冷不热的说道:“妹妹怎么也算是国公府里的二小姐,虽然是庶女,但也是夏家的小姐,自然身份是不一般的,怎能和村野匹夫一般?竟然这般小家子气了?外面的闲言碎语也是你身为高门小姐该议论的?” 夏清歌心里冷笑,想要侮辱姑奶奶?刚才两个丫鬟拿着乡下村姑和她相比,现如今她就还给夏瑜涵,尝尝做村姑的滋味。 哼!丫鬟说小姐那是犯了目无主子的罪名,但是长姐教导庶妹那是在名正言顺不过的了。就她夏瑜涵十颗脑袋也挑不出错来。 果然,夏瑜涵脸上阴郁一片,却干坐在那里说不出一句话来。 夏清歌冷笑,转身看向同样气恼的梁姨娘道:“姨娘,看来二妹妹身边的教养嬷嬷是该换一换了。” 说着她当着众人的面露出讥讽嘲笑的模样来,狠狠的刺痛了夏瑜涵的双眼。 这个贱人竟然胆敢提起她庶女的身份,又暗讽她没有教养?她夏瑜涵何时受过这等子窝囊气的? 贱人——贱人—— 夏瑜涵在心里不断的骂着夏清歌,只可恨夏清歌这次没有被湖水淹死了事,暗恨老天真是无眼。 脑子里突然想到了夏清歌这次落水的原因,夏瑜涵脸色又缓和了不少,故做可惜的模样。 “姐姐误会了,妹妹我自然是不会相信外面那些闲言碎语的,只是妹妹不相信,不代表别人就不信了,听说连从小与姐姐定下亲事的景田侯府都囔囔着要退了这门亲事,想到此妹妹可真替姐姐心疼呢。” 夏清歌眼神暗了暗,没有吭声,她并不是怕了夏瑜涵,而是在回忆这次落水的事情。 在她脑海里的记忆,夏清歌和景田侯世子梁凯的婚事应该是在她十五岁那年,大婚在即时被退婚的才对,怎么听夏瑜涵的口气,似乎现在这婚事就已经快黄了? 夏瑜涵见夏清歌不语,以为她是被自己刚才的一番话伤到了,心里暗自解气,嘴上自然更是得理不饶人,有什么说什么了。 “姐姐也不要太伤心了,以后什么样的咱找不到呢。大不了当个继室也不错啊,如果姐姐到时候真的连继室都当不了,贵妾也是可以的,总的来说是个出路。” 夏瑜涵不停的说着,眼神里的放肆明显不过。 夏清歌冷然一笑,猛地坐起狠狠的甩在夏瑜涵脸上两个巴掌。 “啪——啪”两个脆生生的巴掌轮番响起。 夏瑜涵怔愣在了当场! 连一旁坐着暗自得意的梁姨娘都惊讶的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这夏清歌是不是疯了?刚才打了朱云,这会儿又赏了涵儿两巴掌。她以为她是谁? 第十一章 教训的就是你 更新时间:2014-8-20 0:50:30 本章字数:3407 “夏清歌,你凭什么打我?”夏瑜涵歇斯底里的嘶喊,毫无刚才的天真纯净、大家闺秀的模样。 梁姨娘率先反应过来冷声斥责道:“大姑娘,今个儿这是怎么了?总是无缘无故的赏人巴掌,难道当妾身这个掌家的是隐形人不成?” 夏清歌转眼冷漠的盯着梁姨娘反击道“姨娘刚才在妹妹说错话之前站出来主持公道,做为长姐的我自然是不会出手的。” 梁姨娘明显怔愣一下,但很快装作什么都不明白的反击道:“哼!大姑娘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只怕有些危言耸听了些,妾身怎就没听出涵儿有什么地方对大姑娘不敬重的?大姑娘这般空口白牙的说话恐怕不太好吧?” 夏清歌看着梁姨娘冷笑道:“姨娘你掌府多年,自然知晓夏家的规矩理法,本小姐乃夏家嫡长女怎能去给人当妾氏?难道说修国公府的女儿就是如此作践自己?或者说姨娘这些年教导妹妹的思想就是如此心思?” “我——妾身当然不是。” 夏清歌这不是暗指她教唆夏瑜涵给人当妾侍吗?真是好歹度的心思。 “既然不是,姨娘就该明白咱们国公府的小姐誓死不做妾的规矩,而妹妹今日不但在这里信口雌黄、造谣生事,更是当众指明了给本小姐安排将来的去处,且不说本小姐的将来还轮不到她来指手画脚,就她这般轻浮劲儿,做为长姐的我也有义务好好教导这个妹妹。” 夏清歌看向梁姨娘发青的脸继续道:“今日妹妹在这里多次犯错,姨娘,您是不是只记得忙活府内的事情而忘记教导妹妹的做人了?如果真是这样,本小姐可以立即请示祖母将府内中馈交由二审接管,即便祖母赏识你,但也要碍于府中小姐的教导在前,一定会准了这件事情。” 梁姨娘的脸彻底垮了下来,再也没有刚才的光彩照人。 夏清歌这个贱人是狠狠的甩她脸色呢。 “呵呵,大姑娘说的是,看来是妾身忙糊涂了,妾身今后一定谨记大姑娘教诲,不过妾身还是忙得过来,就不必去老夫人那里叨唠了。涵儿,还不赶紧来给大姑娘陪个不是?大姑娘宽宏大量自然不会给你一般计较的。” 梁姨娘朝着夏瑜涵使眼色,暗示她稍安勿躁。 夏瑜涵此时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进去? “姨娘,你也看到了,是她打得我,我做什么道歉?” “涵儿。”梁姨娘自然是舍不得夏瑜涵给夏清歌这个小贱人道歉的。 但是此时形势所迫,明显夏清歌是死咬着涵儿的名誉说事,如果真的让她故意传扬出去,那涵儿的名誉就真的完了。 试问哪一个大户人家的夫人愿意为自己的儿子找一个爱说三道四的姑娘做媳妇的? 夏瑜涵小脸上满是倔强愤怒“我偏不道歉,夏清歌,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不就是一个孤女吗?在国公府谁人不是看着我娘亲的脸面做事?你现在刚回府里就想着压制我和娘亲,休想。” 梁姨娘在边上急的直跺脚。 平日里涵儿挺机灵的丫头,为何到了今天就变得这么鲁莽了? 夏清歌深深的盯着她,随即伸手揭开被子慢慢的度步走了下来。 夏瑜涵看着夏清歌一步步的朝着自己走来,也不退缩,就那么大刺刺的看着,甚至还带着极大的嘲讽。 夏清歌走到夏瑜涵的面前,眼神锋利的看向她“你刚才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麻烦你在重复一遍。” 夏瑜涵冷笑,得意的昂起下巴“说就说,夏清歌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在国公府能有你嚣张的地放?你个胸无点墨的丑八怪,连带着你那不要脸的娘亲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下贱货——” 夏清歌伸手猛地掐住夏瑜涵的脖子,抬脚狠狠的揣在夏瑜涵的膝盖上,夏瑜涵被迫跪在了她的面前。 夏清歌半蹲下身子挨近她,满眼的寒冷杀气“我刚才没有听清楚,你继续。” 夏瑜涵完全没有想到夏清歌竟然胆敢这样对她,膝盖上的刺痛提醒她,现在的情景在真实不过的。 “夏清歌,你——你胆敢这么对我?” “我怎么对你了?我只是在教训庶妹目无长姐,张口闭口都是污浊之语,姨娘没时间管教你,就让我这个做姐姐的好好教一教你国公府的家法。” 说完这句话,夏清歌的脸色充满着杀伐之气,声音更是威严有力,让在此的每个人不自觉的感觉胆寒一片。 夏瑜涵十分不服气,但是对上夏清歌充满杀气的瞬子心里还是胆怯了一下。 不过一贯骄傲的夏瑜涵何曾怕过谁? 她依旧倔强的讥讽道:“你这是公报私仇,看我不告到祖母那里揭发你的恶行。” 夏清歌淡然一笑“你现在就可以去,最好告诉祖母你是如何说让国公府的嫡小姐去做妾侍的,告诉她你是如何辱骂一品诰命夫人的,再去告诉她你这位明面上的才女是如何出口成脏的。我倒是好奇祖母若听到这些会是什么表情?” 夏瑜涵听的心惊,她自然不敢跑到老太太那里告状,这不是揭发自己吗? 要知道这些年她为了哄老太太开心,也没少下功夫,不能为了这个丑八怪功亏一篑。 即便夏清歌说的这番话有些危言耸听,但是如果老太太真的起了疑心对她也十分不利的。 想到此,夏瑜涵不敢在继续叫骂。 梁姨娘很快理清这里面的利害关系,暗恨夏清歌歹毒心思。她立刻上前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似得微笑道。 “大姑娘教训的是,涵儿,今后可要跟着你大姐姐多学学。” 夏瑜涵也不敢在继续和夏清歌对峙,但是眼神中放射而出的歹毒目光却丝毫没有掩饰。 夏清歌就这么对上她的脸。眼神里满是轻蔑之气,气的夏瑜涵双手差点将手里的丝帕给扯碎了。 心有不甘,但最后还是硬憋出一个字来“是。” 第十二章 母女的歹毒阴谋 更新时间:2014-8-20 0:50:30 本章字数:5034 正在此时,门帘被人挑了开来,首先走进来一位年约五旬的老妇人。 “姨娘,陈大夫请来了。” 来人正是梁姨娘的心腹李嬷嬷,跟着她身后走来的大夫是一位年过四十岁左右,脸型消瘦,穿着一件灰色的布衣长衫,下巴留着一缕山羊胡子的男人。 这身打扮本来看上去应该是十分简朴之人,但是他的那双狭小的眼睛却滴溜溜的转着,时不时的盯着床前的一个绘有白鸟迎春图的蓝色陶瓷花瓶上,那种仿佛看到了稀世珍宝的眼神实在是太过明显。 “瑞珠赶紧扶着你们大姑娘去床上躺着。好让陈大夫仔细给你家小姐诊断一番。” 梁姨娘见李嬷嬷来后脸上明显是松了一口气,今日涵儿这般闹腾下去,如果夏清歌这个小贱人真的抓着她不放,那后果可想而知。 夏清歌淡淡笑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转身走到了床上躺了下来。 俗话说狗急了还会跳墙呢,现在她刚刚醒来对这些狗东西不能一棒子打死。以免兔死狗烹就得不偿失了。 而且她可没打算就这么放过她们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她要慢慢的折磨她们,斩断她们的羽翼,消去她们的锐气,亲眼看着她们匍匐在她的脚下岂不是很过瘾? 陈大夫上前为夏清歌仔细的把脉后起身对这梁姨娘说道: “回禀夫人,大小姐身子并无大碍,只是受了凉气在加上本身有体寒的老毛病,只要多吃些补血养气的补药,过个儿十天半月的就可以恢复如常。” “既然陈大夫您说无碍,我这悬着的心也总算是放下了,还请陈大夫给开一个药房,我也好让下人们按着抓药才好。” “是,夫人。” 陈大夫走到那架红木雕花平头画案前坐了下来,拿起笔架上的狼毫笔在草之上很快的落笔书写,不一会儿,他拿起一份药方轻轻的吹了几下才交给了一旁随侍而来的药童手里。 药童得了师父的命令,乖巧的将方子递给了梁姨娘。 这时陈大夫也起身整理好了药箱“按时为大小姐服药,不出两日便可下床稍微走动了,若无事,老夫就先行告辞了。” 梁姨娘收好了方子换来了身旁的老妇人“李嬷嬷,去帐房取写银子打赏给陈大夫,替我好生送送陈大夫。” “是。陈大夫这边请。” 李嬷嬷将陈大夫引了出去,梁姨娘这才转身看向夏清歌,眼神里锐气一闪而过。 “大姑娘今儿的气色确实好了不少,不然也不会有刚才教训奴才的那番威严劲儿,不过妾身要奉劝大姑娘一句,万事小心为上,省的锋芒毕露招来横祸。” 夏清歌淡笑着对上梁姨娘“姨娘这番提醒倒是提醒了我,世事无常谁又能总是风光无限?今后的事情还真说不准呢,不过清歌认为只有夜路走多的人才最应该小心才是,以免厉鬼锁魂死于非命。” 你诅咒我飞来横祸,姑奶奶就礼尚往来还你一个厉鬼锁魂死于非命,看谁狠的过谁?哼!给姑奶奶玩文字游戏你还嫩了点。 说完话夏清歌眼神里散发出一种淡紫色的妖艳光芒,嘴角勾起一丝邪气,带着冷冷的笑容盯着梁姨娘。 梁姨娘只感觉这个微笑太过诡异,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但是那种极致的恐慌感袭来,她不敢在待在这里,急忙拉起夏瑜涵招了身边的丫鬟婆子灰溜溜离开了。 此时屋内就剩下夏清歌和瑞珠、朱云两个丫鬟。 两人对于今日夏清歌的变化实在是有些胆战心惊,她们站在旁边不敢多话,夏清歌清冷的瞬子盯着她们看了一眼随即吩咐她们褪下。 两个木头人似的,在听到夏清歌的命令后急忙走了出去。真真像是在逃命一般。 夏清歌勾了勾唇角冷笑一声。 夜晚! 紫烟院内,一阵噼里啪啦的碰撞声不绝于耳,伴随着一声刺耳的尖叫。 “啊——夏清歌你个贱人——贱人,竟然胆敢欺负到我头上来了。” 说着又抓旁边红木大方桌上的茶盏摔在了地上。 梁姨娘后脚进门就看到这满是狼藉,朝着站在门口的婢女们打了眼色,那些面色惨白的丫鬟才猛然醒神,急忙上前将屋内碎了一地的瓷器碎片收拾起来。 夏瑜涵双目圆睁,带着极大的愤恨与气恼,见梁姨娘进屋也没有做声,只是坐在大方桌边上的红木靠背椅子上。 梁姨娘也不吭声,走到了夏瑜涵的对面坐了下来,朝着身后跟来的李嬷嬷吩咐道“我和二小姐说些贴己的话,嬷嬷带着丫头们先下去吧,这里不用伺候着了。夕羽你去通知张管事的,就说二小姐房内的瓷器不小心被野猫打碎了不少,报上去一张清单,让他尽快给贴补上。” “是。” 两人得了梁姨娘的吩咐,各自出了屋子,李嬷嬷将屋内打扫的丫鬟先分派了下去,以免扎堆在院子内太过显眼。 二姑娘脾气不好就乱摔东西的毛病一旦传扬出去那便有损了姑娘的名誉,她自是在院子内一番警告后才吩咐她们下去忙活了。屋内瞬间安静了下来,梁姨娘拿起手里的帕子挨近夏瑜涵心疼的擦拭她脸上參出的细汗。 同时轻声安慰道:“做什么生这么大的气?要是传到老太太那里我看你要如何收场。” 虽梁姨娘嘴上挂着埋怨,但是眼瞬中却流露出慈爱关切的神情。 夏瑜涵听到梁姨娘的话,本来气的红彤彤的小脸上瞬间留下了滴滴泪珠,把刚才在紫霞院内收的委屈一股脑的发泄而出,一把抱住梁姨娘的腰身哭哭啼啼起来。 “娘亲——娘亲不疼涵儿了吗?在紫烟院竟帮着夏清歌那个小贱人说话,女儿怎么甘心啊!” 看到夏瑜涵哭花的小脸,梁姨娘脸上更是阴郁,对于女儿的愤恨不平更是心疼。 她急忙轻声哄着,伸手擦去夏瑜涵脸上的泪痕“你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骨肉,我岂有不疼爱你的道理?她夏清歌是个什么东西?你用得着事事和她较真?刚才那番形式你让娘怎么说?你一口一个错处,如果刚才娘不及时将事情压下去,你可知你的名声会受到多大的影响?” 夏瑜涵的情绪慢慢恢复了正常,冷静下来后她自然知晓刚才自己太过鲁莽了。 但是她就是不甘心,夏楚歌那般丑陋不堪、无才无德的女子怎能和自己相提并论?她凭什么摆着那般高的姿态来教训自个儿? 每每思到此处,夏瑜涵就失去了往日的冷静,心里的愤恨与不甘都随之而出,这么一个胸无点墨的丑八怪不但阻挡了她的富贵,眼巴巴的霸占着嫡女的位置不放,凭什么? 凭什么她夏楚歌自出生就注定了是嫡女,凭什么命运这般不公平让自己从娘胎出来就要低人一等?自己样样出挑,在府中又深得老太太恩宠,母亲更是掌管府内中馈,要真是论起身份,她夏瑜涵在府中过的才是真正嫡女的生活,而夏楚歌那个丑八怪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在自己面前那般说话? “娘亲,涵儿知晓自个儿错了,但是夏清歌今日这本羞辱女儿,我若不教训她一番。她今后还指不定如何蹬鼻子上脸呢。” “涵儿放心,今个儿这丑娘亲记下了,用不了多久我就能让夏清歌这个小贱人彻底名誉扫地,再无翻身的机会。” 说着梁姨娘的眼神里闪过怨恨而歹毒的目光。 夏瑜涵冷笑,眼神里的嗜血更甚“何止是再无翻身之地?我要让她人尽可夫千人所指。让她连娼门歌姬都不如。” 梁姨娘对上夏瑜涵的目光,慈爱的抚摸着她的小脸,低头轻声说道: “涵儿你放心,她夏清歌在京城内的名气和你有着天壤之别,她嫡女的位置也迟早是你的,你现在最要表现的是大度,宽厚,你越是这般她夏楚歌越是被你衬托的卑怯下贱。要记住娘的话,这个府内只有娘是真心带你的,你要争口气知道么?” 夏瑜涵脸上一片欣喜,听梁姨娘这么一说,心里的那杆秤终于得到了平衡。 娘心说的是,她何必与夏清歌那般木讷丑陋的女人计较? 她现在年纪尚幼就已经在白鹿书院的德秀阁内名列前茅,只要假以时日她夏瑜涵必定会轰动整个京都。 哼! 到那时候她早已经替代了夏清歌这个丑八怪成为国公府真正的嫡小姐,她何必如今和她这个废物翻了脸面? “娘亲,涵儿知道了,今后涵儿一定会十分敬重大姐姐的,就算大姐姐在粗俗无理,涵儿也必将她当作长姐来敬重。” 看到夏瑜涵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梁姨娘十分欣慰“涵儿就是聪慧,娘说什么你都能尽快明白。” 她低下头对这夏瑜涵的耳边嘀咕了几句,夏瑜涵脸上满是喜色。 “娘亲这计策真高,就算她夏清歌有三头六臂,这一次也休想逃出娘亲的手掌心,我怎就没有想到?还是娘亲聪慧机敏。” 第十三章 丑陋名声的由来 更新时间:2014-8-20 0:50:31 本章字数:3675 梁姨娘被她这么一阵夸赞也得意的掩嘴笑了笑“你个小丫头,把用在老太太身上的法子也来对为娘使用。” “什么啊。”夏瑜涵不满的撅起嘴“我对老太太那叫虚与委蛇,但是对娘亲才是真心真意的呢。” “你这小嘴啊,这些话可不能到处去说,不然你在老夫人面前维持的形象可就白费功夫了。”虽然涵儿聪慧,但是毕竟年纪上幼,有些事情还是仔细叮嘱的她才放心。 “知道了,孩儿又不是傻子,难道会像那个废物一样?对老太太那般不敬么?她是个傻的,我可和她不一样。” 说着还嫌弃的撇了撇嘴。 梁姨娘也跟着笑了。 三个月前,正值春季时节,在梁姨娘的唆使下,夏老太太一时兴起就打算在府中办一场赏花宴,还特意下了帖子请来了京城有头有脸的夫人、小姐们,甚至当日还荣请了已经下嫁给荣北侯次长子潘亦卓的长公主前来一起观赏,知晓将要来的都是娇客,老太太还特意将自己院子里的几株稀罕的植物也摆了出来。 当时原本是打算在花园内举办的,但是花园内的花种很少有春季开花的,多数才是刚刚发的嫩芽,于是梁姨娘提议去白离院内举办。 一来那里在府内的东北角,阳光充足,虽是春季,倒是外面的凉风还是不容小视的,二来,白离院也是府内这些院子里最为宽敞华丽的,里面的雕镂画洞,流水小桥更是十分养眼,而且里面还有一池温泉,更是将院子里的温度都提了上来。 她这个方法一提出来,就经了老太太允许,梁姨娘自然知晓自己的方法可行,这才说了出来,但是她的目的可并非这赏花宴而是要在赏花宴上将那位名不见经传的大小姐一鸣惊人。 当时经过她暗地里隐含的意思,再加上朱云和瑞珠的卖力表现,夏清歌果然十分生气。 因为白离院是杨氏生前居住的,后来杨氏病故以后夏子清便吩咐人封了那个院子,不得他允许是不能随意进入的,府内也只有杨氏身边的老人才会按时进去打扫,而那日老太太一口答应了在白离院举行赏花宴自然是打扰了杨氏的清静。 夏清歌能不生气?她一生气也就有了后面的大闹赏花宴,也就是从那日起,夏楚歌容貌丑陋、不敬孝道的名声传扬了出去。 “对了在过些天不是到了荣国公府老夫人的寿诞吗?今年还是和往年一样,你替代那个废物过去,到时候就说她身体虚弱,这次又不甚落水更是不能前往,总之说什么不重要,只要杨老太君不怀疑就安然无事,我可听说今年太后下了密旨,当日会有很多王公孙贵前来道贺,而且几位皇子也都会前往,你可要把握住这次机会了。” 听了梁姨娘的话,夏瑜涵心里一阵欣喜,但是碍于自己是女儿家,也只是羞怯的垂下了头去。“那日女儿定不让娘亲失望,对了娘,女儿刚刚和夏清歌闹僵,现在就过去和她和好是不是太过急切了?” 而且她更不屑和那个丑八怪和好。 若不是为了得夏清歌的帖子,她又怎么会心甘情愿的去讨好她? 只可气的是,荣国公府是夏清歌母亲的娘家,更是当今太后和德妃的娘家,而且杨老太君每年的寿诞都只是请了夏清歌一人,而自己这个庶女根本不再人家请柬的名列了,每次帖子下来她也只能顶着那个废物的名义过去。 “这有什么?为了这次寿诞,你也要去讨好她,总之拿到请帖才是最重要的。” 夏瑜涵紧了紧眉“娘,难道你没有感觉到夏清歌这次醒来和从前有些不一样吗?” 梁姨娘眼神一沉,她自是看出了端倪的,但是这种想法又太过于理不合,怎会落了水后就连性子个变了呢?这样的事情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 “可能今日你太过明显的句句针对她,想来她是恼了你才这般的吧,你只要还像平日那般对她好,我想她也一定会什么都听你的。” 夏瑜涵点了点头,两人又闲说会儿子闲话,梁姨娘这才起身离开了紫烟院回了她的绣景院里。 一连七日过去了—— 夏清歌在这几天里还算过的清静,梁姨娘仍旧忙着带夏瑜涵出去应酬京城贵妇们开设的各种宴席。 没有了那对母女这个紫霞院内也算清静了不少。 这七日里夏清歌每天早晨准时起床在房间内慢慢走动,她不得不气馁的承认这具身体真的是太他妈柔弱了。 从前她在经受世界上最严格的魔鬼训练时都没有喊过半句累的,但是如今用这具半死不活的身体在屋子里走上几圈就感觉累的很了。 不过她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前世的身手还在,敏锐度绝对没有降低分毫,差的就是这个体质,她不信她调养不回来? 还好这几天她每天花费四个时辰来锻炼身体,这身子也好了许多。 今日一早,正当夏清歌刚起床,瑞珠端着洗漱用具,朱云端着一件衣裳走了进来。 “小姐,您该梳洗了”瑞珠将铜盆放在旁边的架子上,转身看向夏清歌。 这几日这个大小姐似乎又恢复了从前的样子,寡言少语,唯一有变化的可能就是喜欢看书和走路了。 仔细的观察了这几天,她们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大小姐还是原来的大小姐,除了那日的怪异以外,平日里都很正常。 她们的心放下了,自然从前那股子傲慢轻视的劲头就又回来了。 夏清歌不语,默默的走过去清洗了一番,随即乖乖的走到旁边的梳妆台前坐了下来。 瑞珠走过去拿起旁边的梳子给夏清歌梳头,将她厚厚的刘海又往下梳了一些,让本就只露在外面的半张脸显得更加暗淡无光。 梳好头发后,瑞珠又在夏清歌的脸上擦了些脂粉,看着自己脸上煞白的脂粉,夏清歌心里惊叹,这是擦粉吗?简直是在糊墙,一层层的往上刷。 夏清歌一直都保持沉默,但是心里却早已经问候了瑞珠她祖宗十八代,外加抽筋、扒皮、鞭尸、剁骨古今所有酷刑都用在了她的祖宗身上。 一切妥当后,夏清歌看着镜中的自己,心里暗骂,怪不得京城内皆是传言夏清歌长相丑陋,这么一打扮可不就是丑八怪一枚么? “大小姐,穿衣吧。”朱云将托盘内的衣服取出来。 夏清歌低头看了一眼,一件灰不溜秋的长衫长裙就摆在了她的面前。她伸手抹了一下衣服的料子。 质地一般,做工也算不上精细。 如果在一般人家这个质地的料子还勉强说得过去,但是若在国公府里这料子真连府内一等的丫鬟都不如。 第十四章 不速之客 更新时间:2014-8-20 0:50:31 本章字数:4002 在加上用的是灰色做为主色更显沉闷老气,如果穿在身上八成能立刻年长二十岁。 这还是在正面瞧,若是背面,指不定会有人喊你老婆婆! 夏清歌快速的看了一眼后,清冷的瞬子危险的眯了眯,挽起嘴唇冷笑道:“今日怕是府里来客人了吧?要不怎会好端端的送一套崭新的衣物过来?” 瑞珠和朱云彼此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回大小姐的话,今日府内确实来了几位骄客。” “娇客?都是哪些客人?”夏清歌没有急着穿戴衣服,而是坐在旁边的红漆描金彩绘五屏式镜台前。 朱云带着嘲笑讥讽的语气回道:“今日来府上做客的都是些大家小姐,有景田侯府的二小姐,还有大理寺卿的李小姐和奉天府尹的晋小姐。” “哦?是来府中找二小姐的?” “不然呢?除了二小姐,咱们府里还有谁能有这样的体面和能耐?那几位都是二小姐平日里的姐妹,听说原本看今日天气不错,几位小姐本打算去东平游湖的,可惜去完了,那里已经被一位贵人包下了。于是二小姐就请了几位小姐到府中荷花亭去赏荷花去了。” 夏清歌淡笑不语,没有在意朱云的暗讽,试问谁会和一个将死之人争面子? 随即也不再继续问话。 朱云见此唆使道“大小姐何不前去见一见那几位小姐?这样一来大小姐也可以认识一些闺阁姐妹不是?” 夏清歌心里对朱云的话嗤之以鼻,认识?怕是过去让别人羞辱她是真吧? “算了,我这几日身子还不大好,不能招了凉气,你们先下去吧,衣服放在一旁我待会自己穿上就是。” 朱云撇了撇眼,满是看不起的模样,但是想到那日夏清歌赏的一巴掌,她那欠收拾的嘴巴也紧了不少。 于是不冷不热的说道:“那好吧,大小姐记得穿上衣服,这身衣服可很贵着呢。” 瑞珠警告的盯着朱云,让她不要多说,真是多说多错。 “呵呵,大小姐,这衣服可是按着您的尺寸做的,想来您穿着一定好看,还是让奴婢给您试一试吧。” 夏清歌抬起眼帘看她,嘴角挽起一抹怪异的笑容“既然瑞珠你这么喜欢这身衣服,那本小姐就忍痛割爱赏赐给你好了,看你的身形和本小姐相差无几,择日不如撞日,你现在就去穿上让本小姐开开眼。” 瑞珠傻傻的怔在原地“小姐,这怎么使得?” 夏清歌故意不去看她“有什么使不得?平日里那些金银首饰本小姐赏赐你们的时候可没见你们这么见外,还不拿回去试一试。” 瑞珠不甘不愿的点头“是。” 看着瑞珠像是吃到狗屎一般憋屈的模样,在看着朱云埋怨她的情形,夏清歌冷冷一笑,大清早的心情就格外好啊。 随后门外走来两名身穿青绿色长裙的丫鬟,手里各自端着早膳,她们进门后没有对着夏清歌行礼,反而是极为恭敬的和朱云、瑞珠两个丫头问了好。 这才将早饭摆在桌子上面。 夏清歌这几日对于此时的情形早就见怪不怪,她的瞬子闪过清冷的光芒,嘴角挽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心里暗道:就让她们在猖狂两日,捧得越高摔得就会越惨,到那是,她在收网才更好玩。 桌子上摆放着两小蝶说不上名字的咸菜,外加两个白面馒头,夏清歌伸手拿起白面馒头没成想到还是冷的。 她轻轻的放回原地,看向旁边伺候着的朱云,眼神在她的袖口看了一眼,随即笑了笑。 “今日没什么胃口,把它们撤了吧。” 朱云没做多言,更没有关心的问什么,随即招了门外两个三等丫鬟撤掉了饭菜。 “你们先下去吧,如果没我的吩咐谁都不要进来打扰我。” 两人点点头退了下去,正当二人走到门口时,夏清歌又喊住了她们。 “瑞珠,记得回去把那身衣服换下来,这么好看的衣服穿在你身上一定不错。” 瑞珠眼神里闪过不悦,但也只能生生咽下“是,奴婢记下了。” 等她们走后夏清歌不由自主的大笑出声。 —— 从早上开始夏清歌就埋头进了书房,一个上午都不曾出门半步。 她恨不得将这里的书本全部啃完了方能解恨。 到了中午,丫鬟们将午饭直接送到了书房内,饭菜和早上的没什么差别,只是多了一碗汤药。 听说这是陈大夫开的药膳,每天准时中午和晚上朱云都会监督着夏清歌喝完了药才撤身离开。 今日自然也不例外,夏清歌依然是当着朱云的面喝下了她送来的汤药,朱云看到整碗的药水都被夏清歌喝了,眼神闪过一丝怪异的光亮,这才满意的出了书房。 不过一会儿时间! 夏清歌正自拿着一本草医传记看的出神时,门外远远的就传来了一阵嬉笑说话声。 看样子那些人是朝着她这边而来,正自纳闷之际。 不一会儿,书房的门便从外面打了开来,随即一群莺莺燕燕随之走了进来。 夏清歌抬起头看向来人,这几位女子大约都在十二到十五岁之间,环肥燕瘦应有尽有,期间不乏有容貌艳丽的,更有那些清丽脱俗的。 “夏小姐这几日似乎颇为用工呢,我还真不知平日大字不看的夏清歌竟然啃起了书本。” 她说完了还朝着众人掩嘴一笑。其中的嘲讽不言而已。 “是啊,听说国公府的大小姐可是最不喜这些文人墨客的玩意呢!” “就是,我也有所耳闻,怎么也没想到今日竟是在书房里才能见到夏小姐呢。” “哎呀,你们就不要取笑我大姐姐了,谁人说她大字不识的?我姐姐可练得一手不错的字迹呢。”夏瑜涵愤愤不平的反击,俨然一幅保护夏清歌的模样。 夏清歌抬眼淡漠的对上几人,先看到的自然是夏瑜涵了。 只见她今个打扮的格外鲜艳亮丽,巴掌大的小脸上薄施粉黛,头上挽着一个随云髻,更是衬托出她的脸清秀淡雅,纯净明媚。 她上身着一件淡紫色蜀锦繁花收腰小袄,下身配着一条烟雾散花裙,显得她身材修长纤细,锦丝束腰更显得腰身如杨柳一般不盈一握。 她旁边那位女子年约十三四岁的年纪,鹅蛋脸上五官精致,轮廓格外分明,和夏瑜涵的清纯秀丽不同,她的模样更显雍容贵气,在加上年纪上要年长夏瑜涵一些,所以站在人群中更显得她有娇艳夺目,艳冠群芳之气。 此人夏清歌认得,正是景田侯府的二小姐梁佳颖,而刚才掩帕偷笑的正是此人。 第十五章 挑叛的来了 找刺激啊 更新时间:2014-8-20 0:50:31 本章字数:3587 夏清歌随即眼神扫向她二人身后的另外两位小姐,那位身穿浅蓝色纱裙的女子夏清歌也有些记忆,应该是大理寺卿的李新柔。 三个月前在国公府的桃花宴上,她曾见到李新柔和夏瑜涵在一起,曾经还刻薄的讥讽过她几句,所以印象比较深刻。 而另外那位上身穿浅绿长衫,下身配白色纯面长裙的女子自然就是奉天府尹的晋慧心了。 夏瑜涵见夏清歌盯着她们看了一阵也不见言语,以为她见了这么多人被吓到了。 “大姐姐,这几位姐姐今个儿是来府中做客的,我们本打算在荷花亭赏花,可佳颖姐姐非要囔囔着过来请你一起去玩。我拗不过她们所以——。” 她没有在继续说下去,意思就是——这可是她们非要来的,和我没什么关系。 夏清歌也懒得和她计较“妹妹不必挂怀,既然府中来了娇客,我这位国公府的嫡小姐自然要出门迎接才是,只是想来几位也听说了我这身子,实在是经不住折腾,这才怠慢了各位,各位小姐宽宏大量自不会计较才是。” 站在一旁的四人皆是愣神了一会儿。 这个废物何时能说出这么圆滑的场面话了? 不但抬起了自己的身份,更说明了自己有病在身不能远迎,在后来将她们各位捧起来,让她们无法在她的话语里找到把柄来反击。 “夏小姐客气了,这京都内谁人不知国公府的大小姐为情所困,一时心有不甘投湖自尽的消息呢?我们自然是不会责怪夏小姐的。”李新柔温柔一笑的对上夏清歌。 夏清歌也同时迎上李新柔的瞬子,讥讽的反击道:“哦?李小姐是怎么知晓的?投湖自尽这么大的事情连我本人都不曾知晓又怎会传到李小姐的耳朵里?想来李小姐似乎十分关注我呢?” 摆明了说,我这个当事人都不知道的事情你又是怎么八婆的知道? 梁佳颖冷冷讥讽道:“呵呵,看来夏小姐还打算掩饰此事呢,不过这件事情都传遍了街头巷尾,夏小姐你还在这里遮遮掩掩恐怕就有些白费工夫了吧!” “梁小姐此话怎讲?”夏清歌眼神瞬间转为清冷之色,后者对上她的眼神心里不自觉的发毛,没敢在继续说下去。 “呵呵,谁人不知夏小姐是因为景田侯府囔囔着要退婚,所以一气之下就投湖自尽了?”李新柔急忙帮衬着梁佳颖说道。 梁佳颖正是景田侯府嫡女,对于自己府上的事情,她自是不便多说的。 夏清歌脸上露出一抹淡笑来“哦?是吗?为何京城会有这样的谣言呢?我明明是去荷花亭里采摘荷花时不慎落水,为何别人竟以讹传讹的这么厉害?” 她故作不明白对上夏瑜涵,而夏瑜涵脸上正是得意之色,还未曾消去就对上夏清歌清冷的眼神。 她急忙掩饰,尴尬的笑了笑“呵呵,想来当时正好是传言景田侯府要退了姐姐的亲事最盛的时候吧,所以姐姐正巧在那个阶段落水,不免另人非议猜度。” “妹妹说的在理,今日刚好梁小姐也在场,敢问梁小姐景田侯府是真的有心退了国公府的这门亲事吗?”她含着似笑非笑的眼神对上梁佳颖。 她敢百分百的确定,梁佳颖绝对不敢说是。 因为这门婚事是太后娘娘亲自定下的,而且当年景田侯爷就是看重了杨家的实力,而母亲又深得太后喜爱,所以在夏清歌未出世时就定下了这门亲事。 她梁佳颖除非打算让景田候府整个家族背上忤逆太后的罪名,不然她绝对不敢当着众人的面承认了这件事情。 其他人都好奇的盯着她“佳颖,你们侯府是不是有心退了这门亲事?”说话的人是奉天府尹的晋慧心。 她问话时似乎带着急切和些许的期盼。 梁佳颖暗恨夏清歌在这里整她,但是太后赐婚这件事情在梁家不是秘密,她自然也有所耳闻。 生长在深宅大院的女子,哪一个没有一点心眼,她很快就明白了夏清歌这是在给她下套子呢。 于是她急忙摇了摇头“没有,从未听爹爹提起过此事。” “什么——” 连夏瑜涵在内都震惊在了当场,她们惊讶于梁佳颖怎么突然临阵倒戈向着夏清歌说话了?刚才她们不是说好了要好好逗弄这个废物一番吗? 夏清歌见此心里冷笑,面上表现的十分糊涂,她叹息一声说道“我这就不明白了,两家的婚事好好的,为何京城内会传出这般污浊的话来,今天梁小姐可是亲自为我作证了呢,我既没有得到梁家的退婚文书自然不会傻的去投湖自尽了。” 她说完话扫向众人“各位小姐乃是千门大户,自然身份不能同一般百姓可比,这京城内的闲言碎语还是少听微妙,以免影响了清誉落下个长舌妇的名声那可就不好了。” 说完话她悠闲的为自己斟可一杯茉莉花茶,轻轻的抿了一小口,眼神扫过讥讽之色对上夏瑜涵极其难看的脸色。 屋子内的四人一阵气愤,没想到打算来找这个废物晦气的,却不想被她那番话给噎了回来。 “原来夏小姐还是讲究名誉之人啊,呵呵,那我就不明白了,为何这京城大街小巷内传言大小姐胸无点墨,更无才情?想来一定是谣言才对。” 梁佳颖因为梁姨娘这层关系早已经暗恨上夏清歌了,她自然不会放过讥讽她的机会。 夏清歌只笑不语,她从头到尾在从尾到头好好将梁佳颖审视了一番,随即啧啧摇头。 只看的梁佳颖浑身不自在,语气上自然也极其难听“夏小姐这般没有礼貌的盯着人猛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里来的登徒浪子呢。” 夏清歌收回了眼神笑出声来“我只是好奇梁小姐,所以看看而已。” 梁佳颖不自觉的皱紧绣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夏清歌不急不慢,淡淡的说了出来“实在是我还从未见过像梁小姐这样如牡丹般明艳动人的女子,世人看到美人自然都会情不自禁的去欣赏一番,我乃凡人自然也不例外了,不过我很好奇,梁小姐这般的妙人应该是那种胸有点墨,才情满腹之人吧?古语云:谣言止于智者,难道梁小姐不懂?更何况我乃女子,自然将名誉视为性命一般,难道梁小姐不是?” ------题外话------ 推荐好友豆蔻小妖新文《毒手遮天:特工太子妃》,绝对宠文哦! 第十六章 显摆的代价 更新时间:2014-8-20 0:50:31 本章字数:3927 “你——” 梁佳颖被夏清歌这段话讥讽的险些气愤的站起来给她一巴掌。 她前面那段话还是在夸赞她,梁佳颖原本以为夏清歌只不过是被自己的美貌所吸引,所以才会那般时常的盯着她看。 想来可以理解,就夏清歌这种长相丑陋的女子,看到她这样的美人自然是艳羡不已的。 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夏清歌话锋一转竟然暗骂她是蠢货? 这样的闷气她何曾受过? “哼!原不知夏小姐还长了这么一张伶牙俐齿的嘴?不过夏小姐既然视名誉如性命般重要,不知对这京城内的传言做何感想?还是说其实夏小姐并非京城百姓所传扬的那般?” 她说的隐讳,但却不过是暗讽夏清歌粗俗的名声。 夏清歌坐在一旁没有接话,似乎根本不将梁佳颖的话放在心上。 梁佳颖气愤,她原本是想激怒夏清歌,从而让她出丑给她难看的,却不想这个废物根本不上她的圈套? “是啊,我也正自纳闷呢,是不是传言不实呢?”晋慧心装出好奇的模样来。 李新柔继续接着说道:“夏二小姐的才华可是冠满京华的,想来大小姐的文采也不会差强人意到哪里去吧?” 夏瑜涵坐在旁边看戏,她脸上闪过一抹得意,这些世家小姐哪个是省油的灯?她们这一句接着一句的还不把夏清歌这个废物讥讽死? 夏清歌仍是那般淡漠的模样,眼帘深深埋在厚重的刘海之中。 突然!她抬头对上夏瑜涵。 眼神里射出一抹奇色而诡异的光亮来。 夏瑜涵心里咯噔一声,双手不自觉的抓住大腿的裙子,脸上刚才的得意之色还未褪去,现在看到夏清歌似笑非笑的眼神,她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心惊胆寒之意。 她害怕什么? 这个废物有什么好害怕的?想到此夏瑜涵慢慢的将心绪调整了过来。 这才对这众人说道“今日天气不错,不如咱们就去荷花亭品酒斗诗如何?各位姐姐的才华皆是不俗。想来妹妹今个儿正好多跟着学学了。” 她这一番话一说出,除了夏清歌其余几人皆是赞成。 李新柔第一个说话“这个主意好,不过妹妹可别将我们捧得太高了,你这小心思也真是坏透了,知道你文采好,想来待会我们就是那陪衬你的主儿。” “呵呵,可不是吗?在京城内谁人不知涵儿妹妹是出了名的才女?待会是我们好好跟着你学习才是啊。”晋慧心也急忙笑着说。 旁边的梁佳颖眉宇间闪现一丝不悦来,她虽和夏瑜涵是亲表关系,夏瑜涵的母亲梁姨娘是她的姑母,但是家族里谁人不觉得梁心婷做了别人的妾侍是给族人蒙羞? 所以,虽然名面上还来往密切,但是父亲早已经暗示她们绝对不能学梁心婷这种下作的手段。 以至于梁佳颖连带着看夏瑜涵也不是那么顺眼,但是她毕竟是国公府的二小姐,梁姨娘这些年在国公府混的也还算体面。 她这才和夏瑜涵走的亲近了些,但是骨子里的鄙夷是去不掉的。 听到李新柔和晋慧心连连夸赞夏瑜涵,她自然是不爽快的,她怎么说也是景田侯府的嫡女,而夏瑜涵只是国公府的庶女,这出身上她就要矮自己一大截呢。 思到此处她更是对夏瑜涵颇有微辞。 于是冷声说道:“那还等什么,不如现在就去吧,只是不知道涵儿妹妹为我们准备的是什么美酒佳酿?可说好了一般的米酒我们是不喝的。” 夏瑜涵何其聪明,自然听出了梁佳颖话语间的酸劲儿。 她也不恼,带着炫耀的说道“姐姐们都是金贵之身,自然不能喝那般的烈酒,我这里有一壶番邦进贡的葡萄酒,待会拿出来让各位姐姐品一品。” “哦?有这等好事?这番邦进贡的可都是进了宫里面的,没想到涵儿妹妹有这等的体面,我们今日可真是运气不错呢。” 听到李新柔的夸赞,夏瑜涵的小脸上得意更甚,但是话语间还是要谦虚两句。 “我哪里有那般大的体面,只是祖母疼爱赏赐了一壶而已。” 夏老夫人乃凤氏庶出,和当朝皇后是一族所出,辈分上算是凤皇后的远房姑母,所以这水果酒出现在夏府也并不算稀奇。 “既如此,大小姐这里想来也有吧?”李新柔好奇的盯着她。 还未等夏清歌开口,夏瑜涵急忙抢先说道:“哎呀,李姐姐,你就不要问这些了,祖母那本来就极少的,也只是给涵儿这么一壶。” “呵呵,原来夏老夫人这么疼爱涵儿妹妹啊。”李新柔装作惊讶的说道。 仿佛这才明白过来。 夏清歌扫了她们一唱一和的模样,轻笑一声:“美酒自是配美人的,我家二妹妹这般的姿色可不就像这葡萄酒一般精良绝佳吗?” 众人似乎看白痴一般的看着夏清歌,暗想这个蠢货竟然没有听出别人的讥讽之意,还在这里帮着夏瑜涵增体面,真是蠢笨的无可救药。 夏清歌哪里看不出,她继续笑着说道“这宫里进贡的美酒听说在国公府里可就赏赐了两壶,这一瓶在祖母那里,这第二瓶就赏赐给了二妹妹,呵呵,想来我们三房的嫡女们都是对涵儿妹妹艳羡不已呢,都说这祖母啊是看到涵儿妹妹就想到了她年轻时候的娇俏模样,于是格外疼爱呢。” 这话说的十分取巧,但是只要了解夏老夫人身份的自然都十分清楚夏清歌话里的含义。 夏老夫人是庶出,而夏瑜涵也是庶出,虽夏清歌说的隐讳,但却暗指夏老夫人这是惺惺相惜,而且夏清歌将三房里的嫡女都列了出来,意思在明白不过,人家老太太可不只是没赏赐给她一人,这府里的三房嫡女她都没赏赐,只是赏赐了一个庶女而已。 这样不但让这些小姐们轻视了夏瑜涵,更轻视了老太太。 她们皆是嫡女出身,虽与夏瑜涵交好,但也只是利益关系,众人皆知国公府是梁姨娘当家,夏瑜涵自然跟着水涨船高,巴结上她也就是和国公府搭上了线。 但是一般高门望族里的规矩十分严明,嫡女和庶女每月的份利都有所区别,连穿戴上庶女都不能压过嫡女。 但是在夏府夏瑜涵的穿着不知道比夏清歌好出了多少倍来,而夏府的老夫人更是喜欢夏瑜涵这个庶女。 外人自然会想,这夏老夫人出身卑贱果然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连带着家风都被她搞的如此浑浊、乌烟瘴气。 夏清歌说完这番话众人脸色各异,但都看待夏瑜涵的眼神出现些许变化,更不再有人拿这件事情夸赞夏瑜涵得老太太喜爱了。 她们若继续说了就是摆明了作践自己嫡女的身份! 第十七章 品酒斗诗 更新时间:2014-8-20 0:50:32 本章字数:3549 夏瑜涵气的脸色发白,嘴唇紧紧抿起,眼神里的恨意再也掩藏不住,她真是恨不得立刻将夏清歌这个贱货挫骨扬灰了才能解她心头这口恶气! 众人也没有在继续盘问下去。 夏瑜涵冷声说道:“你们光顾着说话了,竟然忘了咱们现在可是在大姐姐的书房呢,怎就也要征求一下大姐姐的意见啊!” 这时其她人似乎才发现了夏清歌一般,夏瑜涵率先开口“我们刚才提起这个建议大姐姐意下如何?” 夏清歌听到夏瑜涵是对着她说话,方才漫不经心的抬眼看了过去。 “今日几位小姐的兴致高昂,我这个大病初愈的病人儿还是不要前去扫兴了的好。” 夏瑜涵当然知道夏清歌是不愿意去的,但是她若不去她们待会的斗诗还有什么意思? “大姐姐,您这病看似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而且今个儿天气格外晴朗、暖和,您只要多披一件外衫便可,况且今日几位姐姐来府中可都是慕你的名声而来的呢。” 梁佳颖也急忙帮腔“是啊,我们可都是听闻夏小姐的名声过来的,平日虽都在白鹿书院却从未和夏小姐有什么过多的接触,不如趁着今日好好的亲近不是更好?” “梁小姐说的是,夏小姐就跟我们一起前去吧?” 几个人就像几只癞蛤蟆一样在夏清歌的耳朵旁你一句我一句哇哇直叫的,烦人的很。 夏清歌静默不语,众人看不出她心里究竟做何感想。 她抬眼看向她们几人,眼神快速的闪现一丝慌乱,正好让一直盯着她瞧的梁佳颖瞧个正着。 见此梁佳颖讽刺一笑“夏小姐难不成是怕你的名誉会在今日有所损毁?呵呵,夏小姐实在是多虑了,你在京城的名声也不在乎这一件事了吧。” 说着还忍不住的笑出声来。 “是啊,夏小姐真没必要担心这些,况且今日本是小坐怡情而已,你不必太过紧张。” 一人一句,摆明是是将夏清歌的沉默当作了胆小怯弱。 夏瑜涵见此心里冷笑,但是面上却露出格外担心的模样。 “大姐姐不必担心,待会有涵儿陪在你身边呢,如果有什么不会的,涵儿会极力帮助大姐姐的。” 夏清歌抬眼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们,随即露出一丝讥讽笑意“原本清歌以为,文采本是怡情静心之作,却不想众位小姐如此热衷比斗之发,既然各位小姐都能放下身段摆出这般小家子气的做为,那清歌这个门外之人自然奉陪到底了。” 夏清歌这番话无疑是一枚惊雷,炸的在此的几人脑子嗡嗡作响,她们咋舌的看着夏清歌,随即反映过来后气愤的脸色发青。 文人墨士一向倨傲自负,行事放荡不拘,更对王权富贵表现的极其嗤之以鼻,却对文采名誉极为看重。 夏清歌在这里暗讽她们热衷比斗显摆,却失了文人的清高之气。更是以小家子气来讽刺她们丢了文人的脸面。 夏清歌本不认为自己是什么才情满腹之人,更是在话语里自称门外之人,所以怎么骂都骂不到自个儿,而这些话却着实打击到了她们。 看看夏瑜涵那极其难看的脸色就可想而知,夏瑜涵一直在文学才情上自视甚高,夏清歌这么侮辱下来,她怎能受得了? 夏清歌冷笑,气死她们才好。 夏瑜涵最先反应过来,暗暗咬牙,心里冷哼,夏清歌,待会有你好看的。 “既然大姐姐都同意了,我们这就起身前去荷花亭吧。” 说着众人一起站起身朝着荷花亭的方向而去—— 品酒斗诗 “荷花亭”顾名思义,这里最为繁茂的便是这生长在湖水中的荷花。 此时正值夏季,荷花开的娇艳,粉色的花瓣上闪着晶莹之光,在一片绿绿葱葱的荷叶衬托之下更显白玉无瑕。 在河水碧波荡漾之下,不时有浅浅波纹滑过水面,仔细一看原来是藏匿在荷花中的鸳鸯在游玩嬉戏。 夏清歌和夏瑜涵等人连同着她们一起带来的丫鬟,众人浩浩荡荡的过来,总有十数人之多。 荷花亭为八角转角楼,亭子里设着一套棋盘,靠近水边的位置摆放着一架古琴,而最中间的位置便是迎请客人的桌椅。 上面摆上这一些瓜果和一壶葡萄酒,而靠近桌椅的位置摆放了一张黄柏木箭腿平投案,应该是在她们来之前安放在此处的。 上面的笔墨纸砚一用俱全。 从前夏清歌总是一个人躲在这座凉亭内看着荷花发呆,似乎只有独自一人时,她才可以露出开心的笑。 而今时今日,夏清歌再次站在这里时,脸上在无从前的卑微懦弱,换上的是一个周身散发着清冷之气,眼神中放射出目空一切的女子。 今非昔比!今非惜人! 夏瑜涵看了看这里的景色对着再坐的几人说道:“今日咱们既在荷花亭内品酒斗诗,不如先依花为噱头如何?” 李新柔率先开口“这感情好,以花为名怡情怡景,不如就有我先抛砖引玉如何?” “新柔姐姐怕是已经胸有成竹了吧,那就有你先起吧,我们也正好先欣赏一番呢。” “是啊,依新柔姐姐的才情,这般题材的诗词应该不在话下。” 夏瑜涵和晋慧心不断的吹捧李新柔,坐在一旁的夏清歌眼神眺望着一池春水,若无其事一般,仿佛根本没将她们的对话听在耳里。 李新柔脸上本是有些得意之色的,但看到夏清歌那冷淡的模样,心里便升起了一丝嘲弄。 她走到书案前拿起小号的毛笔在纸上写道: “遍池亭水阁,朵朵簇红罗。乳燕莺弄语,对高蝉相和。” 写完后,众人上前仔细欣赏一番,一会儿后就是不绝于耳的赞美之声,说什么切合此景,真乃秒也! 当然捧得李新柔飘飘然也! 第十八章 谪仙男子 更新时间:2014-8-20 0:50:32 本章字数:3819 李新柔坐回原位后,晋慧心站起身来“后面的几位小姐都是能歌善舞之辈,我还是早早写出我的,省的待会儿看了各位小姐的我羞愧难当、难以下笔。” 夏瑜涵急忙迎合道:“慧心姐姐太过谦虚了,在呈夫子那里你的诗词可是经常被当成范本呢,且不是你急着写出来让妹妹我不敢下笔才是啊。” 夏瑜涵这本是打趣,弄得众人都开始笑了起来,一阵打闹后,晋慧心走到书案前提起笔来沾了墨汁挥手写到: “四面云屏一带天,是非断得自翛然。此生只是偿诗债,白菊开时最不眠。” “好诗,妹妹这首诗可真真是绝的。”李新柔最靠近书案,在晋慧心下笔时她就坐在旁边仔细观看。 晋慧心写完后她不由的赞叹,随即故作不悦的说道:“看来我真是那砖头,抛的这般美玉,若到了涵儿妹妹和佳颖那里怎还了得?” 晋慧心急忙道“姐姐又说笑了,没有你的咏荷诗起的好头,哪里有我缓冲的时间啊,姐姐才是名副其实的才女呢。妹妹我这是高不成低不就罢了,和涵儿妹妹和佳颖姐姐就更没有可比性了。” 本来当作无事人一般在旁吃着水果的夏清歌,在听完晋慧心的这番说词后,不自觉的抬头看了她一眼。 到是个聪明的,自己的诗词写得好,不骄不躁,反而将李新柔和夏瑜涵都夸奖在内。 以免引来嫉妒。 晋慧心乃奉天府尹之女,父亲为正三品,自然和夏瑜涵背后的国公府、梁佳颖的景田侯府不能相提并论。 而李新柔的父亲为大理寺卿,正二品官职,也高出晋慧心父亲一级,她说话做事自然是要拿捏好分寸了。 果然,晋慧心这番话哄的夏瑜涵、梁佳颖和李新柔都十分开心,自然也是大加赞扬了她的诗词一番。 随后就剩下夏瑜涵和梁佳颖了,夏瑜涵虽是国公府小姐,但却是庶出,自然不能和景田候府的嫡小姐相比。 这压轴的还是要梁佳颖来的,虽然夏瑜涵不见得就服气,却也无可奈何,官高一级压死一头驴,她也只能认了。 夏瑜涵走上书案前提笔开写,不一会儿后,她提手将笔放在了一旁的笔架上,众人见此皆是站起身围了过去。 李新柔小心翼翼的拿起,一面观赏一面将上面的诗词念了出来。 “寒相思。暖相思。思了开时思谢时。丁宁花放迟。角声吹。笛声吹。吹了南枝吹北枝。明朝成雪飞。” “好,真是好词,涵儿妹妹真是厉害,这么短的时间竟然写了一首这般精妙绝伦的好词来。” 正在几人围在一起细赏时,一道不合时宜的男声突然插足进来。 “好!真是好词。” “既有相思之意,又有磅礴之气,将梅花的君子之风和傲然正气表现的极为贴切。真是一首难得的好词。” 此时,亭中的众人一起朝说话的人看了过去。 只见凉亭数米之外站着一位男子,他身穿一件宝蓝色对襟长袍,腰间配着一条同色暗纹织锦腰带,足下瞪着一双墨色皮靴。 远远看去风姿特秀、爽朗清举,再看来人长相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嘴角挽起似笑非笑,剑眉微挑、全在眉梢,说不出的一股子风流倜傥。 他见亭中女子皆是看向他,于是慢慢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赎在下唐突,从花园经过却不想竟听到如此精妙之作,便忍不住前来拜会,还望各位小姐海涵。” 亭中的女子在看到来人后皆是眼瞬如波,脸颊绯红,哪里还能说出个不是来? 凤飞郎见此心里也暗自怪罪自己唐突,竟然为了一首诗词巴巴的跑了过来。 “不知此佳作是哪位小姐所出?” 夏瑜涵站在一旁偷偷抬眼看了面前男子一眼,又羞怯的急忙低垂了下去。 “公子见笑了,此乃顽劣之作,难等大雅之堂,公子刚巧路过听到也只是搏您一乐罢了。” 凤飞郎抬头对上夏瑜涵,只这一眼,神情明显闪过惊艳之色“小姐过谦了,依小姐的文采绝对称得上才女之名了。” 李新柔见此转脸看向夏瑜涵“涵儿妹妹,你不必藏拙了,你这般才华放到哪儿都是拔尖的出众,公子倒说的及是呢。” 凤飞郎腼腆的笑了笑,又抬眼看了夏瑜涵一眼,随即说道“在下凤清书,再次见过几位小姐了。” 众女子见他行为毫无放荡之意,反而温文尔雅颇为注重礼节,虽然闯入亭内颇为鲁莽,但却因为一首好诗,叹为知音难求,一时情急也可以理解。 这般想着,各家的小姐也都是面色微红,拼拼向着凤飞郎看去。 此时夏清歌也对上走过来的男子,长相颇为俊俏,行为也满是书生之气,穿着打扮中不难看出应该是世家子弟。 她转眼在看了看夏瑜涵,嘴角勾起冷笑。 夏瑜涵这才女的名头果然不虚,在自己家的院子内都能招来桃花,实在是典型的实力派加偶像派。 坐在一旁神情倨傲的梁佳颖在看到凤飞郎时,神情明显有了变化,脸上更是出现了可疑的红晕。 “凤公子可是凤家长子凤飞郎?” 一道如叮当泉水一般悦耳的声音传了出来,正在与夏瑜涵攀谈的凤飞郎明显一愣,没想到在此女子中还有人能够识得自己的? 夏瑜涵脸上闪过明显不悦,她转身朝着说话的人看去,此人正是坐在一旁的梁佳颖。 “敢问小姐是如何识得在下?”言外之意就是证实了梁佳颖的猜测。 “凤公子才学思敏,裒然举首、庸中佼佼,在京城的文人之内极具才学,小女子去年与母亲有幸参加凤老太君的寿辰,在宴上曾得见过公子一面。” “原来如此。不过姑娘的夸赞在下实不敢当!” “京城四公子之一的如玉公子,如果还当不得,京城内又有几人当的?” 梁佳颖说话极其轻柔,举止更是雍容大方,夏清歌刚喝下的葡萄酒险些喷出,这个女人简直比夏瑜涵还能演。 这会儿的大家之气真真不是盖得! 凤飞郎的身份一说出,夏瑜涵、李新柔和晋慧心哪一个不是瞪大了双眼。 尤其是夏瑜涵,双眼放光,一脸的难以置信。 凤家嫡长子?皇后娘娘的嫡亲侄子?镇国公府的世子爷? 第十九章 斗诗? 更新时间:2014-8-20 0:50:32 本章字数:3711 夏瑜涵为了吸引凤飞郎的注意,急忙走到他的身前福身道:“没想到竟是凤世子,瑜涵在这里冒失了,还望世子莫要见怪。” 一旁的夏清歌不得不在心里惊叹夏瑜涵的脸皮,真乃城墙制造而成,这么快一会儿,就能对着一个男人将自己的名字说了出来。 夏清歌心里竖起了大拇指!和再坐其她小姐相比,进度够快、脸皮够厚、下手够猛!彪悍! “小姐客气了,原来小姐就是夏家二小姐,久有耳闻小姐才华出众,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梁佳颖眼见凤世子已经注意到她了,却没想到竟然又被夏瑜涵给抢了去,只能暗自跺脚。 “让世子见笑了,不知世子今日前来府中所为何事?” 凤飞郎温文一笑,心里对夏瑜涵的好感又增加了一分。 “今日在下受祖母之命前来拜见老姑母,看望她老人家身体可安好,这才去过正要回府。” 李新柔看了两人一眼,神情颇为暧昧“今日咱们和凤世子有缘,不如待会梁小姐和夏小姐的诗词也一并让世子爷鉴赏一番如何?” 这时众人才鄙夷的朝着一直沉默不语的夏清歌看来,而凤飞郎在听到夏小姐时,也不自觉的朝着夏清歌看了过来。 “原来是国公府的大小姐,清书这厢有礼了。” 夏清歌淡淡的扫了他一眼,神情颇为平静,冷淡的说道“凤世子客气。” 听到这般清冷淡然的声音,凤飞郎不自觉的抬头对上夏清歌的瞬子,心头微微一动,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听闻京城内传言夏府大小姐和二小姐有着天壤之别,既无才情又无相貌,更是个粗俗不堪的废物。 但是他今日得见却有一种说不明的感觉,她的眼神明亮深邃,却带着未知的光芒,神情虽多半掩饰在厚重的刘海之间,却也不难看出她的淡然清冷之气。 这样的女子似是迷雾,透露的影像让你看的清楚,但想要伸手去抓却又发现一切皆是幻境。 凤飞郎没想到自己竟然对一个女子产生了如此深的探究,心里不免一惊,急忙移开双眼。 夏瑜涵看在眼里,以为凤飞郎是因为夏清歌不堪入目的容貌而引起了他的反感,所以才不忍看之。 她急忙装出十分大度从容又无可奈何的模样道:“让世子见笑了,家姐常在府中,不经常见到外人,所以在仪容上稍有怠慢,还请凤世子海涵。” 凤飞郎眼神闪过一丝精亮,从新审视了夏瑜涵,这才淡淡微笑道:“无妨,人之相处贵在心意,而非外在。” 他说完话又朝着夏清歌看了一眼,而后者完全像是没事人一般,眼神淡淡眺望着一池春水。 夏瑜涵一听,心里明显一顿,随即想起凤飞郎名闻在外的名声为“如玉公子”,此意便是如玉般清冷纯净之气。 想到此她似乎明白了凤飞郎此番说话的用意,只不过为了自己的名声而已。 “公子说的是。” 梁佳颖站在一旁见他们谈的如此融洽,心里生出嫉妒。 暗恨夏瑜涵抢了她的风头。 “涵儿妹妹可别光顾着说话,咱们的斗诗宴还没完呢,而且今日凤世子有幸为咱们品评,可莫要耽误了人家的时间才好。” 梁佳颖面上说的十分委婉,心里却早已经叫气,该我了——该我了! 夏瑜涵脸上闪过一丝阴郁,随即恢复原来模样,对着凤飞郎甜美一笑道:“那就有劳凤世子在这里帮各位姐姐品评一番了。” 凤飞郎回一淡淡微笑,本就俊秀儒雅的容颜更如梨花一般白玉无瑕。 “在下荣幸之至。” 梁佳颖眉眼之间皆是欣喜,她走到书案前提笔写到: “牡丹京洛艳,惠我见新邻。一与樽前赏,重生塞上春。衰荣存主意,深浅尽天真。却似登兰室,清香暗袭人。” 梁佳颖几乎一气呵成,看来早已经在心中酝酿良久,她将笔放下转身朝着身后的凤飞郎微微福身。 “凤世子才学小女子望尘莫及,今日得世子品评乃小女莫大的福分。” 凤飞郎依旧是那般谦谦君子的模样,朝着梁佳颖回礼道“梁小姐客气了。” “那就烦请世子好好看看佳颖姐姐所做的诗词了。”夏瑜涵也及时插话进来,在之前她已经看过梁佳颖的诗词。 心里肯定,她的诗绝对比不过自己的那首咏梅词。 凤飞郎朝着众人点点头,这才低头看向书案上的诗词,仔细阅读之后他才转身朝着在座的人说道。 “梁小姐的诗以牡丹为题,将牡丹的冠压群芳之气表现的很好,牡丹本是富贵之意,这一首诗更是在暗语内将牡丹的贵气体现而出,确实算得上是一首好诗。” 听到凤飞郎的赞美,梁佳颖的脸上满是喜色,但嘴上却说的十分谦虚。 “公子妙赞了。” “梁小姐不必谦逊,在下事实而论罢了,确实是一首不错的赏花诗。” “梁姐姐的诗确实不错,连凤世子都夸赞了那还有假?”晋慧心也急忙夸赞道。 “是啊,佳颖妹妹不但诗词做的极好,才艺更是绝佳呢。” 就在众人一人一句恨不得将梁佳颖捧上天时,一道极其淡然的声音传了出来,打散了眼前极其融洽的氛围。 “呵呵,那请问凤世子是梁小姐的诗好一些?还是我二妹妹的词更高一筹呢?” 听到夏清歌好奇的问话,几位小姐的脸上各自闪过不同的神色,但多数都为鄙夷讥讽。 李新柔率先开口:“原来清歌儿妹妹竟也对咱们的谈话颇为上心呢,呵呵,是不是清歌妹妹也急着上前来写一首好诗让大伙瞧一瞧?” 夏清歌淡淡一笑,转眼看向凤飞郎“今日能请来凤世子为各位小姐的诗词做评,实在是难得,虽我对诗词歌赋不甚感兴趣,但也愿意听一听这京城才子的一番精辟之语啊。” 她装作十分天真的继续说道:“再说了,各位小姐不是来这里斗诗的么?既是斗诗就该有魁首才是,我听着再坐的小姐所作的诗词里,依梁小姐和我二妹妹的诗词最为出挑,自然好奇这魁首究竟花落谁家了,难道李小姐和晋小姐就不好奇?” 第二十章 骂人诗 更新时间:2014-8-20 0:50:32 本章字数:4305 她就是要让梁佳颖和夏瑜涵两女争一夫,想到那个画面夏清歌就一阵暗爽,实在是己乐乐不如众乐乐。 既然她这么好奇,就让李新柔和晋慧心陪着她一起好奇,这样大家一起看戏岂不快哉? 夏瑜涵和梁佳颖此时心思全系在凤飞郎这么一位难得的俊俏公子身上,她二人不约而同的对上凤飞郎。 眼神里似是在说,究竟她二人所作的诗词,究竟是谁的更好? 凤飞郎眼瞬扫向一旁一脸看好戏的夏清歌,他心里苦笑,是谁说国公府的大小姐蠢笨如猪的? 简单的一句话将满亭子的人都戏耍在内,就她一人坐享钓鱼台,这样的心计又怎会是蠢货所为? “其实这四首诗词都乃佳作,若真的要比对一番,依在下看应属二小姐的梅花词更胜一筹。” 凤飞郎此话一出,梁佳颖和夏瑜涵的神色各异,梁佳颖脸色极为难看,银牙暗咬,心里早已经将夏瑜涵暗恨在心! 而夏瑜涵确喜上眉梢,脸上更是绯红一片,抬眼对上凤飞郎儒雅俊美的容颜,心里更是一阵慌乱。 心里猜测道:这位凤世子几次三番当众夸赞与她,难不成?难不成他—— 想到这里夏瑜涵不敢在继续胡思乱想,但是眉宇之间的喜悦之情却溢于言表。 而李新柔和晋慧心二人就要平静的多了,且不说这几首诗词里最数夏瑜涵和梁佳颖的梅花词和牡丹诗最为出挑。 即便不是,她们也不能在梁佳颖和夏瑜涵面前越过她们去,和这些世家大族的子弟相处就要事事忍让三分,这些规矩父母不止一次警告,她们当然不敢忘记。 但是二人心里多少有些遗憾,像凤世子这样的相貌家世真可谓可遇不可求,只怨他出现时,她二人的诗早已做好了。 这时梁佳颖恶狠狠的看向夏清歌,这心窝子里一堆火没出撒,正好拿这个废物开刀了。 阴冷一笑,梁佳颖对着夏清歌道:“咱们只顾着品评了,这清歌妹妹的诗可还没做呢,所以,咱们这一局也不算结束了!” 夏瑜涵心里对梁佳颖这般不肯认输的样子十分反感,但是一想到这是一次让夏清歌当众出丑的绝佳时机,当然不能错过。 于是她也急忙附合道:“真是的,竟忘记了大姐姐还没作诗呢。” 夏瑜涵微笑着对上夏清歌,甜甜的说道:“大姐姐,今日凤世子在此,你就用心作一首让世子瞧瞧,姐姐的诗词若能得到世子的认可,看京城内谁人还胆敢说大姐姐是胸无点墨废物了。” 夏清歌心里冷笑,瞧瞧?是打算让凤飞郎看到自己出丑的模样吧? 前面的夏清歌虽识得一些字,对书法也颇有兴趣,实乃天性不足,所以学什么都是半吊子的命。 她夏瑜涵当然知道,夏清歌诗词歌赋样样不通,让她作诗只有当着众人的面出丑罢了。 梁佳颖跟着一搭一唱道:“涵儿妹妹说的是,清歌妹妹的诗可是想好了?看着清歌妹妹这般悠闲自在的模样,想来早有打算才是。” 夏清歌收了目光,转脸扫向梁佳颖,心里暗哼!刚才还夏小姐呢,这一会儿的功夫就改成了清歌妹妹!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梁姐姐说笑了,你也知我对诗词歌赋不甚感兴趣,现如今哪里能像各位小姐这般信手拈来?” 李新柔见夏清歌脸色暗沉下来,以为她定是害怕在凤世子面前出丑,所以十分紧张所致,也急忙帮腔道:“清歌妹妹就莫要谦虚了,咱们啊都不相信清歌妹妹会是那般毫无才情之辈,妹妹还是让凤世子和咱们姐妹几个开开眼吧。” 夏清歌手中端着一杯葡萄酒,眼帘低垂,似乎是在闪躲,不想当众出丑。 夏瑜涵见夏清歌如此,脸上急忙表现出温柔亲和的模样来“姐姐莫怕,一切有妹妹在呢,姐姐即便写的诗在难等大雅之堂,妹妹都会如是珍宝的好好保存着,我还要装裱一下贴在墙上呢。” 心里却极其鄙夷,她一定会好好保存,她不但要保存,还要让京城百姓众所周知国公府这个废物是如何纯苯不堪的。 这样以来看今后夏清歌在人前还如何抬得起头? 夏清歌突然抬起头满是感激的看向夏瑜涵“还是妹妹最心疼我,妹妹既然这么希望姐姐作一首诗词,那姐姐就应了妹妹,不过这首诗姐姐可是要交由妹妹保管的。” 夏瑜涵一听就知道夏清歌招了她的道,急忙笑着说道:“那是自然的,既是姐姐作得诗词,妹妹定当好生保管。” 夏清歌似乎是呼了一口气,端起手里的葡萄酒一饮而下,随即将酒杯放在桌面上站起身来。 她走到书案前没有及时拿笔,反而是稍作思索,一幅临场发挥一般。 众人见此心里的鄙夷更甚,夏清歌果然是名不虚传的废物,刚才她们所作的诗词多数都是平日之作,当真以为她们就能立刻作出诗词来? 这以花为题的诗词她们不知做了多少首呢,随便思索就是信手拈来,而夏清歌临场发挥不出了洋相才怪。 夏清歌稍作思索就提笔开写,挥笔如风,屏气如神,挥洒自如,此时夏清歌的神情再无刚才的痴傻,反而是一派的悠然洒脱。 看在凤飞郎的眼里更是眼瞬一亮,随即本能的站起身来走了过去。 只见纸张上一幅大气磅礴的楷书映入眼帘,字体如蛟龙飞天、字字珠玉一气呵成。 只见上面写道:“泥梅幽闻花,泥枝伤恨底,遥闻泥似水,易透达春绿。泥似绿,泥似透绿,泥似透黛绿。” 落款还写道:送与吾妹瑜涵——清歌亲启的字样。 “噗——” 在看上面的诗词,凤飞郎险些忍不住大笑出声,但随即忍了下来,带着一丝惊异之色抬眼看向若无其事的夏清歌。 看到此诗词,他便明白夏清歌的用意,知自己不便多言,就轻声在她耳旁说道:“夏小姐厉害。” 夏清歌眉目轻挑,回他一抹淡淡笑意。 众人见此急忙围观过来好奇的看向那首诗。 李新柔看了一眼嗤之以鼻的讥讽道:“赎我冒昧了,夏小姐这一首也是咏梅词,但却词不达意,和涵儿妹妹那首咏梅词似乎有些相差甚远啊。” 梁佳颖接着李新柔的话“是啊,梅乃君子之风,这首诗词既没有体现梅花不畏寒冷的清冷之气,也不似涵儿妹妹咏梅词里的傲然正气。实乃算不上佳作,充其量也算押韵吧。” 夏瑜涵低头只看了一眼,脸上满是得意“不过姐姐能作出这般诗词来已经是极为不错了。妹妹一定会好好收藏的。” 一旁的晋慧心抬眼怪异的看了夏清歌一眼,随即站在旁边不插话。 夏清歌一一扫过众人,这才淡淡说道:“这首诗乃暗梅,也没有什么深刻的意义,确实是不能和涵儿妹妹的梅花词相比。” 梁佳颖一挑眉,满脸的刻薄“夏小姐既然知道自个儿的诗词和涵儿妹妹的不能同日而语,那为何夏小姐还要自取其辱选了这梅花为题?” 夏清歌有些好笑的回道:“难道这梅花我二妹妹用过了别人就用不得了?这自古以梅花为题的诗词何止千万,就连大诗人卓文君也曾以《寒梅》为题作诗一首,以梁小姐的意思,是不是咱们现在也要掘地三尺将桌老先生挖出来追问个究竟呢?” 梁佳颖被噎的再无反击之力。 夏清歌冷笑,心里暗骂蠢货! 第二十一章 丫鬟巧兰 更新时间:2014-8-20 0:50:33 本章字数:3669 正在这时旁边的凤飞郎嘴角勾起一丝淡笑,眼瞬明亮异常。他走上前来看了夏清歌一眼才说道。 “刚才在下看夏小姐这梅花诗确实也没看出什么深意来,直到夏小姐将诗名提起,在下在仔细观看之下,似乎这里面还另外有一层深意呢?” 夏清歌眼帘淡淡,一幅不懂的样子“哦?凤世子看出了什么?” 凤飞郎走到书案前拿笔在夏清歌这首诗词的旁边用小字翻译了一遍,众人一看皆是吸了一口凉气,随即转为极其震惊的表情,随即转为愤怒。 只见凤飞郎同样用楷书翻译道:“你没有文化,你智商很低,要问你是谁,一头大蠢驴。你是驴,你是头驴,你是头呆驴。” 这个废物竟有这等本事?这首诗一语双关,指明了是在骂人,但却骂的极其取巧,又让人莫可奈何。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作一首工整押韵的诗词已经是极为难得,她竟还能在诗词里一语双关? 这里面要问谁最生气,莫过于刚才还信誓旦旦要将夏清歌的诗词好好保存的夏瑜涵。 这个废物竟然骂她是头蠢驴? 只听见她银牙咯咯暗响,跨了一步走了上来“大姐姐这是何意?为何这言辞之中皆是暗骂我的意思?” 夏清歌看了一眼凤飞郎翻译的诗词,淡淡轻笑“妹妹可莫要对号入座,姐姐可没有这意思。” 她转脸对向凤飞郎道:“凤世子才学敏捷,什么事情都能入目三分,自然想的就要深奥一些,但是小女这首词内的深意并非如此,我之所以称这首诗为暗梅,只是感慨梅花本是洁风傲然之气,无意苦争春的君子之风,最后也只是落下个零落尘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的下场罢了。” 夏清歌心里冷哼,我就是骂你了怎么地?不但骂了还就不承认,怎么地? 凤飞郎看了夏清歌一眼翩然一笑“是在下曲解了夏小姐的深意,还请二小姐莫要见怪才好。” 他本就知道这个夏清歌行事清冷乖张,绝对不会摆明了承认此事,他也只是顺其本意,将这件事情提出罢了。 夏清歌上前亲昵的拉起夏瑜涵的手,一脸的欢喜“妹妹听到了么?连世子都说这是他曲解了词里的含义,妹妹可莫要生气啊,姐姐还等着把这首诗词送与妹妹保管呢。” 夏瑜涵脸上一阵黑白交加,如果不是旁边有这么多双眼睛在盯着,她就恨不得立刻狠狠甩夏清歌一巴掌。 良久后,夏瑜涵才心有不甘的回道:“大姐姐不必在意,妹妹不会生气的,即便这诗词里的深意真如凤世子所言,妹妹也一样不会生姐姐的气。” 哼!不就是为了激怒她吗?她夏瑜涵没有那么笨,才不会着了这个废物的道。 看着夏瑜涵摆出这般委屈可怜的神情,夏清歌心里一阵反胃,心里冷哼一声,嘴上却甜甜的道:“还是妹妹大度,既然妹妹不生气了,可要依你刚才所言,将姐姐的诗词贴在书房的墙壁上哦。” 夏瑜涵深吸了一口凉气让自己即将爆发的愤怒生生忍了下去。从牙缝内发出声音来。 “妹妹自然记得。” 此时旁边的梁佳颖、李新柔和晋慧心再也无心捉弄夏清歌,今日一见,她们在不敢将她和京城内传言的那个废物相提并论。 刚才在夏清歌的书房内,她们四人轮番上阵都没有在夏清歌嘴里讨到一丝好处,反而碰了一鼻子灰。 而现在,再看书案上那首暗梅词,那字迹犹如蛟龙,磅礴大气,与一般的女子那清秀的文笔完全不能相提并论,她们哪里还认为这个夏清歌是个胸无点墨的蠢货? 能在这么仓促的时间内写出一首明理是咏梅的,暗里却极有深意的诗词来,这样的才情可是她们这些人能比的? 怪不得刚才凤飞郎会那样赞美,大概他一眼就看出了暗梅诗里的另外一层意思,而她们竟然还蠢的当众评头论足了一阵子。 真是白痴到家了,更丢脸的是,竟然面对着凤飞郎丢了如此大脸。 看着刚才还气焰高涨的几个所谓的大家小姐,此时灰头土脸的分分告辞,夏清歌的眼神内满是清冷鄙夷。 嘴角勾起一丝邪魅,在不看凉亭内的众人,转身朝着自己的紫霞院内而去。 她不知的是,一双饶有兴趣的瞬子正盯在她的身后久久不去——。 夏清歌走出凉亭后,直接穿越花园向着紫霞院走去,当她走到花园深处的一座假山跟前时,警觉的朝着身后看了一眼。 随即冷哼一声“花圃后面的鼠辈,滚出来。” 果然,她刚刚出声,一株海棠花明显晃动了一下,随即一个白色身影出现在面前。 她朝着夏清歌看了一眼,随即立刻将头低垂下去,快步走到夏清歌的身边。 “巧兰见过大小姐。” “巧兰?”夏清歌听到这个名字时,似乎有些熟悉,但猛地想不起究竟她是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 “是,回禀大小姐,巧兰有要事和小姐说,还请大小姐跟奴婢前来。” 夏清歌看了巧兰一眼,嘴角邪气一笑“我凭什么相信你?” 这时巧兰慢慢抬起头来,对上夏清歌的瞬子。 这时夏清歌才看清此女的容貌,只见她大约有十六七岁的年纪,皮肤白皙润滑,身材修长,瓜子脸上五官灵秀。 虽算不上极美,但更胜在气质独秀一枝。 在看女子的穿着,上身为一件月白色绣有梅花暗纹的滚雪细纱短袄,下身穿着一件水绿色迷离繁花丝锦长裙,虽然衣服早已经浆洗的发白,但是这身打扮在加上女子周身萦绕的淡淡气质,却十分切合的将其融为一体。 更衬托的女子带着莹莹雾气。 夏清歌暗叹,好一个空谷幽兰的女子,她本也喜欢白色,更是对梅花情有独钟,而在夏清歌看来,喜欢这两样事物的人一定有着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的性子,和高雅梅花斗雪吐艳,凌寒留香,铁骨冰心的品质。 只看这一眼,夏清歌对于这位从未谋面的女子就有着隐隐好感。 “大小姐怀疑奴婢也是情理之中,奴婢给大小姐看一样东西,您自然会相信奴婢。” 说着她拿出了手中的一块圆饼形白色玉佩,只见玉佩上的纹花繁琐,祥云为边,中间一头麒麟腾云驾雾而来。 第二十二章 奴大欺主 更新时间:2014-8-20 0:50:33 本章字数:4488 这块玉佩夏清歌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母亲的遗物,这麒麟玉佩本是一对,她那里还有一块。 也就是说这个巧兰是母亲留下的老人? “大小姐可相信了?” 夏清歌不再犹豫,虽然现在她在夏府犹如锋芒被刺,如履薄冰,但是她也不是那般怕事之辈。 龙潭虎穴只有闯了才知道。 夏清歌清冷一笑,开口道“带路。” 巧兰一听,脸上总算出现了一丝喜色,她急忙走到前面带路,夏清歌和她之间保持了五步的距离,一路都颇为谨慎的跟在身后。 道路越走越偏僻,巧芸一路将夏清歌带到了夏府后山上,上了山后继续沿着一条小径往上攀爬,大概走了半个时辰左右才上了山顶。 山顶上赫然出现了一个小茅屋,旁边耕种着一些蔬菜,门口种着一株木棉花,花下有一只母鸡在下面啄食。 “大小姐请跟奴婢进来。”巧兰心知夏清歌并非完全相信她的话,所以,主动将门打开。 这间屋子十分简陋。几乎一眼就能看到里面全部摆设,当门板被巧兰打开后,里面立刻走出来一个老妇人。 老妇人年纪约六旬左右,头上盘着一个简单的妇人发髻,侧面别着一直梅花白玉如意簪,除此之外再无其它发饰,一张略微消瘦的脸上满是岁月留下的痕迹,但是那一双隐藏在晦暗里的瞬子却十分的闪亮,透露着深沉的智慧。 “大姑娘。” 只听这梗咽苍老的声音,夏清歌的记忆就如倒带一般回放了出来。 “姜嬷嬷?” 听到夏清歌还认得自个儿,姜嬷嬷急忙拉着巧兰向着夏清歌俯身。 “老奴/奴婢见过大小姐,给大小姐请安。” 夏清歌急忙上前搀扶起这一老一少,只见姜嬷嬷上身穿一件半旧的深蓝色织锦长褙子,下身穿一件八福罗裙,整身衣服虽然简单,但是却并没有遮掩她周身散发的大族之气。 淡淡观察一圈下来夏清歌露出赞赏的目光,毕竟是从荣国公府出来的老人,这周身的架势并不会随着处境而有所改变。 她正自瞧着两人,而此时姜嬷嬷轻轻抬头望着她,她面前的女孩只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皮肤白嫩,五官精致,本是极美的底子却被脸颊两边的刘海和脸上厚厚的脂粉遮掩了风华,但是那双浩瀚如星雨的瞬子却格外的透亮。 姜嬷嬷心里暗自激动,她这些年一直在老爷的瑞景院子里,从未曾正面见到过大小姐,而今日见面,只感叹时光蹉跎,一晃眼的时间大小姐竟长得这般年纪了,夫人在天有灵保佑大小姐平安无事。 “姜嬷嬷,这些年在府中过的可好?” 夏清歌对上姜嬷嬷的目光,眼瞬里带着一丝光亮,见到她投来的目光闪着晶亮的水雾。 她心里一动,感叹颇多,在她的记忆里,从前的夏清歌还在西郊的庄子上时,每年给她邮寄生活必需品的人就是姜嬷嬷。 自从她回府后,姜嬷嬷更是经常来紫霞院看望她,却都被梁姨娘推辞在了门外,梁姨娘在她的耳旁说了不少姜嬷嬷手脚不干净云云的话,导致夏楚歌先入为主,心里也就起了轻视的心思。 在夏清歌十三岁那年,梁姨娘就借故姜嬷嬷年迈将她赶出了府去。 当时夏清歌十分敬重梁姨娘,虽然心里对于梁姨娘这般做法有过不少疑问,但却因为信任梁姨娘而没有替姜嬷嬷求过情。 再后来无意间听府内的下人说起,姜嬷嬷回老家的路途上偶感了风寒不治身亡了,现在想来姜嬷嬷恐怕是郁郁而终的吧。 当时她也曾感伤过一阵子,却因为与姜嬷嬷接触的并不算多没几天也就不太在意了。 想到此处,此时的夏清歌对于自己的前世升起鄙夷之心,难怪当年她死的如此悲惨,只怪她瞎了眼,错将豺狼当亲人,却把亲人当路人。 姜嬷嬷听到夏清歌率先问话,那道温柔软语的声音竟和夫人的声音极其相似,姜嬷嬷心里触动颇深,眼眶也跟着红了起来。 “多谢——多谢大小姐惦念,这些年老奴在府内过的尚且不错。老奴听说大小姐前几日落水,这身子可好些了?找大夫看过了没有?” 姜嬷嬷一连串的关心,以及眉宇间的慈善,夏清歌能够感觉出她的真诚,心里温暖声音轻柔道:“嬷嬷不必挂心,如今梁姨娘已经为我看过了大夫,说是过阵子就能好全了。” 姜嬷嬷眼瞬里闪过复杂的神色,但是看了看夏清歌天真懵懂的模样,最后生生将喉咙里的话咽下。 她实在是很想提醒大小姐要小心提防那个心如蛇蝎的女人,但是大小姐毕竟年幼,让她知晓此事不但帮不了她,恐怕传到梁姨娘耳里了还要对大小姐不利。 这才沉沉的说道:“那便好,那便好。” 夏清歌岂能错过她眼中的欲言又止。 她这么说也只不过是在试探姜嬷嬷罢了,虽然前世的记忆里姜嬷嬷确实是对她极好的,但是夏清歌已经习惯成自然。 和任何人接触时都会留上三分心眼,此时见到姜嬷嬷的模样,她自然是知道姜嬷嬷绝对是忠心与杨氏的。 夏清歌看了一眼旁边的桌椅“我们不如进屋在说吧,好些年不见嬷嬷,清歌也十分挂念。” 姜嬷嬷连连称好,拉着夏清歌走进了屋内。 傍晚 夏清歌才迟迟赶回了紫霞院。 她刚刚进门就见朱云和瑞珠两人坐在她的房间内,两人一边吃着几盘点心一边聊的正自起劲。 看上去好不逍遥自在。 见到夏清歌回来,她二人也没见起身,只是打了声招呼而已。 今日在荷花亭内,朱云和瑞珠并没有陪同夏清歌一起过去,夏清歌上后山的事情她二人自然是不知的,所以也就没有怀疑夏清歌为何回来的这么晚。 夏清歌看到她二人那猖狂的模样,眼神闪过冷光,随即稍纵即逝。 轻轻一笑,夏清歌随身坐在了两人的对面,朝着桌子上摆放的茶点看了一眼。 “今日你二人心情似乎格外好呢,竟然在这里吃起茶来了。” “呵呵,桂顺斋的点心,这不是每月府中给各位主子们上的吗?你二人何时脸面如此之大了?” 瑞珠脸上闪过惊慌,朱云却丝毫没有害怕,反而直接拿起一块放到了嘴里。 “今日姨娘夸赞奴婢二人伺候大小姐痊愈有功,所以就赏赐了几盘小点心给奴婢们尝尝鲜。” 朱云心里冷哼,这桂顺斋的点心她早就吃腻了,就算夏清歌知道她们偷吃了她的点心,只要她们说是姨娘送的,夏清歌又能奈何? “哦?梁姨娘可真记挂着本小姐呢。” 朱云吃完嘴里的糕点,拿起丝帕擦了擦嘴上的糕点碎末,才接着夏清歌的话说道。 “梁姨娘做事一向心善,而且对大小姐又这么好,她赏赐奴婢们点心也是在为大小姐收买人心呢,大小姐可要记得梁姨娘的好啊。” 夏清歌轻笑一声“俗话说点滴之恩当涌泉相报,梁姨娘对本小姐的好,她日本小姐定当”十倍奉还“。” 坐在旁边的瑞珠不曾多言,当夏清歌说完话后,她心里咯噔了一下,在抬头对上夏清歌似笑非笑的瞬子时,心里的凉意更甚。 她总觉得大小姐这是话里有话似的。 ------题外话------ 支持朋友新文《凤女逆天,废材大小姐》,好文不容错过哦!希望亲们支持! 第二十三章 红木匣子- - 陷阱 更新时间:2014-8-20 0:50:33 本章字数:3595 朱云自是没有像瑞珠一般多心,她接过夏清歌的话顺口吐出“是啊,梁姨娘行事大方得体,深得府中下人敬重,可不像某些人知恩不图报,也不知道是谁救了她的。” 瑞珠一听她这话,心里着急,急忙用手在桌下拉扯朱云的衣裙,让她注意说话。 朱云当场脸色极为难看“瑞珠,你做什么拉我?难道有些人做得出来还不让我说吗?” 瑞珠心里一冷,暗骂朱云蠢货,心说自己有心帮她,她却不领情,既然如此她何必多管闲事? 夏清歌沉默不语,眼帘淡淡。 周围的气氛似乎陷入了一种十分诡异的暗流之中。 良久后,夏清歌突然掩嘴笑了一下。 “我真是糊涂,你二人这些日子无微不至的照顾我,我还从未赏赐过你们什么。” 朱云一听心里暗喜,难道这个废物是要赏赐她什么宝贝? 心里刚想着,就听夏清歌吩咐了瑞珠“瑞珠,将我那个红木雕花的匣子拿过来。” 红木匣子? “大小姐,您说的这个匣子可是从西郊庄子上一并带回来的那个?” 夏清歌点了点头“对,就是那个。” “可是大小姐,奴婢不知道您的钥匙放在何处啊?” “钥匙在我枕头下面,你过去取了便是。” “是。”瑞珠按着夏清歌说的,拿了钥匙。 平日里她们在大小姐的身边也没少拿油水,但多数都是她们私自从大小姐的份子里偷偷克扣掉的。 从前的夏清歌一向对这些身外物不上心,所以日子久了两人也越发胆大,而且也越发的难以满足。 她们都知晓夏清歌有一份十分丰厚的嫁妆,据说那都是杨氏留给大小姐的。 瑞珠和朱云不是不曾眼红过,但是对于那份嫁妆,她们实在是无能为力。 听说大小姐的这份嫁妆是杨氏在临死之前为大小姐准备的,并且寄放在了“跃龙钱庄”内,只有本人的签字画押才能生效。 所以这块硕大的肥肉也只能眼巴巴的瞧着,却动不了什么心思。 但是除此之外她们还知晓夏清歌有一个大匣子,里面的东西似乎对于她来说十分重要,所以这些年里这个匣子都是有她亲自保管。 此时瑞珠已经将木匣子从多宝格内拿了出来,朱云贪禁的目光跟随着瑞珠手上拿着的那个大匣子不曾移开分毫。 平日里夏清歌都是将这个匣子放在黄花梨多宝格里上了锁,而钥匙一直由她自己保管,今日她这般大刺刺的当着她二人的面拿出来,连一向谨慎细心的瑞珠都难以猜测她的心思。 “大小姐,匣子拿出来了。” 夏清歌瞧了朱云一眼轻声说道“你二人在我身边也有近十年之久了,这么长时日你们一直跟着我,我平日也没有赏赐给你们什么稀罕的物件,这里面有几样小玩意,今日赏给你们一人两件,自己看着选吧。” 说着抬手挥了挥,示意朱云将木匣子打开。 朱云看到那个镶刻着龙凤腾飞的匣子,红木的制裁加上巧夺天空的雕刻,祥龙在左,火凤在右,两两相望,而它们对视的中间镶刻着一个被纯金雕刻的莲花包围着的蓝色宝石,宝石散发着淡淡蓝光,在一片红黄相间的色调内显得醒目耀眼。 两人皆是暗叹,这般质地精良,雕工精湛的木匣子实乃珍品,旁人就看这么一眼也能猜到这个匣子的珍贵之处。 朱云的心口扑腾扑腾狂跳,眼神里散发着的光芒更甚,就连瑞珠也是一脸的稀罕模样,她还从未见过如此精致的木匣子。 就连盛放东西的木盒子都这般质地精绝,可想而知里面的东西该是什么样的稀世珍宝? 朱云殷勤的上前将木匣子轻轻打开 里面的东西随着她的动作显露在外面,首先被深深震撼到的就是亲自打开木匣的朱云,只见映入眼帘的各色珍宝,每一样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小——小姐,这太珍贵了吧?” 瑞珠看到里面的东西后,也跟着闪了眼,她倒是没有朱云那般明目张胆,但是眼瞬深处所散发的光亮却泄露了她的心思。 夏清歌看了她二人一眼,毫不在意的说道“这些东西都是身外之物,我平日里待在府中很少出门,这些东西对于我也没什么用处,眼见你二人及笄礼将至,送你们一些首饰就当作是那天的礼物了。”! “大小姐,瑞珠说的对,这些首饰真的是太珍贵了,奴婢们怎么受得起呢。” 朱云见瑞珠开口,她也急忙说着场面话,但是那双泛着光亮的眼睛却紧紧的被木匣里面的东西吸引着。 似乎是在审视,究竟待会自己选了哪两样东西才比较划算? 夏清歌瞧着她的神色,很容易便能揣测出她的心思。 她十分为难的叹息一声道:“既然你们不愿意要,那便算了,我也是糊涂,你们跟在我身边多年不离不弃,又怎能是这些珠钗首饰所能替代的?情义本无价,我却拿这污浊的东西来衡量我们之间的感情,是我疏忽了,实在不该。” 她故意曲解二人的意思,瑞珠倒是还能隐藏的住,这个朱云本就是贪财的,见到这般珍贵的首饰她能不动心那才有鬼。 想到此夏清歌伸手拿起一对赤金缠丝双扣镯,不断在手中细细的把玩着,故意不去看朱云和瑞珠不甘的脸庞。 “这对赤金打造的镯子听说是”巧功阁“的鬼匠乔万三亲自打造而成,所用的材料更是最纯良绝净的,你们看这质地纹路,样样都非凡品所能匹敌,呵呵,这对镯子我本打算送与朱云的,想来还是收起来吧,以免污了你们的眼。” 她正要将那对金镯子放进木匣里,就在此时,朱云急切的呼喊了一声,同时一双手及时的从夏楚歌的手中抢夺了过去。 “不——不大小姐,谢谢大小姐的赏赐,您这般恩惠,朱云怎能不知好歹博了您的好意呢?这对镯子奴婢一定会好好保管的。” 说完话,满脸失而复得的看着手里的东西,对于她这般无礼的行径,夏清歌只是微微勾了勾唇,不做它话。 第二十四章 夏瑜涵 歪曲事实 更新时间:2014-8-20 0:50:33 本章字数:4046 随即转过眼看向一旁的瑞珠,此时她正直勾勾注视着朱云手中那对镯子发呆,那般羡慕而急切的眼神实在是无法在掩饰分毫。 在看看平放在匣子里珠光宝气,她所幸心一横二话不说的拿起了刚才她一眼就看上的那对宝蓝点翠珠钗,随后急忙跟着朱云后面附合道:“谢谢大小姐赏赐,奴婢感激不尽。” 眼见目的达到,夏清歌淡笑不语。 看着瑞珠和朱云紧紧将手里的首饰握紧,生怕她一个反悔要了回去,那架势似乎只要她反悔讨要,她们就会连手来对付她一般。 看到此情此景,夏清歌有的只是莫大的凉意和讥讽,但是嘴上却说的极其大度欣慰“你们喜欢就好。” 一旁的瑞珠和朱云欣喜若狂频频点头“喜欢、很喜欢呢,谢谢大小姐了。” “好了,朱云,这个木匣子你重新放回去。没有其它的事情你二人就下去吧,我想要睡一会儿。” “是大小姐。” 朱云拿起茶几上的钥匙,重新将木匣子放回了原处,等她再次走到床边时夏清歌已经转身进了里屋。 她瞧瞧看了一眼,夏清歌侧躺在床上背对着外面。 朱云盯着手里的钥匙看了一眼,心里起了贪念。 这个废物平日对这些金银首饰最是不放在心上,而此时自个儿手中正巧拿着钥匙,她又睡着了,现在不是自己在捞上一把的最好时机? 思到此处,她朝着瑞珠使了一个眼神,暗示她先不要急着走,小心翼翼的提起手中的钥匙,朝着存放木匣的黄花梨多宝格努了努嘴,瑞珠心领神会,身子瞧瞧的又后退了回去,两人一阵捣鼓,发出碎碎的声响。 等她们得手后重新将多宝格上了锁,朱云连着将钥匙放回夏楚歌的枕角处,二人抱着一个灰色的包袱悄悄的退了出去。 听到了轻微的关门声,确定二人已经离去,这时一双锋利清冷的瞬子缓缓睁开,嘴角挽起一丝嗜血的微笑。 “贪心无罪,但是过分贪心不但得不偿失,还要枉费了卿卿性命,可惜、可叹!” 她摇了摇头,微微闭上了眼睛养精蓄锐。 看来今晚上又有一场好戏在等着她呢! 书房内—— 夏瑜涵送走凤飞郎和几位小姐后,就气愤的折身回到了她的紫烟院内,直接朝着书房走去。 看到书桌上放着她们在凉亭内所作得诗词,心里本就难以下咽的怒火再次蒸腾而起。 她上前一把拿起最上面夏清歌所作的暗梅诗,上面有凤飞郎标的注解,那书法精湛决绝,但却极为刺眼。 “啊——” 夏瑜涵气的歇斯底里的大叫一声,将手里的白纸撕得粉碎,白色如雪花般大小的碎纸随着夏瑜涵的动作纷纷掉落。 她仍旧难以解气,走上前去狠狠的抬脚在上面躲了几脚,直到感觉自己的脚底心传来一阵麻麻的疼痛感时方才停止。 门外候着的冰琴、绿萍立刻跑了进来,当看到夏瑜涵发疯一般的模样时,眼神内没有任何的惊讶,反而熟练的走上前将夏瑜涵的身子抱住。 “二小姐,切莫为那废物气坏了自个儿的身子,您这样娇贵的身子怎么能如此对待。” 听到冰琴的劝解,夏瑜涵的神色没有一丝好转,还想着将书房内其它的东西砸碎了方能解气。 “你们滚开。” “二小姐,你忘记姨娘的吩咐了吗,那个废物姨娘早晚会帮二小姐收拾了的。” 两个丫鬟死死抱住夏瑜涵还在扭动的身子,苦口婆心的劝解,良久后,夏瑜涵的情绪终于松散下来,身子也没了过多力气。 她调整了一下心绪,冷冷的说道:“我没事了,你们滚开。” 冰琴眼见夏瑜涵此时的神志要比刚才好了许多,这才小心翼翼的放开她。 夏瑜涵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做了下来,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良久后她才抬眼看向冰琴和绿萍道:“娘亲现在可回府了?” 冰琴急忙说道:“还没有,看这时辰应该是快回来了。” “嗯,你去垂花门前守着去,一见到娘亲的身影立刻回来告诉我。” “是。”冰琴不敢多言急忙退了下去。 夏瑜涵在看了翠萍一眼,眼神内闪过厉色“翠萍你过来,本小姐有要事吩咐你去做。” 翠萍急忙俯身靠近夏瑜涵,夏瑜涵在她耳边细声说了一句,翠萍心里一惊“小姐,这恐怕不妥吧。万一姨娘知道了会——” 还未等翠萍说完,夏瑜涵伸手止住了她的话“你按着本小姐的去做,有什么事情本小姐一人担待。” 她含着笑意看了翠萍一眼“放心,这也是梁姨娘的意思,这两件事情你给本小姐做好了,你和张管事的那点破事,本小姐就当什么都不知道,还会跟你一笔丰厚的嫁妆,让你风风光光的嫁给他,如何?” 听了夏瑜涵的话,翠萍明显心动,不再犹豫立刻点头应承下来。 “奴婢定当将这两件事情办妥,决不让二小姐失望。” 夏瑜涵颇为满意,点点头道:“下去吧。” “是。” —— 梁姨娘这边。 她刚从府外参加刑部尚书夫人的赏花宴回来,就吩咐了沐浴更衣,这时候正慵懒的躺在紫檀镶织锦美人榻上,身下铺着一层雪白的狐皮,白莹如雪,细腻柔滑。 她眉黛为扫,带着惊讶与疑惑。 夏瑜涵坐在榻前的鸡翅楠木椅子上,将今日下午在荷花亭内斗诗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见梁姨娘听完自己的话后始终没有开口回话,想来是正在思趁此事。 “娘亲,您看这事要怎么做?” 听到夏瑜涵的问话,梁姨娘收回了思绪“这个小贱人,果然这些年都在藏拙,哼!现在是忍不住露出来了。” 想到下午她在凉亭内受到的侮辱,以及夏清歌所流露出的才能都让她心惊,深深感觉到了一股威胁。 “娘亲,那个废物竟然用诗词来侮辱涵儿,我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啊,她这次可不止是对着那几个小姐这么当中羞辱我,还有——” 梁姨娘立刻阴郁了脸色“还有谁?” 夏瑜涵难以启齿,最后还是她身边的丫鬟冰琴说道:“回姨娘话,当时小姐作了一首梅花词,正好被路过花园的凤世子听到,他就忍不住上前夸赞二小姐一番,谁曾想,本是好好的事情,却被大小姐的一首同样以梅花为题的词给搅合了,更是在词汇里暗骂二小姐。” “砰” 第二十五章 夏瑜涵 真心不要脸 更新时间:2014-8-20 0:50:34 本章字数:3489 梁姨娘端起旁边的一盏茶水,本是打算喝一口的,却在听到冰琴的话时,彻底愤怒的将手中茶杯狠狠的摔在地上。 旁边伺候着的几个丫鬟大气都不敢出,静静的站在了梁姨娘的后面。 梁姨娘脸色阴沉的吓人“夏清歌,你这个小贱人,果然和你那短命的母亲如出一辙,都是一些下作的骚、货,竟会做出这些上不了台面的龌龊事来。” 夏瑜涵见梁姨娘这么大的火气,她也跟着添油加醋。 “夏清歌何止不要脸,她还拼拼朝着凤世子挤眉弄眼,搔首弄姿呢,光天华日之下,真是不知廉耻到了绝境了。” 梁姨娘冷哼一声,鄙夷道:“就她那长相也想要让凤家嫡长子看入眼里?真是痴心妄想。” 她转过脸慈爱的看着夏瑜涵“今日凤世子出现也是看在涵儿你的诗词上,也只有你这般才学品貌的女子才能和凤世子匹配的上。” 夏瑜涵一听,心里暗喜,脸色绯红一片,羞怯的低垂下投去。 梁姨娘见此,更加慈爱的拉起夏瑜涵的手。 “我的涵儿是大姑娘了,你跟娘亲说实话,可是看上了凤世子?” 夏瑜涵思索了一会说道:“凤世子人品出众,想来是个女子见到他都会被他的才学和举止所吸引。” 梁姨娘得意一笑“即便是这样的男子,见到我们涵儿不是也这般惊艳么?” 她听了冰琴刚才那番话,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打算,看来这个凤世子对涵儿颇有好感,只要她暗地里使一些手段,不信依涵儿的品学才貌进不得镇国公府的大门。 “对了,你吩咐绿萍去买了那两样东西?” 夏瑜涵眼神划过一丝锋芒“没错,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她夏清歌在凉亭内对我百般羞辱,就莫要怪我冷血无情。” 她必要让夏清歌这个贱人在无翻身之日。 梁姨娘对夏清歌今日所做的事情也是极为愤恨,但是总觉得涵儿安排的事情太过仓促。 “我感觉还是在推迟几天的好。毕竟今日你们刚刚闹了不愉快,她若出了什么事情,不免让人怀疑。” 夏瑜涵轻轻一笑道:“放心吧娘亲,今日我在凉亭内表现的绝无生气的模样,她夏清歌若出现那般不堪的事情,传扬出去谁还会记得今日这点小事。” 经夏瑜涵这么一说,梁姨娘的心也总算放下了。 “这件事情你不必插手,让娘亲来,我们要做就做的响当当的,这次我绝对会让那个小贱人知道得罪你的下场。” 两人又说了一会子话,夏瑜涵就起身回自己的院子了。 夏瑜涵走后,站在梁姨娘身后的李嬷嬷终于说了话。 “真看不出,紫霞院那个小畜生竟然隐藏的这么深,险些就被她给蒙过去了。” “哼!无论她打的什么主意,就她那长相才情也无法在修国公府内揭起多大的风浪,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一个没有府内庇佑的孤女,也想着与我做对?真是痴心妄想。” 李嬷嬷看到梁姨娘脸上的鄙夷,心里有些话,最后还是说了出来“主子,赎老奴多一句嘴,那夏清歌虽然在国公府内无权无势,又不得老太太待见,但是咱们可别忘了,她母亲的娘家如今在朝堂上可是赤手可热的门户,不仅有当朝太后做主东宫,更是有德妃娘娘盛宠不衰啊,而太后可是大小姐的嫡亲老姑母,而德妃更是杨氏同父异母的姐姐。” 就这一层关系,她们也是要提防的,虽然夏清歌性子实在不讨喜,更是害怕见到生人,在加上前些年一直在西郊的庄子上过活,性子更是单纯到了蠢钝的地步,太后和德妃还有杨老太君这才慢慢淡忘了这个丫头。 梁姨娘脸色也跟着暗淡下来,李嬷嬷说的对,杨紫鸢娘家的实力太过强大,若不是这些年自己将夏清歌藏的严严实实,又将她变得这般木讷,依着夏楚歌的身份,确实是难以对付的。 但是她并不害怕!夏清歌身份在尊贵又如何,现在还不是在国公府内活的低人一等? “放心好了,我自有办法,她夏清歌今后就别想着在见到杨家的人,而且,就依她的性子,只怕是见到了杨老太君都要躲着走呢。” 说到了这里梁姨娘嘲笑出生,李嬷嬷悬着的心在听到自家主子的分析也跟着放了下来。 “主子说的事,就她那平淡无奇的容貌,在加上她这些年从未与生人有过接触这几点上看,即便在愤恨不平也逃不出主子的手掌心,更别说影响到二小姐将来的前程了。” 李嬷嬷是梁姨娘的心腹,更是梁姨娘身边的老人,她自然清楚在梁姨娘心里二小姐和老爷是她最为关心在意的人,谁要是打了这两人的注意,那就是不知死活。 梁姨娘冷冷一笑“李嬷嬷,她夏清歌恐怕是还没有弄明白自个儿的身份,想她一个没有母亲照看的孤女,也想要和涵儿抢风头,她配吗?她若就像从前那般唯唯诺诺,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过她了。” 说道这里梁姨娘冷哼一声,带着极大的蔑视与嘲笑:“哼!但是如今我倒是要看看她要如何在这国公府内生存,听我的吩咐,你去——” 梁姨娘掩嘴在李嬷嬷的耳边小声交代了一番。 “是,老奴记下了。” “那就尽快去办吧。” 看着梁姨娘精致的脸面上划过狠心毒辣的目光,站在一旁伺候着的四大丫鬟大气都不敢出。 她们皆是梁姨娘身边的心腹,梁姨娘平日里对府内的下人很是有手腕,恩威并施,雷厉风行。 所以在国公府里恐怕一多半的人都是以梁姨娘马首是瞻。 但是其他院子的下人只看到了梁姨娘平日里那般温和平易近人的模样,却没有人见到过她此般阴狠冰冷的样子。 只有绣景院里的几人才知晓,梁姨娘是一个内心毒辣冷情却极会隐藏情绪的人,如果忠心与她,她会给你相应的荣华富贵,大好前程,但是如若得罪了她,或者阻挡了她的道路,那么那个人一定会死的很惨。 看此时梁姨娘的情形,那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小姐只怕是要遭殃了。 第二十六章 京城四公子 更新时间:2014-8-20 0:50:34 本章字数:3422 京城最大的酒楼之一——凤仙楼! 名字的由来实乃建造着的用心良苦,只因此楼地势颇高而旁边就是东平湖水,水中袅袅生烟,迷雾缭绕。远远看去,在大雾之中有一仙楼。 犹如凤凰涅槃,游龙追日,被誉为“一任千杯交鸳夜,隐云追梦醉谪仙”的仙境之地。 而凤仙楼更具追捧的意义在与,这里经常出入的几乎都是京城贵族,尤其是人人乐道的京城四公子,也几乎都会偶尔再此聚会谈论风雅。 此时,凤仙楼顶楼之上,几位男子郎朗大笑之声不绝于耳。 “今日凤兄来的迟了,可是要罚酒三杯。”慕容逸含着淡淡笑意看着凤飞郎。 凤飞郎微微颔首“既然殿下开了金口,清书自是要罚酒三杯。”说着拿起旁边的一个银质酒壶为自己斟了一杯,一昂而下。 接着连喝三杯,这才将手里的酒杯放了下来。 旁边的慕容钰微微挑眉,好看的丹凤眼带着一丝调戏的味道“凤世子今日这么晚才赶来,难不成是府中金屋藏娇所以才来晚了? 说着他嘴角勾起一抹邪魅之气,俊美的脸上莹莹水润,精致的五官在配上这般邪魅的微笑,让凤飞郎总有一种错觉,此男子真是仙妖也,若将他当成凡人总觉得是贬低了他的存在感。 等凤飞郎回过神时急忙作揖道:”小王爷说笑了,这几日家父逼着我前去翰林院帮忙,哪里有这等的闲情逸致?“ 慕容钰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举起手中的夜光杯放在眼前把玩着。 ”呵呵,有凤相国这样的父亲,凤世子真是好福气。“ 此时坐在慕容钰对面的叶檀坏坏一笑道:”我说紫玉,你可不能转移话题啊,我和七殿下刚才可都是等着你的回答呢,你究竟是和二公主情投意合还是和我家三妹妹情比金坚?“ 这时一直坐在旁边不再插话的慕容逸似乎也动了动嘴,像是一幅静待佳音的表情。 慕容钰凤目微挑,邪气一笑,端起手中的酒杯将美酒一饮而尽,这才淡淡的说道: ”你猜!“ 叶檀明显被噎到了!眨巴着黑亮的眼睛,这才反应过来慕容钰就给了他两个字? 这两个字使得他的八卦因子不但不会减少,似乎对于慕容钰心里的想法更加好奇。 他求救的给了凤飞郎一个眼神,凤飞郎心领神会也笑着说道:二公主和明珠郡主都是京城内难得的美人,想来小王爷自是难以定夺。” 慕容钰脸上没有任何欣喜的表情,轻笑一声道:“凤世子若喜欢,我倒是愿意成人之美。” 凤飞郎被慕容钰毫不留情的堵了回来,也只是灿灿的笑了笑,投给叶檀一个无能为力的眼神。 这时静默的慕容逸倒是开了口“今日二公主听闻紫玉要来凤仙楼,于是便早早的将东平湖上所有的画舫都包了下来,现在这一曲长相守想来应是二公主所奏了。” 叶檀性子最为跳脱,他一听慕容逸的话,砰的一声站起身来,就跑过去透过旁边的门窗向外张望。 果不其然,楼下湖水中有一座龙头画舫正停在湖水之上。 隐隐约约可见,画廊的船头之上坐着一位红衣女子,虽看不清她的容貌,但是那身子风韵融合在这一片迷雾当中,真像极了仙人游湖的感觉。 叶檀右手捏着自己白净的下巴,转身朝着坐在一旁,似乎根本和自己没什么关系的慕容钰道:“今日二公主可真是下了一番功夫的,都弹起了长相守,不如紫玉你来一个琴笛共鸣如何?” 慕容钰妖娆一笑冲着叶檀道:“我记得前些天皇祖母还曾打听过叶檀兄的近况如何,看来皇祖母似乎很满意你的样子,而且还同时提起了箐悠妹妹(二公主),难不成皇祖母想要成就你二人的好事?。” 叶檀一听,极其白皙的俊脸上蹭的变了颜色,吓得大叫一声“切莫害我。” 就一溜烟的跑回了桌子“我可给你们说了,这京城闺阁里的小姐本公子一个也看不上。” 慕容钰向着慕容逸看了一眼,这才道:“难道二公主还配不上你?” 叶檀当然知道当着七殿下的面数落公主不太适合,他急忙转成了笑脸。 “嘿嘿,是我凡夫俗子配不上二公主,而且二公主对紫玉你倾心已久,我自是不能夺人之美的。” 叶檀为了将众人的视线从自己身上转移,八卦的说道:“说到京城才女,我最近倒是经常听到一个人的名字。” 他这么一说众人倒是跟着来了兴趣“是哪家的千金小姐?” 慕容逸轻笑一声,看向叶檀“你不是对闺阁中的小姐不甚感兴趣吗?” 叶檀嘿嘿一笑,看着众人都盯着他看,脸上也有了一丝红晕。 “我就不能好奇一下?”其实多半是八卦一下! 凤飞郎看到他这含娇带怯的模样,也忍不住出口逗弄他两句。“世人传言东平郡王世子爷形如美妇,妖娆多姿,今日一见你这般姿态,还真是贴切了传言所说。” 叶檀也不气恼,端起身前酒杯为自己斟了一杯“那就证明本世子的长相颇为出众,这是好事。” “唉,我说你们究竟想不想听一听?” 众人皆是一脸你说便听的表情,最后还是他自己忍不住想说。 凤飞郎想起今日在修国公府遇到的夏清歌,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一丝笑意。 “若说才女的话,我今日还真是遇到一位,但是说出来众人定是不信的。” “你这里也遇见了?”叶檀好奇的转脸看着凤飞郎,大眼睛犹如黑烁宝石一般闪着光采。 慕容逸轻笑一声看着众人“那大家一起来说一说,我倒是十分好奇,这京城的才女究竟才情如何?是真的文采满腹,还是故意造谣生事罢了。” 第二十七章 黄铜香炉的阴谋 更新时间:2014-8-20 0:50:34 本章字数:3593 凤飞郎看了叶檀一眼道:“还是让叶世子先说吧。” 叶檀也丝毫不扭捏,就将今日出府时,在街头听到有人议论的事情说了出来。 “街头巷尾近日似乎传言,修国公府的二小姐才情颇为精绝,而且姿容更是有艳压海棠这色,在白鹿书院内似乎很得先生们喜欢。” 凤飞郎没想到叶檀说的竟是修国公府的二小姐,神情内稍显惊讶。 “夏府的二小姐文采造诣颇深,确实算得上是有些才能。” 慕容钰挑了挑眉,狭长的丹凤眼里闪过一丝兴趣“听凤世子的口气,可是见过了这位夏府的二小姐?” 凤飞郎莞尔一笑道:“今日我本是奉了祖母之命前去国公府探望夏老夫人的,不想在花园内遇到几位小姐斗诗,其中最数这位夏二小姐的梅花词最为拔尖出众。” 慕容逸似乎也对这个夏瑜涵有了一丝兴趣“哦?看来街头百姓的议论不无道理。” 凤飞郎只是浅浅一笑,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女孩的模样,虽容貌被掩饰在了厚重的刘海之中,但是那一双瞬子却总是在他的心里徘徊不去。 叶檀一听,急忙拉着凤飞郎的衣角“清书给我说说,那位夏府的二小姐姿容如何?和我家三妹妹比呢?” 凤飞郎想了想才说道:“应该算是各有千秋吧。” 叶檀似乎对这句各有千秋失了兴趣,若真的和自家的三妹妹差不多,那个夏府二小姐也不见得多美。 慕容钰眼神里闪过一丝光亮,似是随意开头道:“凤世子口中所说的才女应该不是这位夏府的二小姐吧。” 凤飞郎有些差异慕容钰会开口,他平日和这位名声大噪的平南王世子交际并不太多,只是因为七殿下的关系才和他有些点头之交。 不得不说,这位世子爷的行为还真是难以捉摸,性格更是乖张邪气,虽他的名声多数因为他的容貌的美名在外,但凤飞郎却觉得,这个人的心思绝对不会是他现在能预想的到的,直觉告诉他,这个慕容钰是个危险人物。 等凤飞郎回过神后急忙说道:“小王爷好眼力,清书所说的并不是这位夏府的二小姐。” 叶檀一听又来了精神“那你所说的是哪家小姐?” 看着众人皆是好奇的模样,凤飞郎只是淡淡的说道:“此时正是夏府的大小姐。” “噗——” 叶檀一杯美酒刚刚喝下,却被凤飞郎的话惊的喷了一地,还好他及时转身,不然身旁这三个小爷哪一个都能宰了他。 “夏府的大小姐?那个废物?我可是听说她奇丑无比,胸无点墨的,你怎么会突然说起她来了?我说清书你是不是发烧了?” 凤飞郎似乎并不愿做过多分解,更是怕别人抢了他的东西一样,只是浅浅一笑,端起酒杯慢慢品起酒来。 可是他那遮掩在瞬子下的笑意却并未逃出一个人的眼睛! 夜晚 等夏清歌醒来时,天色早已经暗沉下来,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本是月中的夜晚却并没有那般亮堂,那轮明月被窗前的柳枝遮挡了,只能露出点点缝隙的光亮。 屋内不知何时已经掌了灯,而瑞珠和朱云坐在外间,两人似乎在低声说着什么闲话。 夏清歌慢慢坐起身子,靠在了床头架子上,正当她伸手抬起床侧的大靠枕时,外面传来了碎碎的脚步声。 只见阻隔着内室的寿小石嵌人物雕空龙寿纹十二扇围屏外走来了两人。 看到瑞珠和朱云二人走来,夏清歌猜测应该是刚才起身时弄出了响声,以至于候在外屋的两个丫头听到了动静。 “大小姐醒了?” 率先走过来的是朱云,眼见她神色清爽,眉宇间更是带着喜气,想来今日得到自己的那些金银首饰,心里一直乐着。 这说话语气也柔和了许多,换做平日,朱云对她说话可不是这本轻柔细声的主儿。 后面跟着走来的瑞珠眼神闪了闪没有开口说什么。 “我睡了多久?” 记得她沉沉睡去的时候大概是酉时三刻左右,现在看外面的天色只怕已经到了戌时了吧。 “大小姐这般睡过去可真是睡的沉呢,现在已经亥时了,中途梁姨娘来瞧过您,见您睡的沉就没有让奴婢叫醒您。” 听了朱云的话,夏清歌心里微微一顿,她竟然睡了这么长时间? 随即眼瞬里闪过一丝暗光,鼻尖微微一动,心里似乎有些明白过来。 “我饿了,瑞珠你去小厨房给我做一碗粥食过来吧。” 想到她今天几乎没吃什么东西,想要将身子调养好,只有滋补是唯一的途径。 “是,奴婢这就下去吩咐。” 瑞珠福身离开,剩下了朱云在旁伺候着,夏清歌拿起丝帕在嘴角擦了擦,朱云看了她一眼没有做声,只是站在一旁伸手拿起一根银针挑了挑紫铜熏炉燃烧的香料。 夏清歌随着朱云的动作看去淡淡的夸赞道:“这个香料很好闻。” 朱云没想到夏清歌突然提到香料,她猛地愣了下神,这才掩饰着心里的惊慌,微笑着说道。 “是啊,这个香料可是老爷年关回来时从江南带回来的,听说十分珍贵呢,香料的气味不但清心凝神,而且还有静心补气的作用呢,这是梁姨娘特意为小姐准备的。想来梁姨娘可真是关心大小姐呢。” 听了朱云的话,夏清歌静默不语。 她眼帘扫向窗外,眼神一闪,随即恢复平静“这里不用你伺候着了,下去吧。” 朱云正懒得伺候呢,点了点头,放下手里的银针转身走了出去。 夏清歌听到吱呀一声关门声,她立刻揭开被子穿了鞋,朝着窗边走去,这时候一个折叠的很小的千纸鹤赫然出现在眼前。 她拿起来展开一眼,神情瞬间变了模样,随即勾唇一笑。 好,很好,竟然和她想到一块了! 第二十八章 半夜设计 暗害夏清歌 更新时间:2014-8-20 0:50:35 本章字数:3284 过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瑞珠端着一碗银耳莲子粥走了进来,夏清歌接过碗一口口的喝下了,随即朱云也刚巧端着药膳走来。 夏清歌再次当着她们的面喝了下去。 过后她又感觉到一阵困乏,打发瑞珠和朱云两人下去后,就迷迷瞪瞪的躺在了床上。 看着夏清歌沉睡的模样,瑞珠和朱云对视一眼,随即悄悄的退了下去。 深夜 一个女人的尖叫声十分刺耳,随即,满院子的丫环婆子蜂拥而来,将传出尖叫声的紫霞院围堵的严严实实。 只见瑞珠站在门外,脸上潮红一片,双手紧紧的将眼睛捂住,不断的惊声尖叫着。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这时梁姨娘披着一件紫色丝锦长褙子在丫鬟的搀扶下疾步走了过来。 瑞珠惊慌失神,在看到梁姨娘后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梁姨娘,梁姨娘快救救我家大小姐吧。” “你这话是何意?大小姐怎么了,快让我进去看看。”说着梁姨娘就打算越过瑞珠向屋内走去。 瑞珠朝着门口看去,此时,几乎府内一多半的下人都被惊醒赶到了这里。 她急忙上前一把拉住梁姨娘的裙摆跪在了地上,用不大不小刚好全院子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哭着说道:“姨娘先别进去,里面——里面实在是不能看啊。” 梁姨娘眼神闪过暗喜,脸上却焦急一片“有何不能看的?大小姐和我一向亲近,我进去看看她有何不可?你这个奴才莫要在挡我,以免耽误了大小姐。” 瑞珠昂起头哭的梨花带雨“梁姨娘,我知你心疼大小姐,可是——可是大小姐此时正是衣衫不整的在房间内啊,若咱们这么多人进去,岂不是毁了大小姐的清誉么?” “你——你说什么?”梁姨娘震惊在当场,身子连连退后,似乎深受打击的样子。 “瑞珠,休得在这里胡说,大姑娘的清誉岂能容你来诋毁的?” “梁姨娘,瑞珠伺候大小姐多年,一直是忠心耿耿的,又怎么会故意损毁大小姐的名誉,里面真的有一个男人,而且他还爬在大小姐的身上,奴婢——奴婢甚至还听到了污浊不堪的声音啊。” 院子内,此时几乎站满了人,各院前来打听消息的丫鬟婆娘皆是被彻底震惊在当场了。 不免有人大骂道:“这也太不知廉耻了吧,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怎么能做出如此肮脏不堪的事情来?” “是啊,平日里只传出她胸无点墨,丑陋不堪,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等骚劲的本事。” “呵呵,齐妈妈,你是不是也要上去听一听里面的叫声?我倒是好奇骚蹄子都是怎么叫的。” 被喊齐妈妈的人翻了一个白眼,呲牙咧嘴的歪歪嘴角。 “还能怎么叫,恩啊——恩啊呗。” 众多婆娘听到她故意在那里示范,都不约而同的笑了出来。 听到众人你一句我一句,一直将夏清歌说的污浊不堪、下贱无比,梁姨娘脸上一闪而过的快意。 随即朝着瑞珠使了一个眼色,瑞珠点点头,从地上爬起来朝着那几个婆娘扑了过去。 “你们这些骚婆娘,竟然在这里侮辱我家大小姐,我给你们拼了。” 说着就上去和那几个多嘴的婆娘扭打了起来。 梁姨娘趁势带着身边的四大丫鬟和李嬷嬷等人,一脚将夏清歌的房门踹开走了进去。 随着她们走进屋内,果然一阵糜烂不堪,让人耳红心跳的声音传了出来,梁姨娘嘴角出现一抹冷笑。 夏清歌,这次就凭你有三头六臂也休想在逃出生天。 于是脸色一变,阴沉着冲里面喊道:“是哪个狗胆包天的混账东西竟然胆敢私闯小姐闺房,来人,给我去里面捆绑出来。” 她这一声命令,李嬷嬷立刻带着几个身强体壮的婆娘闯入了内室,里面的声音还在断断续续的传出,随着几个人的进去,不一会儿就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尖叫声和男人的叫骂声。 “***,凭什么捆老子?老子可告诉你们,老子是你们未来的大姑爷,如果胆敢对老子不客气,看老子今后怎么收拾你们这些狗仗人势的奴才。” 梁姨娘听到这人说话,才跟着走进了内室,里面也被李嬷嬷吩咐人掌了灯。 只见床上的被褥凌乱不堪,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藏身在被子里面,用被角蒙着自己的脸,正在低声哭泣。 梁姨娘看过去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随即转身对上被强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好大的口气,你算什么东西也胆敢自称国公府的姑爷?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行,也能配得上我们家大姑娘?” 那男人上身赤裸,下身只穿着一条白色裹裤,李嬷嬷见此急忙从地上捡起他的衣服扔在了他的身边。 “立刻穿上,以免污了我家***眼。” 那男人长相十分猥琐,身材肥胖魁梧,一张大饼脸上肥肉恒生,一双豆丁眼眯起来朝着梁姨娘审视一番,随即不再言语,穿上了衣服。 这才骂骂咧咧的道:“搞什么弄这么大的阵势?我与你家大小姐情投意合,珠胎暗结,你们不应该高兴才是?就你们府上这等废物小姐,也就我陈阿四才看得上罢了。” 说着还一脸嫌弃的模样,不过想到刚才身下那女子柔软似骨的身段,他的小腹一紧,一把暗火升起。 看来那废物的身段还是蛮有吸引力的份上,他就勉强娶回家算了。 第二十九章 夏清歌出现 打破阴谋 更新时间:2014-8-20 0:50:35 本章字数:3453 梁姨娘冷笑一声“呵呵,我们家大小姐即便是废物,也不是你这等鼠辈能配的上的。” 那肥肉男心一横“那怎么办吧?老子可上了她,今后她就是老子的女人,我就不信在这京城内,她这个残花败柳的女人还会有人要她?如果跟了老子,老子倒是愿意给她一个正室当当。” “荒唐,你是什么身份,也胆敢惦记着我家大小姐?” 那肥肉男大声一笑,这一笑之间,肥肉不断上下颤抖“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虎子街卖猪肉的陈阿四是也。” 旁边的一个婆娘插嘴道“姨娘,您看大小姐都这样了,倒不如随了这陈阿四的愿,择日让他前来迎娶了吧。” “是啊,大小姐都是他的人了,又是在未婚之前做出这等子苟且之事,赎老奴多嘴,还是让大小姐从了这个陈阿四吧。” 梁姨娘眼神划过一丝亮色,随即眼神一沉气愤道:“荒唐,我国公府的小姐怎能下嫁给这般粗俗莽夫?” 李嬷嬷上前一步道:“老奴知道姨娘您一向视大姑娘为己出,但是眼下的情形可不是您在这里闹情绪的时候,还是请姨娘尽快拿出一个决定吧。” 梁姨娘脸上闪过心疼,她一下子扑向夏清歌的床上,抱着夏清歌不断颤抖的身子就开始哭了起来。 “我可怜的大姑娘啊,你怎么——你怎么就看上这么个屠夫啊,你让姨娘如何帮你啊。” 她连连哭泣,哭的险些背过气去。 这时门外的婆娘都已经拥挤在外屋,有的人爬在内屋的窗子上向里面偷窥。 看到梁姨娘这般声嘶力竭的哭喊着,她们都是不住的夸赞。 “唉,梁姨娘可真是个难得重情重义的好姨娘啊,这京城的大户人家有几个姨娘能像梁姨娘这般疼爱不是自己亲生的小姐的?” “是啊,只可惜了大小姐是个扶不起的阿斗,真是不知廉耻到了极点,做出这等子下作的事情,即便姨娘想要给她掩饰一二,也难以下手啊。” “就是啊。” 梁姨娘听到这里哭的更猛了。 这时李嬷嬷急忙上前硬是将梁姨娘搀扶了起来。 “姨娘啊,您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还是先做了决定在说吧。” 梁姨娘又朝着床上看了一眼,叹息一声随即摆了摆手“就按着你们刚才吩咐的去做吧。” 陈阿四一听,色迷迷的绿豆眼朝着床上看去,心里一片激动。 刚才和床上的小妞还没玩尽兴呢就被这群婆娘硬生生闯了进来,他只能咬着牙从里面撤了出来。 呵呵,现在这个小娘子可就是他陈阿四的女人了,等她过了门,一定要好好享受一番,必要大战他三百回合为止。 想到此处陈阿四一阵新潮彭怕,恨不得明日就是大婚之日。 “唉,我说,那个什么娘的,老子现在可给你说了,床上那可是老子媳妇了,老子明天就要过来迎娶她回府去。” 梁姨娘白了他一眼“你猴急什么?我们国公府的大小姐要出嫁,怎么着也要风风光光的吧。” “阁老娘的,哪里那么多屁事,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将她捆绑了带走?她是老子的女人你们能奈我何?” 梁姨娘思考了一会道:“三日之后你来府中迎娶,到时候我们府里的大小姐自然就成了你的新娘子。” 此时,一道如泉水般清澈的声音响彻了这个院子,虽声音不大,却能被院子内的人听个清楚。 “梁姨娘这话清歌就不明白了,此人真的是清歌的未婚夫么?” 梁姨娘心里猛地咯噔一声,急忙朝着床上看去,此时,李嬷嬷也急忙上前狠狠一把拉开被子,朝着里面看了一眼。 不由的“啊”的惊呼一声! 这时夏清歌已经在巧兰的陪同下走进了屋内,只见,此时的夏清歌身穿一件素白长衫,下身穿着同色长裙,甚至连脚上都穿着白色半月形绣花鞋。 梁姨娘对上夏清歌含着一抹鄙夷的笑容时,心里抱着的唯一希望也彻底熄灭。 “大——大姑娘为何——” 夏清歌柳眉淡淡一扫,将屋内的情景尽收眼底,这才冷冷一笑“姨娘是不是想问,我为何会从外面进来?” 梁姨娘很快收拾了情绪,镇定着说道:“对啊,大姑娘不好生生的在屋内待着,怎会出现在外面?” 夏清歌轻笑一声似乎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的必要“呵呵,今日我若真的在屋里,此时躲在床脚之人岂不是换做是我了?姨娘不必着急,待会您便知道了,现在我只想弄清楚这一屋子的人守在这里究竟是为何?” 刚才她和巧兰都在院子里,因为此时已经是深更半夜了,在加上院内黑压压挤满了下人,所以,她和巧兰两个小丫头躲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很难被人发现。 而刚才,瑞珠和梁姨娘在院内一唱一和损毁她名声时,她听的真真切切。 梁姨娘扫了一眼床上不住颤抖哭泣的朱云,随即转过脸来微笑着对上夏清歌。 “妾身也实在不知是怎么回事,刚才妾身听到有下人在院子里呼喊说大姑娘这里出了事情,于是妾身就急忙的赶了过来。” 夏清歌稍作思索随即抬头说道:“哦?这件消息是谁传扬出去的?” 众人不约而同的朝着站在旁边的瑞珠看去,瑞珠对上夏清歌含笑的瞬子,心里不由的升起一股毛毛的感觉。 怎么会这样呢? 她和朱云明明就在大小姐的铜炉里放了媚药啊,怎么现在大小姐穿戴整齐的从外面进来,而朱云却衣衫不整的躺在了床上? 直到现在她才知道,刚才她在门口听到那一声高过一声的声音都是出自朱云的口中。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第三十章 夏瑜涵的独角戏 更新时间:2014-8-20 0:50:35 本章字数:3301 “瑞珠,本小姐问你,你从发现房内有异到现在大概多长时间?” 瑞珠仔细想了一下老实回答“大——大小姐,回禀大小姐,从奴婢听到屋内有声音到现在大约已经有一刻钟的时间了。” 夏清歌转身看向梁姨娘,故做不解的问道“这就奇怪了,姨娘所住的秀景院应该是在东南方位,而清歌的院子应该是在西北方位,从姨娘哪里过来就要花去大约一刻钟的时间,从时间上推算,您从听到声响在询问下人,在急急忙忙赶来也不过刚到而已,为何姨娘却像是早已经过来的样子,呵呵,难不成姨娘长了一双隐形的翅膀,飞过来的不成?” 众人一听,都不免掩嘴偷笑,夏清歌这话带着讥讽却更似玩笑,当众人仔细思考时,可不就是夏清歌说的这般吗? 那梁姨娘是如何以这么快的速度赶来的呢? 梁姨娘的脸色瞬间闪过一丝慌乱,倒是她身边的嬷嬷反映机敏。 “今日二小姐身子不适,刚才是老奴陪着梁姨娘看过了二小姐,本打算回秀景院的,却偏巧刚出门就看到下人一幅惊慌失措的样子,这才知道是大小姐这边出了事情。” 紫霞院和紫烟院距离很近,所以,按照李嬷嬷的解释,梁姨娘要真的是在夏瑜涵的房间,那么从紫烟院到这里在时间上就很正常了。 众人听到李嬷嬷的解释恍然大悟。 夏清歌却并没有就此事松口的打算,她继续好奇的问道:“哦,原来如此,那敢问二妹妹是得了什么病?可请过大夫了?这就奇怪了下午时我还曾和妹妹在荷花亭赏花呢,当时看着还好好的,怎么这说病就病了?” 她话一说完,曾经在花园内见到过夏瑜涵的丫环婆子似乎都记起来了,当时二小姐看着可还生龙活虎的呢。 梁姨娘见众人皆是满脸的怀疑,她心里气恼,急忙掩饰的叹息一声“唉,可能就是在凉亭的时候招了凉风,现在直吵着说头疼,不过妾身看来也不是什么大事,等明个儿妾身自会招大夫过来看看。” “头疼?”夏清歌表现的十分关心。 “姨娘,这头疼可不能小视啊,还是赶紧的请大夫来给二妹妹诊治一番吧,不然我的心也跟着不安生呢。” 李嬷嬷见梁姨娘没了反映,她急忙上前说道:“姨娘,咱们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处理朱云的事情,等处理完了这边老奴立刻前去清风堂请陈大夫过来为二小姐诊治。” 梁姨娘一听,脸色明显一亮,随即不满的看向夏清歌“是啊,大姑娘,妾身知道你和二小姐姐妹俩个亲密无间,但是眼下这么多人都守在这里呢,还是让妾身先处理完这件事情在说吧。” 夏清歌淡然一笑“姨娘说的事。” 似乎今天晚上的事情都碰到了一块似得,梁姨娘刚将夏瑜涵生病的事情给压下来,才松了一口气。 却不想,夏清歌一说完话,门外就有一道急切的声音传了过来。 “娘亲——大姐姐怎么了?” 随着一声惊呼,一个女孩提着裙子跑了进来,当她看到站在最中央的夏清歌时,神情明显闪过一丝狠厉与幸灾乐祸。 “娘——姨娘,我听院子里的奴才说大姐姐出事了,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急死涵儿了?” 夏清歌一见她进来,抢先开口:“二妹妹看上去精神的很啊。” 夏瑜涵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大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涵儿一直好好的啊。” 她只顾着和夏清歌对话,没有去在意梁姨娘和李嬷嬷频频给她使的眼色。 “哦,我记得妹妹曾经有头疼的老毛病,还以为妹妹今日犯病了呢。” 夏瑜涵神色明显不悦,她只要一听到夏清歌用这种口气说话,保准脾气立刻蜂拥而上。 “呵呵,大姐姐记错了吧,涵儿可从来没有什么头疼的恶疾。” 夏清歌佯装才知道的样子“是吗?梁姨娘,为何二妹妹说她没病,而你却说二妹妹头疼呢?” 梁姨娘此时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她不悦的朝着夏瑜涵看了一眼,随即转向夏清歌。 “妾身刚才也只是说,今日涵儿犯了头疼病而已,她从前确实没有这样的毛病。” “涵儿,你来告诉你大姐姐,你今日可否有头疼了?”梁姨娘朝着夏瑜涵闪了闪眼。 此时,如果夏瑜涵在不明白就真的愚蠢到家了。 她扶着自己的额头立刻换上一幅虚弱的模样“刚才是有些头疼的,可是一听说大姐姐出事了,所以就急着赶过来,反而没有太在意现在却又疼了起来。” 夏清歌看着她母女二人极力的表演着,心里冷笑。 这么漏洞百出的戏码实在是有够愚蠢的,她们当这里的奴才都是蠢货不成? 夏清歌冷笑一声,脸上不露声色“既然二妹妹头疼就先回去休息吧。” 夏瑜涵对上她极其鄙夷的神色,脸上立刻闪过恼怒,但想起今晚上夏清歌的遭遇,她的小脸上又重新焕发了光彩。 “大姐姐,我知道你今日心情一定不好,但是——但是你也莫要太在意了,只要你一日是国公府的小姐,妹妹我就绝对不会瞧不起姐姐的。” 夏清歌猛地一愣,但随即脸上的笑意更深,这里的光线太暗,而她的床又是月洞式架子床,在加上屋内满满的人,夏瑜涵一进来确实很难看到床上的朱云。 而自己此时披散着长发,也不就像是刚被捉奸在床的模样吗? 夏清歌装作十分糊涂的模样轻声问道“妹妹在说些什么?姐姐怎么越听越糊涂了呢?” 夏瑜涵见此,心里冷哼一声,夏清歌,都到了这般田地,你竟然还想着隐藏。 第三十一章 何为厚颜无耻 更新时间:2014-8-20 0:50:35 本章字数:3275 “姐姐——我可怜的姐姐,我知道你一定不是自愿的,是不是那个男人强迫你的?你不要害怕,只要说出来姨娘就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说着她还拿着丝帕擦拭脸上的泪痕接着道。 “虽然姐姐你今日在斗诗宴上被凤世子耻笑了一番,但涵儿相信姐姐绝对不会想不开找了一个这样的野男人就从了的。” 众人咋舌的看着夏瑜涵一个人在那里演独角戏,心里清楚明白的,自然发自内心的瞧不起这样的人。 连现在的情况都还没有弄清楚,就巴不得跟自己的姐姐定罪名了,若真要是这般真心实意的话,帮忙遮丑都来不及的,又怎会在大庭广众之下的这么说自己的长姐? 夏瑜涵成功的看到众人脸上闪现的鄙夷之色,但是,随即她就发现不对来。 她们的眼神怎么都是朝着自己?而看向夏清歌的眼神却那般怜惜? 在一旁的梁姨娘和李嬷嬷实在是急的不行,但是夏瑜涵这番话却早已经像是在心里练习了几十遍似得,十分利索的说了出来,完全不给别人插话的空间。 她们也只能在一旁暗暗焦急。 夏清歌这边就要平静的多了,心里暗道,这个蠢货果然没有让她失望,看来她让姜嬷嬷故意引她过来是十分明智的选择。 今日,她便要众人好好欣赏一番这京城内名声大噪的修国公府二小姐,究竟是一个如何上不了台面的下作东西。 等夏瑜涵发现异常时,众人也已经将她的那番话听了个透彻。 夏清歌这时才淡淡的开口“二妹妹果然是烧糊涂了呢,你无缘无故说这番话,让姐姐我实在摸不着头脑!什么野男人?什么自愿的?妹妹真是厉害,连凤府的世子爷都能搅合进来。” 夏瑜涵脸色瞬间变得刷白,她似乎已经感觉到自己上当了。 刚才她出门时,有两个婆娘在她往这边走的必经之路上攀谈,她隐隐听到了一个婆娘说大小姐什么的。 她知道今晚娘亲的安排,那媚药和那个陈阿四还是她让翠萍找来的呢,所以当听到这两个婆娘聊的是夏清歌,她就好奇的走了过去。 一听之下,她才知道,夏清歌真的被捉奸在床了,现在梁姨娘正在审问呢。 所以,才有了后面夏瑜涵跑进来不问清楚就胆敢毫无忌讳的说那番话的原因。 到现在她才反应过来,那两个婆娘一定有问题。 夏瑜涵急忙朝着梁姨娘看去,而此时梁姨娘的脸色早已经阴沉到了极点。看向她的眼神里满是失望。 她心里一颤,果然如自己心中猜测的那样,她中了夏清歌挖的陷阱了,心里暗自焦急起来。她该如何解释才不会影响到自己的清誉呢? 夏清歌见她变了脸色继续反击道“妹妹口中所说的什么野男人,我大概是明白了,想来二妹妹是听说了什么,才误以为今天发生这等子事情的人是我,但是说到凤世子我就好生奇怪了,我何曾被世子讥讽到十分难看的地步了?” 她说着突然轻声“啊”了一声,随即叹息道:“想来妹妹还是在意那首暗梅诗的,姐姐都说了那诗是凤世子误解了,他非要曲解诗词里的意思骂你是蠢驴,姐姐可丝毫没有那种意思啊,姐姐知道,凤世子这么当众误会姐姐诗词的含义弄得妹妹十分难看,如果你因为这件事情记恨姐姐,那姐姐也无话可说,只要妹妹高兴了就好” 说完话还一幅悲泣的模样,看在众人眼里,更是天可怜见的弱势群体。 夏瑜涵被众人鄙夷的眼神瞪得一阵难受,她从前接受的眼神都是崇拜、羡慕、甚至是景仰的,什么时候竟然也有人用盯着夏清歌时才会有的鄙夷神色来看她的? 夏清歌见夏瑜涵的脸上在了没有了从前的光彩,有的只是屈辱与愤恨,她心里冷笑,连这么一点屈辱都受不了,那她今后还怎么活? 她夏瑜涵毁了夏清歌的一生,这笔账自己还要一点一点的讨回来呢。 夏清歌心里冰寒一片! 不仅要讨回来,还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夏瑜涵下半辈子只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再无翻身立命的机会。 梁姨娘眼看到夏瑜涵被夏清歌逼的节节败退,却一句话也反击不出来。 她心里暗自着急,但是夏清歌说话却一直有理有据,任凭你如何仔细去听,都抓不住她话里的把柄。 看此时情况不妙,她急忙开口道:“咱们还是先出去再说吧,李嬷嬷,派人将朱云的衣服穿好,把这个陈阿四给我绑到正堂大厅去。” “是。” 得了梁姨娘的吩咐,李嬷嬷急忙吩咐人上前拉陈阿四,打算将他带下去。 夏清歌见此不冷不热的说道:“姨娘,何必带到正堂去呢,这里是我的院子,在我房内出了这等子肮脏不堪的事情,本小姐怎么也要弄个明白吧。” 梁姨娘暗骂一声,冷笑道:“大姑娘,您要弄个明白妾身自然会给您一个明白,但是妾身毕竟是这掌府的主事,府内出了事情自然是该妾身处理才对,您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夏清歌丝毫没打算退让“梁姨娘掌府清歌无话可说,但是今日这事情却将清歌的名誉掺杂了进去,如果清歌不将此事弄清楚的话,或者清歌的名誉受损的话,姨娘您担待的起吗?” 梁姨娘暗自咬牙,夏清歌看样子是扒着这件事情不放了。 “大姑娘,难道您不相信妾身的能力?” 这是暗指夏清歌目无尊长,如果夏清歌真的要因为此事闹起来,只怕外面又会给她扣上一顶大帽子。 夏清歌眼帘淡淡闪过冷光“梁姨娘的能力清歌又怎会不信?只是今日事关清歌的名誉,清歌认为姨娘自然不会因为您的能力面子而为难了清歌。” 第三十二章 戏弄梁姨娘 更新时间:2014-8-20 0:50:36 本章字数:3462 她梁姨娘打算用不孝来扣屎盆子给她,就不要怪她以牙还牙,若梁姨娘还这般死坚持要带着陈阿四去正堂,就是无视嫡女。 夏清歌到不是跟她挣究竟在哪里审问,这件事情从头到位都是这对母女设计安排好的,为的就是让她夏清歌彻底成为残花败柳。 事情的经过和这个突然出现在院子的陈阿四都是梁姨娘安排好的,其中的情况没有比她更加了解的了。 夏清歌只是防备梁姨娘让她身边的人压着陈阿四去正堂,是想要给他说什么不该说的话而已。 事实上,梁姨娘就是打的如此算盘,这可惜被夏清歌提前扼杀了。 “那以大小姐的意思该当如何呢?”梁姨娘现在真是恨不得将夏清歌当场掐死。 今日她们安排的好好的,为什么还是出现了漏洞,以至于功亏预亏? 夏清歌面上表现的极为感动“就知道姨娘最疼清歌了。” 她对上梁姨娘想要杀人的眼光时,仍然是那般轻笑“依着我的主意,先将陈阿四带到外屋去,派几个婆子在那里守着,这里留两个婆子守着朱云穿戴衣服,咱们就一起去外屋等候,待会等朱云出来了,咱们在开始仔细审问。” 夏清歌说的调理十分清楚,梁姨娘也挑不出什么错来。 “好,就依大小姐的,来人,将陈阿四带去外屋,李嬷嬷,安排两个人守着朱云。” 梁姨娘吩咐完以后,朝着李嬷嬷使了一个眼色,李嬷嬷心领神会,在众人不注意时,轻轻的朝着梁姨娘点了点头。 这下子梁姨娘总算是放下心来。 夏清歌站在旁边将二人的眼神交流尽收眼底,她冷冷一笑朝着身后的巧兰道:“巧兰,你留下来将本小姐屋子内的所有地方仔仔细细的查找一边,看有什么地方被翻找过没有,或者多了什么不该有的东西。” 身旁的若兰微微福身道:“奴婢遵命。” 已经站起身的梁姨娘没想到夏清歌会来这么一出,一时愣在当场。 “大姑娘,这样恐怕不妥吧,巧兰可不算这紫霞院内的丫头,你让她帮忙找还不如让天天伺候你的瑞珠帮忙看看呢,大小姐如此行事,难道是不放心自个身边的人?” 听到梁姨娘故意讥讽的言语,夏清歌也不恼怒。 “姨娘误会了,瑞珠可是这件事情里最为关键的人物,我待会还要详细的问她一些事情,所以,她必须跟着咱们前往外屋了。” 梁姨娘激将法不成,继续反击道:“那也用不着巧兰啊,妾身身边的几个丫鬟随便大小姐差遣,巧兰怎么着也没有这几个大丫鬟机灵吧。” 夏清歌也懒得在继续和她争执下去,既然她都不要脸了,她夏清歌又在乎过什么? “姨娘,今日我就奇怪了,为何我用什么丫鬟姨娘都要过问呢?难道姨娘掌府都是连各个主子吩咐奴才都要管的?” 她看到梁姨娘的脸色瞬间阴冷下来,再也装不出那慈眉善目的模样来了。 夏清歌冷笑一声继续说道:“再者说了,这里可是紫霞院,我要吩咐哪个奴才应该还不用去过问姨娘您吧?您这么巴巴的让我用您指派的丫鬟,我真不知是什么用意了?” 梁姨娘现在的肺可能都被夏清歌这番言语气爆了,李嬷嬷见此急忙上前道:“大姑娘多心了,姨娘这些年对大姑娘如何?大姑娘应该明白,这府里的下人也自然明白,她也只是关心大姑娘才会如此说的。” 李嬷嬷说完话,肥硕的老脸上满是悲怜“既然大姑娘不领情,那梁姨娘您还是不要在说的好,省的为人家好,人家还埋怨咱们。” 说着就在那里哭了起来,摆明了暗骂夏清歌不知好歹。 夏清歌眼神一冷,瞬间扫过李嬷嬷。 这个老太婆果然是个难缠的,她在梁姨娘身边恐怕扮演的是那军师的角色。 夏清歌暗思,想要绊倒梁姨娘,就必须先拔出她身边的这等祸害才行。 她心里的杀念升起,随即迎向李嬷嬷冷声斥责:“主子说话似乎还轮不到嬷嬷在这里指手画脚的,刚才本小姐那番话在明白不过,今日这里所发生的事情有损本小姐的名誉,如果刚才那个男人故意将什么不该有的东西放在了本小姐的房间内,谁来担待这个责任?是梁姨娘还是你李嬷嬷?本小姐只是就事论事,并没有故意针对谁,我想梁姨娘既然这般疼爱本小姐,自然能体会做为还未出嫁的姑娘,遇到这等子事情是何等的悲愤。” 她这段话说的至真至切,更是将一个孤女在遇到这样损毁名誉的事情时,是何等的无奈和悲苦表现的极为贴切。 说着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声音也哽咽起来。 夏清歌心里却冷哼一声,你在这里给姑奶奶演起苦情戏了,那姑奶奶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果然,听到这般灼灼之语,再此的众人对夏清歌的怜悯之心更甚。 一个父亲不再母亲早逝的孤女,寄人篱下的活着,在遇到这等子事情的时候,谁又会真心帮她? 难怪她会说着说着就哭了出来,这是何等的气愤难当啊! 看到众人眼神里的指责,梁姨娘即便再恨夏清歌,也无可奈何。 只怪她这些年瞎了眼,竟然会将这般锋利的小豺狼当作了小羊来看待。 “哎吆,大姑娘好好的,怎么就哭了起来,都是妾身的错,妾身不该因为一点小事和大姑娘这般计较的。” 说着她也跟着哭了起来“可是,无论妾身如何,都是为了大姑娘好啊。” 夏清歌眼看戏份够了,伸手拿着丝帕擦了擦未干的泪珠“清歌就知道姨娘最疼我了,那既然这样,咱们就先出去吧。” 看到夏清歌瞬间转哭为笑的模样,梁姨娘彻底被震的张大了嘴巴,难以言明自己此时的心情。 想她梁姨娘何时受过这等子窝囊气?就算当年杨紫鸢活着的时候,也不敢如此戏耍与她。 这个小孽种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第三十三章 梁上君子 更新时间:2014-8-20 0:50:36 本章字数:4280 梁姨娘脸上露出僵硬的笑容“呵呵,就依大小姐说的,咱们现在全都退到外屋去。” 众人一起出了内室,来到了厅堂,夏清歌和梁姨娘坐在首位,梁姨娘扫了陈阿四一眼冷声质问。 “陈阿四,我问你,你今日到修国公府究竟所谓何事?” 陈阿四兴许是跪在地上膝盖发麻了,他所幸一屁股坐在了地面上,这才抬起头呵呵冷笑。 冷哼“我说你这个什么娘的有完没完,老子来这里当然是为了你家大小姐而来了。” 说着,他还猥琐的冲着夏清歌咧嘴直笑。 众人一听他这污浊之语,婆娘们个个偷笑,眼神里满是暧昧不明的神色。 这时,内屋的两个婆娘推着朱云走了出来,而巧兰走在几人的身后,朝着夏清歌摆出一个OK的手势。 这是夏清歌提前交给她的暗号,意思是,事成之后就给她这个手势。 夏清歌微微点头,脸上终于舒展开来,她让巧兰留在内室就是让她监督着两个婆娘和朱云说什么,还有就是让她检查一下屋子,防备梁姨娘弄些什么不该有的东西放在她的房间,看了巧兰的手势她的心总算放下了,接下来只要看戏就好。 此时,朱云在两个嬷嬷的搀扶下走了出来,眼睛早已经哭的红肿不堪,她何时受过这样的屈辱,刚才不是因为自己被下了媚药,她绝对不会和陈阿四这样的人发生关系。 一想到刚才在床上的画面,她就恨不得一头撞死。 她抬起红肿的双眼,愤恨的盯着夏清歌看了良久,心里的恨意滋生蔓延。 一定是夏清歌故意陷害她的。 想到这里朱云一阵歇斯底里的哭喊,朝着夏清歌爬了过去。“大小姐,你为什么这么对我?你和陈阿四珠胎暗结,奴婢一直帮你隐瞒,为何你到头来却反将奴婢这般糟蹋啊。” “奴婢——奴婢还有和脸面活在这个世上?” “朱云,你冷静一下,为何大姐姐会故意栽赃你呢?你可是她的大丫鬟啊,况且你还伺候了她十几年,按道理说,稍有良心的人都不会这般的,你这话说的有些于理不合啊。” 朱云抬头对上夏瑜涵,哭的更是凶猛。 “都是奴婢的不好,大小姐平日私下十分嫉妒二小姐才貌双全,奴婢眼看着姨娘和二小姐对大小姐这般好了,她——她竟然还这般对待二小姐,所以,就上前劝慰了几声,却不想,从此后大小姐私下对待奴婢时不是打骂就是侮辱。” 众人吸了一口凉气,如果真是如朱云所说的,夏清歌也太心胸狭隘、小肚鸡肠了吧。 夏清歌冷哼一声“朱云,你口口声声说本小姐和这个陈阿四有奸情可有证据?” 朱云眼神扫过得意“这件事情本来奴婢是不打算说的,心里想着也能给大小姐留一些体面,但是大小姐却非要在这里污蔑奴婢,那就不要怪奴婢说出这件事情了” 她一幅义正言辞的模样,说完这番话后,转身朝着梁姨娘跪去。 “姨娘,大小姐曾经多次和陈阿四偷情时,都是奴婢陪同她去的,奴婢还记得大小姐曾经将——” 说道这里她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梁姨娘冷声质问“将什么?说?” “大小姐曾将自己一个绣着海棠花的肚兜给了陈阿四。” “什么!” —— 此时位于厅堂的房顶之上,一位白衣男子坐在上面,微风吹起,一缕青丝轻舞飞扬,他的嘴角挽起一丝邪魅之气。 呵呵,他今晚本是打算来此继续追查那样东西,却不想竟然见到了这种场面。 好玩! 低头,黑亮的瞬子朝着一块被揭开的瓦片缝隙看去,那个全身素白的女子就在他的视线之内,呵!这种场面今晚这个夏清歌不知道要如何应对? 此时,屋子里一阵压抑的寂静,众人不免唏嘘,如果真如朱云所说的,那这大小姐也真是够下贱的。 梁姨娘对上夏清歌毫无波澜的瞬子,心里满是冷笑,夏清歌,都到了这个地步了,在装出冷静来又有何用? “妾身一向对大小姐疼爱有加,实在不愿意看到大小姐走到今天这般田地,但是,此时有证人已经证实了你送给陈阿四贴身的物件,你还是实话实说了吧。” 说完这番话,梁姨娘拿着帕子哽咽了起来。 夏清歌脸上闪过锋芒,轻笑一声道:“凭朱云一面之词恐怕难以服众,刚才她不是说本小姐送了陈阿四贴身衣物吗,既然如此,那就让陈阿四将东西拿出来我们当场对认好了。” 她话一说出,梁姨娘的脸上立刻出现了一抹喜色,她故意装作很为难的样子。 “大姑娘,您真的要如此吗?要知道陈阿四如果真的拿出了那样东西,你的名声可就真的毁了。” 夏清歌脸色淡然“梁姨娘,这件事情关系本小姐的名誉,自然要将物证呈上来当众对峙才是。” 梁姨娘冷笑,好,既然你夏清歌找死,那我就送你一程。 “陈阿四,我问你,大小姐可曾送给你一件贴身的肚兜?” 陈阿四猥琐的眼神在夏清歌的胸前瞄了瞄,随即点了点头“有,现在就在老子身上。” 说着他就在身上摸索了一番,不一会儿,从他裤裆里的袋子内拉出了一块红色布料。 众人仔细一看,可不就是一个大红色的肚兜吗? 陈阿四高高举在手里炫耀的拿给众人观看“看到了吧,这就是你们大小姐的肚兜。” 众人一看,脸上的鄙夷之色更甚,她们皆是对夏清歌指指点点。 “呀!这不是涵儿妹妹的肚兜吗?” “是啊,上面好像还绣着涵字呢。”巧兰也跟着说道。 主仆二人一说出来,众人纷纷点头。这上面确实有一个小小的涵字。 夏清歌转脸带着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夏瑜涵“二妹妹,原来——原来陈阿四的老相好竟然是妹妹你?” “夏清歌你休要血口喷人,这是你捣的鬼是不是?是你偷了我的肚兜嫁祸给我的是不是?” 这时后,夏瑜涵已经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描述自己的心情了。 为什么?为什么这肚兜突然变成了她的? “夏清歌,你竟敢如此污蔑我,看我不打死你这个贱人。”夏瑜涵嘶喊一声,朝着夏清歌跑了过去,伸手就打算给她一巴掌。 就在她巴掌即将到夏清歌的脸上时,伸手一只手狠狠的握住了她的手腕。 “二小姐,您最好还是把这个巴掌收回去,不然,明日你赏长姐一巴掌的消息恐怕就会传遍城内大街小巷。” ------题外话------ 亲们,有的亲亲说文文里男主和女主没有对手戏,我想说两人后面全是对手戏啊亲,只是前面女主必须要先处理掉这两个恶婢才行,过不了多久他们就能相见了,呜呜——希望亲们不要介意啊,文文慢热,如果亲每天只看到斗争了,那就请亲们休息几天在来看吧,我保证第三十七章就是女主和某男的对手戏,有存稿,亲们放心跳坑! 第三十四章 巧计反噬 更新时间:2014-8-20 0:50:36 本章字数:4007 夏瑜涵恶狠狠的对上巧兰“你是个什么东西?也竟然敢拦着本小姐?我今天不但要打夏清歌这个贱货,也要将你这个狗奴才乱棍打死。” 听到夏瑜涵疯子一般的嘶喊声,夏清歌只是冷冷一笑,站起身和夏瑜涵对视。 清冷的瞬子里是掩盖不住的鄙夷“二妹妹好大的火气,怕不是被人拆穿了你所做的事,所以才这般恼羞成怒吧?” 夏瑜涵双眼腥红,一脸的冰寒气愤“夏清歌,你竟敢如此栽赃陷害我,你等着,过不了多久我就会让你不得好死。” 夏清歌根本不将她的话放在眼里,更没打算当着众人的面像她这条疯狗一样的乱咬。 “梁姨娘,现在这种情况你也看到了,二妹妹出了这等子事情,恼羞成怒本小姐可以理解,但是总这么耗着也不是办法,不如就像姨娘刚才说的办吧。” 夏清歌将梁姨娘和夏瑜涵赏给她的话原原本本的送了回去。 看着眼前一连串的突发变故,让本来胜算在握的梁姨娘有些转不过弯来,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何事情会演变到这般田地? 听到夏清歌的话,她知道此时她必须先冷静下来,不然涵儿的清誉就真的毁了。 “今日这事情疑点颇多,我不相信涵儿会做出这等子事情来,这个陈阿四行事太过可疑,定是有人污蔑咱们国公府的小姐,所以才出了这等子龌龊的事情来。来人,将陈阿四拉出去乱棍打死,在此的下人不得将今日的事情传扬出去,如让我知晓外面有人议论,揪出府里的人连其家人一起——杖毙!” 梁姨娘一口气安排下来,外面的人谁也不敢吭声,这等子威严确实是压气颇重,不愧为掌府十多年的梁姨娘。 不过夏清歌可没打算这么放过她,这时只见夏清歌梨花带雨的哭了起来。 “姨娘,你一向口口声声说疼爱清歌,可今日这事情,如果真像刚才那般是清歌做的,你就逼迫清歌嫁给这等屠夫,可是现在转眼变成了二妹妹,你却反口改成了行事可疑。您这般掌府如何让人服众啊?” 夏清歌这么一哭,众人纷纷点头,显然了是一种倒戈,纷纷觉得梁姨娘这般行事有所不妥。 梁姨娘冷笑“依大小姐的意思该当如何呢?您认为二小姐这等子才情容貌会看上这样的屠夫不成?” 夏清歌收了眼泪,抬头纳闷的问道:“妹妹一个庶出都看不上这样的屠夫,难道姨娘认为国公府的嫡女就该如此卑贱看上这等屠夫?” 梁姨娘被夏清歌激的险些将桌子上的茶杯砸过去。 正在这时站在旁边的巧兰站在夏清歌身后轻声说道:“大小姐,奴婢刚才进您的屋子查找了一圈,奴婢曾记得,夫人临终前给大小姐留下了一个红木匣子,但是现在却不见踪影了。” “什么?”夏清歌故作惊讶道。 “那可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遗物啊,怎么能丢了呢?” 巧兰皱了皱眉思索到:“会不会被什么人偷了去?” 夏清歌十分坚定的说道:“如果被人偷了也绝对是熟人所为,因为我那个红木匣子是放在多宝格内落了锁的,而这把钥匙只有我和我的两个丫鬟知道。” 她这么一说,众人纷纷朝着朱云看去,摆明了是家贼难防。 朱云一看到众人的眼光,明显慌了手脚“奴婢——奴婢可没偷。” 夏清歌淡淡的说道:“既然朱云说自己没偷,可敢让人去你房间内搜查一番?” 朱云彻底震惊,她装作十分委屈的模样看着夏清歌“大小姐,奴婢虽然身份卑贱,但也不能让你如此污蔑奴婢啊,若真的搜奴婢的房间来毁坏奴婢的名声,倒不如现在奴婢就撞死在你的面前的好。” 说着她猛地站起身朝着旁边的茶几撞了上去。 这时一个妇人带着几个丫头走了进来,冷冷的看着被架起来的朱云道:“既然大小姐的东西丢了,自然是要好好查一查的,难道朱云你不服?” 众人朝着来人看去,老妇人约六旬左右,此时正站在朱云的面前,神情无比肃穆,此人正是老夫人身边最得力的嬷嬷。 朱云抬眼看了桂嬷嬷一眼,不甘不愿,但是却碍于桂嬷嬷在此不得不低声下气。 “奴婢岂敢。” “好,既然不敢,老身就派人亲自去你房间搜查,若没有搜查到什么东西,大小姐自会还你一个公道出来。” 桂嬷嬷说了话,旁边的几个丫鬟走转身走了出去。 不过一会儿子,去搜查的丫鬟就疾步走了过来,其中为首的丫鬟手里端着一个红木雕花的匣子进来。 众人看到那个木匣子皆是震惊,只见那个镶刻着龙凤腾飞的匣子质地十分巧夺天工。 而朱云和一旁的瑞珠看到后彻底怔愣在了当场,脸色变得煞白。 “这个匣子似乎有些眼熟。”桂嬷嬷不自觉的开口。 夏清歌点了点头“想来嬷嬷是该有些记忆的,这是当年我母亲进府时的嫁妆。” 桂嬷嬷恍然大悟,当年杨氏嫁进修国公府时是何等的荣耀?真真是那十里红妆啊。 于是禀然质问“朱云,你现在可还有什么话说?” 梁姨娘看到这个匣子时心里更是暗恨朱云贪得无厌,竟然连杨氏的嫁妆都胆敢贪污。真是作茧自缚的奴才,打死了倒是省事了。 朱云看了一眼匣子,随即快速低垂下头“这是大姑娘送给奴婢的。” “你确定?”夏清歌不等桂嬷嬷开口,自己就问了出来。 朱云对上夏清歌的瞬子,心里咯噔了一下,总觉得她这一问似乎是挖了一个陷阱在等着自己。 “奴婢在确定不过了,这个木匣子以及里面的首饰都是大姑娘送给奴婢的,当时您还送给了瑞珠几样呢。” 站在一旁的瑞珠听了她的话,心里暗自焦急,更是大骂朱云这厮没脑子。 夏清歌听完她的话,嘴角挽起一抹邪气来,不再言语,她环视屋内众人,不急不缓的站了起来走到了木匣子跟前,伸手将其打开。 随着她的动作里面的东西立刻显露在外面,众人皆是吸了一口凉气,只见映入眼帘的各色珍宝,每一样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刚才我几次让朱云确定这里面的东西真的是我赏赐给她的?她都一口回答”是“,我不免有些纳闷,当年我母亲嫁进国公府时,太后除了册封母亲为一品诰命夫人以外,还曾经赏赐过一些填妆。而这个紫檀红木匣子里的所有东西均是太后娘娘赏赐的,试问我明知是太后赏赐的圣物又怎么糊涂的赏赐给朱云等人?。” 她话一说完,再坐的个人全部被震惊了,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不言而喻,太后赏赐的圣物如果随便赏赐给下人? ------题外话------ 亲们,支持友友好文《重生之嫡女妖娆》,文文很精彩哦,我也在追呢,呵呵,希望亲们前去看看,若喜欢就收藏一下吧! 第三十五章 气死梁姨娘 更新时间:2014-8-20 0:50:36 本章字数:4346 这时另外两个丫头端着一些东西走了进来“大小姐、桂嬷嬷,奴婢在瑞珠的房间发现了这些。” 瑞珠只感觉眼前一黑瘫倒在了地上,再也听不进周围的声音,只是不断在脑子里回放着夏清歌送给她们这两件首饰的情景,原来大小姐从刚开始就已经设好了圈套。 朱云痴傻般的跌坐在地上,突然,她双眼发亮的看向梁姨娘,而梁姨娘从震惊中恢复后对上朱云的瞬子杀意四起。 “梁姨娘,您救救奴婢啊,您救救奴婢啊。” 瑞珠见朱云爬了过去她也跟着效仿,立刻爬到了梁姨娘的身边。 “梁姨娘您可要救救奴婢啊,毕竟是——” “闭嘴,你们这两个蛇蝎心肠的贱婢,如今犯了如此滔天大罪,竟然还有脸到我跟前求饶?虽然我如今掌府,但是出现你们这等的狗奴才也绝不轻饶,再者说为了大小姐,我更不能饶恕你们。” 朱云和瑞珠彻底傻了眼,明明是梁姨娘指使她们的,为什么现如今她竟翻脸不认人了? 梁姨娘生怕这件事情牵扯到自己,她含带着威胁的口吻说道“念在你们在府中伺候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你们的家人我一定会善待。” 意思是,你们要是说了不该说的话就别怪我梁姨娘翻脸无情。 瑞珠彻底绝望的蹲坐在地上,她真是愚蠢,自作聪明的认为她掌握着梁姨娘的把柄,但是此时她即便拿出来那些书信也无济于事,她们家人的性命还掌握在梁姨娘的手里。 就算她揭发了梁姨娘,梁姨娘最多就是被幽禁在院子里,撤掉掌府的权利,但是二小姐是她的亲生女儿,身后还有景田侯府做后盾,想要弄死她的家人还不是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吗? 朱云自然想法和瑞珠一样,最后都是绝望的闭上眼睛。 梁姨娘眼神闪过暗光,心里猜测她们一定是明白了自己话里的深意,于是朝着夏清歌和桂嬷嬷看来。 “都是妾身糊涂,竟然找来了这么两个下作的奴才伺候大小姐,妾身向大姑娘陪个不是了,今日妾身当着大姑娘的面定要严惩了这两个奴才。” 说着她朝着门外喊了一声“张嬷嬷,立刻带上几个婆娘将这两个狗奴才拉出去杖毙。” “梁姨娘且慢!” 只见夏清歌走了上来“梁姨娘,瑞珠和朱云毕竟是我身边的丫鬟,这惩治奴才的事情还是我来做的好。” “大小姐,这等的奴才您留着她何用?况且朱云与人苟合做出那种见不得人的事情,本就该乱棒打死才对。”梁姨娘咬牙切齿的瞪着她。 夏清歌见此笑的更加灿烂,她转身看向身边的桂嬷嬷。 “这两个丫鬟的行事作风嬷嬷也看到了,她们这种贱婢的话自然是不能轻信的,但是看在失物巡回的份上就饶她们一命吧。” 桂嬷嬷频频点头“这等奴大欺主的奴才,实在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但是大小姐有心留她们一命,就全凭大小姐处置吧。” “谢嬷嬷信任。” 梁姨娘看桂嬷嬷都同意了,她也不好说话,今日桂嬷嬷突然赶来,一定是得了老太太的意思,她要是当面反驳就等于是博了老太太的面子。 见此,她也不敢在多说什么。 夏清歌看向朱云和、瑞珠,随即淡淡说道:“你我也算主仆一场,我不要你们的性命,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立刻拉出去杖责八十赶出府去。” “是。” 桂嬷嬷身边的几个婆娘立刻绑了朱云和瑞珠拖了下去,不一会儿的功夫外面就传来一声高过一声的哭喊,真真是撕心裂肺的疼才能如此嘶喊。 众人均是听的胆战心惊,对于上座那位大小姐再也不敢有半点轻视了。 这时夏清歌才看向地上满脸惨色的陈阿四,现在的他再也没有刚才那般的猖狂劲了。 “姨娘,现在陈阿四和二妹妹的事情清歌就不便多说了,既然关系到二妹妹,全凭姨娘做主好了。” 夏清歌明白,现在自己和梁姨娘的实力悬殊很大,绝对没办法争相抗衡,且不说老夫人疼爱夏瑜涵,绝对不会看着这个孙女的名誉被损毁。 就说梁姨娘身后还有一个景田侯府做为靠山,更不可能坐视不管。 今日能够将朱云和瑞珠除去她的任务也算完成了。 至于梁姨娘和夏瑜涵,她还真不想这么快就搞垮她们,这样就没有了报复的乐趣。 梁姨娘愤恨难平,却无可奈何,只能忍着愤怒朝着夏清歌道:“谢谢大姑娘高抬贵手。” 这是暗指夏清歌故意损坏庶妹的名声呢,更是怀疑夏清歌暗害自己的妹妹。 夏清歌心里冷笑,都夹着尾巴做人了,还想着给她使绊子。 “梁姨娘可别这么说,今日这事情最主要的还是那个黑心的幕后主使者,也不知道是什么狼心狗肺的东西指使朱云和瑞珠做出如此肮脏不堪的事情来,到最后不但害了二妹妹的名声不说,更是害人害己得不偿失啊,姨娘您说是吗?” 梁姨娘阴沉的笑了笑,夏清歌毫无畏惧的对上“哦,对了,朱云这八十大板虽不至于要了她的性命,但却多半算是残废了,您要是打算查出那幕后的主使,最好还是趁现在前去逼问,想来应该有不小的收获。” 梁姨娘深吸了一口气,心里恨不得将夏清歌大卸八块“大姑娘,妾身十分纳闷,今日朱云和陈阿四为何会在你的房中?你深更半夜又去了哪里?” 这时夏清歌没急着说话,她转过身朝着巧兰说道:“今日你全程跟着本小姐,你来告诉姨娘本小姐深更半夜究竟去做什么了。” 巧兰微微颔首:“是。” “回梁姨娘的话,明日是七月十三,本是夫人的忌日,大小姐感念夫人的养育之恩,从前在庄子上不能回府,所以一直未能在夫人身前尽孝,今年大小姐提早吩咐厨房做了一些夫人爱吃的菜品,从晚上亥时一直守到未时。” 梁姨娘听了巧兰的话一阵讥讽:“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巧兰,如果我没记错你可是夫人身边的人,当然是和大小姐一个鼻孔里出气了。” 这时,坐在旁边的桂嬷嬷再也看不下去梁姨娘那般咄咄逼人的架势。 “梁姨娘,老夫人让你掌府,你就是这样办事的?竟然连明日是大夫人祭日都不记得了?” “我——桂嬷嬷,妾身当然记得,只是大小姐大半夜的去祠堂就不知道是真是假了。” 看着梁姨娘完全不相信的眼神,夏清歌也不恼怒“梁姨娘您若是不信可以去问管理祠堂的刘嬷嬷,她可是亲自带我进的祠堂。” 桂嬷嬷也跟着道:“刘嬷嬷管理祠堂已经有三十年之久了,为人十分耿直,若梁姨娘不信大可以去问个清楚明白,况且老奴看大小姐这身白衣也像是去为夫人守孝的样子。” 梁姨娘心里憋屈的难受,却不能当面和桂嬷嬷闹得不愉快,但是她心里绝对不相信夏清歌是一直在祠堂守灵的,不然,朱云和陈阿四怎么滚到她的床上去的? 但是莫可奈何,现在所有证据都指明了夏清歌不在场,她也不能在继续反驳。 想到这里梁姨娘暗暗咬了咬牙,这一次输给了这个小野种,早晚有一天她会连本带利的要回来。 梁姨娘冲着夏清歌冷冷一笑,拉着夏瑜涵怒火冲冲的走了。 —— 亲们,宅斗部分告一段落,下面就是外面那些人陆续出场了,第三十七章开始几乎都是外面的了哦,清歌开始出门了,大家期待吧! 第三十六章 沐浴更衣 更新时间:2014-8-20 0:50:37 本章字数:3563 巧兰看到此场景扑哧一笑,站在夏清歌的身边轻声说道:“这火气可真的要烧上几日的呢。” 夏清歌清冷一笑不做它话,随即转过身向桂嬷嬷致谢“多谢嬷嬷帮忙。” 此时桂嬷嬷不再是刚才的威严模样,反而眼神中带着一丝慈祥。 “大小姐不必谢老奴,您能处处逢凶化吉要多亏了杨夫人在天之灵的保佑,带给你身边一个姜嬷嬷,老奴与她是多年姐妹,看在她的面子上,今后你在府中若有难处老奴也会尽力帮忙的。” 夏清歌听到桂嬷嬷如此真挚之语颇为动容,心里对姜嬷嬷更是感激万分。 桂嬷嬷急忙将她扶起来:“好孩子,这些年嬷嬷知道你过的辛苦,既然回了府中就要为自己挣得一片天地,该属于你的绝对不能便宜了那帮鼠辈。” “是,清歌记下了。” 桂嬷嬷走后,紫霞院内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唯一不一样的是,这里再也没有那两个恶婢的影子。 夏清歌觉得,甚至连空气都变得比平日清新了不少。 巧兰端着一杯参茶走了进来“小姐喝杯茶水吧。” 夏清歌淡淡一笑,接到了手里“今日多亏有你和姜嬷嬷在外帮忙,不然,今日名誉扫地的人就变成我了。” 巧兰轻轻一笑,瞬子清明无比“大小姐富人自有天象,现在不但除去了两个恶婢,更是将梁姨娘和二小姐打击的不轻。只是奴婢觉得那两个恶婢十恶不赦,险些害了小姐的清誉,实在不值得小姐为她们求情” 夏清歌微微一笑:“你以为我真的不想取了那两个狗东西的性命?呵呵,我是要她们去死,但是绝对不会经过我的手,她朱云一直以梁姨娘马首是瞻,这一次梁姨娘翻脸无情她该如何失望?我要让她活着,好好的看看梁姨娘是如何的灭绝人性,让她即便是死了都不能甘心。” 说着双手紧握,只听手中的茶杯“砰”的一声震裂开来。 “小姐当心自己的身子。”巧兰急忙将夏清歌手心里的碎片处理掉。 巧兰听了夏清歌一席话自然是明白了她的用意,梁姨娘心狠手辣,这一次为了铲除后患自然不会让朱云和瑞珠有活命的机会。 今日夏清歌为她二人求情,门外守着的奴才们看在眼里自然会对夏清歌颇为赞赏,身边的奴才险些害了她的清誉性命,她竟还能饶恕,这样的心慈善念自能博得美名。 巧兰小心的观察着夏清歌的手,轻叹一声“还好没有割伤,只是擦破了一点皮而已,奴婢这就去给您那膏药擦一擦。” 夏清歌拉住了她的衣袖,低头看着自己手心里被割开的一个小口子一阵失神。 自己是怎么了?自从拥有了夏清歌的记忆,她的心里似乎总是燃烧着一股恨意,恨着梁心婷和夏瑜涵,恨着瑞珠和朱云,更恨着记忆里那如玉的男人。 “小姐,您还是擦一些药吧,以免烙下疤痕。” 听到巧兰的声音,这时夏清歌才回过神来“好,你去我房间的梳妆台前将那个白瓷瓶拿过来,里面是上好的膏药。” “是。” 巧兰急忙转身进了内屋,很快将白瓷药瓶拿了出来。 夏清歌神情稍微缓过神来,这才想起晚上的事情好奇的问道:“巧兰你怎么会武功的?” 今日这事还多亏了巧兰会武功,她被巧兰带到山上时,才知道巧兰和姜嬷嬷一直都住在山上,除了定时下山为杨氏打扫院子以外,几乎都不下山。 夏清歌也是在无意中发现屋子的后院里有几排练武的木桩,这才知道巧兰竟会武功的。 当得知巧兰习武后,夏清歌就有了一个注意,就死派巧兰暗中监视朱云和梁姨娘那边。 当她将这个想法说给俩人时,姜嬷嬷和巧兰自然是一致赞同。 还好巧兰帮忙监视了朱云,这才有了夏清歌沉睡后,梁姨娘到访和朱云说的那番话被巧兰听了去。 于是,巧兰将自己听到梁姨娘和朱云谈话的内容写在一张小纸条上,折成了千纸鹤放在她的窗边。 也就有了后面夏清歌使出的连环计。 “呵呵,大小姐想来不知道,当年奴婢跟着夫人从荣国功府嫁过来时,身边的几位大姐姐都会武功,奴婢和她们相比真是差得远了呢,这些年也就轻功还算说得过去。” “哦?”夏清歌越听越好奇了。 一般的世家小姐身边的丫鬟皆是和小姐一般文气颇重,据她所知,杨氏在琴棋书画上造诣颇深,却绝不会武功,为何她身边的丫鬟竟然皆是来自绿林高手? “巧兰,你们皆是在荣国公府长大的吗?是不是荣国公府每一位小姐的身边都会跟着几位会武功的丫头?” 巧兰一口否定了:“不是,奴婢和几位姐姐均是太后赏赐给夫人的,其她小姐身边是没有的。” “太后娘娘这般疼爱母亲?” 巧兰频频点头“太后娘娘对夫人的疼爱绝不低于老太君呢,而且夫人从小就在皇宫里,守在太后的身边长了,太后多少是把夫人当女儿来养着的。” 听了巧兰的解释,夏清歌似乎可以理解了,只是,太后这样的一份心思似乎比杨老太君还想的周到体贴吧! 抛开了心里的胡思乱想,看了一下外面的天色,天空隐隐的已经泛起了鱼肚白,眼见着天色大亮。 “一晚上都没休息,你先下去睡会吧。” 巧兰将地上的茶杯碎片收拾干净这才站起身道:“朱云和瑞珠已经不再府中,您身边总要有人照顾着,还是让奴婢留下吧。” 夏清歌听了她的话不再多说,眼里满是感激。 “今后你和姜嬷嬷就留在我身边吧。” 巧兰一听也是一喜“那奴婢就先谢过小姐了,想来姜嬷嬷也一定愿意呢。” “小姐,现在天色已经快亮了,您还是休息一会吧。” 夏清歌摇了摇头“巧兰给我准备热水,我要沐浴更衣!” “是” 第三十七章 白衣面具男 更新时间:2014-8-20 0:50:37 本章字数:4538 此时,有一女子对镜而坐,黑色的长发犹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嫩白如玉的肌肤自然天成,标准的鹅蛋脸上五官精致深邃,一双明亮的琥珀色眼睛犹如宝石般璀璨生辉。 她身穿鹅黄色轻纱小袄,下身配乳白色刺有梅花暗纹的散花水雾百褶裙。 夏清歌这些日子从未仔细观察过自己的模样,但是她知道自己是个美人,只是被朱云和瑞珠将其掩盖的很好。 而今,将是她卸下伪装的时刻,眼神淡淡,眉目微挑。 站在她身后的巧兰一直怔怔的看着夏清歌发呆,良久后才回过神来。“小姐长得可真美!” 夏清歌淡淡笑了笑“今日陪着我一起出府吧” “小姐今日可是要去学堂?” “正是,已经很久没去过了呢。”她如果在不去,怕那个呈夫子真的会将她的名字去除,这可不是她想要的,而且今天她出去还要找一个人。 前世记忆里这个人可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现在正是她找到他的关键时刻。 巧兰点了点头就上前扶着夏清歌,两人走了出去。 当二人到了院子后夏清歌突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视线朝着她看来,这是她前世做特工时引以为傲的直觉,而这种直觉多次救了自己的性命。 “既有胆量夜闯国公府,为何不出来一见呢。” 她一声娇呵,巧兰吓了一跳,急忙回头去看。 而房顶上似乎传来了一丝嗤笑声,随即一个白衣飘飘的男子从房顶上飘然而下, 巧兰率先挡在了夏清歌的身边,她万万没有想到房顶上竟然有人?看着眼前的白衣男子,她戒备的呵斥“你是哪里来的登徒子,躲在我们小姐院子里究竟有什么目的?” 夏清歌睨了面前的白衣男子一眼,他的脸上带着一张银质面具,只能看到他那双闪烁的眼睛,白衣在微风的吹拂下微微飘动,犹如一朵盛开的白莲出尘无暇。 他手中拿着一壶清酒抬起喝了一口,一派的潇洒悠哉。 银色的面具遮挡了他的容貌,但是袒露在外的一双瞬子却带着极其玩味的笑容,低头朝着夏清歌看去。 “如果我说我本打算偷香窃玉的,你要如何?” “杀了你。”夏清歌毫不思索,淡淡的回答。 但是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绝对不是他说的那个目的。 “呵呵,有趣。” 刚才他躺在房顶上,除了这位小姐的美人出浴图他自觉避开之外,下面发生的一切他都尽收眼底。 银面白衣人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但是这丝笑容看在别人眼里却带着极致的妖艳。 “你究竟是谁?”夏清歌盯着他的双眼,毫无畏惧的开口,那种淡淡的气质加上迎立在风中的绝色身姿,让面前的男人稍显失神。 “呵,你猜。” 夏清歌盯着他的眼睛,丝毫没有露出任何惊慌,这让他稍显意外,但是回想一下却又情理之中。 他走到她的面前,带笑的瞬子里仍然是那邪气而张扬的光芒“你不害怕?” 夏清歌微微翘起嘴唇,带着一丝鄙夷“为何要怕?” 男子低垂下头,挨近她的身边,一阵淡淡的香味传进了他的鼻尖,那是她身上散发出的香味,很好闻。 他邪魅一笑,语气极为暧昧“难道你就不怕我对你做了什么?嗯?” 夏清歌迎接他的挑衅,伸出手里的丝绢“你若在靠近我一步,你会立刻中毒而亡,不信我们可以做这个游戏。” 当夏清歌举起手里的丝帕时,面具男就已经闻到了一种熟悉的味道,他不自觉的憋气,常年习武之人自然知道这种味道的来源。 “原来国公府的废物小姐竟也是如此善于用毒的高手,失敬失敬。” 看着他吊儿郎当的模样,夏清歌也不气恼“既然公子知道了,我也不想杀你,现在还请回吧。” 她是懒得杀了他,杀了这么一个大活人还要想办法处理尸体,确实麻烦! 男子嗤笑一声,身影一闪,伸手微微一勾,夏清歌手中的那条丝锦瞬间到了他的手中。 他看着面前稍显怔愣随即化为气恼的小丫头,心情瞬间好了许多,心里暗赞,这才对嘛,一个小丫头就该是这种天真的表情,刚才的她太过深沉老辣了,他不喜欢! “忘记告诉你了,咱们是同道中人,这条丝锦算是咱们的见面礼了。”说完就放入了自己的怀中。 “无耻。”看着他轻易拿到自己手中的丝帕,夏清歌稍微怔愣一下,没想到这个白衣男子的功夫这么了得,而且他竟然不怕她丝帕上涂抹的毒药? 正在夏清歌怔愣之际,一双有力的手猛地勾住她的腰身,夏清歌本能的拔出头上的簪子朝着他的喉咙刺去。 而正在这时,一只有力的手臂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看着她气愤的小脸,他邪邪一笑。 “你身上似乎到处是毒药。” “还多着呢,就不信其中没有一种能要了你的命。” 男子轻笑一声,轻点脚尖,身子随即腾空而起。 夏清歌感觉到脚下一瞬间腾空了,本能的去勾住男子的脖子,眼神朝着下面看去。此时她竟然被这个男人抱着飞了起来,这个方向是朝着她院子后面的秋雨阁而去。 等飞身上了阁楼顶层,面具男才放开了夏清歌,眼神带着一丝试探的盯着她。 “怎么。现在害怕了么?” 夏清歌站稳后眼帘轻抬,盯着面前的白衣人“你若杀我早已经下手了,若是偷香窃玉又何必跑这么远?况且我这小身板怕你也瞧不上,就算你真的有那种变态心里,这里地势颇高,只要我大声呼喊必能引起府中守夜的护卫。” 白衣人对于夏清歌这番说辞有些惊奇,他没想到在这种潜在危机时刻,她仍旧能这般镇定自若的分析这其间对她最有利的关系。 想到什么,白衣男子邪魅一笑,身影猛地一闪来到了夏清歌的身边。 吐气如兰的道:“我自是不会杀你,杀了你岂不是可惜了?虽然你现在还是一个没什么看头的小丫头,不过好好养两三年应该算是一个国色添香的美人。” 夏清歌冷笑,懒得和他在继续废话“既不杀我,公子就说出你来这里的目的吧。” 白衣人轻笑一声,低着头看着面前镇定自若的女子“难道我就不能随便逛一逛?” 夏清歌实在受不了他这么故意逗弄她的口气,真当她是傻子吗? “随便逛一逛就逛到了国公府?公子可真有闲情逸致啊,好了,我也不和你多说废话,你既然熟门熟路的带着我来了秋雨阁,必然是对国公府轻车熟路的,而你抓了我来究竟是什么目的,也许我能帮你也说不定呢?” 夏清歌心里明白,依这个男人的实力,她现在是绝对不能和他拼硬的,而他现在这种吊儿郎当的模样表明他对自己并没有敌意。 只有自己主动谈条件才是最明智的方法。 白衣男子微微挑了挑眉,对于夏清歌的话颇为意外“没想到世人口中传言的废物大小姐竟是这般与众不同,好玩,我记住你了。” 夏清歌飞去一个白眼,心里暗骂,真是自恋自大的家伙,说话都这么欠扁。 白衣人看到了她撇来的白眼,也不在意,心里暗笑,这丫头可真是好玩的紧呢。 “我来确实是找一样东西来的。” ------题外话------ 嘻嘻——猜一猜他是谁啊,亲们! 第三十八章 换新夫子了 更新时间:2014-8-20 0:50:37 本章字数:3562 果然,听了白衣男子的话夏清歌心里暗沉,他果然是来找东西的。 “说吧,要找什么?” “你母亲的遗物。”男子没有在犹豫,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什么?”夏清歌完全想不到他来这里是为了母亲的遗物来的?“为什么要我母亲的遗物?那里面有什么值得你要找的东西吗?” 白衣男子眼神闪过精光“有些事情越少知道你的命就越是安全,其它的我无可奉告。” 夏清歌脑子飞速的转着,不停地回想着一些往事,母亲的遗物除了那些存放在跃龙钱庄的田地商铺以外,别的金银首饰全都被梁姨娘霸占了,如今在她身边的就剩下了那个红木匣子。 里面除了一些首饰也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为何这男子闯入国公府竟是为了这个? 夏清歌仔细审视了一眼面前的男子,他除了有些欠揍以外,到算得上气宇轩昂,虽看不清他的容貌,但是只看他的穿着和周身萦绕的非凡气度,夏清歌就知道他绝非等闲之辈,怎么看都不像小偷,那他找母亲的遗物究竟为何? 此时天际已大亮,白衣男子含着淡淡笑意紧盯着面前陷入沉思的女孩,他似乎玩上了兴致,闪身到夏清歌的身边伸手一勾就将夏清歌搂在怀里,随即腾空而起飞离了阁楼。 重新回到院子,他放开搂在夏清歌腰间的双手,眼帘深邃难懂,却泛起莹莹光亮“你不必费心去想了,现在时间不早了,东西我改日自会来取。” 夏清歌心里一顿,没想到他竟然能看出她心里的想法!这样的感觉对夏清歌来说十分不爽,她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能轻易窥探出她的想法。 “下一次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这句话她甚至带上了咬牙切齿的感觉。 这一次是她的疏忽,下一次他休想在这么走运! 男子朗声一笑,身子瞬间一闪消失在了她的面前,只流在空中一阵淡淡的梅花香味久久不散——。 “咳咳。”这时被点了穴道的巧兰感觉身上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随即她整个身体终于能动了,她舒展了一下双臂盯着那个人消失的方向,在低头看向自己脚下的一个石子才恍然明白。 “小姐你没事吧?” 夏清歌抬眼看向那个人消失的方向,摇了摇头,巧兰见她身上并没有受伤才放下心来。 “小姐,这个人可真是厉害,也不知道他究竟来国公府抱着什么目的?” 夏清歌轻笑一声,心里却也陷入了一阵沉思之中,她不记得自己招惹过这么一号人物的,他究竟要那些东西做什么? 睨了巧兰郁闷的小脸一眼,夏清歌哭笑不得“我今日还本想着身边多了一个高手,今后就不怕那些欺负咱们的人了,可不想,和刚才那人一比,我突然感觉自己又岌岌可危了。” 巧兰嘿嘿一笑,心里了解小姐是在开她的玩笑,脸上带着一丝腼腆“小姐,一般的人在我手上确实不算什么,但是刚才那个人一看就是武学类的顶尖高手,我的师父和师姐们怕都不及他一二呢。” 夏清歌本也是玩笑话,听了巧兰的话她的心里就越发的好奇了。 不知道这人是敌是友之前,还是专心研制一些毒药防身的好。 “好了,时间不早了,咱们走吧。” —— 白鹿书院 秦武王朝最为有名的书院之一,和国子监并称天子首府。 夏清歌从车帘内看了一眼面前气派非凡的红漆木门和门前这些宽敞大气的马车。 “你按着我说的去做,告诉那里的掌柜,下午我会亲自和他见面。” “是小姐,巧兰一定将这件事情办好了。”巧兰神情坚定无比,没想到第一天跟着大小姐,她就交给了自己一件这么重要的事情,可见她是十分信任自己的,她绝不能辜负了小姐的信任。 夏清歌点了点头,微微一笑“若有时间,今晚上我带你去凤仙楼好好吃一顿。” 巧兰有些受宠若惊,平日里她在国公府受尽了白眼何时有过这样的待遇。 “奴婢谢大小姐。” 夏清歌下了马车就朝着白鹿书院内走去,书院有明文规定,府里跟来的丫鬟是不能随行的。 白鹿书院分男子科目和女子科目,分东西院划分,但是有几科却是男子和女子一同授课的。 这四科分别是琴棋书画,女子也分了骑马射箭,但却不能和男子相比,一般七日才有一次课时。 她刚刚走进院内就被一阵说话声吸引了脚步。 “听说了吗?咱们的绘画夫子换人了呢。”一位身穿桃红色长衫的女子兴奋的说道。 “真的吗?那呈夫子为何不来了?”跟随在她身边的另一位鹅黄色衣衫的女子无比好奇的问。 “呵呵,你还不知道吧,我听说呈夫子病了,也不知是什么病,不过暂时怕是不能来了,就有一位临时的夫子过来,听说还是世家公子呢,不过究竟是谁还不知晓。” 两人从夏清歌的身边走过,夏清歌故意放慢了脚步将她们的对话听了个清楚。 换夫子了么? 这倒是一个好消息,那个呈夫子最好一病不起她才开心,今日她刚好就是书画课,这样一来倒省的在见到那个掐媚世棍的嘴脸。 书画课设在礼圣殿,夏清歌一路走到殿外时,就看到里面黑压压的坐满了人,她险些怀疑自己走错了们,抬头看到上面三个金漆大字方才确认了自己没有来错地方。 书画课程一般在书院内算不得热门,并非当朝不注重此科,实在是呈夫子那厮着实惹人厌烦,所以多半的学子宁愿此刻在家中请了专门的夫子前去授课也懒得大老远跑来这里遭罪。 而今日,礼圣殿内已经占满了学子,这种场面怕是百年难遇吧。 正在夏清歌怔愣之际,里面传出一道温润儒雅的声音。 “各位学子,这阵子呈夫子身体抱恙,所以就有在下前来代课,今后若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提出来大家一起商讨。” 第三十九章 夫子是凤飞郎? 更新时间:2014-8-20 0:50:38 本章字数:3714 “凤公子,今后都是由你代课吗?”有一位女子羞怯的问道。 周围的学生纷纷点头“是啊,要是凤公子能成为咱们的书画夫子,那咱们每年在文士会上绝对不会在输给国子监的那些人了。”其中一位年约十三四岁的男子十分激动的高喊一声。 “是啊,给院士说说吧,让凤公子来做我们的夫子。” “对啊。” 众人纷纷开始议论,殿内的男子看向凤飞郎都是一脸的崇拜,而女子多半是含羞带怯的望着台上白衣飘飘英俊不凡的男子。 看到里面几乎失控的场面,夏清歌有些进退两难,她倒是很意外新来的夫子竟然会是凤飞郎? 看到站在讲台上那风姿特秀的男子,她脑门一阵发胀,如今她倒是愿意为了一片清静之地而让呈夫子过来了。 “外面的学生,上课了为何还不进来?” 凤飞郎看到下面那数十双眼睛盯着自己,脸上仍然是那淡淡的微笑,心里却早已经烦闷不堪了。 若不是那老头子死拉硬拽的让他过来,他是绝对不会趟这趟浑水的。 正当他要说些什么压一压这沸腾的场面时,却看到外面站着一位女子,她静如处子一般站在殿外,阳光照射而下,将她身上穿着的那身月白长裙映射的泛起光晕,那张小脸由于站在背光处看不清楚,但是凤飞郎却觉得那双眼神十分熟悉。 随着凤飞郎的视线,众人齐齐转身朝着门口看来,一瞬间夏清歌成为了全场焦点。 该死,夏清歌心里暗骂,早知道这个凤飞郎能看到她,她绝对会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无奈之下她迈脚走了进去微微福身“学生给夫子请安。” 这时凤飞郎才真正看到女子的容貌,此女五官精致绝伦,面上更是白润如玉绝色倾城,当她走进后,殿内的众人几乎皆露出惊艳之色。 连凤飞郎心里都不得不称赞,此女确实有着倾人之姿。 “起身吧,你今日可是来上书画课的?” “是。” 凤飞郎寻着殿堂看了一圈,最后无奈的发现每一张桌椅都被占得满满的。 “不如你就坐在我这里吧,”凤飞郎伸手指了指他侧面的一张书案,那是夫子平日批改作业的地方。 夏清歌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微微颔首“这怎么使得?若占用了夫子的地方,那待会夫子批阅学生作品时岂不是没地方了?若不行今日学生就先不上书画课了。” 她这么一说,殿内的女子们都是一脸的欣喜,刚才凤飞郎说出让夏清歌坐在自己的案几时,她们心里皆是一阵不爽。 凭什么她能坐在那里? 这时,人群中传来一个女子清脆的声音“这位小姐是哪个府上的,为何从未见过?” “是啊,我也从未见过。”这时坐在她旁边的女子也随之开口。 听到两人的声音,夏清歌淡淡扫了过去,说话的正是梁佳颖和李新柔。 她今日的打扮怕多数人都不认得了吧,而她们旁边坐着的夏瑜涵也只是略微怔愣的看了她一眼,随即带着一丝不悦的转过了头去。 此时夏瑜涵心里极其不爽,本来今日凤世子在这里授课她是很惊讶和欢喜的,想到那日凤世子对她那首梅花词的赞美,她有种预感,凤世子应该是对她有所特别的,如今他又成为了自己的夫子,这难道不是上天注定的缘分吗? 可是,当她在最开心的时刻,竟然出现了这么一号人物,尤其是当看到此女的容貌后,她更是感到了深深的威胁。 夏清歌看出众人的疑惑,她转过身朝着凤飞郎轻声道:“学生乃是修国公府夏清歌。” “什么?” 殿内多数都认识夏清歌,即便不相识的人也多少听说过夏清歌的大名,而今日站在他们面前,举止大方,容貌绝美的女子怎么可能是夏清歌? 连夏瑜涵都带着一丝不可置信,但是仔细一听她的声音却慢慢的开始相信。 这个声音实在是太过熟悉了,她连做梦都恨不得将这个声音的主人千刀万剐了,又怎会听错? 夏清歌?她怎么能变得这么美?夏瑜涵刚才本是嫉妒,而现在心里却变成了狠厉和毒辣。 她是绝对不允许夏清歌盖住自己的风华! 而此时,最为震撼的莫过于凤飞郎,他答应呈夫子前来确实另有目的,为的就是盼着能在见到那个引起他兴趣的女子,而今日她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却和他记忆的模样完全判若两人。 此时的她周身散发的光芒怕是整个京都的女子都难以匹敌,如今她年纪上幼,若在过上两三年,及笄之后的她又会是如何的艳冠京华? 凤飞郎回过神后温柔一笑,眼神深处带着一丝隐隐笑意盯着夏清歌。 “既是这里的学生,那夏小姐就不必客气了,坐下吧。” “谢夫子。”夏清歌也不再推拒,微微福身,几乎是在所有艳羡嫉妒的眼神下坐在了凤飞郎的案子旁。 她坐下后抬眼看向凤飞郎,不想她刚刚抬头凤飞郎竟然也含着笑意看着她,见他微微点头,夏清歌嘴角勾起一丝礼貌的笑意。 “既然学生已经来齐了,今日咱们就以诗作画,诗词就是我手上这首,大家可以看后联想片刻,随即开始,到午时结束。” 众人抬头看去,只见凤飞郎手中举起的那张白纸。 “潮平路带沙。数声啼鸟怨年华,又是凄凉时候在天涯!白露收残月,清风散晓霞。绿杨堤畔问荷花,记得那年沽酒、那人家?” 夏瑜涵看到这首诗后一派的胸有成竹,殿内的学子基本上都已经开始准备笔墨纸砚,皆是跃跃欲试的表情。 这时凤飞郎将手里的那首诗词放在了夏清歌的面前含着深意的笑容盯着她“今日以此为题,我倒是很好奇夏小姐要如何应对?” 想起那日夏清歌那首骂人诗和那一笔磅礴大气的好字迹,今日他倒是对她抱着很深的期待。 夏清歌拿起诗词看了一眼,上面有花、有酒、有鸟、有山水,词语中倒是有很多东西值得去揣测。 看了一眼凤飞郎含着的瞬子,她微微淡笑“夫子待会便知。” 说着也提笔在宣纸上开画。 第四十章 凤飞郎巧计夺画 更新时间:2014-8-20 0:50:38 本章字数:3280 众人纷纷埋头认真绘画,到了午时左右率先交画的还是被誉为才女的夏瑜涵,她所画的是一幅提名为“雨打荷花”的作品,上面主要衬托的就是湖水中开的正自娇艳的荷花,而在云雨天里,荷花池水袅袅生烟,白雾弥漫之下,荷花如白玉一般纯净无暇,将这个画面都衬托在了一股仙境之中,氛围十分优美秀雅。 最主要的是,在荷花湖水不远处有一白衣男子站与木桥之上,抬眼而望,神情颇为潇洒自然,更让这仙雾一般的仙境提升了一个境界,而这位白衣男子尤其像是一位从天而降的仙人充满着神秘色彩。 接下来众人也纷纷画好,凤飞郎一个个的走到他们的案几旁边品评一番,再此的学生多数都是以花为题,凤飞郎看过之后认真的总结了一番,语言易懂直白,却深得学子的信服景仰。 其中最为开心的莫过去夏瑜涵,在凤飞郎的点评下,夏瑜涵这幅“雨打荷花”自然成为其中佼佼。 夏瑜涵小脸上带着一丝娇俏,心里十分欢喜“多谢夫子夸赞,今日学生画的稍显仓促,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望夫子多多提点。” “夏二小姐已经画的极好了,若在颜色上稍微在匀称一些,想来效果会极佳。” “呵呵,看来今日在凤世子眼里,还是涵儿妹妹所做的最好了呢。”李新柔急忙插话,神情颇为暧昧。 梁佳颖心有不甘的握紧了手,心里对夏瑜涵更是讨厌,哼!夏瑜涵不过一个庶女怎能处处压在她的头上?真是不知死活。 夏瑜涵被李新柔这一调侃,脸上瞬间变得绯红,抬眼偷偷的看向凤飞郎,而此时凤飞郎却早已经迈步走到了夏清歌的身旁。 看着凤飞郎温柔如水的眼神,那双含情脉脉的神情不应该是看着她才对的吗?夏瑜涵本含着欢喜的小脸瞬间转为了恶毒,凤世子这样一位博学多才又风度翩翩的公子,怎么能看上夏清歌这等贱人? “呵呵,今日不知姐姐所做的是什么?”她收起了心里的妒忌,冷笑一声走了过去。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夏清歌这次一定会是这些人里面成绩最差的一个,因为夏瑜涵比任何人都清楚,夏清歌从小就不擅绘画是出了名的。 “是啊我也很好奇呢?”梁佳颖看夏瑜涵走到了凤飞郎身边,也跟着来到凤飞郎的另外一边。 众人见此也纷纷走了过来,基本上都是看好戏的居多,夏清歌对于眼前虎视眈眈的几十双眼睛颇为无奈,带着一丝不悦冲着凤飞郎看去。 心里暗骂,都是这只花蝴蝶招来的,好好的一个世子不做,却偏偏跑来当什么夫子,他这么一闹,这里的女子哪一个还真是来求学的? 凤飞郎自然收到了她不满的信息,也不恼怒,反而冲着夏清歌偷偷眨眼,脸上仍旧保持着儒雅的微笑,伸出白皙纤长的双手将夏清歌翻过去的画纸翻开。 夏清歌看到他那眨眼的动作心里更是确定,这个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他也十分好奇夏清歌究竟画的是什么,刚才他曾过来瞧过,可画没成型之前很难看出一二。 而现在,当他看到上面那一幅磅礴大气的画卷后,彻底的震惊在了当场。 众人看到凤飞郎的神情也跟着看过来,皆是被画上的图案震的说不出话来。 只见上面是以山水为主要背景描述,山上迂回的石板路,曲曲折折没有了方向。夜未尽,天欲亮。远山只是轻轻的轮廓,薄雾掩藏着看不透的秀气。潮水退去,残留着没带走的沙粒,静默的躺在石板路上。 而在山间有一座十分清静的茅草屋,白露泠泠,清风拂拂,在院子内,一位身穿粗布长衫的高僧席地而坐,旁边一盘未下完的棋盘,高僧独自坐在棋盘之前凝神注视,却更似思念故事一般。 夏清歌将这些山水借用了前世写实的技法加入到了国画里,整个山水几乎都有了生命一般,十分真实。就单看这高超的绘画技法众人无不震惊的。 看到上面的画面,殿内几乎鸦雀无声,似乎都被上面那种意境深深吸引。 凤飞郎率先反映过来,他眼神此时晶亮无比,似乎带着狂喜和赞叹“夏小姐这幅画可谓说是最贴合意境的一幅,这首词名为《南柯子·忆旧》,本就是一位高僧所做,为的就是思念故友之情,而今日再此之人也只有夏小姐贴合了作者的心境。” “夫子妙赞了,我也只是根据自己理解的去加以想象而已。” “呵呵,既不知诗词的来源却能刚好理解了里面的含义,从中便能体现出夏小姐的聪慧。” 此时夏瑜涵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怎么可能?夏清歌这个贱人怎么可能有如此才艺?此时她心里堵得难受极了,就像是本该是自己身上的光辉却被夏清歌一点点的剥夺。 不!京都第一才女是她的,谁也别想夺走。 夏瑜涵眼神闪过决绝,夏清歌这是你自找的,别怪我! 而周围的其他人脸色也各有不同,其中的男子一般看着夏清歌时都是一阵艳赞,而女子多数以嫉妒羡慕的居多。 但是众人心里皆是明白,他们和夏清歌之间的画技绝对不是相差一星半点的,如果刚才看了夏瑜涵的绘画,他们心里还有愤愤不平,那么现在,看到这幅巨作他们几乎完全被折服了。 凤飞郎含笑的看着夏清歌,对于她脸上那不耐的表情尽收眼底“今日在此的学生里,我会挑选几幅带走,众人可愿意?” 他的话一出,众人皆是惊喜,能被凤飞郎看重的画不出一日就能传遍京城大街小巷,这对于他们乃至整个家族都是一种莫大的荣耀。 要知道在这秦武王朝京城四公子的才学无人能比,而他们相中的门生更是每年文武学术的翘楚。 这等荣耀对于他们来说自是不用多说了。 夏清歌心里咯噔一下,她怀疑的睨了凤飞郎一眼,总感觉他这种行径不太正常。 果然,凤飞郎选中了五幅作品,其中就有她和夏瑜涵的。 第四十一章 暗算凤飞郎 更新时间:2014-8-20 0:50:39 本章字数:3666 白鹿书院门外 夏清歌刚迈步走出了正殿,正打算穿过花园出去,却不想背后有人叫住了自己。 “夏小姐请留步。” 凤飞郎见夏清歌转身走阔步走了过去“夏小姐可是要回府了?” “是啊,凤世子有什么事吗?”夏清歌脸上保持着温和的笑意,但是心里却满是疑问,这个凤世子怎么今日总是喜欢在她的面前晃悠? “呵呵,既然夏小姐是要回府去,今日我正巧要看望老姑母,不如一同前去如何?” “凤世子,这样怕是不妥吧,毕竟男女授受不亲,若让众人看到我上了凤世子的马车,清歌怕对你的名声有损。” 夏清歌虽说的委婉,但是里面却点名了告诉凤飞郎,她不要上他的马车。 凤飞郎莞尔一笑“我想夏小姐应是性情中人,自是不在意俗世的繁复缛节才是。”“凤世子高看了,我乃一平凡小女子,当然在意别人的眼光。”夏清歌睨着凤飞郎那含着笑意的瞬子,心里不断猜测他的用意,一个众星捧月的人物怎么就硬是缠着她不放呢?想到此时巧兰定然是在大门外等着她,心里就一阵焦急,当务之急务必要摆脱这个累赘。 “姐姐。” 正在夏清歌暗自想办法时,一道在熟悉不过的声音传了过来。 她朝着来人看去,而夏瑜涵也正向这边疾步走来,而当她刚要迈下最后一个阶梯时,脚上猛地一歪,身子就朝着凤飞郎这边摔来。 “啊”夏瑜涵小脸煞白,猛地惊呼一声。 夏清歌眼尖,身子急忙侧了开来,而凤飞郎被迫无奈只能伸手接住了扑向自己的柔软身躯。 “妹妹你没事吧?”夏清歌看到夏瑜涵成功投入了凤飞郎的怀抱,她这才似乎反应过来,急忙上前“关心”的询问。 凤飞郎不自觉的将夏瑜涵的身子扶正,尽量让两人之间拉开距离,眼神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 “夏二小姐你没事吧。” 这时夏瑜涵似乎才发现自己跌入了谁的怀中,脸色瞬间变得绯红一片“凤世子?涵儿——涵儿没事。” 她急忙退后一步,可脚上似乎歪的不轻,她身子又无力的扑入凤飞郎的怀中,可这次凤飞郎却及时的避开了。 只听噗通一声,夏瑜涵狠狠的摔倒在地,这一次连旁边的夏清歌都被震撼到了,她带着不可思议却又忍不住想笑的脸庞盯着凤飞郎,而对方却若无其事的低头看着夏瑜涵。 “二小姐没事吧,我真是大意了,还以为二小姐你真的没事了呢。” 夏瑜涵彻底摔了一个狗吃屎,画的十分精致的小脸也在顷刻间沾染了泥土,周围的人看到眼前的一切都好奇的走了上来。 其中就有一道十分刻薄的声音传来“哎吆,这不是表妹吗,你怎么爬在地上了,赶快起来啊。” 梁佳颖刚出来就看到了这么一场好戏,心里当然暗自得意,她可是将刚才那个场面瞧的清清楚楚的,哼!果然是梁心婷生的女儿,都是一丘之貉,完全只会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也想要勾引凤世子,真是不知死活。 听到梁佳颖的讥讽和周围数是双眼睛的鄙夷,夏瑜涵真是恨不得有一个洞能钻进去了事,怎么会这样? 凤世子不是应该对她有好感的吗?那一日凤世子明明对她很特别的啊?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凶狠的眼睛狠狠的朝着夏清歌看了一眼,当看到对方那含笑的眼瞬时,她心里的嫉妒萌芽的越来越大。 一定是夏清歌这个贱女人刚才给凤世子说了些什么,一定是,夏清歌,你这个贱人,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夏清歌当然看到她那恶毒的眼神了,但是此时众目睽睽之下,她不得不装装样子,而且,待会她还要靠夏瑜涵来缠住凤飞郎呢。 “哎呀,妹妹快起来,可别磕着碰着了。”她弯下身十分亲切的将夏瑜涵扶了起来。 夏瑜涵碍于凤飞郎和众人在场不好发火便随着夏清歌站起身,于是勉强的冲着凤飞郎笑了笑。 “让凤世子见笑了。” 凤飞郎礼貌的笑了笑,但是那一丝笑意却并未达到眼底深处“既然夏二小姐身子不适还是赶紧回去的好。” “是啊,凤世子说的事,二妹妹你还是赶紧回去找大夫瞧一瞧吧。” “刚刚涵儿一直在找姐姐呢,本想着咱们姐妹两人一道回府呢,眼下只怕——。” 她没有说出,但是神情十分为难,夏清歌一看暗叫一声好,机会来了。 “呵呵,妹妹不必担心,刚才凤世子还说他要去咱们府上拜见祖母的,这不是顺路么,妹妹何不跟着凤世子一道回府呢?” 夏瑜涵眼神明显一亮,随即抬眼偷偷看向凤飞郎“是真的吗?那还麻烦世子送涵儿回府了。” 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即便这一次摔一跤十分难看,但是只要能有和凤飞郎单独相处的几乎,这些都是值得的。 凤飞郎朝着对面那清秀绝伦的面容看去,当对上那含笑狡黠笑意的眼神时,心里微微一顿,随即苦笑一声。 这个丫头可真是折磨人,明知他是为了和她亲近才找了一个措辞,她倒是会利用,直接将他推给了夏瑜涵。 但是眼下他似乎也不能不答应了“既如此,那二小姐就坐在我的马车上吧。” 看着凤飞郎不情不愿的和夏瑜涵离开后,夏清歌此时的心情无限好。她刚打算走却发现旁边站着的一个身影。 梁佳颖?此时她的眼神死死的盯着远去的两人,夏清歌眼神闪过一丝锋芒,随即叹息一声。 “唉,凤世子这样的人物似乎也只能和我二妹妹这般天姿国色的女子般配呢,若他们将来能琴瑟和鸣必然是最绝妙的一对璧人。” 果然,她的话刚刚说完,梁佳颖的脸上就闪过了明显的嫉妒和愤恨,夏清歌知道自己的话已经起了作用,点到为止也不再多说。 随即不再多看梁佳颖一眼,出了门来到早已经等候多时的马车旁,而此时巧兰也已经下了马车再此等候多时。 “小姐,我已经找了万掌柜,他约了您待会在春月茶楼见面。” 夏清歌在巧兰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好的,现在我们就过去。” 第四十二章 夏清歌要做生意? 更新时间:2014-8-20 0:50:39 本章字数:3245 春月茶楼,夏清歌用一条白色丝锦将脸围上,这才在巧兰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小姐,万掌柜在天字一号雅间。” 夏清歌点点头,两人就进了茶楼朝着天字一号雅间而去。 当茶楼的小二将她二人引进天字一号时,夏清歌就朝着坐在窗前侧对了自己的男子看去。 面前的男子约莫十七八岁,身穿一件青色丝锦长衫,穿着十分讲究华丽,容貌俊秀儒雅,周身萦绕着一份贵气,夏清歌微微有些吃惊,没想到这跃龙钱庄的掌柜竟然是如此年轻的一位公子? 当夏清歌观察面前的男子时,他也听到了门口这边的声音随即转身朝着夏清歌看来。 只见门口一位年约十二三岁的少女站在自己面前,脸上被一条白色丝锦围裹,只能看到她那双极其明亮的双眼,当对上夏清歌那同样审视的眼神时,万天麟微微挑眉,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 “夏小姐。” 夏清歌微微福身,举手投足之间皆是一派的大家之气,“万公子。” 当夏清歌坐在万天麟的对面后,他才回过神来,心里对于夏清歌的认识有了变化,看来京城内的传言果然不能全然相信。 今日上午时,这个叫巧兰的丫头前来跃龙钱庄,直吵吵着要见钱庄的掌柜,而当时他正好来此查账,就走了出来询问原因。 一番询问之下,万天麟才明白这个丫鬟竟然是修国公府大小姐身边的丫头,这让万天麟十分纳闷,他不记得跃龙钱庄和这个夏小姐有过什么往来,而且,京城内传言这位大小姐脾气怪异,不忠不孝,而且长相更是极其欠佳,他自然没什么兴趣见这种人。 而当巧兰拿出手中的两块麒麟玉佩后,看到那个象征着整个万家图腾的麒麟玉佩,万天麟最终不得不答应下来。 “夏小姐,今日你约在下前来究竟有何事?” 夏清歌并不急着和他交谈,微微抬手将两人中间的茶具移到自己的面前,双手灵巧的在茶具上开始游走,动作十分优雅,那纤细的双手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十分葱翠白皙。 不一会而,两杯煮好的清茶就摆放在了二人的面前。 “万公子既然约了我在这茶楼里相见,自然是应该先品一杯这里最具名气的贵阳清茶,请。”说完后伸出右手摆出一个请的姿势。 万天麟震惊与夏清歌那高超的茶艺,闻到自己茶杯里此时正飘出十分清香的香气。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入口的感觉更是极其的回味无穷,万天麟微微闭上眼睛,似乎是在慢慢品尝着嘴中遗留的芬芳茶香。 当他睁开眼后,眼神变得十分明亮,带着一抹欣赏的微笑道:“没想到夏小姐的茶艺这般高超,这一杯清茶得了夏小姐的手,变得更具味道了,呵呵。” “万公子喜欢就好,我在你面前怕是献丑了呢,能来这春月茶楼,万公子自然是懂茶爱茶之人。” 此时夏清歌心里却是另外的心思,她相信这个万公子绝对不是泛泛之辈,就看他周身的气度和身上的穿着也绝对不会只是一个小小的钱庄掌柜,本来她就是打算和钱庄做一笔生意的,但是见了万天麟,她又有了更大的盘算。 既然有求于人,自然要投其所好,这位万公子约她来了茶楼,必然是喜欢茶道之人,她在他面前为他泡了一杯贵州清茶,彼此之间的关系就拉近了一些。 这时候开口才是最佳的时机。 万天麟淡淡一笑,心里也在揣测夏清歌的目的。“既然都是爱茶之人,咱们也不必这般扭捏了,在下很好奇夏小姐找在下前来究竟有何事?” “万公子果真是直爽之人,那我也就直说了,公子可有兴趣和我做一笔生意?” “生意?”万天麟神情猛地一变,他略带怀疑的看着夏清歌,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和他谈生意? “夏小姐怕是开玩笑吧,你是国公府的大小姐,怎么也不用在外面抛头露面的,我实在是好奇的紧夏小姐究竟如何与我做生意?” 万天麟并没有急着拒绝,他很好奇这个小丫头身上那种淡定从容的气度是从哪来的? 夏清歌自然是将他脸上的变化尽收眼底“万公子不必急着拒绝,万公子想来应该是跃龙客栈的当家主子,不然我的麒麟玉佩也不能将公子引来见我。” 她本是试一试罢了,记得前世时,梁姨娘和夏瑜涵就是从她这里拿走了那对玉佩,而后整个跃龙钱庄都成为了他们的后盾。 跃龙钱庄不比一般的钱庄,它是和皇商挂钩的,听说钱庄背后的主人更是神秘莫测,权利滔天。夏清歌虽不知自己这两个玉佩究竟代表着什么,但是她却知道这两个玉佩对她绝对有很大的帮助。 也许——那个白衣人要寻找的东西也是这两块玉佩。 而今,她想要了解里面的关系,只有慢慢的深入跃龙钱庄才能从中查到自己想要知道的秘密,而且她还可以借此为自己准备离开国公府的保障。 她夏清歌可不打算像这古代的女子一般,到了十五六岁的年纪就随便听凭父母之命将自己交给一个从未见过的男人,据说景田候府的世子爷梁凯可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她才不会委屈自己嫁给这样的渣男,等她斗垮了梁心婷和夏瑜涵,报复了慕容逸那个该死的男人,一切结束后就是她自由高飞时,这秦武王朝也好,赤犹也好,大理也罢、总之今后就是天高任鸟飞了。 (这是清歌MM的一厢情愿,因为她还不知道将来等着她的腥风血雨究竟是什么,嘿嘿!) 听夏清歌提起了麒麟玉佩,万天麟眼神沉了沉,神情无比冷清“夏小姐既然有麒麟玉佩,我自然是会无条件帮助你的,说吧,夏小姐要如何做这生意?” 夏清歌淡淡一笑,眼瞬如琉璃一般耀眼晶亮“万公子不必紧张,我和公子做的这笔生意保证对公子百利而无一害。” 第四十三章 前往jian民村 更新时间:2014-8-20 0:50:39 本章字数:3303 “哦?我倒是更好奇了,那还请夏小姐详细说与在下听了。”对于这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小姐,他本没有抱什么指望,不过他是商人,自然将利益放在首位,在商界,利益才是人与人交往的枢纽,所以在这个行业里没有永远的朋友,当然也不会有永远的敌人。 “我想让万公子你大量收购粮草,囤积在幽州,最好还能从赤犹选进一批上好的汗血宝马,而赤犹偏于漠北,做茶马生意是最好的互利,我可以保证,这两样东西必然会让万公子挣个金玉满盆。”夏清歌紧盯着万天麟的双眼,她不着急,因为她知道万天麟一定会答应她,无论是那个玉佩的原因还是因为他自己去察觉中间的利害关系。 果然,夏清歌话刚刚说完,万天麟的瞳孔明显放大了,他并不是震惊与夏清歌让他购买的东西,而是昨日他家老爷子刚刚给他说了一番话,这期间就有囤积粮草和选进宝马,这里面的厉害关系他老爷子自然是有渠道知道的,但是他震惊与夏清歌这个闺阁小姐怎么会知晓? 夏清歌一看他的神情就知道这件事情基本上是板上钉钉了“公子可以考虑一下,我在跃龙钱庄有一笔银两和店铺,若公子愿意和我做这一笔生意,我寄存在钱庄的所有家产折合成现银,算是我入股的份子了。” 最后看了万天麟一眼夏清歌站起身“万公子可以考虑三日,若三日后公子拒绝了,我自会找别家的人。” 她正要转身就被万天麟叫住了“夏小姐且慢。” “公子可还有什么事要说的?”夏清歌心里了然,但是面上却装作懵懂的样子。 万天麟微微一笑站起身走到她的面前“夏小姐如此好意我自然不能拒绝,既然小姐愿意和我一起做这一笔生意,今日不如就定下如何?” 夏清歌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正合我意。” 如此,两人便当场签订了一份协议,亲笔签字后一式两份,夏清歌随意看了一眼上面的协议,确定没有问题后就收了起来,只要上面盖了万天麟的印章就不怕他赖账的。 告别万天麟后,夏清歌下了楼直接上了马车“小姐,可是要回去?” 夏清歌摇了摇头,撩开帘子一角朝着二楼天字一号楼看去,此时万天麟正透过窗户低头看向她这边。 轻轻一笑,夏清歌放下帘子“去城西的贱民村。” “什么?小姐,那个地方又脏又破的,您实在不易去啊。”巧兰是知道那个贱民村的,听说是朝廷为京城乞丐搭建的临时住所,基本上都是茅草屋,整个村子建立城外的一个山沟沟里,巧兰怎么也想不到小姐要去那种地方? 夏清歌含着淡淡笑意看了她一眼“你不用多问,我去那里自然是有原因的,给车夫说一声吧。” 巧兰看夏清歌坚持也不好在劝,挑开帘子和车夫知会一声就朝着西城而去。 —— “公子。” 凤飞郎出了修国公府的大门后,脸上的儒雅瞬间消失,换上来的却是一丝清冷,他坐上马车后看了一眼那几幅画卷,伸手拿出其中的一幅作品,其余的直接扔给了前来迎接的小厮。 “林福,把这些想办法处理了。” 林福立刻明白自己少爷的意思,每次少爷交给他这些东西时,他多半都是选择找一片无人的地方烧毁了,看来今日又有哪家的小姐送给少爷这些东西了。 “好的少爷,小的绝对给您办好了。” 凤飞郎轻笑一声,展开手里的画卷再次欣赏了一遍那上面的绘画,绝了,这个小丫头是他见过最好玩最神秘的一个。 “少爷,眼下您是要回府还是去哪?” “去凤仙楼。”马车内传来淡淡的声音,林福立刻调转马头朝着凤仙楼而去—— 从春月茶楼一路驶向贱民村大约用去了一个多时辰,当他们到达目的时,天色已接近申时。 夏清歌朝着周围看了一眼,这贱民村说是一个村落,可到处都是杂草丛生,连一条像样的小路都没有,沿着被人踩平的小径进入了村口。 一阵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夏清歌和巧兰不约而同的用丝帕掩住自己的口鼻。 夏清歌朝着四周看去,才发现两边到处是一些堆放的垃圾,数十座简陋的茅屋分散开来,有的儿童坐在门口两眼无光的发呆,似乎饿了很久的样子,而有的则是端着破旧的碗筷打算出门讨饭,看他们有男有女,而且多数都是老人和孩童。 这时夏清歌才知道为何这里会有这么刺鼻的气闻,原来村落里没有茅厕,所以他们在门口附近用干草搭建了一个简陋的窝棚。 所以这刺鼻的味道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夏清歌一阵干呕,却强自忍耐了下来。 巧兰扶着她走进了深处,村子里的人皆是抬眼好奇的盯着这两人身着光鲜亮丽的女子。 近入村子后,夏清歌看了一眼旁边坐着的老人转脸吩咐巧兰道:“你上去问一下这里有没有一个叫云峥的公子。” “是”虽然巧兰不知小姐为何要来这里找人,但是她还是乖乖的按着吩咐跑到人前询问了一番。 夏清歌站在原地,正自瞧着周围的破败景象,感叹这人自出生就注定了不平等,世家贵族整日是琼浆玉液、奢侈浮华,而这里只和他们隔了一个多时辰的路程,却有着云与泥的区别。 正在此时背后突然有人不小心朝她扑了过来,夏清歌警觉的一闪身,那人就扑倒在了地了。 “哎呦。”一声痛呼,加上重物落地的声响,夏清歌转过身看去,却见一位身穿蓝色粗布长衫的男子扑倒在地,地面上的尘土随即飞扬起来。 “我说你——你”男子爬在地上没好气的抬头盯着夏清歌“你站在这里挡着路呢知不知道啊?” 这时夏清歌才看清面前男子的长相,他长发披散,身上的衣服破落不堪,到处都是修补过的痕迹,长长的刘海将他的整张脸隐藏在了发丝下面,但是她却看出这是一位年轻的男子。 第四十四章 遇到奇怪的男人 更新时间:2014-8-20 0:50:40 本章字数:3679 虽身份有别,但是对于夏清歌来说这些等级制度什么都不算,她微微一福身含着歉意道:“挡了公子的路还望公子海涵。” 男子怔愣了一会,似乎惊讶于面前女子诚挚的歉意,他再次看向身前的女子,这身行头一看便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虽她脸上围着一条丝锦看不清楚容貌,但隐约猜测也不过十二三岁的样子。 真是惊奇了,男子摸了摸下巴站起身来,低头盯着夏清歌“呵,你这声歉我可受不起,你们这种有钱人给我道歉,怕是待会你的随从就会掌我巴掌了。” 夏清歌挑了挑眉,没想到面前这个男人还挺难缠。 “公子误会了,今日小女子挡了公子的路自然是要道歉的,只是小女好奇公子为何有这么宽的地方可以过却偏要往小女子的身上撞呢?” 这时巧兰看到了这边的异样疾步跑了回来“你这个人怎么如此过分?我家小姐已经亲自给你道歉了,为何你还这般纠缠不放的?” 男子冷笑一声伸手吊儿郎当的指着巧兰“看到了没有?我刚才说什么来着?小姐这一声歉小的当不起,果然不出我所料,这么一会儿你这丫头就跑来质问起我来了。” 夏清歌今日是来找人,并非惹是生非的,她虽觉得面前这男人有些胡搅蛮缠,不过在这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拉住巧兰的手转身就打算走。 而就在此时,外面一大群人朝着这边跑来,只听为首的人喊道:“在那呢,那个畜生,快,给我上去抓住他。” 男子见此也不再和夏清歌继续计较,转身就朝着里面跑去,他的步伐十分迅速,不一会儿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那群人看他又想溜走,就追赶了上去。 夏清歌摇了摇头,看来这个人还真是惹是生非的主儿。 “打听清楚了吗?” 巧兰看着那个家伙被人追杀,一阵幸灾乐祸,听了夏清歌的问话才回过神来。 “打听了,那位老婆婆说这里确实有一个叫云峥的,不过大家都叫他泼猴子,所以刚问的时候他们还没反应过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说的此人。” 泼猴子?夏清歌哭笑不得,她知道此人是草莽出身,却不想竟有如此绰号。 “呵呵,那就没错,打听了那人的住处没有?” “放心小姐,奴婢已经问清楚了,他们说再往东走倒数第二家就是了。” “嗯,那我们现在就去。” 两人路过刚才那些老人围坐的地方,突然有个老人走上前来“小姑娘,你们是和刚才那批人一起的吗?老婆子我求求你们,好好心,泼猴子虽然喜欢偷东西,那也是情非得已的啊。” 说着老婆子就要给夏清歌跪下来,她自然不能见到一个七八十岁的老人跪在自己面前,急忙伸手将她扶起。 “婆婆为何要这么说?我并非和刚才那一伙是同路的。” 老妇人被夏清歌搀扶起来,抬起布满皱纹的脸看着夏清歌“小姐真的不是和那些人是一伙的?” 夏清歌确定的点了点头,老人皱了皱眉目,转脸朝着那群人消失的方向看去“这泼猴子定是惹下大麻烦了,我见刚才小姐与他说话,后来又出现这么一大帮子的人,才以为小姐和那些人一伙的。” 听了老妇人的话,夏清歌总算是明白过来了,原来刚才那个奇怪的男子就是她要找的云峥?前世记忆里,她只见过这男子一次,而且他的长相颇为俊雅飘逸,真真是看不出刚才那个像叫花子一样的男子就是那位贵人。 “巧兰,你轻功好,立刻沿着刚才那人消失的地方追查,千万别让他被那些人抓了去。” 她好不容易出府一趟,可不愿意白来这么一次。 “是小姐。” 巧兰得了夏清歌的命令,加快脚步一个飞身消失在了众人的面前,夏清歌和刚才的老妇人告别后也快速的朝着云峥的住所而去。 来到了云峥的住所,夏清歌还未进门就听到了一阵阵急促的咳嗽声。 夏清歌推门而入,昏暗的屋子里几乎是穷徒四壁,入眼的只有中间摆放着的一张破旧桌椅,和门边的一个半大的水缸。 最后夏清歌才扫到墙角处,那地面上铺着一层厚厚的干草,上面正自躺着一个人,此时她似乎也听到了推门声,也跟着开了口。 “峥——咳咳峥儿你回来了。”说着话,妇人转过头来,却不想进入她眼中的并非自己的儿子,而是一位白衣少女,当看到夏清歌的穿着气度,老妇人更是震惊,在这贱民村里,怕是百年难遇这样的人物。 “小姐——小姐是找人?” 夏清歌朝着地上的妇人看来,她身上盖着一床破旧棉被,脸色蜡黄干瘦,不过那一双眼睛却格外的透彻温顺。 “我是来找您的儿子云公子的。” 妇人更是好奇的看着她“小姐——小姐是找峥儿的?咳咳——可是我那——儿在外面惹下了什么事情?” 夏清歌走进妇人身边,蹲下身子将自己脸上的白色丝锦解了下来,这才含着微笑说道:“夫人不必担心,我来找他并非他在外面做了什么,而是单纯的来找他说一件事情而已。” 妇人看到夏清歌的容貌后,脸上闪过一丝惊艳,心里更是有着赞赏,她虽穷困潦倒,可也知刚才这小姐解开脸上的帷幔是对自己的敬重之意。 “娘”门外一声大喊,一个身影疾步朝着屋内跑来,当看到蹲在妇人身旁的少女时微微一愣,随即脸上出现一丝赤红,他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如此貌美的女子,和贱民村的村花何止好看了千万倍的? 但在仔细审视此女的穿着却又眉头紧皱,这位小姐好像是他刚才偷了她钱包的那位吧? 妇人呵斥了一声“峥儿,怎能如此怠慢了客人?” “啊、哦,在下失礼了,小姐莫怪。” 夏清歌眼神含着一丝娇俏的笑意,微微颔首“公子不必客气,到是公子这么快回来小女子着实有些意外呢。” 云峥听了她的话心里一紧,眼神闪了闪,不停的使眼色告诉夏清歌别多说什么。 而他这样的动作却并没有逃过妇人的眼睛“小姐,峥儿可是在外面闯了什么祸吧?” “大娘不必担心,只是小事情而已,云公子,不如咱们到外面说如何?” 云峥暗自叫了一声好,他最害怕的就是别人在他娘亲面前说些他在外面的事情,看来这丫头还算上道。 第四十五章 那钱我还,你敢要? 更新时间:2014-8-20 0:50:40 本章字数:3217 两人出了房间,夏清歌伸出手盯着他看“公子似乎应该归还我一件东西。” 云峥努了努嘴,最后不甘不愿的从胸前掏出了一个荷包递给了夏清歌。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偷了你荷包的?” 他纳闷的问道,他偷东西的手艺可不是盖得,却没想到这丫头这么谨慎,云峥暗自腹诽,越是有钱的人越是小气。 夏清歌自然没有放过他眼神里的嘲讽,她掏出里面所有的碎银和两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了他。 “拿去吧,伯母的病不能在耽搁了。” 云峥低头看了一眼夏清歌手中的银票,嘴唇微微动了动,最后带着一股子傲气的说道:“你这是在可怜我?谢谢你的好意了,但是我不能要。” “呵呵,为什么?”对于云峥不要自己的银两,夏清歌并未表现的十分吃惊。 “我云峥虽是穷人一枚,说白了,在这贱民村的人可能在京城那些大爷眼里连畜生都不如,但是我一直秉持着靠自己双手养活自己,所以,偷你的钱我会心安理得,但是要你的钱我就会感觉欠你的。” 夏清歌收起了手里的银票,对于云峥的心思她似乎明白了,虽然这个男人出身草莽,却带着一股子不服输的气魄和倔强。 正在这时,云峥猛地回头,夏清歌随着他的视线看去,远远的就有数十人手拿棍棒朝着这边赶来,却被巧兰拦截下来。 原来巧兰早就跟上了云峥,本打算当场抓住他,可见他一路朝着自家的茅舍而去,她想着小姐会跟过去也就没有打草惊蛇。 而当她一路跟过来后,的确看到了夏清歌,她正想走上前去却在这时那些追赶云峥的人围堵在这里,一群人来势汹汹的,可小姐还在里面,她绝对不能让这些人进去伤到小姐。 “你们这些人怒气冲冲的闯过来干嘛?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么?” 为首的男人冷笑一声,带着极其猥琐的眼神审视巧兰“倒是来了一个小美人为那兔崽子撑腰来了,你管的起吗?” 巧兰脸上闪过怒意“你要找那个人我自是不会管,可是这里是民居,你们也不能私闯民宅,这是犯法的。” 巧兰的话已说出,对面的一群人就哄笑起来。 为首的男人摇了摇头“我说小丫头,看你的穿着定是大户人家的丫头,该干嘛干嘛去,不要在这里挡了我们的事,你也不打听打听这贱民村有人管吗?说句难听的,就算爷爷今日烧了这村子,官府也不会多问一句话。” 这时一道极其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光天化日之下,我倒是要看看你如何一把火烧了这里。” “小姐。”巧兰回头一见是夏清歌,就急忙走了过去,护在左右。 这时云峥也疾步走了过来,他冷着一张脸盯着对面的人“章大胆,我只不过借了你三两银子,如今我连本带利的还你四两白银,你却给我涨了足足十倍的利息,哪里有你们这么黑心的?” 为首的人嘿嘿一笑,伸手在自己下巴上抚摸了一把,这才冷下脸来“这是我们龙门赌场的规矩,你借了我们的银子,就是要交还十倍的利息,到今日刚好是期限,三十两白银一分都不能少,不然就别怪我翻脸无情。” 龙门赌场?夏清歌怀疑的看了云峥一眼,他怎么回跑去赌场借银子?难道是为了他的母亲? 前世时,他功成名就以后似乎没有听说他还有一位老母,想来那时怕已经去世了。 刚才她仔细观察了那妇人的脸色,双眼紫青、嘴唇干裂,脸上蜡黄干瘦,这个样子一看便是常年疾病缠身。 云峥听了那章大胆的话,脸上立刻黑沉下来“我当时和你们签订的收据可没有这一条规定,你们在这里随便编造的话我如何能信?现在我们就拿出字据来对峙一番,看我说的可是实情。” 章大胆一听脸上就难看起来“小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也不打听打听借了我们龙门赌场银子的哪个不是十倍的利息,你今日不给就休怪我手下无情了,兄弟们,给我抄家伙,好好伺候伺候这个死小子。” 他一声令下,身后数十人一起蜂拥而上。 “等一下,这银子我出了。”夏清歌及时开了口。 章大胆双眼冒起亮光“呵呵,我说云峥,你这死小子可是艳福不浅,都傍上有钱人家的小姐了啊。” “不要给他们,他们就是一群土匪,我这就去京兆尹告发他们。”云峥没想到这个和自己只有一面之缘的女子会站出来帮他,虽然他心里确实感到了一丝温软,但是人贵在自知,他绝对不能让一个陌生的姑娘给他还债。 看到云峥挡在自己的身前,夏清歌对他的试探算是结束了,他确实算得上是一位君子,虽然此时他已经穷途末路了,却仍旧坚持着自己做人的基本原则。 夏清歌轻笑一声从他的身后走出来,回头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这才看向对面的章大胆。 “银子我可以给,云公子今日已经给了你们四两白银,按着你们所说的,也就是还差二十六两,咱们现在可以前去京兆尹,当着京兆尹夏大人的面,在我归还你们剩下的银两时,你们当场给我签订另一份字据,表明云公子已经还清了债务。” 章大胆一听,双眼圆睁怒瞪着夏清歌“你逗老子玩是不是?哼!他云峥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做什么还要劳烦京兆尹的大人当面作证?” 夏清歌淡然一笑,极其平淡的开口“不麻烦,京兆尹的夏大人正是我的二叔父,我二叔父一向疼爱我,所以,只要你们跟着我前去,他自然会给你们做这个主的。况且,没有字据,你们若说云公子尚未还钱,这岂不是就变成了一个无头案了?” 章大胆一听夏清歌的话,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只是一个街头混混,而自家的主子也只是一般的商户,欺负欺负那些穷人还说得过去,他又怎么敢跟夏家的人要钱? 第四十六章 另类的救助 更新时间:2014-8-20 0:50:40 本章字数:3581 而且听这丫头说,京兆尹的夏大人是她的二叔父?那夏大人可是修国公府的二老爷啊,这姑娘莫不是修国公府的小姐? “那——那什么——原来是夏小姐,失敬失敬,一场误会,一场误会,小的实在不知原来云峥这死小子——不不,云公子和夏小姐有交情。呵呵。” 看到章大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夏清歌冷笑一声“怎么能是误会呢?您不是说云公子欠你三十两白银吗?只要去京兆尹,我叔父一定会给你们做主的。” 身后跟着章大胆一起来的人早就吓得脸色惨白,急忙上前拉章大胆的衣袖,他们皆是混混,自然知道夏家是什么人家。 “呵呵,不用了,误会,我这就给我们东家的说一声,哪里能让您掏这银两啊。” “听您这么说,可是我走了又找云公子要么?”夏清歌很“单纯”的质问。 “不敢——不敢,哪里能给云公子要这银两啊,小的这就告退,这就告退。” 看着他们一群人慌里慌张的离开,巧兰耻笑一声“哼,真是狗仗人势的东西。” 云峥此时眼神紧紧的盯着夏清歌“你为何要帮我?” 夏清歌转过身看了他一眼,知道他的性子,所以也十分不客气的开口。 “我帮你自然是让你欠我一个人情的,你不必多心。” 云峥知道夏清歌是故意这么说,但是听了她的话,他的心里到了舒服多了。 “我虽不知自己这一无所有的穷小子有什么价值,但是小姐肯费心帮我,必然是有什么缘由的,小姐可告知一二?” 夏清歌轻笑出声“难道我就不能菩萨心肠,就是路见不平而已么?” “你不像。”云峥摇了摇头,虽然和这位小姐只接触了一会儿,但是他能感觉的到她帮助自己一定是有着什么原因,并且按着她的身份跑到贱民村来,着实意外,但绝非巧合。 夏清歌并不恼怒,心里倒是觉得这个云峥确实心思细腻,所幸她也不再绕弯“你说的对,我绝非路见不平,但是公子也不用问那么多,我对你绝无敌意,今日我帮了你,只是盼望着将来公子飞黄腾达之日能记得今日的恩情。” “小姐说笑了,我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穷人,哪里能帮得了你?”云峥自嘲的笑了笑,他心里对于这个女子帮他想了很多个可能,但是却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这么回答。 “我说你有你就有,你是否会识字?”夏清歌坚定的看向他,此时他虽灰心丧志,但是她却能够掌握他未来的一切变化。 看到那双无比坚定的瞬子,突然之间,云峥仿佛被深深的吸引了进去,一瞬间觉得,他应该相信她。 回过神来,他才回答道:“小的时候读过一些书,后来我母亲病了就花光了家中积蓄,从此再也没有上过学堂了。” 夏清歌眼看天色不早了,她拿出巧兰交给她的一串钥匙,随后拿出身上那两张百两的银票。 “我在东城有一座两进的宅院,这是钥匙,你不是今日欠我一个恩情么?我要你重新回到学堂上课,就去国子监好了,这一切你不必担心我会给你安排。” “你——”云峥无法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你不必多问,就按着我说的去做,人活着就应该抓住一切改变命运的机会,你是聪明人自然懂得。” 她将手里的钥匙和银两都交到了云峥的手里,这才抬起晶亮的眼神含着笑意看向他。 “后日我会安排人过来接你们过去,若你怀疑我的用意,何不尝试继续怀疑下去?” 她的意思在明白不过,既然好奇,何不自己尝试着揭开谜底? 云峥释然一笑,他是个聪明人,很快就理解了眼前女子的用意,她故意将这份恩情挂在嘴上,用自己对她的怀疑让他迈出第一步,为的就是让他接受她的帮助,这绝对是针对自己这种固执人最好的方法。 “小姐既然如此说了,我自然是要好奇下去,多谢姑娘。” 他极其礼貌的作了一揖,到这时,夏清歌仿佛看到了记忆里那雍容华贵的男子。 “既如此,那小女子就告辞了。” 云峥站在自家院子里,一直紧紧盯着那远去的白色身影直到消失在视线当中,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随即转身走近屋内——马车内,夏清歌静静的坐着,巧兰几次抬眼偷偷瞧过来,却没有开口说话。 “你是有什么事情要问吧?” 夏清歌轻声开口,隐约间还带着一丝笑意,巧兰呵呵笑了一声“什么事情都逃不过小姐的眼睛,奴婢只是好奇为何小姐会知道城外贱民村有一个叫云峥的人?” 在她的记忆里,大小姐很少出府的,况且依她的身份又怎么会知道贱民村的人呢?这件事让她一路上都想不明白。 夏清歌转过身深深看了巧兰一眼“我是听万掌柜偶然提起的,他说这个云峥有些能耐,将来必成大器,所以就好奇过来看看。” 她知道巧兰心思细腻,自然会问起这件事情,但是,前世记忆这种诡异的事情,她若说了只怕巧兰会把她当成怪物看待吧。 倒不如编制一个善意的谎言来的实际。 果然,巧兰听了她的话,脸上表现出了然的神色“原来如此,不过这个云峥奴婢怎就没看出什么?” 夏清歌轻笑一声,睨了巧兰一眼“这时候哪里能看出什么,是不是人才只有将来才看的出。” 两个人闲聊了一会儿,就一路到了凤仙楼,巧兰撩开帘子向外张望一眼“小姐,今日天色不早了,咱们真的要去凤仙楼吃饭么?” “答应了你的,自然是要做到的,咱们走吧。” 巧兰听了她的话,脸上满是欢喜,她率先跳下马车在伸手小心翼翼的将夏清歌搀扶下来。 夏清歌看了一眼车夫李师傅,就掏出了一定银子交给了巧兰“去给了李师傅,让他在附近吃些饭菜,半个时辰后回来就可以了。” 巧兰接了银子就转身走到李师傅面前交给了他,李师傅脸上满是欢喜,十分感激的致谢后就赶着马车离开了。 随后夏清歌就和巧兰一起进了凤仙楼,而再此时,一双狭长的瞬子含着笑意盯着楼下那一抹白色身影看了良久。 第四十七章 小王爷慕容钰 更新时间:2014-8-20 0:50:40 本章字数:3575 “紫玉,你别站在窗口了,倒是回来和我一起逼问一番啊,我就是好奇清书拿的这幅字画出自何人之手,你快帮我问问。” 叶檀不依不饶的盯着凤飞郎,此时他们三人正坐在凤仙楼的雅间内。 刚才凤飞郎拿着一幅字画进来,当他和紫玉看了后皆是一阵赞叹,这种绘画方式几乎史无前例,叶檀看惯了当代名家那种以意境为主的描绘方法,突然看到这么一张写实的绘画手法确实惊奇不已。 而且此画不但写实更有着深刻的意境和带入感,仿佛让看到此画的人身临其境一般,这是他从未见过的,可以说,能画出此画的人完全已经自成一家了。 慕容钰收起眼帘,转身走到座位前慵懒的坐了下来,含着一丝了然的笑意盯着凤飞郎看。 “凤兄既然舍不得报上名讳,我猜这定然是出自一位女子之手。” 凤飞郎明显有着意外,他微微挑眉“小王爷如何会猜此画是出自女子之手?” 表面上他并未表现出什么,但心里却暗惊,父亲让他多和这位小王爷接触,以便今后将慕容钰拉入皇后一派。 这阵子他只要无事,就会通过叶檀和慕容钰接触,一番相处下来,他发现表现上这位小王爷绝对算得上纨绔子弟,除了没见他出入花街柳巷以外,其它纨绔子弟该有的恶习他一样不少。 可是凤飞郎却觉得,那一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睛却清冷至极,他从未见到慕容钰真的对什么事情上心,如果仔细观察会觉得他似乎只是在走一个形式罢了。 越是深接触他越是看不透慕容钰,而今日他发现慕容钰似乎对他这幅画上了心,他还从未见过慕容钰有这么积极的想要知道什么的态度。 虽然他表现的还是如此纨绔慵懒,但凤飞郎却觉得这次他似乎有了一丝不同。 慕容钰轻笑一声,伸手端起眼前的酒杯一昂头喝了下去,随即邪魅一笑“凤兄刚才告诉我的,难不成你忘记了?” 凤飞郎一阵糊涂,他细想了一遍自他进来后说过的所有话,确定自己并没有透露过什么“清书愚钝了,实在想不通究竟是哪里透露了这种信息。” 慕容钰并没有急着回答他而是拿起他旁边的画卷“这幅画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今日所作,上面的墨迹鲜艳湿润,绝不超过两个时辰,而凤兄刚才说你是从白鹿书院回来,按时间上推测这幅画卷应该出自白鹿书院的某位学子所画,而你却一直保护她的姓名,想来应该是一位女子,所以凤兄才不便说出她的闺名。” “呵呵,小王爷心思缜密,在下佩服。”凤飞郎轻笑几声算是默认了。 叶檀在中间听着他们的对话,明亮的双眼看看这个在看看那个,忽然暴跳而起。 “我说紫玉,原来你早就知道,所以才不急着问清书的?我就说嘛,你这么一个喜欢书画的人怎么可能不好奇?” “小王爷哪里像你一样,像一个无头苍蝇一样,就知道从我嘴里得到答案。”凤飞郎取笑一声。 他和叶檀是从小的玩伴,所以相处模式自然要轻松许多,叶檀听了他这番取笑自己的话,也不恼怒,反而傻傻的笑了笑,白玉般的脸上两片红云飞过。 “我这是单纯懂不懂?哪里像你们这些弯弯肠子,不如,接下来让我猜一猜这幅画是哪位女子所画。” 他黑亮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转着,似乎十分投入自己的猜想中,凤飞郎和慕容钰对视一眼,皆是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有这么一位挚友,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良久,叶檀猛地一拍脑门。 “啊!我知道了,这幅画是不是夏府的二小姐所画?她在京城的名气最近可是很旺的,而且,我听说她如今正是在白鹿书院内读书。” 叶檀自我陶醉了一番,自我感觉良好,心里暗叹自己真是太聪明了。 “是不是?是不是?”他挨近凤飞郎,一脸的期盼模样,本就长着一张清秀绝伦的脸,此时满是霞光异彩,让两个大男人看了皆是愕然! 凤飞郎摇了摇头,想起今日在白鹿书院夏瑜涵的行为,他心里就是一阵鄙夷“你不用猜了,就你的脑子,即便猜破了脑袋只怕也猜不出这个人来。” 他无心多说,对于夏清歌的保护不言而喻。 慕容钰看在眼里,嘴角依旧是那淡淡的邪气,而眼神深处却划过一道暗光。 随后三个人说笑了一会儿,凤府的下人却突然前来将凤飞郎叫了回去,而这时叶檀也已经醉的不醒人世了。 慕容钰吩咐自己的手下将叶檀送回了东平王府,而他依旧站在阁楼的窗户前,凝视着被烛火映衬得泛起金色光亮的湖水。 ——分割线—— 夏清歌和巧兰上了楼后,就在二楼的一个雅间内坐了下来,这里的小二十分热情,两人坐下后点了一些这里的特色菜品。 刚开始巧兰还十分拘束,毕竟自己和小姐身份有别,总觉得她和小姐坐在一桌上有些逾越,却被夏清歌说教了一顿方才慢慢适应。 当凤仙楼的招牌菜:红瘦烤鸭和白莲姜丝鱼上桌后,在美食的诱惑下,她才真正的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两人好好的吃了一顿,夏清歌吃的比平日要多很多,在她醒来后一直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菜,身体的营养明显补给不上。 这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是十分危险的,夏清歌心里暗暗发誓,两个月之内,她必须将身子调养好,最起码的防御能力要有。 吃过饭后,两人离开了凤仙楼,而此时马车父也早已经等候在了门口,夏清歌走到马车跟前,当她正打算上车时,却总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看。 由于本能和直觉,夏清歌转过身看去,门口除了小二站在那里并无其他。 绝对不是小二,她能感觉到那人应该是一个十分有气场的人,于是她抬头朝着上面望去,而此时她看到了一个人站在三楼的窗口,由于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所以看不清楚他的容貌,但是夏清歌却十分清楚,他也正在看着自己。 “小姐?”巧兰见夏清歌一直站在马车前回头看,她纳闷的回过头却并没有看到什么。 “嗯,上车吧。”夏清歌在巧兰的呼唤下,回过神来,她收回视线在巧兰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当她上了马车才感觉到那个视线似乎消失了,夏清歌撩起车帘一角像三楼看去,此时,三楼的烛光已经熄灭。 第四十八章 遇到追杀 更新时间:2014-8-20 0:50:41 本章字数:3543 马车驶离凤仙楼不远处,突然车子一阵摇晃,夏清歌心里一惊,巧兰急忙伸手扶住了她。 夏清歌看着巧兰询问道:“怎么回事?” “不知道,奴婢这就出去看看,小姐坐好了。”夏清歌点点头巧兰揭开车帘跳了下去。 巧兰走后,夏清歌正打算伸手揭开窗帘向外张望,却不想一阵狠厉的风朝着她的脸上呼啸而来。 夏清歌心里一冷,急忙扭过脸去,刹那之间只听“砰”的一声,一根锋利的箭搜的一声射在了马车内的木板上。 只差一寸,若不是她躲避及时,这支箭就正中她的眉心,是谁这么恶毒? 想到外面的巧芸,夏清歌暗叫一声不好,来人怕都不是简单人物,她一个人肯定应付不了,想到此夏清歌拿出一个白色瓷瓶,透过窗户扔了出去。 不一会儿,她就听到外面有重物摔倒的声音,心里一喜,看来她研制的蝴蝶鳞管用了,只要这东西出去,那人必死无疑。 这时外面的巧兰大喊一声“小姐,你快走。” 听到巧兰的声音和外面的打斗,夏清歌知道她一定是遇到危险了,这时候她说什么也不能丢下巧兰不管。 没有多想,夏清歌撩开车帘就打算跳下去,手里也早已经备好了各种剧毒。在这里她前世的所有技术都派不上用场,散打和搏击对于现在的身体来说只算得上花拳绣腿,所以,毒药是她保命的不二选择。 这些毒药都是前阵子她每日在书房内钻研出来的,所以当时朱云每日给她的那碗药早就被她解除了! 当她一揭开帘子,就有一把亮晃晃的刀柄直朝着她的面门而来,夏清歌极其灵敏的避开,伸手猛地一挥,一抹白粉撒了出去。 这时,她才看清楚挥刀过来的男人,他身上穿着一身黑衣,只露出了冰冷凶狠的双眼。 只不过被夏清歌这一把药粉撒的,正巧全都落在了他的脸上,不一会儿的功夫,他的身子就连退了两步。 见此,夏清歌利索的飞起一脚将那人踹到在地,这时候她才有时间观看外面的情况,巧兰正在和一人交手,而此时地上已经躺下了两三人。 其中有两人喉咙被什么叮咬了一下,她知道这是自己的蝴蝶鳞起了作用,而那个和巧兰交手的黑衣人似乎和巧兰不分伯仲,两人已经纠缠了很长时间。 夏清歌正打算跳下马车去帮忙,可就在此时,她前面的两匹棕色骏马突然昂天长啸,似乎受大了什么惊吓。 在它们暴躁的情绪下,夏清歌的身子晃动起来,她急忙扶住了旁边的车沿,这才看到竟然在她的右面,一个车夫狠狠的拿着手里的刀子朝着马背上砍去。 李师傅?夏清歌难以相信,这个李师傅可是在修国公府做了几十年的老车夫,他怎么会要杀她? 而此时李师傅也正盯着他,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再无刚才的憨厚“大小姐,要怪就怪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说着一把举起手里的刀子,狠狠的再次刺向马背,这一次前面的两匹马疼得彻底暴躁起来,昂起前蹄横冲直撞的向前奔去。 夏清歌尽量让自己稳住,双手紧紧的抱住马车门板,这时她才明白为什么车夫会对马车下手而不是对她下手。 此时马车奔去的方向正是一片悬崖峭壁,若掉下去她必死无疑,即便是找到了她的尸首,也只能被认定是马惊坠崖而死。 而正在此时更糟糕的一件事情发生了,夏清歌暗骂,刚才她在极力稳住身体时,李师傅竟然向她撒了迷药! 身子似乎慢慢的没了意识,夏清歌猛地晃动脑袋,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的头脑,此时她只有一个选择,只有跳马才是唯一求生的机会。 可是,中了迷药的身体哪里还有一丝力气?夏清歌咬了咬牙,一手拔下头上的一根金簪子狠狠的朝着自己的左手臂刺去,鲜红的血液瞬间染红了她的袖子,刺骨的疼痛却让她的意识恢复了不少。 她一把将簪子拔掉,眼看着悬崖就在眼前,夏清歌丝毫不再耽搁,抓准时机猛地滚落下来。 前世从高空和急速运动的车上滚落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若她没有中了迷药能有八成的活命机会,但是此时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这样的赌博会有几成的生还? 夏清歌紧紧闭上眼睛,尽量将头部护住,以免摔下去后会伤到致命的部位,就在一瞬间,她本以为自己会尝到彻骨的疼痛,却不想,一双有力的大手在她坠落之际猛地将她护在怀里。 随即她在那个人的怀里连着在草地上滚了几圈,却并没有想象的疼痛。 夏清歌慢慢睁开眼睛,落入眼帘的是一双含着邪肆的瞬子“是你?” 白衣面具男挑了挑俊俏的眉毛“很意外?” 夏清歌感觉到腰间的大掌,她猛地推开他,踉跄而倔强的站立起来,白衣人也不气恼,随即坐起身,却并未站起。 他抬起头有些抱怨的道:“难道你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 夏清歌撇了撇嘴“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不要告诉我公子您是大晚上的出来遛弯,正巧赶上了我被暗杀,所以跑过来救我的?” 看到夏清歌极其冷静的双眼,白衣面具人轻笑一声,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杂草,这才抬起头对上她“还真是被你说准了,我就是闲着无事出来遛弯的。” “你——”夏清歌有些气愤,怎么这个人总是这么不正经?完全将她的思绪打乱了,起码按着正常人,若被对方识破了,他必然脸上会出现一丝细微的变化。 可是这个男人却完全没有任何的意外,反而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夏清歌暗骂,这个人绝对不正常! 而这时,白衣人借着月光看到了夏清歌手臂,衣服上面被鲜血侵染了一大片,他走进拉起夏清歌的手臂细看。 眼神立刻暗沉下来,再无刚才的玩笑戏弄“身体发肤授之父母,你可真是不懂得爱惜自己。” 一看上面的伤口他就知道这必然是她自己用簪子刺伤的。 ------题外话------ 亲爱的们,在这里解释一下,有的亲亲把渣男慕容逸和平南王小王爷慕容钰弄混了,那是两个人啦!慕容逸是七殿下,——亲们不要弄混了哦! 第四十九章 本公子对你没兴趣 更新时间:2014-8-20 0:50:41 本章字数:3201 夏清歌想要撤回自己的手,却被他拉的更紧,她不由气愤“怎么?救了我还打算让我以身相许么?” “呵,你还真是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就你这小身板,在长两三年都不一定入得了我的眼。” 夏清歌脸上立刻黑了下来,心里暗骂,这个死男人,真是自恋自大到了绝顶。 她眼神狡黠一闪,正打算低头用嘴狠狠咬他的手,却不想他从自己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小心翼翼的将里面的药粉撒在她的伤口上,白色的药粉沾染到她的伤口,就有一阵冰凉的感觉传来,暂时减轻了她手臂上的疼痛。 随后白衣人又熟练的从自己的衣角撕扯了一条白色布条,将她受伤的地方包扎好。这个过程夏清歌没在说话,心里却早已经惊涛拍浪,翻涌不断,暗猜这个男人究竟干嘛要救她? 无论是夏清歌还是原来的白雪都曾经受到过男人的背叛、欺骗,所以,只要是男人她就没什么好感,对于他们的示好自然就会想的更深奥一些。 “好了,暂时先包扎一下,你善于用毒,自然也懂一些医理,你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若不处理及时必然会落下疤痕。” 夏清歌虽然心里不以为然,但是面上却没有反击,因为她知道,在古代的女子,身体上自然是不能落下疤痕的。 “你救了我,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不过想要借此威胁我将我母亲的遗物给你,只有两个字——休想!” 看着夏清歌决绝的小脸,白衣人轻笑一声“你休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那东西我说过了,我会凭自己的本事去拿,哪里用得着你?” 夏清歌冷哼一声“那最好,既然你这么说了,咱们就各凭本事了。” “一言为定。”白衣人含着魅惑,嘴角勾起一丝微笑,紧紧的盯着她。 夏清歌睨了他一眼,突然想到了巧兰,她脸上闪过急切“今日谢过公子了,若无事小女子先行告辞。” 白衣人自然看到她脸上的一丝紧张,心里已经了然“你是在担心你的婢女吧。” 夏清歌没想到他竟然又猜中了她的心思,心里不免懊恼,难道她脸上写着几个大字不成?为什么他总是能猜到? 虽然郁闷,但她还是点头承认“我离开了这么长时间,也不知她那边的情况,所以必须尽快赶回去。” “难道你要靠走路回去?到时候只怕为时已晚。”他说着还一脸的叹息摇头。 这样的神情更让夏清歌担心起巧兰的情况了,她抬眼朝着白衣人身后看去,见他是骑着一匹白马过来的。心里一喜“公子可否借小女骑一下你的宝驹?” 白衣人坏坏一笑,倒是十分悠闲的双手环胸,似乎夏清歌越是着急他越是开心似得,竟然还抬头仰望天上的星空,观起了夜景。 “唉,你看这里的月色可真美,哦,我想起来了,今日十四了,月亮自然就快圆了。” 夏清歌美目圆瞪,心里早已气的多次暗骂这个男人,眼见自己正在着急,他却更加悠闲的赏起月亮来了。 咬了咬嘴唇,深吸了一口气,夏清歌尽量将自己心里的烦躁压制下来。 陪着一张笑脸“呵呵,公子想要赏月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何不前去凤仙楼呢,那里距这里不远,而且地势颇高,若能在凤仙楼的顶层一边喝酒一般赏月岂不美哉?” 白衣人侧眼含笑的看了夏清歌一眼“小姐好雅兴啊,这个主意不错,不过这有景、有酒,却单单少了一样就不美了,所以,我还是在这里看吧。” 夏清歌心里咯噔一声,总觉得这死男人是在给自己下套,但是奈何现在自己有求与他,也只能陪着笑脸继续道:“公子感觉差了什么呢?” 白衣人这时才开始真正的审视了夏清歌一番“有月有酒,却唯独缺了一个美人,看你这小丫头虽然身板瘦了一点,不过长得还算凑合,怎么样?要不要陪我赏月喝酒?” 听了他的话,夏清歌尽量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心里不断的告诉自己深呼吸、深呼吸。 这才咬着牙却含着笑的道:“公子好情调,小女自然是愿意的,那咱们赶紧走吧?” 白衣人心里早已大笑,面上却强自忍着,他吹了一声口哨,在不远处悠闲度步的白马听到这一声口哨,立刻朝着这边跑来。 当它走进后,夏清歌才真正看到这匹马的长相,她多少也知道,宝马一般神情倨傲长相不俗,多数宝马均是由烈马训练而出,所以除了自己的主人一般人在它眼里压根瞧不上。 而眼前这匹马给夏清歌的感觉,竟然透露着一股妖娆邪魅之气,她心里暗赞,真真是马中的极品妖孽。 在看看已经走到白马身边的白衣男子,到真是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马,他们身上散发的气息还真是协调的一致。 当白衣人翻身上马后就来到了夏清歌的面前,稍微俯身伸手一捞,就将夏清歌抱在了自己的身前,随即轻夹马肚,白马就快速的朝着前面奔去。 夏清歌坐在马上,耳边能清晰的感觉到身后男人喷洒在自己颈间的热气,她不自觉的朝着前面移动,却被一只手紧紧搂住了腰身。 “难不成你这次是想要从马上摔下去?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我的白雪可是比一般马要快出几倍的速度,你若不小心掉下去我也救不了你。” 夏清歌身子微微一顿,白衣人邪魅一笑,身子更朝前面挨近一些。 他以为自己这番话必然是起到了震慑的作用,却不知夏清歌微微一顿的原因,却是这个该死的男人,竟然给他的马起了一个白雪的名字。 听到这个名字后,她彻底的无语了,心里更是确定,这个该死的男人是她夏清歌的天敌克星,只盼着过了今日,她和他能够——永不相见! 第五十章 白衣人的秘密 更新时间:2014-8-20 0:50:41 本章字数:3478 白衣人带着夏清歌很快赶到了凤仙楼下,而此时地上已经没有了尸体,更不见任何人在此。 她心里瞬间冷了下去,难道巧兰被抓了? “你不用紧张,你的丫鬟没事。”身后一道浑厚的声音传来,夏清歌转身怀疑的盯着他。 “你怎么知道?” 白衣人抬了抬下巴,意思是让她回头看,这时有两个男人带着一名丫鬟走了过来,夏清歌一看到中间那个丫鬟,悬着的心就放了下来。 “小姐你没事吧。”巧兰见面前的正是自家小姐,圈在眼眶里的清泪瞬间流了下来,刚才她害怕死了,当这两个黑衣人救了她时,她才发现夏清歌坐的马车不见了。 她当时就要沿路去找,却被这两个黑衣人阻止了,他们告诉她小姐没事,让她在原地等着就好。 巧兰等在这里心里一直不安稳,更是对自己自责的要死,她都想好了,若小姐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她也绝对没脸在继续活下去。 白衣人翻身下了马,伸手打算将夏清歌接住,却不想夏清歌根本不领情,自己硬是忍着疼翻身下了马。 这时巧兰也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夏清歌勉强露出一丝微笑“我没事,你呢?有没有受伤?” 巧兰摇了摇头“无碍,都是小伤。” 这时巧兰看到了夏清歌手臂上包扎的绷带,立刻担心的抬头问道:“小姐还说没事,这不是受伤了么?” “你不要担心,我没事,只是小伤而已,而且这位公子已经给我上了药,现在基本上已经不疼了。” 巧兰这时才注意到夏清歌身后站着的男子,这一看之下瞪大了眼睛“是你这个登徒子?” 巧兰这话一说出,身后跟来的两个黑衣人不知是哪一位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随后似是害怕什么,急忙又闭了口。不过他这一声偷笑却让众人听了个清楚。 白衣人干咳几声,低头看向夏清歌“你这小丫头可是和你很像,都这么邻牙俐齿。” 夏清歌心里畅怀,看到他面色上终于有了一丝尴尬,她轻笑出声“我的丫头只是实在了一些,公子可莫要放在心上啊。” 白衣人瞪了她一眼,嘴角挽起一抹笑意“只要是你的丫头,我自是不会生气。” 说完话还表现的极其暧昧,伸手将夏清歌额前被风吹散的碎发勾到耳后。 这一次换做夏清歌尴尬了,看着巧兰那不敢置信的眼睛,夏清歌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呵呵,时间不早了,若无事小女就先走了,今日多亏了公子相救,小女在这里谢过了。” 说着微微福身,随即拉起巧兰就准备走人。 白衣人看到她这么着急的样子轻笑一声“敢问小姐你要如何回去?” 夏清歌皱了皱眉头,她的马车坏了,如果要从这里回去只怕需要很长的时间,想到马车,她突然记起了李师傅。 “巧兰,李师傅呢?” “小姐,我正打算给你说呢,这位公子的手下将准备逃跑的李师傅给活捉了回来,奴婢刚才也审问过了,今日的事情是梁姨娘指示他做的,本来打算在回去的路上对咱们下手,可不想咱们却来了凤仙楼,所以,李师傅趁咱们用餐的时候就和那些杀手联系好了。” 夏清歌冷哼一声,其实巧兰不说她也已经猜到是谁了,她夏清歌的命怕也只是挨了梁心婷和夏瑜涵的眼吧。 “既然都知道了,那个李师傅也没有留着的必要。”她冷笑一声,转过身看向身后的白衣人,心里暗道,这时候只怕还要他帮忙才好。 想到此,夏清歌握了握拳头,脸上满是笑意的走到白衣人跟前“小女竟然忘记了,公子刚才还约了小女一起赏月呢,不知公子先下可有时间?” “呵,小姐若今日真的忘了,我倒是愿意跟着你一起回你的紫霞院转一转。”他心里暗道,反正也不止一次去过了,他对那里基本上已经是熟门熟路的了。 看着白衣人一派的吊儿郎当,夏清歌心里暗骂一声登徒子,但面上却仍是维持着淡淡的笑意,前世的她和别的特工不同的地方,就是她在没有遇到危险的时候身上没有太浓烈的杀气,所以同行都喜欢称她为笑面虎,总之淡淡的微笑是她最能掩饰自己的筹码。 “呵呵,今日月色如此好,当然是今日前去赏月了,不过今晚我想要麻烦公子帮我一个小忙,不知公子可愿意?” “哦?说来听听?”白衣人身子靠在旁边的树干上,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这件事情对于公子来说只是小事一桩——”说着她挨近白衣人将自己的想法说给了他。 白衣人明亮的瞬子闪过一丝光亮,听完了她的计划,他点了点头“这个忙我帮了,不过这样以来姑娘你可就欠我两个人情了。” 夏清歌早就知道这个家伙不会做赔本的买卖,随即点了点头“只要公子不要我母亲的遗物,不让我做违背良心的事情,其它的若我能做到就一定答应你。” 白衣人不自觉的摇了摇头,好一个刁钻聪慧的丫头,她这番话名面上是答应了他,但是最后那句“只要我做得到”可大有深意。 不过他也不是省油的灯,自然不会着了她的道:“放心好了,你母亲的遗物我会凭本事去取,而违背良心的事情你也不一定能帮得了我,我要找你自然不会是这两种,也一定是你能做到的。” 夏清歌轻声一笑,脸上满是自信的神采“既如此还要麻烦公子了。” 虽然她和这个男人只有两面之缘,但是夏清歌却知道这个人对自己没有敌意,虽然她还摸不清这个男人为什么找她母亲的遗物,但是只要不是敌人就可以是暂时的朋友,起码现在他就能帮自己一个大忙。 随后白衣人交代自己的手下去做夏清歌吩咐的事情,巧兰被白衣人安排在了凤仙楼的雅阁内,随即,白衣人抱着夏清歌飞身上了楼顶。 在楼顶上,夏清歌眼神瞭望着远方,旁边的白衣男子也自始至终没有说话,眼神却在望着她。 清风徐徐,淡淡的风中有着桂花香的味道,那是凤仙楼后面飘来的,夏清歌记得,那里似乎有一片桂花树。 第五十一章 夏老夫人 更新时间:2014-8-20 0:50:42 本章字数:3785 感觉到了旁边一双烁烁的眼神,夏清歌转过脸看向身边的白衣人,而他此时却递过来一壶酒“会喝酒么?” 夏清歌伸手接过,豪爽的对着酒壶就喝了一大口,热辣的液体进入腹中,将周身的寒意去除,一下子暖和了不少,于是她又举起来喝了一大口,这才还给了白衣人。 “呵呵,没想到你还有些酒量。”说着端起夏清歌喝剩下的酒昂头喝了一口。 夏清歌转过脸好奇的问道:“我很想知道你究竟要找我母亲留下的什么东西?” 白衣人轻笑一声,但是看在夏清歌眼里却觉得他像是在苦笑一般“有的时候好奇会将你带到一个你无法承受的旋窝里,所以,如今你什么都不知道是你的福气,最好压下你的好奇心,不然谁都救不了你。” 夏清歌心里不自觉的升起一丝寒意,总觉得他这番话有着某种程度的自嘲,更是提醒她不要走上这条不归路。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这个男人有这么明显的无力感?为什么又将母亲搀和进来? 虽然在她回忆里没有杨氏的丝毫记忆,但是听姜嬷嬷和巧兰说的,杨氏只不过是一位普通的深闺小姐,如果非要说出她的一点特别来,就是从小在太后的身边长大成人,其它的她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多,夏清歌所幸把心一恒,直接开口道:“路都是自己选得,危不危险只有走了才知道,你只要告诉我,其他一切我自己负责。” 白衣人轻笑一声,随即不再言语。等了很久夏清歌都不见他回话,转过身看他,却不想他竟然躺在上面睡着了。 她脸上一排黑线闪过,无数的乌鸦在头顶上盘旋,这个死男人——他究竟是什么思维? —— 夜色中,一抹身影快速一闪,随即落在了一座院落当中,在他的披风里露出一张粉嫩的小脸,夏清歌被白衣人抱着飞落在院子里,随即巧兰也紧跟其后的进来。 三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生怕惊醒了院内的其她下人,白衣人从怀里掏出了那个瓷瓶递给了夏清歌,轻声道“一日三次,一个月之内能消除疤痕。” 夏清歌接在了手中,到了一声“谢谢了。” 白衣人勾唇一笑,随即深深看了她一眼,身影一闪消失在了这茫茫夜色当中。 夏清歌看着他离去的地方,握紧了手里的白瓷瓶,虽然在凤仙楼上没有问出丝毫有价值的信息,不过,却让她发现了,这个男人也没想象的这么糟糕。 微微一笑,她给巧兰使了一个眼色,两人静悄悄的回到了房间内,这时夏清歌已经不再住西厢房,而是搬到了东厢房内,巧兰睡在外屋给她守夜,当夏清歌躺在床上时,想到自己给梁姨娘准备的那份大礼,心里就暗爽不已。 一切结果明日自有分晓! 她等着看好戏便可! 褔寿院内 夏老夫人刚刚起床不久,在桂嬷嬷的搀扶下坐在了厅堂的红木扶手床榻之上。 “老夫人,大小姐来给您请安了。” 想到了夏清歌,夏老夫人轻笑一声,但是深沉的眼睛里却并没有一丝笑意。 “按着你昨天说的,如果这个大丫头能有这等魄力,到是个可以栽培的人。” 桂嬷嬷脸上明显一喜,但随即掩盖“老夫人您这般精明之人,待会和大小姐交谈一番自能看出一二。” 夏老夫人轻笑一声转身对着身边大丫鬟道: “思烟,去外面请了大小姐进来。” “是。”伺候在旁的大丫鬟急忙福身离去。 夏清歌站在门口静静的站着,这时思烟撩开了帘子走了出来。 当看到站在面前优雅淡然的女子时明显一愣“大小姐?” 夏清歌微微一笑“思烟姐姐,祖母可起身了?” 这时思烟才真正的被震惊在当场,虽然夏清歌回府不过半年时间,但是在三月前国公府的赏花宴上,夏清歌可算是一鸣惊人了,当时的她相貌平凡,穿着更是粗俗不堪。 而今日这般静若空谷幽兰的女子真的是那个大小姐? 她缓了缓心神,急忙说道: “哦,老夫人已经起身了,得知大姑娘前来请安问好,就急忙唤奴婢出来迎接您。” 夏清歌微微颔首“那就有劳思烟姐姐带路了。” 思烟不敢在耽搁,急忙撩开帘子“大小姐请进。” 夏清歌随着思烟进入屋内,此时在外面清扫院子的下人们皆是好奇的盯着正厅门口。 在思烟的带领下,夏清歌一路走到了正堂,只见首位一张半身红木雕云腾扶手床榻上坐着一位老妇,她身材稍显富态,面色红润,神情肃穆,身穿一件宝蓝色八团喜相逢丝锦长褙子,下身配乌金云秀长裙,周身萦绕着富贵之气。 而她的旁边伺候着的正是桂嬷嬷。 夏清歌轻轻迈步走了过去微微福身“清歌给祖母请安了。” 夏老夫人和桂嬷嬷在看到夏清歌那一刹那,也明显带着震惊的神色,但是夏老夫人很快恢复如常。 一脸慈爱的说道:“呵呵,歌儿来了,来,到祖母跟前来让祖母好好瞧瞧。” 夏清歌微微颔首,走了过去。 夏老夫人仔细端详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孩,脸上放射出一丝精光,随即挽起嘴角笑道:“前阵子我去佛山参佛上香,有一阵子没见到歌儿了,没想到这次一见面歌儿竟出落得如此水灵。” 夏清歌似是羞怯一笑“劳祖母记得呢,歌儿实乃蒲柳之姿哪里称得上祖母的赞美啊,祖母才是美人呢,听府里的老人提起,祖母当年可是有着艳压海棠之姿呢,就歌儿这么一想就觉得是极美的。” 女人都喜欢别人的赞美,夏清歌心知,极力夸赞老夫人是绝对没错的。 果不其然,夏老夫人的笑容明显比刚才加深了不少。 “我的小歌儿嘴巴可真甜,不过祖母现在都是老太婆了,早已是容颜已去,哪里像你们这样朝气蓬勃的,看着就喜庆,来,好孩子,坐在祖母身边。” 夏老夫人说着就将夏清歌拉到自己身边的榻上坐下,随即拉起她的手一阵端详。 叹息一声道: “祖母的好孙女,前晚上委屈你了。我都听桂嬷嬷提起了,自己身边出了这等子肮脏下贱的奴才,对你的影响也是极深的。” 第五十二章 夏清歌高捧老太太 更新时间:2014-8-20 0:50:42 本章字数:3472 夏清歌听到夏老夫人的话,心里开始猜测,夏老夫人一直都不喜夏清歌,而且在三月之前夏清歌更是给她的脸面上摸了黑,想来到现在夏老夫人对夏清歌也是颇有微辞。 但是今日,她怎么觉得老夫人对她要比从前和睦多了?不止如此,可以说几乎是一百八十度大逆转? 心里虽不断猜测着夏老夫人的心思,但是面上却不能显露分毫。 她听到夏老夫人提起昨晚上的事情,于是两眼微红哽咽道:“清歌受些委屈到没什么,只要祖母和父亲的名誉不会受到牵连,咱们国公府不会因此被人嘲笑指责,就算清歌名誉近毁也毫无怨言。” 夏老夫人听了夏清歌的话神情一暗,随即一丝锋芒乍现,心里对于梁姨娘的恨意更深了一些。 夏清歌倒是无意提醒了她,如果那晚真的是夏清歌出了事情,这最丢人的还是他们国公府的声誉。 她拉起清歌的手满是慈爱“我的好歌儿,你真是长大懂事了,都出了这种事情还想着祖母和你父亲,真是懂事的孩子。” 夏清歌故作羞怯的低下头“歌儿从小在庄子上都听庄子里的下人们赞美祖母宽厚大度、心存大慈大悲之心,歌儿就在想祖母定是那菩萨转世的真身,歌儿能有您这样的祖母才是歌儿的福气呢。” “呵呵,你这丫头嘴巴可真是像摸了蜜汁一样甜呢。” 夏清歌一直保持着乖巧的微笑,听了老夫人的话,怕是刚才她的夸赞起了效果,也迎合道:“祖母心善,思民之苦,咱们田庄上的农户也不知是几世攒下的福气呢。” 夏老夫人平日里一心修佛,更是每年专门前往郴州佛山上修行参禅,一去就是两月由于,这些年下来还真是感觉出她周身透出了一股子仙气来。 从前那般威严果决的老夫人似乎真的一去不复返了,但是只有夏清歌明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道理,越是功成名就,再无敌手的这种人,他们的心早已被魔障腐蚀,绝对不会被洗成清白之色。 而让他们这些人急切的修道礼佛不过是为了想要摆脱从前双手上那股血腥味罢了。 夏老太太右手中一直攥着一串沉香佛珠,脸上更是露出渡世的模样来,叹了口气才道: “贫苦百姓家的日子过的十分拮据,咱们能帮衬一些的就帮一些吧,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夏清歌微微点头“祖母说的极是,不过世间又有几人能像祖母这般心思的?如果真的都是如此想的,那咱们秦武朝就不再有贫富之分了,那国家岂不是国泰民安、世世昌荣?” 夏清歌这一席话不自觉又将老夫人捧高了一大截,却并没有显着凸凹,因为众所周知一般富人之家确实没有将穷人当作一个人来看待。 夏老夫人脸上的亲切更甚,拉着夏清歌又说道了一会儿。 于是夏清歌就真的捡了一些农田上发生的趣事在加上自己天花乱坠的本事,真给老夫人听的入了神,不时的笑出声来。 当夏瑜涵撩开帘子刚到门口时,还未见人就听到老太太一阵乐呵呵的大笑声。 “呵呵,我的好孙女啊,真是个讨喜的丫头,你这个故事可真是有趣,没想到那些农户的对话也有这么多意思,真是哄的我这个老太婆一大清早的就这么乐呵。” 老太太的话刚刚说完,随即听到房间内传出一道如黄莺出谷般动听的声音。 “能让祖母开心是歌儿的福气,您要是喜欢,歌儿脑子里可多着这样的趣事儿呢,到时候天天过来给您讲都成,只要祖母不嫌烦就好。” “呵呵,我怎么会嫌烦呢,这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可不会给我讲这么好听的故事呢。” 众人正说着话,一道甜甜的声音传了进来。 “祖母,涵儿来看您了。” 夏老夫人这才抬眼看向门口“呵呵,涵儿丫头来了,快过来瞧一瞧你大姐姐,这些年竟不知,咱们国公府还有这等子美人。” 当夏瑜涵摄人的眼瞬转向夏清歌,身子明显的一震,她——她怎么没死? 姨娘昨个明明给她说了,已经安排了人除去夏清歌这个碍眼的贱货,怎么她如今还好端端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想到此夏瑜涵暗恨起梁姨娘,一定是娘亲没有处理好才没弄死这个贱人的。 夏清歌自然没有放过她那惊讶的模样,心里冷笑,待会的意外更是她想象不到的。 看到一屋子人盯着她,夏瑜涵急忙收起了心思,随即甜美一笑“没想到今日会在这里看到大姐姐,涵儿真是很好奇呢,大姐姐怎么想着给祖母请安了呢?涵儿记得从前大姐姐都不曾来过呢。” 夏瑜涵这是暗指夏清歌无视老夫人,回府半年请安次数不超过三次,现在赶着过来这份心思只怕不纯。 果然,她这么一说,夏老夫人也想起了从前夏清歌的为人,眉宇之间多了一些怀疑。 夏清歌被夏老夫人抱在怀里,眼帘轻轻抬起对上夏瑜涵,随即叹息一声。 她站起身走到夏老夫人面前跪了下去,眼帘低垂,神情悲怜“祖母,年关时清歌回到府中,我本是满心欢喜的拿着从庄子上带来的礼物准备给祖母您送来,可是朱云和瑞珠二人却在孙女面前说——说孙女有克父之命,这样的命格还是莫要来见祖母的好,以免冲撞了您,听了她二人的话,清歌自卑无比,更是害怕真的对祖母有什么冲撞,虽慈恩大师已经说了,清歌命格已解,但是清歌也不敢随意前来。即便——即便清歌十分想念祖母,但是也只能——。” 她不再继续说下去,但是言语里的无奈悲哀,众人皆是看在眼里,这时站在一旁的姜嬷嬷和巧兰也急忙走了过来, 姜嬷嬷端着一个锦盒,她端着锦盒跪在老夫人面前哭泣道:“老夫人,大小姐这些年过的苦啊,有那等奴大欺主的奴才在大小姐身边十数年之久,可想而知大小姐在这几年里是过的何等日子。” 夏老夫人眼帘闪过阴狠,虽然她心里并不喜夏清歌,但是在怎么说她也是国公府的大小姐,如果她这些年经受的苦难传扬出去,最为丢人现眼的还是国公府的名声。 ------题外话------ 亲爱的,推荐给你们一本好友的文文《妖孽太子无良妃》,有兴趣的亲看看哦! 第五十三章 梁姨娘杀人了? 更新时间:2014-8-20 0:50:42 本章字数:3481 想到此她急忙给桂嬷嬷使了一个眼色,桂嬷嬷心领神会忙走上前将夏清歌扶了起来。 夏老夫人心疼的拉着夏清歌的手“你这孩子,怎么动不动就跪下了,这身子刚刚痊愈,可不能在招了凉气。” 清歌眼睛红红的“祖母不怪罪清歌就好。” “歌儿这么乖巧懂事,祖母又怎么会怪你呢,你这片孝心祖母懂得。” 姜嬷嬷见此急忙打开手里的盒子拿给老夫人看“老夫人,这是大小姐这些年为您准备的贺礼,大小姐每年在您的寿辰时都会准备一份礼物,虽未曾送出,但是她却一直保存着,想着等到能见到您时一并送给您。” 姜嬷嬷一说完,夏老夫人的脸上便满是动容,在无情冷血之人只怕也难以抵挡这等子情谊。 只见里面都是一些刺绣的小玩意,有荷包、丝帕,还有一双刺绣十分精美的鞋子等等,看上面那些针线的颜色不难看出都是保存了很长时间的物件。 夏老夫人一看便明白姜嬷嬷没有撒谎,这些刺绣所用的布料、颜色以及花形都是她极其喜爱的。再看上面的针线细腻匀称,一看便知准备这些东西的人是下了苦功夫的。 她满是欣喜的拿起每一样小东西在手中看了一会儿,这才交给桂嬷嬷好好收起来。 随即让姜嬷嬷和巧兰起身,盯着她二人看了一会儿才道:“现如今歌儿身边也没几个贴己的人,你二人先过去伺候着,若我知道你们还是手脚不干净就休要怪我翻脸无情。” 说这段话时,夏老夫人再无刚才的慈善模样,满脸的端庄威严之气。 夏清歌看在眼里只是默默坐老夫人的身旁不曾插话,今日她来这里的目的已经达到自然是满意的。 这时,门帘再次挑开,一个丫鬟疾步跑了进来“老夫人,梁姨娘的秀景院内出事了。” “什么?” 众人皆惊,一提到梁姨娘老太太的表情就极其难看“说,她又出了什么事情了?” 前来禀报的小丫鬟看到老太太如此威严,身子不自觉的瑟缩了一下,这才小声答道:“姨娘她——她杀人了。” 听到小丫鬟的话,老夫人震惊的从床榻上坐起,怒喝一声:“桂嬷嬷,去——去把那个贱人给我带到福寿院来。” “老夫人消消气,老奴这就去。” 桂嬷嬷急忙帮着老夫人顺了顺气,这才带着几个丫头快去离开了褔寿院。 夏清歌主动走上前给老太太按着太阳穴“祖母不要着急,这不是事情还没有弄明白吗,等桂嬷嬷来了咱们才知道,也许是有人冤枉了姨娘呢?” 老太太在夏清歌的按摩下,感觉情绪慢慢稳定下来,她冷哼一声“哼!就那个女人,这阵子我算是看明白她了。” 坐在一旁的夏瑜涵一脸的惨白,听到梁姨娘杀人后,她就彻底傻愣在了当场。 心里一直想着老太太刚才的怒意,若梁姨娘真的杀了人,那她岂不是再也不会被老夫人和父亲待见?那自己的嫡女位置不就变成了奢望? 想到此夏瑜涵的心已经凉了一半,只盼望着梁姨娘那边没有闹出太大的事情才好。 福寿院距离秀景院不算远,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两个婆娘架着一个满头散发的女人走了进来,身后还有两个人抬着一个木架子放在了院子外面。 梁姨娘一进来就哭喊起来“老夫人,这人真的不是我杀得啊,老夫人您是了解妾身的,妾身真的不敢杀人啊。” 老夫人冷哼一声,抬眼看向桂嬷嬷,于是桂嬷嬷走上前来,仔细的将事情简述了一遍。 原来早上夕羽和夕照准备给梁姨娘梳洗时,敲了几次门可屋内都没有人应声,两人就私自推开了梁姨娘的门。 可当她们一进入内室,吓得当场将手里端着的洗漱用具摔在了地上,只见地上躺着两个人,一个是府里的车夫李师傅,而另外一个就是梁姨娘,当时她的手中还握着一把鲜血淋漓的刀子,而且她的身上到处都是血,两个丫鬟看到眼前的景象吓得大叫一声就奔出了屋子。 本以为梁姨娘也定是遇害了,所以两个丫鬟就叫来了府里的几个婆娘,几个婆娘赶到后仔细观察了一番,发现梁姨娘身上的血都是李师傅的,她竟然毫发无伤。 见此几个婆娘也慌了手脚,最后只能迁了人立刻到福寿院找老夫人定夺了。 听完整个过程,老夫人的脸上没有显露任何情绪,可心里倒是觉得这件事情并没有表面的这么简单。 她锐利的瞪向梁姨娘“那我问你,李师傅到你房间是怎么回事?” 梁姨娘哭的双眼通红,她摇了摇头“妾身不知啊,当妾身醒来时,李师傅就已经倒在血泊中了。” 老夫人何许人也,一听梁姨娘的话就发现了很多可疑的地方“这我就奇怪了,李师傅和你平日没什么交际的,他做什么跑去你的屋子里?” “这——” 梁姨娘抬眼看了夏清歌一眼,心里暗骂,这件事情一定和夏清歌脱不了关系,李师傅是自己收买了刺杀夏清歌的,可这个贱人竟然没死,反而李师傅被她弄死了仍在自己的房间。 她似乎能将整个过程想明白,但是唯一让她纳闷的是,夏清歌没有任何能力,更没有什么可以指使的人,为何她能这么轻而易举的将一个死人悄无声息的抬进自己的屋内? 想了一会儿,梁姨娘可恨的发现,她没有任何理由将怀疑指向夏清歌,若让老夫人追查起来,一定很容易查出她买凶杀人这件事情。 想到此梁姨娘极其委屈的哭泣到“妾身真的不知道啊,妾身想着一定是哪些看妾身不顺眼的人栽赃陷害妾身,老夫人您一定要为妾身做主啊——呜呜——。” 她这样含沙射影的一番话,倒是让再此的人都将怀疑的矛头对上了夏清歌。 不过老夫人却不以为意的冷笑“有人栽赃你我倒是相信,不过那人也真够傻的,为何不找你身边的人或者有份量的人下手,却偏偏找了一个和你不可能有任何交际的李师傅下手?你不觉得这件事情很奇怪吗?” 老夫人的一番话让梁姨娘感到无法应答,真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第五十四章 夏清歌掌府 更新时间:2014-8-20 0:50:42 本章字数:3326 等了很长时间梁姨娘只能暗自咬牙“妾身不知,但是老夫人您一定要相信妾身没有杀人妾身是清白的啊。” 夏清歌坐在一旁,心里冷笑一声,她昨晚上让白衣人帮她将李师傅弄到梁心婷的房间,在将梁心婷打晕,制造了这么一场粗略的杀人案,她知道这件事情瞒不过老太太,不过她也没打算瞒过她。 依着老太太的性格,越是漏洞百出的事情,越是能让她看出居多破绽,更给了她猜疑的机会和想象的空间,她一定是想到了梁心婷定然是和李师傅有什么不可见人的勾当,所以才被人趁机威胁。 总之,这一次老夫人定然是不会在轻易相信梁心婷了,在加上她遮遮掩掩的一番话,老夫人心里自然更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一切都按着夏清歌的计划在走,而自始至终她除了帮梁心婷说了一番好话以外就再也没有多说什么。而且老夫人即便怀疑二房或者其她姨娘,也断然不会怀疑到她这个没有任何后盾的小丫头身上。 果然,老太太在听了梁心婷那一番说不明白的话后,彻底震怒,她狠狠一巴掌打在了梁心婷的脸上。 怒喝一声“好你个梁心婷,这些年我将国公府交到你手中打理,你就是这么给我办事的?前个儿,你差一点将我两个丫头的清誉给损毁,如今你又做出让府中蒙羞的事情来,我还怎能将国公府交到你手中打理?” 梁姨娘被老夫人这一巴掌打的跌坐在地上,她听了老夫人的话,急忙又爬起来扒住老夫人的裙摆“老夫人,妾身真的是冤枉的啊,妾身真的没有杀了李师傅,您一定要明察此事啊。” 看着她哭的红肿的眼睛和那满头散乱的长发,老夫人眼神里满是厌恶。 “好了,你不要在这里继续哭闹了,依你的胆子也不敢亲手杀人,既然你说不清楚是谁陷害了你,必然是你惹下的债务,这件事就此为止,我不想再提,不过今后府里的事情就占时不劳你费心了。” 她转过脸拉起夏清歌的手面向梁姨娘“今后府中一切事宜交由大小姐处理,你这一个月就好好的给我闭门思过去。” 梁姨娘惊得张大了嘴巴,满脸的不可置信,眉宇间更是隐藏着愤愤不平“老夫人,这恐怕不妥吧?” 此时屋内的人没有一个不惊讶的,连夏清歌都十分意外老太太的决定。 夏老夫人轻笑一声“有何不可?” 梁姨娘急忙说道:“妾身觉得大小姐年纪毕竟尚浅,只怕这么大的一个府邸交由她一人搭理,恐怕应付不来。” 夏老夫人亲昵的拉着夏清歌道“歌儿年纪尚浅才要加以学习才是,她母亲去的早,这今后嫁人了身为当家主母,自是要操持家务,如若现在不学,到时候岂不是让别人看了咱们国公府的笑话?” 此时夏清歌抬眼看向老夫人的神色,老太太盯着梁姨娘的眼神满是讥讽打压之气,夏清歌似乎想通了这其中的厉害关系。 怕是老夫人打算拿着自己当幌子来夺了梁姨娘的权才是真吧。 这些年老太太不再过问府中事宜,但并不表示她不了解府中的情况,反之,这些年梁姨娘这般只手遮天、老太太自是看在眼里,而且还起到了纵容的作用。 老太太一直不插手,多数是因为府中目前也只有梁姨娘有这等的能耐,二婶安氏是平原候次女,而平原候府却是以箫贵妃马首是瞻。 侯门世家里的这些姻亲关系盘根错节,关系背后延伸的势力皆是代表了他们今后的生死荣辱,可谓是唇亡齿寒。 所以,老太太是凤家之女,如今的皇后更是凤家长女,修国公府可以说早已规划到了皇后一族的势力当中,就凭这一点上老太太和安氏自然是水火不能共存。 而且,最主要的还有一点,二叔并非老太太亲生,而是前夫人之子,老夫人自然不会将国公府掌权的机会给了二房。 至于三房,三叔夏子风弃文从武,现如今任职定北军营副都统,早已离开府内自家买了宅院。只有逢年过节或老夫人寿诞方才回府。 这样以来也算是形势所迫,大房这边,父亲这些年一直不曾在娶过正室,所以才轮到了梁姨娘来掌管中馈,这也是老夫人万般无奈之下的计策。 更主要的是,一个姨娘即便权利在大,她也休想跃到老太太的头上来。 夏清歌想清楚这一点不由赞叹老太太的心机和手段。 这次梁姨娘的行事怕是给老太太忌讳上了,她自然借此来好好打压一番,也是暗地里警告梁姨娘,这国公府只要有她老太太在的一天,她梁姨娘就休想一头独大。 只是,这一次老太太为了自己的利益,就将夏清歌推上了风口浪尖,针对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女下的了如此狠心,可见夏老夫人这心是有多么凉薄。 夏清歌眼神深处闪过一丝清冷,一直坐在老太太身边不曾插话,若真是从前的夏清歌,今日被老太太这般利用,必然会被梁姨娘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但是,今日的夏清歌是绝对不会在任凭她们随意欺辱。 管家是吧? 那正好就让她趁机借助这个机会将实权掌握在自己手中。 梁姨娘这边,听到老夫人如此坚决的一番话,她即便是在心有不甘,也不能当面和老太太翻脸。 她心里冷哼一声,想要让夏清歌掌?那也要看看她有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等着吧,这次正好是她羞辱夏清歌的最好时机,想到此,梁姨娘不再继续反驳。 “既然老夫人都这么说了,妾身自是无话可说,这些日子就有劳大小姐了,妾身定当好好反思。” 夏老夫人眼见梁姨娘松口了,脸色也跟着缓和了不少“那自是最好,没什么事就下去吧,看到你这样府里的下人还以为怎么了呢。” “是,妾身告退。” 梁姨娘走后不久,夏清歌和夏瑜涵守在老太太身边说了一会子话,看到老太太有些困乏了,也自动起身告辞。 第五十五章 要赌就赌命 更新时间:2014-8-20 0:50:43 本章字数:3472 桂嬷嬷将二人亲自送到门口方才折了回去。 出了福寿院后,夏瑜涵脸上的乖巧懂事瞬间消失,冷着一张脸带着丫环婆子转身就走。 夏清歌见此轻笑一声走了过去“二妹妹今日怎么如此急切离开?你看今日天气不错,何不欣赏欣赏周围的景色?” 夏瑜涵转身看向夏清歌,眼神里的厌恶和憎恨不言而喻“大姐姐今日怕是心情极好了,这抢了别人东西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夏清歌听出她话里的讥讽之意,也不恼怒,轻声反击道:“妹妹这话说的姐姐可就不清楚了,什么叫抢了别人的东西?” 夏瑜涵冷哼一声“夏清歌,你在这里装什么?抢了我娘亲的掌府之权你敢说你没有?” 看到夏瑜涵如此气愤的模样,夏清歌的心情似乎变得更好了,她走进夏瑜涵,水润的大眼睛明亮摄人。 “妹妹这话可就错了,若议论起抢别人东西的乐趣,我啊一定要好好的跟着梁姨娘和妹妹学一学,在别的府邸姨娘掌府可以说是莫大的笑话,但是在咱们国公府里却是名正言顺,你说这看在外人眼里不是抢来的?” 夏清歌对上夏瑜涵被气的发青的脸,她笑着低头看向夏瑜涵的衣着讥讽道:“妹妹日日穿的这般光鲜亮丽可要小心些了,以免走出去有不晓得妹妹身份的人,会误以为妹妹是哪个府里的嫡女,到时候,只怕你的名声会比姨娘更加名声大噪。” 夏瑜涵终于被夏清歌淡淡的言语讥讽的发狂,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几句话。 “夏清歌,现在才刚开始而已,你不要得意的太早了,今日这等羞辱,我和娘亲迟早是要拿回来的,你这个草包就等着瞧好了。” 夏清歌转身看了她一眼,轻轻一笑道:“妹妹好大的口气,这身价没涨脾气见长啊,不过我倒是乐见妹妹终有一日变成京城茶余饭后的草包,那该是不错的场景。” 说完话,夏清歌拿着帕子掩住嘴角讥讽的笑了笑 夏瑜涵自是看不得她这般猖狂,她冷冷一笑道:“你尽管笑好了,因为你在这个府中这么开怀大笑的时间不多了,夏清歌,本小姐早晚让你知道得罪本小姐的下场?” 夏清歌眼神猛地一转,快速的闪现一丝邪魅而幽冥的神情,她朝着夏瑜涵在迈进一步,眼神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声音清冷的极尽冷血“妹妹今天这番话要好好记着,既然话说开了,我倒是要看看最后是谁死在谁的手里。” 她冷哼一声,周身的气势瞬间升起,夏瑜涵从未见过夏清歌这么冰冷的模样,从前见到的也只是一瞬间的表情,多数以为自己是看花了眼,但是现在—— 现在的夏清歌真真切切的站在她的面前,那眼神里散发的幽光让她感到背脊升起一股子寒意,几乎片刻大脑就一片空白。 夏清歌看到她苍白的脸,似乎十分嫌恶心,退后了一步冷声道:“我不喜欢只逗嘴上功夫,更不喜欢有些人在背后做的那些小动作,要玩咱们就玩一场大的,赌注就是自己的一条命,二妹妹你敢不敢?” 夏瑜涵浑身一震,看着夏清歌无比认真的模样,她再也不敢继续站在这里,随即后退了几步,在身后丫鬟的搀扶下快速的离开了。 看着夏瑜涵仓皇而去的样子,巧兰和姜嬷嬷都是满脸的瞧不起。 “大姑娘,二小姐这次怕是对您有所忌惮了。” 夏清歌清冷的瞬子慢慢淡化下去,随即习惯性的轻笑“和她这样的蠢货没必要玩这些心机,只有让她心里难安,她必然会不断落出马脚,到那时咱们只需瓮中捉鳖就好。” 巧兰心领神会“大小姐聪慧。” 夏清歌不再多言“回去吧。” 而夏瑜涵这边,她急匆匆的赶到了秀景院内,一入门就大哭了起来。 “娘,您为什么在老太太那里松口啊,这下子那夏清歌不是更加神气了么?您还让女儿怎么活啊,她那个贱人昨天在书院可是大放光彩,连凤世子都对她颇为欣赏,我看这以后京城里再也不会有人知道我夏瑜涵了,只知修国公府有一个才貌双全的大小姐了。” 梁姨娘本来就心情极差,看到夏瑜涵这般胡闹,心情更是差到了极点。 “哭什么哭?我还没死呢。” 她一声怒吼,夏瑜涵也不敢在继续抱怨,但是眼里的泪花却没有减少。 梁姨娘见此也是心疼,她拉着夏瑜涵坐在椅子上“你慌什么,如今我被那小畜生给暗算了,咱们能当着老夫人的面说李师傅是夏清歌弄到我房间来栽赃我吗?那岂不是让老夫人知晓咱们昨个派人刺杀那个小贱人?” 夏瑜涵心有不甘“你不知道,刚才夏清歌有多么嚣张,你看看她现在的容貌,等几天就是杨老太君的寿宴,若真的让她去了,那岂不是所有风头都被她抢了去?” 梁姨娘冷笑一声,她如何看不出夏清歌这阵子的变化,既然她这么喜欢挑叛自己,那就不要怪她心狠手辣了。 “涵儿放心,等杨老太君寿诞那日,你必然会是全场瞩目的焦点,她夏清歌一个从小在乡下长大的野丫头也想着借此出人头地?休想。娘亲自有办法,你等着瞧好了,这一次我必要拔出这个祸害。” 夏瑜涵听了梁姨娘的话才渐渐平静下来“娘亲,一定要做两手准备,我要看着夏清歌不得好死才能解了这心头之气。” 看到夏瑜涵气的涨红的小脸,梁姨娘心疼的上前摸了摸“你放心,娘亲更恨那个贱人,谁胆敢挡了咱们的路,我都不会轻饶了她们。” 三日后 巧兰端着一杯刚刚煮好的参茶放到了夏清歌旁边的茶几上,这才纳闷的说道: “大小姐,明日可就是杨老夫人的寿宴了,为何我今日去大门口问了守门的小厮,他们一致说这几日从未见有荣国公府的人来过?” 正在认真刺着一块绣面的夏清歌忽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她脸上闪过一丝疑虑,但随即似乎有了一些眉目。 “巧兰,你不是认识在前院打扫院子的一个小丫头吗,咱们这里有一些桂顺斋的点心,你拿上一些过去送给她尝尝鲜,顺便和她好好聊一聊,看着近日府内可有什么外客来过。” 第五十六章 百花会 更新时间:2014-8-20 0:50:43 本章字数:3577 巧兰立刻领会了夏清歌的意思,急忙起身道:“奴婢明白,奴婢这就拿着点心找那丫头聊一聊。” 巧兰走了以后,姜嬷嬷拿着一件长衫走到夏清歌的身边为她披上“大小姐这几日都在忙活这件绣品,如今绣品已经弄好了,也该歇歇了” 夏清歌看了看上面的图案,淡淡笑了笑“呵呵,很久没刺绣了,这阵子忙活下来还真的有点累呢,对了嬷嬷,这面刺绣的表框可是给巧功阁的师父说过了?” “小姐放心,已经说过了,说是今日完工,今个儿下午老奴就拿着刺绣前去装裱。” 夏清歌这才松了一口气,拿起刺绣给姜嬷嬷观看“嬷嬷觉得这件绣品如何?” 姜嬷嬷这几日可是看着夏清歌忙活的,对于她这件刺绣的手法实在是搞不清楚,但是看到上面那些鲜活的图案,她就说不上来的一阵喜欢。 “老奴觉得小姐这个绣图十分讨喜,若杨老太君见了一定会喜欢的。” 夏清歌笑了笑“这几日有些仓促了,也只能做一个小的装饰屏风,不过总归是我的一份心意,想来外祖母应该不会说什么才是。” 姜嬷嬷急忙安慰道:“放心吧大姑娘,老奴也是老人自然明白老人的心思,像杨老夫人这个年纪的人,什么样的好东西没见过,她现在看的最主要还是一份心意罢了,而且姑娘心灵手巧,这面刺绣绝对不会失了颜面的。” 听了姜嬷嬷的话,夏清歌也放下心来,毕竟这一次是她第一次去见传说中的这位外祖母,也不知道她见到自己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随即不再多想,认真的做着手里的活计。 两人私聊了一会儿,这时门外的一个二等丫鬟袭春急急忙忙的走了过来。 “大小姐,二小姐来紫霞院看望您了。” 夏清歌和姜嬷嬷对视一眼,随即夏清歌才说道“那就请二小姐进来吧。” “是,奴婢这就下去传话。” 袭春出去后不一会儿,就见夏瑜涵带着身边的两个丫鬟冰琴和绿萍殷殷走了进来。 “大姐姐” 夏瑜涵一进门就见她双眼含笑,脸上更是一幅乖巧懂事的模样。 “妹妹今天怎么这么好的兴致?竟然会来姐姐这里了。” 夏瑜涵眼睛一闪,但很快就掩饰了下来“看大姐姐说的,从前涵儿经常过来找姐姐聊天,姐姐都十分喜欢的,现在怎么感觉生疏了似得。” 夏清歌轻笑一声“二妹妹请坐吧。” 既然善者不来,来者不善,她也只有跟着夏瑜涵继续演戏、周旋到底了。 “今日天气不错,姐姐不如陪同涵儿一起出府走走如何?听说王府街那里有百花会呢,想着姐姐定然没有见过?” 夏清歌眼皮跳动了一下,明显对于夏瑜涵的邀请有些意外。 “哦?妹妹今日怎么有这等子闲情逸致了?” 夏瑜涵笑了笑继续说道“前些日子咱们姐妹之间闹出了一些误会,这几天涵儿好好想了想,怎么都觉得是自己任性了,所以今天我才巴巴的跑来给大姐姐道歉来了呢,大姐姐为人一向宽厚,自然不会和妹妹一般计较的。” 她这番话将夏清歌捧得很高,用意就是让她不好拒绝,夏清歌想了想,总觉得今日夏瑜涵来者不善。 夏清歌眼神内闪过一丝睿光,随即淡笑一声“妹妹既然这样说了,盛情难却,而且今日的天气确实不错,我就和妹妹走一圈吧。” 夏瑜涵听后一喜,面上更是表现的十分开心“就知道大姐姐心里还是疼涵儿的,我已经让马车夫在门外等候了,咱们这就走吧?” 夏清歌只笑不语,转身朝着姜嬷嬷使了一个眼色,就起身带着院子内的两个二等丫头如双和袭春偕同夏瑜涵离开了。 两人一路走出府后,门口早已经停放了两辆马车,夏清歌和自己的两个丫鬟坐在前面一辆,夏瑜涵和她的两个贴身婢女冰琴和绿萍在后面一辆。 上了马车后,无双满是兴奋的看着外面“小姐,今日在王府街上开了百花会,那里今个儿定然热闹的紧,看这去向,咱们也应该是去王府街一带。” 夏清歌轻笑一声,看向无双和袭春,这两个丫鬟也跟着她有几年了,在她的记忆里这两个丫头一直行事低调,并没有像瑞珠和朱云一般轻挑。 这也是她为什么不急着将这两个丫鬟打发了的原因,按道理说她二人皆是梁姨娘安排在自己身边的人,为何到现在都没有任何逾越的举动? 收起思绪,夏清歌淡淡答道:“百花会每年都有,咱们却从未见过,今日也算是开开眼了,待会你二人若在花会上看到什么喜欢的,就算在小姐我的头上,算是我赏你们了。” 无双和袭春脸上满是欢喜,她们皆是看到了这阵子大小姐的手腕和魄力,心里早已经看明白了,若像朱云和瑞珠那般奴大欺主的奴才在大小姐这里绝对没有好下场,反之,像姜嬷嬷和巧兰那样忠心护住的人,才能得到大小姐真正的信任。 于是两人急忙致谢道:“奴婢在这里先谢谢小姐了。” 大约行驶了将近半个时辰左右,马车终于停了下来,夏清歌带上一个白色纱幔的帷帽,在如双和袭春的搀扶之下下了马车。 这时后面的马车也刚巧停了下来,随后冰琴和绿萍紧跟着下来,两人小心翼翼的将夏瑜涵搀扶着下了车。 “姐姐,咱们就去前面的花会上可好?”夏瑜涵走到夏清歌的身边,轻身询问。 夏清歌看着夏瑜涵走到自己面前,她今日着实细心打扮了一番,而且下车后并未见她带着帷帽,看样子是打算在这里大放光彩的吧。 “既然来了这里,咱们自然是要好好欣赏一番。”说着夏清歌高傲的冲她一笑,伸出手,无双立刻上前搀扶着她转身朝着前面而去。 夏清歌就是故意摆出这般姿态给她瞧的,她可不认为夏瑜涵约她出来单纯的是为了赏花,夏瑜涵这样的人高傲自大,自以为是,怎么会突然示好? 只要自个儿将嫡女的架子摆足了,夏瑜涵自然忍不住气恼,她越是气恼落出马脚的几率就越高。 这是一种心里战术,夏清歌可以说是信手拈来,她如今撒了网,就等着鱼儿上钩,今日倒是看看究竟谁栽倒谁的手中? 第五十七章 品尝百花宴 更新时间:2014-8-20 0:50:43 本章字数:3576 果然,在夏清歌傲慢的走在前面后,夏瑜涵的脸上闪过扭曲与狰狞,双手紧握,心里暗恨不已,她夏清歌有什么能耐给自己甩脸色? 哼!待会就有她好果子吃了。想到此夏瑜涵脸上又恢复了自信,她夏瑜涵才貌双全,更是京城贵公子争相追逐的对象,她有什么好嫉妒那个贱人的? 安慰了自己一番,夏瑜涵也同样高傲的伸手,而身后的冰琴却并未反应过来。 “你瞎了吗?没看到本小姐伸手吗?你干什么吃的?” 夏瑜涵怒气冲冲的转头,这时冰琴才回过神来,她心里暗骂自己大意“小姐息怒,都是奴婢不好,奴婢该死。” 她竟然被大小姐刚才举手投足之间的气度给看的着迷了,不过刚才大小姐那优雅的气质和高贵典雅的走姿可真是优美好看啊! 冰琴极其恭敬的搀扶着夏瑜涵,此时夏瑜涵脸色阴黑,哪里还有什么心情注意自己的走姿,早已气愤的跟上了远去的夏清歌。 在众人看来,她既没有带着帷帽,又紧跟在夏清歌的身后,倒是像极了夏清歌身后跟随的丫鬟。 一行人走到了王府街,夏清歌边走边看似欣赏着周围各色盆景,百花会的由来已久,听说在百年之前,曾有一位世家子弟,为了追求京城内赫赫有名的纨绔少女,竟然用了百种花种延伸了整条街来打动那个女子,后来两人终成眷属,这百花会也自此象征着爱情的深意。 所以每年到了这一日,京城世家里基本上都会将自己家里的一些稀有品种拿出来展览一日,而在这个花会上若有人相中了哪一家的花种,就会出相应的价钱来购买,一般成功购买的几率很高。 而且百花会发展了百年之久,相比于从前简单的欣赏各色盆景的单调,如今更加创新了许多特色,例如花茶、花糕、和女子喜爱的用花瓣做的胭脂水粉,几乎应有尽有,现在更有创新的,竟然摆起了百花宴,一桌子的饭菜几乎全都是用各色花瓣制作出来的,而且还十分受到京城人的热烈追捧。 此时王府街几乎已经人满为患了,男男女女围堵着一条街道上。 夏清歌沿着一路走下来,无双和袭春两人明显对那些胭脂水粉上了心,夏清歌自掏腰包让她们选了几种,随后两人更是在心里喜欢夏清歌这位主子了。 倒是走在夏清歌后面的夏瑜涵等人,皆是满脸的阴郁,丝毫没有了逛街的兴致,尤其是走在夏瑜涵身后整个心都提到嗓子眼的冰琴和绿萍两人。 眼看着无双和袭春两人手里拎着的大包小包,心里更是艳羡不已,同样是姐妹,为何大小姐如此慷慨,而二小姐却总是摆着一张脸给她们? 带着不同的心情,几人一路将王府街转到了尽头。 袭春走上前来关心的问道:“小姐可是累了?” 夏清歌点了点头,站在原地稍微休息了一会儿,这条街道本来就长,在加上此时街道上到处都是人,她这么一路走下来还真是有些累了,想来自个的身子不出两个月还真是康复不了。 这时夏瑜涵也跟了上来,强自忍着心里的不满,脸上甜甜一笑“姐姐累了么?那咱们不如去画舫上歇息一会儿如何?姐姐一直在庄子上,今年算是第一年来观看百花会,一定要上四季画舫上看看去,那里的百花宴可是很有名的呢。” 夏清歌朝着旁边的一个拱桥上看去,过了这条拱桥就已经到了柳心湖,而这条湖水一直延伸到了东平湖上。 想到了什么,夏清歌淡然一笑“也好,想必妹妹也定然累了,那咱们就一起过去休息一会儿。” 夏瑜涵脸上明显松了一口气,夏清歌看在眼里却并未露出任何异样。 几个人就一同上了船,大约行驶了一刻钟左右,夏清歌抬眼已经远远看到东平湖上停靠着几艘十分庞大的画舫,画舫总共有三层楼高,在迷蒙的大雾中显得十分朦胧飘渺。 这四季画舫并非一艘画舫,而是由春夏秋冬四季和四种不同颜色组成的,小船一路停靠向第三艘画舫上,画舫船沿上站着两名小二,看到有客人前来急忙上前迎接。 看到来人的穿着打扮,小二十分殷勤的将夏清歌和夏瑜涵请到了二楼的春季海棠雅间,小二就急忙提了一壶玫瑰花茶走了进来,为夏清歌和夏瑜涵各自盏茶。 “两位小姐来的赶巧,如今尚早客人还不算多,到了后晌午人可就多起来了,到那时来咱们画舫可就要排队了。” 夏清歌将自己头上的帷帽解下来,随即交给了旁边伺候的无双,这才端起眼前的花茶轻轻将里面一片红色的花瓣吹拂到一边,随即抿了一口。 “呵呵,那我们倒是来的及时了呢,小二哥,将你们这儿最有名的菜色都给我们准备一份尝尝鲜儿。” 小二抬眼一笑,正巧对上了夏清歌的容貌,脸上瞬间飞起一丝红晕。这姑娘真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一样,那淡淡的笑意以及周身散发的气质可真是吸引人,他在这画舫里也见到过不少大家族里的小姐,可还从未见到过这么飘逸的女子。 “小姐慢等,小的这就下去传菜。” 夏瑜涵盯着夏清歌看了一眼,心里颇不是滋味,刚才那个小二哥明明一直看她的,却在夏清歌摘下帷帽后就彻底被她给勾了魂去。 不一会儿,几名小厮就陆续将这里的名菜端了上来,看着桌子上那各种颜色,百花齐放的景象,还真像是在餐桌上观看一场百花盛宴一般。 每一道菜品的用料是什么花瓣,做出的颜色和形状依旧是什么色泽,模样十分逼真。 夏清歌吩咐刚才的小二哥,又为无双、袭春她们摆了一桌,几个丫头都满是感激之色的看向夏清歌。 连冰琴都暗暗觉得这大小姐似乎比二小姐好相处多了,心里更是羡慕起无双和袭春的好命来! 在一众人吃过百花宴后,夏瑜涵就建议去船头上观景。船头的面积大约在五十平米左右,上边摆放着几十种珍惜的植物,夏瑜涵和夏清歌走到这里时,周围已经围观了很多人。 夏清歌本无意去观看那些花种,这些花她基本上都能叫上名字,大概算得上珍品的就属一盆罕见的君子兰和一盆金盏菊最为现眼,而当夏清歌无意扫到船头时,神情明显怔愣一下。 入眼的是一株半人高的植物,上面开着一些白色小花,叶子就像是葡萄叶子一样,分成了三瓣! “狼桃?” 她暗自惊讶,可惊讶之后又换上了兴奋,这狼桃若在前世只算得上最普通的一种东西,也就是后世人人都能吃得上的番茄,可在古代这种东西若出现了那真的是无法估算它的稀有。 第五十八章 夏清歌落水 更新时间:2014-8-20 0:50:44 本章字数:3485 记得书上曾记载过,番茄是在十七世纪才在欧洲兴起实用的,而到亚洲早已经是几百年之后的事情了,现如今在这个陌生的时空,她竟然见到了这种植物。 若能栽培出来,那岂不是一笔巨大的财富?起码在这里她是唯一一个了解这东西的人。 想到此,夏清歌就度步走了过去,而就在她刚刚走到船沿时,身后人群中不知怎么回事,突然有两个大汉争吵了起来,而且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周围的人都被冲散了,夏清歌站起身来,就看到自己身边只有夏瑜涵,而无双和袭春早已经不知被挤到了什么地方了。 夏清歌眼神一闪,随即抬眼看向那两名已经大打出手的壮汉,不过一会儿,他们就朝着这边打来。 夏清歌心里了然,心里将可能发生的一切都迅速过了一边,随即在一个大胖子推搡着另外一个粗壮的汉子后,将他踉跄的推到她的面前时。 夏清歌急速一动,将自己的脚移到夏瑜涵的裙摆上,随即勾住,也正在此时,大汉朝着她扑了过来,夏清歌借此拉住夏瑜涵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而夏瑜涵的身子此时是面对着自己而背对着船上的人,所以,夏清歌这个动作其他人并未发现,只有夏瑜涵十分惊讶的瞪大了双眼,本能的想要抽回手去,可她这个用力的动作在她身后的那些人眼里却换成了她推了夏清歌一把。 夏清歌邪魅一笑随即脸上瞬间转为恐慌之色“二妹妹你为何要害我?” 她大呼一声,随即身子朝着身后绿波荡漾的湖水倒去,而她脚上勾住了夏瑜涵的裙子,所以夏瑜涵也紧跟着扑入了水中。 “噗通”两声巨响,水花溅起。 在此的人皆是怔愣在了当场,在他们看来就是那个女子推了她的姐姐下水的,而现在连她自己也被迫掉了下去可真是报应。 等有人反应过来后就急忙大喊了一声“快——快救人——。” 在夏清歌待得那个画舫前面,二楼正冲着这边的一间雅间内,原本坐着聊天的几人忽然听到了一声大叫救命声,随即互相看了一眼,都不约而同的走出了雅间,上了船头观看,当他们走出来后,这边的船头上也已经站满了人群,此时他们的画舫也正朝着对面的画舫游去。 欧阳文瑾轻笑一声“似乎在画舫上经常有落水的人呢。” “是谁落水了?男的女的?”叶檀眯着眼仔细的看向对岸,由于湖水上常年雾气,所以也只能隐约看到几个丫鬟打扮的女子焦急的站在岸边。 而一个浑身湿透了的女子被抬到了船头上,当那个女子上了船岸后,旁边那些人好像并不关心的上前询问,反而皆是鄙夷的指指点点,虽看不清他们的表情,但那动作可看得清楚。 “哼,现在的人难道就如此凉薄?一个势单力薄的女子落了水,他们不但不怜惜,反而落井下石,真是天理不容。”慕容逸这时也走了过来,义愤填膺的斥责。 凤飞郎和慕容钰走在最后,似乎皆是一幅漠不关心的模样。 “唉。”叶檀眯着眼睛发出一声疑虑“为何那落水的女子已经救上来了,还会有人纷纷跳水呢?难道水里还有一人?” 站在他旁边的另外一名身穿黄色丝锦长袍的男子惊呼一声“那——那不是我表妹么?” 这时众人朝着这位公子看去,当看到说话之人是谁后,众人便好奇的问道“梁世子的表妹是哪个府上的小姐?” 梁凯看向问话的人随即淡淡的回答:“修国公府的二小姐啊。” 众人这才明白原来是修国公府的二小姐落了水,而正在此时,他们的画廊已经到了对面画舫的船头,此时对面传来的对话声他们也能听的极其清楚了。 其中有人就愤愤不平道:“还真以为京城传言的二小姐是如何才情满腹的才女呢,竟不知是如此狭隘歹毒之人,竟然将自己的亲姐姐推入湖中,真是残忍到了让人发指的地步。” “是啊,如今那夏大小姐没有找到,怕是凶多吉少了,这今后可是让这二小姐得意了呢。” 其中一位男子摇了摇头“那大小姐我刚刚可是见到了,长得真像是画里走出来似得,比这二小姐可美的多了,就这么被害了真是可惜。”说话的人正是刚才为两人倒茶的小二。 刚见到这么一位难得的美人,没想到就这么短的时间竟然就天人两隔了。 “唉,真是天嫉红颜啊。” 众人纷纷摇头叹息,站在船头那边的慕容钰甩了一下衣袖“真是无聊,我倒是宁愿去找个地方喝酒去。”说完话,就转身离开了画舫。 众人见他这般皆是无言以对,这么一个性格怪异的小王爷,他们早已领教过了,随即众人不再关注慕容钰的去处,纷纷继续观看对面发生的事情。 当凤飞郎看到夏瑜涵全身湿透的跌坐在船头上,在听着周围人的纷纷指责议论,瞬间怔愣在当场。 夏清歌,落水的是夏清歌? 想到此,凤飞郎毫不犹豫,伸手一撩袍子,随即跳入了水中。 “清书,你要干什么去?”叶檀大叫一声。 “怎么回事?他难不成要去来一场英雄救美?”欧阳文瑾啧啧惊叹“凤兄可从未表现的如此紧张啊,难不成他和修国公府那个废物小姐有什么?” “什么?”一个男子暴跳而出“夏清歌这个贱人,还未过我梁家的门就败坏了我们梁家的门风?这不是给本世子带绿帽子么?” 这时慕容逸转过脸不悦的看向梁凯“梁家?你是景田侯府的少爷?” “正是,你们是谁?刚才是谁说夏清歌那个贱人的?她和谁有一腿?告诉本世子,本世子重重有赏。” 梁凯从小就是纨绔子弟,而且景田候府这些年明显败落下来,所以皇宫贵族的皇子和四大望族的世子们从未有与他交际的,平日里他也只是和身份上不如自己的一些纨绔子弟来往,所以,慕容逸他们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也丝毫没有认出他们的身份。 ------题外话------ 亲们,《神医毒妃》明日上架了哦,希望支持本书的妞们可以支持收订,当天女王会首发两万五,保准亲们看的过瘾,夏清歌落水后究竟是谁救得她?荣国公府的寿宴夏清歌又将如何大放异彩?都会在当日揭晓,希望亲们支持哦! 第五十九章 荣府寿宴(求收订) 更新时间:2014-8-20 0:50:44 本章字数:42268 慕容逸冷笑一声“刚才我这兄弟只不过是随口说一说而已,梁兄莫要见怪,不过我倒是好奇,你的未婚妻掉入水中,梁兄你为何不前去营救?反而和众人一起在这里看起了好戏?” 梁凯冷笑一声“哼!我巴不得那个贱人一死了之,省得我今后还要委屈自己娶了那个丑八怪。” 这时站在一旁的叶檀邪笑一声,微微一跨步移到了梁凯的身后,随即利索的抬腿,一脚就狠踢在梁凯的屁股上。 这一脚踹出正好将站在船边的梁凯给踹到了水里 只听见“噗通”一声,随即传来杀猪一般的大叫声“啊——救——救命。” 这时叶檀才装作惊讶的大喊一声。 “唉,梁世子怎么落水了?难不成你是急着救你的未婚妻?呵,还真是伉俪情深啊。” 慕容逸和欧阳文瑾皆是一脸忍俊不住的笑意,看着在水里扑腾的梁凯,众人也是一阵嘲笑。 在这个船上的人多半都知道这几位爷的身份,即便不知的,就看那周身的气度和穿着也基本上能猜测个大概的,而且梁凯在京城内为虎作倡、欺行霸市,早已经臭名昭彰。 众人看到他落了水也都是暗自偷笑罢了! —— 这一边,夏清歌坠入湖水中后,就朝着岸边游去,她既然打算让夏瑜涵好好尝一尝被人指指点点的滋味自然不会这么早露出水面。 当时,自夏瑜涵提起游湖时,她基本上就已经猜到了夏瑜涵的阴谋,只是当时她还不确定夏瑜涵究竟以什么样的方式陷害自己。 到了现在夏清歌不得不承认,让两个扭打的壮汉“不小心”推她入水是最好的办法,她夏瑜涵不但不用出手还拔出了自己这个眼中钉肉中刺。 夏瑜涵是知道夏清歌不会游泳的,但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如今的夏清歌早已是今非昔人。 夏日的天色里,在湖水中游泳到不算什么,但是由于东平湖太过宽广,最主要的是,她忘记了自己是一个还没有痊愈的病人。 眼看着前面不远处就是一片树林,而在最关键的时候,夏清歌发现自己的双腿已经发麻的厉害,似乎每用力一次,脚上就传来一阵抽筋的疼。 夏清歌心里暗骂一声该死,急忙用力向湖面游去,当她冒出头打算看看附近有没有可以支撑的朽木时,却让她惊喜的发现不远处有一艘小船正自跟在她的后面驶来。 不过一会儿,她就看清了那坐船上的情况,一个白衣飘飘的男子,脸上带着一张熟悉的面具,正站在桥头望着她这边。 没想到这一次遇到麻烦又是这个人刚巧出现,若说是碰巧的缘分,夏清歌却怎么也不会相信。 这时白衣人的小船也已经游到了她的身边,当他看到夏清歌时,眼神明显亮了起来。 随即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神情突然又变得十分寒气逼人。 他站在船头低头盯着满脸是水的夏清歌,嘴角勾起习惯的邪魅笑意,而这一次夏清歌却发现他的笑容里似乎还带着隐隐的怒意。 “大小姐好兴致啊,在这么宽阔的东平湖里游泳,真是遐逸。” 夏清歌眯着眼睛微微勾起嘴角“公子是大老远跑来嘲笑我的?” “哪里?我只是好奇夏小姐既然会游泳,又为何舍近求远?后面那几艘画舫难道容不下小姐?” 白衣人将夏清歌眼底的怒意尽收眼底,刚才他和自己的手下全部隐藏在几艘画舫附近仔仔细细搜查了一番,结果连这个丫头的一根头发都没发现,到那时,他才似乎觉得自己是紧张则乱,完全忘记了这丫头的性格。 她怎么会那么容易让她的庶妹暗算了去?若不是有意的,她不可能有时间将夏瑜涵一并拉入水中。 想到此,他就在脑子里将东平湖附近所有的地方都细想了一遍,最后发现偏北的这片树林是最靠近画舫的位置,所以他就立刻乘坐小船赶了过来,果不其然,这丫头真的在这里。 想到她为了反击夏瑜涵竟将自己的性命置之度外,他就没来由的一阵恼怒。 夏清歌这时才注意到,这男人的身上竟然也早已经湿透了,难道他是为了找她? 想到这个可能夏清歌有些可笑,他和自己只有两面之缘,而且,他究竟是谁,又有着什么样的身份自己一概不知,这样一个还算陌生人的男人,又怎么会找她? 正在她一门心思的胡乱猜想之际,突然脚下一麻,夏清歌暗叫不好,猛地拍打了两下就迅速沉了下去,白衣人见此也顾不得在生气,一个纵身跳入水中,当他沉入水中时,很快看到了那抹还在下沉的身影,于是他急忙游了过去将已经陷入昏迷的她搂在怀里,随即向上游去。 当白衣人将夏清歌救上了船后,夏清歌由于呛了水已经陷入了昏迷当中,他帮着夏清歌将身体内呛到的水逼了出来,同时自责自己只顾着生气了,竟然忘记这丫头在水里待得时间太长,身体四肢恐怕早已经麻痹了。 将夏清歌搂在怀里后,他急忙滑动小船朝着岸边游去,到了岸上,白衣人小心翼翼的将夏清歌抱到了树林附近的一片空地上。 随即在四周找了一些干柴点燃了簇火,他坐在夏清歌的身边,凝神注视着她,看到她微微带着水珠的小脸上眉头紧锁,似乎即便昏睡了也带着一丝警觉的不安,不知为何?看到她这样,他的心里竟然微微心疼。 伸手打算将她脸上的发丝撩开,却正在这时夏清歌的双眼猛地睁开,带着一丝摄人冰冷锐气,在白衣人毫无防备的情况之下,夏清歌就已经以极快的速度拔下了头上的簪子朝着白衣人的胸口刺去。 白衣人见此急忙向后一昂头,一只手同时准确的握住了她的手。 心里暗惊自己的麻痹大意,更惊讶与夏清歌那种只有训练有素的人才能有的灵敏反应。 他的眼神里仍旧是平静如水,嘴角倒是升起了一丝差异的微笑“救了你一命,难不成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似乎我每次救你都是冒着被你错杀的危险。” 这时夏清歌才恢复了神志,也想起了刚才她身体发麻沉入湖水里的情景,看了白衣人一眼,随即收起了自己手中的簪子。 “不好意思,我已经养成了习惯,只要在我沉睡时,别人一旦靠近,我就会本能的反击。” 她前世的工作让她不得不用上十二万分的谨慎和小心,所以,即便在沉睡中她的警觉性也要高于常人很多倍。 而且自从和夏清歌的身体合二为一后,在夏府那种岸涛汹涌的府邸,也由不得她麻痹大意! 白衣人没有在逗弄她,这一年里他为了寻找那样东西,几乎一直关注着夏府的动静,夏清歌的遭遇他自然看在眼里,包括她瞬间天差地别的改变他也都了若指掌。 所以,对于一个十二岁的女孩,在那样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受人欺凌、造人暗算是怎样的艰难和无奈?他似乎都能深深体会的到。 “你刚刚在水里泡了那么久,还是将衣服烘干吧,这里比较隐蔽,若你相信我,我可以去前面捡些干柴,你把外衣脱了烘干会比较快一些。” 这时夏清歌才注意到了周围的坏境,想来是在她晕倒后,这个人带她来到了这片树林里。 自己身上的衣服全部湿透了,黏在皮肤上的感觉十分不舒服,白衣人说的对,她必须要尽快将衣服烘干,明日就是外祖母的寿宴,她绝对不能错过搭上杨家的这个机会。 抬眼看向身边的白衣人,虽然他有时候性格乖张神秘,不过到还算是个君子,而且如今自己的身体不过是一个十二岁的小丫头,他能看到什么? 想到此心里也安慰了不少,于是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你先离开一会儿了。” 白衣人勾唇一笑,随即站起身朝着湖边走去,在那里他还可以帮她把风,而且还可以插两条鱼过来烤着吃,倒是不错的选择。 想到自己这几次抱着这小丫头的感觉,不断暗自摇头,真是太瘦了,抱在手里没什么感觉,看来今后一定要好好的补一补才是。 等白衣人走了以后,夏清歌就将自己的外衫退了下来,只着了中衣坐在簇火边上,又捡起了旁边白衣人准备的干柴放到了火堆里,不一会儿,身边的温度就提升了上来。 大约过去半个时辰左右,夏清歌身上的衣服基本上已经干透了,她拿起来穿在身上,随即转身看向湖边,只远远的看见那一抹身影似乎也朝着这边走来。 当他走进后夏清歌才发现,他手中竟然用一根木棍插着两条大鱼。鱼的肚子已经被他开膛破肚处理干净了。 他坐在夏清歌的对面,将自己手里的鱼架到火上烘烤起来,夏清歌看到他熟练的摆弄着手里的木棍,像是经常做这样的事情一般、十分娴熟。 看在眼里,夏清歌很是意外,她曾经觉得这个人身上透露着一股子贵气,虽看不清他的容颜,但是只看他的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的气质,夏清歌就能大概的猜到这个男人一定有着非凡的身份。 所以在她的眼里这样一个人定然是两手不沾阳春水的人,虽然这是形容女子的,不过一般世家大族的少爷、公子们哪一个不是娇生惯养着长大的? 可是如今看到他那烤鱼的动作,夏清歌忽然有些想笑,想到他身穿华衣锦服,却要挽着衣摆脱了鞋子在水中叉鱼,那样子难道不好笑吗? 白衣人抬眼时,正对上夏清歌双眼内隐藏的笑意,他轻笑一声随即打破沉默“想笑就笑,为何要憋着自己?” 夏清歌扑哧一声笑出来,心里暗道这人真心成神了,为何总是能猜到她心中所想? “我只是觉得,前两次看到你时,似乎总是我最为狼狈,而今日在看看你这般模样,我觉得老天爷似乎算是公平,我们也是彼此彼此了。” 白衣人拿起手中烤好的鱼递给了夏清歌,这才开口“这算什么?只是插两条鱼而已,我会做的事情可远远在你的想象之外,尝一尝本公子烧烤的如何?定然是人间美味,算你有口福了。” 夏清歌撅嘴,一脸的不满意,接过他递过来的木棍,轻轻嗅了一下,入鼻的味道确实十分清香,还夹杂着一种烘烤过的肉香味,一下子勾起了她的食欲。 随即她低下头咬了一口,入口的感觉细腻华润,而且还殷殷的带着一丝咸味,更将鱼肉的特质引了出来。 看到对面那一双极其期盼的双眼,夏清歌心里暗自猜测,这个家伙一定在满怀期待又得意洋洋的等着自己去大力夸赞他一番吧? “唉。”夏清歌叹息一声“这鱼肉似乎太老了些,这鱼的腥味也似乎重了些,最主要的是,上面似乎还带着血腥味,我说公子,您究竟洗干净了没?要知道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是要闹肚子的。” 白衣人瞪大了眼,一双清泉般的凤目内满是不可置信“不可能,我清洗的绝对干净,而且东平湖的鱼多半是从嘉玉江上顺水游过来的,所以即便鱼儿的个头较大,却极其鲜嫩,要不然这凤仙楼何必开在东平湖的边上?” 白衣人心里暗恼,这个小丫头,她知不知道,他可是从未伺候过任何人的,他辛辛苦苦打了鱼,在费劲的将鱼儿清理干净了拿过来烤给她吃,她竟然还不领情? 随即带着一丝孩子气,他伸手从夏清歌的手中夺过木棍,就着夏清歌咬过的地方狠狠的咬了一口,入口的感觉和他平日烤出来的还要美味。 抬头郁闷的看向对面,而夏清歌却极其开心的咯咯直笑,看到那个似乎总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白衣人也能这么斤斤计较,夏清歌突然觉得,他也并不是那么无所不能吧,起码他也是需要赞美的。 最主要的,夏清歌这次算是报复了他总是能轻而易举猜透她心思的郁闷之气了。 白衣人很快反应过来,随即又重新换上他以往的邪魅淡然“既如此,那大小姐就莫要吃在下的鱼了,省的你真的闹肚子了还要责怪我的好意。” 摇了摇头,独自吃了起来,这时候倒是该夏清歌气闷了,她一手又重新夺过白衣人手中的木棍,带着挑叛和得意的眼神,当着白衣人的面狠狠的咬了一口鱼肉。 白衣人面上显现的十分意外,可那双黑亮的眼神里却满含着笑意。 看着那一张小嘴猛嚼着口中的鱼肉,那一张一合带着油光的粉唇似乎是他见过最为诱人的红唇。 就这样,夏清歌在赌气中将一整条大鱼都吃了个精光,只可怜的留下了一条还算完整的鱼骨架。 白衣人啧啧称奇,看着她那一脸满足的模样,他暗自摇了摇头,从前他还觉得这丫头还算的上是个淑女,虽然暗地里十分敏锐机警,手腕毒辣,不过在明眼人眼里,她的淑女形象还是保持的不错,不过现在他似乎要彻底改观了。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看来这女人的肚量怕也是他们男人难以想象的吧! 两人将烤熟的鱼肉都吃的干干净净的,当夏清歌见到白衣人的吃相时,心里微微有些窘态。 想起自己刚才为了挑叛他,竟然大口大口的吃,而他却极其优雅的一点点的吃起来,这样的反差,似乎绝的她真的不太像一个大家闺秀的样子。 白衣人抬眼看了一下天色,随即开口道:“时间差不多了,想来那些找不到你的人定然认为你被湖水冲到了下游去了,你打算如何?” 这时夏清歌才真正的开始考虑自己眼下的事情,夏瑜涵定然是认为自己已经死了,她何不利用这次机会? 想到了什么,夏清歌冷冷一笑“我自然要回去的,不过不是现在。” 半夜时分 夏清歌被白衣人安全的送回了自己的院子,白衣人离开后,夏清歌就进了自己的房间。 一推开门就看到了姜嬷嬷、巧兰、无双和袭春四人正一脸愁容的等候在屋子里。而当夏清歌进屋后,是姜嬷嬷第一个看到她的。 “天哪,我就说我的姑娘不会有事的。”姜嬷嬷在看到夏清歌这一瞬间,眼泪立刻流了下来,这一晚上府里发生了太多事情。 后晌午时,二小姐极其狼狈的回了府,后来无双和袭春更是眼睛哭的红肿的进了紫霞院,到这时姜嬷嬷和巧芸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紧接着梁姨娘就怒气冲冲的赶了过来,随即一番嘲讽后就派人在大小姐屋子里一阵翻找。 姜嬷嬷知道,梁姨娘一直眼红与杨氏留给大小姐的那份嫁妆,如今大小姐死了,她只要将那份字据找到了就能前去认领。 姜嬷嬷一气之下和梁姨娘争吵了起来,后来屋内被梁姨娘的几个手下翻找的杂乱不堪,最后梁姨娘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气哄哄的走了。 夏清歌一听之下震怒不已,狠狠的一掌敲在旁边的茶几上,心里暗道,好一个梁心婷。 “无双、袭春,你二人先下去休息吧。” 两个丫头皆是跪在了夏清歌的面前“大小姐,奴婢们今日没有保护好小姐,还请小姐责罚。” 夏清歌清冷一笑“既然知错了,就回去好好想一想,下次该如何做事,我要提醒你二人一句话,看清楚如今的形式,切莫走差了路,想一想朱云、瑞珠的下场,下去吧。” 这时无双抬起头脸上满是真挚“奴婢知道在大小姐的心里一直认为奴婢二人是梁姨娘安排的人,其实大小姐有所不知,奴婢与袭春皆是老爷为大小姐安排在身边的暗卫,今日奴婢们没能及时营救小姐,害小姐身陷险境,奴婢们一定会在书信中向老爷禀明此事,也会按着府中暗卫的规矩前去请罪。” 夏清歌眉宇微微皱起,带着怀疑的眼神看向无双“你有何证据证明你二人是我爹派来的?” 这时袭春向前跪了跪,将自己的衣袖轻轻撩起“小姐请看,这个标志皆是老爷身边暗卫的图样,奴婢和无双都有,在小姐八岁时,老爷安排奴婢二人前去保护,奴婢们是安插在梁姨娘派去的几名丫头当中的。” 夏清歌低头去看那上面的图腾,是一只暗红色雄鹰的图案,夏府的祖先听说是少数民族的游牧人,后来跟着先帝征战天下,最后才改成了汉人。 这只雄鹰是夏家人的图腾,父亲和二叔、三叔身上都有,而他们的暗卫也用了这样的标志,只是原色上稍有不同,而父亲的雄鹰就是暗红色,这样的纹身一旦印在身上就再也弄不掉了。 这么看来这两个人应该是父亲派到她身边进行保护的,夏清歌心里深思了一会儿,最后决定等荣国公府老太君的寿宴一过,她就写一封信送往父亲那里,到时候真假自然能够分辨。 若是真的,夏清歌看了无双和袭春二人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若是真的,她不但如虎添翼,而且还能借着两人的嘴将梁心婷这些年的所作所为间接的传给父亲知晓。 夏清歌虽然知道这个未见过面的父亲是疼爱她的,可是她也没有忘记夏瑜涵也是他的女儿,而且是他看着长大的女儿。 从这一点上出发,想要父亲知晓夏瑜涵和梁心婷的恶毒实属不易,这还是一条漫长的道路。 收起了思绪,夏清歌低头看向二人“这件事情我会去查实,你二人先下去休息吧,切记,不要将我已经回府的消息泄露出去。” “是,奴婢明白。” 等无双和袭春退下去后,巧兰将屋门关闭,这时夏清歌才注意到巧兰颇为怪异的行为。 “巧兰,你为何一直低着头?” 姜嬷嬷看了一眼巧兰叹了口气,夏清歌见此便知道一定还有什么事情姜嬷嬷没说呢。 “嬷嬷,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姜嬷嬷怜惜的看向巧兰,随即将整个经过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原本她奉了夏清歌的命令一直守在紫霞院不曾出去的,可是夏清歌走了不长时间,门外的三等丫鬟央儿就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告诉她巧兰在垂花门那边被几个婆娘打了。 她当时心急就跟着跑了出去,到了那里时就看到巧兰爬在地上,好几个婆娘压在她的身上,手里还拿着银针狠狠的往她的身上扎。 说道这里姜嬷嬷的眼眶也红了起来,她这辈子没有嫁人,巧兰这丫头算是她守着长大的,几乎已经把她看作了自己的女儿,如今看到她这般模样,自然心疼的很了。 夏清歌听了姜嬷嬷简单的叙述,心里早已经气愤难当,她走到巧兰的身边抬起她的下巴,当那张在她记忆里原本清秀绝伦的脸被打的面目全非时。 她仅存的一点理性也消失殆尽。 “小姐您还是莫要看了,奴婢没多大的事情。” 夏清歌丝毫不听劝,又拉起她的衣袖,当看到胳膊上那大大小小的红点时,夏清歌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大骂一声“千杀的狗奴才真是恶毒,巧兰你说,究竟是哪几个婆娘干的?我定让她们不得好死。” 巧兰看出夏清歌现在的情绪十分激愤,她急忙福身道:“大小姐切莫为此事生气,您忘记了么,奴婢可是会武功的,今日挨打是奴婢自己愿意的。” 夏清歌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将她扶起来“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放心好了,我不是那等子意气用事之人,我只是想要知道你为何会弄成这样?” 她知道依着巧兰的身手,对付几个婆娘绝对是绰绰有余的,巧兰没出手就一定有她的道理。 如果夏清歌没有猜错,巧兰多半还是顾虑到了她。 巧兰紧咬着嘴唇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过了很久她才慢慢开口道:“奴婢知道,今日奴婢不跟小姐说,您也一定会去查的,今日之事是奴婢先开的口,所以,即便是小姐打算给奴婢出气,那几个婆娘也一定会矢口否认她们早先说过的话。” “她们说了什么?” 夏清歌虽然问了出来,但是多半已经猜到了大概的情形。 巧兰心思聪慧,绝对不是那种性格鲁莽之辈,能让她气愤的原因恐怕一定是那几个婆娘说了什么让她难以忍受的事情来。 巧兰抬眼看向夏清歌,似乎十分为难的样子“大小姐,奴婢说了您切莫生气,更不要为奴婢去出头,不然奴婢是绝对不会说的。” 夏清歌点了点头,巧兰得了保证才将下午的事情说了出来。 “今日奴婢去前院找那个小丫头雪儿,在回来的路上就看到几个婆娘闲着无事坐在一棵榕树下纳凉,当时奴婢急着回来并没有在意,但是,当奴婢走进时却听到了她们口里说的话竟然是在侮辱小姐您,我一时气愤就忍不住上去理论。” “那个齐妈妈牙尖嘴利,颠倒黑白,她不断的造谣生事,说大小姐故意为难府中姨娘,苛待庶妹,更是将姨娘罚去闭门思过。她不停的在那里无事生非,奴婢就气不过上前打了她一巴掌,结果旁边那几个婆娘就一拥而上,将奴婢团团围住了。” 夏清歌此时的情绪渐渐稳定,对于那几个婆娘故意抹黑自己毫不在意。 她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神情看不出喜怒,仿佛入定一般陷入了沉思之中。 姜嬷嬷看了巧兰一眼,随即走到夏清歌跟前:“大姑娘,这件事情绝非巧合,听巧兰的叙述老奴觉得今日这事情蹊跷。” 夏清歌抿了抿嘴唇,似笑非笑。 再次抬头时,脸上的神情似乎清明了不少“嬷嬷说的很对,这件事情怕是那些人故意为之,而巧兰却成了别人下手的目标了。” 巧兰点了点头,也十分赞同夏清歌的说法“奴婢刚开始没有反应过来,但是当那群婆娘群拥而上时,奴婢突然明白了,这些人似乎早有准备,像是故意在这里等着奴婢一样,所以,当时奴婢并没有急着还手,就怕她们有什么阴谋。” 夏清歌十分心疼的看向她青紫一片的脸“委屈你了,你放心这个仇我记下了。” 巧兰似乎是想要表示自己没事,所以还笑了笑,但是这一笑却更是扯动了伤口。 “嬷嬷,赶紧拿我房间里的青玉膏来给巧兰擦伤,以免落下疤痕。” “是,老奴这就去。” 等姜嬷嬷拿了药膏为巧兰上了药后,三个人这才开始仔细的分析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她们三个一致认为这件事情和夏瑜涵脱不了关系。 夏清歌脑海里突然记起一件事情,她看了看巧兰和姜嬷嬷一眼,仔细的分析到。 “夏瑜涵将我约了出去,而我却留下了嬷嬷在紫霞院内守着,这时候,巧兰出事了,嬷嬷被院子里的小丫头急急忙忙的叫了出去,这时候紫霞院几乎没有我可以信任的人在这里,看来夏瑜涵今日的目的不止是要了我的命,她还做了二手准备。” 姜嬷嬷一听心里跟着一紧,气愤道:“这个该死的央儿果然是那边派来的眼线,看待会老奴不去撕裂了她。” “不必,现在还不是收拾她的时候,以免打草惊蛇。” 姜嬷嬷听了夏清歌的分析也点头赞成。 “大姑娘,老奴刚才也想到了这个可能,所以一回来就找遍了房间的每个角落,既没有多什么也没有少什么,这就奇怪了,二小姐究竟是要找什么?” “对了,我的那件绣品可是标好框了?” “已经弄好了,今日后晌午老奴亲自去让那里的师父给标好的。” “嗯,嬷嬷拿出来我瞧一瞧吧。” 姜嬷嬷点了点头,急忙从里屋搬来了那间绣品,夏清歌将绣品放在旁边的桌子上,低头挨近绣品仔细的闻了闻,又转身拿起一根蜡烛在绣品上来回的晃动,这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出现了。 姜嬷嬷惊呼一声“怎么会变成这样?” 此时,这件绣品瞬间变成了血红色,那鲜艳如血的颜色覆盖在整个秀品之上。 巧兰看到后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即转为愤怒“这个二小姐可真是卑鄙无耻,怎么想出这么恶毒的法子?如果大小姐没有发现的话,那后果——” 她不敢在继续说下去,但是三人都明白,如果夏清歌真的拿着这份绣品前往荣国公府送给了杨老太君,那么她的名誉就会彻底毁了,并且可能因为此事荣国公府会彻底和大小姐断绝联系。 夏清歌不自觉握紧了手,暗自庆幸她前世擅长用毒,所以才闻出了这件绣品上摸了一种藏青。 前世她就知道这种东西,它是产自西藏的一种矿物质,将藏青砸碎后用清水泡过就能成为一种类似与颜料的东西。 但是它区别与颜料的地方就在与涂上去是透明的,只有在一定温度下才会出现本来面貌。 她只是好奇夏瑜涵是怎么弄到这种东西的? “大姑娘,这下子如何是好?您明天可就要前往荣国公府了啊。”姜嬷嬷十分焦急,更是暗恨自己着了别人得道。 夏清歌清冷的面容上闪过一丝阴狠“礼尚往来,这一次我自是要还给她的。” “姜嬷嬷,我写一个方子,现在已经是亥时,你务必按照上面写的帮我将这些东西弄到手,一般的药铺子怕是都打烊了,我听说清风堂似乎每天都有人守着可有此事?” 姜嬷嬷急忙点头“是有此事,清风堂的药材很多都十分名贵稀有,所以那里每天都要安排两个小厮守夜。” 夏清歌一下子放心不少“那就好,你现在赶紧出去,若有人问起来,你就说是出去找我,这样明日我也有名正言顺回府的理由。” 姜嬷嬷一听,脸上一喜“老奴明白,姑娘请放心,老奴绝对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来。” 夏清歌走回书案前提笔快速的写下了一个方子交给了姜嬷嬷。 姜嬷嬷拿过来后就急急忙忙的出去了。 夏清歌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巧兰“今日去前边可是打听到了什么?” 巧兰急忙点头“我问了雪儿,她说今早上见到过一个外府的家丁在大门外逗留了一会儿,门口的六子上前接待的,后来好像是接过了一个什么东西,那个家丁走后不一会,紫烟院的冰琴就上前和六子聊了些什么,随后六子就恭恭敬敬的把手里的东西交给了冰琴,奴婢猜想她拿的一定是荣国公府的请帖。” 夏清歌听了她的话稍作思索了一会儿“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巧兰看了夏清歌一眼,才斟酌了一会说道“奴婢觉得二小姐做了两手准备,若今日她能成功将小姐推入湖水里,那她自然就除掉了自己最大的障碍,但事由意外,若小姐您安然无恙的回到府里,这件刺绣就是对您致命的打击。您明日若不去为杨老太君祝寿还好,可您一旦去了,那这件绣品如果当着杨老太君的面露出来,必然会被人说是出现血红之色,那可是大凶之光啊,到时候小姐您和杨府的关系只怕就彻底毁了。” 夏清歌赞赏的看了她一眼,她没有看错,巧兰果然是个心细的。 “你说的很有道理,所以现在你要在院子里给我演一场戏了,还要连夜派可靠的人去荣国公府送一份信函,这件事你就交给无双去办,我倒是要赌一赌她说的话是否是真的。” 巧兰一听眼睛一亮,她知道大小姐这样说就一定有什么补救的办法。 夏清歌走上前几步在巧兰耳边说了几句,巧兰越听越激动。 “小姐聪慧,这样奴婢倒是要看看二小姐明日如何辩解。” 夏清歌轻笑一声“好了,去吧,事情办成之后你就回房间好好休息,这几日都不用前来伺候了,这个拿着,好好养着。” 巧兰看着夏清歌手中拿着的药膏,她的眼眶不自觉的红了红“大小姐对奴婢的好奴婢一定谨记在心。” 夏清歌没有多说什么,巧兰这些日子和夏清歌相处下来也多少了解了她的性格,所以,其它的话也不会再说,接过夏清歌手里的药膏福身走了出去。 看着巧兰离去的背影,夏清歌一阵沉思。 巧兰确实聪明,虽然她也是杨夫人留下来的老人,但是她毕竟和姜嬷嬷不同,姜嬷嬷是看着杨氏长大,几乎像是生母一样的照顾杨氏,但是巧兰不同,她是跟着姜嬷嬷长大的,对于杨氏的记忆一定很模糊。 所以,这样的丫头若能成为自己的人绝对是最得力的左膀右臂,但若成为敌人——? 夏清歌没有继续想下去,对于巧兰她还是很有期待的,希望她会一直忠心与她。 大约一个时辰后,姜嬷嬷从外面赶回了院子,到了夏清歌跟前,将自己找到的东西交给了夏清歌。 看着桌子上摆放的一幅外形为扇子形状的刺绣屏风,姜嬷嬷叹息一声。 “原本这个刺绣真的是极品,连巧功阁的师父看到这上面的绣面都连连夸赞,只可惜了被那个该死的贱蹄子给弄成了这样,真是糟蹋了。” 夏清歌正在低头检查着手里东西,听了姜嬷嬷的话才笑着看着她。 “嬷嬷不必着急,清歌早已经想好了办法,明个儿你就等着瞧好了。” “难道小姐有什么办法将这上面的红色去掉?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小姐这件绣品拿过去定然会十分讨杨老夫人喜欢的。” 夏清歌淡笑不语。 第二日清早 夏清歌很早就起了床,在姜嬷嬷和巧兰的精心打扮之下,她穿了一件偶粉丝水袖丝锦长衫,下身配着一件月白色梅花暗纹百褶长裙。 头上盘着一个随云髻,在发髻中间别着一株赤金凤尾玛瑙流苏,发髻两侧各自别着两株粉梅珠花。 巧兰在为她画了一个淡淡的妆容,整体装扮不失富贵典雅又不显庸俗之气,姜嬷嬷和巧兰看着站在她们面前的夏清歌,皆是露出满是惊艳的眼神,夏清歌浅浅一笑。 “今日去荣国公府,姜嬷嬷就陪着我去吧,巧兰在府内好好休息。” 巧兰咬了咬嘴唇带着歉意道:“今日对小姐来说是个十分重要的日子,奴婢却不能陪伴左右伺候,奴婢这心里总是觉得难受。” 夏清歌微微一笑,走到她身前拉起她的手安慰道:“你切莫说这样丧气的话,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今日就好好养伤吧,今后需要你的地方还多着呢。” 巧兰在夏清歌的一阵劝解之下,心情好了许多。 “小姐,现在时间不早了,奴婢刚才听雪儿过来说,紫烟院那边早已经离开了。” 夏清歌清冷一笑“还真是够积极的,我倒是要看看这京城的才女今日是如何惊艳四座的。” 巧兰笑了笑道:“昨日二小姐已经丢尽了脸面,她今日前去能讨到什么好处?只不过自取其辱罢了,对了,奴婢已经将小姐的话传到了那边,我想她今日若见到小姐一定会吓死的。” 这时姜嬷嬷拿出一件月白披风给夏清歌披上道:“好了,时间不早了,姑娘,咱们现在就起身吧,马车早已经候在门口了。” 夏清歌点了点头,在姜嬷嬷和袭春和无双的陪同下一路过了垂花门,朝着大门而去。 这一路上,当府里下人见到为首的夏清歌时,皆是吓得连连后退。 这时门口的门卫远远见到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朝着这边走来,站在左边那个面容消瘦,身材像竹竿一样的高挑的门卫就朝着这边看来。 一见为首的女子时,眼神明显的闪过一丝惊艳,随即便反应过来正向这边走来的究竟是谁,脸上又闪过一丝胆怯。 昨个不是说大小姐沉入东平湖了么?自始至终没打捞到尸体,听府里的人说,若今日在没有找到,基本上已经确定大小姐必死无疑了。 可——如今走向自己容光焕发的女子又是谁? 当夏清歌走进后,门口的门卫皆是后退了几步,可在抬头仔细看时,发现夏清歌抬眼含着一丝笑意盯着他们,在看看身后跟着的姜嬷嬷和几个小丫头,她们脸上毫无惧色。 这么看来大小姐没死?知道夏清歌是活的后,小六的胆子也壮大了不少,看到夏清歌走进,他就急忙猥琐的笑了笑走上前挡住了夏清歌的去路。 “大小姐,您这大早上的就出门可是有什么急事?” 夏清歌抬眼看向挡在自己前面的门童,面前的男子,身形消瘦,面露饥黄,眼睛周围更是青紫一片,一看便知是纵欲过度的模样。 在加上他的长相颇为猥琐,一双鼠眼在她身上四处打量,看到这样的人夏清歌心里就一阵厌恶。 这时站在夏清歌身后的姜嬷嬷猛地站上前来挡住夏清歌冷哼一声。 “你是什么东西,难道大小姐出门还要向你一个小小的门童禀告不成?” 小六一见姜嬷嬷这架势,急忙换上一幅掐媚的模样“哎呀,姜嬷嬷可不能这么说,咱们可都是府中的奴才,这奉命行事不得不从啊。您就不要为难小的了,这也是小的的差事不是?” 姜嬷嬷脸上一阵鄙夷,她当然知道小六平时对梁姨娘马首是瞻,今日看到他值班本就不爽,现在他自己上前找骂,她当然也不会客气。 “奉命行事?那老奴倒是要问一问你究竟是奉命与谁?” 小六看姜嬷嬷丝毫没有退让的打算,脸上也不再有丝毫的笑意,神情颇为不屑。 “姜嬷嬷,小的说句好听的,您是大小姐身边的教养嬷嬷,若要把话说开了去,你和我又有什么区别?都是给人看门的狗,我好歹也算是看大门的狗,你也只是看紫霞院的狗,若分等级我小六还比你高呢。” 姜嬷嬷被小六的话气的身子一颤怒喝道。 “你这个狗仗人势的东西。” 这时夏清歌急忙上前拉住姜嬷嬷,这才抬起头迎向小六,轻笑一声。 “小六是吧,本小姐也很好奇你在这里拦着本小姐究竟是奉命与谁?” 小六低头撇了夏清歌一眼,夏清歌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没有姜嬷嬷在她身边,她也不过是一个哭哭啼啼的小妞罢了。 “大小姐您还是莫要问了,您啊听小的一句劝,现在就乖乖的回去,若没有姨娘的令牌您就算是从后门也是出不得的。” 夏清歌装出才明白的神情,淡然说道“哦,原来是梁姨娘让你在门口挡路的是吧?” 小六看自己说漏了嘴,也没打算在掩饰什么,这府里谁不是听梁姨娘的。 “大小姐明白便好,既然明白了您还是不要在这里为难小的了。” 夏清歌轻笑一声“姜嬷嬷,前阵子梁姨娘自愿闭门思过,老夫人是怎么说的?” 姜嬷嬷见夏清歌问这件事,嘴角露出一丝得意“回禀大小姐,老夫人说,这阵子姨娘犯了过错,所以,府中大小事宜均有大小姐管理。” 夏清歌点了点头,再次转脸看向小六“听明白了吗?无论你从前是听命于谁,今日这府里的掌权者是本小姐,本小姐若要出门难道还要去请示姨娘吗?小六,看样子你为了听命梁姨娘可就要违抗老夫人的命令了。” 小六脸色变了又变,心里一阵惊慌。 他没想到这个大小姐突然变得这么厉害,竟然拿着老太太压他,他哪里还敢在提起梁姨娘啊。 夏清歌眼神扫过一丝锋利,瞬子瞬间转为阴郁,冷声喝道。 “一个小小门童见到本小姐不但不上前行礼问安,竟然胆敢在这里阻挡了本小姐的去路,如此狗仗人势蔑视本小姐,难道修国公府的家法都是摆设不成?难道梁姨娘平日就是如此教导你们?” 夏清歌冷冷盯了小六一眼继续说道“本小姐不管你从前听命与谁,现如今你睁开狗眼看看,谁才是这府里真正的主子,本小姐既然得了祖母的指令掌管府中事宜,第一个整治的就是你这等奴大欺主的奴才。” 此时,她的周身萦绕着无比威严的气场,说出的话更是带着莫大的狠诀之气。 小六身子一抖,急忙跪在了夏清歌的面前“大小姐赎罪,小的实在不知道现在是大小姐掌府啊,小的该死,是小的有眼无珠,求大小姐饶恕奴才吧。” 夏清歌低头看着他的眼神闪过一丝冷血之气“饶你?饶你本小姐要如何服众?” 随即她猛地站起冷声吩咐“来人,将这个狗仗人势的东西给本小姐拉到垂花门去,杖责六十。” 她眼神朝着门口站着的几名下人扫去,站在门口的几人看到她的锋利的眼神后,不自觉的上前一步。 他们皆是听的清清楚楚,大小姐是得了老太太的意思掌管中馈,而现在看到大小姐这等摄人的气魄,他们哪里还敢不听? “大小姐,小的知错了,您就饶恕小的吧。” 小六还在垂死挣扎,夏清歌丝毫不再多看他一眼,他被几个男丁一路拉起向着垂花门而去。 看着小六被众人围着向里边走去,夏清歌冷笑一声“嬷嬷,时间还不算晚,现在我们也过去看一眼。” 姜嬷嬷看到夏清歌如此气魄,心里一阵暗喜。 急忙上前扶着夏清歌折回了垂花门。 这时府内大多数的下人已经站在旁边围观了,他们有的人还不知道小六究竟是犯了什么过错,皆是一脸迷茫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小六被几个嬷嬷狠狠的压在长条板凳上,两个嬷嬷分别站在两边狠狠的一板一板的落下。 一声声木板敲击皮肉的声音混着一声高过一声的尖叫,旁边有些婆娘看到此景,早已经吓得脸色苍白。 而夏清歌却坐在旁边的一个红木椅子上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小六身上的鲜血已经沾染到了板子上,那鲜红的血液透露着一抹阴森森的感觉。 看在周围人的眼里,那就像是一个警钟,时刻提醒着他们,如今的大小姐早已是今非昔比! 等行完了板子,几个嬷嬷将奄奄一息的小六扶了起来,拉到夏清歌的面前。 “大小姐,这个奴才您接下来要如何处置?” 夏清歌看了一下爬在地上的小六,在抬眼看向众人冷声开口,声音虽轻柔细嫩,却透露着一股子杀伐果决与威严气魄。 “今日你们也看到了,这个小六奴大欺主,对本小姐出言不逊更是当着本小姐的面侮辱本小姐的教养嬷嬷。这等子奴才按照国公府的家法必是要杖毙处置的。” 她停顿了一下看着众人冷笑一声“今日本小姐念在他是初犯,所以饶他一命,但是,若今后还有这等子狗仗人势的奴才,本小姐绝不轻娆。借着今日的事情本小姐在这里说明白了,本小姐得了祖母的意思暂时掌管府中大小事宜,若还有这等子不长眼的奴才,就休要怪本小姐——家法伺候了。” 她说完话,眼神一一扫过围观的下人,那清冷决绝的气场,让在此的人无不为之震撼。 他们皆是心惊胆战的站在原处,暗自庆幸,还好这阵子没有像从前那般当面羞辱大小姐,不然这后果可想而知。 看看地上满身是血的小六就知道他们的下场如何了。 一群下人低头整齐的向夏清歌福身道:“奴才必当谨遵大小姐的话。” 夏清歌看了他们一眼随即吩咐旁边执板子的嬷嬷道:“田嬷嬷,将小六带下去,给他请了大夫瞧瞧吧。” 一个年约六旬的婆子急忙躬身道:“老奴遵命。” 处理了小六这件事情,接下来夏清歌相信,这府中的奴才在不敢对她有丝毫的轻视。 老夫人既然让她暂时掌府,即便是利用,她也要抓住这次难得的机会。 她要将梁姨娘夺走的权利一点点的收回来,握在手心里,夏清歌心知,这才是将来搞垮梁姨娘的致命筹码。 而今日的杀鸡儆猴只不过是一个开始而已。 看到众人皆是低垂着头,夏清歌起身度步走到了一位身穿暗红色长衫的婆娘面前站定,眼神里闪过一丝暗恨,随即看到那个婆娘身子抖动了一下,夏清歌冷笑一声,伸手在姜嬷嬷的搀扶下转身离开。 顺利离开了府中,夏清歌一行人就上了门口早已等候的马车。 “现在大概几时了?” 夏清歌一上了马车就问旁边坐着的姜嬷嬷,这时姜嬷嬷才收起了一路上的笑容。 “大姑娘不必着急,现在还来得及。” 听到嬷嬷的话,夏清歌喘了一口气。心情也跟着放轻松下来。 姜嬷嬷满是笑意的看着她“没想到大姑娘小小年纪竟有如此魄力,实在是夫人在天之灵的保佑啊,老奴看到今日的姑娘,心里这担忧也总算是放下了一些。” 夏清歌轻轻一笑道:“嬷嬷担心什么?今后您天天守着歌儿,害怕他们加害我不成吗?有嬷嬷在身边歌儿可是什么都不怕了呢。” 姜嬷嬷一听夏清歌故意撒娇,心情也跟着好了许多。 “大姑娘放心,老奴守着你,就算是拼了老命也要好好的保护你。” 夏清歌心里一阵触动,但是看了一眼马车内坐着的无双和袭春,她没有在多说什么。 姜嬷嬷看懂了她的眼神,也不再多说。 在没有摸清这两个小丫头是不是梁姨娘那边的人,她们绝对不能当着她们两人的面多说什么。 车内一下子陷入了沉默当中。 夏清歌轻轻撩开了车帘一角向着街道上张望,京城的街道都是由青石砖平铺而成,道路十分平整。 两边的小贩叫卖声不绝于耳,两排的店铺更是摆放着玲琅满目的商品。 这秦武王朝的京都真算的上是繁荣昌盛的,太平盛世之下,这街道上的人来来往往的十分繁华。 夏清歌自从醒来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不免好奇多看了几眼。 车子过了杨秀街一路朝着北门而去,大约行驶了半个时辰左右,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姜嬷嬷挑开车帘子向外张望了一眼才转过身来“姑娘,已经到了荣国公府大门,老奴这就下去让门童通禀一声。” 夏清歌点了点头,姜嬷嬷就挑开车帘走了下去,夏清歌随后就透过车窗帘子向着大门看去。 荣国公府的大门和修国公府的倒是极其相似,不过相对而言,荣国公府的似乎更加气派一些。 那红漆大门之上精雕细刻的花纹雕琢工艺极其精湛,就大门上的两个门环,夏清歌一眼就能认出那定然是一对旧货的古董,价值绝对不菲。 一般大族之家最讲究的就是门脸气度,荣国公府自然不会例外,就这大门口的磅礴大气就已经彰显了此府的身份地位。 夏清歌仔细的看了一会,就见姜嬷嬷转身从大门前走了回来。 她走到身边就挑开了车门帘子向着里面的夏清歌说道“大姑娘,咱们进去吧,门口的管事已经通禀了杨老太君,她一听是您过来了立刻就派人出来迎了呢。” 夏清歌在袭春和无双的搀扶下走下马车,在姜嬷嬷的引领下走进了荣国公府。 当她们一路转进垂花门时,只见里面急急忙忙的走来了几个婆娘,为首的那位见到姜嬷嬷后就是一阵盘旋。 姜嬷嬷将她带到夏清歌的身边道“这位就是三小姐的女儿,修国公府的大小姐。” 这时夏清歌也迎上了面前的妇人,她大约只有五旬左右,看上去要比姜嬷嬷年轻许多,但是听刚才姜嬷嬷的语气,这位嬷嬷似乎年纪比她还要大上几岁。 她面色白皙圆润,十分富态,上身穿一件碧霞云纹联珠对孔雀锦衣,下身配一件暗花细丝褶缎裙。 整体显得气度非凡大气。 “大小姐,这位是杨老太君身边的高嬷嬷。” 夏清歌微微一笑福身道:“清歌见过高嬷嬷。” 高嬷嬷急忙上前几步亲昵的拉着夏清歌的手,眼帘之间满是笑意“大姑娘可莫要折煞老奴了。” 夏清歌抬眼对上高嬷嬷,甜甜一笑道:“嬷嬷是外祖母身边得力的老人,您自然是受得起清歌一拜的。” 高嬷嬷一听她这话,心里自然对这位头次见面的表小姐有了好感。 “可真是长得俊啊,这小嘴也这么甜,呵呵,这俊俏的小摸样若让老太太见了还不喜欢的紧啊。” 夏清歌微微颔首羞怯一笑“高嬷嬷切莫嘲笑清歌了。” “好了,老奴可不能在继续耽搁着了,表小姐快跟着老奴走吧,老夫人可在等着你呢。” “还请嬷嬷前面带路。” 高嬷嬷走在前面一路带着夏清歌走向了杨老太君居住的院子慈孝院。 她这一路心里也在暗自盘算,京城里传言表小姐痴傻丑陋,但是今日一见,这哪里能称得上丑的?若大小姐这般姿色还算丑,那京城怕是在挑不出美人了。 慈孝院在整个宅院的最东面,这里的日照最长一些,所以,位置上最适合老人居住。 夏清歌从进入垂花门后就一路穿过花园,在走过了几条走廊,一路下来大约花去了一刻钟的时间, 按着这样计算,刚才高嬷嬷定是小跑着过来的,从这一点上看,杨老太君对夏清歌这个外孙女应该算是喜爱的。 厅堂内 杨老太太坐在首位,两边各自坐着一些尚出阁的年轻小姐,其她的夫人们都已经安排在侧厅内。 这里的女子多数都是各大族的闺阁小姐,每年杨老太君的寿宴都会让这些小姐们在她的身边陪伴着,也正好瞧一瞧她们送上的贺品都有什么新意。 最主要的是,外面还会来很多世家子弟前来道贺,他们到此时也可以围观各家小姐的寿礼,说白了就像是便向相亲。 因为荣国公府的背景是这些大家族里最为显赫的家族之一,背后又有太后老佛爷和德妃娘娘做为后盾。 能够前来祝寿的人身份自然都是极其显赫的。 此时屋内已经围坐了十几位小姐,围着老太君的几位小姐分别是杨府的嫡女和庶女们。 以此类推,按着身份和关系坐了几排。 此时夏瑜涵眼见杨家的几位小姐都已经给老太君送上了祝寿语,这才缓缓站起身朝着杨老太君福身道:“老太君,今日虽涵儿的姐姐没能前来您身前尽孝,不过涵儿这边代替姐姐给您祝寿了,涵儿祝愿老太君人寿年丰、福寿康宁。” 夏瑜涵这话一语双关,既说明了自己拿着夏清歌的请帖前来是因为夏清歌不能过来,在有就是暗示夏清歌无视自己的外祖母。 可想而知,一个十几年不曾前来外祖母身边尽孝的人,传进别人的耳朵里会被别人怎么议论? 杨老太君盯着夏瑜涵看了一会,眉眼之间都是慈爱的笑容“涵儿丫头是吧,呵呵,一年不见还真是越发的水灵了呢。” 夏瑜涵脸上满是羞涩,微微颔首“老太君妙赞了,涵儿可是羞愧难当呢。”听到老太君的口气,夏瑜涵暗自松了一口气,看来杨老太君还不知夏清歌落水已死的事情。 “呵呵,当得起。”老太君笑了笑,眼神里却闪过一丝光亮话锋一转继续说道: “对了,你的母亲今日可过来了?” 夏瑜涵一听,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杨老太君这是什么意思?明知道她的母亲是个姨娘,在这样的寿宴上是不会被邀请的,她为何还要这么问? 这时,紧挨着杨老太君的一位妙龄少女亲昵的挽起杨老太君的胳膊“祖母,您糊涂了吗?这位涵小姐是修国公府的二小姐,她的生母听说是府中的一位姨娘,所以按着规矩是不再邀请范围之内的。” 夏老太君似乎刚刚反应过来,伸手拍了拍少女的手“看我,还真是越老越糊涂了呢,涵儿姑娘这些年每次都来,我都把她误以是哪家的嫡亲小姐了,真是老糊涂了。” 杨子伊轻笑一声,含笑的眼睛在夏瑜涵身上审视了一番“祖母哪里是老糊涂了,夏小姐这身行头打扮从外表看可不像是庶出的小姐,呵呵,伊儿若不是和夏小姐有过几面之缘自然也会弄混的。” 这时众人跟着杨子伊的眼光齐齐的朝着夏瑜涵身上看来。 夏瑜涵突然感觉周围有数十双鄙夷的眼神朝她射来,就好像自己是什么跳梁小丑一般被人观光把玩。 那样由心里升起的屈辱让夏瑜涵险些夺门而出,但是,想到娘亲的交代,她硬是隐忍了下来。 她的目的是为了见到那几位犹如天神一般的公子,而不是来和这个死老太婆还有杨子伊这个小贱人计较的。 忍了! 安慰了自己,夏瑜涵的脸上重新升起了笑意“杨小姐说的是,老太君您误会了也不奇怪,我的生母乃是景田侯府的嫡次女,身份上自然是要比一般的姨娘高出许多,而且这些年在修国公府又深得老太太和父亲的恩宠,掌管了府中中馈,所以涵儿虽是庶出,但是琴棋书画,各项才艺都是按着世家大族的嫡亲小姐来的,各项要求姨娘都十分严格,所以涵儿走出门时有不少的夫人都会以为涵儿是哪家的嫡小姐。” 这时旁边的一位夏瑜涵相熟的小姐帮腔道“原来如此,我听说夏府的二小姐在京城内可是有名的才貌双全,和夏府的大小姐简直是天壤之别呢,看来这件事情果真如此了。” 杨老太君眼神闪过一丝戾气,但随即被慈爱的表皮掩盖。 “好,真是好孩子,这等的才名将来必定是个人物。” 杨子伊似乎才恍然大悟一般“哦?按着夏小姐的说法,夏府是由姨娘掌权,连庶女都有夏小姐这等的待遇,那嫡女不是更加的了不得了?” 夏瑜涵心里暗骂,这个杨子伊,平日也没见她和夏清歌有什么来往,可是今日却句句讽刺她,摆明了就是给夏清歌来出气的。 杨老太君不停转动着手里的佛珠,似乎完全不在意杨子伊说话的直率。 夏瑜涵见此才真的明白过来,今日这祖孙两人摆明了是要给她难看了。 看着众人幸灾乐祸的盯着自己,夏瑜涵脸上憋得涨红。“姨娘在府中一向是一视同仁的,对我和大姐姐都像是亲生女儿一般的看待,而且我和大姐姐更是如同一母所生的姐妹一样感情亲厚呢。” 杨子伊看了夏瑜涵一眼似笑非笑“呵呵,涵儿妹妹和我表妹之间的感情可真是羡煞旁人,我昨日听说在东平湖上有一位庶妹将自己的嫡姐亲自推下湖里,那样歹毒阴狠的女子实在另人发指,和涵儿妹妹比起来真是天壤之别啊。” 听到杨子伊的话夏瑜涵心里咯噔一下,抬眼看了老太君一眼,后者依旧平静的坐在那里她这才安下心来。 不过一想到夏清歌昨日落水已死,即便她昨天被人指指点点,但总算是把夏清歌这个贱人铲除了,只要等个一两年谁还会记得这件事事情? 夏瑜涵不但不恼怒,反而脸上还升起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正在这时外面传出了碎碎的脚步声,不一会儿,高嬷嬷笑着走了进来。 “老太君,表小姐来了,就在门外候着呢。” 这时杨老太君猛地从坐位上站了起来,面上满是激动之色“我的丫头啊,快,快请进来。” 她话刚刚说完,就见一名少女被众人簇拥着走了进来,她眼帘含着淡淡笑意,眉目如画,神似嫡仙。 飘飘然的走向众人,在此的人皆是看向此女,在看到她精致的容貌后不自觉的暗赞,此女的长相可真算得上人比花娇、国色添香了。 夏清歌缓步走到了杨老太君的面前微微福身“清歌见过外祖母,祝愿祖母璇阁长春眉寿颜堂。” 杨老太君上前几步紧紧的将夏清歌的手握住“是我的清歌丫头,外祖母一见到你仿佛就看到了你的母亲。” 说着眼眶就泛起酸涩来,夏清歌见此,似乎坏境影响也跟着红了眼哽咽道。 “外祖母,清歌这些年没能到您老人家身边尽孝,您不怪罪清歌就好。” 夏清歌在来的路上心里还多少有些忐忑,虽然她知道从前夏清歌不能给老太君祝寿,多半是身不由己。 但是再亲的亲情也会被时间所慢慢淡化,所以,她不能确定昨天无双传到杨府的信笺能够起到什么效果。但是今日一见老太君的神情,那慈爱的模样绝对不是伪装出来的。 这时杨子伊急忙上前搀扶起老太君“祖母,既然表妹都来了,您就不要在这般悲伤了,好好看看您的乖孙女吧,这些年不见了,表妹可真是生的好看呢。” 杨老太君听了杨子伊的话坐了下来,但是双手却并没有放开夏清歌,老太君身边的丫头裴玉也只能搬了一把椅子让夏清歌坐在老太君的旁边。 这样一坐,杨子伊坐在老太君的右边,而夏清歌就坐在了老太君的左面。 夏瑜涵在见到夏清歌时就彻底的震惊在了当场,脸色变得惨白无比,昨天她明明看到夏清歌落水后再也没有救上来,她又不会游泳,为何没死? 夏清歌的到来彻底成为了全场的焦点,众多小姐还在暗自猜测这位美貌的女子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能得到老太君这般的待遇。 却不想,她竟然就是修国公府的大小姐?这位夏府二小姐刚才口口声声说来不了的大小姐?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有听说过夏清歌丑陋无比,胸无点墨的小姐在今日见到夏清歌脱俗贵气的长相后,更是难以置信这样的绝色姿容竟然被京城内传言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丑八怪? 真真是人言可畏啊! 杨老太君在夏清歌到来后就完全忽视了站在中间的夏瑜涵,还是夏瑜涵身边的丫头冰琴及时上前将自家的小姐拉回了坐位上。 杨老太君见是在自己的寿宴上,旁边还坐着许多外家的小姐,所以说起话来多有不便,只好简单了问了一下便不再多说。 随即就对着夏清歌简单的介绍了一番。 夏清歌在对上杨子伊时,眼神里露出了一丝感激的笑意,刚才她其实早已经走到了门口,在听到夏瑜涵说话时就故意停在那里耽搁了一下。 所以里面的谈话她基本上都听完了,站在她旁边的高嬷嬷更是对夏瑜涵的作风十分的嗤之以鼻。 对于夏瑜涵的脸皮,夏清歌似乎早已经深有体会,所以也没有过多的感想。 扬子伊的长相颇为端庄大气,身材修长,样貌虽算不上十分精致,但也算是秀色可餐。夏清歌尤其喜欢她的眼睛,黑亮纯净。 也不知道是因为杨子伊刚才帮她的那番话,还是别的,但是,她确实对杨子伊有了一丝好感。 接下来老太君介绍的是二房的嫡女杨子月,年纪大约和夏清歌差不多大,圆圆的苹果脸十分白嫩,脸上笑起来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样子十分活泼直率。 随即就是各房的庶女,杨府的子女众多,就长房大舅就有三子六女。 长子杨子优,长女杨子伊和妾侍生的两子五女,二女杨宛菲、三女杨羽飞、四女杨涵媚、五女杨希媛、六女杨紫桐,次庶子杨思远、三子杨希辰。 二房生有一子三女,长子杨子墨,长女杨子月和两房庶女杨慧婷、杨秀雪。 今日杨府的这些嫡庶小姐几乎都来齐全了,在加上外面前来贺寿的各家小姐,几乎坐满了一个厅堂的。 夏清歌的眼神随即朝着夏瑜涵看去,她坐在靠中间的位置,她的旁边是景田侯府的梁佳颖。 今日她二人均是穿着光鲜亮丽,看来是废了一番功夫打扮的。 其余的小姐夏清歌就不认识了,在这里面也没有见到李新柔和晋慧心,想来她们算不得世家大族,所以就没有在邀请的范围之内了。 夏清歌眼神转了一圈停在了厅堂左面那些空着的座位,难道待会这里还有什么客人? 都这会子了该来的客人应该早就到了吧。 一些朝中官员和各世家子弟按着规矩被安排在了前院由大老爷和二老爷接待着,这后院的几房都是各家的太太小姐。 那些夫人们都由杨大夫人和杨二夫人作陪招待,那这空下的几个位子想来应该是什么特殊的客人吧。 夏清歌也只是看了一眼就不再多想,这时站在旁边的高嬷嬷走到老太君身边低语了几句。老太君这才抬起眼帘看向众人。 “呵呵,看着你们这些年轻的姑娘我心里就一阵的欢喜,现在时辰尚早,午膳的时间还不到,我这老太婆就是喜欢看看你们各家小姐的手艺,咱们今日不如就拿出来比对一番如何?” 听到老太君的话,各家小姐的脸上均是露出了喜色。 夏清歌第一次前来还不知道这里面的规矩,看了夏瑜涵一眼,连她都带着一丝紧张,握着手里的帕子,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杨老太君的话刚刚传出,不一会儿,外面就有丫鬟走了进来。“回禀老太君,五殿下、七殿下、平南王世子和各家世子、公子也前来给老太君祝寿了。” 这一句话传出,厅堂内的各家小姐的眼神纷纷朝着外面看去,连坐在旁边的杨子伊都不例外。 这时夏清歌若在不明白眼前的情形就真的愚蠢了,怪不得她听说每年杨老太君的寿诞,各府中的小姐都削尖了脑袋前来祝贺呢。 现在这屋子里坐着的小姐都是些有头有脸的,她们这般盛装打算出席自然不是为了来和杨老太君唠嗑的。想来现在走进来的这些世家子弟才是她们的目标吧。 这时门外陆续走进了几位公子,为首的一位身穿青紫蟒袍,白玉束带,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一看这些便知此人身份绝非等闲, 在看他的长相,鬓若刀裁,眉如墨画,整身的气息散发着温润之气,但是只要细看他的眼神,一双剑目隐约含着锐利。 此人周身由内而外无不散发着贵族之气,站在人群中依旧是那璀璨的星辉,让人膜拜。 而夏清歌对上来人时,神情明显闪过一丝恨意,这个男人正是从前那个夏清歌痴傻深爱之人,更是害她坠入万劫不复之地的仇人——慕容逸! 正当夏清歌盯着慕容逸看时,一双含着戏弄的眼神也正自瞧着她。 夏清歌一向敏锐,立刻就朝着那道瞬子看去,而当她看向那双瞬子的主人时,彻底的震惊在了当场。 如果说刚才见到慕容逸那刻是唤醒了夏清歌仇恨的因子,那么,此刻她看到眼前的男子,险些惊吓的从椅子上跌落下来。 只见他身穿月白色长袍,飘逸无比,腰间束着一条绣有白梅暗纹的丝锦腰带,脚上穿着白鹿皮靴,乌黑的头发随意的用一支通体白玉发簪固定。 狭长的丹凤眼明如星辉,眼睛里闪动着琉璃的光芒,容貌如画,漂亮得根本就不似真人,周身散发着一股超越凡人的谪仙之气。 他的出现无不成为众人观看的焦点,那些女子此时都直直的看着他,仿佛瞬间被勾去了魂魄。 众人皆是惊叹,此男真是仙妖也! 而这个男人最让夏清歌震惊的不是他绝色的姿容,而是那张熟悉的脸。 他竟然——竟然和冥神长得一模一样! 杨老太君一看来人,急忙就站了起来“老身参见五殿下、七殿下,见过各位公子。” 慕容逸急忙上前将杨老太君扶起“外祖母快快请起。” 他将杨老太君扶起来后就作揖一拜“子修给外祖母请安了,祝愿外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杨老太君眉眼之间满是慈爱之色,急忙拉住了慕容逸的手“我的好孩子。你的母妃现在可好啊?” 慕容逸将老太君扶到坐位上坐下后才说道:“母妃身子还好,今日知是外祖母寿辰,虽不能来您身边尽孝,不过也请示了父皇让子修代为前来,皇祖母那里也送来了一份贺礼让子修一并带了来。” “太后和德妃娘娘有心了,子修回宫后一定要替老身谢谢太后和德妃娘娘的赏赐,快,你们快请坐下。” 慕容逸率先给杨老太君祝寿,随即就见一位身穿墨色织锦长袍的男子上前,他的长相颇为刚毅,一张精致如刀刻的脸棱角分明,蜜色的肌肤将他衬托出一股子和其他皇子不同的英雄风姿来。 想来这位应该就是五殿下慕容策了吧,夏清歌倒是听说过这个人物,今后他将成为慕容逸争夺皇位最大的劲敌。 不过这位五殿下生性冷漠寡言,自小善武,所以,一年以后他便要挂帅出征,随即名扬天下。 其实这位五殿下的才情应该是不错的,但是为什么没有排进京城四公子之中,想来是因为他的性格使然。 从不与外人有过多的接触,所以才造就了他似乎成为影子的事实,但是不可否认的,他自出生就注定了不平凡的身份,一个生母为前皇后,母后娘家为秦武王朝最神秘家族的欧阳世家做为强大后盾,这样的人物即便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也照样能在夺嫡大战中占有一席之地。 他给老太君祝寿后,就轮到那个妖孽了。 此时,夏清歌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个妖孽似乎总是有意无意的盯着她看。 难道这位大仙真的跑到人间来溜达了?或者来监督她的造人工作? 夏清歌心里哀叹一声,这造人的工作恐怕还有好几年呢,她甚至连和谁造人都还不清楚呢,这大仙现在巴巴的追过来干嘛? 正在她胡思乱想之际,慕容钰已经走到了老太君的身前“老太君,紫玉这里给您祝寿了,希望您老人家松龄长岁月皤桃捧日三千岁。” 杨老太君看到慕容钰时,神情明显十分高兴“你这孩子,平时都摸不到你的人,也就我这老太婆过寿这天才能看见你。” 慕容钰随性一笑,神情颇为洒脱“老太君说笑了,紫玉可时常惦念着您老人家呢,尤其小时候紫玉在您身边最盼着的就是吃您做的核桃酥脆饼呢。” 老太君看他如此随性而为,也跟着乐了起来“就知道说些好话讨好我,从小就每个章法,现在都这么大了还让人跟着操心。” 紫玉嘿嘿一笑“那也是老太君您宠着的啊。” 夏清歌看着这一老一少的在这里闲聊,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很奇怪。 现在她也终于知道这个长得和冥神一样的男人是谁了,虽然前世的记忆里没有见过这个人,但是,他的名字却是如雷贯耳的。 慕容钰,平南王世子爷,平南王是当今圣上一母同胞的弟弟,当年的九王夺嫡时,可算是为圣上赢得天下立下过汗马功劳的关键人物。 而圣上登基后就立刻册封了自己的亲弟弟为平南王,御赐封地疆峪关。 疆峪关地处漠北边塞,当年圣上本不愿意让自己的胞弟前往那么恶劣的地方,却听说当年是这位战神王爷亲自请取的,圣上无奈只能应允。 而这位慕容钰就是平南王嫡长子,在九岁时圣上下了御旨将他从疆峪关接回了京都,这些年听说圣上十分宠幸这位侄子,更是给他皇子一般的待遇,所以京城贵族子弟都十分敬重他。 京城人都喜欢称呼他一声小王爷,因为在众人心里,慕容钰深得圣上喜爱,又是平南王嫡长子,将来必然是要世袭平南王的王位的。 而在夏清歌后几年的记忆里,这个人将来的成就无可限量,他几乎将要改变整个秦武王朝,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而且夏清歌也觉得这和她自己没有多大关系。 她好奇的是,总觉得杨老太君对待慕容钰的感觉很特别,似乎比起慕容逸这个亲外孙还要亲近一些。 慕容钰给老太君祝寿后其他世家子弟也纷纷上前,这里面她只认识凤飞郎,而凤飞郎在看到她时,眼神里闪过狂喜的模样。 等全部的人都落座了以后,一道女子温润的声音紧接着传了出来“老太君,刚才您说要瞧瞧咱们的贺礼,那就先有玉卿这里开始吧,也好抛砖引玉给各位姐妹们开一个头了。” 夏清歌朝着说话的女子看去,她年纪大约在十四五岁左右,五官精致,瞬子清明,坐在这群小姐里十分现眼。 她身穿一件桃花云雾烟罗衫,下身配着一件拖地烟笼梅花白水裙,本就娇艳无比的容貌在加上这一身庄重贵气的行头,到真是显得惊艳无比。 她一说话,四周的人都将视线投到了她的身上,叶玉卿感觉到到众人投来的视线,嘴角挽起一丝适度的微笑。 坐在慕容钰旁边的叶檀拿胳膊轻轻的推了推他“唉,我家三妹妹看样子是冲着你来的,你可要小心了。” 慕容钰嘴角挽起一丝邪气,眼神却丝毫没有看向叶玉卿,而是若有似无的朝着一个方向看去。 老太君朝着叶玉卿看了一眼,微笑道:“郡主每年送来的寿礼都十分精致讨喜,老身可是喜欢的紧呢,赶紧的,来让我这个老太婆开开眼界。” 叶玉卿得了杨老夫人的夸赞,脸上升起可疑的红晕,眼帘悄悄朝着慕容钰看了一眼。 看到对面那仿若谪仙下凡的男人,心里更是一阵喜悦。 今日二公主没有出现,正是她和钰哥哥建立感情的好时机,所以,今天她一定要把握机会才是。 想到此,明艳的脸上又升起了自信的光芒。 “老太君又取笑卿儿了,也只有您老人家夸赞我做的那些小玩意。” 老太君慈祥的面容上满是笑意“谁人不知咱们明珠郡主是秦武朝第一美人的,郡主的琴技歌舞更是京都双绝,你可不能混弄我这老太婆,赶紧的拿出你的宝贝让咱们瞧一瞧。” 老太君这一番话无不让叶玉卿感觉自己瞬间成为了全场焦点,脸上的自信光芒更甚。 她朝着身边伺候的丫鬟招了招后,那个丫头就拿着一个画轴走上前来。 这时叶玉卿跟着站起身走到了中间“卿儿记得老太君您太非常喜欢花鸟图,所以我就私下里画了一张,手笔生疏,还望老太君莫要笑话我才好。” “郡主能记得老身这个兴趣就已经很贴心的,你又自己费心画了一幅花鸟图,老身高兴还来不及呢,来,赶紧打开让众人瞧一瞧。” 她话刚刚说完,拿着画轴的婢女和老夫人身边的丫鬟一起将那副画轴打开,当众人见到里面那副“百鸟送福图”后,无不是大加赞扬。 连对面那些世家子弟也都纷纷开口夸赞起来。 “明珠郡主这幅画实在是妙哉,这颜色鲜艳却不失本色,百鸟生动有趣,更是以孔雀为首做为主物,实在是一幅佳作啊。” “是啊,郡主果然是才艺双绝的才女。” 众人一阵夸赞,叶玉卿的脸上止不住的得意,她微微一笑朝着慕容钰看去,而对方却侧着头似乎在盯着什么有趣的东西。 似乎从始至终都没有关注她一眼,这让叶玉卿心里十分不满,但是碍于众人在场,也只能压制下来。 老太君看了她的“百鸟送福图”后也是爱不释手,连连夸赞她的画技精湛绝伦。 这一场名为献寿实为变相相亲的场面,夏清歌从心里不怎么喜欢。 她低垂着头,把玩着自己手上的翠绿镯子,丝毫不去看众人送来的贺礼。 叶玉卿这第一个出场的,几乎已经将寿礼的档次推到了一个顶峰,所以,接下来那些小姐送上来的贺礼到没有显得多么特别。 到了杨子伊,她送的十分实惠,亲自给老太君做了一双棉布鞋,虽然不是那种让人惊叹的东西,却深得老太君的喜爱。 夏清歌看她那眼神就看的出来,暗叹姜嬷嬷果然说的没错,像杨老太君这样身份地位的长者,对于那些珠光宝气已经没有太多的感觉了,缺少的可能就是这份温馨的孝顺。 显然杨子伊深知这一点。 “各位小姐的寿礼都献上了,看着各位姐姐的寿礼,我还真不好意思拿出手呢。” 听到这个声音,夏清歌才微微抬起头看了过去,此时夏瑜涵站在最中间,旁边那些世家子弟,很多都朝着她看了过去。 有些人的脸上明显划过一丝惊艳。 夏清歌看了一眼夏瑜涵今日的穿着,头上盘着一个飞天髻,眉宇间用朱砂和特殊颜料画了一朵樱花。将她整个小脸衬托的十分灵秀。 身上穿着一件白玉兰花散花纱衣,下身配着一条团蝶百花烟雾凤尾裙,让她本来灵秀的面容显得更加艳丽贵气。 老太君依然是那种一致的慈爱笑容,丝毫没有显露出一丝的不喜“涵儿丫头可别在这里藏拙,赶紧的拿出来让众人瞧瞧吧。” 夏瑜涵委婉一笑,心里却松了一口气,她就害怕这个死老太婆当着四公子的面给她难看,那真的是丢脸丢大发了。 还好她没有。 她转身从丫鬟手中接过了自己准备的寿礼,将上面的帕子揭开,瞬间将里面的东西露了出来。 这是一个八角转花灯,灯的长度大约在一尺左右,八角的面上都是一些人物,就像是皮影戏的模式。 现在是早上,所以阳光还没有照射进来,在丫鬟的帮衬下,夏瑜涵手中的花灯被点燃,花灯随着她手上的动作不断的转动,里面的皮影就开始活灵活现的动了起来。 人物活灵活现,十分生动,简直就像是现场看了一场皮影戏一般。 老太君的眉宇之间明显闪过一丝惊艳,看样子确实是很喜欢的。 夏瑜涵心里得意,对于老太太,她非常有心得,伺候了夏老太太这些年,她自然知道老人都喜欢些什么。 果然,她这花灯一拿出来,即便杨老太君对她不喜,也不得不承认她这个花灯十分新颖。 这时,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传了过来,虽声音淡淡,却十分浑厚动听。 “这个花灯果然十分讨喜,这位小姐可真是手巧。” 众人寻着声音望去,皆是震惊,没想到说话的竟然是慕容钰? 夏瑜涵也看向他,看到慕容钰正在微笑着看着自己时,她的心就像小鹿乱撞一般怦怦直跳,脸上瞬间绯红一片,冲着慕容钰福了福身“小王爷妙赞了。” 这时旁边的慕容逸也开了口“紫玉说的没错,确实是个手巧聪慧的,没想到夏小姐不但才艺出众,连这些手艺活都做的这般精致。” 夏瑜涵一看之下,心里更是振奋,连七殿下都开口夸赞自己了,夏瑜涵的心里瞬间激动万分“谢殿下夸赞,涵儿这彩灯也只是一个小玩意罢了,能够讨得老太君和各位公子、小姐的喜欢就好。” 她说的谦逊,但是脸上的张扬却丝毫没有减退,眼神还带着挑叛有意无意的朝着夏清歌望去。 她一想到待会夏清歌要拿出来的寿礼,心里就一阵暗爽。 今日,她就要让夏清歌这个贱人彻底的名誉扫地,以为变美了就真的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做梦! 夏清歌抬眼迎上她的挑衅,在无人注意的情况下朝着夏瑜涵翻了一个白眼,在吐了吐舌头。 险些没将夏瑜涵气的跳起来,而当夏清歌把这些小动作做完后,侧面就感觉到一阵炽热的视线。 她不用看也知道一定是那个大仙在盯着她看呢。 慕容钰自然没有放过夏清歌刚才那个鬼脸,如果周围没有别人他一定会喷笑出声,没想到这个小丫头人小鬼大,还有这么有趣的一面。 他刚才是故意夸赞夏瑜涵的,他倒是很乐意帮夏清歌一把,让她这个二妹妹和明珠郡主斗得你死我活,不知道是什么场景? 夏瑜涵的寿礼无论从绘画的功底到彩灯的设计新颖上无不是超越了叶玉卿。 叶玉卿眼神瞬间晦暗下去,双手也不自觉的握紧。心里暗自咬牙。 这个夏瑜涵,不但抢了她的风头,更得到了钰哥哥的赞美,这样的妩媚子她绝对不能轻易放过。 夏瑜涵现在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飘飘然起来,心里对于夏清歌的鄙夷更甚。 “大姐姐,你给老太君准备的礼物呢,也给涵儿和大家伙瞧一瞧吧。” 这时梁佳颖虽然不喜夏瑜涵抢了风头,但是为了能让自己被对面那些公子发现,所以也跟着开了口。 “是啊,清歌妹妹心灵手巧,想来一定为老太君准备了一份特别的寿礼吧。” 说完话,她还偷偷朝着凤飞郎看去,只看一眼,她就羞怯的低下了头,心里暗自祈祷凤飞郎能够认出她来。 听到她们的话,杨老太君拉着夏清歌的手握紧了一些,似乎在告诉她不要害怕。 夏清歌心里感觉一阵温暖,抬起眼帘迎上夏瑜涵的瞬子,随即站了起来。 如今的夏清歌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傻子,那个白痴,她周身的气息无不散发着一种让人难以忽视的气场。 刚才由于夏清歌一直低垂着头,所以那些后来的公子们并没有注意到她的长相,而当她站起身时,整张艳丽无双的脸袒露在众人面前。 只见那些世家子弟们无不露出惊叹的眼神,有人听过夏清歌臭名在外的更是对现在的女子震惊不已。 此时站在他们面前的女子,年纪不过十二三岁,但是那精雕玉镯般的容貌却夺目的让人无法直视。 夏清歌朝着老太君盈盈一拜“外祖母,今个儿是清歌第一次前来给您老人家祝寿,所以就自己绣了一件小玩意,清歌常年在西郊庄子上,所以没有请过什么绣娘教授,待会您看了不喜可别笑话人家。” 她说算轻盈润耳,犹如黄莺出谷一般清脆动听,老太君一听就笑了起来。 “你这丫头,你是我的心肝宝贝,无论送什么给外祖母,我都喜欢的天天带着。” 夏清歌拿起帕子偷偷掩嘴笑了笑“这件东西怕是您不能天天拿着。” “哦?说的我好奇的,快拿出来好好让我瞧一瞧。” 这时,只见在姜嬷嬷的带领下,袭春和无双两人搬着一件东西走了进来,当她们走到夏清歌面前时停了下来。 夏清歌上前将上面的一条黄色丝锦遮布轻轻揭开,立刻露出了里面东西的真正面目。 杨老太君眼神明显亮了以来,众人也都好奇的围观了上去。 只见露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个一米左右的扇子屏风,这样大小的屏风在这些世家大族里面十分热衷,基本上都是拿来专门做为装饰摆件。 而当众人看到扇子上的一幅图画时,脸上皆是露出了赞叹的神情,扇子上面出现了一幅微妙微翘的人物图,为首的三人乃是福禄寿三神,腾云驾雾手捧仙桃而来,旁边一些小人是他们随行的童子童女。 连坐在左面这些世家公子见到这幅图画都忍不住的赞叹,不知是谁忍不住开了口。 “这不知是哪家的画师所画,绘画的功底十分了得啊。” “是啊,这样的一幅人物图画,没有几十年的功底怕是不行,想来应该是出自哪位绘画大师的手笔吧。” 慕容逸也是一阵惊艳“确实是一幅难得的好画,只可惜画在了摆件上,如果是画在宣纸上装裱一下,一定会流芳百世。” 众人纷纷点头赞同,正当众人赞不绝口时,一道十分慵懒动听的声音响起。 “我想它应该是一幅刺绣才对吧?” 第六十章 才女斗艺 更新时间:2014-8-20 0:50:45 本章字数:16538 慕容钰含着深意的笑容抬眼对上夏清歌,而夏清歌看到他这样似笑非笑的眼神时,神情瞬间一冷,装作没看见,将脸扭到了别处。 “刺绣?”坐在旁边的叶檀不太相信起身走了过去。 当他走进了才看到上面那细致的纹路,不免好奇的看向夏清歌“还真的是一幅刺绣啊,这是你绣的?” 姜嬷嬷微微福身行礼“回禀叶世子,正是我家小姐所绣。” 叶檀眉宇微微一挑,似乎十分震惊,随即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十分惊喜的道:“还真是你绣的?你真的是夏清歌吗?” 听到他这句话,夏清歌有些好笑,这才迎上他的瞬子镇定安然的回道:“如假包换。” 叶檀黑亮的眼睛明显闪亮起来,低声冲着夏清歌说道“好玩,我记住你了。” 这个声音很轻,只有夏清歌听得清楚,心里一顿,有些纳闷的看着这个神经兮兮的叶世子。这时他已经坐回了位置上。 夏清歌心里冷笑一声,这些世家子弟可真是一个比一个自恋。 杨老太君激动的从坐位上站起身来,在高嬷嬷的搀扶下走了过来,小心翼翼的抚摸上面的花纹。 走进了杨老太君心里更是喜欢不已,图画上颜色十分鲜艳细致,如果不走进了观察根本看不出是一幅刺绣。 这些人物十分生动,仿佛赋予了灵魂一般,而他们身上穿戴的衣服以及背景营造的仙气都是经过特殊的刺绣手法。 “好,可真是一幅”三神送福图“,如果老身不仔细瞧,还真以为是仙人驾临此地呢,真是绣的活灵活现。” 老太君一个开口,其她的人也都连连夸赞“是啊,夏小姐这幅刺绣真是绣品中的珍品啊,就是京城最好的绣娘也不见得有这样的功底,上面那些人物就像是活的。”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夸赞不止,夏清歌却只是淡淡一笑,丝毫没有因此而露出得意。 这样的大家之气看在众人眼里更是暗自赞叹,能喜而不露,宠儿不骄,看来这位大小姐还真是个人物。 站在旁边观看的夏瑜涵冷着脸看向那副刺绣,心里却期盼着阳光能够快一点照进屋内,到时候她倒是要看看她夏清歌还如何在这里神气。 正当众人围观着细细观看时,不知是谁突然“啊”的一声大叫。 众人寻着声音看去,最后定格在夏瑜涵的身上,而夏瑜涵却颤抖的指着那面刺绣。 “血,是血色,凶兆啊。” 她这么一说,众人急忙转身看向刺绣,只见刚才颜色各异,鲜艳无比的刺绣瞬间全部变成了血红色。 甚至连寿星的整张脸上都是鲜艳的红色。 这时连一旁的凤飞郎都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显然这个不好的兆头,一定是有人故意整这丫头。 而一旁冷眼旁观的慕容钰竟然邪恶的笑了笑,他倒是好奇这小丫头要如何应对。 看到眼前的情形,一群刚才还连连夸赞的小姐们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心里更是暗恨刚才她们开口夸赞这面刺绣。 这时站在人群中一位身穿菊纹上裳下身配蝶戏水仙裙的女子冷哼一声,面色十分不善的道:“表妹,你就是拿了这么一件不吉利的东西来送给祖母的?” 随着她的话,旁边又有人插话进来“是啊,我听说夏小姐十几年没有来府中看望过老太君,今日好不容易来了却送了一件不吉利的东西。” 夏清歌朝着二人看去,脑子里倒是对这两个人有一点印象,第一个开口的是杨家大房的二小姐杨婉菲,虽然是个庶女,但却因为她的生母是大舅舅最宠爱的姨娘,所以这些年她在府中过的也十分体面,而且据说大舅舅很疼爱这个二女儿,甚至比杨子伊这位嫡女还要娇纵一些。 而跟着她后边说话的应该是齐国公箫家的嫡长女箫玉蝶。 夏清歌心里冷哼一声,这两人她似乎都没有正面接触过,为何她们都带着仇视的眼神? 看了一旁暗自得意的夏瑜涵一眼,似乎一切都明白了。 这两人都是白鹿书院的学子,应该平日和夏瑜涵走动的比较多,也一定是从夏瑜涵那里听到了她不少的坏话。 老太君的面上十分暗沉,她到不是怀疑夏清歌故意这么做,但是在自己的寿宴上出现这样的事情,多少是心里感觉不舒服的。 她猛地喝令一声,声音十分威严“好了,都不要在继续说下去了,我想清歌丫头也不是有意的,还是请人赶紧将这东西送出去吧。” 说完话她也不自觉的放开了夏清歌的手,心里的埋怨溢于言表。 这时一直仔细观察杨老太君的夏瑜涵急忙走了上来“老太君,老太君您切莫为此生我大姐姐的气,我想她——她也是一时糊涂才这么做的。” 夏瑜涵这句话表面上是在为夏清歌开脱求情,但是只要仔细一听就不难发现,她这是话里有话。 果然,杨婉菲讥笑一声冷声开口“夏二小姐,你这话里似乎有话啊,难道我表姐这是故意自己弄上去的?目的就是为了在我祖母的寿宴上给她添堵?” 夏瑜涵一听杨婉菲的话心里暗喜,但是脸上却表现的十分慌张,身子明显瑟缩了下。 “杨小姐,你不要胡说,我哪里话里有话了。我——我只是觉得我大姐姐不会这么糊涂的。” 杨婉菲咄咄逼人的继续追问“呵呵,二小姐,你要是心里没鬼,做什么连说话都说不全了?” 夏瑜涵似乎被她这句话一顶来了气“杨小姐你——。” 她叹息一声急忙冲着杨老太君解释“老太君,您千万不要生我大姐姐的气啊,我——我虽然是听说大姐姐这几天在买一种奇怪的颜料,但是——但是她怎么也不会在您的寿宴上做什么手脚的,涵儿始终相信我大姐姐是无辜的。” 她这番话几乎是越描越黑,连明珠郡主都开口讽刺道:“还真是姐妹情深啊,老太君,卿儿觉得这件事情您还是详细查一下的好,我总觉得是有人故意为之。” 说完这席话,她还带着怀疑的眼神看向夏清歌。 夏瑜涵见此更加卖力,转身一把抱住夏清歌轻声哭泣“姐姐,你快给老太君解释解释啊,就说你是冤枉的,别让这些人误会了你。” 夏清歌冷不丁的被夏瑜涵抱着,心里升起里一股子恶心,她不声不响的伸手拉住夏瑜涵的手腕,两个大拇指按在了夏瑜涵手腕的两个穴位上。 夏瑜涵立刻感觉手腕上传来一阵刺痛,但是现在戏已经演到了高潮,过不了多久夏清歌就会彻底的颜面扫地。 手腕上的刺痛让她的脸上也一阵惨白,但是为了不被众人发现,她只能紧紧的咬紧牙关忍耐着。 心里早已经将夏清歌骂了几百遍了。 夏清歌清澈的瞬子闪过一丝冷厉之气,嘴角却勾起了一丝无比温暖的笑容。 “妹妹都帮我解释了,我还要解释什么?不过让我疑惑不解的地方倒是要好好问问妹妹,我记得刚才第一个发现刺绣变了颜色的是妹妹,呵呵,妹妹好眼力,站在人群外面就看的这么仔细,而且,后来又是妹妹第一个说这面刺绣有凶兆的,妹妹,你这前面都说的这么清楚明白了,你让姐姐说什么呢?” 夏清歌眼神射出一丝寒光,嘴角勾起一丝怪异的微笑。 心里暗骂道:夏瑜涵,你丫的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在这里装腔作势的恶心人,既然你这么愿意伪装,姑奶奶就当面一层层的把你的假面具撕扯下来。 看你还怎么演完这场戏? 此时的场面似乎十分混乱,一旁的小姐们纷纷窃窃私语的数落夏清歌的不是,说她为人不孝,竟然弄这么腌杂的东西来给自己的外祖母添堵。 “唉?” 就在这时一道不轻不重的声音传了出来“这面刺绣似乎又变色了呢。” 慕容钰走到刺绣面前仔细的观察,他的行为引起了众人的注意,纷纷转身看了过来。 而此时,让人叹为观止的画面出现了,只见那幅画由刚开始的红色转为了淡紫色,在慢慢转换,最后变成了金色。 而且根据颜色的变化,颜色的范围也慢慢的缩小了,最后到了金色就只有在三位寿星的背后闪现而出,最后定格再也没有变换了。 一瞬间,大厅之内耀眼无比,在阳光的折射下,屋内被刺绣画面的金光折射出很多种颜色,整间屋子瞬间变得七彩斑斓,精妙绝伦。 看到这种几乎诡异的场面时,众人彻底震惊在了当场。 这时夏清歌鄙夷的看了夏瑜涵一眼,随即猛地松开了禁锢她手腕的手。 这才淡淡开口“外祖母,这刺绣清歌没来得及给您解释,这些光亮都是有含义的。” 她说完这番话,杨老太君才放下心来,脸色也缓和了不少,再看此时屋内的奇异景色,更是震惊无比。 “清歌丫头,你快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幅刺绣会变换这么多种颜色?” 夏清歌亲昵的上前搀扶着老太君“外祖母,今天是您的寿诞,所以清歌就想着怎么让这幅刺绣里蕴含着祝福的深意,所以就用了这种方法,这是一种特殊的绣技,在加上一种调配的颜料,接触到了日光这种颜料就会变换七中颜色,而清歌无能只懂得调配这三种。” “这第一种自然是为红色,一般大喜才用红色,所以清歌就大胆一试,取意洪福齐天之意、第二种呢为紫色,深意就是紫气东来、而最后这种金色正适合福寿临门、金玉满堂之意,清歌希望老太君您将这些福气都沾到了。” 老太君被夏清歌这几句话说的一下子高兴起来“瞧见了没,这张小嘴可真是甜呢,你这份贺礼几乎把所有的好话都隐藏在里面了,确实费了不少的心思,也真是有心了,这份贺礼是我今个儿收到最惊喜最满意的贺礼了。” 随即老太君就将夏清歌搂在怀里开怀大笑起来。 这时杨子伊也急忙附合“是啊,我就说清歌妹妹就算是在这面刺绣上动了手脚,那也是给您老惊喜呢,看来夏二小姐真的是多虑了。” 夏瑜涵被眼前的情景震的怔愣在当场,她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她明明让央儿在这面刺绣上动了手脚的啊?为什么突然变成了这样? 杨子伊这番话瞬间点醒了在此的所有人,在加上夏清歌刚才那番质问,有些人看向夏瑜涵的眼神瞬间露出了鄙夷。 在回头去想,夏瑜涵这哪里是和夏清歌姐妹情深啊,简直就是对自己的长姐落井下吃呢。 夏瑜涵神色有些慌乱,感觉到周围数十双眼睛讥讽的盯着自己,她的心瞬间跌入谷底,怎么会这样? 她明白了,一定是夏清歌这个贱人偷偷的对这幅刺绣动了手脚,不但让她逃过了一劫,眼下反而自己成了众人的笑柄了。 这样的屈辱都是夏清歌这个贱人的错,她这个丑八怪、贱人不得好死。 杨老太君也脸色不善的看向夏瑜涵“瑜涵小姐,下次参加这种寿宴的时候,嘴巴还是闭紧了的好,免得有失你们修国公府的身份。” 夏瑜涵今日可谓是颜面扫地,看着众人鄙夷的眼神皆是向她看来,脸上瞬间露出了屈辱。 没有任何一刻,她像是现在这般想要将夏清歌挫骨扬灰的。 杨老太君随后拉着清歌坐回了位置上,众人也纷纷坐下,谁都懒得再去看夏瑜涵一眼。 “呵呵,大家送给老身的贺礼都一一看过了,现在时间尚早,老身去其它夫人那里看看,伊儿,你带着各家的公子、小姐去花园内走走吧。” “好的祖母,各位请随我来。” 众人朝着老太君拜别后就纷纷转身走了出去,在杨子伊的带领下来到了花园。 夏清歌走在人群的最后面,她本就对这样的宴会没什么兴趣,正打算待会到了花园看有没有什么歇脚的地方,好好的休息一会儿。 “各位,花园内有凉亭,那里备了一些甜点,大家可以过去尝尝鲜儿。” “呵呵,杨姐姐费心了,那咱们就去那玩会吧。”其中一个女孩开心的说着,眼神却朝着那边的几位公子看去。 慕容策冷冷的看了众人一眼转身离开了,杨子伊看着他消失的背影眼神闪过一丝失望。 随即转身看向正往这边走来的夏清歌“表妹不如和我们去前面的凉亭内休息会儿如何?” 夏清歌淡笑一声“表姐陪着各家的小姐们去吧,我想着四处走一走。” 看到远处那些莺莺燕燕摆弄的花枝招展她就没什么兴趣。 扬子伊上前亲昵的拉起她的手“表妹好不容易来一次,不如和众姐妹们熟悉一下啊,这样对你也是有好处的。” 她的话夏清歌听的明白,更是感激她的好意,不好在拒绝,最后只能点了点头“那咱们一起吧。” 杨子伊笑了笑拉起夏清歌朝着凉亭内而去,当二人到达后,里面早已经坐着十来个人了。 凉亭十分宽敞,比修国公府的荷花亭要大出一倍来,大概能容纳十几个人的样子。 亭内还特意加了桌椅,上面摆满了各色甜点和水果。旁边空出一块比较现眼的地方放着一架沉香木古琴,一看木制色泽皆是上品。 这时花园内也摆着宴席,有一些世家公子正在那里吟诗作对,和这边的凉亭只不过十几米左右的路程。 夏清歌和杨子伊坐下后,凉亭内刚才的嬉笑声停了下来,这时只听有一女子道:“听说明珠郡主在音律上颇有造诣,何不当着众姐妹的面谱上一曲如何?” 说话的女子身穿一件苏绣月华锦衫,下身穿梅花金丝绣花长裙,一身行头光鲜夺目,不过长相颇为刁钻,一双微挑的凤目含着一丝高傲和做作。 “宋小姐说的是啊,郡主何不当着咱们的面让咱们也观赏一番呢。”其中又一女子附合道。 叶玉卿微微一笑“今日这么多的姐妹,哪一个不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何必我出来献丑的?” 宋玲娣看向众人,随即含着十分吹捧的语气说道:“这我还真不知哪一位在弹琴上能比得过郡主的,如果哪位妹妹觉得自己弹得好倒是可以出来一试。” 宋玲娣是平原侯府的嫡女,平原候府的大老爷是东平王爷的手下,所以宋玲娣一直都是以叶玉卿马首是瞻,从来都是极尽吹捧之能事,渐渐的叶玉卿也和她的关系走的比较密切。 夏清歌虽前世从未见过两人,但是却听说过她们之间的事情。 后来这对看似不错的主仆关系也闹得满城风雨,不过这还是在几年后的事情呢。 夏清歌无心她们的对话,可是总有那些不知死活的人留心她的一举一动。 “我大姐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呢,不知道和郡主比会怎样呢?”一直沉默的夏瑜涵突然插话进来,让宋玲娣懊恼不已,她本来是打算让明珠郡主献曲的,没想到竟然被这个夏瑜涵给搅和了。 可恨之极! 叶玉卿的脸色也十分难看,眼见钰哥哥就在不远处呢,她若不及时弹奏定然就错过机会了,她是知道的,钰哥哥最不喜围着一群人在一起打闹。他待会定然又要找一个地方睡大觉去了。 带着极大的不悦叶玉卿看向夏清歌“哦?夏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呵,我倒是没有耳闻,那今日大小姐可否当场弹奏一曲?” 夏清歌抬眼含着笑意看向夏瑜涵“我二妹妹说的话郡主还是莫要相信为好,这京城内谁人不知我二妹妹才貌双全?这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头早就给我二妹妹坐稳了呢,有这么优秀的妹妹,我哪里还能出来献丑呢?倒是郡主才艺双绝,不如和我二妹妹比试一番如何?我倒是很好奇这京城第一才女究竟该是谁的呢?” 她声音极其清雅淡然,听在叶玉卿的耳里却极其讽刺,她也是听说过夏瑜涵在京城内的名气的,在想一想刚才钰哥哥夸赞夏瑜涵的场景,这心里的怒火瞬间被勾了起来。 她睨了夏瑜涵一眼,而夏瑜涵脸上却闪过一丝气恼,刚才她明明说的是夏清歌,为何夏清歌简短的一句话却将叶玉卿的矛头指向了自己? “二小姐,既然连你大姐姐都说你的琴技了得,不如现在就由你先弹奏一曲如何?” 听到叶玉卿那冷冰冰的话,夏瑜涵知道,她定然是惹怒了这位明珠郡主,但是抬眼朝着前方看去,那里站着的几位公子皆是世家大族的世子王爷们,甚至连七殿下都在其中,这也许是自己翻身的机会呢? 今日在老太君的屋子里已经丢尽了脸面,若不再其它方面补回来,她这些年苦苦维持的形象就全部白费了。 不!她绝对不能让自己的一番心血付之东流,不就是得罪一个叶玉卿么?只要她入了七殿下或者小王爷和凤世子的眼里,随便哪一个不能出来替自己做主的? 想到刚才慕容钰那倾世的容颜,以及他单单只夸赞了自己的转角灯这一点上,就能体现出小王爷对她的特别来。 脑子里思虑了良久,最后夏瑜涵微微颔首道:“还是郡主先来吧,郡主的琴技精湛绝伦,涵儿自是比不得的。” 夏瑜涵的一番话起了一定的效果,高傲如叶玉卿这样的女子,心里一般极其自负,除了面对二公主时,她才会有那种无力感,除此之外她走到那里都应该是最耀眼夺目的主角。 得意一笑,叶玉卿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开始了。” 她起身走到那架古琴前,身后就有一位身穿水绿色长裙的丫鬟端着铜盆走了上来,叶玉卿在丫鬟的伺候下净了手,随即端正身子在琴弦上轻轻撩拨了一下,确定声音正常后,她微微闭眼,随即葱翠的双手在琴弦上微微挑动。 随着她的双手的波动,一曲极其优雅动听的音符缓缓升起,夏清歌一听便知道叶玉卿弹得是一首名为《阳春白雪》的曲子。 这首曲子本是一首高雅复杂、曲高和寡的词曲,本意是独乐乐而非众乐乐,创造此曲的人为的就是让众人无法体会他曲终的深意,能够懂得词曲的人必然是孤独一生的世外高人。 夏清歌轻笑一声,叶玉卿为了赢得这次的琴技,竟然选了这么一首曲子,若琴技不高者听了到还算得上琴技高超、音律动听,若让董琴的人听了去,只怕会认为她污了这首曲子的名声。 这时,夏清歌的左手面有人摇了摇她的衣袖,她被迫的侧头去看,没想到坐在她左面的竟然是杨府二房的大小姐杨子月。 此时她睁着一双黑亮的大眼睛,含着一丝单纯的笑意递给了她一块糕点。极其小声的说道“清歌姐姐来尝尝这个,这是祖母平时最喜欢吃的呢,府中的一位厨娘做的,我保证你在外面从未吃过。” 夏清歌心里升起一丝笑意,道了一声谢,伸手接过尝了一口,果然感觉清香中带着一丝清甜,里面的南瓜泥十分有嚼劲,比前世时吃的水果月饼要好吃多了。 看到夏清歌吃了一块,杨子月十分开心,她从没有见过比清歌姐姐还温柔漂亮的女子了,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可她心里就是没来由的喜欢清歌姐姐。 夏清歌对上一双满汉期待的瞬子,微微眨巴着眼睛,娇俏一笑,也轻声的回道:“真好吃。” 杨子月一听她的赞赏,心里更是乐开了,她挨近夏清歌道:“清歌姐姐走的时候,我给你包一大盒子,你尽管吃个够,不够了就派人来府上找我,到时候我在让厨娘给你做着吃。” 夏清歌哭笑不得,但是心里却是温暖的,今日来杨府,这大舅和二舅的两个女儿都对她十分友好,在这样的世家大族里,能得到这么简单的一份友谊实属不易。 夏清歌点了点头“好,我府中也有好吃的糕点,若子月妹妹改日有空了就找我玩去,我定让妹妹吃个饱饱的。” 两人相视而笑,杨子伊其实也没心去听叶玉卿的曲子,听了她二人的谈话也凑了过来。 “你们两个吃货,可别吃成了小肥猪,小月,你看看你现在那张圆溜溜的脸,可别在吃甜点了。” 杨子月一听就扁起了小嘴“我的脸本来就是圆圆的嘛,姐姐又取笑我了。” 杨子伊见她这般,无奈的看了夏清歌一眼,心里暗道,同样是十二岁的小丫头,清歌为何就这么沉静淡然? 想到祖母昨晚上说的事情,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怜惜,没有母亲疼爱,父亲又不再身边,清歌表妹从小定然是吃了不少的苦头吧! 等三人小声交谈完后,叶玉卿的一曲《阳春白雪》也已经弹奏完毕,她拨弄了最后一根琴弦,双手轻轻离开琴架,这时才抬眼看向众人。 凉亭内的人一阵鼓掌赞美,这时坐在花园内的几位公子也被琴声吸引而来,当叶玉卿弹完一曲后,已经走过来的众人一阵夸赞。 “明珠郡主的琴技果然了得,将这首《阳春白雪》弹奏的淋漓尽致,真可谓精妙至极啊。”说话的男子身材高挑消瘦,夏清歌对此人不太熟悉,不过看他那一脸猥琐的表情就极其厌烦。 果然叶玉卿抬眼冷漠的说道:“多谢翁世子夸赞了。” 她转眼看向身后跟来的慕容钰,脸上又重新换上了娇羞的模样,她起身走到慕容钰的身边,昂着头看着他“钰哥哥感觉卿儿这首曲子弹奏的如何?” 叶檀和慕容逸皆是一脸看好戏的模样,倒是南安郡王世子爷欧阳文瑾率先开口“卿儿妹妹可不能眼里只有紫玉一人啊,难不成我们和你二哥哥就没听到了?” 叶玉卿脸上的红晕更盛“文瑾哥哥又取笑人家,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她抱怨的说了欧阳文瑾一句,随后一脸期盼的转向慕容钰,每当她看到这张俊雅绝伦的容貌后,似乎就被深深的吸了进去,再也移不开眼睛。 慕容钰轻笑一声,极其淡然的回道:“刚才翁世子不是已经说了么?卿儿妹妹的琴技自然是了得的。” 欧阳文瑾看了看两人,取笑道:“只是有些可惜了。” “可惜什么?”叶玉卿好奇的问道,在她暗恋的男子面前,她是最注重自己的一举一动的,尤其是别人对她才艺方面的点评。 欧阳文瑾抬眼含着一丝戏弄的说道:“只是可惜了卿儿妹妹在弹奏这首曲子时,没人能琴箫共鸣啊。” 欧阳文瑾的话一出,叶玉卿就立刻羞涩的底下了头“那钰哥哥可愿意和卿儿琴箫一曲?” 慕容钰抬眼看似无意的看向凉亭内,那抹身影似乎从始至终都没看自己一眼,反而在那里有说有笑的吃起了甜点。 不知怎地,心情大大的不好! 于是他颇为不给叶玉卿面子的说道:“我今日没将玉箫待在身上,恐怕要让卿儿妹妹失望了。” “没关系,我带了。”叶檀极其掐媚的将自己的一支玉箫捧了上来,随即冲着慕容钰幸灾乐祸的一笑。 “嘿嘿,怎么样紫玉?还是我了解你,我制作的这支玉箫可是和你那支很像吧!” 慕容钰邪魅一笑,嘴角微微勾起,带着一丝清冷的说道“不好意思,本公子没兴趣品尝你的口水。” 意思在明白不过,大爷我就是不吹! 叶玉卿本来满怀期待的小脸,在慕容钰又一次无情拒绝后,脸上变得既尴尬又惨白,而坐在凉亭内的夏瑜涵自始至终紧紧握着手里的丝帕,脸上闪过一丝幸灾乐祸和紧张。 不知待会儿她谈了那首曲子后,几位公子会如何评判? 夏清歌又吃了一块其它的糕点,这才好奇的抬眼看向凉亭内的女子,她们的脸上皆是含羞带怯的望着凉亭外,似乎这里除了她和杨子月一直低头猛吃以外,别人都丝毫没有动过桌子上那些美味的糕点。 夏清歌心里叹息一声,真是可惜了。 在她看向夏瑜涵时,夏瑜涵正满怀期待的盯着凉亭外那些男子,夏清歌心里冷笑,一股子恶作剧的冲动直接冲向脑门。 她放下手里的糕点,用丝锦擦了擦嘴,这才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道:“郡主,可是该我二妹妹弹奏一曲了?” 夏瑜涵双眼一亮,似乎不敢置信夏清歌会帮她说话,这时本就尴尬的叶玉卿,在听到夏清歌的话后,心里就更加的恼恨。 不过她恼恨的除了夏清歌外,在她心里最大的劲敌还是夏瑜涵,于是冷着一张脸道“那就请二小姐上前弹奏一曲吧。” 夏瑜涵抬眼看向外面的几位公子,这才站起身走到了琴架前坐了下来,她准备了一会儿就开始弹奏起来。 在她的双手下,琴声犹如微风绕过丛林,由如雨笋落壳竹林又似泉水匆匆,悠扬远行。一曲过后,亭内的众人皆是一阵鼓掌。 “二小姐这首《平沙落雁》弹奏的极其有意境,不错,确实是雅曲。” “是啊,二小姐不愧当得起京城第一才女。” 如今众位公子已经走进了亭内,夏瑜涵弹奏完毕后,两位公子皆是一阵赞扬,其中率先开口的男子约莫二十岁左右,长相俊雅,身材消瘦高挑,虽不能和京城四公子的容貌相提并论,但是站在一群世家子弟中确实算极为出挑的。 此人正是杨府的大公子杨思远,虽他只是个庶出,却碍于他的生母十分受宠,所以,杨府的大老爷十分宠爱他。 他和杨婉菲是一母同胞的亲生兄妹。 夏瑜涵心里早已是欣喜不已,她抬起头看向夸赞自己的两人,微微福身道:“多谢杨公子和娄公子的夸赞,不过瑜涵实在担当不起,刚才明珠郡主谈的那首《阳春白雪》才是一首佳曲,和郡主的比起来,瑜涵这首《平沙落雁》实在难登大雅之堂。” 她这番话原本是打算夸赞叶玉卿一番,却不想,她这番话却彻底惹怒了对方。 叶玉卿一向高傲,从未在才艺上输给过谁,但是夏瑜涵这首《平沙落雁》连她自己都知道自己刚才那一曲稍差一筹,她是绝对不需要别人怜悯她的。 所以,当夏瑜涵说完那番话后,叶玉卿心里就恨不得将夏瑜涵那张虚伪做作的小脸给彻底画花了才甘心。 夏清歌看在眼里乐在心里,似乎这一场戏越来越有看头了,而正在这时,一双含着笑意的瞬子看向了她。 当看到她那双幸灾乐祸的璀灿星瞬后,他的心情也一下子好了起来,原来这丫头和他一样,都喜欢看别人的笑话。呵呵。他倒是很愿意成全她。 “二小姐不必自谦,依我的看法,二小姐这首《平沙落雁》确实比明珠郡主的那首《阳春白雪》弹的要好一些。” 夏瑜涵惊喜的看向慕容钰,心里几乎是欣喜若狂,她果然猜想的没错,这位小王爷对她是另眼相待的,听说叶玉卿和小王爷算得上是青梅竹马,而小王爷竟然帮着自己说话? 想到了什么,夏瑜涵脸颊微红,似乎有些不知该如何回话,急忙福身道:“多谢小王爷的肯定,你的这番话让涵儿觉得从前弹琴时受到的一切磨难都是值得的。” 她说的话极其坦白,隐约间更是暗示慕容钰她心里的想法,慕容钰却只是笑了笑,在没有多说一句。 当琴技比过之后,就跑来了一名丫鬟走到杨子伊的面前说了几句,随后扬子伊就站了起来。 “各位小姐、公子,刚才祖母传了话来,已经开席了,各位请前去慈孝院入座吧。” 众人听了她的话纷纷站起来,一众人就朝着慈孝院内走去,而夏清歌和杨子月却走到了最后。 “清歌姐姐,你还饿不饿?”杨子月拉着夏清歌的手,两个小丫头如今已经十分友好了。 夏清歌摇了摇头“不饿了,实在是甜点太好吃了,所以刚才吃的多了一些。” 杨子月也低着头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我也是唉,这时候再去祖母那里吃一顿,怕真的就像姐姐说的那样,成了小猪了。” 看着杨子月无比认真的模样,夏清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那你说怎么办?要不咱们就去别的地方?” 杨子月一听兴奋了起来“好啊好啊!咱们去紫竹林吧,那里有一条小河,里面还有好多稀有的小鱼呢,今日天色这么好,咱们不如去哪里抓小鱼怎么样?” 杨小月眨巴着天真的大眼睛,满怀期待的等着夏清歌回话。 看在夏清歌眼里,似乎自己的心情也跟着活跃起来,心里暗叹,杨子月才属于真正十二岁的女孩该有的天真烂漫,而其她的女子,包括自己在内,早已经失去了该有的童真,所以看到杨子月,夏清歌突然有了一丝艳羡。 “好啊,那咱们就过去吧!” 在杨子月的带领下,她二人走入了紫竹林子,穿过林子后,就看到了一片耸立的假山坐落在这里,旁边还生长着几棵柳树。 夏清歌猜想,那假山的背面定然是一个小池子,果不其然,当她们绕过假山后就看到了一块十分清凉干净的池子。 池子的水似乎是流动的,清澈见底的水里到处可见各色品种的鱼儿。 有的已经极大了,夏清歌心里突然升起了一丝邪恶的念头,这么名贵的鱼儿,又长得这么肥大,要是烤着吃必然是一番美味的。 实在不怨她有了这个想法,前世时,她经常和朋友一起去渤海钓鱼,从大海里钓上来的鱼肉感都十分鲜美,那种味道到了现在还能回忆的起来。 “清歌姐姐跟我来,小心些哦。” 杨子月走在前面,夏清歌跟在她的身后,两人踏上了湖水中间的一个大石头上,水池的中间有一块大石,能容纳三四个人,而且水池里的水很浅,不过刚到膝盖部位。 等两人到了中间那块大石头上时,杨子月兴奋的脱掉了鞋子,撩起裙摆坐在了大石上,她昂着头一脸的神采。 第六十一章 腹黑的慕容钰 更新时间:2014-8-20 0:50:45 本章字数:12273 “清歌姐姐一起坐下来啊,这石头被太阳晒得暖暖的,绝对不会招了凉气的。” 看到杨子月的盛情邀请,夏清歌也跟着脱了鞋子坐了下来。 “小月,你是不是经常来这里。” “是啊,我经常一个人跑来这里玩。” “一个人?为什么是一个人?”夏清歌挨近她,学着她的样子,将裙子撩起来,双脚在水中有一下没一下的踢着,里面的鱼儿似乎受到了惊吓,急忙逃窜到其它地方了。 夏清歌这么一问,杨子月有些心虚的朝着身后看了一眼,确定没人后才挨近夏清歌的耳朵轻声的说“因为我经常偷跑到这里捞鱼吃,你不知道,祖母养的这些鱼可好吃了,比外面卖的那些鱼好吃多了,我在这里偷偷藏了佐料和渔网,咱们不如今天偷一条烤着吃怎么样?” 看着杨子月既兴奋又害怕的模样,夏清歌突然憋笑出声“原来有这个想法的不是我自己啊。” “什么?清歌姐姐你也有这种念头?那太好了,咱们不如合作吧。” 夏清歌猛点头“好啊,我也好想尝一尝呢,不过你说池子里的鱼要是少了,会不会被人发现?” 杨子月摇了摇头,一脸的信誓旦旦“放心好了,不会发现的,这个池子这么大,里面最少也有七八百条鱼,而且大鱼儿还会生小鱼儿,祖母不会经常来这里,所以我从来没被揪到过呢。” “那还等什么?咱们开始吧?”夏清歌也是一脸的跃跃欲试,似乎跟着杨子月,她也变得活泼了不少。 两个人约定好以后,杨子月就起身走到假山附近,将她偷偷藏起的一个包裹贼嘻嘻的抱了出来。 当杨子月将她的宝贝武器拿过来后,夏清歌看了一眼,里面有两个捞鱼的网子,还有一些孜然和盐巴,甚至还有一小瓶的辣椒粉和油。 夏清歌暗自惊叹“真是一应俱全啊。” 杨小月非常骄傲的笑了笑“那是自然了,要吃鱼,怎么也要把这些东西都带全了吧,这样烤的肉才会更好吃。” “你说的我好想吃,咱们赶紧下水吧。” 杨子月点点头,两人将裙子挽起来,露出小腿,随后都下了水。 夏清歌毕竟有野外生活的经历,不一会儿,她就捞起一条十分肥大的鲳鱼。 小月兴奋的跑到她的身边,满脸的崇拜“清歌姐姐,你怎么这么快啊,这里的鱼速度都很快的,我一般捞上来一条要很长时间。” “呵呵,今天不是很快吗,快拿刀子,咱们处理了就去竹林里烤鱼吃,还可以烤竹笋呢,待会我弄给你。” “好啊。” 两个人兴奋的在大石头上把鱼处理干净,然后在用清水洗干净了,就等着晒干了脚丫子,穿上鞋子就一路走回了竹林。 两人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夏清歌撇了一只嫩竹子,用杨小月准备的刀子将竹子削出一个箭头,在将鲳鱼串在竹竿上。 这时杨小月已经捡来了一堆的干柴,打起了簇火,夏清歌将鱼的身上摸了一层油,随即将孜然、盐巴和辣椒都摸了上去,在架到火上开烤。 两人皆是一脸期待的盯着火上的那条鱼,鱼肉的香味带着孜然和辣椒的味道传了出来。 杨子月深深吸了吸鼻子“哇,好香哦!” “确实很香。”一道极其慵懒的声音从旁边的那棵柳树上传来,杨子月和夏清歌皆是一震,随即一起抬头朝着柳树上看去。 只见一袭白衣的慕容钰慵懒的躺在一枝十分粗壮的树干上,单手支头,含着一丝习惯性的邪魅笑意,说不出的一股优雅魅惑,夏清歌心里暗自腹诽,这个男人真像是一只波斯猫一样,慵懒中带着一丝清明高贵! “小月妹妹,是你现在乖乖回去?还是待会我和你一起回去?” “钰哥哥,你不会把我偷吃祖母的鱼告诉祖母吧?”杨小月一脸的小可怜模样。 慕容钰看了夏清歌一眼,随即开口“我可以不说你,但是这位夏小姐我自然是没必要保的。” “不行。”杨小月连想都不想的拒绝了“偷鱼的主意是我出的,这和清歌姐姐没关系,你要是告诉祖母,就说是我好了。” 杨小月十分坚定的回答,让夏清歌微微震惊,她还从未想过这小丫头有这样的侠女性格。 慕容钰轻笑一声,随即一个跳跃飘然落在两人的面前“那我这里还有一个折中的办法,你要不要听一听?” 杨子月思考了一会,点了点头“只要不告诉祖母,你让我做什么都行的。” 慕容钰心里了然,嘴角勾了勾“你现在乖乖回去,这条鱼呢就由我和你清歌姐姐替你销毁,你想,连我都吃了,咱们不就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么?” 杨子月一听觉得很有道理,今日是祖母的寿辰,她绝对不能让祖母知道自己偷吃了她十分珍贵的鱼,这样她一定对自己很失望的,而且她更不能连累清歌姐姐。 想到此,杨子月乖乖的点头“好吧,我这就回去。” 夏清歌一听也跟着站了起来“这条鱼就让给小王爷了,小月咱们一起走。” 看着夏清歌要走慕容钰吊儿郎当的道:“你要是不怕我把这条鱼的尸体摆到老太君的餐桌前,你就走吧!” 夏清歌心里咬牙切齿,总觉得这个慕容钰是冲着她来的,难道他真的是那位大仙? 这倒是勾起了她的好奇心,于是她低头看向小月“你先回去吧,记住了,这里的情况一定不要说给任何人,以免别人知道咱们偷鱼的事情了。” 其实她是害怕自己和慕容钰孤男寡女的在这里,万一让人碰到了,或者小月不小心说漏了嘴,那她真的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放心吧清歌姐姐,我一定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夏清歌点了点头“嗯,赶紧走吧。” 杨小月郁闷的走了以后,夏清歌转身看向已经喧宾夺主自个儿坐下来的慕容钰,夏清歌不说话,也跟着坐了下来。 慕容钰把玩着火架上的烤鱼,似乎颇为好玩一样。 夏清歌思考了一会儿,率先开口“小王爷——你——你是不是认识我?” “认识啊。”慕容钰理所应当的点头“咱们今日不是初次相见吗?难道你不是修国公府的大小姐?” 夏清歌摇了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咱们从前就见过的,你不记得了?” 慕容钰低垂下头,眼神里闪过异色,但是声音却随意淡然,丝毫听不出什么“夏小姐怕是记性不好吧,咱们明明第一次见面。” 夏清歌不气馁,突然冒出一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芝麻——开门——节节高?” 慕容钰邪气一笑,抬起头对上夏清歌,像是看白痴一般的道:“你疯了么?” 夏清歌郁闷至极,没好气的反击一句“你才疯了呢。” 其实那一日遇到那个冥神,等夏清歌醒来后感觉自己只是做了一个奇怪的梦而已,他给过她一个地听的玉佩。 当时她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想到了那块玉佩,按道理说,如果那位冥神是真实存在的话,他送给自己的玉佩怎么也应该在自己的身上或者床头吧?一般小说、电视不都是这么演的么? 可是她仔细翻找了一遍后什么也没发现,后来她更是曾经把屋子翻了个底朝天也未曾见到类似的玉佩,当时夏清歌就彻底放弃了,看来那冥神真的是自己的黄粱一梦而已。 可是如今,在看到慕容钰后,她又觉得那应该是真实的吧,不然世间为何会有这么一张相似的脸存在?夏清歌坚信这绝对不是巧合。 慕容钰抬眼看向对面的夏清歌“鱼肉好了,你要不要尝一尝?” 夏清歌眨巴了几下眼睛,这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急忙点了点头,刚才吃的那些甜点不顶饱,现在她确实有点饿了。 慕容钰拿过刀子给夏清歌切了一块最肥的肉,叉在另外一根竹棍上递给了她。 “小心烫。” “谢谢了。”夏清歌接了过来,低头尝了一口,急忙吐了吐舌头“好辣。” 慕容钰看到她那可爱的模样轻笑一声,低头吃了一口自己手里的。随即皱了皱眉头“你怎么放这么多辣椒?” 夏清歌头上闪过三条黑线,她对做饭烧烤不是太在行,根本不知道放多少佐料才对。 “呵呵,辣了暖胃,你多吃点啊。” 慕容钰学着她的样子吐了吐舌头,可还是硬着头皮继续吃了起来,夏清歌突然感觉这个场景很熟悉,在看慕容钰的吃相,轻慢优雅、举止雍容,让她的心里联想到一个人,会是他? 似乎又觉得哪里不对,急忙低头吃自己的,她听说这位小王爷是典型的纨绔子弟,又怎么会是那个武功高强的白衣人呢? 是她想多了吧! “夏小姐,你是要将鱼肉吃在脸上吗?”慕容钰强自忍住想笑的冲动,看着她脸上的油渍,不自觉的拿出一条丝锦递给了她。 夏清歌看到他盯着自己的脸一阵憋笑,急忙接过丝帕擦了擦,这才看向自己手中已经被自己弄脏的白色丝帕,有些尴尬的道:“不好意思,刚才想事情想的入神了,竟然没注意我拿的是小王爷的手帕,要不我去池塘里给你洗干净了?” 慕容钰轻笑一声,拿过手帕,又在她的脸上擦了几下“不用了,池塘里到处是鱼的腥味,我不喜欢,你若真觉得不好意思就给我从新绣一条如何?” 夏清歌瞪眼,心里暗骂他蹬鼻子上脸,池塘旁边有一个泉眼,那里的水绝对干净,他就是故意的。 慕容钰看出了她的不情愿,勾唇一笑,眼神里闪着一丝促狭的光芒“怎么?难道夏小姐不愿意?” “小王爷误会了,我只是觉得自己的双手粗苯,绣出的东西怕入不了您的眼。”这个借口总行吧,这么明白的拒绝了,你总不能厚着脸皮在给我要了吧? “怎么会?刚才夏小姐那一幅”三神送福图“我可是看到了,那样精湛娴熟的刺绣功底,若再说你不会,似乎太谦虚了吧。” 这人怎么这么没脸没皮?夏清歌心里冷哼一声,她的话明明是拒绝的,如果有一点自知之明的人就应该知难而退,他怎么一点这种感知都没有? 慕容钰叹了一口气,拿着自己手中的丝帕道:“唉,这条丝锦是我母妃在我九岁时亲自绣制的,我保存了十年了一直舍不得用,如今看到这上面的一团污渍,怕真的是不能用了。” 夏清歌撇了撇嘴,心里颇不是滋味,她刚才若不是失神,才不会用他的古董呢,最后只能不情愿的说道:“既然小王爷的丝帕是小女弄脏的,小女愿意还你一条一模一样的。” 她刚才注意到那条丝帕上绣着一朵白莲,图样倒是简单,不过一个女子随便刺绣给一个男人怎么也说不过去,不过夏清歌很快释怀了,她哪里是女子?她明明还是个黄毛丫头,总之绣一条丝帕又不用留下自己的名讳,倒也无碍。 慕容钰眼神里满是得逞的笑意“那就麻烦夏小姐了。” 夏清歌有些咬牙切齿的说“呵呵,不麻烦。” 心里却极其恼怒,怎么这个人也和那个面具男一样欠扁?为什么面对这两个人她就要吃亏? 将烤好的鲳鱼吃完后,两人清理了犯罪现场,随即一起朝着竹林外走去。 当两人一路走到竹林口时,夏清歌突然停了下来,她似乎听到有说话的声音,就在前面。 慕容钰早已经察觉到了有人正朝着这边走来,夏清歌朝着四周看了一眼,最后极其无奈的确定,这四处没有任何藏匿的地方。 慕容钰悠闲的靠在一根竹木上,心里得意的想着,如果这丫头求他帮忙,他一定会考虑着带她离开的。 不过夏清歌一向做事都是靠己不靠人,因为她知道一个亘古不变的道理,靠树树倒、靠山山塌,唯一靠自己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她脑海里快速的旋转着,抬眼看向一旁悠闲的慕容钰,心里有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等脚步声渐渐走进后,不知是哪家的小姐突然大声开口道:“快看,那里似乎有人。” “哪里?” “在左边,有两个人,似乎是一男一女啊,呵,不知光天化日的,一对男女躲在这里干什么?” “咱们过去看一眼吧。”为首的女子终于发话了。 慕容钰本打算搂着夏清歌飞身离开,却不想夏清歌突然满脸恐慌的福身“小王爷,小女真的不知妹妹平日都有什么喜好,不过妹妹是有名的才女,琴棋书画应该是她喜欢的。” 慕容钰怔愣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挑了挑眉没有当面拆穿她。 “哦,对了,我妹妹特别喜欢吃葡萄,喜欢粉色的衣物,其她的小女就真的不知了。” 夏清歌微微低着头,样子十分的恭敬,她背对着人群,心里暗自冷笑,叶玉卿VS夏瑜涵究竟谁会赢? 为首的女子双手紧握成拳,迈开脚步快速的走了上来“钰哥哥,你干什么打听夏瑜涵?难不成你真的看上她了?” 慕容钰没有回答,眼神却有意无意的低头盯着夏清歌,而后者却自始至终没有抬起头来。 叶玉卿眼见慕容钰不回话,转身气愤的盯着夏清歌“你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夏清歌抬头,朝着慕容钰看了一眼,随即害怕的又低下了头“郡主,是小王爷找我来问话的,他——他也没说什么,就是问了问我二妹妹平日的习惯而已,其它的真的没有了,我也是路过这里碰巧遇到了小王爷。” 夏清歌心里冷笑,其它的是没有了,可这一向就足够要了夏瑜涵的性命! 慕容钰脸上淡然,嘴角仍旧是那抹邪魅的笑意,心里却早已经暗自摇起头来,这丫头可真会演戏。 他刚才还想着带她离开这里,没想到她根本用不着自己,这么快就想出对自己最有力的办法,而且同时还能打击了敌人。 夏瑜涵站在人群里,脸上绯红一片,似乎既紧张又害怕,虽然慕容钰没有当面找她说明白,而是找了夏清歌那个贱人,不过他这么关心自己就已经显示了她在他心里的与众不同了。 既然这样她又何必担心叶玉卿报复? “姐姐。”夏瑜涵迈着轻快的步伐来到了夏清歌的身边,含羞带怯的冲着慕容钰微微福身。 这才拉起夏清歌的手“姐姐原来在这里散心啊,我说刚才怎么都找不到你呢。” “让妹妹挂心了,是我的不是,刚才在凉亭内吃了太多的甜点想着四处走走,可不想却迷了路,所以就没能前去赴宴。” 夏清歌抬眼看向慕容钰,随即好心情的拉着夏瑜涵来到慕容钰的面前“小王爷,如今我妹妹来了,你若问什么何不当面问她?若无事小女就告辞了。” 夏清歌将夏瑜涵推到慕容钰的身边,她极其礼貌的福了福身就转身离开了,留下了一男两女,促成了一个典型的三角恋关系。 夏清歌一路离开了竹林,当她走到外面后回头看去,哪里还有慕容钰的身影,只剩下叶玉卿和夏瑜涵,还有跟随而来的其她世家的小姐们。 “呵呵,这下子有好戏看了。” “确实是一场好戏。”一道含着温润笑意的声音传了过来,夏清歌身子猛地怔愣一下,转过身看向来人。 “凤世子?” 凤飞郎抬眼朝着竹林看去,随即含着一丝惬意的笑容,看上去温软儒雅“夏小姐好性质,竟然跑到这片竹林里来散步了。” 夏清歌心里暗叹,今日是怎么了?刚刚赶走一个,怎么转眼又来了一个? “呵呵,我对这里不太熟悉,所以走着走着就走到了这片竹林,凤公子为何而来?” “和你一样的遭遇。”凤飞郎轻描淡写的解释一番。 夏清歌感觉头顶飞过一群无毛的乌鸦,嘎嘎—— “小姐现在是要回去了么?若现在还是迷路的话,在下倒是愿意陪着小姐一起回去。” 他低头盯着她,脸上仍然保持着一贯的笑意,但是心里却早已经满是疑虑,刚才他也看到了夏清歌和慕容钰在一起。 他可不认为夏清歌说的是实话,那为何他们两个本该没有交集的人会在一起? “不劳烦凤公子了,小女已经认得路了,若无事小女就先行离开了。” 说着她就微微福身,打算转身离开,可不想,凤飞郎没打算那么容易放过她“小姐既然认识路,那真是太好了,其实在下不怕小姐笑话,我也迷路了,并且到现在回去的路还是分辨不清楚,那还劳烦小姐顺路把我带出去吧?” 夏清歌脑门上瞬间一排黑线,对于凤飞郎,她这几次接触下来,心里十分清楚这个男人绝不是一般的世家公子,虽然他被京城百姓称为“如玉公子”,但是这玉究竟是一块“温玉”还是一块通体冰冷的“寒玉”可就难说的很了。 直觉告诉她,离这个人远一些就对了,还有那个慕容钰,似乎在这两个人面前她就会吃亏。 “夏小姐。” 凤飞郎眼见夏清歌一直不言语,于是“好心”的提醒,他虽不知夏清歌为何三番两次的躲避他,不过他倒是不介意缠着她! “哦,那走吧。”夏清歌极其郁闷的带着身后的拖油瓶一路走回了老太君的“慈孝院”。 回到慈孝院时,大体的客人已经基本上走光了,夏清歌前脚迈进去,凤飞郎后脚就跟着进来。老太君一见两人偕同而来,脸上倒是露出了一抹喜色。 “歌儿回来了,来,快到外祖母身边来。” 夏清歌看了一眼屋内的人,除了杨子伊和杨子月以外,就剩下了慕容逸和慕容钰两人。 杨子月见到她后,偷偷吐了吐粉舌,模样十分可爱灵动。 杨子伊见夏清歌坐下后就笑着开口道:“表妹可算是回来了,你不知刚才在宴席上祖母没见到你的人有多着急呢。” 夏清歌脸上满是歉意“让外祖母担忧了,清歌不该乱走的,府中实在是太大了,清歌又不怎么分辨方向,走着走着就迷路了,还多亏了凤世子将清歌带回来了。” 凤飞郎暗自好笑,这丫头撒谎怎么脸不红气不喘的?不但将自己没来参加宴席说成是迷路,又连带着将他二人一起进来的事情说成是碰巧。 她这一天究竟有多少个碰巧?碰巧和慕容钰见到,就把夏瑜涵拉出来当挡箭牌,碰巧和他巧遇也用了同样一招。 而这边慕容钰面上看似悠哉的喝着茶,可刚才在夏清歌和凤飞郎一起进来时,他的眼神明显暗了下来,犹如以往深潭难以见底,可在听了夏清歌这番话后,他险些乐的将刚喝下的茶水给喷出来。 这丫头可真是腹黑又好玩,总是在关键的时候把自己摘得很干净,慕容钰一扫刚才夏清歌丢下自己的郁闷,心里无比畅怀。这丫头有胆识、有谋略,若真的嫁给梁凯那样的垃圾实在是太可惜了。 呵呵,她只有找一个同样腹黑又足智多谋的相公才能匹配的上她嘛! 慕容钰幸灾乐祸的看了凤飞郎一眼,随即微微挑眉,继续悠哉的喝着自己的茶水! 听了夏清歌的话,老太君感激的看向凤飞郎“真是有劳凤世子了。” 凤飞郎尴尬一笑,眼帘轻抬看向夏清歌,随即开口道:“这不算什么,在下也只是刚好”碰巧“遇上了夏小姐。” 夏清歌微微颔首,没有多说什么,但是总觉得凤飞郎这句话里隐含着其它的意思。 管他呢,总之今天这事情算是揭过去了! 而一直坐在慕容钰身旁的七殿下慕容逸,从始至终没有开口,却将凤飞郎和夏清歌之间的暗流看的清楚明白。 巧遇?怕没这么简单吧? 慕容逸到了今日才算是真正见到了这位传说中奇丑无比又胸无点墨的修国公府大小姐。 若说她奇丑无比,怕这京城内在也选不出第二个美人了吧?若说她胸无点墨,能绣出“三神送福图”这样的极品刺绣,又怎么能算是胸无点墨? 在看向凤飞郎,慕容逸心里闪过一个想法,拉拢夏清歌,握住凤飞郎的致命弱点,这也许将会是他最大的筹码。 听说凤飞郎对于皇室的争斗丝毫不感兴趣,他父亲的事情他更是从不过问,显露在世人面前的,皆是一派的闲散世子模样,但是慕容逸和他接触的时日也不算少了,他绝对不相信凤飞郎是一个没有丝毫野心的男人。 感觉到一双打量的眼神在自己身上打转,夏清歌潜意识的抬头,而她却对上了一双极其熟悉的眼神。 慕容逸?他为什么盯着她瞧? 想起前世的记忆,她对这个男人就没有一点好感。 想一想夏清歌和白雪悲惨的人生,有的时候她在想,是因为她倒霉,经历了别人没有经历的悲惨命运,遇到了不该遇到的渣男,还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男人都这么不可信? 夏清歌苦笑一声,应该是后者吧,男人这种动物,喜新厌旧、贪慕虚荣、争权夺利、这是他们的天性,所以,夏清歌你绝对不能再相信这种动物! 正在这时,门厅外有一位身穿绿色浅赏的丫鬟疾步跑了进来“老太君大事不好了,明珠郡主把修国公府的二小姐给打了,现在一众人正朝着这边赶来呢。” 杨老太君听后,眉宇间丝毫没有显露出惊讶,这让夏清歌十分佩服,若说杨老太君这等的魄力,怕夏老夫人也是远远不及的! 杨老太君带着一丝埋怨的看向慕容钰“一定是你这死小子在外面欠下的债务,待会我看你要怎么做。” 慕容钰浅笑一声“您老可真是误会了,我和这二位姑娘皆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她们打起来与我何干?” 杨老太君见他这般吊儿郎当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笑意,可脸上依然是威严无比的模样。 “彩霞,去外面将她们一并挡下来,就说我今日劳累了一天,如今身子不适,早已经歇息了,若无什大事就请她们先行回去吧。” “是,奴婢这就下去传话。” 等彩霞出去后,老太君轻笑一生“好了,你们几个也别围在这里了,都回去吧,省的外面那些人起了疑心。” 夏清歌心里暗笑,老太君不但精明睿智,没想到还是一个老顽童,她这般处事,东平王府和修国公府都不好在埋怨杨府,毕竟老太君身子不适,他们难道真的要老太君当面出来主持公道吗? 几个人听了杨老太君的话皆是站起身来,准备离开。而夏清歌正打算随着其他人一起走时,杨老太君却拉住了她的手。 “歌儿留下来陪着外祖母在说会话吧。” “是啊表妹,你就留下来陪着祖母吧,这些年不见,祖母可一直惦记着你呢。”扬子伊也跟着说道。 夏清歌点了点头“能陪着外祖母聊天是歌儿的福气。” 于是众人一起离开后,屋门被关了起来,老太君算是明摆着闭门谢客了。 等屋子里只有老太君和夏清歌,还有一旁伺候着的高嬷嬷和姜嬷嬷后,老太君这才改了刚才的脸色。 “今日就留在府中吧,我想修国公府怕今日不会太平了。” 夏清歌轻笑一声“外祖母刚才故意不管这件事情,现如今又不让歌儿回府,您这片好心歌儿领了,不过那个府里总是要回去的,既然躲不过又何必去躲。” 夏清歌的一番话让杨老太君满脸的感慨,她拉紧夏清歌的手“好孩子,你在那个府中受到的苦难我又如何不清楚?今日你送来的刺绣怕也是别人动过手脚的吧,不过还好,你提早发现了,若不然,那后果可想而知了。” 夏清歌心里明白这件事她是欺骗不了杨老太君的“外祖母不怪罪歌儿送来一件别人动过手脚的次品就好。” 老太君慈祥一笑“我怎么会生气?那些歹毒的人不但没有加害成我的乖外孙女,反而让她在今日大放异彩,我想着不出三日,你从前被污了的名声就会彻底洗清了,而且,今日这些小姐送来的贺礼,也属你和子伊送的最合我的心意。” 她温柔的将夏清歌前面的一丝碎发勾到了耳后,看着面前精致艳丽的容貌,眼神里满是记忆中她三丫头的身影。 “孩子,这些年外祖母没有一次去看过你,你可埋怨过我?” 夏清歌摇了摇头“清歌哪里会埋怨外祖母,清歌知道,不是您不疼爱我,而是我从小就被送到了西郊庄子上,这些年距离太远,我不能回来,您上了年纪更不能去看我,清歌都明白的。” 杨老太君点了点头,眼睛内有些湿润,高嬷嬷急忙拿着丝帕递给她“老太君切莫悲伤,您这心疾的毛病可不允许您激动啊。” 老太君接过帕子擦了擦眼角,脸上满是哀叹“我省的,你不用提醒我。” 高嬷嬷无奈的摇了摇头,夏清歌随即安慰道:“外祖母,这不是清歌已经回到您身边了么?您放心好了,清歌已经长大了,到时候清歌要把前面缺失的那些年都补回来,我要好好的孝敬您老人家。” 夏清歌这番话说的都是真心的,她能感觉的到杨老太君对她的宠爱怜惜之情,这样的感觉是在夏老夫人身上绝对感受不到的。 “扑哧”杨老太君被夏清歌这番话说的破涕为笑随即深深的看了夏清歌一眼。 “丫头,实话给你说吧,当年在你出生时,我和太后都十分关注夏府的一举一动,你母亲去世了,太后比我还要悲痛,你应该知道,你母亲经常居住在太后那里,所以她也算是将你母亲当作了亲生女儿一般。” 夏清歌没有插话,静静的听着杨老太君的话,她感觉这里面一定有她不知道的信息。 老太君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说道:“我和太后都怕你母亲去了,府中的姨娘和夏老夫人会苛待你,知道你是个女儿,夏老夫人没有看过你一眼,后来慈恩大师又说你有克父之命,最后你父亲拗不过老太太,所以你就被送到了庄子上。” “祖母,难道您就不曾怀疑过那个慈恩大师有什么可疑的么?”这是夏清歌一直憋在心里的话,当年就凭慈恩的一句话,让她待在庄子上整整十二年之久,依外祖母和太后的聪慧,又怎么会不怀疑? 杨老太君看了夏清歌一眼“你可能不知这里面的缘由,若是别人说的这番话,我和太后自然是不会买账,大不了我把你接过府中来,我老太婆亲自把你拉扯大也不是不行,可是,说这番话的却偏偏是慈恩大师,他是秦武朝最通灵的一位得道高僧,从他嘴里预言出的事情几乎没有一件不应验的,而且那样的高僧不是你花几个银两就能买通的,所以,我们不得不信啊,当年你出生的第二日你母亲连同你的妹妹就去了,而你的父亲为此深受打击,从此卧床不起,直到你被送走以后,在慈恩的开导之下,他才渐渐恢复正常。” 听完杨老太君的这席话,夏清歌犹如当头棒喝,她一直怀疑慈恩那老秃驴是个道貌岸然的假和尚,没想到他这么厉害。 “妹妹?我母亲不是就由我一个女儿吗?”而且还是生她难产而死,又怎么会生出一个妹妹?难道—— “我们是双生姐妹?”夏清歌将自己心里的猜测说了出来,杨老太君点了点头。 夏清歌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将激动的情绪平复下来,外祖母这番话对夏清歌的打击太重了,几乎将她所有的想法全盘摧毁。 “那慈恩大师如今在哪个寺庙中?” 也许她只有见到那个老秃驴才能真正的解开谜团。 杨老太君叹了口气“慈恩也在给你预言后大限将至,当年他自己似乎已经知道这是他最后的预言,所以,在你送去庄子后,他就在白马寺坐化了。” “怎么可能?”夏清歌完全不相信“今年初春,我过了十二岁生辰后回了夏府,府中的人皆是说是太后娘娘请了慈恩大师,说我的命格已破,所以才准许我回府的啊。” “这件事我自是清楚的,那是如今白马寺的方丈慈慧大师代为传的话,他有慈恩大师生前留下的一份密函,说到了你十二岁生辰后就可破了命格。” 夏清歌感觉自己倒霉透了,本想着若能找到唯一的希望也跟着破灭了。 ——分割线—— 带着满心的疑问,夏清歌离开了荣国公府,坐在摇晃的马车上,姜嬷嬷为她披上一件粉色的丝锦披风。 “大姑娘别去想了,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夏清歌抬眼看向姜嬷嬷,随即投入她的怀里“姜嬷嬷,我感觉很累。” 姜嬷嬷心疼的搂着夏清歌,心里满是惆怅“大姑娘,您不必担心,如今命格已经破了,老天爷是公平的,吃过了苦头一定有美好的未来在等着你。” 夏清歌埋在姜嬷嬷的怀里苦笑一声“也许把,古语有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然劳其筋骨、饿其体肤,也许真的如你说的这样吧。” 姜嬷嬷眼神十分坚定“会的,一定会的!” 所以,若干年后,当夏清歌回想起这个夜晚,她的感触颇多,当年她随意说了这段古语,不成想,今后竟然有那么多凶险的事情在等待着她,也许这就是老天爷带她回来的原因吧! 不过夏清歌未曾有过怨言,祸是她起的,本就该由她亲自解决! 一行人回到紫霞院子后,守在院子里的巧芸一见到夏清歌就急急忙忙的迎了上来“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刚才桂嬷嬷来了好几趟,说是老夫人传你到福寿院呢。” 夏清歌淡淡点了点头“先别急,咱们先进屋去说。” 巧芸点了点头,连着姜嬷嬷和袭春无双两人,这一次无双做的事情另夏清歌十分满意,所以,她暂时决定带着这两个丫头。 这不代表她就彻底的相信了这两人,俗话说人心难测,她们究竟对自己忠心与否还要在她的测试中才知道。 而如今,她一般不是很机密的事情都会让她二人在场,也算是表明她对她二人的信任了。 第六十二章 暗算面具男 更新时间:2014-8-20 0:50:45 本章字数:12123 夏清歌坐下来后,巧兰急忙给她倒了一杯茶水“小姐,刚才二小姐被送回来了,奴婢也跑过去瞧了一眼,呵呵,简直比奴婢现在这样子还丑呢。” “扑哧” 夏清歌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么严重?看来那个明珠郡主下手也真够狠的啊。” “待会您去了老太太哪里就知道了,怕是如今她也在老太太哪儿等着您呢。” “无碍,休息一会儿,咱们就一起过去。” 夏清歌喝过一杯茶后,就带着姜嬷嬷、巧芸、无双和袭春四人慢慢悠悠的晃到了福寿院内,一进入院子就看到外面的灯全部都亮着,门外有两个小丫头在张望着,一见为首的是夏清歌,就急急忙忙的迎上前来。 “大小姐您可是来了,老夫人一直在屋内等着您呢。” “好的,我这就进去。” 等夏清歌迈脚进入后,就看到夏瑜涵满脸红肿的坐在老夫人的身边,此时还不断的抽泣着,而梁姨娘则怒火中烧的瞪着她。 “大姑娘可算是来了,这去了荣国公府难不成就忘记了咱们修国公府不成?”梁姨娘带着讥讽的率先开口。 夏清歌淡淡抬眼看了夏瑜涵一眼,紧紧咬了咬嘴唇,不然她一定会很没良心的大笑出声,她知道此时的场合她绝对不能笑出声来。 不过,哈哈哈,夏瑜涵真的像是一只猪头人身的怪物!她真想为叶玉卿举起大拇指,她真的是典型的心狠手辣形的女人。 收起了情绪,夏清歌极其委屈的道:“姨娘怎么会这么想呢?我和外祖母头一次见面,难免会有些知心话谈谈,而且外祖母也一直很关心祖母的情况,所以清歌就对着她老人家说了一些。” 老夫人面上没有表情,冷冷的盯着夏清歌看了一眼“你今日去荣国公府我倒是没有什么可说的,毕竟杨老太君是你的外祖母,可是你就是这么照顾妹妹的?二丫头被打了你不闻不问,如何当得起这个姐姐?” 听到老夫人质问的口气,夏清歌心里冷笑,还真是守着长大和放养长大的区别,夏瑜涵这些年故意诋毁她的名声,她不认为夏老夫人不知道。 而今日夏瑜涵被打了,她仅仅只是没有帮忙回来就要被几个人轮番围攻! “祖母误会了,当时妹妹被明珠郡主打了的时候清歌根本没在场啊,我也是听到杨府的下人说了后才知晓的。” 夏老夫人冷哼一声“知不知道你心里清楚,我听涵儿说,当时叶玉卿围堵她的时候,你就借故离开了,歌儿,祖母可不愿意见到你在这里撒谎啊。” 夏清歌真是想要当场大笑,究竟是谁在说谎?她夏瑜涵不要脸,巴巴的往上冲,若她没有心思又怎么会让叶玉卿狠狠的教训一顿? 她当时定然觉得慕容钰对她有意,所以即便叶玉卿恨她,慕容钰也会帮忙的,可她万万没想到慕容钰根本对她没意思。 哼!回到府里就倒打一耙,她夏瑜涵还真是一刻不忘栽赃陷害她啊! 夏清歌冷冷的眼神看向夏瑜涵“哦?妹妹,咱们究竟是谁在说谎,可否当着祖母的面说清楚了?” 夏瑜涵明显心虚的一闪眼睛,随即强自装作镇定的道:“大姐姐,涵儿何时有冤枉你了,当时我被叶玉卿围堵的时候,你确实借故离开了啊,当时涵儿一直在后面喊你,你都决绝的没有回头。” 说着就呜咽着哭了起来,夏老夫人急忙心疼的将她搂在怀里“好了,我的乖孙女,不哭了,放心好了祖母会给你做主的。” “呜呜——老夫人,涵儿被叶玉卿打成这样,没有十天半个月的是绝对好不了的,呜呜——都是妾身无能,如果涵儿生在正室夫人的肚子里,也就不会受到这般屈辱了。” 夏老夫人脸色立刻变得阴沉下来“庶女怎么了?我看我的二丫头就比有些蛇蝎心肠的人好的多,起码她敬重长姐。” “是是,老夫人说的是,是妾身糊涂了。”梁姨娘心里暗自得意,夏清歌,这次看你还要如何狡辩? 哼!老夫人最痛恨的就是嫡女欺负庶女,就这一点上就够扒你一层皮的。 “歌儿丫头,今个当着涵儿的面,你难道就不愧疚?还在这里撒谎,成何体统!” 夏清歌静静的站在原地,将老夫人脸上的阴冷狠厉尽收眼底,她轻笑一声“祖母,今日清歌有没有撒谎,您可以去问一问在场的那些小姐,还有,最好问一问平南王世子慕容钰,他们可都是最好的证人。” 老夫人眉宇紧紧皱起“这又和平南王世子有何关联?” 夏清歌讥讽的看了夏瑜涵一眼这才淡淡的道:“祖母一心等着清歌在这里给您说个明白,难道就未曾想过叶玉卿为何会忍不住打了我二妹妹?” 老夫人低垂下头,质问的看向夏瑜涵,而夏瑜涵脸上则闪过慌乱。 夏清歌率先开口“世人皆知二公主和明珠郡主二女争一夫,而这名被两人争抢的男子自然就是被京城人誉为”天下第一美男子“的平南王世子了,而叶玉卿打了二妹妹的原因,祖母就要好好问一问了,当时清歌确实不在场,若您还不信的话,大可以明日派人去大街小巷里打听一番,我想到那时您就什么都明白了。” 夏瑜涵被打时,那么多世家小姐在场,她相信不出一日夏瑜涵的事迹就会被传的沸沸扬扬,她倒是希望这阵风能刮进皇宫,刮入二公主的耳里,到那时,只怕她夏瑜涵不是一顿毒打就能了事的了! 夏清歌说完这番话后,老太太的脸色立刻阴郁下来,她怒气冲冲的盯着夏瑜涵道:“清歌丫头说的可是真的?叶玉卿打你可是因为平南王世子?” 夏瑜涵眼见老太太的脸色变得阴沉至极,她的身子不由控制的瑟缩了一下,吓得不敢说话。 而这时梁姨娘急忙插话“老夫人,我想应该是平南王世子对咱们涵儿有什么想法,被叶玉卿知晓了,所以才对涵儿不依不饶的吧。” 夏瑜涵急忙缓过神来“是啊,当时小王爷可是当着姐姐的面问了她涵儿的一些生活喜好呢,不信您就问问姐姐。” 老夫人升起的怒意这才没有发出来,她转过脸看着夏清歌“你说,可是她说的那样?” 夏清歌点了点头“当时清歌从竹林走过,确实碰巧遇到了小王爷,他也曾拦下清歌问了一番涵儿妹妹的喜好,至于他是什么心思,清歌就不知了,随后叶玉卿和涵儿妹妹还有一些其它府中的小姐也跟了过来,我见涵儿妹妹走到了小王爷身边,想着有小王爷护着应该无事,而且当时我迷路了,连宴席都没赶上,唯恐外祖母怪罪,这才急急忙忙的赶回去的。” 说道这里,夏清歌极其委屈的哽咽道:“所以——所以祖母可以前往杨府问问,看歌儿说的可是实情?” 夏老夫人深吸了一口气,怨恨的瞪了夏瑜涵和梁心婷一眼,心里堵着一口闷气,她算是看明白了,夏清歌没有说谎,她字字有理有据,认不得她不相信,而夏瑜涵和梁心婷却言辞闪烁,一看便知说话不实。 老夫人冷哼一声,原来今日她竟然被这两个人给利用了! “歌儿放心,你这番话,祖母自然会去落实,绝对不会让有心人冤枉了你,而涵儿,你这顿打怕是要白挨了,回去好好想一想吧。” 说完话,老夫人眼神极其冰冷的看向梁心婷“而你,立刻给我滚回秀景院里,这阵子都不要让我在看到你。” 梁心婷吓得立刻从坐位上跌落下来“老夫人” “不用多说。”老夫人怒喝道“哼!耍心机耍到我头上了,好,很好。” 老夫人一把将夏瑜涵推开,站起身走到夏清歌的面前,脸上重新换上了往日的慈爱“歌儿,是祖母误会了你。” 夏清歌眼眶红红的,一下子投入老夫人的怀里哭了起来“祖母不必内疚,歌儿不会责怪祖母的。歌儿相信您也不是有心的。” 她抱着老夫人一阵委屈的呜咽,还一边劝解着夏老夫人,让她的心里颇为欣慰,更多的也算夏清歌给了她台阶下。 而躲在老夫人怀里的夏清歌,此时双眼明亮狠厉,眼神内闪过一丝冰寒之光。此时她在老夫人怀里丝毫感觉不到温暖,有的只是通体的冰凉。 这一日她记住了,早晚她要让这些人加倍奉还! 等重新回到紫霞院时,夜色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朱云备好了热水,夏清歌迫不及待的沐浴了一番,这才将心里的烦闷彻底的清楚。 等她出来后,三个丫头正围坐在一起,皆是说的刚才的情形,暗骂老夫人偏心,不过说道夏清歌的机敏,三人一致举手叫好。 夏清歌看了她们三人一眼“好了,本小姐刚洗完澡,心情极好,你们可莫要煞我的好心情。” 几人不再闲谈,各自分开在屋子里忙活起来,无双捧着一件白色散花纱衣为夏清歌穿戴好“小姐,奴婢伺候着您梳头吧。” 夏清歌点了点头,坐在镜子前,眼神盯着铜镜内的自己看了良久,无双用毛巾将夏清歌的长发一点点的搓干了,随后拿着牛角梳将一头的青丝梳顺。 “无双,你可知这天下有什么好的大夫没有?” “小姐说的可是神医?”无双停顿了一会,细心问道。 夏清歌点了点头“对,就是神医,你可有听说过?” 无双想了想摇了摇头“奴婢不曾听说过,只听说清风堂的赵大夫在医学上颇有造纸,其它的奴婢想就最数宫里的御医们了吧。” 夏清歌轻笑一声,没在继续问下去,那个赵大夫她是见过的,直觉告诉她,这个赵大夫绝对不是一个有医德的人,而宫里的御医更不再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这时姜嬷嬷端着一婉刚刚熬制好的银耳莲子粥进来,听了二人的话插话进来道:“若说这神医,老奴倒是听到过一位。” 夏清歌眉宇一喜,急忙转身问道:“嬷嬷快说说,那位神医姓甚名谁?” 姜嬷嬷笑了笑将粥食放在桌子上“小姐先喝粥,老奴这就给你详细说一说。” 夏清歌移步走到桌子前坐了下来,巧芸和无双还有袭春也好奇的围了过来,姜嬷嬷坐在夏清歌的对面,看着她乖乖的把粥喝完了,这才慢慢说道。 “当年夫人临盆时难产,太后娘娘派来的御医也是束手无策,后来还是慈恩大师带来的好友才使得小姐您平安降临的。” 又是慈恩?夏清歌心里微顿,似乎在她刚出生的时候,这位高深莫测的慈恩大师可是在夏府做了不少的事情。 “既然是神医,为何没有将夫人和我那双生的妹妹救下来?”似乎只要和那个老秃驴沾边的人或事,夏清歌都有一定的排斥感。 姜嬷嬷叹了口气,回忆起那一晚上发生的事情,淡淡的开了口“那晚上,老爷在房门外等候,这位老神医进来后,只说了一句话。” “他说了什么?”这一次是巧兰开的口,而无双和袭春也是一脸好奇的模样。 “他说夫人已经油尽灯枯了,若救济及时老夫也只能保下一个孩子。” 夏清歌心里暗赞,果然是神医,还未确诊就已经看出了杨氏的情况,而且说的还那么准,果然生下她和那位双生妹妹后,只存活了她一人。 “嬷嬷,那位神医叫什么?现在不知还尚未在人世?” 姜嬷嬷摇了摇头“具体的名字老奴不知,不过当时慈恩和老爷皆是唤他一声白鹤仙翁,那老者满头白发,但脸色红润,眉须很长,看样子是个高寿的命,不过老神医闲云野鹤惯了,一般人是很难找到他的。” 夏清歌心里有了主意,也不再多问,几个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姜嬷嬷和三个丫头就离开了房间。 夏清歌躺在床上,双眼睁着看着床顶上的帷幔,脑海里一直回忆着姜嬷嬷刚才的话。 “白鹤仙翁?若他头发眉须皆是白的,这样的特征应该少见,倒是不算难找。” 夏清歌自言自语,心里对于白鹤仙翁更加的好奇,不过她眼下最好奇的还是死了的那个老秃驴,有时间了她一定要去白马寺一趟,查一查这个老秃驴究竟有什么能耐。 白鹤仙翁既然和慈恩是至交好友,必然和白马寺有着很深的源于,若能找到他,是不是当年的一些情况也能知晓一二? 心里揣着满满的心事,丝毫没了睡意,刚想着强迫自己闭目养神,就听到了手上传来细微的“叮铃铃”的声音。 夏清歌心里一紧,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腕,那里绑着一条如发丝一般粗细的红线,而红线上挂着一个小铜铃,若这铜铃突然响起,就证明门口有人触动了她设下的机关,因为这条丝线是直接延伸到屋外的。 这也是从梁姨娘几次暗杀后,她才起了设下这个机关的想法,而且还能顺便阻挡那个白衣人前来偷东西。 此时夏清歌尽量让自己闭吸聆听,果然不一会儿门口传来“吱呀”一声,那声音十分细小,却没有逃过她的耳朵。 当推门声刚刚消失后,屋内就瞬间传来“嗖嗖”的声音,数支利箭从四面八方直直的射向门口,那抹身影灵巧的躲避开来,脚步快速的向着床前移动。 可当他刚刚挨近床边,房顶上一包不知名的白粉飘然落下,来人急忙憋气,身影也已经来到了夏清歌的床前,看着床上平静躺着的女子,墨黑的双眼闪过亮光,微微挑了挑眉,正打算福身去吓吓她,却不想在他低头之际一把明晃晃的刀子已经抵在了他的喉咙。 “我说过,你下次过来,咱们就要各凭本事了。”夏清歌在屋内箭雨射出后就已经猜到了来人的身份,所以她一直平静的躺在床上。 一般人是绝对过不了她设计的第一关,即便是过了,第二关也会让他必死无疑,而只有那个神秘的面具男才丝毫不惧怕这两样东西。 白衣人邪魅一笑,晶亮的双眼在黑暗的夜色中闪着微妙的光彩“是我大意了,没想到你一个小小的丫头竟然在房间内部下了天罗地网,难道你就不怕误伤了你的丫鬟们?” 夏清歌冷笑一声将刀子收回去“放心好了,我挡的就是像你这种偷鸡摸狗的人,我已经提醒她们了,晚上来我房间一定要在门口先开口呼唤我,呵,今日你输了。” “愿赌服输,今日我算是白来一趟,不过下一次你这些计量怕是对我派不上用场了。” “你放心,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你尽管放马过来,我对付你的方法还多着呢。” 白衣人看着她满是自信的小脸,忍不住笑出声来“今日我大老远的过来,总不能白来一趟吧,怎么样?去房屋顶陪我喝一杯如何?” 夏清歌想了想,总之今日她也睡不着,到不防去陪他喝一杯“如你所愿,不过我这里可没酒。” 白衣人像变戏法一般将手里提着的一只酒壶亮出来“这是上好的花雕酒,如果在有一只辣子香鸡就更好了。” 夏清歌愕然的看着他手里一壶清酒一只用油纸包裹的辣子鸡“你究竟是来偷东西还是来找我喝酒的?” 白衣人潇洒一笑,满脸的得意“其实我是做了两手准备,我若偷了东西就将这份见面礼留下,若偷不到,也只能借酒消愁了。” 夏清歌听了他故意逗弄的话,额头满是黑线,天下还有比他更得瑟遐逸的贼么? 她此时对这位白衣人不再是愕然,而是旷世惊奇。 点点头,夏清歌就差给他束大拇指了。 随后她披了一件厚一点的披风,在白衣人的协助下飞往了紫霞院后面的秋雨阁内,那里是整座府里地势最高的地方,也只有在那里的楼顶上才能看到整个修国公府。 白衣人轻点脚尖,飘然落下,随后将夏清歌安稳的放下来,两人坐下后,白衣人率先将自己的酒递给了夏清歌。 “喝一口暖暖身吧。” 夏清歌直接接过来扒开塞子喝了一大口,入口的感觉辛辣中带着一股淡淡的甜味,不一会儿,就感觉肚子里热乎乎的,随即侵染了整个身体都跟着暖和了。 “给你。”她将酒壶递给白衣人,随即搓了搓手,双眼满是欣喜的盯着下面的景色,今日月色虽不算明亮,但是也能将下面的情景看的基本清楚。 点点的星光将整个夜晚点燃的有了颜色,看到眼前的景色,夏清歌突然感觉心情十分的平静。 白衣人豪爽的喝了一口,心里暗自窃喜这丫头喝过的酒就是不一样的味道,他将手里的辣子鸡递给夏清歌“我想你应该是喜欢辣的,所以就买了一只,如今还是热的尝一尝吧。” 夏清歌乖巧的接过来,入手的感觉确实还温热着,她打开看了一眼,鸡皮都被辣椒油熏成了红色。 “景德斋的?”一闻到这个味道,她就猜到了这定然是京城内流传了几百年的老字号才能做出来的东西。 白衣人邪笑一声“没想到你一个从不出门的闺阁小姐,懂得倒是不少。” 夏清歌撤下一只鸡腿递给白衣人,自己则先吃了一只鸡翅,入口的感觉又辣又香,即便正在吃似乎也忍不住被这味道催出了口水。 她得意一笑“闺阁小姐就该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绣妇德花吗?” 她这话一出,白衣人忍不住喷笑出声“我只听过一心只读圣贤书,可从未听说过一心只绣妇德花这句,敢问小姐这句何解?” 夏清歌知道他是在笑话自己,也懒得和他计较“闺阁女子不就是秀秀花鸟吗,这显示的不就是妇德吗?” 白衣人赞同的点头“不过,你绝对不再这妇德之内。” “你是在骂我?”夏清歌立刻怒火烧了起来。 “不是,我是在夸赞你。”白衣人急忙摇头“古往今来妇人们只知道织锦绣花,却忽略了人生的真正意义在与何处,一辈子劳劳碌碌,而换回来的不一定就是她们曾经欣欣期盼的生活,你活的比她们自由,起码你的心是没有被繁复缛节所勒绊的。” 夏清歌本来有些生气的,可在他解释玩之后,心情就慢慢平复下来,这个男人真的是古代人吗?夏清歌有点怀疑他是不是穿越人士? 为何能将女子的苦难和古代对妇女残忍的道德约束看的这么透彻? 恐怕连未来世界的那些男人都不一定看的这么明白,这一瞬间,夏清歌似乎又看到了白衣人不同的一面。 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对了,你有没有听说过白鹤仙翁这个人?”夏清歌突然想到来问问他,这个人这么神秘,而且感觉他似乎十分神通广大,也许在他这里能找到线索呢? 白衣人微微挑眉,转过脸审视她一番“怎么?你找他干什么?” 夏清歌一听他的口气心里一喜,按道理说,这么回答,多半是有戏“我想要拜师学医。你也知道我擅长用毒,一般的药材我也都能熟门熟路的掌握要领,但是制毒和救人还是有区别的,我想要学医。” “我觉得你似乎没有这样的菩萨心肠吧?”白衣人取笑一声。 夏清歌心里冷哼,不过他说的没错,她确实不是善类,但是这和喜欢学医没什么关系吧。 于是她极其不愉快的道:“你就只管告诉我,你知不知道这个人,其它的不必多说。” 白衣人见她急了,也不再跟她继续闲扯“我是知道他,但是那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如今他究竟在哪儿,我也不清楚。” 夏清歌听了他这句话,脸色变了又变,由刚开始的欣喜若狂,到最后的失落郁闷“那算了,我自己找吧。” 看到她那失落的样子,白衣人微微一顿,忍不住答应道:“不过,我倒是可以帮你找到他。” 夏清歌猛地抬头,双眼明亮无比“真的?” 白衣人确定的点了点头,眼神里闪过幽绿的暗光“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夏清歌一听他提条件就感觉心里麻麻的,她似乎已经答应他好几个条件了吧?在这样下去,她是不是该直接把自个儿卖给他算了? “你紧张?”白衣人暧昧的靠近夏清歌,嘴唇挨近她那红彤彤的耳垂,吐气如兰,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夏清歌的脖颈上,她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嘴上倔强的回击“我紧张什么?说吧,什么条件?” 白衣人邪魅一笑,眼神满是神采的望着她:“帮我画一张你的肖像画,最好是未来两三年后的你,因为我不喜欢看到一个黄毛丫头。” 夏清歌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我的画像?你要那个做什么?” 睹物思人!不过白衣人没有说出口“你只管画就对了,放心,我绝对不会拿着你的画像去醉仙楼问这个女人值多少钱的。” 夏清歌翻了个白眼,一脸的不情愿,不过想到他能帮自己找到白鹤仙翁,而交换的只不过是自己的一张画像,这笔买卖在夏清歌的心里,不一会儿天枰就倾斜了下来。 “好,一言为定,等你找到了白鹤仙翁,就是我交画的期限。” “一言为定。” 两人一拍即合,喝完了酒、吃完了那只辣子鸡,过了一会儿后,白衣人将夏清歌安全送回了紫霞院,他几乎是瞬间消失的,看着空落落的院子,夏清歌满脸的诡异之色——这家伙究竟是人是鬼? 第二日一清早夏清歌就早早的起身了,巧兰端着洗漱用具走了进来。 “小姐今日起的真早,可是待会要去学堂上课?” 白鹿书院对于女子的要求不是太严格,每周也只有一三五三天的课程。 “不去,今日沐休,对了,云公子可是住进了那套别院内?” 巧兰将铜盆放下,走到铜镜前帮夏清歌梳头“住进去了,他传了信到跃龙钱庄,奴婢昨日去找那里管事时,他说的,而且万掌柜也已经安排了云公子进国子监了。” 夏清歌听了巧兰的话,这才放心了不少“这件事情都是你的功劳,改天小姐我有重谢。” 巧兰脸上一喜,玩笑道:“那感情好啊,奴婢今日才知道给小姐做事情还能经常讨到赏赐,呵呵,以后若有什么事情下人们岂不是争抢的要去做了?” 夏清歌轻笑一声“是啊,今后你们谁做的出色,谁就有赏,看谁今后还闲的住?” 两人说笑一会儿,无双和袭春也随着走进来,听了夏清歌的话,皆是开起了玩笑。 “奴婢们可都期盼着小姐找我们做事呢。” 夏清歌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在巧兰的梳理下,一个标准的坠马髻出现在她的头上,侧面别着一只金海堂珠花流苏,使得整个造型十分生动活泼。 “小姐,让奴婢给您添一个额花如何?”袭春自告奋勇的走上前来。 “好啊,我也觉得今日头上有点单调了,我倒是要看看你的手艺。” 巧兰将用各色花瓣制作而成的脂粉摆在镜台上,袭春就走上前来拿起一只笔在夏清歌的额头上画了起来,不一会儿,一朵白色中带着一点浅粉的梅花就栩栩如生的出现了。 连一旁的巧兰都不由赞叹道:“没想到袭春你竟有如此手艺,平日也没见你显露出来。” 袭春被巧兰夸赞脸上有些红晕“呵呵,奴婢平日就是个二等丫头,是不能上前来伺候小姐的,如今承蒙小姐抬爱才能进入主屋里伺候着。” 夏清歌嘴角勾起一丝温柔的笑意,在看着镜子中随着她嘴角而露出的笑意,她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朵梅花刚好补齐了头饰的单调了,也省的我在头上插那么些东西,真是不舒服的紧。” 听了夏清歌的抱怨,几个丫头都笑了起来“小姐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了,您的首饰哪一样不是价值连城的好东西?到了您这里怎就把它们说的这么碍眼的东西了。” 夏清歌看着她们乐开了,心里也跟着有了好心情,等姜嬷嬷将早膳传来时,夏清歌吃的饱饱的方才带着无双和袭春一道出府了。 这阵子巧兰养伤,姜嬷嬷年纪大了,夏清歌不愿意她太过劳累,所以没有什么大事,就让姜嬷嬷好好在院子里休息,而且她在紫霞院内,夏清歌也放心不少。 上了马车后,一路朝着城北而去,大约行驶了一个时辰左右,马车方才停了下来。 无双和袭春将夏清歌扶下马车,站在一栋十分精致的别院门口。 大致的看了一眼,整个外观看上去优雅别致,虽然不能和一般的大户相比,但是在城北和城东能有这样一座院落,那也是寸土寸金的。 “敲门去吧。”夏清歌淡淡吩咐一声,袭春急忙上前轻轻扣动了门环。 不一会儿,就由一位年轻公子打开了门,当他看到夏清歌时,脸上满是欣喜。 “小姐过来了。” 而夏清歌却有些怔愣的站在原地,她是记得前世那个俊秀绝伦的男子,而这一世当她看到他最为落魄的样子后,在看他今日的打扮实在有些陌生。 仿佛又让她记起了记忆里的那位华衣男子。 “云公子?”她假装不确定的开口,而面前的男子,身穿一件蓝色长袍,虽然布料依旧是很普通的那种,不过穿在他的身上却显得十分合适贵气。 而他的长发已经全部挽起,上面绑着一条同色丝带,让他显得十分有书生气的模样,此时的云峥再也不是她看到的那个像叫花子一般的男子了。 “几日不见,没想到再见时,公子竟然有了如此大的变化。” 云峥儒雅一笑,微微作揖“小姐还请进来说话吧,家母若见到小姐定然十分开心。” 夏清歌微微点头,带着无双和袭春走了进去。 入了院子后,第一个院落前面有一座假山,假山周围被围城了一方圆形的池子,里面放养着很多鱼儿,院落十分干净简单,而当众人进入第二个院子后,夏清歌就大老远闻到了中药味。 “伯母的身子好些了么?可着了大夫医治?” 云峥点了点头“找过了,大夫说还是旧疾,不能很快根除,只能慢慢调养。” 夏清歌不免叹息一声,这一句好好调养怕也只是大夫婉转的说法吧,像云母这样的身体,基本上没有转换的余地了。 两人进入主屋就听到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云峥急忙上前两步,将云母搀扶起来,帮忙用手给她在背部顺气“母亲,看谁来了。” “咳咳——夏——夏小姐。”云母勉强的笑了笑,又连连咳嗽起来。 “伯母您好。” “峥儿——快——快请夏小姐坐下来。”云母推了云峥一把,让他不用管自己,夏清歌看在眼里急忙说话道:“伯母别费心了,您安心养病吧,我也是过来看看你们,待会就走了。” 云母摇了摇头“峥儿扶我起来。” 云峥点了点头,小心的将云母扶起来下了床,夏清歌不知道她要做什么,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噗通”一声,云母和云峥都跪在了自己的面前。 “伯母这是为何?快——快起来啊,这地下凉的很,您切莫在招了凉气。” 她有些着急的看向低着头的云峥“云公子,你这是为何?还不快扶你的母亲起来?” 云母眼眶里满是泪水“不,让他跪着吧,夏小姐,您是菩萨心肠,可怜我们母子,而我们如今却无力回报,也只能给您磕几个头来表示我们的感激了。” 说着就埋头磕了起来,夏清歌哪里能见得这些,急忙让无双袭春将云母搀扶起来,随后夏清歌将云峥拉了起来,带着埋怨的看了他一眼,而后者只是苦笑了一下。 夏清歌这才转过脸拉住云母的手“伯母快些躺到床上去,可不能在这么鲁莽行事了,无双、袭春你二人扶云夫人到床上去。” “奴婢遵命。” 两人急忙小心翼翼的将云母扶到床上躺好了,这才重新退到了夏清歌的身后。 夏清歌暗自叹息一声,抬眼看向云峥“云公子,你和我的两个丫头先出去吧,我要和伯母说几句话。” 云峥看了一眼夏清歌,见她眼里没有生气的迹象,这才转身离开,随即无双和袭春也离开了房间。 夏清歌坐在云母的床边看向她:“伯母是聪明人,定然会想我为何会在万千穷人里只帮助云峥对吗?你害怕我有利用他的心思,所以,今日这般是要试探我,看我会不会借此提什么要求,或者会露出什么样的神色。” 云母脸上闪过苍白,她震惊的抬头盯着夏清歌“夏小姐我——” 夏清歌身后阻止了她继续说下去,刚才云母的眼神里已经泄露了答案,今日她这么坚决的跪下来,确实带着感激的成分,也许多半都是感激,但夏清歌和云母接触过一次,从她的言谈举止中,能够感觉的出这个妇人绝对不像一般的妇人那般头脑简单。 所以,在云母刚才说完那番话后,夏清歌就猜到了她的目的。 “夫人你不必担心,我对你们母子没有丝毫的歹念,你一定会想,为什么天上的馅饼会单单只砸到你们头上了,那贱民村有那么多穷人,为何我只帮了云峥,但夫人为何不想一想云峥和贱民村其他人的特别之处呢?您自然比我更加清楚云峥在才学上的过人之处,我只是希望这样一个人才不会被穷苦而淹没,如果说有私心,我只希望将来云公子功成名就之后能感念我这份恩情,有可能我会需要他的帮助。” 云母在听了夏清歌的话后,内心有些无地自容,她确实心里曾怀疑过,虽然峥儿保证过,这位夏小姐绝对不会对他们有什么坏心思,不过就像刚才夏小姐说的那样,她确实觉得这份意外来的太突然了。 虽然心里欢喜,甚至感谢老天爷开眼,让峥儿可以重新进入学堂,而且还是国子监这样梦寐以求的天子首府,这是她从未敢想过的事情,而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这通通成为现实了。 第一章 摘下面具(礼物加更) 更新时间:2014-8-20 0:50:46 本章字数:25438 当兴奋过后,她的心里就开始不踏实起来,怀疑夏小姐的用意和目的,而今日她说的这么直白,到让自己难以启齿了。 “夏小姐,我只是一个村妇,心思狭隘,希望小姐莫要生气才好。” 夏清歌轻笑一声,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伯母不必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我想换做任何人都会怀疑的。” 而且夏清歌也觉得自己本来目的就不纯洁,虽然帮助了云峥,但是她却早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这和利用又有什么区别? “伯母,时间不早了,我出去和云公子说几句话,就要起身离开了。” 云母本想着留夏清歌一起吃饭,又觉得人家是世家大族的小姐,又怎么吃得惯自家的粗茶淡饭呢,于是也没好意思开口。 夏清歌走出去后,就见云峥站在一片葡萄架前,一只低垂着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云公子。”夏清歌走到他的身边,率先开了口。 这时云峥似乎才意识到身边有人,便转身看向夏清歌,入眼的女子身穿一身淡蓝色浅赏长裙,额头画着一朵精致的梅花,将她本就精致无比的脸衬托的更加的生动,而且在加上她今日梳的是坠马髻,更加显得她沉静中透露着一份活力,清新中带着一丝优雅,说不出的吸引。 云峥看的失了神,心里猛地一顿,随即低垂下头,眼神里闪过一丝没落。 “夏小姐刚才和我母亲谈了些什么?” 夏清歌一直注视着头上的葡萄架,那上面的葡萄都红彤彤的,看着就好吃的样子。 所以刚才云峥脸上闪过的异样并未落在夏清歌的眼里。 听到云峥的问话,夏清歌才抬眼看上他“没什么,只是让她宽心而已,对了,去过国子监了么?课程还跟的上吗?” 云峥点点头“基本上跟的上,有些不懂的夫子也很耐心的教导。” “那就好,若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 云峥摇了摇头“现在我都感觉欠小姐太多了,今后的一切生计再也不能劳烦你了,我和万掌柜的说好了,今后无事我就去跃龙钱庄做账房先生,这样也能贴补家用。” “有骨气是好事,但是我不得不提醒你,伯母的身体需要很多珍贵的药材才能养好,而我有这个办法让她比今日好一些。” 云峥脸上满是急切“真的吗?小姐有什么办法?” 夏清歌抬眼矫捷一笑“你不是不求我了么?” 云峥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是我母亲的教会,说男子汉大丈夫,绝不可养成什么都靠别人的习惯,而且我也是这么想的。” 夏清歌双手环胸,一派的悠然自在,她抬眼盯着云峥有些微微窘迫的模样,轻笑一声“我从未说过我是无常帮助你,今后你也莫要去跃龙钱庄了,你就跟着我如何?你帮我挣钱,我给你酬劳,咱们也只是互帮互助的关系而已。” “挣钱?”云峥好奇的看着她,一个修国公府的大小姐,为何要自己挣钱? “小姐的话可否在说明白一些?” 夏清歌神秘一笑“这件事情我会让你知晓的,不过不是现在。若无事,我就先回去了。” 当她刚想转身时,突然又回过头来“哦,对了,这里的葡萄很不错,你不介意给我尝尝鲜吧。” 云峥苦笑,整个院落都是她的,自己又怎会有意见“当然可以,我这就给你摘一些。” 云峥的个子要比夏清歌高出一个头来,他站在葡萄架下,伸手就能够到上面的葡萄,无双找来了一个篮子,云峥给夏清歌摘了整整一篮子的葡萄。 夏清歌忍不住当场清洗了一串,吃了几个感觉味道很不错,酸酸甜甜的,就笑着看向云峥。 “今日我收获颇丰,谢谢了,对了,明日我会吩咐牙婆子带几个丫鬟过来,我身边的教养嬷嬷会跟着一起来,给你院子里选两个能干点的丫头,这样以来等你去国子监的时候,伯母也能有人照看着。” 云峥摇了摇头“丫鬟就算了,我怕我母亲也会不习惯,要不这样吧,我让贱民村的两个婶婶过来如何?这样也算有熟人照看,我也放心。” 夏清歌想了想“好吧,随你怎么处理了。若无事我就先走了。” “我送你。” 云峥将夏清歌送到门口时,夏清歌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上了马车,上车后夏清歌撩开帘子朝着云峥看去,他依然站在远处看着她。 夏清歌轻笑一声,礼貌的挥了挥手,车子就朝着街道上行驶而去,站在原地的云峥眼神里闪着不舍。 随即苦涩的笑了笑,他这样的身份又怎么能有什么非分的想法。 夏清歌一行人一路驶向了春月茶楼,等上了雅间后,无双和袭春就站在门口等着夏清歌,随后夏清歌推门而入。 这时万天麟早已经等候在那里,仍然是那个位置,万天麟看到夏清歌后主动起身“夏小姐。” “万公子每次都来的这么早,倒是让小女觉得自己总是来迟了一步。” 已经和万天麟有了书信来往,如今两人到算是熟悉了,万天麟也领教了夏清歌的直爽和聪慧,他主动为她斟了一杯茶“小姐来的刚好,是我来早了,上一次是小姐为我煮茶,如今我煮了一壶清茶还请小姐品一品。” 夏清歌伸手端过面前的茶杯轻轻喝了一口,微微闭眼来感受茶的香味“原来万公子和我一样,都不喜欢煮茶时向里面添加佐料,这天山绿茶清煮出来的味道才能喝出它的那种淳朴清香之气来。” 万天麟脸上满是赞赏之色“小姐厉害,这天山绿茶和贵阳清茶其实味道极其相似,你为何能分辨出它们的区别?” 夏清歌心里暗笑,这要多亏了夏清歌那十二年在西郊庄子上的生活,那里的山上种植着大量的茶叶,在庄子上那些农户的熏陶下,她也渐渐对茶道十分了解,而且从此她还开始喜欢上了在院内煮茶的习惯。 “贵阳清茶苦中带香而天山绿茶却是涩中带甜,而且两种茶叶在茶香上也颇有些区别,万公子自然是这里的行家,可是这般?” 万天麟点了点头“的确如小姐所说,不过这两种茶若一般人喝了自是品不出区别的,能遇到小姐这般懂茶的友人真是幸会。” 他又亲自为夏清歌斟了一杯这才切入正题“对了,前几天和小姐商量的那笔生意,我家老爷子十分赞成,而且他已经说了,这次期货到款后,万家和小姐五五分成,小姐觉得意下如何?” 夏清歌心里满是惊讶,她抬眼对上万天麟含笑的眼神“这似乎太多了吧,我的那些嫁妆商铺加起来也不过十万辆白银,但是这笔生意若要做成最少也要一百万两白银,我只出了十分之一的本钱却占了一半的分红似乎于理不合吧?” 对于这份意外,夏清歌做了保守的态度,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在表面上她看似是占到了大便宜,可万家那样的神秘世家,若真的对她有什么目的,那真的是得不偿失了,而且她也没想沾这个便宜。 万天麟看出夏清歌的心思,他儒雅的微笑道:“小姐不必担心,我家老爷子只是觉得小姐聪慧过人,而且这笔生意万家也盯了很久,算是第一次和小姐做生意的诚意了,您放心,这笔钱只是我家老爷子的一点心意,还有,多半是看在那对麒麟玉佩的面子上,所以小姐大可以放心。” 又是麒麟玉佩?它究竟代表着什么“我想问一下,那对麒麟玉佩究竟是做什么用的?” 万天麟眼神闪过一丝睿光,随即掩饰了起来“小姐,有些事情还是不要明白的好,而且这玉佩的来历我也不甚清楚,可能这个世界上也只有我家老爷子才清楚吧。” 这么神秘? 夏清歌觉得万天麟一定是知晓些什么,他不告诉自己一定是中间有着什么利害关系,或者这麒麟玉佩的秘密太过重大,所以不能让外人知道。 万天麟,他的名字后面有一个麟字,难道万家和母亲有什么关系? 看来过阵子一定要好好查一查这个万家了! 夏清歌急忙装作无碍的模样“既然万公子也不知情,那小女就不便多问了,对了,今日我来见公子还有一事相求。” 万天麟听了夏清歌的话,心里总算是舒了一口气“小姐请说。” 夏清歌从衣袖中拿出一张手绘的草图递给了万天麟“公子可认识四季画舫的东家?这种植物是我在四季画舫上见到的,那日本来打算当场找老板买下的,可是发生一些意外就忘记了,想着万公子应该对京城内那些老板相识,所以就来问一问。” 万天麟看了一眼上面的植物,微微惊讶“小姐找这种东西有何用处?不瞒小姐,四季画舫正是万家的产业,而这株红果树也是在下府中的东西。” 这次该轮到夏清歌震惊了,她本想着来问一问看万天麟能不能帮忙,却不想竟然问到了画舫主人这里了。 尴尬一笑,夏清歌开口说道:“那一日我只见它开着白花,觉得好看,所以就想买下来的,也没什么用处。” 如今还不知道凭着自己的能力能不能收到种子,所以面对万天麟她还是没有说出实情。 万天麟也没有多问,只是好奇的说道:“那一日在甲板上摆放了那么多种娇艳夺目的花种,小姐却偏偏看上了这株最不起眼的东西,呵呵,也算是缘分,明日我自会派人将这盆红果树送到府上去。” 夏清歌急忙道谢“那就谢谢公子了,不过公子还是莫要送到修国公府了,还请公子将它送到城北街文曲胡同三十七号院子吧,那里会有人给我看管的,就说是我送来的就可以。” 万天麟点头保证“没问题,明日一定送到。” ——分割线—— 夏清歌出了秋月茶楼后,正准备上马车,却被旁边的无双叫住了。 “小姐,奴婢刚才好像看到齐妈妈了,也不知是不是她?” 齐妈妈?夏清歌想起来,前几天就是这个齐妈妈带头打了巧兰,而且她一直是梁姨娘的心腹,她如今似乎没有轮到休班,怎么跑出府了? “她往哪里走了?” 无双指了指对面那条胡同“奴婢看到她似乎进来那个胡同,而且手中还抱着一个包裹的样子。” 夏清歌嘴角勾起一丝冷血的笑意,很好,这些时日她正打算闲下来了就抓她的小辫子,没想到今日她自动送山门来了。 “无双,你现在立刻跟上去,今日她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晚上回来详细的告诉我。” “是,奴婢这就去。”无双和袭春皆是有武功的人,而且她们的身手竟然都在巧兰之上,这也是三人大早上切磋时,她才知晓的。 这是好事,她如今最缺的就是懂武的人,而且,如今也是她试探这两个丫头的最好时机。 无双走了以后,夏清歌和袭春就上了马车,一路回到了修国公府。 等夏清歌一回到紫霞院后,姜嬷嬷和巧兰就急急忙忙的迎了出来,夏清歌蹙眉“是咱们这里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一见到她二人的神色,夏清歌就已经猜到了大概的,不过她心里哀叹一声,为何这阵子她的身边麻烦不断呢? “小姐,不是咱们这里出事了,而是碧园居里出事了,方姨娘她悬梁自尽了。” “什么?” 夏清歌惊呼一声,这个方姨娘她是有些记忆的,她是福州县令之女,是老太太从佛山回来时带回来的,那是在杨氏去世的第五年头时,后来方姨娘很争气,在两年后真的为父亲生下了一个儿子,她的身份自然也母凭子贵在府中跟着水涨船高。 后来没过多久,有一个自称是方姨娘的老相好的找上了门,非要说孩子是他的,而且还指名说夏子清这么些老婆,要么生女儿,要么根本不生,可偏偏方姨娘却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这根本说不通么。 后来老太太气的不行,找来了方姨娘当面对峙,而方姨娘自然是当面否认了,最后无奈之下梁姨娘建议滴血认亲,可偏巧的是,夏子清和那个男婴的血对不上,所以也没等那个找上门的男人在滴血验证真伪,老夫人就在梁姨娘的煽风点火下,将方姨娘连同那个男婴一并关在了西边最角落的居所里。 从此无人问津,一晃这么些年过来了。 想起来那个小男孩,如今大概已经有五岁了吧,虽然夏清歌这些年一直没在府中,但是朱云、瑞珠两人可没少回府拿东西的时候八卦一番,所以她那些年也跟着了解了一些情况。 姜嬷嬷脸上也满是惋惜“唉,那娘俩也是个可怜的,如今方姨娘突然自杀了,要她那孩子怎么活啊,也真是个狠心的娘。” “我们过去看看。”夏清歌开了口,一众人就急忙出了院子朝着碧园居而去。 从夏清歌的院子到碧园居还有些路程,走了大概一刻钟左右,终于见到了一片荒废的院落,而当夏清歌走到门口时,就已经听到了里面有两个婆娘的叫喊声。 “给我抬出去,真是晦气。” “陈妈妈,那个小的要作何打算?” 夏清歌不自觉朝前走了两步正好能够看到里面的情景,两个嬷嬷站在正屋门口,一脸的不情愿,里面有几个壮丁在合力将方姨娘的尸体用破旧的草席裹着抬出来。 “你们究竟要干什么?放开我娘亲,我要我娘亲,你们是坏人。”一个稚嫩的声音带着哭腔从屋子里跑了出来。 他拔腿跟上那几个壮丁,却被身后那两个婆娘给紧紧的拉住。 “喊什么?我们是坏人?若不是我们的话你娘的尸体早就烂在屋子里了,这大夏天的,死了两三天了,我们还要过来处理,你这小杂种还在这里说我们是坏人?” 小男孩昂着头厌恨的盯着那个年约四十岁左右的妇人“坏人,就是你们逼死我娘亲的。” “哎吆,你看这小兔崽子,我说陈妈妈,不行咱们就把他跟他那死娘一起送走算了,也省的咱们还要伺候这小杂种。” 陈妈妈双眼一亮,看了看死抓着自己猛打的小男孩,猛地一把将他推到在地“你说的对,咱们这就将他和他那死娘葬在一起,这样咱俩也能离开这破院子了。” 站在门口的夏清歌将眼前的一切尽收眼底,当看到陈妈妈将那个小男孩猛地推倒时,她心里的怒意彻底升起。 “两位妈妈好盘算啊,不过你们的良心是不是也跟着被狗吃了?” 夏清歌跨步进了院子,冷冷的盯着她二人。 本来正商讨的起劲的两个嬷嬷身子猛地颤栗,在看到夏清歌的一瞬间吓得跪在了地上“老奴见过大小姐。” 抬着方姨娘的几个壮丁也急忙给夏清歌行礼“大小姐。” 夏清歌自始至终没有去看他们,而是直接走到那个被摔倒的男孩身边蹲下,轻轻的将他扶起来“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脸上满是被打过的青紫色,一双黑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倔强。 他不吭声,而是一把推开夏清歌跑到了他娘前的身边“娘,你快醒一醒啊,你不要夙壑了么?夙壑不要离开你,你快醒醒吧娘。” 看着那单薄的小身影,夏清歌突然心里有了一丝怜惜,也想起了自己自从有意识起就没有爹娘没有亲人的经历,包括白雪也是一个孤儿。 这一刻她似乎能深深的体会到夙壑的害怕和悲痛之情。 跪在地上的陈妈妈偷偷抬眼看向夏清歌,这阵子府内传言这大小姐似乎脱胎换骨一般,手腕狠厉高明,得罪了大小姐怕是比得罪了梁姨娘后果还要严重,看到小六那血淋淋的例子,她们自然不敢在轻视这位大小姐。 “袭春,你去帐房知会张管事的,方姨娘怎么也是父亲的妾侍,而且又是老夫人从福州带回来的,切莫就这么草草的下葬了,给她准备一份葬礼厚葬吧!” “是,奴婢必然将大小姐的话一字不差的带到。”袭春领命而去。 夏清歌这时才看向地上跪着的两个婆娘,眼神里含着清冷杀意“你二人心思如此歹毒,竟对一个孩童起了杀念,陈妈妈、冯妈妈,你二人伺候方姨娘应该也有些年头了,竟然丝毫不念主仆之情,这样的奴才修国公府如何敢要?” 她这番话说的极轻,而且言语中也没有丝毫的怒意,可听到陈妈妈二人的耳朵里,却带着惊天的恐慌。 她们想起了那一日小六被行刑的下场,到现在小六还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听大夫说怕是要废了。 “大小姐,您饶恕老奴吧,老奴一时糊涂才有这种想法的,老奴伺候了方姨娘六七载了,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看在方姨娘的份上饶恕老奴吧。”陈妈妈一路爬到夏清歌的面前,却被巧兰一脚踢开。 “你好意思在这里求我家小姐,你不看看你刚才那番作为究竟有多么很辣阴毒?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你还是人吗?哼!还看在方姨娘的面子上,如今方姨娘就在这边躺着呢,她可是亲耳听到了你刚才那番话,你去求她啊?若她能醒来第一个杀得就是你。” 巧兰还从未如此发火过,想起刚才这两个婆娘的一番言论,她现在就恨不得当场杀了她们了事。 被巧兰一番严词说的,陈妈妈哆嗦了一下,跌坐在地上,两眼发直的看着放在地上的方姨娘,她突然“啊”的一声大叫,脑海里似乎出现了方姨娘双眼流血狠狠掐住她脖子的场面,随即白眼一翻晕死了过去。 而旁边的冯妈妈更是害怕的连连后退,夏清歌鄙夷的看了她二人一眼。 “姜嬷嬷,去通知祠堂的刘嬷嬷,按着府里的规矩务必严惩这两个刁奴,还有,将府里的下人们全部传过去观看。” “是,老奴这就去。” 旁边那几个家丁在姜嬷嬷的吩咐下,将晕倒的陈妈妈和冯妈妈一路带离了这个院子。 这时夏清歌才走到夙壑的身边,双眼里不再有丝毫的怜惜,而是满目的清冷淡然。 她刚才一番观察下来,发现夙壑自始至终没有哭过,甚至眼睛里除了浓浓的恨意就是蓦然一切的神情。 不得不说,看到这个场景夏清歌是满怀怜惜的,可是她知道,这样一个自打出生就经历磨难的孩子,一切的怜悯对他来说都是刺眼的,而真正能让他活下来的希望就是让他为报仇而坚强。 “夙壑,悲痛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看到了么?除了权利、地位以外,你的拳头根本毫无作用,我问你,你想不想为你娘亲报仇?” 夏清歌仔细盯着他的背影,果然那小身子明显的颤动了一下,双手也不自觉的紧紧握起。 叹息一声,夏清歌一步步的走到他的面前,蹲下身子将夙壑的小身子摆向自己。 “听我说,我想也许你应该是我的弟弟,我的娘亲在我未出世时就被人用慢性毒药害死了,所以我和你一样,都是没娘的孩子,我要报仇,你呢?” 这一刻夙壑平静的脸上终于闪现了一丝裂缝,他的嘴巴微微噘起,牙齿却紧咬着嘴唇不哭。 “我知道我娘是再也醒不了了,我也知道我娘是被她们逼死的,我更知道我是她们说的野种,而我的出生是害死我娘的真正凶手。” 他连贯的将这番话说出后,夏清歌震惊的一句话也没有说,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孩子?五岁的年纪看上去不过三四岁的身体,而他的思想里却满是成年人该想的事情。 是他过于聪慧懂事?还是世事弄人? 突然夏清歌不知该说什么好,眼眶里有些湿润,但是看着夙壑一直强忍着的泪水,她知道此时她绝对不能落泪。 “好,既然知道,就要把这份仇恨化作动力,将来用你的双手亲自为你娘亲报仇。” 夏清歌知道夙壑还这么小,如果现在给他灌输这样的思想有可能对他的成长造成影响,可是她更知道,如果没有一个强大的信念,这个孩子可能连活着的勇气都没有了。 似乎在他的观念里,是他的出生害死了他的娘亲。 巧兰在一旁忍不住落了泪,这个孩子她是见过的,曾经他偶尔会去后山上摘些野菜,姜嬷嬷和她都十分可怜这个孩子,所以偶尔也会帮衬着一些。 如今方姨娘去了,她们知道,也只有大小姐才能保护好这个可怜的孩子。 ——分割线—— 夏清歌将夙壑带回了紫霞院,吩咐院子里两个三等的丫头给夙壑找了一套干净的衣物,帮他沐浴更衣。 “小姐,你要如何安排这个孩子?”巧兰跟着夏清歌进了屋内后就急切的问。 想了想今后的打算,夏清歌摇了摇头“如今夙壑的身份太过敏感,我们自然不能将他当作府里的少爷看待,也只能先把我院子里腾出一间屋子先让他住着,再作打算吧。” 巧兰点了点头“多谢小姐救了这孩子,若不是小姐及时赶到,夙壑只怕凶多吉少了。” 夏清歌淡淡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这也许就是他命不该绝。”也许这也是她搬到梁心婷最大的砝码! “小姐,奴婢回来了。”无双疾步跑了进来,来到夏清歌身边福了福身。 夏清歌见她喘着粗气,似乎是一路飞奔回来的样子“巧兰,给无双倒一杯水,你先别急,喝了水慢慢说。” 巧兰将茶水递给无双,她感激的接过手中大口喝下,这才将急喘的身体调息了回来。 “小姐,那个人果然是齐妈妈,她拿着包裹进了杨绣街的一栋宅院内。” “宅院?她去见了谁你可看清楚了?” 无双点了点头“不止这些,奴婢已经打听清楚了,她进的那家宅院竟然是她自己的,那是一栋四进的大宅,刚开始奴婢怎么也没想到这么一栋大宅院竟然是齐妈妈的,后来见她进门后,门口的门童竟然喊她夫人,后来奴婢翻墙进去,见她熟门熟路的走到了主屋的厅房内,立刻有丫鬟上来奉茶,也喊她夫人,后来奴婢在附近打听了一下,这栋宅子是齐妈妈三年前就买下的。” 无双的话让夏清歌和巧兰皆是一惊,巧兰极其愤恨的说道:“这个齐妈妈掌管着膳房的事宜,她的男人又是府中的大掌柜,管着整个府里的开销,他们两口子也不知这些年贪了府中多少银两的。” 夏清歌手里握着一杯茶,深深陷入了思考当中,她的想法比巧兰要深入一些,三年前就能买下杨绣街那片的宅院?还是四进的大院子?这最少也要七八万两白银,除非是有人在背后撑腰,不然就凭他们夫妻二人,绝对不敢如此胆大妄为。 而这个人的目的自然比齐妈妈他们的胃口更大了,这个人会是谁? “这件事情切莫声张,以免打草惊蛇,无双,你这几日主要跟着齐妈妈,包括她每日去菜市场进货,从帐房拿出了多少银子,菜价是多少,包括在哪个菜访买的你都要一五一十的汇报给我。” “巧兰,你去帐房将近三年的账目整理出来给我,要快,最好在这三日内全部找出来。” “是,奴婢明白。” ——分割线—— 三日后,方姨娘在夏清歌的要求下被厚葬了,虽然不能出入正门,起码身上穿的还算体面,也陪葬了相对丰厚的东西。 这三日里夙壑每日都跪在碧园居内,除了夏清歌能简单和他说两句话以外,这个孩子几乎成了哑巴,不跟任何人交流。 方姨娘下葬后,夏清歌去求了老夫人,让夙壑占时住在紫霞院内,老太太虽然极其厌恶方姨娘和这个孩子,但是碍于夏清歌的一番话,她也只能答应下来。 “小姐,这是这三年里的所有进出账目,还有咱们庄子上每月的月供,和商铺内的进账都在这里。” 夏清歌坐在一张靠背椅上,看着面前堆砌如山的账目,一时有些头疼,不过她还是硬着头皮看了下去。 姜嬷嬷摇了摇头,端着一杯参茶走了进来“小姐,这几日你天天除了去老太太和书院以外,几乎天天闷在书房内,这账目何时能看完啊。” 夏清歌接过参茶喝了一口,苦笑道:“没办法,既然祖母让我持家,这些账目自然是要了解的。” 姜嬷嬷叹息“姑娘才多大啊,老夫人这真的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夏清歌冷笑“这也没什么不好的,嬷嬷不要担心,这样正好让我提早锻炼了,对了,无双可回来了?” “还没有呢,一大早就出门了。” 夏清歌点了点头“无事你们就先下去吧,我在看一会儿,等无双回来了让她来书房找我。” “姑娘别熬太晚了,待会早些休息。”姜嬷嬷心疼的看着她。 夏清歌乖巧的点头“知道了,嬷嬷赶紧休息去吧!” ——我是可爱的分割线—— 等姜嬷嬷和巧兰走后不久,无双才急匆匆的赶了回来,这几日她几乎寸步不离的跟踪齐妈妈,也从中得到了不少的信息,她一五一十的给夏清歌叙述了一遍。 夏清歌看了一眼案几上的这些账目,在加上从无双口中得到这些信息,脑子里所有的疑问都渐渐有了答案! 这几日她几乎将这三年大大小小的账目都看了一遍,名面上的账目总数是没有问题的,可是仔细推敲就发现这里面注水很深,有些数字和到账的银两根本不符。 有了这些证据,她倒是要看看齐妈妈那个老婆娘要如何狡辩? “这几日你也累了,下去休息吧。” “是,小姐——?”无双停顿了一会儿,似乎有些事情很难以启齿,她瞪着夏清歌,想说又犹豫了下来。 夏清歌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道:“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吧。” “也没什么,也许是奴婢多想了,今日我跟着齐妈妈时,见到了二爷去了她的家里,后来——后来梁姨娘身边的夕照也跟着走了进去,奴婢一直在房顶上,看到二爷进了院子和夕照一同进了一间房屋内,大约两个时辰后,两人才出来的。” 夏清歌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梁姨娘、夕照和二叔?在加上齐妈妈,这里面似乎有着什么联系,难道她猜想的,在齐妈妈背后撑腰的人是二叔和梁姨娘?他们两人怎么连合到一起的? 夕照和二叔的关系似乎不一般吧! 脑子里灵光一闪划过一个念头,夏清歌随即危险的眯了眯眼睛“好,我知道了,无双你过来,我交代你一件事情。” 无双急忙挨近夏清歌,夏清歌轻声说了几句,无双点点头“放心吧小姐,奴婢定然将这件事情办妥了。” “嗯,你也劳累了几日了,先去姜嬷嬷那里领十两银子,就说是本小姐赏的,明日我准备好那些东西,你就去按着办吧!” 无双脸上满是喜色,心里更加确定跟着大小姐没有错,赏赐到是次要的,做为下人,可是真心难遇到一位真心对她们好的主子。 而她能感觉的到,这些日子大小姐对她和袭春的好绝不是虚假的,即便小姐对她二人还有怀疑,却能和姜嬷嬷巧兰一视同仁,就这一点上大小姐就值得她敬佩! 无双离开后,袭春带着夙壑走了进来“小姐,夙壑少爷说要见你。” 夏清歌将手里最后一本账目合上,站起身走到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奶娃身边,那一日给夙壑清洗干净后,夏清歌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白玉一般的小孩时,心里满是喜欢。 他长得十分干净,一双溜黑的大眼睛,挺立的小鼻子,红红的小嘴,在穿上一身白色丝锦小袍子,头发全部盘起来更显得精致无双,如果脸上在有一些笑容应该是一个无敌小正太吧! “夙壑,你吃过饭了么?”夏清歌忍不住捏了捏他的小脸蛋。 夙壑乖巧的摇了摇头,这几天他一直住在这个院子里,他能感觉得到,面前这个姐姐对他是真的好,而且他也只在她身边时,才会感觉到安全,那是只有在娘亲身边时才会有的感觉。 “袭春,把晚饭送到这里吧,我和夙壑待会一起吃。” “好的小姐。”袭春笑着看向眼前的一大一小,心里暗自想着,都说夙壑不是老爷的儿子,但是如今见他和小姐站在一起,眉宇间真的很像呢。 等袭春走了以后,夏清歌抱起夙壑走到椅子前坐下“你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夙壑睁着明亮的眼睛,乖巧的坐在夏清歌的腿上“姐姐,我想要学武功,袭春姐姐、无双姐姐还有巧兰姐姐都会武功的对不对?” 夏清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呵呵,原来你是为了这个事情来找我啊。” 夙壑坚定的点了点头“我想要让袭春姐姐教我武功,姐姐,夙壑只有学了武功,变得强大了才能保护你,才能替我娘报仇。” 他知道自己的娘是被梁姨娘害死的,他更知道没有姐姐的话,他如今早已经死了,在这个府里没有他的容身之地,所以姐姐对他的好他要记得,要变得强大来保护她。 夙壑的心思很单纯,夏清歌忍不住将他搂在怀里“夙壑,学武是一件十分吃苦的差事,你可真的愿意?” 夙壑猛点头“愿意,我愿意学武。” 夏清歌捧着他的小脸轻声说道:“你现在年纪还小,有些苦头是你难以想象的,夙壑,姐姐希望你做任何事情都要有始有终,你既然决定要学武,那么这一生你都要坚持这个决定,你——可做的到?” 夙壑停顿了一会儿,他并不是被夏清歌的话说的有些害怕,而是在认真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记在心里,姐姐说了做事要有始有终,他夙壑就一定听姐姐的。 “姐姐,我听你的,我这一生都不会放弃学武。” 看到他无比认真的模样,夏清歌即心疼又欣慰“好,你现在先跟着袭春学习基本功,等你熟练一些了,姐姐在给你找一个好师傅,姐姐定然要让我们的小夙壑成为武林高手。” 说完这句话,夏清歌脑海里想起了一个人,也不知他能否答应,低头看夙壑满是崇拜的看着自己,夏清歌暗暗发誓,一定要拿下白衣人,不然当着小孩子吹牛会很丢面子的! “夙壑,姐姐给你讲一段故事怎么样?讲完了咱们就差不多该吃饭了。” “好。”夙壑乖巧的点头,双眼满是崇拜的小火苗,心里想着,姐姐不但对他好,还要让他成为武林高手,现在还给他讲故事。 想到这些,小夙壑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虽然很淡,但还是落在了夏清歌的眼里。 她暗呼了一口气,夙壑现在太过冷静了,这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很不正常,她真的有些担心,他娘的死会对他造成不好的影响,她希望这个孩子在童年里能有一段快乐的记忆,所以,现在她要尝试的让夙壑能够早日走出阴影。 “嗯,那姐姐就给你将一段武林大侠的故事吧。” 夏清歌抱着夙壑讲起了《倚天屠龙记》,讲述了张无忌少年时遭遇的重重苦难以及长大后如何的偶遇盖世武功《九阳神功》,不但救治了他的寒毒,还拥有了一套高深莫测的内功心法。 她希望借助这样的故事,能够感染激发到夙壑,让他能认为小时候受到一些磨难没什么,上天总是公平的,张无忌父母双亡,整个江湖都在追杀他,他从小遭到了孤独和背叛,却依然能长大成人并且成为一代另人敬佩的大侠,夙壑为什么不可以? 他会明白的!她相信—— 她讲的口沫横飞,夙壑听的炯炯有神,满脸的崇拜模样。 夏清歌感觉喉咙有些发干,端起了旁边的茶水喝了一口“好了,今日就先讲到张无忌遇到仙女姐姐这一段吧。” 夙壑满脸的不舍“姐姐,我总觉得张无忌的娘亲没有说错,越漂亮的女人越是坏人。”他想到了梁姨娘,想到了府内那些漂亮的丫鬟都欺负他和娘亲。 “不过姐姐除外,姐姐是那位神仙姐姐。” “噗”夏清歌一口清茶险些喷到夙壑的脸上,“我可不要当什么神仙姐姐,那神仙姐姐可是个坏人,她可是骗张无忌的。” “怎么会呢?她对张无忌那么好啊?还救了他的命呢。” 夏清歌想了想,觉得这个问题很严重,摆正夙壑的小脸“你记住哦,看人三年看三分,有些人看似漂亮,可是却蛇蝎心肠,咱们表面上装的和气就好,心里可别相信这种人。” “呵呵。”一道极轻的声音从窗户外传来,夏清歌心里一震,暗骂自己大意,竟然丝毫没有感觉到窗外有人。 “是谁?”夏清歌呵斥一声,随即一个身影从开着的窗口处飘然而进。 “又是你?你怎么阴魂不散的?”想起她屋子里重新布阵的暗器,以及那对玉佩的藏匿地点,夏清歌才算放下心来。 冷声开口道:“怎么?今日可有收获?” 听到夏清歌凉凉的讥讽,白衣人丝毫没有恼意,而当他低头看向夏清歌怀里抱着的夙壑,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 她倒着和这小子来的亲近,怎么他三番四次的救她,她就不能对自己温柔一点?白衣人心里控诉,脸上邪气一笑。 “我今日本打算直接去你的闺房,却听到了这里有说话声,就好奇的过来了,这故事么倒是很吸引,不过你后面这番话可是会教坏幼童的。” 夏清歌脸色阴色,极其不悦的开口“要你管,我怎么教育孩子是我的事情,你哪边凉快哪儿待着去。” 白衣人轻笑一声,随即优雅的坐在了桌子的对面,看着面前一大一小,两个人。 “这边最凉快了,你屋子里放的碎冰吧,我说这么凉快呢。” 夏清歌白他一眼,真没见过他这么脸皮厚的人。 这时巧兰和袭春端着饭菜走了进来“小姐,该吃饭了——” 当两人看到屋内的白衣人时,险些没将手里的托盘扔到地下“你是何人?为何在我们小姐的书房?” 袭春率先开口,巧兰是见过面具男的,她倒是惊讶于这白衣人又神出鬼没的来了,而袭春则是全身戒备。 白衣人微微挑眉没有回话她,而是暧昧不明的盯着夏清歌。 夏清歌瞪了他一眼,心里想着还有求于他,所以不能太给他难看了“他是我的朋友,你们将饭菜放到桌子上就好。” 听了夏清歌的解释,袭春警觉的心才算放下来,怀疑的看了白衣人一眼,心里暗自纳闷,小姐的朋友为何不声不响的就出现了,而且还带着面具,真是奇怪。 巧兰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两人将六菜一汤放在了桌子上。 “呵呵,很丰盛啊,今日我正好也没吃,不如就和你一起用餐如何?”白衣人看着面前的饭菜,满是食欲的道。 夏清歌撇了撇嘴,不甘不愿的看向他“难道你都不知道串门时要记得吃过饭的么?万一人家家里的饭菜不够吃,你岂不是很尴尬?” “那要看去哪儿了,来你这里自然是不用担心饭菜不够吃的,你看,这一桌子的饭菜,咱们三个绝对够吃了。”他一脸的赖皮模样,俨然和那种高贵优雅的气质不相符合。 夏清歌无语,暗自咬牙,越是和这人熟悉了越是发现他真心可恶。 不过看在他帮自己找白鹤仙翁以及夙壑求学这两个原因上,她也要硬着头皮巴结他。 “巧兰,去给这位公子添一份碗筷吧。” “是小姐。”巧兰含着隐隐的笑意,转身离开了。 不一会儿她就拿着一双碗筷走了进来,放在了白衣人的面前。 “你们下去休息吧,若有什么事我在叫你们。”她抬眼看向巧兰、袭春二人。 袭春盯着白衣人看了一眼,心里还是不太放心,她是老爷派给小姐的暗卫,一切事情都要以小姐的安全为重。 不过看小姐和这位白衣公子说话的情形,应该是相熟之人,不然也不会同意和一名陌生男子同桌吃饭,想到此,她的担忧才算真正放下来。 巧兰和袭春出去以后将书房主动关上,夏清歌拿起旁边的碗筷放旁边“夙壑,来这边吃。” 她将夙壑抱在侧面的椅子上,而夙壑却一直好奇的盯着旁边的白衣人。 刚才他看到这个白衣人是从窗户外面飞进来的,他的轻功怎么这么厉害?比袭春姐姐的还要厉害呢。 “夙壑,吃饭了。”夏清歌本来已经拿起了碗筷,却见这小东西仍然好奇的盯着白衣人,她只能好心的提醒。 “哦。”夙壑答了一声,闷头吃起饭来。 白衣人含着丝丝笑意盯着对面的夏清歌“你应该多吃一些,不然太瘦了。”他说完夹起一块鸡肉放到了她的碗里。 夏清歌低头看着自己碗里多出来的一块肉,抬头迎上他,而他的眼神里却含着期待以及不知名的欣喜。 “谢谢。”她淡淡道了一声谢,低头将他夹给自己的肉吃了。 白衣人嘴角勾起一丝满足的笑容,他从不知道,看着一个人吃饭是这么开心的事情,在他的记忆里,除了自己坐在餐桌前以外,其余的人都围着帮他布菜,那种感觉让他厌烦。 而如今,在温馨的书房内,只有他和她,不对,白衣人不悦的盯着夙壑看了一眼,还有这碍眼的小布点。不过他年纪小不碍事!总之他很开心。 “夙壑,多吃鱼肉,增加营养的。”夏清歌夹了一块鱼肉放到了夙壑的碗里,含着温柔的笑意看着他吃下。 “谢谢姐姐。” 看到夙壑可爱的娃娃脸,夏清歌就忍不住的伸手捏了捏“跟姐姐还客气什么?赶紧吃吧!” 白衣人脸上的喜悦满足瞬间变成了嫉妒! “我都帮你布菜了,你为什么不给我夹?”白衣人原本期盼着夏清歌能给他礼尚往来夹一道菜给他,没想到她只是道了一声谢谢,就低头吃自个儿的了。 这也没什么,可为什么她要给这臭小子夹菜? 夏清歌愣了一下,随即皱皱眉头“你一个大人,比我都大的大男人,你还用得着我夹菜么?” 白衣人暗自嘀咕“一点都不温柔。” “什么?”夏清歌似乎听到了一些,但是没听清楚“不温柔?公子怕不是今日才知晓我不温柔的吧?外面温柔的姑娘多的是,公子何必跑到我这里自讨没趣呢?” 说完,夏清歌还极其挑衅的夹起一块牛肉放到夙壑的碗里,在夹起一串青菜放进去“夙壑,乖乖吃哦,荤素搭配是对身体最好的,这样咱们就能早日拜师学武了。” “嗯,听姐姐的。”夙壑开心的笑了,露出了门前的两颗小白牙,样子水晶可爱。 白衣人原本还郁闷的心情,在听到夏清歌的话,眉宇间露出一抹得意。 “唉,小子,我刚才的身手可还厉害?”他决定不针对这丫头下手,这小子倒是一个好的突破口,而且,可以的话,他还能把这小子带走省的他在缠着夏清歌。 听到白衣人的话,夙壑的双眼越发的明亮起来,他猛地点点头“大哥哥的武功很厉害,是夙壑见过天下最厉害的呢。” 夏清歌脸上一排黑线,夙壑,你一共才见过几个会武功的?真给你姐姐我丢脸! 白衣人嘴角含笑,睨了夏清歌尴尬的脸色一眼,随即转头继续诱哄着夙壑“那你想不想跟着我学武呢?” “嗯,想。”夙壑丝毫没犹豫,一口就答应下来。 “好,很好,那你姐姐给你夹得菜是不是要拿来孝敬师父?” 夙壑抬眼看了看夏清歌,又看了看白衣人,最后所幸心一横“姐姐,我吃饱了,这些菜能不能给师父吃?” 夏清歌心里暗骂,这死小子,她白疼他一场了,有了师傅忘了姐姐的。 朝着白衣人飞去一个白眼“你不是要吃菜吗?给,都给你。”她伸手在每一个盘子里夹一筷子放在白衣人的碗碟里。 “这总够了吧。” 白衣人暗自得意,拿起筷子无比开心的点了点头“歌儿还是对我最好了。” 随即优雅的吃了起来。 而此时夏清歌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我是可爱的分割线—— 用过晚饭后,巧兰和袭春前来收拾碗筷时,夏清歌趁机让袭春领着夙壑回去睡觉。 而书房内就剩下了她和白衣人,夏清歌亲自煮了一壶清茶,为两人满上准备开始谈判。 “你真的愿意收夙壑为徒?” 白衣人端起夏清歌递到自己面前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入口的茶香让他微微闭眼。 听了夏清歌的话,他才慢慢睁开眼睛,黑亮的眼瞬里除了熟悉的邪气还有着一丝未知的情愫。 “自是不愿意的,我一个人独来独往习惯了,自然不愿意带上一个孩子,不过我答应教授夙壑武功,定不会失言。” “你不感觉你这番话自相矛盾么?既不愿意,为何要答应?” 为你!白衣人心里回答,但是这种想法却丝毫没有显露在他的脸上。 “我的手下个个是武学高手,明日我派来两名暗卫过来,亲自教授夙壑武功,等他学有所成之时我会亲自传授。”他倒是愿意把夙壑带回去丢给他的暗卫们论者教他武功,这样一来,这个小子就不用这丫头亲自照顾着了。不过他知道夏清歌这么机敏,她自然不会完全相信他。 而且,想起这几次的相见,这丫头没有一次是安然无恙的,派过来两个暗卫,他也能时刻知晓她的情况,并且能保护她。 夏清歌自然不清楚白衣人打的什么主意,她盯着白衣人看了良久,最后觉得他的建议不错。 既不用夙壑离开,又能让他每天都学到武功。 她点了点头“好,那就谢谢你了。” 白衣人轻笑一声“每次都道谢,我倒是颇不稀罕,不如你拿出一些实际的谢礼来?” 夏清歌头上一排乌鸦嘎嘎飞过—— 哪里有人好意思直接开口要谢礼的?这男人怎么总是有这么多出人意料的行为? 如果她没有记错,她似乎已经欠下了两个条件了,如果他在提要求? “你要什么谢礼?”夏清歌试探的开口。 白衣人慵懒的靠在椅背上,星亮而狭长的凤目里满是捉弄“怎么?你似乎很害怕我在提什么条件?” “我为何要怕?公子若提出的条件合理,我自然会答应,可公子若提出的条件十分为难,我只好重新给夙壑找师父了,不过我想这天下武功高强的人不止你一人吧。”夏清歌含着淡淡笑意的盯着他。 心里暗骂,敢和她讲条件?这一次不是非你不可,我大不了找别人。 白衣人轻笑一声“你放心,我的要求哪一次提的很高了?我只不过是想着今日的饭菜不错,你能偶尔让我过来蹭一顿饭而已。” 夏清歌不可置信的盯着他,脑子里怀疑这个男人的脑袋是不是被驴踢过了?上一次是要求她画一张自己的肖像给他,现在又来蹭饭? “你是不是开玩笑的?”夏清歌确定的问他。 白衣人十分轻松的摇了摇头“当然不是开玩笑的,我当夙壑的师父,又免费给你两名顶尖的高手,才换你偶尔的一顿饭,你应该很划算吧。” 是划算,夏清歌心里暗自点头,就是太过划算了一些,她才怀疑,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情,这男人一定目的不纯。 夏清歌瞥了白衣人一眼,又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愚蠢,若自己真的有什么价值,就凭他高深莫测的武功,何不像拎小鸡一样的把自己掳走,而是在这里费尽心思的演戏? “好,我答应你,但是必须是晚餐,白日里我的院子进出的仆人太多,晚饭一般都是刚才那个时辰。” 白衣人脸上满是光彩,挑起眉梢,眨眨晶亮的眼睛,随即怕了拍手,跟着他的动作,不一会儿,屋内飘然落下两个身影。 “景铭、景泓,刚才的谈话你二人也听到了,从今日起你二人就留在夏小姐的身边,教授夙壑武功保护他们的安全。” 他抬眼看向二人,两名黑衣人立刻点头“是,属下明白。” 他们皆是跟在主子跟前的暗卫,自然知晓这些时日主子的变化,主子对这个夏小姐怕是动了心思的,所以他们更清楚自己来这里名义上是教授夙壑武功,其实真正的目的不过是保护夏清歌而已。 “嗯,现在你们就可以拜见你们的新主子了,记住了,你们的主子今后不再是我,而是我身边的夏小姐。” 两人极其恭敬的点头,转身朝着夏清歌行了一个跪拜之礼“属下参见小姐。” 夏清歌静静的坐在原位,惊叹于这个白衣人的神速,她一直都以为他每次前来都是独来独往的,可万万没想到屋内竟然还有两人一直躲在暗处? 看着面前两个黑衣人,他们脸上各自带着一张铜制面具,和白衣人一样,看不清容貌,而他们的身材高大,体格健壮,一看便是经过严格训练之人。 夏清歌心里盘算着,有这么两个人在身边也不错,起码今后若梁姨娘再有像上两次的暗杀事件,这两人也能派上大用场。 “两位请起,今后两位就在我紫霞院当差了,我对你二人只有三点要求,第一、认真教授夙壑武功。第二、保护好紫霞院的每一个人。” “这第三嘛——”她转过脸看了白衣人一眼“今后我若是和他争执起来了,你们要帮我不可以帮他!” “你真是不客气。”白衣人眼帘淡淡,嘴角含笑。 夏清歌得意的笑了笑“那是自然,这也是我每晚分出一半晚餐换来的!” 白衣人轻笑一声,转脸看向二人“夏小姐说的,听明白了么?” “听明白了,属下定当完成小姐嘱托。” 夏清歌心里腹黑的想着,两个免费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而且他们面上虽然皆是一派的服从,可夏清歌知晓,在他们的心里真正的主人必然还是白衣人。 他们的主人打算在这里长期的白吃白喝,他们自然要替他们的主人补偿回来了! 想到此夏清歌眼神里闪过理所当然的神色,而此时白衣人一直注视着她,自然没有放过她脸上一闪而过的神采。 嘴角勾起一丝邪魅之意,心里满是奸计得逞的得意,丫头,咱们这叫各取所需,我帮了你,而你也能让我光明正大的接近你,这样的互换应该是一笔不错的交易。 白衣人嘴角的笑容越咧越大,他的两名手下看到后,忍不住抽了抽,心里暗道,为何主人每次见到这位夏小姐都笑的格外傻帽? 注意到自己手下的嘲笑,白衣人双眼一冷,明亮的瞬子里射出威严的气息来,两个偷笑的暗卫急忙站直身子。 夏清歌自然没有发觉他们之间的暗流,看了一眼处在原地的二人:“若无事你们就先退下吧,记得明日卯时带着夙壑去后山练武,那里比较隐蔽。” “是,属下告退。”两人巴不得立刻逃离主子的眼神追杀,太可怕了,看来主子还是原来的主子,也只有面对这位夏小姐时才会变的傻傻的。 二人逃命似得,身影又像来时一般,瞬间消失了踪影。 夏清歌咋舌,心里惊叹,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手下,真是一样一样的!她心里有了其它的想法,既然他们伸手这么好,何不让她的几个丫头一起跟着学一学? 别人的始终是别人的,如果能换成是自己的就好了,若能让巧兰她们的武功更加增进,那真的是一举两得了。 “怎么样?我的手下你可还满意?” “是我的手下。”夏清歌没好气的转过脸纠正,这时才看到白衣人似乎心情极好的样子。 “嗯,你的手下。” “你高兴什么?难道公子觉得用几顿晚饭来交换两个武林高手是一件很划算的买卖?”夏清歌眯起眼,盯着他的眼睛。 白衣人脸上闪过一丝可疑的光晕,随即干咳一声“时日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哦,对了,下次吩咐你的小厨房里,晚餐里最好不要放葱姜蒜,可以放辣椒,这个我喜欢,我知道歌儿你也喜欢。”白衣人顾左右而言他的道。 夏清歌浑身打了一个哆嗦,带着满满的怒意冷声警告“我和你还没那么熟,不要喊我歌儿。” 白衣人习惯性的挑眉,站起身挨近夏清歌,嘴角含着一丝逗弄,用极其魅惑沙哑的声音道:“不熟悉么?都一个桌子上吃饭了,还不熟悉?难道非要在一张床上睡觉才可以?” 说着还极其轻挑的伸手摸了摸夏清歌的头,夏清歌浑身的怒火瞬间燃烧而起。 看着面前这张紧挨着自己的脸,夏清歌突然有了一个邪恶的念头,她瞬间将怒意压下,换上一丝同白衣人一样妖娆魅惑的笑容,伸手勾住白衣人的脖颈,吐气如兰的道:“我倒是不介意,不过公子你似乎说过对我这小身板不感兴趣吧?” 白衣人看着面前妖娆多姿的夏清歌,身子猛地一震,他带着一丝惊艳的眼神看向勾着自己脖颈的女孩,闻着属于她身上的清香,竟然有了短暂的失神。 他见过她淡然如处子的模样,也见过她狠诀杀伐的气势,更见过她的一份坚强和对自己三番两次的懊恼,可他还从未见过这丫头有这么女人的一面,真是意外的惊喜! “公子不回答就是默认了?”夏清歌满是爱恋的伸手抚摸着白衣人那张极其精致的银色面具,当她的双手勾到白衣人耳后固定面具的绳索时,心里一喜,眼神闪过一丝得逞的光亮。随后用力一扯。 一张面具瞬间脱落,而正当这时,夏清歌的眼前突然闪过一波白色烟雾,将她的视线阻隔了。而此时她听到白衣人的低沉笑声。 “呵呵,小丫头,想要勾{——分割线——}引爷,你现在还真是嫩了点,不如在长大一些,爷想着,到那时爷怕是真的就把持不住了。” 说完话白色身影瞬间一闪,消失在了房间内,当夏清歌能看清周围的东西时,那人早已经不见了。她暗自气恼,不甘心的咬紧嘴唇,心里暗恨,这个白衣人不但狡诈还十分可恨! 下一次若是让她见到,必要他好看! “不吃葱姜蒜是吧?哼!我有的是办法好好伺候你。” 第二日一清早,夏清歌刚刚起床,夙壑就满身是汗的跑了进来“姐姐,什么时候你给夙壑讲故事呢?” 看着他满脸的汗水,衣服都被湿透了,皱了皱眉“怎么满身是汗,今日师父都交了些什么?” 夙壑满脸的神采“师父说了,学武首先要将底子打牢固了,所以今日师父就让我一直蹲马步。” 夏清歌拿着一条丝帕给他擦了擦小脸“现在太早了,你先回去洗澡吃饭,等下午时姐姐在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夙壑乖巧的点了点头“好,姐姐,那位白衣师父呢?为何不见他?” 看向夙壑满是失望的小脸,夏清歌没想到这个白衣人竟然还真入了夙壑的眼?“你放心好了,白衣师父说了,等你将基本功都学会后,他在教你上乘的武功,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练习知道么?” 夙壑听了夏清歌的话,粉嫩的小脸上满是欣喜,他猛地点了点头“嗯,夙壑知道了,姐姐,夙壑一定要好好练武,不会让你和白衣师父失望的。” 夏清歌温柔一笑“姐姐相信夙壑是最棒的,好了,袭春带着夙壑下去吧。” “是小姐,夙壑少爷,跟着奴婢回房吧。” 袭春上前拉起夙壑的手走了出去,巧兰和无双端着饭菜走了进来“小姐,吃饭吧。” “嗯。”夏清歌走到了餐桌前端起了一碗白米粥喝了几口“姜嬷嬷呢?怎么大早上的不见她的人影?” “哦,姜嬷嬷本来要和奴婢们一起过来的,可刚才有个小丫头跑过来禀报,说是大门口来了客人,似乎是探望小姐的,那丫头说不清楚来人的身份,所以姜嬷嬷就亲自前去看看了。” “客人?”夏清歌有些纳闷,自从她醒来后似乎极少和外面人走动,而和她走动的几人都是身份比较特殊的,自然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前来府上找她。 会是谁呢? 夏清歌也没心思吃饭了,草草的吃了几口就吩咐巧兰撤下去,她留下了无双,走到内屋,准备了一个荷包“这里面有些值钱的东西,我想你慢慢接近她应该能探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无双接过手里的荷包放在衣袖内“小姐放心,奴婢都记住了,定然将这件事情给您办妥了。” 夏清歌抬眼淡淡的看向无双“记住我昨晚说的话,如今你要清楚你的立场,我相信你,所以对于这份信任,我希望你能给我等同的回报。” 她这次让无双做的不再是表面的跟踪,而是打入梁姨娘的内部,让她彻底相信无双是她的人,这样以来,梁姨娘的所做所想她都能随时掌握。 她知道这一次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无双有些冒险,但是在她身边的人,也只有她是最适合的。 巧兰和姜嬷嬷自然是不在考虑范围,梁姨娘是绝对不会相信她二人会背叛她,而无双和袭春本来就是梁姨娘安排的,她们想要得到梁姨娘的信任不是难事,可袭春的性子在她这阵子的观察下发现,聪明不足憨厚有余,倒是有一身的好身手,不过在大事上她一般是无双说什么她就听什么的主。 装出来的单纯和天生的单纯是有区别的,袭春的憨厚单纯不太像伪装的,当然这也只是她的初步判断,想要真正的看清身边的人,这是一件极其细腻而长远的任务! 这是她对无双的最后一次试探,如果她能通过,那么今后她会将无双当成她的心腹之人,这个丫头聪明机灵,相比于袭春的憨厚,她要聪慧许多是个值得栽培的丫头。 听了夏清歌饱含深意的话,无双双眼清明,坚定的点头“是,属下明白。” 这一次无双不再用奴婢,而是以一名暗卫的身份保证,夏清歌嘴角露出满意的微笑“好了,你下去吧,有什么进展随时汇报给我。” 等无双离开后,夏清歌刚起身走出内屋,就看到姜嬷嬷领着一位身穿粉红色长裙的女子兴冲冲的向这边走来。 当两人走近后,夏清歌方才看清来人,这时姜嬷嬷也含笑走了进来“大姑娘,看谁来看你了?” “小月?你怎么来了?” 看到夏清歌的震惊,杨子月憨憨一笑,随即撅起小嘴“还说呢,人家在家里等着你的点心,却从未见人送来,我等不及就先给你送来了呢。”她回身招了招手,身后的两名丫鬟拎着两个食盒走了进来。 “快请坐,不好意思,我这阵子有些忙,所以一时顾不过来,你放心,我现在就吩咐人去做几样点心给你带回去尝一尝,顺便跟外祖母和子伊姐姐也带回去一份。” 杨子月见夏清歌真的吩咐丫鬟就要下去做点心,这才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亲昵的拉着她的手。 “好了啦,清歌姐姐,我不是来你这里讨点心的,这份点心先记下了,改日你在托人送给我吧,今日我是要带你出去一起玩的。” 夏清歌好奇的看着她“带我玩?今日京城内可是有什么集市?” 杨子月摇了摇头“不是集市,我和子伊姐姐约好了一起去东城杨府庄园内赛马,所以我就想到了来找你一起过去玩。” 她溜黑发亮的大眼睛咕噜噜的转着,像是做贼一般挨近夏清歌“你不知道,上一次咱们偷了祖母的鱼吃,不是被钰哥哥给搅合了么,所以今日在马场有狩猎活动,到时候咱们好好的猎两只小动物来烤着吃,佐料我都准备好了呢。” 看着子月圆圆的小脸上满是小馋猫的模样,夏清歌忍不住笑了起来“那好吧,不过骑马要有一套马服吧?” 夏清歌转脸看向姜嬷嬷“嬷嬷,我可有合身的马服么?” 姜嬷嬷有些为难的道:“姑娘,您小的时候体弱多病的,似乎没学过骑马吧?老奴给您整理衣服时也未曾见过。” “没关系啊,我有。”杨子月自告奋勇的举起手“我有好几套呢,什么颜色的都有,你跟我回杨府选好了,咱们和子伊姐姐一起去。” 夏清歌想了想也只能这样了“那好吧,我换一身衣服,你在这里稍等片刻。” “快去快去。”杨子月催促到,她则好奇的观赏着夏清歌的闺房,自言自语道:“清歌姐姐长得这么漂亮,闺房也满是她的感觉呢,都是这么美啊。” 姜嬷嬷轻笑一声,巧兰将杨子月送来的点心收起,这才走过来给杨子月倒了一杯茶水“表小姐也很漂亮啊,你和我们小姐一样漂亮呢。” 听了巧兰的一席话,杨子月有些羞答答的地垂下头,双手捧脸“有吗?我哪里能和清歌姐姐相比呢?” “谁说不可以呢?”夏清歌换了一身浅蓝色长裙走了出来。 “小月你单纯可爱,性子又这么活泼,谁见了你都喜欢的紧呢。” 杨子月痴迷的抬眼看向夏清歌“清歌姐姐,我上次见你穿着一身月白色长裙,就像是仙子一样美丽,没想到今日看你穿蓝色衣裳也这么好看啊。哪里像我啊,只是可爱而已啦!” 看着她灰心丧气的模样,夏清歌走近她“你呀,别在我面前装小可怜了,咱们要懂得满足,你看你多幸福,长得可爱漂亮,还有那么疼爱你的父母和祖母,该知足了!” 杨子月抬起头嘿嘿笑了起来“逗你玩啦,我很知足的,咱们走吧。”说着她就兴奋的站起来拉着夏清歌就要往外走,而夏清歌却制止了她的急躁脾气。 “等一下,我要给嬷嬷说几句话。” “好吧。” 夏清歌转身交代了嬷嬷“待会儿吩咐小厨房内,做几种点心出来,分成三分,送到杨府去。” 姜嬷嬷明白的点点头“老奴记下了,礼尚往来,礼数不可废。倒是小姐,你去骑马老奴颇不放心,小姐又不会骑,到时候看看就好,可别亲自上去试啊!” 夏清歌轻笑一声“知道了,我只是去看看而已,你放心吧。” 得了姜嬷嬷的话,夏清歌这才随杨子月一起离开了紫霞院,当两人说说笑笑走过花园时,却看到对面有一群人向着她们这边走来。 为首的女子身穿一身浅绿色长裙,头上带着帷帽,看不清容貌,而她身边分别站着冰琴和翠萍二人。 “姐姐这阵子真是好兴致啊,怎么?又要出门么?”夏瑜涵走进两人后率先开了口。 杨子月这时才听出来是夏瑜涵,而夏清歌却依旧淡然的模样,丝毫没有显露出任何的情绪。 “是啊,和子月妹妹约好了出去骑马,妹妹今日心情也不错啊,竟然出了紫烟院的门,在这里散起步来了。” 她这阵子一直关注着夏瑜涵的情况,自从被叶玉卿打了之后,又被老太太痛斥一顿,过后她就再也没有出过紫烟院的大门,一心之盼着脸上的伤能早些好了。 夏清歌这番话无疑是在老虎须上拔毛,触动了夏瑜涵最痛恨的地方,果然她这不冷不热的话传到了夏瑜涵的耳里,就怎么听怎么刺耳。 夏瑜涵不自觉的咬紧嘴唇,暗自握紧拳头“是啊,今日天气不错就想着出来走走,姐姐今日出去骑马可否带上涵儿一起呢?” 她本来不想出来的,可有人来报说杨府的人来看望夏清歌了,她就忍不住的想出来看看,没想到来的人是杨子月,而且还和夏清歌一起出去骑马。 她猜测,这次骑马定然不可能只她们三人,若还有别人去了,夏清歌又在那里大放光彩岂不是更让她得意? 想起从前的日子里,只有她夏瑜涵是府中的天之娇女,每日上门找她出去玩巴结她的人何其多?而自从前阵子夏清歌落水后栽赃陷害她,又在杨老太君的寿宴上侮了她的名声。 这阵子就没见任何人上门来看望她一眼。 想到此,夏瑜涵将自己遭遇的所有不顺都归结到了夏清歌的身上,就是夏清歌这个该死的贱人陷害的她,而今她夏瑜涵就要天天躲在屋子里不能见人,可夏清歌这个贱人却越来越大放异彩,连京城里的百姓都在议论夏清歌的容貌是何等的倾国倾城! 真是该死,这些东西原本就该是她夏瑜涵的,都是夏清歌这个贱人夺走的,她发誓,她一定要夺回来! 听到夏瑜涵的请求,夏清歌颇为意外“妹妹,你的脸伤似乎还没好吧?能出门么?” 夏瑜涵唯恐夏清歌拒绝,她绝对不能给她这个机会“姐姐,涵儿就是想着出门走走,成日的在屋子里闷着脸上没好,身上到闷出一身病了,你就带着涵儿吧,我去了不骑马,就看着你们骑就很开心了。” 她装作十分可怜的模样“这阵子我在府中快闷坏了,我知道大姐姐对我最好了,你一定会带着我去的是不是?” 又来这一招,夏清歌彻底无语,她虽然看不清夏瑜涵的表情,她不用脑子就能想到她脸上的表情,想起她那虚伪做作的模样夏清歌就一阵反胃。 “这恐怕不妥吧,我们都提前约好的,若带上你似乎不太合适。而且明珠郡主也去了,你不介意?”杨子月看出了夏瑜涵的心思,她虽然单纯,但是那只是给对她好的人才有的单纯,她在荣国公府里长大,有杨老太君这么一位聪慧深沉的祖母,她怎么可能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白痴? 她只是觉得有的时候没必要那么累,起码她过的还不错,父母疼爱,祖母喜欢,对于那些庶女们争破脑袋想要得到的东西,她都有了,所以她是懒得计较。 夏清歌意外的看向杨子月,而后者冲她眨了眨眼睛。 ------题外话------ 第二章 外出骑马 更新时间:2014-8-20 0:50:46 本章字数:12230 夏瑜涵听了杨子月的话果然犹豫了起来,想起那一日叶玉卿那个贱人下手的狠劲,她就有些后怕。 “二妹妹,子月妹妹说的对,而且你身上有伤,真的不适合出门,你还是在府里好好调养几日吧。” 夏清歌也不想让夏瑜涵破坏了自己的心情,她都这样了还巴巴着想跟去,真是没看清事实,恐怕她这幅摸样也勾不到哪位公子吧? 不过她要是跟去给自己使绊子倒是很容易。 没想到这次夏瑜涵是铁了心要跟去的,她上前一步“大姐姐,你就带着涵儿一起吧,我真的没事的,我保证不会给你造成麻烦,我就乖乖的站在旁边看着就好。” 想起她的目的,和叶玉卿比起来,让夏清歌变得比她惨才是最重要的。 夏清歌眼神里闪过一丝异色,随即勾唇一笑不再劝说“那好吧,既然二妹妹一心想去,子月妹妹,不如就带上她如何?” 她朝着杨子月使了一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点了点头“那好吧,不过我先说好了,我的马车只能坐清歌姐姐一人,你非要跟去就自己备好马车吧。” 夏瑜涵暗自恼恨,心里恨不得扇杨子月一个耳光方能解气,但是碍于自己是非要跟着去的,也只能忍了下来。 “好,冰琴,吩咐下去,给我准备一辆马车。” 杨子月心里暗叹,还真是脸皮厚的可以堆砌城墙了,怎么天下竟然有这么厚颜无耻的女子? 夏清歌对着杨子月给了一个安抚的眼神,两人丝毫不去管夏瑜涵,并肩朝着大门而去。 夏瑜涵看着两人的背影,眼神里放射出毒辣的光芒,心里的恨意瞬间而出,夏清歌,这一次我定要你比我还惨。 她朝着翠萍嘀咕了几句,后者心领神会的放慢了脚步,翠萍看着远去的几人没有注意到自己,随即转身朝着紫烟院而去——。 京都平南王府 玉宇琼楼、飞檐流阁,清澈的湖水碧波荡漾,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现出碧绿的光亮。 而在湖边的凉亭内,有一白衣男子极其慵懒的躺在凉亭内的紫檀木雕躺椅上,手中举着一本外传书籍看的入神。 远远看去,似乎如仙人一般悠闲自在,在加上周围池馆水廊、玲珑精致的美景衬托下更显飘渺意境。 “主子。”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男子突然出现,打破了这里的宁静。 慕容钰将双眼移开面前的书本上,抬眼淡淡看向来人“说吧,有何事?” 他曾经吩咐过手下这些人,如果没有重大的事情就不要来这边找他。 景天恭敬的说道:“刚才荣国公府的大公子传话来,今日他们在东城的庄园马场内射猎,刚才派人前来邀请了主子,主子您可是要去?” 慕容钰嘴唇轻扯,眉宇间满是无聊不悦之色“没兴趣,这种邀请函爷不是说过么?一律替爷挡了便可。” “属下明白,可今日主子是否先听一听会有哪些人前去赴宴?也许这其中有主子您感兴趣的人也说不定呢?”景天依旧正经的说道,可心里却暗骂景铭这小子。 为何让他这么带话给主子?他不是早就知道主子对这些应酬没兴趣吗? 他脸色阴郁,似乎正等着主子即将痛斥他一顿,可意想不到的是,慕容钰双眼瞬间亮了起来,坐直身子“哦?你倒是说一说都是何人前去?” 景天见此咽了一口唾沫,惊讶的看向慕容钰,随即仍旧是不变的神情恭敬的低垂下头,可心里却毛毛的。 他还从未见过自家主子有这等表情呢,真是稀奇了! 他按着景铭交给他的话一五一十的说出“回禀主子,前去的人有七殿下、东平王府的世子爷,和杨府的两位公子、女眷有明珠郡主,哦,二公主似乎也要前去,还有——。” “说重点”慕容钰原本期待的眼神瞬间暗淡下来。 景天每提起一个人名就仔细观察着慕容钰的神情,果然他话还没说完主子就生气了。 这次他干脆利落的一口说完“刚才景铭来报,说修国公府的大小姐也在邀约之内。” 果然,他一说完这句话,慕容钰的脸色又恢复了正常,隐隐的还感觉到他似乎在笑。 “主子,您若不去属下这就下去回绝了吧。” 慕容钰瞪了景天一眼“这番话是景铭交给你的吧?”他是知晓景天的性子,平日里一板一眼,就像一根木头,何时会跟他开起玩笑了? 一定是景铭那小子来传话时交给他的。 景天微微惊讶“主子如何知晓的?” 慕容钰冷哼一声“你的性子爷还不明白?去,赶紧的给爷备马。” 景天寒冰一般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表情,嘴角抽了抽“主子白雪已经在亭外的花园内等候了。” 看到景天微微含笑的瞬子,慕容钰大囧“哼!等爷回来了,看爷不好好收拾那两个臭小子一顿,连你都被他们带坏了。” 随即一甩衣袖疾步离开,景天看着慕容钰急匆匆的背影,嘴角终于勾出了一丝笑意,虽然僵硬却很难得。 其实他想说,连他都发现主子这阵子的不正常了!景铭和景泓又如何察觉不到? 白雪也是他提早备下的,他知道主子在听到那个名字后一定会巴巴的跑去——。 夏清歌拉着杨子月的手有说有笑的走出了修国公府的大门,等她上马车时似乎才想起来身后的夏瑜涵。 转过身看向她“妹妹,你身边的绿萍丫头呢?刚才我还记得她跟在你身边的。” 夏瑜涵脸上闪过一丝慌张,随即急忙掩饰道:“我让她回紫烟院给我拿件披风来,要不姐姐就先行一步,我随后跟上。” 夏清歌含着一丝浅浅笑意盯着她看了一眼,随即挑开帘子上了马车。 一上马车杨子月就拉起了她的手“清歌姐姐,你为何要带着她?你明知道她想要害你。” 夏清歌给了她一个禁声的手势,随即挑开帘子往回看去,而这时绿萍已经急匆匆的向着夏瑜涵跑去,而她的手上却没有拿着披风。 夏瑜涵果然在说谎!夏清歌冷笑一声,放下帘子“放心好了,她今日若是安分守己算是她的运气,若还是想要做些什么也只是自取其辱罢了。” 杨子月撅嘴“哼,我就是不喜欢她那假惺惺的样子,有她在真是扫兴。” 夏清歌面向杨子月“咱们就当她是隐形人就好了,你不去注意她,咱们玩自己的。” 杨子月轻笑一声“呵呵,这倒是个好主意,故意忽视她,让她自己都不好意思最好,不过你这个妹妹的脸皮似乎不是一般的厚颜无耻。” 夏清歌淡然一笑,没有回话,脑子里想着夏瑜涵的目的。看来她真的是一刻都不能安生。 夏清歌跟着杨子月回了荣国公府后,夏瑜涵才迟迟赶来,看着停放在前面的那辆挂着杨府牌令的马车,夏瑜涵就想起了刚才杨子月故意侮辱她的话,心里愤恨,狠狠的将车帘子甩下来。 “绿萍,东西可备好了?” “小姐,已经按着您的吩咐准备好了,都在这里。”说着她从衣袖里拿出一个纸包来。 夏瑜涵一手接过,打开来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里更是散发着恶毒很辣的星光。 “好,很好,今日我必要她有去无回。”前几次她夏清歌走运逃过了娘亲的追杀,可这一次的办法人不知鬼不觉,她倒是要看看她夏清歌如何能逃脱的了! 夏清歌这边。 她随着杨子月先去慈孝院拜见了杨老太君,两个人寒暄了一会儿,杨子月就拉着夏清歌告别了杨老太君,转向了她的居所清水阁而去。 “看看吧,这都是我的马装,红的这一套不错,你要不要试一试?”杨子月兴奋的将自己的马装全部拿了出来,摆在床上让夏清歌一一挑选。 “清歌姐姐,你看吧,喜欢哪件我就送给你。” 夏清歌朝着床上的几件马装看去,最后也觉得那件红色的最漂亮,而且大小也应该适合。 “既然小月你说这件红色的好看,那我就选这件红色吧。” “好啊,清歌姐姐快试一试。”她开心的拿起衣服,推着夏清歌朝着屏风后面走。 “快穿上来给我看看。” 夏清歌抱着衣服被迫的走到屏风后面,随即换上了这件马装。 当穿戴整齐后,她出屏风来到杨子月的面前伸开手臂“怎么样?” 杨子月满脸的惊艳之色,她眨巴了几下大眼睛,随即惊呼一声“哦,难怪呢,我说清歌姐姐穿什么衣裳都好看,原来是清歌姐姐你长得好看,穿什么颜色的衣物就好像专门给你量身定做的一般,你快自己看看。” “哪里有你说的那般好,又在取笑我了!” 夏清歌对于杨子月一惊一乍的脾气莫可奈何,她走到镜台前站定,朝着镜子里的女子看去。 只见映射出来的身影,一身红妆,娇艳火魅,这一身红衣将她原本就精致贵气的容貌更衬托的极致妖娆。 她喜欢白衣,所以身上穿的衣服多半是素色为主,还从未在夏清歌的身上穿过这么艳丽的颜色,可如今穿上了却发现原来她竟也适合这般张扬的颜色! “好了,时间不早了,子伊姐姐她们想着应该先我们一步去了,咱们可不能被拉下,清歌姐姐,咱们可是说好了的哦,一定要猎到两只小动物烤着吃。” 夏清歌微微眨眼,俏皮一笑“你放心好了,咱们绝对不会空手而归的,走吧!” “嗯。”杨子月的脸上也满是自信,拉着夏清歌就朝着屋外奔去。 两人出了荣国公府的大门口时,夏清歌就看到夏瑜涵的马车停在她们这辆马车的后面。 她朝着马车看去,当她看到夏瑜涵挑开车帘看向自己时,淡然一笑。 而当夏瑜涵看到走出府的夏清歌时,那一抹娇艳无比,魅惑天成的身影让她彻底的被震惊了,随之心里的嫉妒再也掩饰不住。 想起自己脸上满是青紫的伤痕不能见人,凭什么夏清歌这件个贱就能穿着的这么光鲜亮丽出去到处勾——可爱的分割线——引人? 她不服,这些荣耀原本都该是她的。 “小姐,大小姐已经离开了,咱们是不是要跟上?”冰琴好心的提醒道。 “啪”在冰琴这句话说完后,一个清脆响亮的巴掌狠狠的掌在她的脸上。 而夏瑜涵则怒火中烧的瞪着她“大小姐?那个贱人何时成了大小姐的?嗯?” “不是——不是,小姐请息怒,是那个贱人,那个卑贱的女人。小姐,她夏清歌就是一个乡野村姑,就算如何打扮也盖不住小姐您的,您才是国公府真正身份高贵的小姐啊。” 冰琴伸手捂着自己火辣疼痛的脸颊,心里满是委屈,可嘴上却还要不断说着二小姐的好话。 绿萍怜悯的看着冰琴,她二人在一起伺候二小姐多年,关系不错,看到二小姐又拿着冰琴出气,她心里很是心疼冰琴。 于是她也急忙安抚着夏瑜涵“小姐,冰琴说的对,您可是咱们修国公府的荣耀,谁人不知修国公府的二小姐才貌双全的,她夏清歌就想着在短短几日内掩盖您的风华,只是痴人做梦罢了!” 听到绿萍的话,夏瑜涵阴狠的脸色才慢慢恢复如常。“吩咐马车夫跟上前面的马车。” “是”绿萍恭敬的点头,挑开帘子和马车夫说了几句,随即马车夫吆喝一声,马车朝着前面快速驶去! 而马车内,夏瑜涵双眼满是清冷的盯着冰琴看了一眼,冷哼一声“今日本小姐就要让你看明白了,咱们府里究竟有没有所为的大小姐。” 虽然隔着一层白色纱幔,可冰琴的身子还是不受控制的哆嗦起来—— 马车一路驶来,约半个时辰后终于到达了杨府位于东城的庄园内,当杨子月带着夏清歌来到马场上时,放眼望去,前方不远处已经有几个人影骑着马朝着这边奔来。 当几人走近后,夏清歌才看清来人,为首的男子是杨府的大公子杨思远和二公子杨子墨,而他们旁边的两人分别是慕容逸和叶檀。 今日他们的身上都穿着简洁舒服的马装,几人的容貌本就俊逸非凡,在加上这一身帅气的服装,颇为英姿飒爽,潇洒非凡。 “大哥、二哥,表哥、叶哥哥,原来你们都来了?昨日你们不都说不来了么?害得我还给清歌姐姐说,只有几位小姐而已呢。”杨子月说完话满是抱歉的看向夏清歌。 而夏清歌也是一脸的郁闷,早知道这么多人出来赛马,她还真的不会来呢。 慕容逸自然没有放过夏清歌一闪而过的郁闷之色,嘴角勾起一丝温柔的笑意,在看向她身上的红色马装,他的眼里闪过惊艳,这一身衣服穿在她的身上,将她纤细的身材勾勒的淋漓尽致,更显出了她的娇艳妖娆。 从夏清歌的身上移开后,这才看向杨子月“怎么?难道我们前来赛马子月妹妹不欢迎么?” 杨子月叹了口气,随即天真的昂起笑脸“哪里能啊,表哥你最疼爱我了,我见到你当然开心了啊。” 慕容逸又转身看向夏清歌“清歌妹妹呢?暗备份你可是要和子月一样喊我一声表哥呢。” 夏清歌微微颔首,心里却暗骂,喊你表哥?想得美吧你!前世你可看在夏清歌是你表妹的面子了么?想起夏清歌惨死的场景,她的眼神里满是仇恨的光芒。 “小女自然是欢迎七殿下的。”夏清歌语气淡淡,丝毫没有显露出悲喜之色,而这一声七殿下却将慕容逸原本打算套近乎的话给不声不响的退了回去。 暗里的意思就是,本姑娘不稀罕你这个表哥。 慕容逸眼神内闪过一丝冷清,随即淡淡笑了笑掩饰了自己的尴尬。 旁边的杨思远暗自心惊,这位清歌表妹可真厉害,完全不给七殿下面子,也真不害怕七殿下会因此而怪罪与她! 而站在慕容逸身边的叶檀则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脸上满是意外的惊喜,他从上到下从下到上的审视着夏清歌。 心里暗道,这丫头确实有点意思,也难怪清书会对她那么上心,想起那一日这丫头落水时的情形,叶檀就微微感慨。 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清书那一日在水里找了半天却并未见到夏清歌的身影,当晚那家伙疯了似得,将自己身边的所有暗卫都调遣过来寻找,一直到第二日清晨,当得知修国公府的大小姐已经回府时,他方才肯回去休息。 看来这小子真的是被这小丫头吃定了啊! “呵呵,今日还真是热闹。”一批白马奔驰而来,马上的白衣男子慵懒而邪魅,朝着众人看了一眼,最后落在了夏清歌的身上,当他看到夏清歌今日的穿着时,嘴角勾起一丝极浅的笑意。 心里暗赞,真没看出,这丫头的身材竟生的如此玲珑有致!真是小看了她,怎么前几次抱着她是就没感觉到呢? 夏清歌看到来人后,心里暗骂,没想到连这个家伙都来了,他会不会跟自己讨要那件刺绣的手帕?她可是早已经抛之脑后了! “紫玉?真是稀奇,你竟然也会来这里?”叶檀轻夹马肚走到他的身边,一脸的惊讶。 “怎么?难道本公子就不能前来么?” “这太不像你的作风了。”这一次是慕容逸开的口。 随即慕容逸玩笑着道:“呵呵,我猜测你定然是听说了箐悠要来,所以才眼巴巴的赶了来的吧?” 慕容钰邪气一笑,脸上满是随意的笑容、如沐春风一般,可说出的话却让人如入了寒冷的冬季“哦?原来二公主也来了啊,那我今日真是出师不利,出门时忘看黄历了。” 他不冷不热的一句话,让在此的众人皆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谁也不要在意慕容钰的毒舌,这都是那些丫头自找的,即便如今二公主在此,他们相信这位小爷也照说不误! “好了啦,你们都骑着自己的宝马,我和清歌姐姐还没有牵来马呢,对了子伊姐姐她们的人呢?”杨子月见他们聊得兴起,而她和清歌姐姐就只能昂着头看着他们。 心里羡慕的同时也颇为着急,恨不得自己立刻牵来自己的宝马,在这么宽阔的马场上畅行奋起一圈,方才快哉。 杨思远宠溺的盯着杨子月看了一眼“你子伊姐姐陪着二公主和明珠郡主去庄子上换衣服了,想着快来了吧。” 杨子月听了一喜“太好了,清歌姐姐,没想到咱们还是赶在了她们的前头,走,我带你去马房选马去,我定要为你选一匹好马。” 夏清歌正巴不得离开这里呢,听了杨子月的话急忙点了点头。 而夏瑜涵在看到慕容钰后眼神就再也不曾移开过,青紫的脸上在看到这张绝色姿容后,忍不住升起了一丝绯红之色。 而当她满是紧张期待的等待着慕容钰注意到她时,却发现马上这些公子却都是惊艳的盯着夏清歌那个贱人。 她怎能忍受的了她的光芒被夏清歌抢走?想到此,夏瑜涵鼓足勇气走到了夏清歌的身前,朝着马上的众人优雅的福身“瑜涵见过七殿下,小王爷和各位公子。” 众人这时似乎才注意到夏瑜涵的存在,而慕容逸只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眼神里的鄙夷不言而喻,自从那日百花会和杨老太君的寿宴上,他算是领教了这京城第一才女的风姿。 叶檀和慕容钰就更不用多说了,他们的眼神根本就没在夏瑜涵的身上扫过一眼,他二人原本就是不首规矩的主,自然不会给夏瑜涵什么面子。 最后杨思远心里苦笑一声,低头看着夏瑜涵极其尴尬的保持着这个姿势,他只能主动开口了。 “二小姐不必如此多礼,今日本就是出来玩闹的,你随意就好。” 夏瑜涵心里颇不是滋味,等待的声音没有出现,只能冷冷的点了点头,站起身朝着慕容钰看去。 而慕容钰却越过她朝着她身后的夏清歌眨了眨眼睛,夏清歌看到后假装没看到,别过脸去。 而夏瑜涵却以为这个眼神是给她的,心里狂喜,羞怯的低下了头去。 夏清歌站在她的侧后面,在她的位置能够看到夏瑜涵的侧脸,努了努嘴,心里了然一笑。看来夏瑜涵对这位小王爷是上了心的,不过按道理来说她不应该是喜欢慕容逸的么?前世时,他二人可是天雷勾动地火,珠胎暗结的啊! 杨子月拉了拉夏清歌不耐烦的盯着夏瑜涵看了一眼“清歌姐姐,咱们走啦。” 这时夏清歌才反应过来,刚才被夏瑜涵的举动给吸引了脚步,却忘记了要去马房的事情。 她点了点头,没有在理会夏瑜涵,转身跟着杨子月而去,她想着此时夏瑜涵一定也不愿意自己发现她吧? 呵呵,想起那位传说中的二公主和高傲自大的明珠郡主,待会儿夏瑜涵只怕有的是罪受得! 当夏清歌和杨子月离开后,杨思远提起几人在马场上赛一圈,叶檀拍手叫好“好!思远的提议不错,小爷这阵子在我家老头子的严厉管教下,真是明白了何为人间炼狱,小爷都很久没出来溜达了,趁此机会让我好好活动活动筋骨。” 慕容逸也赞成道:“那好,咱们就以这里为起跑线,一炷香之内,看谁率先达到原点如何?” “好。”杨思远一口应承下来。 “紫玉,你要不要来?”看着一旁一直沉默的慕容钰,叶檀开口问道。 “你们玩吧,我四处溜达一圈去。” “真是扫兴。”叶檀看了他一眼,随即勒起马缰“那好吧,咱们几个开始了。” 几人点了点头朝着前方奔驰而去。慕容钰自始至终没有看仍旧处在原地的夏瑜涵,调转马头朝着夏清歌离去的地方奔去。 夏瑜涵不甘心的看着那抹白色身影“冰琴、绿萍,跟着本小姐过去。” 她夏瑜涵看上的人还从未有如此漠视她的,而且从慕容钰前几次对她的态度看,应该是喜欢她的,不然他也不会问夏清歌她的喜好了。 如今他定然是不好意思开口,想到此,夏瑜涵的心里自信了不少。 还好慕容钰并未走远,只是到了不远处的一片林子边上停了下来,当夏瑜涵赶到时,他正悠闲的靠在一个大树上,眼帘眺望着远处,似乎在注意着什么。 “小王爷好雅兴,竟然独自一人找到一片如此清幽之地。”夏瑜涵渐渐走进他,每次看到这张迷倒众生的容颜时,她都一阵心驰荡漾,痴迷成瘾。 慕容钰微微皱眉,没想到夏瑜涵竟然一路跟着他来了这里? 这条路是马房的必经之路,他原本是打算在这里偶遇那个丫头的,没成想她还没出现,她这个烦人的妹妹又缠上他了。 慕容钰心里哀叹,怎么这些女人都对他这么热情?为何只唯独那个丫头总是冷冰冰对他? 淡淡的撇了夏瑜涵一眼,习惯的邪笑一声“呵,二小姐不也好兴致么?” 夏瑜涵听到慕容钰的回话,心里更是喜不自禁,她向前走来几步,和慕容钰只有一步的距离后停了下来。 慕容钰见此眼神里闪过嫌恶,身体不自觉的移后两步。 “涵儿是看到钰哥哥你来了这里,所以才一路过来的。”夏瑜涵壮着胆子,喊出一声钰哥哥,因为她听到叶玉卿和杨子月她们都是这样喊他的。 那自己是他心仪的女子,这般喊他,他定然十分开心吧! 慕容钰脸色瞬间阴郁下来,他有洁癖,很严重,精神摧残也不可以,一个慕容箐悠和叶玉卿就够让他难受的了,没想到这位二小姐还真的自作多情的以为他对她有意思了。 真是可笑,他看上的人总是对他冷若冰霜,他看不上的却总在这里制造偶遇。 “二小姐,你这一声钰哥哥在下真是受不起,如果我没记错,似乎咱们也只有两面之缘吧?” 夏瑜涵双霞满是红晕,她也觉得自己太过主动了,可是他的暗示也不少啊! “钰哥哥,我知道你心里的想法,这里没人,所以咱们也不用那么陌生,还有,你若是今后有什么想要跟涵儿说的,直接找我就好了,千万莫要在说给我大姐姐听了。” 她羞怯的低下了头去,咬着嘴唇轻声说道:“现如今弄得整个府上都知晓了那日钰哥哥问起我的事情了。” 慕容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大姐姐在府中都是如何说的?” 他心里暗恨,都是这个该死的夏清歌,她不喜欢,就把他往别的女人怀里硬塞,难道他慕容钰就这么不招她待见? 想到夏清歌,夏瑜涵心里就一阵咬牙切齿,所以说话间也没少栽赃她。 “我大姐姐在府内说——说涵儿勾引钰哥哥,还说——还说涵儿不知廉耻为何物,总之,大姐姐说的话涵儿真是难以启齿,所以钰哥哥今后切莫和我大姐姐走的太近了,她好可怕的!” 她的声音软绵绵的,带着天生的软香之气,而她的话听在慕容钰的耳里却极其刺耳。 慕容钰眼神里闪过不悦,当他抬眼看到前方向这边奔驰而来的身影时,邪魅妖娆的双眼内划过一丝清冷捉弄之意。 当那么身影走近他二人后,慕容钰才懒洋洋的开口“涵儿妹妹说的话我记下了。” “钰哥哥。”夏瑜涵满是惊喜的抬眼对上慕容钰。 而正在此时,背后瞬间传来一声勒住马缰的娇呵声,这时夏瑜涵才注意到身后的情况。 只见她身后出现了一匹浑身雪白的宝马,打眼看去竟和慕容钰的白马极其相似,只是稍微小了一点,而白马上正坐着一位身穿紫色马装的女子,她周身散发着至高无上的尊贵高傲之气,长相颇为娇艳,眉宇只见还颇有一股子锐气,也不知是因为她此时极为恼怒的原因。 带着一股怒意,女子翻身下马来到了慕容钰的身边“钰哥哥,难道不跟悠儿介绍一下这位小姐么?” 慕容钰轻笑一声“当然,这位是修国公府的二小姐,二小姐,这位是当朝皇后娘娘之女,二公主殿下。” 夏瑜涵身子明显一怔,她没想到和钰哥哥来到这么清静的地方也能遇到人,而且还是一位极其难缠的人物。 这位二公主她也是颇有耳闻的,和叶玉卿那个贱人的毒辣劲头比起来只多不少。 而慕容箐悠此时也拿着极其鄙夷的神情盯着夏瑜涵,这个修国公府的二小姐她从前从未听说过,不过这一次杨老太君的寿宴上她可是有所耳闻的,钰哥哥似乎对她颇有好感,所以叶玉卿才一气之下打了她。 哼!看来谣言并非空穴来风,这个修国公府的二小姐刚才那一声甜腻腻的钰哥哥她可是亲耳听到的,一听就是个下作狐媚子的贱人。 “原来是修国公府的二小姐。”二公主嘴角勾起冷笑,瞬子清冷摄人。 “二小姐,本宫问你,见到本宫为何不跪?难不成修国公府里没人教导你规矩,?难道你不知本宫乃皇亲国戚,你一介民女得见本宫要三跪九叩的么?” 听到二公主威严无比的质问,夏瑜涵双腿一哆嗦跪在了她的身边“民女参见二公主殿下,民女头一次得见公主姿容惊为天人,一时忘记下跪还请公主殿下赎罪。”她双手握紧,长长的指甲狠狠的陷入手心里,微微的疼痛让她占时冷静下来。 “哼!到是个嘴巴甜的,本宫问你,刚才你是如何称呼小王爷的?” 夏瑜涵不敢抬头,但是也能感觉得到头顶上那一双威慑冰寒的瞬子,她心里焦急无比,暗恨自己倒霉,竟然在这节骨眼上遇到了二公主。 见夏瑜涵一直沉默不语,二公主早就没了耐心,一下子抽出腰间的一条金鞭就狠狠的甩在夏瑜涵的身前。 “啊!”夏瑜涵尖叫一声跌坐在地上“二公主饶命啊。” “说,你刚才是怎么称呼我钰哥哥的?” 对上二公主杀人的眼神,夏瑜涵瑟缩的朝后退了退“民女——民女称呼小王爷为钰哥哥。” “哼!”二公主居高临下的盯着夏瑜涵,犹如盯着一只将死的蝼蚁一般,满是鄙夷之色“我钰哥哥也是你一介卑贱的女子能称呼的?你是什么东西?一个修国公府的小小庶女,竟然也痴心妄想的想着勾{——我是可爱的分割线——}引钰哥哥,就凭你?配吗?” 夏瑜涵跪在地上不敢言语,心里满是屈辱之意,她夏瑜涵在修国公府一向呼风唤雨,何时受过这等子窝囊气? 这时靠在树上一派悠闲的慕容钰朝着前方看去,当那么熟悉的红色身影出现后,他也无心在这里陪着两个疯女人干耗。 “二公主,我看你还是莫要为难涵儿妹妹了,她也只是称呼了我一声钰哥哥,你和明珠郡主不也一直这么称呼我么?” 夏瑜涵感激的朝着慕容钰看去,而后者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无害笑容。 可慕容钰这番话只要是旁观者就能听出,颇有一番火上浇油的味道来,早已经走进这边的夏清歌和杨子月都将眼前的情景看在眼里。 不过此时那边的三人除了慕容钰以外,其她两人还处在争风吃醋当中没有反应过来。 杨子月看到眼前的场景微微叹息一声,小声的说道:“钰哥哥可真是一个害人不浅的妖孽,只要接近他的女子都倒霉的很。” 夏清歌看到她那一脸愁闷的模样,取笑道:“难不成小月你也是其中之一?” 杨子月瞪大了眼睛,小声反驳“说什么呢?我从小就知道,想要活的长久一些就一定不要招惹钰哥哥,他身边从小就有二公主和明珠郡主争相抗衡,谁敢找死啊。” 两人站在不远处小声的交谈,而夏瑜涵这边就惨的多了,没想到慕容钰说过这番话后,二公主更为恼怒,她直接俯身拉起夏瑜涵的衣领,不分青红皂白的甩了一巴掌上去。 而夏瑜涵头上带着的帷帽也被打落在地,露出了她青紫一片的面容。 “哼!本宫当修国公府的二小姐是何等的倾城国色呢,不成想竟然是一个丑陋无垠的人,给本宫记住了!这就是你得罪本宫的下场,若聪明的今后就离钰哥哥远一些,不然本宫让你整个国公府跟着陪葬!” 夏清歌看着前面越演越烈的场景,心里暗自冷笑一声,她记得她曾说过,夏瑜涵如果要来也只是自取其辱罢了! “咱们从那边走,绕开这边。” 杨子月点点头她也正有此意,两人翻身上马打算掉转头从树林对面绕过去,虽然路途有些长,可总比面对眼前这情况要好得多了,夏清歌倒是宁愿多走路也不愿意看到那个慕容钰。 “唉,那不是子月妹妹和夏小姐吗?既然都来了何不上前打声招呼呢?”一道温润的声音夹带着一丝捉弄的意味传来。 夏清歌和杨子月对视一眼,杨子月无奈的吐了吐粉舌,二人只能被迫调转马头朝着他们走去。 这时慕容箐悠也注意到两人,已经收起了自己酸涩的手臂,她轮番在夏瑜涵的脸上给了几巴掌,打的自己的手心都有些发疼了,站起身鄙夷的盯着夏瑜涵看了一眼,心里暗自怀疑慕容钰的眼光,他怎么可能看上这么一个丑八怪? 夏清歌到了进前翻身下马,她冲着慕容箐悠和慕容钰微微福身“民女夏清歌参见二公主,见过小王爷。” 杨子月紧跟在夏清歌的身边福身道:“民女杨子月见过二公主殿下。” 慕容箐悠没去看杨子月,而是双眼含着一丝嫉妒的盯着夏清歌的脸“你,抬起头来。” 夏清歌微微眨了眨眼睛,没有丝毫胆怯的抬起头迎上一双审视的瞬子。 而当慕容箐悠看清楚夏清歌的脸后,心里泛起了一股嫉妒之意。 她本以为自己的长相就已经算是京都最出色的了,她不但有着傲人的容貌,更有着尊贵无比的身份,可看到眼前这位红衣女子,她一向高傲的不可一世的心竟也升起了一丝自卑? 第三章 射杀夏清歌 更新时间:2014-8-20 0:50:47 本章字数:11909 她怎么能有这样的心里?眼前的女人不过是一介小小女子而已?她有什么嫉妒她的?她慕容箐悠可是这秦武王朝最为尊贵的公主殿下! 想到此,慕容箐悠的脸上方才恢复如常“你是夏清歌?就是京城内传言的,修国公府的那个废物?” 夏清歌微微颔首,并未因为慕容箐悠的话而恼怒,前世记忆里,她做为睿王妃时和这位二公主有过一些接触的。 慕容箐悠专横跋扈,但脑子却不怎么灵活,手段毒辣至极,尤其善于拿着她的九截金鞭惩罚宫里的下人,更甚者,有的宫女姿容稍微出色一些的,都会被慕容箐悠想尽一切办法的毁其容貌,有的宫女不忍直视被慕容箐悠折磨的面目全非的脸,最后纷纷自尽而死。 可见,在慕容箐悠的心里,比她美的女子就是无罪也犯了她的头号大忌。 夏清歌心里冷笑一声,废物是么?今日我夏清歌就让你知晓何为废物。 “回禀公主殿下,民女是夏清歌不假,可并非您口中的废物,也不知”废物“公主您是指的谁呢?” “废物当然说的是你了。难道本宫说的话你还要反驳不成?”慕容箐悠眼神瞬间一冷,带有恼怒的盯着夏清歌。 夏清歌仍旧是无比卑微的低着头,声音微小柔弱,让人不自觉的忽略了她的锋芒锐气,总觉得她是一朵无害的阳光小花朵。 “民女不敢,只是觉得这废物不应该从二公主您这般高贵的嘴中说出来,民女认为废物配不上您的高贵,哦!更确切的说,您不适合废物这个词。”其实你连废物都不如,夏清歌心里暗骂,她都这么说了,也不知这个蠢货能不能听得明白? “你在给本公绕什么?本宫说你一句废物,你在这里给本宫绕的这么远做什么?还真是个废物。” 夏清歌咬紧嘴唇,强自忍着没让自己偷笑出来,叹息一声“公主说是废物就是废物,您说的对,您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慕容钰偏过头,嘴唇蠕动了几下,最后只能猛拧了一下大腿,方才没有大笑出声,歌儿真是太可爱了! 原本他将夏清歌喊过来本是为了惩治她漠视自己的恶行,而他则打算全程看戏,看她要如何应对,可不想这丫头这么刁钻,完全将慕容箐悠绕进了她的文字游戏里! 在听到夏清歌那一句“废物公主”时,他强自隐藏的镇定险些败露出来,这丫头可真心有胆,光明正大的竟然胆敢骂当朝公主为废物。 不过慕容箐悠也是自找的,歌儿就该好好骂她!他若不是不宜出面,定然也要帮歌儿出出主意,看怎么整治她们一番方才最好玩! 夏清歌自然不知慕容钰心里的想法,当她看到慕容钰眼神含着隐隐笑意时,她就恨不得将这朵烂桃花一脚踹到南太平洋去。(也不知这个世界上有没有南太平洋!) 而慕容箐悠这边,完全被夏清歌那无厘头的回答给绕晕了,而她仔细想下来,夏清歌似乎完全是在迎合她的话,也没有一丝的反驳,这才将心里的怒意压制下来。 这时杨子伊和叶玉卿还有已经比赛完毕的慕容逸几人也朝着这边驶来,慕容箐悠见此也懒得在继续和夏瑜涵计较。 她还真不相信慕容钰会看上夏瑜涵这种人,而这个夏清歌就更没必要放在眼里了,完全是一个只会“迎合”别人的蠢货罢了。 当她看着叶玉卿已经翻身下马兴冲冲的朝着慕容钰走来,慕容箐悠急忙上前抢先一步。 “钰哥哥,咱们去赛马吧,好不好,悠儿好久没有出宫玩过了呢,你要好好陪陪我。”说话间慕容箐悠软香似骨的身子就不自觉的向慕容钰靠去,而后者仿佛躲避瘟疫一般瞬间退离三尺开外。 “二公主还是和几位小姐们一起玩吧,小爷我就不奉陪了。” 他话一说完就翻身上马朝着叶檀他们而去。几人约好了要去林子里射猎,最后几位公子就一同朝着林子深处而去。 这时慕容箐悠愤恨的朝着叶玉卿看去,而后者虽然不敢拿着同样的眼神反击,可握紧的双手证明此时她心里的不甘心,以及对慕容箐悠的厌恶。 扬子伊暗自摇了摇头,今日本说好了只邀请夏清歌一人的,怎么就演变成这样了? 没成想大哥叫来了叶世子,他的三妹妹叶玉卿跟了来,而请来了七殿下,二公主知晓慕容钰要来也巴巴的跟来。 总之一切都是慕容钰惹下的红颜债啊! 她下了马拉起夏清歌的手,这才转身看向仍旧傻傻跪在地上的夏瑜涵“二公主,不知这二小姐究竟为何事冒犯了您?” 虽然她也很希望夏瑜涵被二公主整死了事,不过这里毕竟是杨府的宅院,若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夏瑜涵毕竟是国公府的小姐,她若在这里出事对于杨府的名声也会有损。 利弊思考之下,杨子伊也只能出面当这个和事佬了。 听到杨子伊的话,慕容箐悠才想起夏瑜涵,鄙夷的看了她一眼“一个痴心妄想的贱人而已,不必理会。” 说完她重新翻身上马,勒住马缰居高临下的盯着叶玉卿,她还是把叶玉卿当成她争夺钰哥哥最大的劲敌。 “明珠郡主,今日本宫倒是要见识见识,究竟是你的白灵厉害,还是本宫的踏雪更胜一筹,上马!” 叶玉卿也被慕容箐悠激起了斗志“好,今日卿儿就和二公主比试一番。” 她本也是天之娇女,东平王是几大外姓王爷中最得皇上信任的,可偏偏每次面对慕容箐悠时,她就要处处矮她一截、事事让着她,从小如此,所以她对慕容箐悠的恨意早已深入骨髓。 叶玉卿翻身上马后,两人皆是锋利的瞬子相对,最后慕容箐悠吆喝一声,两人同时扬鞭朝着慕容钰他们进入的树林而去。 此时这里只剩下了夏清歌、夏瑜涵、杨子伊和杨子月四人。而夏瑜涵的丫鬟绿萍和冰琴则颤抖的躲在夏清歌的马匹后面。 眼见慕容箐悠离开后,她们方才跑了上来“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两人将吓得小脸苍白的夏瑜涵搀扶起来,绿萍开口道:“大小姐,二小姐身子不适,奴婢就先行扶二小姐回府了。” 夏清歌盯着绿萍看了一眼,心里冷然一笑,面上却十分担忧“如今二妹妹都这般了,哪里能现在回府呢,这路上若有个三长两短的你们可担待的起?” “这——”绿萍焦急的看了夏瑜涵一眼,而此时夏瑜涵的神情也慢慢恢复一些。 小姐交代的事情已经完成了,她们似乎没必要在待在这里了。 “要不这样如何?你们先去不远处的凤兮阁等候吧,我差人将附近的大夫请来给二小姐诊治一番,看是不是受了什么惊吓,你们大小姐说的是,毕竟是在这里出的事情,若就这么回去对你们小姐的名声不好,而且,我回去也不好和我家祖母交代,说我怠慢了客人就不好了。”杨子伊也及时开口劝阻。 “既然大姐姐和杨姐姐都这般劝阻了,那涵儿就先留下吧。”这时夏瑜涵已经从刚才的害怕中恢复过来,想起自己刚才在慕容钰和慕容箐悠面前出的丑,想起慕容箐悠一句句骂她是丑八怪的话。 她想到这些就对夏清歌的恨意更加浓厚,这些都是夏清歌害的,丑八怪这个词也一直都是说夏清歌的,她夏瑜涵何时和丑字挂边过? 心里充斥着满满的恨意,她将所有的屈辱都咽下,她在等,今日她必然要亲眼看到夏清歌比她还要凄惨,她方才解气不可! “那好,冰琴、绿萍,扶着你家小姐先去凤兮阁吧,我待会儿会吩咐庄园内的丫头上前伺候着。” “那涵儿就先谢过杨姐姐了。”夏瑜涵微微福身,头上重新带上帷帽,而抬头的一瞬间,她双眼内变得寒冷狠厉,而看着的身影却已经是站在杨子伊身边的夏清歌。 等夏瑜涵走后,杨子伊才好奇的转脸看向夏清歌“你为何不让她走?” 她原本没打算说那番话的,可她知晓,夏清歌不是一个随便开口的人,尤其是对于她这个二妹妹,心里一丝好感都没有。 按道理说,刚才二公主教训了夏瑜涵后,夏清歌应该是看好戏的心态居多,可为何现在却要劝留夏瑜涵? 夏清歌微微一笑“还是瞒不过姐姐,我只是害怕待会儿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抓不住凶手岂不是不好玩了?” 听到夏清歌的话,杨子伊明显一愣神,随即才反应过来,夏清歌这番话似乎是针对夏瑜涵说的,夏瑜涵做了什么? 她看着面前精秀绝伦的女子,那小脸上仍显稚嫩,而那双眼睛却已经深沉的让人越发难以捉摸,她真的看不懂这个表妹了! “那好吧,我先去吩咐府里的下人为夏瑜涵请大夫,你二人就在四周转着玩会吧,待会我再来找你们。” 两人点点头,杨子伊就翻身上了她的那匹棕色骏马,调转马头朝着宅院的方向而去。 “好了清歌姐姐,你二妹妹那个讨厌鬼终于走了,咱们也骑马去林子里狩猎吧?” 夏清歌并未注意到杨子月喊她,她移步走到自己的马前站定,仔细的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刚才如果她没记错,绿萍和冰琴都躲在她的马后。 难道夏瑜涵打的是对她的马下手的主意? 想到此,夏清歌围着马转了一圈,却也并未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但是她可以确定夏瑜涵想要陷害她,而且看她们的神情怕是已经下手了。 “清歌姐姐,你在看什么?上马啊!”杨子月好奇的牵着自己的马走到夏清歌的身边。 “怎么了?是马儿出什么状况了么?” 夏清歌摇了摇头,她不确定这匹马是不是有问题了,刚才她找了一圈下来也没有觉得这匹马哪里有问题,而且她也没闻到马匹身上有什么特殊的味道。 夏瑜涵究竟打的什么主意?带着满心的疑虑,夏清歌再次看向面前的马儿,而这一次当她的眼神看向马鞍时,突然顿住了。 嘴角勾起一丝笑意,马鞍两边的羊皮袋子被人动过了,她记得她从马房出来时,整理过马鞍的,而此时羊皮袋子的布盖竟然塞到了袋子里面。 她伸手摸进袋子里,当手到达袋子底部时,一个纸包落入了她的手里。 “唉?”站在旁边的杨子月好奇的看着夏清歌手里的纸包“风行的马鞍袋里怎么会有纸包的?我不记得放过这种东西啊!” 夏清歌看了杨子月一眼没有回话,这匹马是杨子月的,起名风行,平日里除了她以外,谁也不曾起过,也就是今日杨子月非要让给她骑,所以,杨子月都不知这纸包的来源,看来这定是绿萍、冰琴二人放进去的。 想到此,夏清歌伸手打开了那个纸包,可当她看到里面的东西后就彻底震惊在当场。 只见纸包内竟然是一些它全身通红妖艳的蚂蚁,它们的体格要比一般的蚂蚁大出一两倍来。身形健硕,速度敏捷。 食人蚁? 当夏清歌看到纸包里的东西后,当场美目圆睁,带着不可思议的神情看着纸包里的东西,暗自震惊与夏瑜涵是如何得到这些东西的? “怎么会是蚂蚁呢?”杨子月低头好奇的挨近纸包看去。 “小心,这些东西很凶残,不要靠它们太近。”这纸包里大概有几十只食人蚁,这些东西足够将一个活人咬的千疮百孔的。 “这么厉害?这不就是蚂蚁么?”杨子月被夏清歌的话吓到了,她急忙后退一步。 “这么厉害的东西,清歌姐姐你快扔掉吧,不要拿在手上了。” “没事,这张纸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它们出不来。”说着夏清歌就将这包东西重新包好。 低头看着手里的纸包,夏清歌白皙的脸庞出现霎那的精光,她终于知晓夏瑜涵的阴谋了,哼!可真够阴毒的。 很好,夏瑜涵既然你都为我准备了这么一份大礼,我自然是要礼尚往来了! “小月,你先骑马去树林里找他们吧,我去想办法处理掉这些东西。” 杨子月担心的睨了夏清歌手里的纸包一眼“还是让我和你一起吧,我不太放心你自己拿着这东西。” 听到杨子月的话,夏清歌心里升起一股子温暖,安慰她道:“你放心好了,我既然知晓这种东西就不会轻易被它们伤到的,这种蚂蚁不同于一般的蚂蚁,它们被有些古书上称其为食人蚁,如果处理不当很容易发生事端,子月听话,先去找他们吧。” 杨子月犹豫了一会,随后才点点头应下“那好吧,你要小心些,不行就去林子找我们。” 夏清歌点点头“去吧,我待会儿就去找你。” 杨子月上了马朝着树林内奔去,这时周围就只剩下夏清歌一人了,她静静站在原地,开口冲着空气喊了一声。 “出来吧。我知道你就在周围。”昨晚上白衣人送来了两个暗卫,夏清歌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她话音刚落,周围不知哪一个树上掉落了一些叶子,她清晰的听到了树枝碰撞的响声。 随即一抹黑色身影飘然落在了她的面前“小姐有何吩咐?” 夏清歌看着自己面前恭敬的黑衣人,她将手里那个纸包重新包裹严实扔给了他,景铭轻松一勾,就将夏清歌投向他的纸包稳稳接住。 “拿着这包东西,前往凤兮阁内,我要你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它放在一个人的身上。” “是,属下遵命,不知小姐要放在谁的身上?”景铭丝毫不打算问原因,主子说过了,他们要无条件服从夏小姐的一切要求,而且,这样的任务比起主子让他们做的太过简单了。 夏清歌报上一个人的名字,景铭点点头,随即不再耽搁,立刻闪身消失在原地。 看到景铭犹如鬼魅一般的身手,夏清歌嘴角抽了抽,她有些羡慕嫉妒恨! 心里暗叹,她的身体应该还有月余就调养的差不多了,现如今在姜嬷嬷和巧兰的饮食攻击下,她都感觉到自己胖了一圈了,不如到时候她也跟着夙壑一起练练武功? ——我是可爱的分割线—— “嗖”的一声,一只射出的箭羽准确无误的射在一只棕色毛发的野鸡身上。 慕容箐悠傲慢的盯着对面马上的叶玉卿,眼神里满是得意与挑叛的光芒“我说过,从小你什么都不如我,现如今还是如此!” 叶玉卿气愤的握紧手中的弓弩,刚才明明是她先看到这只野鸡的,凭什么又被慕容箐悠抢了先? 她为什么总是要和自己抢? “二公主,如今才刚刚开始而已,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卿儿待会必然猎到一只大的给你瞧瞧。” 慕容箐悠鄙夷一笑“那我倒是要见识一番了,不过你可莫要因为比不过我而硬逞强哦。”说着调转马头朝着慕容钰那边而去,而停在原地的叶玉卿在慕容箐悠转身之际,眼神里闪过一起憎恨与厌恶。 夏清歌骑着马来到了林子深处,她四处找寻杨子月的身影,这个林子不算太深,但是林子密集,树木茂盛,想要真的在里面找人也十分不易。 正当她四下观看时,一道马蹄声乍然而止,夏清歌朝着那个方向看去,而当她转过脸时,一抹紫色身影坐在骏马之上,而她的手上却支起弓弩,一只箭羽直朝着她而来。 夏清歌愕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当她看清来人竟然是慕容箐悠时,对方的箭已经朝着她嗖的一声射来。 锋利的箭头迅速的朝着她的心脏部位而来,夏清歌身子怔愣一会儿,而当她反应过来后,利箭夹杂着呼啸的风声已经距离她只有两三迷之远。 夏清歌微微闪身,想要避开要害,心里同时暗骂慕容箐悠这个女人,真够心狠毒辣的,问题是,她丝毫没有征兆的暗算自己,让她错不及时,只能咬着牙吃暗亏。 与此同时,“砰”的一声,不知从哪里射来另外一直箭羽硬生生打落了射向夏清歌的箭。 “二妹妹,你这是闹得哪一出?难不成你还将夏小姐当成你眼中的猎物了?”慕容逸脸上极其阴沉的盯着慕容箐悠,此时他位于夏清歌的左侧,手中还拿着弓弩未曾放下,显而易见,刚才那及时的一箭是他射出的。 慕容逸对上夏清歌那双极其平静的瞬子,心里微微一颤! 不知为何?当他看到慕容箐悠的箭直射向夏清歌时,他竟然有了一丝心疼和惊慌,看着眼前那抹消瘦单薄却仍旧镇定自若的身影时,他除了惊讶以外竟有了一丝钦佩来。 于是不受控制的举起手里的弓箭打落了那致命一箭。 这样的感觉让慕容逸极其陌生,脑海里想起了一个模糊的身影,似乎这些年除了她以外,他还从未这么紧张过谁吧! 慕容逸摇了摇头,夏清歌不能死,她若死了,他的计划就彻底泡汤了,他定然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及时出手的,一定是这样! “七皇兄,你为何要拦下我的箭?难道我要杀谁还要经过你的允许不成?”她撅起嘴一脸的不甘心。 刚才她来到这里时就看到了夏清歌坐在马上,四处转悠,她越看那张脸灵动秀雅,倾姿无双的容貌越觉得碍眼至极,在秦武王朝她慕容箐悠是最为尊贵的公主,自然容貌也定是这天下最美的,可当她看到夏清歌后,心里一直对自己容貌的自信竟然起了一丝自卑。 如今这夏清歌不过才十二三岁,假以时日,等她及笄之时又是何等的姿色? 想到此慕容箐悠就一阵暗嫉,如今人不知鬼不觉的,到不如一箭结果了这个死丫头,省的将来碍了她的眼。 夏清歌双手握紧绳缰,心里恼火不已,这个慕容箐悠可真是蛇蝎心肠,她似乎和这个二公主只是今日才谋面的吧,而且毫无私怨,她竟然对自己起了杀心? 好,很好!今日这仇她是记下了,来日方长,她必然让这个骄纵跋扈的二公主尝尝得罪她夏姑***下场! 夏清歌危险的眯起眼朝着慕容箐悠看去,眼神内射出戾气。 慕容箐悠对上夏清歌的瞬子,心里更是恼怒,她夏清歌不过是修国公府的小姐,竟然也胆敢用这种大逆不道的眼神瞪着她?真是可恶。 慕容箐悠大怒,伸手快速抬起弓弩又冲着夏清歌射出一箭,这一次夏清歌早有防备,她同样拿起自己的弓箭打算朝着慕容箐悠反击回去。 可正在这时,一抹白色身影快速一闪,将她从马背上轻松抱起,飞身飘落数仗之外,白色身影宽大的袖袍同时一挥,本来射向夏清歌的箭羽竟被一股真气逼的调转了头,直直朝着慕容箐悠射去。 慕容箐悠大惊“啊”的大叫一声,同时,那只箭羽不偏不倚的射中她发髻中间别着的一株镂空金凤珠花上,而最为惊奇的是,箭头竟然穿过了珠花深深插入了慕容箐悠的发髻内。 一切只是转瞬间的事情,此时仿佛万物寂静,谁也未曾开口打破这诡异的气愤,而就在此时,本已经被吓得花容失色的慕容箐悠再次大叫起来,她身下的马儿仿佛发了疯一般的,不断的朝着旁边的树干狠狠撞去。 而她就像个破布娃娃一般被她身下的坐骑狠狠甩开,眼看就要摔在地上,却被及时感到的一抹青色身影伸手稳稳接住了。 夏清歌看着眼前急转直下的情形,微微舒了一口气,心里腹诽,这真是害人终害己啊。 而当她感觉到自己腰间一双温热的大手和身前那同样温热的胸膛时,她才反应过来是有人救了她。 她昂起头本打算带着一丝感激的微笑道谢的,可不想却对上了一双含着邪魅笑意的凤目,那一双微挑的双眼内,满是流苏一般的光芒。 而那一张让人忍不住望尘膜拜的绝色姿容此时如放大了一般紧紧挨着她。 夏清歌翻了一个白眼,到嘴边的谢意硬生生给咽回了肚子里。她急忙推开慕容钰后退几步。 低头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而这时,她似乎感觉到有数双瞬子都在好奇的盯着她看,夏清歌本能的抬起头,除了杨思远和慕容箐悠以外,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看着她和慕容钰。夏清歌皱了皱眉,回头询问的看向慕容钰。 而此时慕容钰眼神闪过一丝青色,站起身来旁若无人的回看着她。 “你没受伤吧?” 夏清歌腹诽,对于慕容钰的救命之恩,她不置可否,因为她知道,这个问题深聊下来,就一定是她极其吃亏就对了,所以没得聊! “谢小王爷救命之恩,小女无碍。”她礼貌的福身做了一个谢礼,心里暗道,众目睽睽之下,我看你胆敢给我讲什么条件? 这时救下慕容箐悠的杨思远将慕容箐悠搀扶起来,也朝着夏清歌和慕容钰看去。 众人心里一致的想法,慕容钰从小就有严重的洁癖,从不让任何人近身,别说身体接触了,就是挨到了他的袖袍,那他当日穿着的衣服你定然就再也见不到了。 这样一位纨绔古怪的平南王世子,竟然也会好心的出面救人?而且还是救得和他毫无关系的夏清歌? 众人不解、疑惑、总之震惊中的震惊! 而叶玉卿看到慕容钰竟然主动紧搂着夏清歌的腰身,那刺眼的一目让她到现在都挥之不去。 怎么可能,钰哥哥竟然主动抱了夏清歌?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他看上了夏瑜涵么?可那日她打了夏瑜涵,钰哥哥竟然不管不问,当时她心里还开心了好几日,她曾认为在钰哥哥心里,她叶玉卿自然是比夏瑜涵重要多了的。 可今日看到眼前的情形,她的心里揪心的疼,钰哥哥不但救了夏清歌,还竟然为了她用内力反噬箭羽,射向二公主,这要如何的在意夏清歌才会这般? 钰哥哥很少发脾气的,可她知晓,在钰哥哥的心中,定然没有任何人值得他生气,可今日,他明显是生气了,而且还十分气恼。 相比于旁观的叶玉卿来说,打击最大的莫过于慕容箐悠,等她缓过神来时,首先不是在意她的马究竟出了何事,而是委屈的看着慕容钰。 她一把推开扶着她的杨思远,度步走近慕容钰和夏清歌身边。 “钰哥哥,你竟然为了她这个贱人这么对我?” 夏清歌站在原地,脸色平静,可心里早已经暗骂不已,她宁愿自己刚才出手,她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打掉慕容箐悠的箭,可被慕容钰从中搅合了。 不但如此,这个烂桃花竟然让她成为众矢之? 想到此,夏清歌脑海里飞速的旋转着,究竟该如何才能撇清自己? “二公主,你可看清楚你刚才射杀的女子是谁了么?”慕容钰眼神移开夏清歌愤恨不平的小脸,转脸仍旧含着一丝淡然笑意的看向慕容箐悠,可这一丝笑意却并未达到深处。 “她能是谁?不过是修国公府的一个废物而已,我若杀了她修国公府能奈何的了我吗?”慕容箐悠不以为然的想着,就夏清歌那名声,她即便杀了这个贱人,修国公府怕是也不会有人出来抱不平的吧。 “嗯,你说的很对,她就是修国公府的那个废物,若二公主你射杀了她,依修国公府的人自然不敢和二公主你计较什么。”慕容钰赞同的点了点头,眼帘轻起,看了夏清歌更加阴黑的脸色接着说道。 “可二公主莫要忘了,她也是荣国公府的表小姐,杨老太君的心头肉,二公主更不要忘了这个废物的娘亲可是从小在皇祖母身边长大的,当时皇祖母她老人家究竟有多么疼爱杨姑姑,我想你应该比我清楚吧?若是让太后知晓了二公主你竟然故意射杀了杨姑姑唯一的骨血,你猜她会如何愤怒?若到时因为你的事情让皇祖母和皇后娘娘心生芥蒂那似乎就得不偿失了吧?毕竟你只是杀了一个废物却害你因此发生这么多不快的事情,二公主觉得你这么做真的值得?” 慕容钰说完这番话后,慕容箐悠的脸色变了几变,心里也在认真审视着慕容钰的话,她确实知晓这个废物的娘亲是太后一手养大的,当时她三岁,虽然记忆模糊,可还是听身边的老人曾说起过,太后对杨家的三小姐是有多么疼爱的,若她刚才真的射杀了夏清歌,传到太后和杨老太君的耳里,只怕这件事情还真不是那么容易就翻过的。 可是一想到慕容钰竟然为了夏清歌这个贱人而反噬箭羽射向她,她的心里就忍不住的升起怒火。 “你莫要吓唬我,我才不怕呢,大不了就是让皇祖母训斥一顿而已,总之我今日就是和她没完。” 慕容钰轻笑一声,嘴角勾起,俊美绝伦的脸上仍旧是淡淡的模样,如诗如画,可眼睛深处的一汪清泉似乎闪现了一抹见不到底的旋窝。 “二公主若不信大可以试一试,不过倒时若真出了事情,只怕皇上那里都保不了你,毕竟皇上可是天下首表的孝廉恭顺,一定不会因为二妹妹而让皇祖母难过的,况且二妹妹本就非皇上亲血。” 慕容钰这番毫无忌讳的话,让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慕容箐悠并非皇上和皇后亲生,而是凤家女,众人皆知,可谁也不敢当着皇后和慕容箐悠的面这么直言不讳的说出来,只怕这天下间敢如此毫无忌譚的人也只有慕容钰一人了吧? 慕容箐悠脸上闪过胆怯和阴霾,若慕容钰拿出母后来吓唬她,她还真心不怕,虽然她并非母后亲生,但是母后这些年这么疼爱她,绝对不会拿她怎么样的,可一说到父皇,她就有些害怕了,这些年父皇一直说她娇纵顽固,不听劝诫,对她已是多有不喜,若今日真的因为杀了夏清歌这个废物而让皇祖母告到父皇那里,她这次怕真的会被父皇训斥。 “二妹妹,紫玉说的是,你若在这么民顽不灵,今日别说是皇祖母那里了,父皇那里我也会前去将今日的事情说与父皇听。” “你——”慕容箐悠气的跺脚“为什么你们一个个的都帮她说话啊,七皇兄,难道我不是你的妹妹吗?” 说到此,慕容箐悠对夏清歌的恨意就更加浓厚了。 叶玉卿看到此心里虽对夏清歌也颇有嫉妒,可看到慕容箐悠这般不招人待见,她就说不出的开心。 “七殿下和钰哥哥说的都在理,二公主切莫因为贪玩而让皇太后和皇上为此对二公主心生不快,大家都是为了你好的。” 既然连七殿下和钰哥哥都帮着夏清歌说话,她自然要再此让钰哥哥知晓,她叶玉卿可不是慕容箐悠这么娇纵跋扈的主,她要比慕容箐悠这个草包懂事的多。 抬眼看向那一身红衣,艳丽无双的女子,叶玉卿的眼神内闪过一丝光亮,至于这个夏清歌,今后她有的是办法整治。 “叶玉卿,哪里轮得到你在这里教训本宫?我七皇兄和钰哥哥身份尊贵,做为兄长的若是教训本宫,本宫也认了,你一个外姓郡主,也想着在本宫面前蹬鼻子上脸?哼!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叶家的人也不过是我父皇的一介奴才而已,真当你是身份尊贵的郡主么?” 叶檀本坐在自己马上看好戏,可听了慕容箐悠的话,他的笑容越发的深邃,而这样的笑容出现在他娇艳的脸上却充斥着一股杀气。 只见他伸手轻轻一杨,树上的一片叶子飘然落在他的手心,随即微微勾唇,轻甩衣袖,手中的叶子竟像是一把利剑一般飞出,直朝着慕容箐悠的脸上而去。 众人震惊,这一次连夏清歌都满是惊异之色的盯着那一片墨绿的叶子,而当那片叶子即将到达慕容箐悠的眼睛时,叶檀又挥出一道真气,叶子顺势而上,从慕容箐悠的发髻掠过。 而一缕柔顺的青丝随着那一片落叶深深扎进了后面的一颗榕树上。 慕容箐悠瞪大双眼,身子不受控制的跌坐在地上,今日她受到的惊吓实在是太多了。 “二公主这是怎么了?”叶檀睁着一双水亮的大眼睛,一脸的单纯模样,白玉一般的面容上满是恶趣味的笑意。 “二公主不会是因为本世子的一片叶子而吓到了吧?可莫要担心,它只是一片叶子而已,三妹妹,还不快扶着公主起身。” 叶玉卿嘴角含笑“哥哥,人家公主乃娇贵之躯,咱们这些做奴才的不易搀扶,怕脏了公主的衣裙。” 叶檀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三妹妹说得对,以免弄脏了二公主的衣裙,咱们还是莫要上前搀扶的好。” 慕容钰仍旧事不关己的站在一旁看好戏,而夏清歌却震惊于叶檀的功夫,那是需要多么雄厚的内力才能以单薄脆弱的树叶当成武器?看到那深深注入树干的一片叶子,上面还缠着慕容箐悠的一缕青丝,夏清歌双眼越发的明亮起来。 看来这个叶檀是一位值得深交的朋友,不但不畏皇权,还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削去当今最受宠的二公主的头发,真是一条汉子。 看他虽然面白如妇,模样优美,却不想他面柔心壮,真真想不到他竟然有这么深藏不漏的功夫。 “你羡慕什么?他的武功可没我的好。若你要学功夫还是求本我的实际一些。” 夏清歌看向移到自己身前的慕容钰,眼神内满是鄙夷之色,心里暗道,这么一只花蝴蝶,到处勾搭的能力她倒是看到了,可功力嘛,她还真是看不出来。 众人此时都无暇顾及夏清歌和慕容钰这边说了什么,于是夏清歌小声的反击道:“不劳你费心了,我就是觉得叶世子的武功盖世无双。” 说完话她还不忘摆出最完美的笑容,随即飞了一个白眼,不再多看慕容钰一眼。 第四章 钰美人名冠天下 更新时间:2014-8-20 0:50:47 本章字数:11868 慕容钰清泉般的双眼内升起了一汪旋窝,深不见底“叶世子的功夫确实盖世无双,俗话说名师出高徒吗,他跟着我学了九年的功夫,总算没有辱没了我这九年里的欣欣教导,对了,叶世子可是极其好女色的,尤其喜欢美人,虽然你如今不过是一个黄毛丫头,不过在等两三年,他指不定愿意教你武功呢。” 夏清歌心里微微一顿,嘴角抽了抽,纳闷,这个家伙怎么知道她心里的想法,白了他一眼,而对方仍旧是那般温柔中带着一丝桀骜邪肆的笑意。 皱了皱眉头,看了叶檀笑的花枝招展的脸,她心里暗自腹诽,这只花蝴蝶说的没错,能和他成为至交好友的人怕也是一丘之貉,还是避而远之的好。 心里下了决定,也自然打消了对叶檀的那一点敬佩之意。 随即不再看叶檀一眼,慕容钰见此,嘴角勾起一丝得逞的笑意。 而这时,杨子月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见到夏清歌完好无损的站在那里方才放心,她急忙下了马奔跑过来。 “清歌姐姐,你没事吧,刚才我听到有惊马声,心里害怕是你出了什么事情了呢,害得我担心死了。”刚才她一直在追赶一只野鸡,本已经瞄准了正打算射箭呢,可不想听到了不远处的一声马叫,她听姜嬷嬷说清歌姐姐不会骑马,可来了这里她发现清歌姐姐是会骑马的,但她也只是说在庄子上学过,不熟练而已,所以她在听到这声马叫后才误以为是清歌姐姐出了什么事情呢。 夏清歌给她一个安抚的笑容“我没事,是二公主的马出了事情。” 这时杨子月才注意到蹲坐在地上的慕容箐悠,一见她头上插着一直箭羽,头发散乱不堪,惊魂未定的模样,杨子月脸上满是好奇之色。 这二公主怎么会弄得这般狼狈不堪的? 站在最接近慕容箐悠的杨思远叹了一口气,上前将她搀扶起来。 “二公主,眼下你还是不要在计较和清歌妹妹之间的事情了,你看你的马,必然是有心人故意加害与你,如今还是查清这件事情才是关键。” 随着杨思远的话,众人这时才注意到慕容箐悠的坐骑,只见纯白的一匹宝马,此时头上撞的血肉模糊,而它的身上更是出现了一片一片的血迹,分布在全身各地。 夏清歌眼神闪了闪,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原来夏瑜涵竟然将食人蚁偷偷放在了慕容箐悠的马上,而食人蚁个头不大,刚开始在马匹的皮表层上咬上几口,对马儿还造不成致命的危害,可食人蚁最喜欢的就是钻进腹内,到这时,马匹的五脏六腑都遭到了深度破坏,自是痛不欲生,才有了刚才京马的场面,那就证明这匹马已经忍受不了这非人的折磨了。 慕容箐悠这时的神志已经恢复,她怨恨的双眼紧紧盯着夏清歌“这还用追查吗?我这匹马只有夏清歌曾经靠近过,只要在她身上搜身即可查到证据。” 这时众人皆是看向了夏清歌,而站在她旁边的杨子月却极其不平的开口“怎么可能?刚才清歌姐姐只是站在旁边说了几句话而已,从始至终都没有靠近公主您的马,这些我都可以作证的。” 慕容逸看向夏清歌仍旧淡然的面容,转向慕容箐悠道:“二妹妹不能妄自断言,如今这匹马究竟是因何事而成了这样,只有仔细查看了方才知晓。” 这时一只保持沉默的杨子墨走到马前蹲下身子,他仔细在马身上翻找了一会儿,不一会儿,一滩血迹里爬出一只血红色的蚂蚁。杨子墨皱了皱眉头,捡起一根树枝,那只蚂蚁顺势就爬了上来。 “原来是这种东西。” 众人随着他的声音,齐齐围了过去“嗯?蚂蚁?就这小小的东西怎么会要了一匹高头大马的性命?”杨思远好奇的低头看去。 杨子墨将手里的木棍扔在了地上,伸脚碾在蚂蚁身上,抬脚时,那只蚂蚁已经被他碾碎了,而它肚子里竟然全是血肉。 杨子月看到那只蚂蚁时惊呼一声,夏清歌及时拉住了她的手,给她使了一个眼色,杨子月到嘴边的话硬是忍了下来。 原来二公主的马竟然是被清歌姐姐说的这些食人蚁给活活咬死的,原来这些小东西真的有这么厉害? 看到地上早已经没了气息的白马,以及它圆睁的双目,杨子月心里有些后怕,刚才清歌姐姐在风行的马鞍袋里就是找到的这种东西。 “如果不想被这种东西活活咬死最好不要靠得太近。”夏清歌拉着杨子月走到了他们身旁,淡淡开口。 “怎么?难道你知晓这种东西?”叶檀翻身下马走到了她的身边,有这么稀奇的东西他当然要上前来凑凑热闹了。 “不知道,但是我看二表哥是从这匹马的肚子里弄出来的,我想这东西定然是从马的皮表曾钻入了腹内,将其五脏六腑都给吃了吧,或许这马肚子里还有很多呢。”为了撇清自己,夏清歌没有将她前世了解食人蚁的事情说出来。 杨子月站在她的旁边,听她说的隐讳,杨子月也知趣的没有开口透露什么,既然清歌姐姐不说,就一定有她的原因。 杨子墨听了夏清歌的话觉得有道理“你们都退后一步,我见这蚂蚁的速度极快,省的待会儿不小心爬到谁的身上。” 他这句话吓得在场的几名女子都节节后退,叶玉卿吓得小脸苍白,躲在了慕容钰的身边。但想起慕容钰的洁癖,她又生生止住了脚步,可怜兮兮的抬头看着他。 “钰哥哥,我好害怕。” 慕容钰微微挑眉,抬眼看向夏清歌身边的叶檀,走上前一步挡在了夏清歌和叶檀的中间“没听到你妹妹说害怕吗,还在这里好奇什么?若让东平老王爷知晓你就是这么照顾你家三妹妹的,我想着他老人家定然不会轻饶了你。” 站在夏清歌身边的叶檀本好奇的还想要上前仔细观看一番,可被慕容钰这么一挤,在听他这番威胁的言论,只能撇撇嘴不情不愿的后退一步。 “好了,妹妹别怕啊,有哥哥在这里守着你呢。” 叶玉卿白皙的脸上变了颜色,心里不甘心,看着慕容钰紧挨着站在夏清歌的身边,几乎两人的衣袖都已经挨到一起了,她心里一阵气恼,钰哥哥何时让别人靠他这么进的? 看来这个夏清歌果然是个不要脸的妩媚子。 夏清歌没有注意身边的叶檀换成了慕容钰,她是这些女子中唯一站立在原地不动的。 此时杨子墨正在用刀子切开白马的肚子,打算看一眼里面是否有很多类似的蚂蚁。 马匹的肚子被杨子墨利索的切开了,而当杨子墨挽起衣袖打算伸手下去掏马匹的五脏六腑时,夏清歌及时开口。 “不要伸进去。”她轻柔的开口,但声音却极具说服力,让杨子墨已经伸到口子上的手硬是生生顿住。 众人皆是好奇的看向她,夏清歌走了上前,她将自己的衣袖挽起,随后拿起一根木棍子,将马匹的肚子撑开,随即拿过杨子墨的刀子伸进去将里面的肠子快速一拉,只一下子的功夫,马匹的肠子连带着五脏六腑一并拉了出来。 围观的几个男人皆是震惊的看着夏清歌熟悉的动作,让他们差异的是,一个女子竟然丝毫不害怕这些东西,而且能这么熟练的将里面的五脏六腑弄出来,真是常人不敢为之事!他们的神色各异,可心里皆是升起了敬佩之意,这京城内,有哪个闺阁小姐胆敢摆弄这些东西而面不改色的?恐怕也只有夏清歌一人了吧! 慕容钰琉璃一般的双眼内满是神采,而已经远离这边的慕容箐悠和叶玉卿见此皆是满脸的鄙夷,一位世家大族的小姐竟然摆弄这么肮脏的东西,真是不拿自己的身份当一回事儿。 “二表哥,麻烦你捡一些干柴过来。”夏清歌淡淡开口。 沉默寡言的杨子墨点了点头,正打算起身,一堆干柴已经放在了夏清歌的面前。 夏清歌微微一顿,纳闷的抬头看向来人,慕容钰正含着笑意低头看着她。 “我想你应该用得到。” “谢谢。”夏清歌正打算伸手接过去,却被慕容钰阻止了。 “我帮你点燃,你满手是血的,小心弄到身上。”说着掏出一个火折子点燃了那一堆干柴。 见此夏清歌没在说话,而是专心弄着面前的这些东西,可站在周围的慕容逸和叶檀、杨家兄弟的脸上皆是闪过惊奇。 只要了解慕容钰的人便知,他绝对不是这么热心肠的人,如今的画面实在是匪夷所思至极! 而夏清歌这时正在专心致志的摆弄那些血淋淋的肠子,连旁边的慕容逸和叶檀、杨思远都忍不住转过身呕吐起来,可她仍旧是面色平静的如一汪春水,毫无波澜可言。 她从那些还流着鲜血的肠子内将一块红色的血块切割下来,众人这时才注意到,里面竟然挤满了一窝的蚂蚁正在诡异般的蠕动着,眼看就要四处逃窜,却被夏清歌一挥全部扔在了火堆里,不一会儿,火堆里就噼啪响了起来 连带着一股子糊焦味道和腥臭鲜血味一并传出,让众人忍不住伸手捂鼻。 “你为何将它们烧掉?”蹲在夏清歌另外一边的杨子墨自始至终没有躲避,而是满腹兴趣的盯着夏清歌好奇的开口。 看着火堆里那被烧的越来越红的蚂蚁,夏清歌这时才有心思说话“这些东西用火烧死是最快的处理方法,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何这么一匹高头大马会被这些小东西活活咬死,你看、它们喜欢选择致命的地下手,从皮表一路钻到心脏,从心脏内开始啃咬,让它尝到钻心之痛,别说是一匹马,就算是豺狼猛兽也照死不误。” 听了夏清歌的分析众人皆是一阵胆寒,小小的蚂蚁竟然有这么大的力量?眼看着面前鲜血淋漓的场面,众人皆是庆幸还好是一匹马,若换做是人,那该要忍受怎样的痛苦? “这个下手的人心思歹毒至极,真是十恶不赦,若查出来是何人所为,本皇子绝不轻饶。”慕容逸收回惊讶的目光,眉宇之间满是阴霾之色。 这时慕容箐悠站在远处鄙夷的冷哼一声“这还用追查么?明眼人一看便知,这里面只有夏清歌最清楚这些蚂蚁的用处,难道你们就没有想过是她下手谋害本宫吗?” 夏清歌讥讽的看了慕容箐悠一眼,再无刚才的故意逢迎之意,这个蠢货早已经将她唯一一点耐性都消失殆尽了。 “二公主,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无凭无据之前您还是莫要胡乱指正的好,以免冤枉了好人而让真正打算至你于死地的人逍遥法外。” “哼!夏清歌,你是个什么东西?也胆敢在本公主面前放肆?别在这里说这么多冠冕堂的话,本宫就觉得这里的人只有你的嫌疑最大,好,既然你坚持说你没做过,现如今可心甘情愿的让本宫搜身?若你身上真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本宫自然会相信你所说的话。” 夏清歌满是轻视的眼神睨了慕容箐悠一眼,随后站起身来“若公主打算搜身民女自是愿意,清者自清,不过若只是搜民女一人,那民女是坚决不肯的。” “怎么?”慕容箐悠挑了挑眉,一脸的张扬之气“你是害怕了么?” 怕你才有鬼,夏清歌心里满腹鄙夷,对于慕容箐悠的无故挑衅反感至极。 “若今日查不出凶手,公主大可以前往宗人府去查,民女的名声公主想必也清楚,大不了民女在外人眼里在添上一个蛇蝎心肠的名声罢了,民女何惧之有?倒是公主,若今日之事宗人府查出并非民女所为,而这件事已经闹得满城皆知,若让皇上知晓,让天下百姓知晓,公主你空口白牙,故意栽赃陷害,倒时只怕丢的不是您自己的脸面,而是丢的整个皇家的脸面,公主,您担待的起么?” “夏清歌你——”慕容箐悠被夏清歌这番珠玑之语逼迫的脸色大变,她慕容箐悠活了十五载,何时被人如此逼问? 此时她看向夏清歌的眼神多了一丝恨意,抽出自己的九截金鞭直向着夏清歌的脸上挥去,下手干脆利落,雷厉风行。 当她挥出这一鞭子后,慕容逸却及时挡在了夏清歌的身前,伸手扼住了慕容箐悠的手腕。 “二妹妹不许在胡闹了,夏小姐说得没错,你若在胡闹下去丢的可是皇家的脸面,难道你想要父皇现在就知道你的恶行?” 慕容箐悠顿了一下,眼神内满是不甘心,可慕容逸的话却让她不自觉的有些害怕。 而夏清歌,睨着挡在自己身前的身影,将握在自己手里的一个银锭子收了回去。 在她说这番话之前就已经猜到,依着慕容箐悠的性格,断然会被自己这番话激怒的动手,夏清歌心里冷哼一声,对于慕容箐悠的愚蠢更加的鄙夷。 若不是慕容逸及时出手,她定要废了这个蠢货的手不可! 慕容逸淡淡的道:“今日本皇子在此,也正好做一个见证,咱们将今日在此的人都召集到广粼亭内,逐个盘查一番。本皇子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谁胆敢如此胆大妄为。” 说完这番话慕容逸抬眼看向一旁的夏清歌,而夏清歌根本没有去看他,更不用说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了。 慕容逸的眼神内闪过一丝深旋的异色,心里苦笑一声,他似乎不记得和这个表妹有什么过节之处吧?为何她面对别人时总会笑脸相迎,而面对他时似乎淡漠的根本将他当作一个可有可无的影子? “七殿下说的是,咱们就一起前去广粼亭内好好审问一番,也好还夏小姐一个清白。”叶檀满是趣味的看了夏清歌一眼,心里乐道,能够将慕容箐悠气成这样,爽载,这个丫头有趣的紧呢! 而旁边的慕容钰,朝着慕容逸和夏清歌看去,最后落在夏清歌握紧的右手看了一眼,眼神闪过一丝亮色,随即暗了下去。 ——我是可爱的分割线—— 广粼亭设于庄园内部的碧芯池中央,此处假山林立,植物苁蓉茂盛,周边的花园内更是百花齐放,景色优美绚丽。 而此时,众人却无心观赏周围的美景。 “由谁先开始?”杨子伊看向众人,最后眼神落在了慕容箐悠的脸上,征询她的意见。 她刚刚安顿了夏瑜涵主仆,不想往林子内赶时竟遇到众人往回走,一问之下她方才知晓,二公主的宝马踏雪竟然被害了。 踏雪对于二公主来说意味着什么他们自然都心知肚明,慕容钰善喜白色,无论从衣饰到坐骑都是纯净的色调为主。 而慕容钰得到白雪还有着一段震惊天下的事件,那是在九年前,白雪的母亲赫纳儿是西域可汗朝贡的一匹汗血宝马,当时慕容钰年仅十岁,赫纳儿性子刚烈,秦武帝广纳天下有名的驯马师最后都不能驯服赫纳儿这批难得的宝马。 当秦武帝为此事再无计可施时,不想,一个稚嫩的童子竟然主动要求面圣降服烈马,秦武帝一看来人竟是自己最疼爱的侄子,自然不同意。 可幼小的慕容钰却一本正经的道:“皇伯父,卓文君五岁知五经,七岁能诗文。项楚七岁得名圣天子之师,甘罗十二岁便可称王拜相,侄儿虽不及此三人之大才,难道连收服一匹马儿的魄力都没有吗?” 当时文武百官都在早朝之上,听闻慕容钰一番话,满室哗然,皆是开口夸赞慕容钰小小年纪便可知晓如此深刻道理,将来必成大器。 秦武帝深沉的眼眸内满是审视,最后竟点头答应,并找来十名宫中顶点高手斜旁保护,若真出现意外定要救下慕容钰。 却不想慕容钰竟真的在两日内收服了烈马,秦武帝听后大喜,宣称慕容钰为祥瑞之子,小小儿童竟可收服天下最难驯服的烈马,实乃神童转世,于是普天同庆,昭告天下,慕容钰十岁可顺马,将来必然名冠天下! 而且此后秦武帝就将赫纳儿赏赐给了慕容钰,六年后赫纳儿和西域进贡的另外一批汗血宝马产下了一匹公马幼崽,也就是如今的白雪。 这件事过后秦武帝更是对慕容钰疼爱有加,只盼着他这个侄子将来成为国之栋梁,却不想,此事过后,慕容钰大才没学会,竟沾了一身纨绔子弟的恶习,自此,秦武帝也是摇头叹息。天嫉英才。 自此慕容箐悠也光缆天下纯色宝马,必要找到一匹能和白雪匹敌的母马促成一对,好不容易今年找到了,慕容箐悠欣喜不已,更是取名踏雪。没想竟然在今日踏雪遭此大捷。 慕容箐悠怀着满是仇恨的眼神紧紧盯着夏清歌“就从她开始搜身,若搜到了什么,今日谁也别想在阻拦本宫处置这个贱人。” 扬子伊担心的看向夏清歌,而后者仍旧是面色平静,毫无胆怯惊慌之色。 “子伊姐姐,既然二公主说先从我身上搜起,您就派人前来仔细搜查吧。”夏清歌双眼内满是清明之色,她站起身走到凉亭中间,伸展双臂。 扬子伊见此悬着的心也算放了下来“来人,先从夏小姐身上搜查吧。” “是”随着杨子伊的命令,亭子外殷殷走来两名身穿粉色水裳的婢女,走进凉亭后她们率先朝着再此的主子行了一礼。 随即走到夏清歌的身边微微福身“夏小姐得罪了。” 夏清歌点点头,两人开始在夏清歌的衣袋和身上仔细查找了一番,最后转身面向慕容箐悠。 “回禀二公主,夏小姐的身上并未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 慕容箐悠冷哼一声“谁会杀了人在将凶器藏于身上的?她定然是将证据藏了起来。” 夏清歌不置可否,恨不得上前狠狠抽她两巴掌方才解气。 “二公主,刚才众目睽睽之下,民女如何埋藏证据?身上要带着这种蚂蚁,必然是经过特殊处理的,不然绝不可能安然的带到这里来,公主何不搜完了在开口说话?以免您真的落下个咱赃陷害的名声怕就不好了吧。” 慕容箐悠暴怒,恶狠狠的瞪了夏清歌看了一眼,随即转眼盯着那两名婢女“还愣着做什么?其他人也给本宫搜了。” “是,奴婢遵旨。” 两个丫头硬着头皮将杨家兄弟和杨家两姐妹,包括叶玉卿、叶檀都一一搜过了,最后就剩下了慕容逸和慕容钰两人。 她们求救的看向杨子伊,谁也不敢上前去搜二人的身。 “就由本皇子开始吧。”慕容逸看了一眼坐在旁边,好像无事人一般的白衣男子,最后只能主动站起身来。 “七殿下,奴婢得罪了。”两人颤颤巍巍的走到慕容逸的身边,在身上随便查找了一番,就急忙躬身退下:“回禀二公主,七殿下身上也未曾找到可疑的东西。” 慕容箐悠气急,最后落在慕容钰的脸上,想起刚才他主动救夏清歌的场景,心里就憋的难受。 旁边的两名丫鬟心想,眼看着七殿下的身都搜查了,小王爷总是要走一个过程吧。 她们两人壮着胆子走到慕容钰跟前“小王爷,奴婢得罪了。” 两人说完话就打算上前,却不想一个黑色身影在她们两人靠近慕容钰之前,闪身到了她们面前,用一把上好的青铜佩剑挡住了她们的脚步。 “我家主子有令,擅自进他身者——杀。” “奴婢该死——小王爷饶命——奴婢该死。”两名女婢看到面前的黑衣人时,吓得差点跌坐在地上,而当他不含一丝温度的话说出后,她二人心里最后的一丝镇定消失殆尽。 心里暗自觉得倒霉,怎么就让她们遇上这种事情?小王爷喜怒无常,天下人皆知,而且他有洁癖的怪病,闲杂人等根本不能进到他的身前三步。 慕容钰淡淡扫了跪在自己面前的婢女一眼,随即抬手挥了挥“景天、退下。” “是。”景天就像出现时那般,瞬间又消失在了暗处。 “你二人起身吧。我身上你们不必搜查,我一定不会愚蠢的装着那种东西在身上。” 他抬起眼帘,神情仍是淡淡,嘴角含着一丝适度的笑意“而且,我对陷害二公主没有丝毫的兴趣。” 慕容箐悠脸色变得惨白,本来还盛气凌人的脸上瞬间坍塌下来,就像是一个受了伤害的普通女孩一般,双眼沁着泪水,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而慕容钰却完全漠视一般,丝毫没有多看一眼。 “算了,我相信钰哥哥不会伤害我的。” 慕容箐悠心里升起一丝悲哀,她从小就喜欢慕容钰,当年她不过四岁,看到随着侍卫嬷嬷进宫来的那名少年,嘴角含笑,眉目如画,他的笑容总是如沐春风,让人看到后心旷神怡,而当别人打算接近他时,却发现他竟似镜中花、水中月一般,高远的遥不可及。 可她是公主,是秦武王朝最尊贵的女子,母后疼爱骄宠她,所以她认为,她比这世间任何的女子都要配得上他,也只有她才能匹配的上他! 可这么些年过去了,她不是傻子,慕容钰从未将她放在心上,似乎知晓了她的心思后就越发的疏远了她。 可是,她一想到这个天神一般高不可攀的男子今后有可能成为其她女人的夫君,她的心里就如似针扎一般疼,她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出现,所以,从小只要她遇见漂亮的宫女,或者对慕容钰有意的女子都不会放过,她一直秉持着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的道理,杀光打算勾引慕容钰的所有女人。 她眼神内射出一道寒光,看向旁边静静站立的红衣女子,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意,所以夏清歌必须死。 夏清歌感觉到了慕容箐悠投射到她身上的寒光,心里暗骂慕容钰这个花蝴蝶,更觉得自己今日真是不该心血来潮的出来骑马,竟然摊上这么晦气的事情。 这京城内谁人不知,和慕容钰搭上关系就只有一条路——必死无疑。 她可不想被慕容箐悠或者叶玉卿随便哪一个疯婆娘给陷害致死。 “今日看来咱们身边这些人是不可能有加害二公主的凶手了,那还处在这里做什么?劳累了一日了,狩猎来的东西总是要烤着吃了吧?” 叶檀伸了一个懒腰,一脸的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模样,丝毫不在意慕容箐悠阴沉的面色,和众人的沉默。 “不错,有酒么?”本来懒洋洋坐在一旁看好戏的慕容钰开口附合道。 “自然是有的,上好的女儿红,要不要来一壶?” “好啊,刚才你不是猎到一只梅花鹿吗?赶紧让人给你处理了,到前面烤着吃。”慕容钰说着也来了兴致,竟然真的打算在如此情况之下前去烤肉。 叶檀微微挑眉,不怕死的盯着慕容箐悠“二公主,你的踏雪死了我真是替你惋惜,不过那么一匹宝马,就这么死了岂不是有点暴殄天物?倒不如让它死得其所,献出它的肉来如何?我听说宝马的肉感很不错呢。” 叶檀满是认真的征求慕容箐悠的意见,却将慕容箐悠气得暴跳而起,可又想起刚才叶檀轻轻一挥手用一片叶子就能削去她的一缕头发,想到此她又不敢太过嚣张,只能气愤的怒喝一声。 “好你个叶檀,你——哼!今日这事情没弄明白之前谁也休想离开这广粼亭半步。” 叶檀的一席话彻底激怒了慕容箐悠,若不是碍于东平王府的势力,她必要将叶家这兄妹二人千刀万剐了方才解恨! 夏清歌忍不住偷笑了一声,这叶檀还真是不怕死的节奏,明知道如今踏雪是慕容箐悠的死结,他竟然还提议烤了踏雪来添自己的五脏庙?真是胆比天高,有趣的紧。 正在慕容箐悠恼火不堪时,几名女子的身影疾步朝着这边赶来,当众人看到为首那名女子的帷帽时,就已经知晓来者何人了,而与她一起前来的女子,身穿一件镂金百蝶穿花云锦长裙,头上挽着一个垂挂髻,发髻上插着满头的珠光宝气,走在湖水旁的小径上颇为现眼。 此人正是杨府大房的二小姐杨婉菲,夏瑜涵这些年来杨府没有白来,起码和杨府的这些庶女们的关系处的很不错,而杨婉菲就是其中之一。 夏清歌随着众人看去,嘴角挽起一丝绝美的笑意,为她今日这一身红妆更添了明媚娇艳之感。 夏瑜涵可真是来的是时候,她还正担心今日的事情被叶檀和那只花蝴蝶给搞砸了呢。 不想,连老天都帮她! 夏瑜涵走进后,朝着慕容逸和众人微微福身,仍旧保持着大家小姐的风范,即便刚才被慕容箐悠羞辱了一番,心里怀恨,可面上仍是君臣有别,知书达理的行了问安礼。 “民女见过七殿下、二公主、小王爷和各位公子小姐。”夏瑜涵有了刚才的教训,见到慕容箐悠在不敢轻率,按着规矩行了一礼。 “婉菲给七殿下、二公主、小王爷和各位公子小姐见礼了。” 杨子伊在看到来人后颇为纳闷,语气带着一丝不喜的道“你怎么来了?” “吆!大姐姐说的什么话啊,这里是杨府的庄园,我觉得今个儿天气闷热,过来避暑不可以么?怎么着,你们能来这里骑马,我就不能来避暑了?”她一边笑着一边说话,葱翠白皙的手上拿着一条满是香气的丝帕,还做事擦了擦额头。 杨子伊冷笑,平日没见她来避暑,今日到跑得颇为勤快,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慕容逸,杨子伊了然一笑。 “既然来了就先坐在吧,现今公主这边正在追查致死踏雪的凶手,妹妹你今日还是收一收你这张扬的性子吧。”扬子伊这番话是暗讽杨婉菲,别以为什么热闹都是她能来凑合的,今日别因她的嘴连累了杨府。 杨婉菲脸色不悦的瞪了杨子伊一眼,但却并未开口反击,谁让杨子伊这个贱人深得老太君喜欢呢。 冷哼一声,甩了一下手里的帕子,自己找了一个空下的椅子坐了下来。 而这时慕容箐悠没好气的看向夏瑜涵,眼瞬内满是鄙夷讥讽之色“你还来干什么?难道是来看本宫笑话的不成?” 夏瑜涵急忙垂下头去,隐藏在帷帽下面的瞬子却满是恨意“民女不敢,民女只是听说了二公主的坐骑出事了,生怕二公主您的千金之躯有什么伤害,所以民女放心不下才急忙赶过来看看。” 听了夏瑜涵胆怯中带着诚挚的一番话,慕容箐悠的脸色方才缓和了一些“哼!算你知道规矩,不像某些人,到现在还看不清自己的身份。” 说着朝着叶玉卿和夏清歌看来,叶玉卿在听到她这番讥讽的话后脸上闪过一丝不悦,而夏清歌却微微颔首,自始至终没有抬头去看一眼。 “公主乃天之娇女,身份尊贵,高不可攀,自然不是一般女子可相提并论的。” 夏瑜涵这番话让今日总是被批评的慕容箐悠找到了一些平日的威风,她暂时将夏瑜涵喜欢慕容钰的事情放到一边。 “虽然长的丑了一点,不过这嘴倒是蛮会说话的,好了,先坐下吧。” 夏瑜涵再次听到慕容箐悠说她丑,心里颇为恼恨,可面上却要装作一幅唯命是从的模样。 “谢公主赐座。”她转身朝着凉亭内看了一眼,除了慕容钰身边还有一张空下的椅子以外,再无其它。 她心里微微一动,可想到刚才慕容箐悠对她的一番羞辱,跃上心头的喜悦瞬间熄灭下来。 “民女还是站着吧。”说着她恭敬的站到了一旁不再言语。 “公主,接下来你要如何查找?看来搜身是搜不到什么东西了,若实在不行就将今日的事情上交宗人府吧,通过官服追查想来应该要快一些,毕竟这件事非同小可。”杨思远满是担心的看了慕容箐悠一眼,好心的提醒。 “哼!宗人府那群饭桶,若他们能追查到是何人想要陷害本宫,本宫也不必在这里伤神了。” 夏瑜涵心里微微激动,仍旧恭敬的低垂着头,却假装好奇的开口“哦?公主都已经搜身了都没有找到?那会不会凶手将证据埋在了林子里或者藏在了马鞍内呢?总之林子就这么大,总是能查到蛛丝马迹的,民女认为,胆敢陷害公主之人实在是十恶不赦胆大包天,公主若真查处是何人所为,定不能轻饶了他。” 经夏瑜涵“无心”的一番话,慕容箐悠突然心里一动“对啊,本宫怎么就没想到?来人,立刻将今日所有人的坐起严格搜查一番,还有,通知本宫暗处的侍卫,今日必要给本宫将那片林子仔仔细细的搜查一边。” “属下遵命。”慕容箐悠命令刚下达,亭子不远处就有几名身穿宫廷侍卫服的男子飞身上前,恭敬的行礼后又转身离去。 夏清歌抬起眼帘似笑非笑的看了夏瑜涵一眼,摇了摇头。 “夏二小姐这番话怎么让我觉得很是奇怪?似乎依你的意思,那凶手就一定将什么证据落在了林子或者马鞍上?夏二小姐你可真是神通广大啊。”杨子伊半真半假的开口,可语气颇像是开玩笑的意味。 夏瑜涵掩藏在帷帽下的双眼闪过一丝慌乱,可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当她正打算开口时,却不想旁边的杨婉菲替她开了口“姐姐这话说的,像是怀疑瑜涵妹妹似得,她可是个病人,一直待在凤兮阁内,她又怎会知晓公主的踏雪出了事情呢?如今她担心公主,在加上心思细腻,找到疑点也不算什么吧?” 杨婉菲说完这番话后,笑着看向扬子伊,而后者脸上却闪过不快。 她心里暗爽,伸手摸了摸衣袖内的几样巧功阁的首饰,这夏瑜涵出手还算大方,今日她帮她说话,不但捞到了一些首饰,还能让杨子伊那个贱人不快,简直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第五章 和钰美人同坐马车 更新时间:2014-8-20 0:50:47 本章字数:12031 杨子伊握了握手里的丝帕,心里恼怒杨婉菲,真是眼光狭隘的蠢货,她不知今日这番话说出,若待会夏瑜涵出了什么事情,二公主会如何想她? 她杨婉菲丢脸引二公主不悦到不打紧,可如今杨家和皇后关系日渐紧张,若因小失大,让整个杨府跟着倒霉,她杨婉菲能担待的起吗? 刚才她一听到夏瑜涵那番话就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在想到夏清歌刚刚非要留下夏瑜涵的场景,她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二公主的踏雪说不准会是夏瑜涵来的一场栽赃陷害。 而依着夏清歌的聪慧必然早就已经看穿了这场阴谋,就等着夏瑜涵往她的陷阱里钻呢,而杨婉菲这个蠢货却在这时候插嘴,真是不知死活! “好了,你们就在这里等着吧,是非黑白自由定论。”慕容箐悠冷着一张脸,不悦的开口道。 片刻后,搜查马鞍的人疾步走向亭内,为首的男子手中拿着一个很小的纸包呈给了慕容箐悠。“二公主,这是属下刚才在一匹马鞍的袋子内找到的。” “哦?马鞍内放着一个纸包?”慕容箐悠低头看了一眼,纸包不过有荷包大小,包裹的十分掩饰。 她冷笑一声“这是从谁的马匹内找到的?” 那名侍卫恭敬的回道:“回禀公主,是从夏小姐的马鞍内搜查到的,其他人的马鞍内均无任何东西。” 夏瑜涵看到那名侍卫手中的棕褐色纸包,心里冷笑一声,夏清歌,只怕你今日难逃一死了。 “唉。”她假装十分意外的惊呼一声,声音不大却能让所有人都注意到她。 她惊慌的看向众人,随即小心翼翼的开口“这纸包民女似乎在哪里见过。” “你见过?”慕容箐悠微微眯眼,盯着夏瑜涵一眨不眨的审视着,像是要看出她究竟说的是不是真话一般。 夏瑜涵点了点头,走进一步再次看了一眼“民女确实见过,这种黄纸是一种经过特殊药水泡制的,密集性极好,能够包裹一些食物防止被蚊虫攀爬叮咬,有很好的驱蚊功效。” “哼,还有这种功效?你说,你在什么地方还见过此种纸张的?” 夏瑜涵被慕容箐悠这一声威严的质问声吓得浑身一颤,回头看了夏清歌一眼,有些胆怯的回道:“回——回禀二公主,民女——民女曾在我大姐姐房中见到过这种黄纸,一般的蚊虫见到这种黄纸如避蛇蝎,所以民女记得很清楚。” 慕容钰微微挑眉,看向旁边仍旧沉默不语的夏清歌“一张黄纸竟有如此功效?实在是厉害,唉,我说夏小姐,你若用不完了分我一些,平日我最讨厌的就是那些蚊虫了。” 夏清歌抬眼撇了慕容钰一眼,用眼神射杀他,心里暗骂,都到了这时候了,这个男人还有心情和她开玩笑。 危险的眯了眯眼睛,夏清歌淡淡的道:“若小王爷喜欢,自是可以的。” “又是夏清歌?”慕容箐悠脸上终于显现了一丝喜色,像是要证明她说的话是真的一般看向众人。 “刚才本宫说什么来着?这里想要致本宫与死地的人只有夏清歌这个贱人,七皇兄和钰哥哥却偏不信,现在看到了吧,这包黄纸就是证据,一张能让蚊虫闻风丧胆的纸若包裹了那种红色蚂蚁不是刚好说得过去么?而且,我想这纸包内怕就是那种东西吧。” “哼!我说清歌妹妹,你可真厉害啊,连二公主你都胆敢陷害,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吧?” 杨婉菲落井下石的盯着夏清歌,眉眼之间皆是幸灾乐祸的表情。 杨子月实在看不过去杨婉菲那表情,暗恨不已“杨婉菲,这里还轮不到你插嘴,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里有七殿下、有二公主和小王爷,哪里轮到你先开口了,况且纸包还未打开,谁能就说这里面一定就是害踏雪致死的蚂蚁呢?我相信清歌姐姐是冤枉的,这一路我都和她同行,从未见她靠近踏雪一步。” 她实在是怒不可失,杨婉菲平日在府内横行霸道也就算了,毕竟大伯父疼爱她,可如今她竟然如此过分,清歌姐姐怎么说也算是她的表妹,她竟然帮夏瑜涵说话?也不知她那贪心的性格拿了夏瑜涵多少好处呢。 杨子月这一番愤愤不平之语让夏清歌震撼,俗话说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能在你最困难的时候帮助你的人定然是真心待你的。 “杨子月,你竟敢如此说我?你还是杨府的小姐呢,说话如此口无遮拦,竟然还出口就是污浊之语,今日回府我定要向祖母汇报你今日侮辱我的这番话。” “好了,你们不要争吵了。”杨思远头疼的看着自家妹子,杨婉菲是他一母同胞的妹妹,可他从小就不喜她,专横霸道,又贪慕虚荣,和他的母亲一个德行,可她也毕竟是自己的妹妹。 “自家姐妹何必弄得如此难看呢?婉菲你如果在多说一句,现在你就立刻给我回府去。” “哥哥,我是你的亲妹妹啊,你眼睁睁看着我被杨子月欺负而不管不顾嘛,为何不让她回去,我偏不。”她执拗的跺了跺脚,一脸的愤愤不平。 哥哥打小就不喜欢她,如今她和杨子月争吵,哥哥竟然还帮着杨子月说话。 杨思远脸色难看的很,心里暗骂她真是蠢货,若今日她真的跑到祖母那里告状,十几双眼睛看着她对夏清歌落井下石,到时候祖母帮谁训谁不必多说了。 杨子伊也极其不悦的瞪了杨婉菲一眼“好了,大哥说的对,婉菲,你若在多说一句就立刻给我回府去,祖母那里你大可以去说,到时候我必然会将你如何侮辱清歌妹妹的话一字不差的说给她老人家听。” 到这时杨婉菲才绕过劲来,知道她今日即便找了祖母告状也讨不到什么好处,而且祖母那个老东西一直都只疼爱嫡女,何时将她们这些庶女放在心上了。 慕容钰朝着杨婉菲看了一眼,轻笑一声“不是追查凶手吗?为何成了杨家姐妹吵架了?若想知晓夏小姐是否就是凶手,夏二小姐有无说谎,拆开纸包即可,而且,我想今日若有人栽赃陷害,怕也是熟人所为吧。” 他这番话意有所指,夏瑜涵背对着慕容钰,却能感到到一双探究清冷的瞬子正在盯着她。 脚底升起一抹凉意,而过后心里却更是对夏清歌愤恨,为何所有的男人都帮着她那个贱人说话? 慕容箐悠虽然也不喜欢夏清歌,可慕容钰这番话倒是提醒了她,不能因为讨厌夏清歌就让那真正打算致她于死地的人逍遥法外,夏清歌她早晚会处置了,而今日捉拿凶手才是关键。 “赵侑,将纸包打开看看。” 站在慕容箐悠一旁的那名身穿暗红色侍卫服装的男子恭敬的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拆开了手里的纸包。 当里面的东西坦露出来后,众人的双眼齐齐看来,却不想里面包的竟然是一些药粉。 “怎么可能?”夏瑜涵惊讶的脱口而出,随即发现自己说漏了嘴,急忙改口道。 “我只是惊讶于怎么这纸包内竟然包着一些药粉呢?” 众人眼神内闪现着各种神采,聪明的大概已经知晓这一场闹剧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当杨子月看到里面的东西后才放心的给了夏清歌一个笑脸,她就说嘛,清歌姐姐既然发现了有人要陷害她,怎么可能不处理掉那些东西呢。 真是担心死了!总算清歌姐姐没事!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夏清歌方才站起身,本该是这场旋窝主心的人却一直置身事外的看着眼前这一场闹剧。 她只是觉得夏瑜涵屡犯蠢事而不知,总是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想要陷害她,可老天爷似乎总是与她背道而驰。 也许这就是夏清歌活这一世的运气,也正是她一点一点将夏瑜涵推入绝境的筹码。 “妹妹惊讶什么?这纸包内不放药粉又该放些什么呢?你这表情倒是让我想起了前阵子外祖母寿宴时的情景,当时妹妹对于我的那件绣品也多有惊讶之色呢,呵呵,这纸包内不过放的是一些艾草、降香和檀香粉,为的就是驱赶蚊虫而已,怕是让妹妹空欢喜一场了。” 她这番话在明说不过了,众人自然知晓这件事情怕是和夏瑜涵脱不了干系,就刚才她看到纸包内的药粉时震惊的模样,就能猜到她定然惊讶于本来该是蚂蚁的纸包为何换成了药粉? “刚才属下本想说,属下拿到这个纸包时曾经闻到了一股艾草的味道,而且摸上去的手感也不像里面有活物的迹象,还未来得及禀报给公主,夏二小姐就已经开了口。”赵侑仍旧是冷冰冰的模样,一五一十的将刚才他发现的疑点说出,这句话更是将夏瑜涵打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内。 慕容箐悠在听了赵侑的话后,脸色变得十分阴沉,她抬起头紧紧的盯着夏瑜涵,握在扶手上的双手发出咯咯脆响。 “好你个夏瑜涵,胆敢在本宫的面前信口开河,说什么这是特殊的黄纸?让本宫更加确信这里面是那些红色蚂蚁,你的胆子可真够大的嗯?连本宫都胆敢利用。” 夏瑜涵被慕容箐悠这番清冷的话震的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二公主,您相信民女的话,这纸包真的是我大姐姐的,她曾经给我说过,这黄纸是可以驱赶蚊虫的。” 慕容箐悠抬起一脚狠狠的将夏瑜涵踹到在地“还让本宫相信你?嗯?难道本宫在这里出丑出的还不够吗?” “公主先别动怒,我二妹妹说的确实是事情,这黄纸是民女用药水泡过后在晒干的,民女夏季最害怕的就是被蚊虫叮咬,所以才找到一个古方子,说是用药水浸泡了黄纸可以驱赶蚊虫,而且还能保护食物不被蚊虫叮咬,不过有这种黄纸的并非民女一人,民女记得我曾经给过我二妹妹一些,她似乎是忘记了。” 夏清歌这番话看似是在给夏瑜涵求情,可明眼人一听便知,这是在婉转的告诉众人,有这黄纸的人还有她夏瑜涵。 “夏瑜涵,本宫问你,你可有这种黄纸?” 夏瑜涵双手紧紧握起,心跳猛烈的颤动着,说不出的慌乱,她究竟该承认还是矢口否认? 若承认了不就是说陷害公主的人有可能是她么?若不承认她夏清歌空口白牙,无凭无据的,又能奈何与她? 想到利弊,夏瑜涵急忙委屈的摇了摇头“没有,我大姐姐从未给过我这种黄纸,我只是偶然见她用过。” 夏瑜涵满是伤心的看向一旁的夏清歌“大姐姐,你为何要诬陷我呢?” 夏清歌心里冷笑“二妹妹这话就说的有些过了,有没有给过你你心里最清楚明白,公主,今日一众人都搜了身,可民女记得我二妹妹和她的两名丫头还未曾搜身,民女记得她们也曾在踏雪附近待过。” 站在亭外的绿萍和冰琴心里一颤,她们总觉得大小姐这是话里有话。 “是啊,今日咱们都被搜身了,剩下的这三人也应当搜查一番吧。”叶檀也好奇的多嘴,完了还不忘冲着夏清歌眨眨眼。 夏清歌接收到他的示好,微微一笑,带着一丝感激之意。 今日接触之下,她对这个东平王世子颇有好感,虽世人皆说他是顽固不化、京城第一恶霸之人,但是夏清歌却不这么认为。 他胆敢顶撞慕容箐悠,蔑视皇权,更胆敢语出惊人死不休,就冲着他这份洒脱和不畏权利的个性,她就觉得值得一交。 而这时,坐在一旁看似淡然优雅的白衣男子,绝美的脸上在看到两人暗地里的眼神交流后,神情暗了下来。 这时慕容逸也开了口“既然大伙都这么说了,夏二小姐,你和你的两名女婢可愿意当着众人的面搜身?” 夏瑜涵虽不知夏清歌是什么目的,可她确定自己身上不可能有那包东西,于是心里的紧张慌乱渐渐平复下来。 “民女愿意自证清白。”她说的委屈至极,虽看不清她的容貌,可哽咽的话语也听得出哭腔。 “好,来人,将夏二小姐和她的两名女婢身上搜查一遍。”慕容逸一声令下,旁边的那两名丫鬟又走了上来。 夏瑜涵被两人搀扶了起来“得罪了。”两人微微福身,随后在夏瑜涵身上摸索了一阵,最后转身朝着慕容逸和慕容箐悠道:“回禀七殿下、二公主,夏二小姐的身上并没有那种黄纸。” 听到两个丫鬟的话,夏瑜涵担惊受怕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她愤恨的朝着夏清歌看去,而对方仍是那种处变不惊的模样,静静的站在原地。 “去搜查她两个丫鬟。”慕容箐悠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两名女婢微微颔首,走到了冰琴和绿萍的身边搜查,而当搜查绿萍的那个丫鬟打开绿萍身上的荷包后,震惊的唉了一声。 “唉,这——” 她拿着荷包急忙转身走到慕容箐悠的面前:“回禀二公主,刚才在这位叫绿萍的丫头身上搜到了这个,和夏大小姐那个纸包一模一样。” 听到这名女婢的话,最为震惊的莫过于夏瑜涵主仆三人“怎么可能,奴婢身上怎么可能有这中东西?” “赵侑,打开来给本宫瞧瞧。”慕容箐悠恶狠狠的瞪了夏瑜涵一眼,随即命令身旁的侍卫统领。 “是,属下遵旨。”赵侑走上前接过那名女婢手中的荷包,将里面的黄纸拿在手中,他常年习武,对于细微的颤动声都能听的十分清晰,当纸包拿在他的手上时,他就感觉到了一丝异样。 随即打开纸包时,他十分的小心翼翼。 “公主。”赵侑打开纸包后就看到了里面一堆的红色蚂蚁,而它们似乎十分害怕这张黄纸,谁都不敢乱动,只能在原地挣扎着晃悠。 “夏瑜涵,果然是你。” 慕容箐悠在看到里面的东西后气的怒不可失,此时她对夏瑜涵的恨不再简单的是夏瑜涵陷害她这一件事了,连带着她刚才一直撒谎和利用她这一点,一并让她恼火。 “公主——不是民女啊,民女真的不知此时。”她慌乱的摇头,心里暗自想着,为何会演变成这个样子?明明绿萍将那纸包纸放在了夏清歌的马鞍内,为何现如今竟然在绿萍的荷包内找到呢?这一切都太诡异了。 是夏清歌! 夏瑜涵带着蚀骨的恨意抬头迎上那似笑似嘲的瞬子,夏瑜涵犹如瞬间进入了寒冬腊月,身子冰凉一片,犹如最阴暗的天气,夹杂着雷雨交加,直冲着她袭击而来。 为何?为何会演变成这样? “还说不是你?都在你婢女的身上找到了这包东西,你还有脸在这里说不是你做的?哼!你定然是对本宫刚才教训你心存不满是不是?所以就想到用这么阴毒的办法来对付本宫,好你个夏瑜涵,既然你这么不知死活,本宫又岂会扰你?来人,给本宫将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连同她身边的两个丫鬟一并拉下去乱棍大死!” 慕容箐悠气愤的挥了挥衣袖,满脸的怒容和杀气。 众人皆是沉默,而坐在一旁的慕容逸双眼内闪过一丝神色,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仍旧保持沉默。 让慕容箐悠去闹吧,这件事情闹大了才好,凤皇后和修国公府本是同气连枝,不知这夏瑜涵被慕容箐悠活活打死后,修国公府会作何感想? 而一旁的赵侑寒冰一般的面容上却有了一丝变化“二公主,这夏小姐可是修国公府的人,夏老太君按辈分来讲,算是皇后娘娘的姑母,您就这么打杀了她恐怕不妥吧。” 慕容箐悠正在气头上,谁的劝阻也听不进去,她冷哼一声“修国公府又如何?她们也不是靠着凤家吗?如今他们府上出了这等子心思歹毒,蛇蝎心肠的女人,本宫替他们惩处了这个祸害不是省了他们在动手了?” 听了慕容箐悠的话,众人各怀心思,只怕要真是论起祸害来、蛇蝎心肠来,她慕容箐悠排名第二,只怕这秦武王朝无人胆敢排第一吧? 处在地上的夏瑜涵这时才缓过神来,她转过身拉住夏清歌的裙摆“姐姐,快替涵儿求求情吧,涵儿知错了姐姐。” 夏清歌站在原地不动,面色十分淡然平静,慕容钰抬眼看向她,只见她清泉般的瞬子内闪过厌恶和憎恨。 慕容钰心里微颤,眼神内闪过心疼,只怕她等的就是这一天吧。 “妹妹,如今你犯下如此大错,你让姐姐如何帮你?”夏清歌心里冷笑一声,前世的记忆不断在脑海里翻江倒海,就是这个女人,笑里藏刀,一步步将夏清歌逼入绝境,今日她竟然跪在自己的面前? 世间的一切真是可笑,夏清歌看见了吗?你那蛇美人的妹妹终于跪在了你的面前,这场生死较量的游戏是不是更好玩了? 不!夏瑜涵还不能死,她要像猫抓老鼠一般,玩弄到腻了在将她整口吞下,她还要让夏瑜涵尝尝背叛的滋味,还要让她看看夏清歌是如何站在修国公府的顶峰来俯视她和梁心婷这一对狼心狗肺的母女! “谁都帮不了你,今日本宫必要让你血溅当场才能解了本宫心头之恨,来人,还不动手。” 赵侑心里叹息一声,若今日在宫里皇后娘娘定然会阻止二公主如此胡来,可如今在杨府,即便现在传信到宫中,只怕这夏瑜涵也早已经被乱棒打死了。 旁边守候的护卫皆是询问赵侑的意思,他们虽然是二公主的侍卫,可皇后娘娘暗地里有令,只要二公主做了什么错事,他们一定要听从赵统领的意思。 “公主,这夏瑜涵今日不可杀,若公主难解心头之恨,何不杖责三十,交由宗人府发落,这样,即便她死在了宗人府也和公主您没什么关系,这样也不至于让皇后娘娘为难。” “赵侑,本宫今日才发现,你的废话怎么如此之多?难道本宫刚才的命令你们没听到吗?一个个的都傻愣在那里做什么?给我将这个贱人拉下去乱棍打死。” 下面的侍卫站在原地,低垂着头,一幅难以从命的模样。 “一群废物,本宫白养你们这么久了,好,你们不动手是吧?本宫自己动手。” 说着快速拔出赵侑的佩剑朝着夏瑜涵的心脏刺去,正在此时,夏清歌手中一块银锭子及时出手弹落了慕容箐悠手中的长剑。 “咣当”一声,佩剑掉落在地上。 “夏清歌,你竟然胆敢打落本宫的佩剑,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哼!京城传言果然非虚,你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废物,你难道看不出来?你这个好妹妹要致你与死地么?你竟然还要出手帮她,真是愚蠢至极。” 夏清歌低头厌恶的看向早已经吓得失禁的夏瑜涵,她眉宇紧紧皱起,随即抬眼看向慕容箐悠。 “我二妹妹今日得罪了公主不假,她有没有想要害我,她心里也最清楚不过,不过民女却知古语云:得饶人处且饶人,而且,赵统领刚才说的没错,公主您乃天子御女,何必为了一个夏瑜涵而影响了您天之娇女的尊崇?若今日您实在气不过,拉出去打她三十大板在交由宗人府处置,倒时她夏瑜涵生死有命,可公主您却播了一个心慈的美名,何乐而不为?” 本来一团怒火窝心的慕容箐悠在听了夏清歌认真的分析后,渐渐也冷静下来,夏清歌和赵侑说的没错,夏瑜涵毕竟是修国公府的女儿,若真的被自己打杀了,只怕修国公府真的会和凤家有所隔阂,到时候可别因为这件事情让母后和凤家反过来怪罪她。 她可不想自己和母后好不容易建立起的母女之情却因为一个夏瑜涵有什么缝隙。那真是得不偿失了。 缓和了神色,慕容箐悠笑了笑,重新坐在椅子上“没想到夏清歌你还有这等见识,而且还能以德报怨的帮助你这蛇蝎心肠的妹妹,算了,本宫看在你的面子上就暂且饶恕她的狗命,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按着赵统领说的去办,将夏瑜涵拉下去杖责三十送交宗人府,至于她的两名女婢乱棍打死。” “谢公主宽宏大量。”夏清歌微微福身行礼,心里却暗骂,慕容箐悠这番话只不过借着她的话给了自己一个台阶罢了,真是皇家之女,其心可攀,死要面子。 不过,这次她救夏瑜涵的心思也不纯,她如今求了情留下夏瑜涵的贱命,等回府后夏老夫人还要如何说她? 而且说这番话对她百利而无一害,即便夏瑜涵死不了,她却要挨上三十大板,还要交由宗人府彻查,即便修国公府能够保了她的性命,可经手了宗人府也就是全天下人皆知,这恐怕比杀了夏瑜涵还要让她来的开心。 “不要,公主求求您饶恕女婢吧,女婢也只是听从小姐安排啊。”绿萍和冰琴哭喊着朝着慕容箐悠爬来,身子还未挨近慕容箐悠就被上前的护卫给硬生生拖了出去。 “不要,我不要死,不要——”冰琴也疯狂的大喊着,挣扎着想要逃离他们的牵制。 夏瑜涵浑身颤抖的厉害,哪里还注意到冰琴和绿萍的情况,她如今就像一滩烂泥一般爬在地上,当两名护卫上前将她拉起时,她“啊”的一声大叫吓得晕死了过去。 当夏瑜涵被拖走后,众人看到地上那一滩湿地,皆是恶心的转过脸去。 “真是没胆,竟然就这么被吓得失禁了。”叶檀率先打破沉默。 杨婉菲吓得面色苍白,心里不断的想着,待会儿公主不会想起她帮夏瑜涵说的那些话吧? 杨子伊和杨子月皆是面露嘲讽的看了她一眼,杨子月更是冲着她冷哼一声,心里暗骂,若她不是杨家的人,今日她杨子月绝对不会轻易饶恕她。 嫌恶的避开杨婉菲让人做恶的脸,杨子月急忙上前拉过夏清歌走到旁边,小声的安慰道:“清歌姐姐别怕,都过去了,不过你真是太善良了,就不应该饶恕夏瑜涵那种蛇蝎心肠的女人。” 夏清歌有些哭笑不得,她心地善良?怕也只有杨子月一人这么认为吧。 慕容钰距离夏清歌和杨子月最近,听到杨子月的一席话后,暗自笑了笑。 这丫头善良?怕天下没有比她更腹黑的吧?装了好人又惩治了夏瑜涵,因此事,修国公府即便为此生气也绝对挑不出这丫头一点错处来,不但如此,夏老夫人还要感谢她呢! 真是腹黑的紧呢! 夏瑜涵被拉到了空地上,由慕容箐悠身边的侍卫执行杖责,那场面有点血腥,他们都是常年习武之人,即便是悠着点只怕也不会太轻,所以这次夏瑜涵不死也要扒层皮的了。 而众人皆没心情去看那血腥场面,自然狩猎也不欢而散了。 夏清歌和杨子月一起出了庄园,而杨子伊、杨思远和杨子墨三人留下来陪着慕容逸和慕容箐悠一起执行处理善后,夏瑜涵行刑后宗人府的官差就急急忙忙的赶到了,看到地上那鲜血淋漓、狼狈不堪的女子,心里着实有些愁闷。 这一边是二公主殿下一边是修国公府的小姐,若公主这边不过问还好,这夏府的二小姐关上几日也就罢了,可这二公主要过问此事,那他们可真是得了两边不讨好的差事啊! ——我是可爱的分割线—— 庄园大门外,夏清歌和杨小月说说笑笑的走了出来“清歌姐姐,待会儿,我先把你送回府去,我在回府。” “那就麻烦你了。” “麻烦什么?我们是好姐妹啊,不过,今日本打算找你出来遛马玩耍的,竟然被搞成了这样,真是一点都不好玩,还白白的让你受了委屈,若下次在出来玩,就咱们两个,呵呵一定玩的很开心的。” 夏清歌脑子里本来正在想着夏瑜涵的事情,却也被杨子月的话感染了“好,下次就咱们两个一起。” 说着,已经到了马车前,两人正打算上车时,却不想她们马车后面正向这边驶来一辆马车,远远看去,那辆马车要比寻常的马车大出很多,材质是用上好的榆木制作而成,整体看上去气派非凡。 夏清歌正自想着,能坐得起这般豪华的马车,怕这里面的人身份一定非凡。 正当她好奇的望着这辆马车时,车门的翠纹织锦门帘被一只葱白纤长的手微微挑了开来,随即露出了里面那似笑非笑,眉目如画的男子。 “子月妹妹,你这是要往哪里去?” “钰哥哥?你怎么坐的马车?刚才不是还骑着马的么?”杨子月好奇的走了上去。 慕容钰微微一笑,抬眼看向杨子月身后的夏清歌,而对方一见到是他,小脸瞬间冷了下去。 他嘴角微勾,转移了瞬子看向杨子月“我来之前就备好了马车,若骑马累了就坐马车回去。” “啊,你可真会享受啊。真不愧是钰哥哥,只怕这秦武王朝也只有你会这么做了吧。” 慕容钰笑而不语“对了,我刚才来的路上遇到了你们府上的秦伯,他说传了老太君的话,要你速速回府去呢。” “什么?”杨子月瞪大了眼睛“祖母为何找我回去?秦伯可是说了缘由?” 慕容钰轻轻摇头“没有,他只是说让你快些回去,我刚好路过就给你带了话,他也回去报信去了。” “哦,这样啊,看来祖母是真的有急事要见我呢。”她说着小脸就垮了下来。“可是我还要送清歌姐姐回府去呢,我将她带出来怎么着也要送回去吧?” 慕容钰假装思索了一会儿,看了夏清歌一眼淡淡道:“要不这样如何?我替你将夏小姐送回去,你赶紧回府去见老太君吧。” “唉,这个方法好呢。”杨子月心思单纯,并未看到慕容钰眼神内闪过的一簇流光溢彩“清歌姐姐,今日我怕是不能送你了,不如就让钰哥哥送你吧,他送你回去我也放心。” 放心?我可不放心,夏清歌心里腹诽,只要和这个慕容钰有什么接触,她似乎都没好事发生,总是遇到这个瘟神,最近也不知是怎么了? 不带任何感情的看了慕容钰一眼,她不甘不愿的点了点头“那好吧,就麻烦小王爷了。” “上车吧。”慕容钰让出了位置,夏清歌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他的马车,心里总觉得自己是进了龙潭虎穴一般,她心里暗自祈祷,希望不要在因为这个瘟神而让自己遇到什么事情了。 夏清歌进了马车后就瞬间就被里面豪华奢侈的装饰迷得移不开眼,心里啧啧称奇,入眼的地方,每一件东西怕都是价值连城,有市无价的宝贝。 马车的最中间摆上这一张上好的黄花梨束腰小炕桌,旁边摆放着一张紫檀暗雕八仙小柜,桌子上摆放着一套通体通透毫无瑕疵的玉壶茶具。 而两边各自摆放着两张软塌,上面平铺着两床上好的丝巾棉毯子,夏清歌坐下时能感觉到身下的柔软丝滑之感,心里感叹,这家伙真心不是人,竟然将千两一尺的凤阳天蚕丝锦拿来当坐垫。 在抬头看向车棚最中央,竟然悬挂着一刻硕大的夜明珠。 当她欣赏这里的布局时,慕容钰伸手从暗格内端出了几盒点心摆放在两人中间的茶几上。 “在看什么?你的眼睛瞪得那么大,不累么?” 这时候夏清歌才由震惊中回过神来,她真是恨不得冲着慕容钰伸出大拇指来,典型的土豪啊! 连马车都弄得这么豪华,可以和现在的法拉利、劳斯莱斯颦美了! 眨巴了几下酸涩的眼睛,夏清歌低头看向桌子上的点心,也不客气的拿起一块吃了起来。 “嗯,好吃,这是哪家食斋做的点心?怎么这么好吃?” 慕容钰看到她满足的小脸,轻笑一声,伸手为她斟了一杯茶水“喝点水,小心噎着。” 他喜欢和这丫头单独相处的时候,似乎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只有他二人单独相处时,她才会收起伪装而真正将自己真实的一面展现出来,例如现在,她丝毫不客气的大吃大喝。 看到她红润的小嘴一张一合,慕容钰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浓郁。 “好吃就多吃一些,恐怕过了今日你在这京城内就吃不到了。” 夏清歌喝了一口茶水,皱了皱秀眉“为何?这点心难不成只有你家有么?只要在京城内,你说是哪家食斋,今后我照样买得到。” 确实好吃,夏清歌又忍不住拿了一块另一个盒子里的糕点吃了起来。 边吃边点头称赞“比桂顺斋的点心好吃多了。” “这点心是我府上的一位面点师傅做的,你说除了我谁还有资格能吃得到?” 夏清歌正自吃的起劲,猛地噎了一下“什么?竟然是你府上的?那我还真是吃不到了。” 有些惋惜的看着桌子上的茶点,她又忍不住拿起一块狠狠咬了一口,既然今后吃不了了,今日就满足一下她的胃吧。 正好今日她什么都没吃,正饿着呢。 慕容钰优雅的端起面前的玉杯喝了一口,轻轻放下“其实你若喜欢吃今后还是有机会吃到的。” “真的?有什么机会?难不成你会让你的面点师傅将他精湛的厨艺传授给我府上的师傅不成?” 慕容钰摇了摇头“自然不成,我府上的师傅手上的功夫可是几代单传,自然不能外露厨艺,不过你若喜欢的话倒是可以经常来我府上吃。” 夏清歌撇了撇嘴,拿出秀怕擦了擦嘴角,又端起茶水喝了一口,这才不冷不热的开口“那还是算了,我还没觉得我活够了呢,明日的春光无限好,何必为了一盘点心而枉费了我的卿卿性命?” 虽然糕点确实是极品中的极品,但是想起慕容箐悠和叶玉卿两个疯婆娘,在加上这京城内不知有多少闺阁女子被这只花蝴蝶迷得神魂颠倒,为了小命要紧还是莫要趟这趟浑水的好。 ------题外话------ 亲们,谢谢各位这些天送给女王的礼物,话说很开心,女王现在没网,所以暂时不能将各位i额亲的名单列举出来了,但是女王都记在心里了,只要有时间女王一定礼物加更,么么—— 第六章 前往平南王府 更新时间:2014-8-20 0:50:48 本章字数:12044 慕容钰看她一张小脸上满是阴晴不定的颜色,心里了然,俊美绝伦的脸上闪现精光,他微微倾身,单手托腮,一派的慵懒“你说的倒是事实,若为了一盒点心枉费了性命确实不值得,不过今日你可什么都没做,对二公主也极为客套,她待你如何?还不是无缘无由的就要支箭射杀你,今日你早已是慕容箐悠的眼中钉肉中刺,只怕即便你整日躲在闺阁内弹琴绣花,也必然安生不得。” 夏清歌本又打算伸出手拿一块点心,却被慕容钰这番不冷不热的话给顿在了半空。她微微抬瞬盯着慕容钰如诗如画的面容,陷入了沉思当中。 这只花蝴蝶说的也没错,今日她何曾惹怒过慕容箐悠?完全是她没来由的看不惯自己,还对她起了杀念。 难道她就为了慕容箐悠那种蠢女人而处处缩手缩脚么?她夏清歌可并非那种胆小如鼠之人。 不就是平安王府么,不就是一只整日神气又腹黑的花蝴蝶么?她有什么好惧怕的? 随即她赞同的点了点头“你说的很对,即便我不吃点心,慕容箐悠也照样憎恨我到了骨子里,那我吃与不吃似乎没什么区别了。” “嗯”慕容钰赞同的点点头“所以,你吃了还划算一些。” “对,你说的很对,好,有时间我定是要去你府上好好品尝一下这个师傅做的点心。” 慕容钰微微一笑,嘴角勾起的一波弧度带着天生的贵气雍容,晶亮的双瞬内满是流彩。 “好啊,这个师傅做糕点的手艺一绝,而且他烧菜的手艺更是非凡超群呢,若你去了,我定是让他为你烧制一桌子的饭菜,保准你流连忘返。” 夏清歌一听来了兴致,这阵子她为了补足身体的先天营养不良,连药膳都吃了,为了能尽快恢复身体,跟着景铭和景泓学武,她一定要在体质上下一番功夫。 “那感情好,改日若有空我定然要过去尝一尝呢。” 夏清歌不自觉的将慕容钰纳为了哥俩好的一列里,将早先把他避之如蛇蝎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慕容钰眼看目的达到了,也该提出他的要求了“对了,我记得前阵子在杨府老太君寿宴上,你曾经答应过给我绣一方手帕,现在你的大作可完工了?” 本来又伸手去拿点心的手再次顿住,瘪了瘪嘴,舔了舔发干的唇“那个,哎呀,你不说我差点就忘记了呢,幸亏你提醒了我,这样吧,等我回去有时间了定然给你绣好。” 慕容钰莹莹的瞬子含着一丝促狭的光芒,微微眯眼,犹如尊贵的波斯猫一般“是吗,那还真不巧呢,这阵子我正急着用,若你真的没时间的话,不如就将你这条丝帕送给我算了,我也不介意你刚刚用它来擦嘴了,将就着用吧。” 说着他就伸手将夏清歌放在旁边的丝帕拿了过去,夏清歌眼神随着他白皙纤长的手移动,嘴角抽了抽,心里暗骂,就知道这个家伙不会白白的让她吃点心。 她真的是没骨气,竟然为了几盒点心就忘记这家伙的秉性是有多狡猾,多腹黑了! “你——你难道穷的连一块丝帕都没有了?那为何还将马车装饰的这般奢华?” 瞪了夏清歌一眼,慕容钰将手里的丝帕毫不客气的收了起来“自然没有穷到那般天地,不过我是个重首信用的人,和你约定了要用你做的丝帕,我自然不会在用其它的了。” 夏清歌额头掠过无数乌鸦,嘎嘎—— 心里暗骂,难怪你那一条丝帕用了十年之久,真是一个怪胎。 “那你也不能就这么拿走它。”夏清歌似乎铁了心似得,就要从他手中将自己的丝帕夺回来。 “你不讲信誉,可是你曾信誓旦旦的说给我绣丝帕的,如今你没有完工,自然要拿你自己的充数了。” 夏清歌冷笑,伸手放在茶几上“我这条丝帕价值千金,你若要丝帕就付钱,要心疼钱就还给我丝帕。” “你还真是狮子大开口。”慕容钰摇了摇头“为何京城内只传言你是废物,却没有传言你精打细算、贪图便宜的恶习?” 夏清歌得意一笑“京城内的传言怎能作数?若你觉得我的名声还不够响亮,明日你就可将我讹诈你的事情传扬出去,我倒是不在意的紧,只要钱到手了就行。” 慕容钰此时才感觉到这丫头对金钱的狂热“你似乎很缺钱?” 夏清歌认真想了想这个问题,如今她在跃龙钱庄那些家当几乎全部抵做这次和万天麟生意的本钱了,她确实很缺钱,府里那些份利从前也都被瑞珠、朱云二人黑了去,即便这两个丫鬟离开后,她们留下的那些还未曾送出去的钱财一并交给了她,不过也剩下极少的了。 “是,我是很缺钱,即便不缺,钱可是好东西,俗话说的好,有钱、有权,生活美满。钱财都排在权利前面呢,难道你不爱钱?” 慕容钰听了她的言论忍不住轻笑出声,随即赞同的点了点头“你说的对,钱很重要。” 夏清歌脸上闪现得意之色,伸出去的手晃了晃“所以啊,你打算要我的丝帕,那可是我亲自一针一线的绣制的,绝对的独一无二,你是熟人,算你便宜一点,两千两白银算了。” “嗯,既然是独一无二的东西,自然是值这个价钱的。” 夏清歌一听他的话觉得有戏,心里暗叹,土豪就是土豪啊,这样都觉得值得? 慕容钰自然没有放过她脸上那欣喜若狂的神色,他低头看了一眼茶几上摆放着的两盒点心,如今早已经被夏清歌吃去了一半了。 “那我这两个点心也是天下间独一无二的一份,你说,它们是不是也是价值千金的?况且刚才你已经吃了这么多了,既然你说咱们是熟人,那我也算便宜一点,正好两千两白银。” 夏清歌嘴角抽了抽,眼含不悦的瞪着慕容钰,而对方却仍旧是面色淡然雍容的模样,丝毫没有因为她的眼神追杀而显露败像。 “怎么?你不愿意?现如今你已经吃了这么多,剩下的这些可都是证据,容不得你否认的。” “好,算你狠。”夏清歌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 慕容钰抬眼对上她怒不可失的瞬子,淡淡开口道:“若你没钱付给我,不如这样,咱们就拿丝帕换点心,刚好扯平,你意下如何?” 夏清歌深深吸了一口凉气,在吐出一口浊气,心里暗骂,这个家伙可真是小气,一丝亏都不吃! “随你。”她冷冷抛下一句话,懒得在看他,心情极其不好的撩开车窗帘子向外张望。此时她巴不得赶紧下车回府,省的在看到他这一张妖艳的脸让自己憋屈! 正当夏清歌闷闷的看向车外时,马车不知怎的突然猛烈的晃动了一下,夏清歌没有防备,眼看着就要向前面载去,慕容钰见此伸手急忙一勾,将她拉向自己,随即两人在马车的晃动下齐齐朝着侧面倒去。 “砰”的一声闷响,夏清歌爬起来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身上“没碰到啊。”那刚才“砰”的一声打哪来的? “碰到我了。” 带着一丝闷气,慕容钰微微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后,眼神依旧清明。 这时夏清歌才注意到,自己竟然爬在他的身上,原来刚才倒下去时,他用自己的身子当了肉垫。 “你没事吧?”夏清歌眼见他碰的不轻,心里本来有些幸灾乐祸的,嘴唇扯了扯,可想着他是为了她才碰到的,所以心里的一丝邪恶被天使给扼杀在摇篮里了。 她急忙爬起来,随后将慕容钰搀扶起来,伸手摸了摸他的后脑勺,一个包包鼓了起来。 “还好是后脑勺,没毁了你花容月貌的脸,不然那两个凶婆娘定然不会轻易放过我。” 慕容钰皱皱眉头,伸手摸了摸后脑勺,随即转过脸不悦的看了夏清歌一眼。 这才淡淡的开口“刘叔,怎么回事?” 门外的马车夫听到马车内的响声急忙回答“小王爷,您没事吧?前面突然涌出一群人来,挡住了马车的去路,老奴这就下去看看。” 说着就听到马车夫跳下马车的声响,慕容钰伸手轻轻撩开车帘向外看了一眼,随即无趣的将帘子合上。 “前面似乎出了事情,你怕是一时半会儿回不去了,若你急着报信,不如让我的手下先去你的府上通禀一声。” 夏清歌也好奇的挑开帘子向外看去,只见马路上一瞬间将道路围堵的水泄不通,她倒是不急着回去报信,可就怕到时候夏瑜涵死在宗人府里,夏老夫人会埋怨她不及时捎信回来。 “也好,那就劳烦你了。”夏清歌有些不放心的看了慕容钰一眼。 “先说好哦,我可真没钱。” 她害怕慕容钰如今公报私仇,讹诈她,她严重怀疑这人的人品有问题! 慕容钰嘴角轻扯了一下,似乎带着一丝嘲笑“你当我和你一般是打钱眼里钻出来的不成?” 随即他似乎有些生气不再打理她,重新半躺在自己的软塌上“景天。” 他轻唤一声,不一会儿,窗外传来一个男人浑厚的声音“主子有何事吩咐?” 慕容钰看了夏清歌一眼,随即温声开口“你前去修国公府传话给夏老夫人,就说夏二小姐预谋害公主不成,被公主打入了宗人府,如今大小姐正为此事奔波,暂时无法回府,所以烦劳你亲自报信。” “是,属下定将主子的话一字不差的带到。” 说完话,夏清歌听到一阵马蹄声响起,这时她才知晓,原来慕容钰身边竟然还一直跟着这个冷冰冰的暗卫啊。 “你为何说我四处奔波?我明明很快就能回府去了。” 慕容钰懒得理她,伸手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你脑子被驴踢到了么?就算你如今急忙回去,那里也无人感激你一句,反而因为你路上耽搁会让人觉得你是故意为之,倒不如不回去,就说你正在四处求人帮忙,这不是更让她们无话可说?” 听了慕容钰的话,夏清歌也觉得十分在理,随即想起他前面那句话,就气的怒瞪一眼“你的脑袋才被驴踢了呢。蠢驴踢了你。” 慕容钰拿着书挡住了视线,可嘴角却扬起了和旋的笑意,没有反击! “那我接下来要去哪儿?难不成真的要四处奔波去找人帮夏瑜涵求情?”她要是真的那么做了才真正是被驴踢了呢,还真是蠢驴! “你不是想见一见我府上那位做点心的师傅么?若你有时间,倒是可以过去看看,顺便让他给你做几样拿手的点心和饭菜,你觉得呢?” 夏清歌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好。” 她如今还真不适合回府去,恐怕府中如今必然不太平了,她可是懒得去管夏瑜涵的死活,倒不如跟着这只花蝴蝶去大吃一顿来的舒服。 “小王爷,前面有人在光天化日的强抢民女,老奴看一时半会儿是过不去了。” 这时马车夫急匆匆的跑了回来。 “那就调转马头回府吧。”慕容钰移开了书本,淡淡的吩咐道。 “是。”老车夫正打算转过马头离开,却不想前面传来一声急躁的公鸡嗓子。 “都给老子让开,当了本世子的好事,本世子定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梁世子,你就放开我家娘子吧,在下求求你了。”一个男人的哀求声伴随着骂骂咧咧的公鸡嗓,连带着一个女子的哭声,不绝于耳的传了进来。 夏清歌皱了皱眉头,这个男人的声音他似乎在哪里听到过,但一下子又记不起来了。 “老伯等一等。”夏清歌及时喊了一声,本来已经扬起马鞭打算离开的刘伯顿了一下“小姐有何吩咐?” 他虽然不知这位是哪家的小姐,但是小王爷既然让她上了自己的马车,就说明这位小姐在小王爷的心中绝对是特别的,所以刘伯对夏清歌也十分恭敬。 夏清歌看了慕容钰一眼“我下去一下,遇到一个熟人。”如果她猜测的没错,下面那个公鸡嗓子,当众闹事的人正是景田候府的世子梁凯。 夏清歌冷笑一声,真是冤家路窄,她倒是觉得今日是个不错的日子,让她撞上这厮的恶行,正好能为她所用。 她重新从怀里拿出一条丝锦围住半张脸,心里庆幸她有拿两条丝帕的习惯,围住了脸她感觉还是不够,抬眼看向茶几上煮茶的炭灰,撩起衣袖摸了一把往额头上涂去。 “你这是做什么?难不成外面那人能将你吃了不成?”慕容钰在看到她一气呵成动作后,忍不住笑了出来。 夏清歌白了他一眼“我不吃了他就不错了。”轻哼一声,挑开车帘下了马车。 当她走到人群中时,首先看到了一个身穿暗红色长袍的男子,他身材消瘦,脸色发黄,五官还算得上英俊,可整张脸上满是蜡黄之色,眼圈青紫,一看便知是长期过度纵欲所致。 这时梁凯站在人群中间,他的身后跟着十几名打手,而旁边站着的三四名大汉正在拉扯着一位身穿云紫色轻纱长衫的女子,那女子的容貌交好,面白莹润,一双凤目内满是风情,身上穿着的长裙不过是一层薄纱,能清楚的看到她衣内的裹裙,若不知的还真以为是什么风尘女子一般。 夏清歌心里腹诽,难怪梁凯当众就盯上她呢,真真是一个尤物。 而女子旁边的地上躺着一个身穿蓝色粗布长衫的男子,他身上沾满了尘土,脸上更是青紫一片,可双手仍旧执着的抱着那名女子的小腿苦苦哀求。 “大哥,求求你们行行好就放过我家娘子吧。” “滚一边去。”一名大汉狠狠抬起一脚踹向男子的心口处,男子身子单薄,经受不住大汉的力道,嘴里喷出一口鲜血,可脸上仍旧是满腹倔强之色。 女子不耐烦的低头看向男子“夫君,你就不要拉着我了,他们会打死你的,你赶紧走吧。” “不,娘子,我一定不会让他们这些恶人将你——将你带走。” 慕容钰挑起车帘,抬眼扫向闹事的人群,微微挑了挑眉,随即看向旁边的夏清歌“你确定要拦阻了人家的好事?也许这女人愿意呢?真巧,那不是你的未婚夫么?” 听到慕容钰这一句未婚夫,夏清歌的脸色立刻变得铁黑,她冲着慕容钰冷哼一声“未婚夫?很快就不是了。” 说着深吸了一口气,走上前去。 “梁凯,你这等恶霸,欺辱妇孺,算什么男人。” 一道清冷的骄喝声让眼前激烈的场面暂时安静下来,众人皆是一脸好奇的朝着喊话的女子看去,只见她身穿一件红色马装,英姿飒爽中带着一股子妖娆俊俏,可当众人看向女子的脸时,纷纷心里摇头,她脸上围着一条白色丝锦,可露出的肌肤晦暗惨淡,除了那一双灵动的大眼睛以外,似乎再无值得称赞的地方。 梁凯对着来人审视了一番,蜡黄的脸上升起了一丝嫌恶“你是个什么东西,也竟胆敢当众教训起本世子来了,知趣的赶紧滚蛋,本世子不想为难你一介女流。” 夏清歌轻笑一声,满是鄙夷之色“好大的口气,你不过是景田候府的一个小小世子,既无品级又无官职,也胆敢在这京城街道上如此猖狂,小女子还真是好奇了,你不欺负女流之辈,那这位被你们挟持的女子你又要如何解释?” “吆喝,你这个丑八怪,别蹬鼻子上脸的,本世子今个儿心情好,本不想与你为难,这可是你自找的啊!”梁凯气愤的伸出手指着夏清歌,模样极其凶狠。 “欺负弱小,强抢民女。你梁凯也只有这点本是了吧,真是不知为何,我夏清歌竟然会和你这种垃圾定了亲事。” 夏清歌自报了姓名,原本正打算派人上前好好教训夏清歌一顿的梁凯脸色变了变。 最后一张脸变得无比阴沉“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丑八怪啊,怎么?那日落进东平湖里怎就没淹死你这个废物?” 梁凯想到当日被人一脚踹到湖里的事情就一阵来气,夏清歌当日不但给自己带了绿帽子,他还被别人看了笑话,这些都是这个丑八怪造成的。 “你这个祸害都没死,我怎么能先你一步呢,怎么着也要看到你死了才可以啊。”夏清歌也不气恼,不冷不热的反击回去。 “你——你这个丑八怪,不但那日给本世子带了绿帽子,今日又当众羞辱本世子,夏清歌,我看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总之你今后是要嫁给我的,早晚我是要收拾你,不如就趁早了,来人,给我将这个丑八怪狠狠的教训一顿,让她知道知道得罪小爷的代价。” 梁凯双手叉腰,朝着身后的打手吆喝一声,他身后那些打手互相看了一眼,最后齐声点头“是。” 眼看着十来名壮汉一起朝着她走了过来,夏清歌眼神内满是讥讽之意“我倒是要看看谁胆敢动本小姐一本汗毛?我乃修国公府的大小姐,你们不过是景田候府的奴才,若今日你们真的胆敢对本小姐动手,到时修国公府追究起来,你们几人认为逃的掉么?” 夏清歌丝毫没有惊慌之色,仍旧静静的站在原地,本打算走上前来的壮汉踌躇了一下,脸上明显闪过犹豫。 他们若真的听从了少爷的话打了未来的世子妃,修国公府追究起来,老爷必然先责罚的就是他们这些人。 梁凯暴怒,眼看着自己的手下被夏清歌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吓得不敢上前,他怒不可失的走上几名大汉的身前“愣着干什么?没听到本世子的话吗?你们害怕什么?这个丑女人早晚都是要嫁进景田候府的,本世子要教训未来的世子妃,谁胆敢有意义?” 本来围观的百姓就十分厌恶梁凯的专横跋扈,他经常在街道上欺行霸市,调戏良家妇女,众人皆知,如今竟然当着众人的面要打修国公府的大小姐,他未来的妻子? “可真是猪狗不如的东西啊,修国公府的大小姐真可怜,竟然和这种人渣订了亲事。”有一名书生打扮的男子愤愤不平的开口。 经他这么一开始,旁边的男女老少纷纷伸手指责“是啊,刚才欺负人家这小夫妻两人,见人家的小娘子长得俊俏就打算强抢了去,现如今这夏小姐站出来指责他,这个恶棍不但出言不逊,竟然还打算上前殴打夏小姐,真是畜生不如的东西。” “是啊,是啊,老天爷有眼,定要惩处了这等子恶人。”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纷纷开了口,夏清歌眼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语气方软了不少。 “当年景田老侯爷亲自去请取了太后懿旨,缔结了你我的婚事,可今时今日,我虽还为及笄,但也分的出是非黑白,善恶美丑,你这等恶贯满垠、飞扬跋扈之辈,我夏清歌即便今后常伴古佛,出家为尼也断然不会嫁给你这种人。” 旁边的众人在听到夏清歌这番言论后,纷纷拍手叫好“好,夏小姐,定然不能嫁给这种人。” “是啊,他这种畜生,早晚要得到报应的。” 梁凯本就被众人的言论激的脸色发红,双目冒火,在加上夏清歌这么一番惊世言论,早已经气得双手握拳,青筋暴露。 他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的声音“好你个夏清歌,就你这等丑八怪也想着本世子会娶你?太后的懿旨又如何?她难道能管得了景田候府的家事不成?本世子看到你就恶心,更别说娶你进门了,哼!你们还处在那里干什么,给本世子抓住她,今日本世子定要这个丑八怪血溅当场。” 本来打算闲在一旁看戏的慕容钰,在听到梁凯言论中的污浊之语后眼帘轻捶了下去,本是清明闪亮的瞬子被一潭深不见底的阴霾覆盖。 “无名”慕容钰运用内力传出一声,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一位身穿灰色长衫,形体消瘦、浑身散发这一种无形之气的男子闪现在马车周围“主子有何吩咐?” 慕容钰深深看了他一眼,语气淡淡、似乎就像是谈论今日的天气一般“将那人的双臂折了,随后将他带回景田候府,当面告诉景田侯爷,他这儿子出来不讳、当面腹诽太后娘娘的不是,今日折了他的双臂小惩大诫,若他日再犯,取得就是他的向上人头。” “是。” 无名飞身一闪,几乎是瞬间的功夫落在了梁凯的周围,梁凯还并未发现异样,就觉得一股冷风从身边刮过,随即双臂被人从后面一拧“咯吱”脆生生的骨头断裂声伴随着梁凯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一起传了出来。 十几名打手愣在当场,众人本还对梁凯的恶行愤愤不平,可当眼前的画面出现后,所有人均是惊讶的张大了口。 出手的究竟是何人? 竟然能鬼事神差的上前将梁凯的双臂给拧断了的?当夏清歌打算朝着那人看去时,却发现他的速度惊人的快,她只看到一抹模糊的灰色身影,梁凯就被他挟持着飞身而起,离开了街道上。 这功夫真是神人啊! “老天真的开眼了啊,一定是上天派下了真神来收了这个丧尽天良的东西。” “是啊,刚才那人好厉害,我都还未来得及看清他的长相呢。”一名女子惊叹的说着。 “那是神仙,哪里能让咱们这些平头百姓窥探天颜?” 夏清歌眼神朝着那灰衣人离开的方向看去,心里也满是震惊之色,她觉得这个灰衣人和经常出现在她别院的那个白衣人的功夫极其相似,都犹如鬼魅一般神出鬼没。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走了。”慕容钰似有不悦的盯着面前的红色身影。 夏清歌撇了撇嘴,心里暗骂,刚才十几个壮汉围攻她,他这个花蝴蝶都不知道出来帮忙,就知道躲在马车内看戏。 “小姐,多谢小姐救了内人,小生在这里谢过小姐了。”那个身穿粗布长衫的男子踉跄的走了上前,满是感激之色的冲着夏清歌作了一揖。 这时夏清歌才注意到他,这男子不过二十七八岁的年纪,样貌方正,一双大眼睛满是清亮之色,隐约间带着一股子书生的庸腐之气。 “公子不必多礼。”夏清歌轻轻抬眼朝着他身后的女子看了一眼,而那女子的脸上闪过一丝不甘心,似乎对于夏清歌刚才的搅局十分气恼。 夏清歌随即嘴角勾起一丝讥讽,淡淡冲着身旁的男子说道:“夫人生的美艳本是好事,却不想给公子带来了困扰,不过俗话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家夫人这穿着着实凉快了一些,公子好自为之吧。” 说完这番话,她再不看身边的两人转身上了马车。 随即刘伯调转了马头,马车朝着反方向而去。 夏清歌坐回慕容钰对面的软塌之上,带着一股审视的意味“没想到小王爷双眼清明,火眼金睛,竟然看出了那妇人是甘心跟着梁凯那人渣去的。” 慕容钰勾起一丝邪魅笑意“所以说,你搅了一出郎情妾意的好戏。” 夏清歌嘴角轻扯,满是鄙夷“狗男女还差不多,真是可怜了那书生。” 慕容钰摇了摇头,拿起一书本继续看了起来“今日这一出你闹得是什么?难不成你认为梁凯公众悔婚对你一介女子有什么好处?” 夏清歌摘下脸上的丝帕,借着帕子将脸上和手上的灰尘擦去,撇了慕容钰一眼淡淡的道:“难道你认为比不过我将来嫁给那个畜生强?名声算得了什么?况且,就算是悔婚也必然是我开口,他景田候府就等着瞧好了。” 低头看了一眼茶几上的点心,和梁凯那人渣争吵了一会儿,肚子还真是饿了,伸手正打算拿起一块,却被一本书横在了中间。 “你做什么挡着我的点心?刚才不是说好了,我的丝帕换了这两盒子点心,所以现在它们的主人是我不是你。” “自然是知晓的,不过你手上脏兮兮的吃了不健康,在忍一忍,到了府上我保准让你吃到更好吃的东西。” 夏清歌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心想也是,睨了慕容钰一眼,随即转移到他横在茶几上的那本书看去。 “《四部医典》?没想到你还会看这种书。”说着她就好奇的拿起来翻看起来。 慕容钰看她起了兴致,随即开口道:“我不但喜欢看这种书,我的书房内几乎多半都是孤本医书,有的几乎已经是断本了,想不想看一看?” 夏清歌听他这么一说双眼一亮“真的吗?你那里这么多医书?好啊,待会你带我去看。” 慕容钰双顺含笑,轻点了点头“好!” ——我是可爱的分割线—— 马车行驶了约莫一个时辰左右终于停了下来“下车吧。”慕容钰率先挑开帘子跳了下来,伸出一只手来扶着夏清歌。 夏清歌也没多想,伸手扶住了他的手臂跳了下来,这才看向面前气势磅礴、恢弘大气的府邸。 平南王府果真是皇家府邸,这门口的气派以及那彰显着尊贵皇室才能实用的黄色鎏金边的牌匾,无不夺目炫耀。 下了马车后,夏清歌还未来得及放开慕容钰的手臂,而站在门口两个身穿铠甲的门卫均是惊异之色的盯着他们。 小王爷的洁癖何时治好了?两个门卫好奇的想着。 虽然心里带着满腹的疑问,可两名侍卫仍是恭敬的行了一礼“小王爷。” 慕容钰点了点头,侧过脸看向夏清歌“我们进去吧。” 这时夏清歌才想起自己还抓着他的手臂,随即急忙松开轻轻点头跟着慕容钰走进了王府内。 在进来之前,夏清歌脑海中想象出无数场景,也许在进入宅院后,到处是仙姿玉色,柳亸花娇的美婢,可不想进来后,风景伊人,蜂飞蝶舞,却并未见到任何的女子行迹。 走过花园时,倒是看到了一位年约五旬的妇人在花园内修剪花草,随后,一路走到了青竹阁内,在没有见到任何女子。 夏清歌随着慕容钰的身后走进了院内,她朝着周围的环境望去,不由感叹!好精致的院落,只见佳木笼葱、奇花烂漫,花丛深处有一圈清澈池水被花圃包围其中,像云朵包裹着一轮银月,又如一笼富贵牡丹花瓣,那清澈的池水被照应成了金灿灿的花心。 花围的最边上一座雕刻精致的假山雄立与旁,一汪清泉从假山上,石隙间倾泻流出,再向北边,平坦宽豁。 两边飞楼插空,雕梁画柱,皆阴于山呦树杪之间。俯而视之,但见青溪泻玉。石磴穿云白石为栏。 正当夏清歌观看着周围的景色入神时,屋内走出了一位年约五旬的老者。 “小王爷您回来了。” “嗯,陈伯,你前去知会秦嬷嬷一声,让她按着平日做的香脆酥卷和蓝莓水晶饼各做一份,在烧制些拿手的好菜端到这里来。” “好的,老奴这就下去传话。” 陈伯走了之后,慕容钰方才转身看向四处好奇观看的夏清歌,开玩笑的道:“怎么?难不成被我这里的美景吸引了?” 夏清歌撇了撇嘴,转过身看向他“我只是在想着,京城传言小王爷你性格乖张怪异,怎么这院子内却布置的格外典雅,真真不像你这个人传言的那般呢。” “你不是也说了吗,传言不可信,好了,跟我先进屋子将脸洗一下吧,你的脸上满是炭灰,府中下人不知的还以为我带回来一个刚从土堆里挖出的泥人呢。”慕容钰说着就走上前一步,拿出从夏清歌那里讨要的丝帕将她脸上没有擦干净的地方仔细的擦拭了一遍。 “我哪里有你说的那么狼狈?顶多他们会认为你带回了一个面色土灰的女子罢了。”夏清歌不悦的反击。 慕容钰温软一笑“那你还不去洗干净了,好证明给他们知晓你不是面色土灰的女子。” 说着转身朝着厅房而去,夏清歌后脚急忙跟上,心里哀叹,这在别人的地盘上就是束手束脚的,不习惯! 慕容钰吩咐了院子内的一个小厮打了一盆清水,夏清歌净面后坐在了慕容钰的对面,好奇的问道:“为何在你这里未曾见过一个婢女的?” 这是她进来后一直都想要问的事情,这一路走来真的是一个丫鬟都没见过,传言这家伙性子古怪难测,还真是多有特别之处。 “我不喜欢府中都是丫鬟走来走去,饶人清静。” “扑哧” 夏清歌忍不住笑出声音来“这是什么思想?难道小厮就比丫鬟好吗?要说细心的话,这女人还是比男人要强多了的。” “我承认。”慕容钰随着她的话点了点头“所以我府上有三位老嬷嬷,她们性格内敛,沉默寡言,最主要的,每位嬷嬷都擅长一份绝活,这比那些多嘴的丫鬟可是要强的多了,而且,你不觉得一个府邸的人太多,问题就随之而来么?整个王府只有我一个主子,何必养活那么多叽叽喳喳的下人?” 听了慕容钰的一番言论,夏清歌无话可说,她吧唧一下嘴,最后也顺从的点了点头,心里不得不承认,这家伙说的很有道理。 带着有色的眼光审视了正在低头优雅煮茶的白衣男子,心里哀叹,这家伙长得这么妖孽,若府中真的有成群结队的丫鬟,怕这府中也不会太平。 “我去换身衣物,书房就在旁边,你现在就可以过去看看有没有喜欢的书籍。” 说端起茶壶为她斟了一杯茶水“喝了这杯茶再去,这是解语茶,可解百毒,喝了有利无害。” “这么厉害?”夏清歌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吐了吐舌头“怎么这么涩?好难喝。” “良药苦口,喝完了。”慕容钰不扔拒绝的开口。 夏清歌挑了挑眉“我为何要听你的?这茶这么难喝,我身体又没问题,干嘛要活受罪的喝了它?我不喝!” —— 亲们,钰美人越来越腹黑了,有木有?他吃醋的样子很可爱哦,想要知道情况,且看明天的剧情吧!哈哈 第七章 慕容钰吃醋了 更新时间:2014-8-20 0:50:48 本章字数:12458 慕容钰轻笑一声,随即拉过她的手腕把脉“你曾经长期服用过一种慢性毒药,虽然你已经遏制了它的扩散,但是沉积的病根却很难消除,所以每至冬季,你体寒的毛病就十分严重。我说的可对?” 夏清歌很是震惊,她知晓从前梁姨娘让瑞珠和朱云在她的灯台内放了一种慢性剧毒,不过在她醒来后整日钻进书房研制出了解药。 但是她万万没想到,原来夏清歌体寒的毛病和中毒还有关系?看来还是她对治病不太深入所致。 思考了利弊,夏清歌老实的端起那杯难喝的茶水,憋着气强自大口喝了下去,那刺鼻的气味险些让她做呕,她夏清歌自认也是懂茶爱茶之人,可不想今日竟栽在这解语茶上面了。 来日有时间定要查阅一番,看看这解语茶真有这么大的功效?还是慕容钰为了整治她所以故意捉弄? 慕容钰看到她将整盏茶都喝下去方才满意,抬眼睨着小脸紧皱的夏清歌“今后你若来我府上,这解语茶必然是要喝的,它可是解你体寒最好的良药,在一本医书断本上有所记载,解语茶生长在常年大雪的飘渺峰水冰谷内,所以,一株解语茶等同于一株天山雪莲的价值。” 夏清歌愕然,震惊的盯着浅笑炎炎的男子,他的笑容中带着一股暖意、倾世绝色的容颜如诗如画,而那一双包揽万象的瞬子此时正自看着她。 “这——这么贵?我可没东西给你等价交换。” “嗯,我知道,这解语茶我只给你喝过,所以,今后你要对我好点。好了,去看书吧,我回房间换身衣物。”说着他站起身朝着内室而去,留下了仍旧没明白过来的夏清歌。 对他好点?她干嘛要对他好?他们似乎才见过第二次面吧! ——我是可爱的分割线—— 夏清歌进来书房后环顾了一圈,入门的左侧是一扇圆形拱门,将书房一隔为二,里面正中央摆放着一张黄柏木箭腿平头画案,上面平方着几本书,夏清歌猜测应该是这花蝴蝶最近常看的书籍。 而画案后面则是一排书架,上面整齐的摆放着一排排的书籍,她走进前面大致扫了一眼,明亮的瞬子微微挽起。含着一丝淡淡笑意,伸手拿出几本书。 “这家伙说的还真是实话,这里四处都是医书啊。” 将自己选得书籍放在案几上,夏清歌随即坐下来拿起一本《脉径》认真的看了起来。 —— 这时一匹全身棕色毛发的骏马飞奔而来,马上的主人身穿一件紫色锦袍,莹莹如玉的面容上带着一丝娇俏的笑意,打远看上去还以为是哪家的小姐这般风姿卓越呢。 “驭——!”叶檀勒住马缰,翻身下马。平南王府门口的两名侍卫立刻朝着叶檀行礼“属下参见叶世子。” 叶檀翻身下了马“你家小王爷可回府了?”他边问话边拉着马缰上了台阶朝着府内走去。 “我家主子已经回府,叶世子稍等,属下这就前去通禀。” “不必了,本世子来找你们主子何时用通禀的?我自己进去。”说着就牵着自己的宝马跨步走了进去。 门口的侍卫面面相窥,这叶世子平日前来确实没通禀过,可今日不同啊,小王爷带着一名女子进了府内,也不知叶世子就这么擅自闯入,小王爷过后会不会责怪他们? 可是叶世子的性子他们也多有听说,典型的一个为所欲为的小霸王,何人的话他能听得进去。 叶檀自是不知门口两名侍卫的心思,他跨入府后就翻身上马朝着慕容钰的青竹阁而去。 “叶世子来了?”陈伯刚刚从厨房折了回来,眼见叶檀骑马而来急忙上前问好。 “嗯,你家主子如今可在屋内?” “这?在——”他话还未曾说完,叶檀翻身下了马,将手里的马缰扔给了陈伯“在就好,我这就去找他,对了,我马鞍后那只鹿是今日刚猎杀的,秦嬷嬷的手艺了得,你交给她给我炖了吃。” 扔下这句话他就不管不顾的跨门进来院子,直奔着书房而去。 慕容钰一般这个时辰多半是在书房内看书,他早已经摸清了这家伙的习惯。 “吱呀”一声推门声,夏清歌还以为是慕容钰,所以并未抬头“你这里还真是有这么多医书呢,能不能借给我看几日?” 对方沉默中—— 夏清歌好奇的抬起头,却同样对上一双探究的眼睛“夏清歌?你怎么在这里?” “我为何在这里?当然是这里的主人请我来的啊。”夏清歌理所当然的回答。 叶檀摇了摇头,满是不可思议的道“这个家伙竟然会带你回府,真是稀奇的很呢,我说,你给了他什么好处?让这个怪胎对你这么特别?”他说着就迈着轻快的脚步,几步走到了夏清歌的面前,一张细致柔滑的脸上满是好奇之色。 夏清歌轻笑一声“进他的院子很难么?那你为何进来的?” “我自是不同了,我是男人。”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是男人一般,叶檀还站起身挺起胸膛一本正经的说道。 “扑哧。” 夏清歌忍不住笑了出来“叶世子,今后你面对别人对你的质疑时一定要记得就表现出这样的气魄来,看谁还敢再说东平王府的世子爷面如美妇。” “不厚道。”叶檀撇嘴“你这是在嘲笑我啊。” 夏清歌急忙摇头,十分认真的说道:“我说的是真话,刚才你那表情实在是太威风八面了,我这是对你的景仰。” 叶檀脸上瞬间堆满了笑意,心里暗喜,他就说他很男人嘛,从小为了证明自己是男人,基本上是不穿衣服,整日光着屁股在街上走,到了五岁后才被他家老头子强制的穿上衣服,前几年维护的男人形象瞬间被他家老头子给扼杀了。 现在听了夏清歌的话,他瞬间又有了男人的气概“你说的对,今后谁再将本世子当作女子,我必要让他好看。” 谈笑间,两人的关系瞬间拉近不少,他挨近夏清歌低头朝着她手中的书籍看去,满是鄙夷的摇了摇头“怎么看这么没有内涵的书籍?难道你不头疼?” “为何要头疼?”夏清歌纳闷的问道。她对医书有狂热的喜好,好不容易找到这么珍贵的书籍,她恨不得没日没夜的扎在书堆里呢。 “切,你和那个怪胎一样,整日扎在书房内看这些破书,我看到就头疼。” 说着他双眼一亮,小声说道:“我有一本好看的书你要不要看?” 夏清歌本能的点点头,好看的书自是要鉴赏一下的。 叶檀像是献宝一般从自己怀里掏出一个小册子,夏清歌低头看去,额头一排黑线。 “呃,这不是最近朝廷一直在严禁的书籍么?怎么你还有?” 叶檀不以为意的回答:“朝廷那些老东西就是闲着没事做了,总是愿意找些事情来消磨消磨他们的时间,尤其是钦天监那些老东西们,什么焚书令?在小爷这里狗屁不是,这《度春娘》如何就看不得?” 夏清歌眼神变了变,随即脸上带着一丝轻笑,赞同的点点头“说得对,焚书令害人不浅,自是不能让这些传记就这么被焚烧了,你要好好保存,说不定今后这会是功德一件流芳千古呢。” 叶檀信誓旦旦的点头“那是自然,朝廷禁止的十大禁(分割线)书,我府上全都有,钦天监那些老不死的派人查了几次都没翻出一张纸片来,什么时候你有时间我带你去看啊。” 夏清歌满是期待的点点头。 在这古代稍微暧昧一点,或者里面参杂男女感情的书都当作了禁(分割线)书,什么十大禁(分割线)书,拿到现在言情横行的时代,就他们看的这些东西真是老掉牙的,扔在大街上也会觉得是无趣的书籍罢了。 不过在这里,夏清歌如今除了喜欢看一些医书以外就是看些类似小说的书籍,那度春娘讲得是天下第一艳姬的故事,虽是风尘女子,却有着不畏强权的坚韧气魄,说实话也就和宋朝的李师师有些相似,怎么着也轮不到禁(分割线)书这一列。 实在是古人的顽固不化所至。 听了夏清歌的话叶檀的双眼越发明亮起来,他越来越发现这个夏府的大小姐真是越发的有趣了。 呵呵,京城第一废物,真真是与众不同啊,和他这个京城第一恶霸有的一拼。 “知己难求,清歌丫头,咱们真是相见恨晚啊。”说着就要上前给夏清歌来一个热情的拥抱。 夏清歌愣了愣神,对于在古代遇到这么热情的有友好方式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可当叶檀的双臂即将敷上她的肩膀时,他突然大叫了一声。 “是谁在背后暗算小爷?滚出来!” 说着伸手扶着自己的后脑勺,一脸的怒气冲冲。而当他看到站在门口,身穿一件月色丝锦长袍、风姿俊美绝伦的男子时,脸上的神色瞬间垮了下来。 “我说紫玉,可不带你这么暗算人的,你看看,我后脑勺都起了一个大包。” 慕容钰晦暗的眼神内闪过一丝火焰“自找的。” “什么?你暗算我你还说我自找的?我不记得哪里得罪过你这尊瘟神啊?” 慕容钰清冷一笑,面色似乎如常,可神情却变得比平日要冷清许多“你学武不精,却出口狂言,若今日暗算你的是别人,你早已经尸骨无存了,哪里还轮得到你在这里嚣张?” 叶檀脸色瞬间升起不甘“我哪里出口狂言了?这京城内除了你我打不过以外,小爷我这些年可曾遇到过对手?” “青天白日的在这里骂起了最不该惹的钦天监,还在这里拿出严禁的书籍炫耀,你认为你的名声还不够响亮,是不是要史官记录史记流芳千古方才甘心?还是你觉得东平老王爷还有能力在生出一个儿子,将你送到断头台去?” 叶檀嘴角扯了扯,他家老头子年近五旬女儿成堆,可就他这么一个儿子,若他真的上了断头台,他家老头子怕在没能力生儿子了。 “这里又没有别人,哪里有你说的这么严重的?杞人忧天、庸人自扰” “俗语有云:没有不透风的墙,你这般口不择言,迟早惹下祸端。”撇了叶檀一眼“你来找我何事?” 叶檀眨巴了几下眼睛,无辜的样子十分可怜,他心里暗自想着,平日紫玉和他一样,对这些事情丝毫不放在眼里,为何今日他却这般小题大做? 好生奇怪! “今日不是猎到一只鹿吗,秦嬷嬷手艺精湛,就拿过来让她给我炖了下酒吃。” 夏清歌抬眼看向走进屋内的慕容钰,随即她也跟着站起走到了外屋“那感情好啊,鹿肉我从未曾吃过呢。” 本来极其郁闷的叶檀一听夏清歌的话来了兴致“那还不简单,秦嬷嬷的手艺堪称一绝,待会儿咱们一起吃,这鹿肉可是美味的紧呢,保准你吃了定会流连忘返。” 慕容钰淡淡扫了二人一眼,随后抬脚走到椅子前坐了下来“今日不行。” “为何?”夏清歌和叶檀皆是不解的看向慕容钰。 慕容钰轻轻抬起眼帘,眼神含着一起晶亮的光泽,嘴角微勾、乳白色长衫迎着屋外的阳光,仿佛将他融入了一片金亮的光芒内,夏清歌看的有些失神,心里暗叹,这妖孽真可以称为倾城一笑百媚生啊! 真是没天理,一个大男人长得这么好看做什么?活生生的妖孽! “秦嬷嬷就一人,你是想吃她做的点心和拿手的菜品?还是想要吃他弄来的鹿肉?先说好了,我不记得秦嬷嬷擅长做鹿肉的,而她做的墨鱼羹和首乌鸡丁都是极品,这两种菜食做起来极其费力,但是口味却让你吃过后终身难忘,而且女子吃了还有滋补美容的功效。” “这么厉害?” 夏清歌一听肚子就有些饿了,真心想要尝一尝那墨鱼羹和首乌鸡丁的味道,这一瞬间的功夫,心里的天枰就明显的偏向了慕容钰这一边。 “那还是先吃秦嬷嬷拿手的吧,我看这鹿肉以后有机会还是可以吃的。” 叶檀白了夏清歌一眼,心里暗自腹诽,真没骨气,不过他倒是吃过墨鱼羹和首乌鸡丁,确实让人流连忘返,于是也很没骨气的赞成道。 “那好吧,今日本小爷也累的很了,好不容易射来的鹿肉,你们不给我做了吃,我只有在这里蹭饭了。” 他说完话就坐在了慕容钰旁边的椅子上,俨然一幅赖着不走蹭饭的打算。 夏清歌眼见他两人都围坐在桌子前了,她也毫不扭捏的坐了下来,而这时陈伯和两位年过中旬的嬷嬷走了进来。 “小王爷,可以开膳了,您是回厅房内用餐还是在书房内?” “就放在这里吧。” 陈伯点了点头,随后冲着身后的两个嬷嬷招了招手,那位身穿墨绿色长褙子的嬷嬷首先走了上前。 “小王爷,您吩咐的香脆酥卷和蓝莓水晶饼已经做好了。” 说着她将手里的两盘点心放在了桌子上,随即后面那位嬷嬷也将自己托盘内的饭菜放在了桌子上。 夏清歌朝着桌子上的饭菜看去,双眼越发的明亮起来“看着颜色就像极其好吃呢。” “小姐喜欢就好,如今只上了首乌鸡丁、蟹肉双笋丝和百花鸭舌还有两盘素菜,墨鱼羹还未曾出锅,小姐稍等片刻就好。” “不急,嬷嬷辛苦了。”夏清歌由心的笑了笑。 姜嬷嬷脸上含着浅浅笑意,面色极为慈善的看了夏清歌一眼,双眼内含着满意的神色。 暗叹,小王爷即将弱冠,别家的公子如他这般年纪只怕早已升为人父了,可如今他却连一房妾侍都不曾有过,皇上这两年送来的丫鬟都被他借故打发了,连他们这些做下人的都替他着急。 如今好了,小王爷竟然自己带回来一位姑娘,如今看这姑娘长得眉清目秀、模样娇俏,看上去和自家小王爷还真是匹配呢,只可惜年纪似乎小了一点。 夏清歌本打算拿起筷子夹菜,可却总觉得一双审视的眼神正自盯着她,让她颇不自在,于是抬起头看去,只见秦嬷嬷看着她一会儿眉开眼笑一会儿又紧了紧眉头。 夏清歌随即低头审视了一番自己,侧过脸冲着慕容钰极其小声的问道:“是不是我的脸上还未曾洗干净?为何秦嬷嬷一直盯着我瞧?” 慕容钰微微挑眉,抬眼含笑的看向秦嬷嬷“嬷嬷不用候在这里了,你下去忙吧,待会儿墨鱼羹好了直接端上来即可。” 秦嬷嬷点点头,和身后的嬷嬷连同陈伯一起走了出去。 可还未曾走远,夏清歌就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声“陈伯,你又骗我们,主子带回来的明明是一位长相俊俏的姑娘,你为何说她面色土灰?” “这——?”陈伯绕了绕后脑勺,极其纳闷的回头看了一眼“我刚才明明见这姑娘脸色极差的,为何这一会儿的功夫就像变了个人似得?” “哼!就说你老了,你还不承认,这姑娘可真是生的俊俏呢,我看和咱们家主子正好登对。”另外的林嬷嬷也开口说道。 “就是年龄上似乎有点小了。”秦嬷嬷接着说道。 夏清歌嘴角抽了抽,难道来一个男子家里吃饭在古代就有这么大的反映? 不悦的撇了撇嘴瞪了慕容钰一眼,似乎是在强调又像是在解释“什么跟什么啊,我还只是一个小丫头而已。” 她如今的身体才不过十二岁,如何就和这只花蝴蝶般配了? “噗——”叶檀忍不住笑出声音来,本就阴柔的容貌此时更显得娇美妖娆。 “没想到名冠天下的钰小王爷也有被人嫌弃的时候?啧啧!清歌丫头说的很对,你不过才十二岁而已,距及笄还有三年呢,而紫玉都即将到了弱冠之年,自然和你不般配了,还是本世子适合一些,今年我十七、距离弱冠刚好三年,等我弱冠之时正是你及笄的时候,缘分啊,看来咱们两人才是绝配呢。” 夏清歌本来夹了一块鸡丁,刚咬了一口就被叶檀这番高调的表白吓得呛了口。 “咳咳——” 她急忙转身拿着丝帕捂住嘴,小脸憋得通红。 “喝口水。”慕容钰端了一杯水递了过来,夏清歌急忙接过来喝下,这才感觉顺气了不少。 “怎么?我说的话有这么恐怖?清歌丫头,你就这么不待见我?”叶檀有些哀怨的盯着她,一脸的受伤之色。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趣味相投,他又喜欢的丫头,他说将来娶她,她就如此反映? 夏清歌正待说话却被有人抢先了一步“你确定留下来用膳?” 叶檀抬头对上慕容钰,面容满是坚定之色“那是自然,我大老远的跑过来,难道还要回去用午膳么?” “留下来也不是不可,只是待会儿佑林要来,你可是想见他?” 正低头猛吃的叶檀一听到这个名字,身子明显抖动了一下,夏清歌好奇的看了他一眼,在看向气定神闲的慕容钰。 “好端端的他来找你干嘛?什么时候过来?”叶檀瞪大双眼,似乎带着一丝紧张。 “他听说我得了一块难得的鸡血玉石,所以就要过来鉴赏一番,你是知晓的,他对玉器颇为痴狂,只怕这时候他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今日若在这里见到你会是他的意外之喜。” 叶檀嘴角抽了抽,回头看了夏清歌一眼“那个,清歌丫头,你好好吃饭,我今日有些急事先走了,改日有时间我定要带你去东平王府去玩,顺便给你看看我珍藏的孤本禁(分割线)书。” 夏清歌有些看不懂如今的形式,叶檀刚才还闲的发慌,怎么一听到这个人的名字就似乎吓得不行? “那好吧。”她轻轻点了点头,叶檀也顾不得在多说什么,立刻站起身飞身出去。 看着那火急火燎的背影,夏清歌不自觉的皱眉“他为何这么急匆匆的就走了?刚才还未曾听说他有什么急事呢。佑林是谁?” 慕容钰底下头,瞬子内闪过一丝晶亮,嘴角勾了勾,这才抬头含着淡淡笑意,依旧邪魅而妖娆。 “柯佑林是定北侯府的世子爷,蓉晟长公主之子。” 夏清歌一脸了悟“原来是大长公主之子啊,那柯世子和叶世子难道有什么过节不成?为何刚才叶世子那般模样?似乎遇到了什么凶神恶煞似得” 想起刚才叶檀那神色就颇为怪异,大长公主之子她倒是有些耳闻,不过却从未曾见过,倒是听说,若论男子的阴柔美貌。这柯佑林排第二怕无人敢排第一了吧。 想来应该是一位比叶檀还要像女子的男人。 慕容钰轻笑一声“没有过节,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只不过两人在一起时间长了,这柯世子对叶檀怕升了不该有的想法,叶檀虽长相似女子,但身体和心里却是真真实实的男人,自是无法生出和柯世子一般的念头,所以自此后,他见到柯佑林就如见到恶鬼一般,避如蛇蝎。” “扑哧——”夏清歌笑出声来,她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这么回事。 “原来是这样啊,难怪叶世子会那么惊慌失措的呢,真真是郎有情、而郎无意。”觉得好笑却又替柯佑林感到惋惜,好好的一个世家公子,却不想在择偶上产生了如此偏差。 她倒是升起了一丝想要会会柯佑林的想法,在古代遇到如此敢于表达自己惊世骇俗的感情之人,真心极少的。 “那柯世子何时会过来?” “他不来。”慕容钰端起碗筷优雅的吃了起来,似乎叶檀走了他的食欲也旺盛了不少。 “不来?那你刚才为何要和叶世子那般说?难不成你是在赶他?” “嗯,你猜对了。”慕容钰很诚实的点了点头,继续吃饭。 “啊!为何?你们不是朋友么?”难道朋友连一顿饭都舍不得给人家吃?这花蝴蝶也太小气了吧。 这次慕容钰端着碗筷的手微微顿了一下,明亮的瞬子暗了暗“从今日起不是了。” 夏清歌嘴角抽了抽,似乎难以理解慕容钰和叶檀之间的友谊。看了一眼慕容钰,夏清歌心里腹诽的想着,这人的心思可真是深沉的很,而且还极其的腹黑,叶世子似乎和他斗只有被宰的下场。 慕容钰夹起一块肉放在夏清歌的碗碟内“赶紧吃饭吧,不然饭菜都凉了。” 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饭菜,点了点头,心里虽然有疑问,可也敌不过这一桌子的好菜来的诱人,于是低头开始吃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后,秦嬷嬷端着做好的墨鱼羹走了进来,将饭菜轻轻放在桌子上后,她便恭敬的退了出去。 “尝一尝吧,这墨鱼羹可是要炖上一个多时辰方才出锅呢。” 在墨鱼羹端进来后,她就已经闻到了一股极其清香的鱼肉味道,双眼闪着晶亮,她夹起一块肉放在嘴里,入口的感觉鲜嫩爽口,十分的好吃,忍不住的赞美“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墨鱼羹,这秦嬷嬷为何有这般了得的厨艺?你是打哪里找到此人的?” “秦嬷嬷原本是宫里御厨房的掌司,十年前我搬进平南王府后,太后就将她赏赐给了我。” 夏清歌恍然大悟“难怪她的手艺如此高超呢,原来从前竟然是御厨,啧啧,你真是有福气,竟然从小吃着御膳长大的。” 慕容钰抬眼轻笑一声“是啊,所以我说,这京城内只有我府上才能吃到这独一无二的点心和饭菜,即便如今皇宫内的御厨也难以和秦嬷嬷比拟一二!” 夏清歌小脸上满是艳羡“这么厉害?那我今日可真是要多吃一些才可以。” 慕容钰看她吃的津津有味,嘴角勾起一丝笑意“若你喜欢吃,倒是可以长来,我府上你也看到了,及其清静,和叶檀所在的东平王府自是不能比的,对了,叶檀的三妹妹叶玉卿,你不是极其讨厌她么?他们府上像叶玉卿一般大小的姐妹还有二十多位。” “啊?”夏清歌握着筷子的手抖了抖,美目圆睁彻底被震惊到了“二十多位?东平王府为何会有这么多的女儿?”那东平王岂不是像种马一样? “东平王膝下一直无子,为了能生出儿子,他便一次性娶了二十房美妾,所以,生二十多个女儿也不算什么,叶檀长相阴柔,怕也是因为他从小在脂粉堆里长大的原因。” 夏清歌有些恶寒,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诡异画面,二十多个女人挺着大肚子在花园内比美,二十几个女孩子里站着一个男孩? 天啊,东平王府真不是人待得地方! 慕容钰看出了她的心思,继续说道:“所以说,东平王府可是满院升香,百花齐放,你若去了定能结交一些好姐妹。” 夏清歌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颤“还是算了吧,叶玉卿养成了那种性格,只怕她那一众姐妹也好不到哪里去!” 慕容钰见此不再说话,嘴角殷殷含着一丝得逞的笑意。 ——我是可爱的分割线—— 修国公府的秀景院内 梁姨娘坐在椅子上,面色阴郁的看向对面正自吃着桌子上摆放着蜜饯的妇人,这妇人年约三十开头,样貌较好,身材婀娜,她上身穿着一件乌金云绣衫,下身配着一条银纹绣百蝶度花裙,头上盘着一个妇人灵蛇髻,发髻两侧各自插着一株鎏金宝花戏珠金步摇,整个打扮满是流金之气,显得十分张扬却未曾彰显任何的贵妇之气。 “嫂嫂今日倒是清闲,竟想起到我这里来坐坐了,不知有何事?” 此妇人正是景田候夫人呈氏,她抬起微挑的凤目含着一丝浅浅笑意“昨日你哥哥收到了两匹上好的云缎子,今个让我送来给你一批,这云缎子可是上好的布料呢,听说十分昂贵,在京城内很难买到。” 梁姨娘客气的笑了笑“真是有劳哥哥、嫂嫂惦念着了。” “你知晓就好,对了你家涵儿呢?今日怎不见她?听说前阵子她被东平王府的明珠郡主给打了,可有此事?” 仍旧维持着笑脸的梁姨娘神色瞬间垮了下来:“嫂嫂是听何人所说的?” 呈氏轻笑一声,眼神内含着一丝嘲讽之色,但嘴上却叹息一声“这还用谁故意打听不成?如今这修国公府的大小姐名头正盛呢,而你家涵儿前阵子刚讹传什么推长姐下水,蛇蝎心肠,如今又为了争抢人家钰小王爷,竟被明珠郡主嘲讽殴打,我和你哥哥本是不信,所以你哥哥让我过府来问问你,可真有此事?” 梁姨娘脸上的怒意更胜“这都是别人故意造谣生事罢了,涵儿何曾推夏清歌落水了?那是夏清歌栽赃陷害,而前阵子荣国公府老太君的寿宴上,我家涵儿才思敏捷,聪慧过人,拿出的寿礼不但讨了老太君的喜爱,更是由七殿下和钰小王爷连声称赞,定是叶玉卿她嫉妒我家涵儿,所以才故意诋毁我家涵儿的名声。” 呈氏不自觉的撇了撇嘴,心里暗自冷哼,到了今日还这般维护自家的女儿,平日里若她梁心婷的女儿攀了高枝,她倒是不会多说什么。 可是自从颖儿给她说了她的心思后,她自是要另做打算,而且,夏瑜涵在杨老太君的寿宴上究竟是大放光彩还是遭人唾弃、丢尽颜面,那日颖儿也一同去了,她怎会不知? “像你所说的这般就好,不过四妹妹,别嫌嫂子多一句嘴,就咱们涵儿的身份,要真是想着人家钰小王爷那等谪仙一般的人物,怕真真是有些强人所难,而且,我听说二公主和明珠郡主早已是对钰小王爷芳心暗许良久,咱们家涵儿怕和这两人的身份有些差距了。” “嫂嫂这句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身份不身份的?我家老夫人那当年不也是庶女出身?可今时今日呢?整个荣国公府最有权势的女人,她的背后是整个凤家,如今的地位何等的显赫你难道不知?我家涵儿抡起相貌才情,哪一点比其她的嫡女们差了?哼!也不就是个身份么?这修国公府的嫡女之位迟早是她的。” 她停顿了一会,带着一丝得意的看向呈氏“而且,若要说勾住男人的心,可不是看你的身份高不高贵的,我家涵儿就是命好,不但有凤世子另眼相看,就连钰小王爷都对她赞不绝口呢,所以嫂嫂你这份心还是别操了!” 呈氏深吸了一口凉气,将心里的愤恨压了下去,这才强颜欢笑的说道:“那感情好啊,四妹妹教养的女儿自然是有好手段的。” 梁姨娘轻笑一声,慢慢端起旁边的茶杯轻抿了一口“嫂嫂今日怕不止是为了给我送云缎子的吧?有什么事情直说无妨。” 她如今还未爬上正室的位置,对于景田侯府的这些亲人自然不能闹得太僵,梁姨娘自然是知道这些年哥哥嫂嫂都对她当年做了别人的妾侍颇有微词,可奈何景田候府没落了呢? 梁姨娘心里冷笑,如今她虽只是一个妾侍,可景田候府也要看着她的脸色行事才行。 呈氏瞪了梁姨娘一眼,这才笑着说出了来此的目的“其实是我那大姑娘,这不是前阵子涵儿丫头请她来府上游玩了一日么?从那日起啊,她就对镇国公府的世子爷念念不忘,我想着虽然镇国公府的门第有些高,可咱们颖儿也是地地道道侯府的嫡女,怎么着也不算辱没了他们府上的世子爷。” 说道这里呈氏抬眼看了看梁心婷,而后者面色大变,心里早已经大骂起了呈氏,可真心是不要脸的,竟然是主动为自家女儿找媒人来了。 “呵呵,嫂嫂的想法不错啊,可是你若有意不去找媒婆说亲去,跑到我这里干什么了?” “这不是你们府上的老太太是凤家的人么,我想着有夏老夫人出面撮合着,这事情定然是十拿九稳了,而且你这侄女你这些年也是守着长大的,她可是最喜欢你这四姑姑了,怎么着咱们也得如了孩子的愿不是?” 梁姨娘这次彻底是冷下了脸色“嫂嫂说这话可是难为我了,颖儿是我的亲侄女,我自是疼爱的,可你也是知晓的,我家老夫人最近让我好生在院子内反省,连掌府的权利都交给了那个小杂种,我哪里有着能力去给你说话啊?” “怎么你就将这掌府的权利交给了那个小贱人的?真是大意了。”呈氏带着一丝埋怨的说道。 “要不这样吧,改日的我带些礼品来看望你家老夫人,也顺便做个人情,让你重新得了老夫人的信任,这掌府的权利断不能交给夏清歌的,要不然后果可不堪设想,等时间一长,你在想拿回掌府的权利怕就难上加难了。” 梁姨娘冷哼一声“这个你放心好了,我自由主意对付这个小杂种,对了,我前阵子嘱托你的事情可是办好了?那人什么时候能赶到京城?” “要想从那个地方赶过来,怎么着也要月余的时间,如今怕书信都还未曾到呢。” 梁姨娘双眼内放射出狠厉的精光“那就在等上月余的时间。” “四妹妹,那我说的这个事情你看?” 梁姨娘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实话给你说吧,夏清歌也只有月余的时间好活了,这国公府早晚是我和涵儿的,涵儿今后是这修国公府的嫡女,怎么着也能配上好的家世。” 她冷冷撇了呈氏一眼“前阵子凤世子曾经亲自送涵儿回来,这件事怕你还未知晓吧,凤世子的心思咱们猜不透,不过若他无心颖儿,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咱们这么主动送上去怕也不合适,嫂嫂还是在看看吧。” “哼!四妹妹你这就是不帮忙了?听你这口气似乎是说凤世子对你家涵儿有意思了?可我听说凤世子似乎对你们府上的那个废物颇具好感。” “怎么可能。”一提到夏清歌,梁姨娘的恨意瞬间升腾而起“嫂嫂别说笑了,夏清歌即便如今长得比往日好看了些,可女子光有长相是不可能招男人喜欢的,她和涵儿如何能比?” 看到梁姨娘自信满满的模样,呈氏暗自鄙夷,也真是将自家的女儿看的跟天仙似得,实不知如今夏瑜涵的名声在这京城街道上是如何的臭名昭彰! “既然四妹妹话都说道这份上了,我算是看明白了,若无事我就回府去了。” 她刚刚站起身,门外就有人急匆匆的打了帘子跑进来,一看来人正是梁姨娘身边的大丫鬟夕羽“姨娘——姨娘不好了,二小姐——二小姐今日得罪了二公主,被公主打入了宗人府。” “什么”梁姨娘震惊的从椅子上猛地站起,双目圆睁,满是难以置信。 “涵儿——涵儿怎么就得罪了二公主呢?” 夕照也满是惊慌之色,她连连摇头“奴婢也不知情,刚才老夫人差人带话过来,让您快些去褔寿园内商议。” “好,我这就去。”梁姨娘也顾不得和呈氏在多说一句,直奔门口而去。 仍旧站在屋内的呈氏冷笑一声“不是才貌双全么?这次到要看看你这才貌双全的女儿如何脱身,宗人府?真是个好地方。” 第八章 凤飞郎的关心 更新时间:2014-8-20 0:50:48 本章字数:12499 夏清歌和慕容钰一起用过午膳后,就继续留在书房内,她拿起刚才翻看了一些的《脉经》继续认真的看了起来。 慕容钰眼见她这么认真,也不再多言,自己半躺在旁边的软榻上,也拿着一本书正自看了起来,两人就这样窝在书房内一个下午,到了酉时,夏清歌终于将这本书从头到尾的看了一遍。 她伸了一个懒腰,伸手锤了锤酸涩的肩膀,这才抬眼寻找慕容钰的影子,却不想他竟然躺在软榻上睡着了。 如今他脸上再无往日那么多的表情,也不再给人一中遥不可及的感觉,如今的他眼睛微微闭起,浓密的睫毛轻轻的搭着眼帘,莹白如玉的脸上带着一丝极为沉静的气息,犹如初生的婴儿一般安静祥和。 夏清歌看的有些痴迷,而慕容钰微微颤动了一下睫毛,夏清歌方才反应过来。 心里暗骂,这个人即便是熟睡了也像是一个大吸盘一般,能将所有的目光都吸引到他这里来,不得不说,他的容貌真的是震撼人的心灵、每每看去都有赏心悦目之感! 虽然她不是花痴女,可人都有对美好事物的赞美和向往,她乃一介凡人,自是不会例外! 慕容钰微微睁开眼,眼神带着一丝迷蒙之感,朦胧的朝着四周看了一眼,当他看到夏清歌时,似乎才安心下来。 “看完了么?”他站起身走到了夏清歌的面前,看到书案上已经合上的医书淡淡的询问。 “嗯,看完了,你这里的医术确实很值得认真观看。” 慕容钰抬眼扫向书架“若你看上哪本拿走便是。我这些书基本上已经能倒背如流了,留在这里早已没了用处。” 夏清歌撇了撇嘴“你吹牛吧,这么多的书,你要花多少年的时间去看才能看完?更莫要说倒背如流了,难不成你有过目不忘的本领?” “为何不可?” 夏清歌一脸的不信“你若有那等本事,为何这些年京城内却毫无耳闻,按你如今在秦武朝的影响力,只要有什么风吹草动必然在京城内引起一片哗然,为何就没传出你有如此才能?” 慕容钰低声一笑,瞬子内满是柔软的流光“若你只听京城传言,只怕这一世你的不会真正了解我。” “如今时间差不多了,怕修国公府已经乱作一团了,你如今回府正是时候。” 夏清歌紧了紧秀眉,满是不解之意“为何要趁着府中最焦头烂额的时候回去?” “你出来了一日,按道理说半日的时间你都应该在四处奔走着为夏瑜涵找人脱罪,若一无所获如何好意思回去?待会我送你回府,也正好解了你的尴尬。” 夏清歌听后赞赏的点了点头“没想到你还有这等好心,先谢过了。” “我的好还多着呢,所以今后你不必躲着我,反之,你应该多跟我走动,这样我也好及时帮你收拾烂摊子。” 夏清歌一脸菜色“你为何知晓我躲着你?”在今日上了他马车之前她都是这种心思。 慕容钰笑而不答“咱们走吧。” “嗯!”夏清歌也知趣的不再多问,话说,求人的时候一定要表现的乖巧懂事,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慕容钰和夏清歌出了青竹阁后,景天早已候在院内“主子,消息已经带到了修国公府。” “嗯,你前去将马车备在门外,我们这就前去修国公府一趟。” 景天似乎不解慕容钰为何要亲自去一趟国公府,虽心里好奇却不敢多问“是,属下这就去办。” 景天飞身离开,率先前去准备,等慕容钰和夏清歌走到大门外时,景天早已经将马车候在门外了。 夏清歌走至门口才想到一个很关键的问题“你若跟我一起回修国公府,难不成是要前去宗人府保了夏瑜涵?” 慕容钰剑眉微挑,带着一丝玩笑“怎么?难不成你不希望我救下她?若你不喜欢,我有很多种方法让她死在牢狱里。” 夏清歌内心微颤,她似乎越来越看不懂这位平南王世子了,按道理来说,他们紧算刚认识的熟人,为何她总感觉他待自己像是认识了很久的人? 夏清歌又想到了她惯用的一句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难不成这只花蝴蝶接近自己有什么目的? 危险的眯了眯眼睛,带着审视的眼神盯着慕容钰看了一眼“你为何要帮我?” 慕容钰微微低头,明亮如星辰的瞬子闪了闪“为何我不能帮你?难道本世子帮谁不帮谁还需要理由?你不是在这京城内听闻了我许多传言?自是明白我的性格就是如此,帮谁没有任何理由,当然,不帮谁,也许是因为他长得丑或者长得惹我看了生厌。” 夏清歌的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这样的回答也可以? “好吧!算我没问。” 她乖乖的点了点头,转身上了马车,慕容钰看着她的背影,眉目如画的面容上闪过一丝神彩。 随后也跟着上了车。 候在一旁的景天见两人皆已上车,就轻轻一跃,稳稳的坐在了马车前,伸手扬起马鞭,前面的两匹棕色骏马快速的朝着前方而去—— 约莫半个多时辰,马车终于到达了修国公府的大门外“主子,已经到了。” “嗯、下车吧。”他挑开车帘率先迈脚下去,随后伸手将夏清歌接下来。 如今天色已经昏暗,修国公府门口的两名门童好奇的张望了一眼,只见停在门口的马车气派非凡,心里猜测着此车的主人定然有着非凡的身份。 而这时站在门口另外一位身穿灰色长衫的男子也急切的看了过来。 当夏清歌下了马车后,他双眼明显一亮,急急忙忙的跑上前来“大小姐,您可算回府了,老夫人差了人过来,说您一旦回府就赶紧的去褔寿园内。” 夏清歌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这就过去。” 再此等候的人正是府中的张管事,他看向站在夏清歌身边的白衣男子,在看清来人的容貌后,眼神微颤,心里猜测,能有这般天人之姿的男子这秦武王朝能有几人? 在看向二人身后跟着的景天,他瞬间了然,刚才就是这位护卫前来通禀二小姐被关在了宗人府,而他自报上的是平南王府的帖子,这么说,眼前这位长相俊美非凡、清逸悠然的男子竟是平南王世子? 想到此,张管事立刻恭敬的行了一礼“小的见过小王爷。” 慕容钰淡淡扫了张管事一眼“免礼。不是说你们老夫人正等着大小姐吗?前面带路吧。” 感觉到慕容钰的目光,张管事微微颔首,神情恭敬“小的这就带路。” 他让出一条路,慕容钰和夏清歌一起朝着门内走去。 看着那白衣和红衣两人的身影,张管事带着一丝惊讶,何时小王爷和自家大小姐有了联系的? 今日本以为大小姐出门去帮忙找人给二小姐求情只是一个借口,竟不想,她真的找来了一人,而且还是如皇子一般尊贵的平南王世子。 这大小姐真是越发的让人看不明白了! —— 此时褔寿院内,夏老夫人坐在首位,面色极其阴沉,双眼内放射出冰冷的寒光,恨不得将坐在一旁正低头哭泣的梁姨娘给当场轰赶出去。 “哭——就知道哭,你还有何能耐?哼,教出这么一个女儿,如今闯了祸端你不知道想办法还在这里哭哭啼啼。” 梁姨娘在听到夏老夫人的眼里苛责后,身子颤抖了一下哭声也跟着小了许多。 “老夫人——您一定要想办法救出涵儿啊,您平日里那么疼爱涵儿,她最喜欢的就是您这位祖母了,如今涵儿在那阴冷潮湿的宗人府不知道受了什么样的苦呢,我可怜的涵儿。” 说着又拿起丝帕捂住嘴呜咽起来,夏老夫人紧皱眉头,心里也在思索着今日的事情。 二丫头虽然平日里有些小姐脾气,但是在外人面前一向是保持着大家小姐的风范,又怎么会愚蠢的去谋害公主?这样的事实让她怎么也不相信。 而且这些年她对这丫头用心栽培,就是等着有一日能派上用场,可不想这枚棋子还未曾起到作用,如今险些成为一枚废棋,她如何不气? “老姑母莫要着急,我家祖母已经上呈了皇后娘娘,若只是误会的话,想来二小姐应该能够平安回来。”一道温润清朗的声音打破了此时紧张沉闷的气氛。 “母亲,有凤老太君和凤世子在呢,涵儿不会有事的,您就安心吧。”说话的男子身穿一件青色丝锦长袍,年约四旬左右,眉宇颇为俊秀,此人正是修国公府二爷夏子恒。 听了夏子恒的话,梁姨娘哭声骤减,她急忙站起身猛地跪在了凤飞郎的面前“凤世子,我家涵儿您是见过她的,她平日里连一只蚂蚁都不忍伤害,又怎会用那般阴毒的方法去谋害二公主殿下?况且二公主身份尊贵,平日和我家涵儿毫无瓜葛,怎么着妾身都想不明白涵儿有何原因会做出这般愚蠢的事情。” 她说着又激烈的抽泣起来,心里窝着一肚子的闷火,更是担心自己的女儿如今关在宗人府出了什么事情。 心里焦急,说话上也没有思索太深“凤世子,您一定要救救我家涵儿啊,她平日对大小姐信任备至,今日在绿萍身上找到的那个纸包也只有大小姐才有,会不会是大小姐不小心弄丢了这种黄纸?被有人故意栽赃给了涵儿?涵儿她定是傻傻的招了别人的道了啊!” 梁姨娘本想着凤飞郎定然是对夏瑜涵有意,所以才说的这般明白,好让他往夏清歌那边怀疑。 只要凤世子肯出面,皇后娘娘定然会给她这亲侄子的面子。 凤飞郎原本温润的脸上在听到梁姨娘后面这番话后,神情明显深了下去。 “梁姨娘先起身吧,是非黑白并非凭你一人猜测便可下了定论,当时众目睽睽之下,七殿下、二公主和钰小王爷都是明白之人,断然不会错落什么,所以,若二小姐真是清白的,二公主也断然不会在计较什么。” 凤飞郎这番话明理是在劝解梁姨娘,可话语间不难听出,此事究竟是谁做的,二公主是傻的,可七殿下和钰小王爷难道看不出? 夏老夫人深沉内敛的双眼闪了闪,不悦的瞪了梁姨娘一眼“还跪在那里做什么?凤世子说的在理,若涵儿丫头是冤枉的皇后娘娘自然会给出一个公道。” 对上夏老夫人严厉的眼神,梁姨娘身子颤抖了一下,随即乖顺的点了点头,站在一旁的夕羽、夕照二人急忙上前将梁姨娘搀扶起来。 这时,褔寿院的一名三等小丫头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回禀老夫人,大小姐回府了,陪同而来的还有平南王世子爷,此时正在院门外等候呢。” 夏老夫人神色变了变,随即淡淡开口道:“请大小姐进来吧。” “是。” 小丫头退了下去,凤飞郎抬起眼帘带着一丝光亮的盯着门口的帘子,过了不久,就有一抹红色身影殷殷走来,而当凤飞郎在看到夏清歌身后那抹白色身影时,神色里随即暗沉下去。 夏清歌抬眼扫向屋内的众人,除了看到夏老夫人和夏二爷、梁姨娘以外,颇为意外的看向凤飞郎,随后想到了,老夫人是凤家的女儿,修国公府出事了自然首先想到的就是求助镇国公府,毕竟这些年修国公府均是以镇国公府马首是瞻、同气连枝,想来凤家对于此事也不会坐视不管。 “清歌儿给祖母、二叔请安,见过凤世子。”夏清歌稍顿片刻后,就极其规矩的冲着三人行礼。 夏老夫人抬眼打量了夏清歌一边,暗沉冰寒的面容上并未看出任何其她神色。 当她看向一直站在夏清歌身边不曾说话的白衣男子时,急忙起身行礼道:“不知小王爷大驾光临,老身有失远迎。” 夏子恒和凤飞郎也随后站了起来“下官见过小王爷。” “小王爷。”凤飞郎也跟着作了一礼。 慕容钰面色如常,嘴角含着淡淡笑意“凤世子、夏老夫人、夏大人不必多礼。” 他看了身旁的夏清歌一眼,清泉般的眼眸内终于激荡起了一丝波澜,嘴角含笑“今日我是夏小姐委托前来看看,若有什么帮忙的紫玉自是义不容辞。” 夏老夫人一听脸色终于缓和了一些,看向夏清歌的时候神色也变得慈爱祥和起来。 “多谢小王爷关心,老身在这里谢过了。” 而梁姨娘这边,当得知慕容钰的身份后,她震惊的完全忘记起身行礼,带着一丝狂喜和暗赞。 难怪京城传言平南王世子面色倾绝、人如冠玉,如今得见果真不假,她对于凤飞郎的容貌就已经觉得极为罕见,不想世间竟真有如此超然脱俗、此上无双的男子。 而今日他竟然为了涵儿的事情亲自登门,这代表了什么? 梁姨娘毫无心情去在意旁边的夏清歌,她急忙站起身朝着慕容钰而去,有些急切的行了一礼“妾身给小王爷请安。” 慕容钰皱了皱眉头,脚步微微后退一步“这位夫人是?” 梁姨娘自是没有察觉出慕容钰的异色,她急忙抬头解释道:“妾身是二小姐的生母梁氏。” 慕容钰似乎恍然“哦,原来是夏小姐的姨娘。” 梁姨娘虽听到这一声姨娘时心里有些不甘,可脸上却仍旧急切的点了点头。 “妾身正是,小王爷能为涵儿亲自登门,妾身真是感激不尽,如今我家涵儿造人陷害被关进了宗人府,还请小王爷救救我家涵儿吧,她真的是冤枉的。” 夏老夫人嘴唇紧抿,带着一丝不悦,站在旁边的夏清歌将屋内的一切尽收眼底,带着一丝促狭的笑意看着如众星捧月一般的慕容钰。 心里腹诽到,这可是你非要跟着来的。 慕容钰自是看出了她双眼内的信息,随即狭长的瞬子冲着一旁的夏清歌微微眨了几下。 这才低头看向梁姨娘道:“今日本世子也曾在场,当时二公主下令搜查时,那个纸包也确实是从二小姐的婢女身上搜出来的,若说众目睽睽之下,这些证据就足已二公主拿夏二小姐定罪了,梁夫人,如今二小姐关在宗人府中,本世子倒是可以请里面的牢役们多为照拂,可最后二小姐能否平安放出来,那还要看皇后娘娘和凤世子的了。” 慕容钰将问题抛给了凤飞郎,这梁姨娘这么殷切,不如就让她好好的去缠着凤飞郎吧! 慕容钰冲着凤飞郎邪魅一笑“凤世子觉得呢?” 凤飞郎从夏清歌的身上转移了视线,面色依旧温润如玉,微微一笑“清书自然会去宫中求情,可最后的定论还是要皇后娘娘说了算的。” 梁姨娘心里一喜,朝着凤飞郎和慕容钰各自行了大礼“那真是太感谢小王爷和凤世子了。您二位的大恩大德,妾身和二小姐感激不尽,必当永生难忘。” “梁夫人似乎将感谢的人弄错了,如今你最应该感谢的不是本世子和凤世子,而是你家大小姐,若无大小姐的冒死进言、只怕如今二小姐早已是身首异处了。” 梁姨娘听到最后身首异处几个字,身子跟着打了一个寒颤,可让她感谢夏清歌却是怎么也不愿意的,哼!夏清歌会那么好心的替涵儿求情?打死她都不信,又不知这个小杂种心里谋划着什么计谋呢。 今日这事情,涵儿遭受如此屈辱定是夏清歌所为,梁姨娘双手紧握,心里的愤恨难以平复,可众目睽睽之下,她又不得不低声下气的感谢夏清歌这个贱人。 于是在众人均是好奇她作何反应时,梁姨娘转过身朝着夏清歌跪了下去。 “妾身感谢大小姐救了涵儿的性命,您今日对涵儿的救命之恩,妾身永世难忘。” 说道最后一句话时,夏清歌明显感觉到她有些咬牙切齿,可那又如何?今日夏瑜涵和梁心婷都给她跪下了。 梁姨娘跪下的这一瞬间,夏清歌的心里突然生气一丝亢奋,像是隐忍已久的仇怨瞬间得到了宣泄,像喷洒而出的岩浆势不可挡。 她心里升起了千百种的滋味! “姨娘快快请起,都是一家人何必说这些感谢的客套话?二妹妹是您的女儿,可也是我的妹妹啊,做姐姐若能抛出性命去救自己的妹妹,我自是毫不犹豫的,姨娘快别放在心上了。” 梁姨娘身子明显颤了一下,夏清歌心里暗爽,那定是被自己这番冒死救妹的言论给气的。 看着眼前“无比感动”的画面慕容钰和凤飞郎皆是扯了扯嘴角,心里暗叹,这丫头不但整治了夏瑜涵,还落下了“冒死救妹”的好名声,什么好处都给她沾了,真真是黑心的丫头。 “夕羽,还不请你家主子坐下来,客人来了这么久都没有给人看座,成何体统。” 老夫人将眼前的一目尽收眼底,朝着夏清歌看了一眼,随后收回视线,威严的传出话来,让站在一旁的几名女婢均是收了游走的心,回过神来。 “是” 她们面色含羞带怯,本不想今日有幸得见京城四公子的“如玉公子”就已经十分难得,却不想今日竟然连被称为“天下第一美男”的平南王小王爷都能遇到,真是让她们且惊且喜。 恨不得看着面前的两位公子再也不想移开视线。 夕羽收起了神色,急忙恭敬的上前搀扶着梁姨娘坐了下来,夏老夫人瞪了梁姨娘一眼,这才看向慕容钰和凤飞郎。 “小王爷、凤世子见谅,今日这梁氏也着实是受到了惊吓,若刚才有什么冒昧冲撞的地方,还请两位见谅。” “老姑母不必挂怀,梁夫人担心自己的女儿情理之中,清书自是不会多心,我想小王爷定也不甚在意。” 说着朝慕容钰看了一眼。 “那就好。”老夫人看似放了心“小王爷和凤世子请坐。清歌丫头,来,坐祖母这里来。” 慕容钰和凤飞郎坐在了左侧的两把椅子上,而梁姨娘和夏子恒坐在右边的椅子上,夏清歌微微抬首看了夏老夫人一眼,随即恭敬的坐在了夏老夫人的身边。 夏老夫人亲昵的拉起夏清歌的手,这才看向慕容钰和凤飞郎“今日老身万万没有想到我家二丫头竟然犯下如此滔天大错,这次若能保下性命,老身定要她前去平南王府和镇国公府登门拜谢。今日之事还劳烦小王爷和凤世子挂心了。” “若二小姐能平安回来,这去镇国公府道谢自是不必多说,可平南王府还是算了吧,本世子想二小姐若出来,身体怎么也要调养几日。而且,这次二小姐若能出了宗人府,凤世子自然是最大的功劳,在下就不再里面凑合了。” 听了慕容钰的话,夏老夫人褶皱的面上闪过一丝暗光,稍纵即逝。 慕容钰悠闲的坐在椅子上,丝毫不在意众人的神色,看似含蓄的将老夫人抛出的话给挡了回去。 让夏瑜涵前去府上道谢?只怕道谢是假,试探是真吧!夏清歌微微低垂着头,神色恭敬淡雅,丝毫没有了在青竹阁内的调皮活泼。 夏清歌淡淡扫了慕容钰一眼,夏老夫人竟然真的打起了慕容钰和凤飞郎的主意来,她这句话是在试探,究竟慕容钰和凤飞郎哪一个对夏瑜涵有意? 若真心喜欢的人,听到夏老夫人这番言论自是欣喜,而慕容钰的表现和夏老夫人背道而驰,摆明了是对夏瑜涵无意! 夏清歌心里冷笑一声,真是可笑至极,如今夏瑜涵的名声都那般不堪了,夏老夫人竟然还想着靠这个所为的才女孙女给修国公府挣些脸面。 她倒是十分期待,这一次夏瑜涵活着从宗人府出来后,她的名声会如何响亮?她说过,有一日必然要让夏瑜涵的名声在整个京城内名声大噪,只怕这个誓言即将要灵验了。 “究竟二小姐能否救出来先下定夺只怕太早,而且,即便二小姐救出来了,二小姐要感谢的也应该是皇后娘娘和大小姐和老姑母才对,至于镇国公府,全然是看在老姑母的面子上才出面的,清书也只是祖母传话跑腿的罢了,自然不能算什么功劳。” 夏清歌眨巴了几下眼睛,嘴唇扯了扯,硬是将心里的笑意忍了下来。 夏老夫人还真是偷鸡不成着吧米,本打算拿着夏瑜涵出来一试,可不想,竟然慕容钰和凤飞郎都推脱起来。 这样的局面怕一定是在老夫人的意料之外吧? 她抬眼看向身旁的夏老夫人,只见她稍微怔愣了一下,随即很快的掩饰了下去,嘴上瞬间露出一丝笑意。 “小王爷和凤世子真是谦逊,凤世子说得对,二丫头这次若能回府,首先要感谢的就是皇后娘娘仁慈,和我家大丫头的冒死进言,不过二位今日能为了此事亲自登门,老身也是感激不尽的。” 老夫人拿话将自己刚才的一番试探给圆了过去,随后转向梁姨娘时眼神内似乎更加憎恶。 刚才若不是梁心婷这个贱人在她面前说的那番话,她又如何会相信艳冠京华的钰小王爷和温润如玉的凤世子会看上夏瑜涵? 今日真是让她的老脸丢人丢尽了。 慕容钰眼看这里没自己什么事情了,随即站起身来“若无事紫玉就先行回府了,待会儿,我会差人去宗人府通禀一声,尽量对二小姐多加照看。” 凤飞郎也随即起了身“那清书就和小王爷一起吧!” 老夫人、夏子恒和梁姨娘急忙起身“老身在这里谢过两位了,清歌丫头,你去送送小王爷和凤世子,若无事,待会儿就不用过这边的院子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是祖母,清歌告退。” 夏清歌冲着夏老夫人微微福身,这才走向慕容钰和凤飞郎“小王爷、凤世子请。” 两人同时看向她,点了点头,随着夏清歌一起走出了福寿院。 这一路上,三人似乎不约而同的没有开口,而夏清歌尽量和他二人保持着一段距离,前面和后面各自有两个小丫头打着灯笼看路,夏清歌低垂着头,边走边陷入了自己的思绪当中。 而走在后面的两人视线却一致的看着前面那抹红色身影。 当三人穿过花园的一条小径时,凤飞郎上前一步“夏小姐,在下有些事情想要请教小姐,可否借一步说话?” 夏清歌微微顿住脚步,好奇的回头看他“凤世子有何事情?” “是关于今日杨府庄园发生的事情,在下既然明日要前去皇后娘娘那里说明一切,自然是要弄清楚当时的来龙去脉的。” 他想起梁姨娘当时说的话,心里颇替夏清歌担心,而且,他也很是好奇夏清歌怎会和慕容钰有了牵扯? 凤飞郎的借口很充沛,夏清歌毫无思索的就点头应承下来,随即她看向站在一旁,面色陷入黑暗中的慕容钰。 “小王爷,走出这条小径不远处就到了垂花门,您自个定能找到大门,小女就送到这里吧。” 慕容钰沉默了一会儿,夏清歌抬眼看他,却并未看到他脸上的神情。 “既然凤世子说要了解今日杨府庄园的事情,本小王当时也在场,不如凤世子也一起问问我吧,也许只凭着夏小姐一人恐怕会有什么疏漏,而且夏小姐这脑袋迟钝了十几年了,想来一时半会儿的也不会变得灵光,所以,她若有什么不足的地方,本小王可以替补上去。” 夏清歌愕然,随即换做怒容咬牙切齿的开口“还是不劳烦小王爷大驾了,您身份尊贵,贵人多忘事,我想您这脑子怕也灵光不到哪里。” 她转过脸看向凤飞郎“凤世子,咱们去那边说话。”说着转身离开。 凤飞郎浅浅一笑,冲着慕容钰作揖道:“那小王爷就先行一步吧。” 说完转身随着那抹红色身影而去,留下了慕容钰站在原地,他朝着远去的两个身影看去,微微眯起眼睛,一向如清泉一般平静的瞬子如今犹如狂风洗礼,夹杂着暴风雨的气息。 “无名。” 他清冷的呼唤一声,不过一会儿,一个身穿灰色长衫的男子犹如鬼魅一般闪身出现在慕容钰的面前“主子。” “你跟上那两人,将他们的对话牢记在心,等回府后一字不差的向我禀报。” “是。”灰衣人恭敬的点头。 “还有,最近凤府似乎颇为太平,想办法给他们找点事做。” “属下明白。” 等灰衣人闪身离开后,慕容钰清冷的气息才慢慢平息下去,随即轻甩衣袖,身子秉直的朝着大门口而去。 ——我是可爱的分割线—— 夏清歌和凤飞郎走到了距离小径不远的凉亭内,立刻有两名婢女将凉亭四周的挂灯点燃,周围瞬间亮堂起来。 “凤世子请坐吧。”直觉告诉她,凤飞郎找她不止是因为今日杨府的事情。 凤飞郎点点头坐了下来,夏清歌随即走到他的对面坐下“凤世子想要了解什么?” “你为何要救夏瑜涵?”凤飞郎抬眼一瞬不瞬的盯着夏清歌,而后者微微一顿,本来微微低垂着的瞬子猛地睁开“世子这话是何意?小女怎么听不明白?” 凤飞郎轻笑一声“自那日我来这府中遇到你们在荷花亭斗诗时,就依然察觉你和你的二妹妹貌合神离,关系定然十分僵硬,而那日在东平湖上,你被夏瑜涵推入湖中时,我也正好在场,当时我还曾跳下水中去救你,却不想,我将附近都搜查了一遍也未曾见到你的身影。” 夏清歌静静的听着,她心里微微震撼,为何凤飞郎会跳下湖水里去就她?她和他似乎关系没有那么好吧? 凤飞郎盯着夏清歌看了一眼,轻笑一声,这一丝笑容伴随着周围淡淡的烛光,似乎将他的笑意和俊美的面容都萦绕在一阵迷雾内。 “当时我真是蠢的,想着你被推下水定然十分无助,却忘了你真正的性格是如何的,若没有十分的把握,你断然不会偕同你那随时想要取了你性命的妹妹出来游湖。” 夏清歌面露尴尬之色,似乎这番言论让她听着不像是赞美? “没想到凤世子看的如此明白,那我也不再当着你的面做戏了,我和夏瑜涵的关系几乎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但是如今她还不能死。” 凤飞郎微微挑眉“为何?若借此除掉你的心腹大患对你岂不是百利而无一害?” “你说的对,除掉了夏瑜涵对我来说确实是好事,不过我不会让她这么早就死了。”夏清歌眼神内闪过一丝冷清,身子在夜色清风里有些微的颤抖。 在夏瑜涵没有尝到背叛和刺骨的心痛之前,她如何能死?在她还没有一个一个美梦粉碎之前,她如何能死? 凤飞郎看着此时的夏清歌,心里升起了怜惜之情“你若决定了,我自是无话可说,一切随你,不过若有什么需要的,我会毫不犹豫的帮你。” “你——为何要帮我?”夏清歌有些不明白,凤飞郎为何会对她如此照顾? 凤飞郎神色有些怪异,他轻咳一声“总之,你的事情我定然不会不管,既然你还要她活着,明日我会前去皇宫内面见皇后娘娘,若无事,明日夏瑜涵方能回府。” “那谢谢了。”夏清歌也不再多问,她隐隐约约觉得,这个问题似乎不易深究。 凤飞郎顿了顿,明亮的双眼内闪着异色“你不必谢我,这对我来说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那——我们算朋友么?” 他试探的开口,似乎神色中带着一丝期盼,夏清歌心里微微一暖“自然是朋友的,而且,不但是朋友,是亦师亦友。” 凤飞郎这段时间一直代替“生病”的呈夫子在白鹿书院代课,在名义上自然算她的师傅。 听到夏清歌的话后,凤飞郎的嘴角终于舒缓了一些,晶亮的眼神内满是欣喜之色“既然你说是亦师亦友,那做为夫子的我自然是要关心一下学生的,我很好奇你和钰小王爷如何认识的?” 夏清歌眼神闪过一丝讶异,没想到凤飞郎会问这件事情“那日在荣国公府认识的,凤世子为何会想到问这件事?” “哦,没事,我只是担心你和小王爷走的近了会引起二公主和明珠郡主的误会,从而给你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想起今日在马场慕容箐悠专横跋扈的场景,夏清歌忍不住一声冷笑“你放心好了,今日也只是偏巧遇到了小王爷,我想今后我们断然不会再有什么联系了。” 凤飞郎听了夏清歌的解释,眼神内的郁色似乎减退了不少,他勾唇一笑“那便好。” 两人接下来又闲聊了一些其它的事情,越是闲聊,凤飞郎越是觉得,夏清歌的一些谈吐想法绝非一般闺阁小姐所能想到的,她的一些见识和耳闻,有些甚至连他自认饱读诗书数载的人都有些敬佩不已。 看着天色越来越深了下来,凤飞郎转眼看向有些困倦的夏清歌“今日你劳累了一日,竟还陪着我在这些谈天说地,真是我的不对,如今时日不早了,你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夏清歌淡淡一笑“经此一番闲聊,让我受益匪浅,能和你这么无拘无束的谈天说地岂不也是幸事一桩?世人传言的如玉公子文若春华,思若涌泉;发言可咏,下笔成篇,得公子与小女闲聊,岂不是三生有幸的乐事?” “呵呵,能与清歌一起闲聊也是清书三生之幸。” 两人相视而笑,似乎今日和凤飞郎深谈之后,她和他的关系有了一丝变化,世人都说知己难求,凤飞郎确实是难得的大才,和他聊天能让她觉得十分安静,似乎世间一切都变得祥和了不少。 夏清歌抬头看向天空“时辰真的不早了,你若回去还有一断路程,今日就到此吧,若下次还有幸能和公子畅谈,自然要烧制一壶清酒,这样才不负了公子的一番言论、不负了这明如星辉的夜景。” 凤飞郎随着她一起看天,此时天上的一轮明月泛着莹莹光泽,夜色清明,微风粼粼,为这有些燥热的夏季增添了一丝凉意。 收回瞬子,凤飞郎看着面前娇俏绝美的女子“时日确实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在回府吧。” 夏清歌收回了视线,低声笑了出来“这里是夏府,难不成我还找不到回去的路么?你不用管我,旁边有我的婢女在等着呢,时辰不早了,早些回府去吧。” 凤飞郎朝着凉亭外面看去,确实站着两名丫鬟等候,这才放心的点点头。 “那好,若有时间我希望能够和你再聚,倒时必要烧制一壶清酒,盼着那日我们仍旧是这般心境。” 夏清歌低低笑了一声“自是会的。” 等凤飞郎走了之后,夏清歌也不再耽搁,站起身离开了凉亭,而距离他们不远处的一座假山内闪出一抹灰色身影,朝着空无一人的凉亭看了一眼,心里想着,如何将今日的事情说给主子? 怕今日主子听了定是彻夜难眠吧!摇了摇头,灰衣人快速消失在深沉的夜色当中——。 第九章 近墨者黑? 更新时间:2014-8-20 0:50:49 本章字数:11824 褔寿园内,慕容钰和凤飞郎走后,夏老夫人坐在位置上一直未曾言语,但看她的神色便不难发现,老夫人此时定是十分恼怒的。 “母亲,若无事孩儿就选回去了,府里还有一些案子未曾处理。” “子恒不急。”老夫人抬起眼帘,脸上重新换上了笑意。 “过阵子你们一家子搬回府中吧,总是住在衙门分派的别院也不是一回事儿,如今子清在任上,这一时半会儿的也回不来,他偏偏又是个倔脾气,未曾在另娶一门继室,如今歌儿还小,我打算将府里的中馈交给她打理着,可身边不能缺少一个信任的人,安氏是个稳妥的,我将府中的事情交给她帮忙协助打理,我放心。” 夏子恒面上似乎有些吃惊“母亲,这府中不是一直都是梁姨娘在掌管着么?怎么?” 说着他转脸看向梁姨娘,看样子似乎对府里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而梁姨娘在听到老夫人的言论后更是惊得险些站立起来。 暗骂,这老夫人年纪大了,脑子是不是坏掉了?前几天将中馈交给夏清歌,她倒是还有很大的机会翻盘,可如今,老夫人竟然要让二房回来? 那安氏何时变得稳妥了?只怕老夫人真是嫌府内太平静了。 老夫人自然看出了梁姨娘的不满,撇了她一眼,随即淡淡的开口“一个姨娘掌府,怎么说也不合规矩,从前是清歌没有回府,可如今清歌回府了,她是府中嫡女,自然是要接手这些事宜的,如今清歌年纪尚幼,若有安氏从旁帮衬着我也放心。子恒,你觉得呢?” 老夫人说着话,端起了旁边的一盏茶,轻轻揭开茶盖,喝了一口,这才似笑非笑的看向夏子恒。 夏子恒面上没有表现出任何的表情,可心里早已经是翻江倒海一般,不断的想着夏老夫人真正的用意。 他可不认为这老东西觉得这些年亏欠了他,所以想着将国公府重新还给他。 夏子恒心里冷哼一声,这修国公府世袭三代,他夏子恒十岁之前还是府中唯一的嫡子,可母亲去世后,府里的一切都变了,那个平日里总是对他温柔微笑的凤姨娘,转身就做了嫡母,而她的儿子夏子清,原本默默无闻的庶子竟然翻身成了世子。 这一切来的太快,打乱了他的世界,更改变了他的一生!所以,他夏子恒发过誓,有生之年,必要将本该属于他的东西一点一点的夺回来! 思绪慢慢的平静下来,夏子恒神色如常的抬头,双眼清明的对上夏老夫人“母亲,您若觉得安氏可以教授清歌一些掌家的规矩,儿子倒是可以回去给她说一声,看平日里无事时,能否经常过来帮着清歌一些,母亲的好意儿子心领了,可这搬家毕竟是大事,还是不必如此劳师动众了。” 夏子恒思考过后觉得依夏老夫人这个人的脾气,她多半很难相信任何人,如今突然转了性子竟然主动请他回府,似乎试探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果然夏子恒说完这番话后,老夫人的脸上笑意更深了一些。 “你既然如此说了,我也不为难你,你们怕在外面住的习惯了,一下子回府来也不适应,不过我那雨梦丫头好些日子没回来了,等两日我吩咐下人将清歌附近的暖香院收拾出来,让她回来住些时日吧,也好解了我思念孙儿的苦。” 夏子恒微微挑眉,似乎难以理解老夫人为何会让雨梦回府来住,她究竟打的什么注意? 心里满是疑问,但夏子恒面上却不敢有丝毫的懈怠“您能记挂着她是她的福气,雨梦平日里也是想念着您,既然母亲这样说了,那等两日我就让她回府来陪陪您。” “呵呵,那感情好,我这老婆子也很久没热闹了。” 夏子恒感觉时间也不早了于是站起身冲着夏老夫人行礼“母亲,时辰不早了,若无事孩儿就先回府去了,至于涵儿那边,只要宗人府一有消息,孩儿定然火速将信儿传到府中来。” 夏老夫人似乎很满意夏子恒的言论,颇为欣慰的点了点头“嗯,是不早了,你也赶紧的回去吧。” “儿子告退。” 等夏子恒走了之后,夏老夫人维持在脸上的笑容立刻收了回去“桂嬷嬷,带着屋内的所有丫鬟都下去休息吧,我和梁姨娘有些事情要商议。” 站在老夫人身后,从始至终没有开口的桂嬷嬷,这时恭敬的点了点头“是,老夫人。” 她朝着屋内几个丫鬟使了一个眼色,随即,众人跟着桂嬷嬷离开了屋子。 梁姨娘带来的几个丫鬟也跟着走了出去,候在了院子内。 这时屋内只剩下了夏老夫人和梁姨娘,梁姨娘心里颇有些坎坷,害怕老夫人会因为今日的事情而责骂她。 但是想起夏老夫人刚才对夏子恒的一番言论,梁姨娘又觉得十分不服气,她虽然只是夏子清的一个侍妾,可这些年修国公府一直是她在忙前忙后的操劳着。 如今夏清歌回府了,老夫人说将自己的权利撤回去就撤回去了?她又怎能甘心?可不想,如今老夫人竟然还打算让安氏回府,难道还嫌这院子里不够热闹么?总之,这一切的错都是因为夏清歌。 她是察觉了,自从夏清歌落水醒来后,她的性子大变,根本和原来瑞珠、朱云传来的消息孑然相反,更和她观察的夏清歌大有不同。而这次她醒来后,整个府内的风向似乎也在慢慢发生着改变。 梁姨娘心里不甘、愤恨的同时也有了一些害怕,这十几年里,她在国公府掌握了整个府中的权利,整个府里的下人哪一个胆敢将她当作姨娘看待?哪一个奴才不是将涵儿当作府中的嫡亲小姐? 可是,如今有了夏清歌,一切似乎都改变了,她被老太太责罚闭门思过,而涵儿却屡次出事毁坏了名声,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因为夏清歌这个贱人。 梁姨娘抬眼打量着夏老夫人,见她面色淡然看不出情绪,这才放下心来主动开口“老夫人,您刚才对二爷说的那番话是真的吗?您真的打算让安氏回府来掌权?” “有何不可?毕竟二爷也是府中的主子,他们一家子回来在情在理。”夏老夫人看了她一眼,淡淡的回道。 听了老夫人半真半假的话,梁姨娘心里一着急,说溜了嘴“老夫人您可不能犯糊涂啊,安氏是什么样子的人?若她回府掌权,哪里还有你我的位置,您要明白子清才是您的儿子。” 夏老夫人神情瞬间暗了下去,她冰冷的眼神含着一股子戾气看向梁姨娘,伸手抓起旁边的茶杯朝着她的身上投去“你这个蠢货,到了这时还未曾想明白我为何单单只留下你,你还在这里跟我谈掌府的事情,哼!即便安氏不回府,这国公府也在轮不到你当家。” 她冷冷的盯着被一杯子茶水泼了一身的梁姨娘,此时她狼狈的坐在椅子上,惊慌失措的看着她。 “就是你这等子有眼无珠的蠢货才教育的涵儿跟着你一样小家子气,她如何被二公主杖责,如何被送进了宗人府,真如你所说的是夏清歌在从中作梗?那你说的钰小王爷和凤世子对二丫头另眼相待,我到是问问你,他们都对二丫头如何另眼相待了?” “老夫人——我——我说的都是实情啊,前阵子凤世子亲自送涵儿回的府,钰小王爷就更不必说了,那日大小姐不是也说了么。钰小王爷当着她的面打听涵儿的喜好,这些事情难道不足以说明两人对涵儿另眼相待么?而且今日涵儿出事了,凤世子和钰小王爷都亲自前来了啊。” 夏老夫人危险的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冷笑“蠢货,你既然说夏清歌屡次陷害二丫头,那为何她说钰小王爷看上了二丫头你就相信?当时那情况,也许是因为夏清歌和钰小王爷两人在说话,而叶玉卿和一众小姐突然闯入了紫竹林,夏清歌灵机一动就想到了一箭双雕的方法,既解了自己的围又能将二丫头推到风口浪尖上,你还傻傻的真以为钰小王爷看上了二丫头?做你的白日梦去吧。” 梁姨娘嘴唇微微颤抖,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摇了摇头“怎么可能?就夏清歌那种蠢货,钰小王爷如此霞姿月韵、倾城绝姿的男子如何能看的上她?” 夏老夫人脸上的神色立刻变得阴霾“你最好给我管住自己的嘴巴,梁心婷,从前我看你还算有些头脑,竟然不知,你如此愚蠢至极。” 夏老夫人似乎有些喘不过气来,猛地吸了一口气,微微闭上眼睛来调节自己的情绪。 “算了,你先回去吧,不要怪我没提醒你,若你还想继续在修国公府活的滋润一些,就打消了针对夏清歌这个念头,我话已至此,你好自为之。” 梁姨娘心里颇不是滋味,老夫人今日这番言论让她想不明白,但却似乎涵盖着警告的深意。 即便她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即便她恨不得现在就将那个人请到府中,将夏清歌彻底打入人间炼狱,可如今,她必须要低声下气的听从夏老夫人的话。 “是妾身糊涂了,不该诋毁大小姐的不是,妾身谨记老夫人教会,今后妾身绝不会在犯如此愚蠢的错误。” 夏老夫人懒得在看她一眼,挥了挥手“下去吧,最近无事就不要前来请安了,若二丫头明日能回来,这两个月里,让她闭门谢客,不许在出府一步。” 梁姨娘微微垂首,心里早已经暗恨老夫人偏着夏清歌,可嘴上却只能先应承下来“是。” 等梁姨娘走后,桂嬷嬷推门走了进来“老夫人,时辰不早了,早些安歇吧。” 这时夏老夫人方才睁开眼睛“桂嬷嬷,你说,根据这段时间的观察,你如何评价大小姐的为人?” 桂嬷嬷本已走到桌子前换了一盏新的灯芯,听到老夫人的话手上微微一顿,似乎是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 “若说从大小姐刚刚回府那段时间看来,她性格懦弱,却心底善良,可能是因为从小在庄子上长大的缘故,所以为人行事上有些小家子气,可自从大小姐前阵子落水后,整个人似乎彻底的变了,举止谈吐大方,为人行事圆滑,几乎滴水不漏。” 夏老夫人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是啊,究竟哪一个才是真实的她?不过杨紫鸢生的女儿,怎么也不可能是个蠢货废物。” “老夫人说的是,大夫人生前是有名的才貌双全,她生的女儿自是差不到哪里去的,只不过老奴不明白,大小姐为何一直装疯卖傻这么些年?” “她不装傻如何能活到至今?”老夫人眼神内闪现一丝光亮,看来夏瑜涵这步棋该换一换了! ——我是可爱的分割线—— 夜色渐渐深沉,天上的明月照射的光亮让整个夜色仿佛置身在一片灰白的世界里,此时,平南王府的青竹阁内依旧闪着光亮。 一位笔挺俊逸的身影站在窗前,眼神眺望着外面的一汪碧水,这时屋内闪现了一抹灰色身影。 “主子。”无名抬眼看向背对着自己的俊逸身影恭敬的行礼。 “回来了,听到了什么?” 无名淡然清冷的瞬子里闪过一丝犹豫,最后轻颤眼帘将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凤世子和夏小姐走到凉亭内坐下,后来凤世子开口问夏小姐为何不趁此机会除掉她的妹妹,可夏小姐说不能这么快就让她死了,随后凤世子点了点头,说只要夏小姐决定了他就支持,随后两人闲聊了一会儿,谈话间看上去十分投机,后来——” 他抬起眼帘看着那一动不动,仿佛如一尊塑像般沉静的身影。 “说吧,后来如何?” “后来凤世子就问道了为何夏小姐会和主子您认识了,夏小姐回答说是在荣国公府杨老太君的寿宴上认识了主子,后来凤世子就说了二公主和明珠郡主的事情,担心夏小姐和主子您走的太进会遇到不必要的纠葛,而夏小姐说今日相遇纯属偶然,怕——怕今后她在不会和主子有什么牵连。” 说完这番话后,无名似乎有些如释重负,却又担心的抬眼去看那抹如青竹一般清冷秉直的身影,却不想,那抹身影仍旧没有动过分毫。 “嗯,我知晓了,他们还说过别的吗?” 无名想了想,淡淡开口“夏小姐当时对着凤世子说,能和凤世子闲聊乃是三生之幸事,还当场提起天下人对如玉公子文若春华,思若涌泉;发言可咏,下笔成篇的美赞,而且还说,希望今后能由此机会,和凤世子再次畅谈,到那时必要煮上一壶清酒,这样才不负了凤世子的一番言论、不负了这明如星辉的夜景。” “哦?她是这么说的?” 无名点了点头“是,当时夏小姐确实是这么说的。” 慕容钰淡淡的神色看不出心里的想法,沉默了良久,嘴角终于勾起了一丝惯有的浅浅笑意,而这次,他的笑容内不再是妖娆多姿,不再是倾世决绝,而是一抹深沉的不见底的笑容。 “嗯,我知道了。” 这时慕容钰终于转过了身,那莹莹入玉、翩然若飞的身姿似乎萦绕了淡淡暗沉。 “你本是”无生门“的门主,今日这两件事情本不该你来做,不过当时景天不再身边,也只有让你出手了。” 无名微微低垂着头,神情无比尊敬“能为主子效力是无名的荣幸。” 慕容钰勾了勾唇角“凤家那边这段时间要加派人手,一有什么事情就立刻前来汇报给我,还有,我听说凤飞郎如今在白鹿书院内担任代理夫子?可有此事?” “是有此事,听说是呈夫子生病了,所以,这段时间都有凤世子前去帮忙,之前凤世子本不愿去的,可不知怎么的,去过一次后,就着人去通知了呈夫子,让他继续在家里病着吧,该有的俸银不会少了他的,呈夫子自然是喜不自禁,连连保证将这病继续生下去。” 慕容钰清冷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清亮,眉宇微微挑起“哦?呵、你明日派人前去通知呈夫子一声,就说若他继续在这么病下去,城北青柳胡同十三号的一位友人就要上门做客了。” “是。”无名虽不知这番话有何意义,但是这些年他跟在主子身边了解到,主子做任何事情都是有他的道理的,自己不知,但主子聪明绝顶,世上无双,自然不是他能够猜度的。 “若无事你就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无名拱手行礼,随后身影瞬间一闪,犹如鬼魅一般,来无影去无踪。 等屋内再次平静之后,慕容钰没有移动脚步,而是再次转身看着窗外那因为一缕清风而吹起了浅浅波纹的湖面,如清泉一般的双目再不负从前那般清明,神色内搀杂着一丝晦暗。 “在不会有什么牵连么?怕不能如你所愿了。”微微勾唇,眼神重新焕发了晶亮的光泽! —— 凤飞郎离开后,夏清歌在巧兰、袭春的陪同下一起回到了紫霞院内,一进了屋子就看到了椅子上坐着的那抹小小身影,他的脑袋歪在了旁边的扶手之上,显然是困乏了。 “姜嬷嬷呢?还有无双人呢?为何让夙壑就在这里睡着了?”夏清歌一进门看到夙壑歪着脑袋坐在椅子上,急忙加快了脚步上前。 似乎是听到了夏清歌回来的消息,本来在厨房内为夏清歌准备宵夜的姜嬷嬷和无双两人急急忙忙的走了出来。 “大姑娘回来了?” 夏清歌点了点头“嬷嬷,为何夙壑会等在我的屋子里?你们怎么没让他回去睡觉?” 姜嬷嬷叹了一口气“刚才老奴和无双都劝说过了,可小少爷说什么都不听劝,非要等着姑娘您回来方才去睡觉,这不,老奴实在没办法了只能依着他。” 夏清歌看了一眼沉睡中的夙壑一眼“袭春,你抱小少爷回房间休息吧。” “是。”袭春急忙上前打算将夙壑轻轻抱起来,却不想夙壑却被这小小的动静吵醒了,他睁开迷蒙的大眼睛,似乎忘记了此时他身在何处,伸出两只小手揉了揉眼睛,这才慢慢恢复了神志。 当他看到夏清歌时,眼瞬明显有了一丝亮光“姐姐,你终于回来了。” 随即他跳下椅子跑到了夏清歌的身边,昂着嫩白的小脸一脸的期待“姐姐去哪里了呢?为何这么晚才回来?夙壑一直在这里等着姐姐呢。” 夏清歌轻笑一声,似乎看到这个小家伙,这一天经历的不快都随即烟消云散了,她轻轻弯下身子,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夙壑的小脸,而夙壑却极其安静的让她捏。 “姐姐今日有些事情出府去了,夙壑为何要在这里等着姐姐?” “姐姐不是说要在今日跟夙壑讲故事么?所以我就在房间内等着姐姐给我讲张无忌的故事呢。” 夏清歌伸手扶额,心里暗叹,她早就将这件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抱歉的看了夙壑一眼“不好意思,姐姐答应了下午给你讲故事的,姐姐却誓言了,夙壑你难不成从下午一直等到现在?” 她粗略算了一下,只怕现在已经是亥时左右了,这孩子竟然在这里等了她几个时辰?而她早已经忘记了和夙壑的约定。 夙壑点了点头“自然是的,和姐姐约好了的,夙壑自然要等到姐姐为止。” 听到他坚定而毫无犹豫的话,和他那无比认真的神色,夏清歌突然觉得自己真是粗枝大叶,更觉得自己不如夙壑守信用。 “姐姐今日真的有些事情所以忘记了,夙壑会不会埋怨姐姐?” “不会。”夙壑急忙摇了摇头“姐姐很忙,夙壑是知晓的,可是夙壑不忙,在这里等姐姐也没什么,姐姐不要觉得抱歉。” 听到他如此安慰自己的话,夏清歌忍不住伸手将他抱起来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夙壑重守承若,将来长大了必然会是一位谦谦君子,今日姐姐从夙壑的身上学到了一种美德,自然不能失约与你,既然姐姐今日答应了要给你讲故事,咱们现在就讲,你困不困?” 夙壑摇了摇圆溜溜的脑袋“不困了,我在这里睡了好长时间呢,但是今日姐姐还是不要给夙壑讲故事了,因为夙壑知道姐姐今日定是累了的。” 夏清歌一阵阵的感动,忍不住抱紧了他,夙壑乖巧懂事,替人着想,只怕一般这个年纪的孩子真的不如他这般懂事。 “没关系,姐姐不累的,说好了要给你讲故事的,夙壑都知晓做人不能食言,姐姐怎么能不讲信用呢?” 姜嬷嬷见此走上前来“既然姑娘打算给小少爷讲故事,那不如边吃宵夜边讲吧,老奴猜想着姑娘这一日忙碌的,定然还未曾用过晚膳。” 夏清歌抬眼淡淡一笑“是啊,那就将宵夜摆在这里吧,我和夙壑都吃一点。” 姜嬷嬷点点头“好,老奴这就下去吩咐。” 伺候在一旁的巧兰、袭春、无双皆是满脸的好奇“小姐讲的什么故事?可否让奴婢们也跟着听上一听?” 巧兰率先开口,随后无双和袭春也皆是纷纷点头,夏清歌抬起眼帘含着一丝娇俏“你们难不成都想听?” “是啊,奴婢们想听呢。” “好,那你们也坐下来吧,巧兰,去吩咐小厨房,给多做几份宵夜,今日无事,咱们聚在一起吃些宵夜,我给你们讲故事解解闷。” “小姐,这恐怕不妥吧?”袭春有些为难的道。 无双虽然觉得小姐能让她们这些做下人的一起上桌用餐很是欣慰荣幸,可主仆有别,在修国公府这样的大家族里,规矩尤为重要。 “是啊小姐,袭春说的对,奴婢们身份低微,又怎能和主子一桌上用餐呢?于理不合的。” 巧兰并未开口,她是最了解大小姐的人,那一日她和小姐去凤仙楼,早已经领教了小姐的气魄,抿嘴一笑,等着小姐开口。 果然夏清歌微微挑眉“这有何不可,规矩是人定的,而且还是早已经作古的人,咱们何必为了他的自认看法而执拗了自己的生活?本小姐觉得你们坐下来吃饭,本小姐就开心,难道你们宁愿听那一堆涔涔白骨的话也不听本小姐的?” “这?”无双脸上闪过一丝为难,可是又觉得小姐说的十分在理,若真是追究起来,这规矩可不就是那古人的个人观点么? “好了,无双、袭春,你二人就别和小姐在这里执拗了,小姐说什么咱们就听什么,切莫忘记,小姐才是咱们的主子。” 巧兰这番话让本来还执拗的两人瞬间明朗起来,无双慧心一笑“巧兰姐姐说的是,咱们都是小姐的奴婢,小姐说什么咱们就听什么。” 夏清歌满意的点点头“去吧,给姜嬷嬷说,吩咐着给她自己也备一份一起过来吃。” “是,奴婢这就下去传话。”巧兰微微一福身,转身走了出去。 无双和袭春随即也撤身出去帮忙了。 过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几人方才陆续走了进来,晚餐很丰富,夏清歌看着一盘盘香喷喷的饭菜,肚子里确实有些饿了,没想到白日里在平南王府吃了不少,现在又这么饿了。 等饭菜上全了以后,夏清歌吩咐巧兰将房门关闭,随后招手让几人围着桌子坐了下来,随后,她们一起有说有笑的吃了一顿饭。 等用过饭菜后,巧兰几人将剩下的菜梗撤了下去,姜嬷嬷立刻为几人添上了茶水。 她随即也坐了下来,巧兰、无双、袭春三人将餐具都清理了以后就急急忙忙的折回了屋子内。 这时,夏清歌成为了全场的主角,几个人,有大有小,有老有少的围在一起,均是一脸期待的等着她的故事。 她咳了一声,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这才开始讲了起来,她还是延续着上一次讲到的,张无忌遇到了朱九真,如何被此女子交好的面貌的伪装的纯善所迷惑,一直讲到了张无忌跌入万丈悬崖,巧遇了一本《九阳真经》,学得此功,内力大增,化险为夷,一直讲到了他上了光明顶,如何降服六大门派,如何巧遇阿珠、小昭和周芷若。 一下子讲了将近一个时辰,她打了一个哈欠,有些困乏的眯了眯眼睛,端起旁边温热的参茶喝了一口。 这时她方才看向众人,只见她怀里的夙壑、身边的姜嬷嬷,对面坐着的巧兰、无双、袭春三人皆是瞪大了眼睛,神情似乎已经深深的陷入了张无忌的世界当中。 “好了,今日就先讲到此处,时辰不早了,你们也该回房间休息了。” 首先回过神的巧兰满是崇拜的看着夏清歌“小姐,您讲的这故事可是比那春月茶楼的说书先生讲的还好,这故事奴婢活了这么大几乎是闻所未闻,真是好听的紧。” “是啊,别说你们了,老奴活了这么久也未曾听过这《倚天屠龙记》的故事,这里面的人物在姑娘的讲述之下,仿佛就在老奴的眼跟前发生似得,真是替张无忌担心啊。” “呵呵,你们若爱听的话,这样的故事我还多着呢,例如《天龙八部》、《神雕侠侣》、《射雕英雄传》等等。”夏清歌含着笑意看向她们,这些古人平日里真的没什么有趣的事情可做,男子还能出门溜达,还能进出各家居院找些乐子,可女子却只能每日过着枯燥乏味的日子。 她这些故事在现代怕三岁的小孩都听过了,但是在这秦武王朝,只怕是空前绝后的吧,也好,为她们解闷了! “姐姐,我好想都听完这些故事啊。”夙壑越听越是向往。 夏清歌伸手在他的脑袋上摸了摸“好啊,只要夙壑你喜欢听,姐姐空下时间了就给你讲故事。” “奴婢也要听呢。”袭春似乎刚回过神来“小姐,那周姑娘应该是张公子喜欢的女子吧?” 她满是急切的等着夏清歌的回答,而夏清歌扫了众人一眼,卖起了关子“你猜。” “奴婢猜不到啊。”袭春一脸的苦闷。 “奴婢也好想知道呢,奴婢猜测应该是那小昭姑娘吧。”巧兰也满是好奇的问着。 “不对不对,奴婢觉得张公子的性格似乎更适合周姑娘,总之不要是那可恨的朱九真就好。”无双也赞成袭春的观点。 夏清歌看着她们认真谈论的模样,摇了摇头“你们只怕是入了魔杖了,话说这故事才刚刚开始,若想知晓后续情结,请听下回分解。” 她还做事怕了拍桌子,将夙壑放在地上“好了,袭春,带着夙壑下去休息,姜嬷嬷、你们也早些回房休息去吧。” “小姐,奴婢已经将水温着呢,您现在可是要沐浴?” 夏清歌伸了一个懒腰,伸手锤了锤背部,这才点了点头“嗯,下去准备吧。” 等巧兰、无双二人将浴桶的水注满后,夏清歌就吩咐她们下去休息了,她洗澡时不喜欢身边有人。 等屋内只剩下了她一人,她便将屋内的机关摆好,扫了一眼,等确定摆好之后,她才安心的进入屏风后面,快速的褪去了身上的衣物,迈步进入了浴桶当中。 当温热的清水将她的身体紧紧包围时,她忍不住的发出一声轻叹,这劳累了一日的身子寖泡在水中真的能感觉到整个身子都轻松了许多。 伸出嫩白葱翠的手臂撩起了水中的玫瑰花瓣,清香的味道萦绕在周围,她浅浅一笑,舒服的闭上了眼睛,却不想渐渐升了困意——。 当一抹白色身影闪身进入房间后,轻巧的避开机关,走至屏风后面,映入眼帘的是一位清秀绝美的女子,鬒黑如漆的长发朴散在浴桶里,被水侵泡后饱满起来的花瓣借着旁边两盏烛灯的照耀,混着反射的水光摇曳,围绕着那清尘脱俗的女子,更映衬的她两颊晕红,肌肤似雪。皮肤细润如凝脂白玉,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 看着她熟睡的小脸,白衣人暗自摇了摇头,如墨的瞬子内并未闪过任何的瞎想,而是淡淡的将脸固定在女子的面庞之上。 正当他打算走进时,却不想,脚下不知踩到了什么,旁边的黄花梨五面足圆花几被硬生生扯动开来,随即上面的一盏琉璃花瓶瞬间朝着地上摔去。 白衣人眼光一闪,伸手一挥,那即将掉落的花瓶竟然被他身体内传出的真气给平稳的推了上去,安稳的落在了远处。 可花几的响声却惊醒了那安静如处子一般的女子。 夏清歌被这一声响动猛地惊醒,当她睁开眼看到旁边的白衣人时,神情明显有些讶异。 “你怎么进来的?”她设置的几道机关,难道都没挡住这家伙?即便没挡住,总也要传点声音吧?夏清歌瞬间升起了一种挫败感。 白衣人盯着她看了良久,夏清歌随着他的眼神看去,方才反应过来自己此时竟然是在浴桶内,随即双手急忙护住胸前。 “流氓、色狼,淫贼。” 白衣人被她连骂三声,本来阴暗的双眼内竟升起了一丝浅浅笑意,嘴角微微勾起。 “你骂人的功夫似乎见长,不过若我是流氓、色狼、淫贼的话,只怕你早已经躺在了我的身下,哪里还有你在这里义正言辞的指责?” 他扫了夏清歌瘦弱的身子一眼,似乎十分鄙夷“就你那没有半两肉的小身板,本公子还真是提不起兴致来。” 夏清歌本就愤怒的小脸在听到他的言论后更是恼羞成怒“你是吃了枪药不成?哼!既然你将我说的如此不堪,为何每每来我的房间?既然来我的房间就要分清主客之道,哪里像你这样不说一声就硬闯进来?而且,我这小身板你瞧不上,我也更瞧不上你。” 白衣人静静站在原地,盯着她看了良久,夏清歌有些害怕,自己如今处于弱势,而且衣衫不整,这家伙竟然轻巧的破了她设置的机关,若不是这最后的一根丝线他忽略了,若他有心杀她,只怕她怎么死的都不清楚。 “你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夏清歌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猛瞧,可未曾做出任何越轨的事情,而且,看他此时的眼神,夏清歌似乎觉得那一双清亮的瞬子里有些隐隐的怒意。 怒意?她不记得何时惹怒过这个家伙! 白衣人低笑一声“美女?你这样子也算得上美女了?女子家的,竟然毫无羞耻之意的夸赞自己,也难怪你的名声在这京城内如此名声大噪、芳名在外。” 夏清歌危险的眯了眯眼睛,心里本是已经升气了怒意,可当她对上白衣人的双眼时,又生生的将这口闷气给咽了下去。 她怎么觉得这家伙像是在和她置气一般?那语气和紧抿的嘴唇无不说明了这家伙此时心情不爽。 他不爽什么?难道遇到了什么事情?可就算他遇到了事情也不该来她这里撒野吧。 带着一丝不明和好奇,夏清歌反而异常的平静下来,她不再像从前一般和他斗嘴,而是无比悠哉的将身子没入了水中,遐逸的躺在木桶边缘。 轻轻挑眉,带着一丝笑意“你又不是不知我的名声,我夏清歌胸无点墨、臭名昭彰、奇丑无比的名声只怕整个秦武朝都知晓了吧,你既然知道了还经常跑来,难道你没听说过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道理么?所以,你若害怕自己的名声和本小姐一样,就赶紧滚吧!” 白衣人嘴角抿起,勾起一丝邪气,他跨过脚下的丝线,朝着夏清歌稳步走来。 “我说,若我愿意近墨者黑,我愿意让天下人皆知晓,我与你夏清歌有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你当如何?”他双手扶上浴桶边缘,眼神内闪着一抹不明簇火,邪魅而妖娆。 第十章 极品腹黑男 更新时间:2014-8-20 0:50:49 本章字数:12105 夏清歌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很没骨气的说道:“我才不要让天下人皆知晓我与一个采花大盗有什么关联,你走不走,一个大男人一点的君子之风都没有,我是女子,你能这般大刺刺的站在女子的闺房么?况且,如今我衣衫不整,你这是害我的名声。” 她倒是不怕这白衣人会伤害她,虽然不知晓这家伙究竟今日怎么了,不过她心里倒是没有一丝的担心害怕,有的可能就是一点尴尬。 “你快出去,我要穿上衣服,你这个大色狼。” 白衣人终于被她的言论给激起了一丝笑意,他没有起身让开的意思,反而更加的靠近了她。 “我不知你还曾有过好的名声?说来听听。” 一阵淡淡的梅花香味传入了夏清歌的鼻息间,看着越发靠近自己的一张银质面具,和那隐藏在面具之下的神秘尊容,夏清歌不由的一股怒意。 “你是不走了是不是?耍赖是不是?那可不要怪我喊人了,虽然修国公府不比皇宫,可几百名侍卫轮番守夜也不是吃干饭的,你确定还呆在这里?” “嗯,我倒是很期待你将府中全部的人都引过来,到那时只怕咱们不想有什么也真的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了。” “你——”夏清歌一向认为自己牙尖嘴利、毒嘴蛇心,却不想遇到这个家伙后,她屡屡败下阵来。 她撇了白衣人一眼,冷哼道。“无耻、流氓。” 白衣人的笑意越发浓厚,吐气如兰的道:“你这些称呼不错,不枉我白来一趟。” “无赖。”夏清歌气急,也顾不得遮掩,猛地起身去推白衣人,身子向前顷去,狠狠的咬在白衣人的右手背上。 白衣人没有闪躲,清泉般的瞬子里含着一丝温柔的笑意“属狗的么?说话牙尖嘴利就罢了,牙齿也这般锋利。” 看到手背上冒出的血印子,夏清歌似乎方才解了恨意,她抬眼对上白衣人恢复如常的瞬子,不自觉的松了口。 她在干什么?曾几何时,她夏清歌也有这般被人激怒的时候,她自认心平如镜,再无波澜可言,两世为人,带着前世今生的记忆,她本一直像是游移在世界的一抹孤魂而已,看着别人在演戏,而她只不过是个看客,除了报仇,她何曾想过自己的将来会是如何? 而今日,她竟然也有了这般幼稚的行为,咬人,这似乎从前一直是她不耻做的吧。 “你滚不滚?”她冷着一张脸盯着他看。 白衣人也同样看着她“不会滚怎么办?” 他那极其无辜的样子让夏清歌恨不得立刻飞起一脚将他踹出十万八千里,最好一脚将他送出京城方才解恨。 “好,你不滚,我滚。”她怒不可失,后移一步,将身子重新靠在木桶边缘,伸手拿起旁边的中衣裹群,随即伸手一挥,将旁边的两盏蜡烛挥灭,屋内瞬间漆黑一片,这时夏清歌猛地站起身来,也不看面前的黑影,急忙将手里的衣服披上,正打算迈脚出去,却不想一双手臂勾住了她的腰身。 “地下太凉了,你这是要着病根么?” 夏清歌一愣,可在她愣神之际,她的身子就瞬间腾空而起,随后稳稳的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你干什么?难不成你真的打算行那不耻之事?我可告诉你了,你这是变态行为,欺负未成年少女,你——。”她本还打算喋喋不休的继续数落,可身子却轻柔的落在了她的床上,随后白衣人抬手一挥,旁边的灯台瞬间亮了起来。 “我只是将你抱回床上而已,你紧张什么?我早已经和你说了,对你这未曾张开的身板不感兴趣。”白衣人似乎十分无奈的摇了摇头。 夏清歌瞪着他冷哼一声,随即拉过旁边的棉被盖在身上,方才觉得安全许多。 “我告诉你,你别白费心机了,你想要找我娘亲的遗物,在修国公府是不会找到的,所以,今后你最好无事不要过来烦我。” 白衣人似乎有些困倦,夏清歌没有等到他的回答,转过脸去看他,却不想,当她的眼神移至他的胸口时,瞬间瞪大了眼睛。 “你受伤了?我——我可不记得伤到你的胸口了。”只见此时,白衣人身上穿着的那件月白色丝锦长袍在胸口的部位出现了一滩鲜艳的红色。 “不是你。”白衣人似乎脸色越发的苍白“但也算是你所为。” “跟我有什么关系,明明不是我害的。”夏清歌仍旧嘴硬,可看到他胸前沾湿的范围似乎越来越大。 “我若不前来这里,若不动用真气,最后在冷心让你自己光着脚丫子落地,那我也就不会弄得这般狼狈。” 白衣人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身子没了什么力气,瞬子跌坐在夏清歌的床上,身子靠在了旁边的床架上。 夏清歌见此急忙起身“你——你受了伤做什么不早说?还硬逞强的跑到我这里偷东西?真是自找的。” 虽然嘴上毫不客气,可她的身子却瞬间下了床,跑到旁边的衣柜前拿出了一个药箱子,最后翻找了一会儿,找到了一个白色小瓷瓶方才折身跑了回来。 “这是上好的玉清散,我看你这伤口怕是一时半会儿的不能动弹了,还是赶紧上点药吧?” 白衣人抬眼看着她,清亮的瞬子里闪着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你这么讨厌我,不会拿着什么毒药让我雪上加霜吧?” “你——”夏清歌气愤,冷哼一声“是啊,我真是巴不得你早死早超生呢,可没办法,夙壑偏偏认准了你这个师父,为了他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死,所以,你就将你那小人之心收起来吧,我这药保准管用。” 说着扒开瓷瓶上面的塞子,瞪着他“脱衣服。” 白衣人怔愣一下,似乎有些惊讶,可随即苍白的嘴唇轻抿“我不要你为了别人医治我,就让我这样流血而亡吧,总之是没人在乎的。” 夏清歌双眼冒火,看着他胸口越来越多的鲜血,冷哼一声“真是不知好歹,命是你的,你想死便死,谁也拦不住你。”说着将手里的药瓶狠狠的放在了旁边的茶几上,随即气愤的上床钻进被子打算睡觉。 可躺下后她却丝毫没有睡意,总觉得身边一个将死的大活人在跟前让她浑身有些不自在。 在回忆一下,这些时日,这家伙虽然屡次闯入她的院子,可没有伤害她分毫,他的武功几乎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若真的想要找到什么东西,何必如此费力? 而且,他还送给了她两名高手傍身,虽然景铭和景泓打心里还是将这家伙当成真正的主子,可只要不是和这家伙拔刀相向,他二人还是听从她的一切安排的。 在想一想那日,她为了毁了夏瑜涵的名声,以身涉险的跳入水中,若不是这家伙及时赶到,她只怕早已葬身鱼腹了吧。 想着想着,夏清歌就有些不是滋味,她尽量放慢呼吸去仔细聆听旁边人的气息,却不想,什么都没听到。 心里一紧,夏清歌在顾不得和这人怄气,一下子坐了起来,急忙拉过白衣人的手臂把脉。 入手的迈向极其微弱,几乎都已经快要停止跳动了“怎么会这样?”她自言自语道。 只是留了一点血而已,怎么会气息这么微弱?他的身手可不是这么脆弱的啊。 “喂,你醒一醒。”夏清歌轻轻推了推他,可后者依旧纹丝不动的靠在床架上,胸前沾湿的血迹越发的扩散开来。 夏清歌不敢在轻举妄动,无奈的伸手扶额“我这是倒了什么霉了。” 随即深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揭开了白衣人腰间的袋子,圈住他的腰身,将他腰间的一条白玉腰带揭开,之后在轻轻的揭开了他的外衫,接着是中衣,当她将白衣人的中衣褪至胸口时,双手尽量放的轻柔缓慢,小心翼翼的将沾湿的衣服褪了下来。 到这时她方才注意到白衣人胸口的伤竟然是箭伤,看样子似乎是刚刚受伤不久的样子。 夏清歌心里暗想,这家伙武功那般登峰造极,怎么会受伤呢? 看了那极深的伤口一眼,夏清歌不再耽搁,急忙拿起搁置在旁边的药瓶子,打开了正自给他上药。 “我不要你因为别人救我。”白衣人睁开眼帘地垂下头静静的看着她,依旧固执己见,夏清歌不耐烦的抬眼怒瞪他一眼“你真是固执的无可救药了,好好好!乖,我是心甘情愿为了你救你的好吧。” 她终于妥协了,面对这个人,她似乎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 白衣人脸色越发的苍白,可嘴角却勾起了妖艳绝美的笑容“这个可以有。” 夏清歌嘴角抽了抽,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随即低下头小心翼翼的给他处理伤口。 等上了药后,夏清歌找来纱布打算将他的伤口仔细的包扎起来。可这时她方才注意到,这个家伙的衣服已经被她退到了腰间,露出了白皙精瘦的上身,他的肌肉分明,线条优美,在加上他那半遮半掩的姿势,真真是诱人犯罪的冲动。 夏清歌看到这般情景后,似乎耳根子有些发烫,她只有抱着这家伙似乎才能将绷带缠住,这似乎太暧昧了一些吧? 想起那个画面,她就有些手足无措。 “那个——你自己包扎如何?” 白衣人一瞬不瞬的盯着她,轻轻咳嗽了一声,脸色似乎越发的苍白了“你认为我现在可以自理么?” 夏清歌为难了,她抬眼看向白衣人,感觉他确实像是伤的不轻的样子,可若要她给他包扎伤口,岂不是就算是肌肤之亲了? 想到了什么,夏清歌暗骂自己迂腐,她何时在乎过这些?不就是一个半裸的男人吗?有什么好害羞的?前世那些只穿着泳衣的男模她也见过不少,怕什么? 想到此夏清歌也懒得在犹豫,于是俯下身子,将手里的绷带仔细的从白衣人的身后开始缠绕起来,一双白皙纤长的手轻柔的摆弄着手中的纱布。 白衣人的身子不自觉的绷紧了一些,他低着头一瞬不眨的盯着埋在自己胸前的小脸,那赤红的颜色让他心神荡漾,似乎整日的阴霾都随着她轻柔的动作而烟消云散了。 而当夏清歌的手不小心碰到他的肌肤时,他似乎能感觉到那一丝清凉而舒服的触感,让他深深迷醉其中。 打上最后一个结,夏清歌抬起头看着自己的杰作十分满意“好了,如今你的伤口基本上已经处理了,血也已经止住,你应该是擅长医术之人,回去了自己慢慢调养几日便好。” “帮我穿上衣服。”白衣人看着她满是成就感的小脸,含着一丝笑意温柔的开口。 夏清歌点了点头,重新将他的中衣穿好,正打算穿他的长衫时,他止住了她的手。 “伤口刚刚包扎好,不易穿的太厚实,这样会容易感染。” “可是待会你不会就穿着中衣回去吧?”夏清歌昂起头好奇的问他。 白衣人嘴角微微勾起,双眼越发的明亮起来“自然不是,今日我伤的严重,怕在不能动用任何的内力,而你府上又戒备森严,怕一时半会儿的是回不去了。” “啊?你这意思不会是打算赖在这里不走了吧?” 白衣人极其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自然是如此的,俗话说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你都这么费力的救下了我的性命,总不想我一出门就被你府上的侍卫乱刀砍死吧?” 夏清歌冷着一张俏脸,总觉得自己似乎进入了这家伙设置的圈套当中,她没好气的冷哼一声“我管你呢,总之现在你离开我的房间后,生死由命,这和我没有半分钱的关系。” 白衣人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怎么会没有关系?我是为了抱着你,怕你招了凉气才裂开伤口的,即便我出门被你府上的侍卫射杀了,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你说这和你有无关系?” 夏清歌气的跺脚“你这是强词夺理,我不管,你现在就离开。” “我想走,但走不了?”白衣人无奈的看着她,一脸的哀怨模样“你这女子可真是狠心。” “是啊,我就是狠心,如果我心在狠心一些,现在就将你给踹出去,到那时只怕你不走也得走了。” 白衣人十分相信的点了点头,虚弱的脸上更显苍白“我相信你做的出来,不过在我被你踹出去之前,我要告诉你,你拖我帮你找白鹤仙翁,如今可是有消息了,若你真的这么狠心,就让这个消息一起陪我下地狱吧。” “你说的是真的?你真的找到了白鹤仙翁的下落?”她听后一喜,可又不太相信的盯着白衣人审视了一番。 “嗯,真的,我从未骗过你。”白衣人双目十分明亮,模样显得也很是诚恳。 夏清歌觉得他的样子应该是没有撒谎“那他如今在哪?” “你都要无情的将我轰出去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白衣人理所当然的回答。 夏清歌额前一排黑线,抿了抿嘴,心里跟着思量了一会儿有些不甘心的说道:“那好吧,我给你弄一床被褥,你就在地上将就一晚吧,明日若好点了就立刻离开。” 白衣人不动,也不摇头也不点头,夏清歌不耐烦的看着他“行不行?如果不行现在就给我离开?” 白衣人摇了摇头“不行?我如今不止是扯开了伤口,还偶感了风寒,若在地上将就一晚定然第二日更没了力气,要如何离开?若你觉得白鹤仙翁的下落可有可无,那你就将被褥给我放在地上让我自生自灭吧,我明早一定会离开,若身体困乏,被你们府中的守卫发现乱箭射死,那这个世界上可就真的没有人在知晓白鹤仙翁的下落了。” 夏清歌坐在床边,听到他的一番言论,危险的眯了眯眼睛,这个家伙,是在红果果的威胁她。 深深吸了一口气,来调节自己一肚子的闷气,最后有些咬牙切齿的看了白衣人一眼“好,床我让给你,本小姐今个儿睡在地上。” 说着转身气哄哄的打开柜子,翻找了一床被褥,心里暗自庆幸如今是夏季,在地上睡一晚上也不算什么,若真能得到白鹤仙翁的下落——值了。 正当她抱着被子打算铺在地上时,白衣人又开口了“主客有别,你是这里的主人,我又怎么能让你睡在地上呢?” 夏清歌撇了撇嘴“你究竟想怎样?我睡地上你也有意见?” “自然是有意见,我是男人即便伤的在严重也不能看着一个女子睡在地上,而我却安稳的睡在床上的道理,还是我睡在地上吧。大不了我这条命就不要了。” 夏清歌彻底怒了,她猛地将手里的被褥仍在地上,小脸气的通红的盯着白衣人,而对方却极其无辜的看着她“我说你究竟要闹哪样?你说在地上不行,如今我心甘情愿的睡在地上,你也有意见?我倒是问问你,我究竟要怎么做你方才满意?” 白衣人卷翘的睫毛微微闪动,烁石一般闪亮的瞬子里满是纯净之色“我不是说了么?主客有别,自然是我睡在地上了。” 夏清歌很爽快的点了点头“好,你若睡在地上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可不赖我,在你自己找死之前我也算仁至义尽了吧,你现在就告诉我白鹤仙翁的下落,我自己去找。” 白衣人微微转过脸来,仔细的看了夏清歌一眼,这才淡淡的回答“即便我现在告诉你他在哪儿,没有我的引荐信你也是见不到他的。” 夏清歌气结,极其无奈的叹了口气,似乎和这个人讲道理,你永远要吃亏。 “你说,今日咱们要怎么安排睡觉的地方?” 白衣人看到她如此垂头丧气的模样,晶亮的眼瞬内闪过一丝浅浅笑意,他伸手拍了拍床边“我睡在外面,你睡在里面。” 夏清歌愕然,瞪大眼睛,白衣人看出了她的心思“你害怕什么?我说了对你这小身板不感兴趣,再者说了,如今我这身子能对你做什么?我只是希望咱们都能好好睡上一觉而已。” 夏清歌听了他的话,脸上的表情也不再那么难看“好,就依你。” 她微微挑眉,瞄了白衣人受伤的地方,如今他伤的这么严重了,怎么也不可能对她做出什么,想到此,她也觉得两个人躺在一起也没什么。 “你在干什么?”白衣人微微一顿,看着夏清歌从桌子上倒了一杯茶水。 “当然是防狼了。”说着她轻巧的脱掉鞋子上了床,将一杯水放在了床褥中间,抬起头一本正经的道:“看到了吗,楚河汉界,你不许跨过我的界限。” 白衣人扯了扯嘴角,原本想要冷笑一声,可扯动了伤口,只能淡淡的盯着她“你似乎忘记我说的了,我对你这干煸瘦小的身板不感兴趣,咳咳——而且睡着了身子略微动一下很正常,若我真的不小心过了界限你当如何对我?” 夏清歌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手臂越线了就砍掉你一只胳膊,如果是腿不小心过线了,就砍掉你一条腿。”她双手环胸,一本正经的盯着白衣人的脸“若你的脑袋过了这条界限,就不要怪我辣手摧花,只怕,过不了今日,你就身首异处了。” 她的话并未引起白衣人任何的惊慌,他嘴角含笑也十分认真的道“若你过了线呢?难不成我也砍掉你的脑袋、砍掉你的手臂和大腿?” 夏清歌轻笑一声,十分自信的看了他一眼“你放心好了,我的睡姿很好,一般不会乱动。” 白衣人点了点头“嗯,那就好,如你所说的,我们就以茶杯为界,划下楚河汉界,若我二人有一人过了这条界限,随另外一人处置。” 夏清歌勾了勾唇角,一脸的自信“没问题,你小心着些吧,若你身首异处了可莫要怪我。” 说着利索的躺了下来,伸手拉过被子盖在身上,背对着白衣人闭上眼睛,不过一会儿,睡意就席卷了她的意识。 白衣人盯着她的身影看了良久,神色晴朗温润,嘴角含笑,伸手一挥,地上的一床被子稳稳的到了他的手中,随即他躺在了床沿上,盖上了被子。 “歌儿,你给我讲讲,张无忌究竟喜欢的是谁?” 夏清歌本来十分困乏的瞬子瞬间清明,她蹭的转过身子,微微眯着眼“你怎么知晓我今晚上讲故事的?”这家伙定然又当了一会梁上君子。这就不难解释她摆好的机关怎么就这么容易被这家伙破了,原来是她设置机关的全过程都被这个黑心的家伙看了去。 “我一直在房顶上。你给我说说,张无忌究竟喜欢的是小昭还是周姑娘?” 他将自己一直在房顶之上的事情说的十分云淡风轻,夏清歌气恼,这家伙怎么一点的尴尬羞愤都没有。 想到此她就气闷“这两个人他一个都不喜欢,他喜欢的是妖女。” 白衣人瞬间笑了,他虽脸上带着一张银质面具,可那和旋如春风一般的笑容却美的让人失神,夏清歌心里暗叹,即便看不清这家伙的长相,可只是他的一个笑容就让人不自觉想到“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 想到这个词语,夏清歌的脑海突然之间闪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可带她想要抓住看个究竟,那抹身影却又快速的消失不见。 白衣人笑着看她,此时两人脸对着脸“我也觉得张无忌更适合妖女。” 夏清歌撇了他一眼“为何?” “因为张无忌很蠢,所以他要找一个妖女好欺负他。” 夏清歌微微挑眉“那你这样的是不是要找一个淑女才行?”腹黑毒嘴,似乎他最适合的就是事事依着她的女人才能忍受的了。 白衣人轻笑一声,琉璃一般的瞬子内满是霞光异彩“我这样的自然也要找一个妖女。” “为何?”夏清歌好奇的问道。 “因为我聪明绝顶,欺负妖女很有成就感,岂不乐哉?” 夏清歌撇了撇嘴“变态”骂了一声,没好气的转过身去,再不看他。 ——我是可爱的分割线—— 半个时辰后,白衣人缓缓的睁开眼睛,侧过脸看向躺在自己身边的女子,如她所说的那般,她的睡姿很美,十分规矩,基本上不会翻身。 白衣人顺着她的身影一路移至中间那一盏茶杯,随即蹙眉,似乎十分碍眼,他伸手端起,将茶杯里的水一股脑的倒在地上,随即将茶杯扔在床的角落。 当一切妥当后,白衣人似乎才十分满意,双眼含着笑意再次盯着夏清歌的身影看去。 他在夏清歌的背后轻轻一点,本来安静睡着的夏清歌突然感觉自己身上十分不舒服,绝美的小脸微微皱起,带着一丝懊恼转了一个身,白衣人顺势伸手一捞将她锁在了自己的怀里,随后他抬脚将自己的被子踹下去,钻进了夏清歌的被子里。 等一切得逞之后,白衣人终于如愿以偿的笑了笑,看着深埋在自己胸口的小脸,有些失神的盯着那微微闭起的眼帘和卷翘密黑的睫毛,再到挺立的鼻子和晶莹剔透的红唇,他的神情慢慢暗了下来,带着一丝小心翼翼和做贼心虚,低下头看着近在咫尺的红唇,轻轻的落下一吻。 当他感觉到对方的柔软时,心里瞬间激荡,一波平静的湖水再起波澜,微微疼痛的心口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跳跃。他叹息一声,随即重新躺下,将怀里的人儿抱的更紧了一些,方才无比安逸的睡了过去—— 第二日清晨,当阳光照射进入浣纱窗子内,一抹光亮打在了夏清歌的脸上,她微微颤了颤睫毛,有些不想睁开眼睛,可刺目的阳光却扰了她的好梦。 意识渐渐清醒,却在同时夏清歌感觉到了自己周围的似乎和平日不太一样,突然,她想起了昨晚上的事情,立刻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敞开的如玉色般白皙的胸膛,再往上看去是性感的锁骨,在往上,一张银色的面具遮挡了她的视线。 夏清歌身子猛地打了一个激灵,蹭的一下从白衣人的怀中爬了起来,与此同时,她的动作在已经引起了白衣人的察觉。 “你醒了?”白衣人睫毛微颤,似乎也带着一丝刚刚苏醒的困意。 夏清歌声音暗哑,恼怒的质问“我为何会在你怀里?茶杯呢?嗯?” 白衣人温润的双眼渐渐恢复清明,他单手撑着头,带着一丝埋怨的盯着她“你还说你睡觉安稳呢,昨个儿你刚睡下不久就将那一盏茶给打翻了,全都撒在了我的被子上,无奈之下我只能将被子扔了,而你还不断的往我怀里挤,我推开了你,不过一会儿,你又窝在了我的怀里,半夜温度降低,本就有些凉意,你却一直抱着我,我也只能勉强盖着你的被子里。” 他极其无辜的盯着夏清歌,而夏清歌却带着不敢置信的眼神去看白衣人“怎么可能?我睡觉从来没有乱动的习惯,是不是你搞的鬼?偷偷将那一盏茶给泼了的?” 白衣人跟着坐起身来,身子似乎还是十分的无力,他靠在床架上,低垂着头看向自己的胸口,随即指给夏清歌“你看,这是你昨日的杰作,我都伤成这样了,又怎么会对你有什么想法?你窝在我的怀里睡了一晚,伤口又裂开了。” 这时夏清歌才有心情随着他说的看去,只见他的白色中衣上那一滩腥红色更加的醒目。 白衣人见她安静下来,抬了抬下巴“你自己看你身上,也到处弄得是我的血,我本想叫醒你,却害怕扰了你的清梦,这才忍了一个晚上,只怕这伤口如今一时半会儿的是好不了了?” 听了白衣人的话,夏清歌原本满心的怒意瞬间被浇灭了,她带着一丝歉意的看着白衣人“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我现在有了睡觉乱动的坏习惯。” 白衣人十分无奈的叹息一声“算了,我也是心甘情愿的,只要你不要将我当贼一般的防着就好了,不过昨晚上我记得你似乎说过,若有人过了你设置的楚河汉界要如何来着?” 夏清歌一愣,险些就忘记了这个规定,因为前世经过很专业的训练,所以她睡觉几乎很安静,而且,极少翻身,怎么昨晚上她就那么不安生呢? “你说怎么办吧?若你想要砍了我的脑袋,现在尽管取了就是。” “我要你的脑袋有何用处?而且,砍了你的脑袋鲜血喷出还要弄得我满身都是,不划算。” 夏清歌嘴角抽了抽,她就这么被嫌弃了? “那要如何?你说!” 听着她不悦的口气,白衣人也不再逗弄她“好了,就让你给我包扎伤口,将功补过了。” 看着白衣人胸前早已经沾湿了一大片的血迹,夏清歌多少有些自责。 “好——我重新给你包扎一下。”说着她就要跳下床去拿药,却被一只手臂将她紧紧的拉了回来,夏清歌没有防备,一下子摔倒了白衣人的怀里。 白衣人闷哼一声,紧了紧眉头,夏清歌反应过来后急忙起身“你做什么拉我?看看,伤口又恶化了,这次总不能赖到我的头上了,自找的。” 她有些埋怨的指责,但是眉宇间还是闪过了一丝不忍。 白衣人咬了咬嘴唇,似乎极力克制着胸口处传来的刺疼,额头參出了细汗。 “我只是见你没有穿鞋就下去了,难道你经常这样不爱惜自己?” 夏清歌白了他一眼“自然是不会了,若不是我不小心碰到了你的伤口,我也不至于这么着急的给你拿药去。”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此时白衣人仍旧没有丝毫放开她的手的意思“你还不放手啊,在不放手,你真的就流血而亡了。” 看着因为自己这一摔,而更加向外翻涌的鲜血,夏清歌皱了皱秀眉,看样子这家伙一时半会的还真的不能四处走动了。 “你等着,我给你上药。”白衣人盯着她看了一眼,虽然面色极其苍白,但却遮不住此时他满是欣喜的笑容,乖乖的点了点头。 夏清歌这才穿鞋走了下去,她拿来一套自己的中衣,这一套制作的有些大了,所以她一直搁置在衣柜里,现如今看样子是派上用场了。 将玉清散和纱布准备好,她坐在白衣人的身边,小心翼翼的将他身上那套沾染的满是鲜血的衣服退了下来,白衣人一直低头看着她的动作一眨不眨。 等揭开了缠绕的纱布,夏清歌倒吸了一口凉气,皱眉埋怨道:“都伤成这样了,你晚上就该叫醒我。” “我看你睡的香甜,不忍心喊你。”白衣人温柔的道。 夏清歌本来正在上药的手微微一抖,她没有抬头去看此时白衣人的神色,但心里却升起了一股异样的感觉。 他为何会不忍叫醒她?为何他受伤了还要前来紫霞院内偷东西?难道他如今真的只是为了偷东西而来么? 他为何三番四次的救她?这一切的疑问她不是没有想过,不是没有猜测好奇,可如今她什么都不能想,什么都不会去想,两世的教训还不够么?男人这种动物是最容易见异思迁的,她如何还能轻信?这一世,她曾发过毒誓,定要为自己而活,所以,她的心必须是死的。 摇摇头,将心里的思绪打乱,夏清歌专注的给白衣人上药,随后熟练的包扎伤口,动作娴熟,一气呵成。 “好了,你如今这身衣物怕是不能穿了,我这里有一身中衣,你先试一试能不能穿。若无事,穿上衣服就赶紧离开吧。” 夏清歌瞬间冷清的神色并未逃过白衣人的眼睛,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低着头看着她故意闪躲的眼神,嘴角抿起,似乎带着一丝冷笑,带着一丝无奈。 “好。”他轻轻点头,拿起了旁边夏清歌为他准备的中衣穿上,可不小心又扯动了伤口,本来不打算在看他一眼的夏清歌,无奈的转过脸。 “笨手笨脚的,连件衣服都穿不好。”说着没好气的伸手帮他将中衣穿上。 “扑哧”夏清歌看到自己的中衣穿在白衣人的身上袖子竟然成了中袖,下摆刚刚到了他的腰间,忍不住笑了出来。 白衣人有些郁闷的低头看着她“你赶紧长个子吧,这衣服真小。”随后他就要脱掉。 “不许脱。”夏清歌撅了撅嘴“如今你的外衫上也是鲜血,容易感染,里面必须穿一身干净的中衣,在里面穿着怕什么?” 白衣人本预脱衣的手顿了一下,随即勾唇一笑点了点头“不脱。” 夏清歌满意一笑,随后拿起放在旁边的月白色长衫给他穿上,在拿起那条白玉腰带给他束在腰间,等一切弄好以后,她方才抬起头看向白衣人。 “好了,你现在可以离开了吧?” 白衣人仍旧低头看着她,这一次,他的眼神不再有刚才的暗沉和深旋,而是柔软的光亮。 “嗯,我这就走,白鹤仙翁不日将会进京,不过他应该不会前来京城,而是去西郊的王家镇,他的特征很好认,你有什么事情直接去找他即可。” 说着,他拿出了一块纯金制作而成的令牌交给了夏清歌“拿着这个给他看,他会考虑你的要求。” 夏清歌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令牌,不过手心大小,上面雕刻着一头麒麟,夏清歌微微一顿,似乎这上面的麒麟和她的玉佩十分相似,想要问些什么,却终是没有开口。 即便白衣人没有对她有任何的伤害,可他毕竟是因为寻找母亲的遗物才结识了自己,她又怎能随便提起那一对麒麟玉佩的事情? 想到此,夏清歌只是乖乖的点了点头“好的,我知道了。”王家镇正好在西郊,距离夏家的庄园不远,不过从京城内一路大约要花上多半日的时间才能到达,看来她这几天是要找借口出去一趟了。 白衣人站起身低头看了她一眼“我走了,这阵子怕都不会前来,所以你可以放心了。” “为何不来了?”夏清歌条件反射的问道,可当她问出来后又觉得十分不妥,脸上有些可疑的红晕,随即强装镇定的冷哼一声“哼!你终于知晓擅闯女子的闺阁是不耻之事了。” 白衣人自然没有错过夏清歌脸上的红晕,他的心情瞬间极好,微微勾唇一笑“怎么,难不成你舍不得我?” 第十一章 初入皇宫 更新时间:2014-8-20 0:50:49 本章字数:13010 “谁舍不得你了,别臭美了,你若下次再来,我定要活捉了你。”她就不信了,自己设置的暗器没有一样能制止他的。 白衣人低低的笑了出来“那我倒是很期待下次你活捉了我,若在将我囚禁在你的闺房内就更好了。” “想得美!” 白衣人宠溺的低头看了她一眼,随即不舍的收回了视线。 “我走了。”说着转身朝着门口走去,夏清歌看着他的背影,一直到他消失在了门外,方才收回了视线。 —— “小姐,奴婢给你打了水,该起床了。”巧兰端着铜盆敲了敲门。 “进来吧。”夏清歌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和床边堆放的衣物,全都是被那家伙染了血的。 “小姐,洗漱吧。”巧兰走进来后就将铜盆放在了进门的架子上,当她转身看向夏清歌时,瞬子猛地睁大“小姐,你受伤了?” 她急忙走了上前“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就受伤了?天哪,奴婢这就下去传大夫。” 夏清歌急忙拉住了她的衣袖“不是我,这些血不是我的。” “不是小姐的?那怎么小姐的身上会沾染了这么多血迹?”巧兰一脸的茫然之色。 夏清歌轻笑一声“你不用问这些,总之我没事,给我拿一身干净的衣服来,将这些衣物和床单想办法处理了吧。” 巧兰眼见夏清歌不愿多说也不再继续问下去,小姐做事一向有她的原则。既然她不想说的事情自己做为下人的也不会再问。 “好的小姐,奴婢这就给您拿。”说着她转身走到衣柜前,为夏清歌拿了一身干净的裹群和一件鹅黄色丝锦长裙。 夏清歌换上衣服后,巧兰就急忙将那几件沾了血迹的衣服团在了一起,用沾染了鲜血的床单包裹起来,转身下去处理。 这时姜嬷嬷和无双随之走了进来,夏清歌洗漱完毕后,无双就给夏清歌梳妆打扮起来。 “小姐,今日奴婢听说三小姐要回府来住些日子,老太太一早儿的就派人来收拾了咱们东面的暖香院,三小姐看样子是要回府长住了。” “哦?”夏清歌微微挑眉,脑海里想起了一位淡雅出尘的女子,夏雨梦,如诗如梦的名字,人如其名,夏清歌虽只见过这人一次,却再也忘不了她。 若说夏瑜涵是属于看似乖巧让人怜惜形的女子,那这夏雨梦却是属于温柔如水、举止优雅的女子,她很少发脾气,见人三分笑,将修国公府小姐的高贵气质表现的淋漓尽致。 虽只是见过一面,但直觉告诉她,这个夏雨梦绝非等闲。 “是老太太要求三小姐回府的?”夏清歌看似无意的问了出来,手上把玩着从镜台前拿下来的一株白玉梅花簪子。 无双点了点头“今个儿听碧云姐姐说,老夫人打算请回二夫人帮衬着小姐您管家,顺便让二爷一家子都搬回府中,但是二爷他却拒绝了,老夫人见他坚持也就不再多说,只说了想念三小姐,想着让她回府来住些时日,看样子最迟今晚三小姐就该回府了。” “嗯,无双你和老太太身边的思烟、碧云多走动着,那边有什么消息立刻向我回禀,还有,梁姨娘这段时间可是见过你?” 无双摇了摇头“占时没有,不过奴婢按着您的吩咐正在和夕照打好关系,听她隐约的口气,似乎和二爷真的有什么关系。” 夏清歌毫无惊讶之色,看着镜子里,无双为她梳理的发髻,将手里的玉簪子递给了无双“今日就插这个吧。” “是。”无双接过夏清歌递来的白玉梅花簪,将一头的青丝固定住,随后在两边各自插了两朵珠花,满意的点了点头。 “小姐今日这身行头素雅高贵,这鹅黄色长裙您穿着却比那二小姐强出了百倍。” 夏清歌淡笑不语,从小厨房内折回来的姜嬷嬷满是骄傲之色的说道:“那是自然,大姑娘和夏瑜涵犹如云泥之别,不可比的。” 无双频频点头“看奴婢的嘴,大小姐的美无人可比。” “好了,你们一个个的,一大早起的在这里夸赞起本小姐了,难不成还打算让本小姐犒赏你们一番?” “奴婢可不敢,奴婢说的可是实情,即便今个儿当着别人的面上,奴婢还是敢这么说的。” 姜嬷嬷将早餐摆在桌子上“无双这个小蹄子,嘴巴是越发的甜了,也难怪大姑娘将什么重要的事情都交给你打理呢。” 姜嬷嬷顺势连带着无双也夸赞了,无双自然欣喜,这些时日大小姐对她越发的信任了,就凭这一点,大小姐让她做什么,她都会义不容辞的去做。 “好了,大姑娘吃饭吧,待会儿您还要去给老夫人请安,随后还要去书院呢。” 夏清歌点点头,走到桌子前端起了一碗粥饭喝了起来,随即简单的吃了一些,就吩咐着将早饭撤了。 等巧兰将那些衣物处置了后,夏清歌也正准备前去给老夫人请安了。 “无双和姜嬷嬷留下吧,无双无事了出去走走,嬷嬷就留守在咱们院子里,巧兰跟着我过褔寿院去请安。” “是。” 无双和姜嬷嬷都知晓夏清歌话里的深意,这些时日无双正在和夕照打好关系,姜嬷嬷主要是看好院子,以免有心人对紫霞院做什么手脚。 如今紫霞院子的几个人都是夏清歌的心腹,她要的就是将这个院子围成铜墙铁壁,即便梁姨娘想要对这里的人下手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 ——我是可爱的分割线—— 夏清歌走到褔寿园时,正巧遇到了从外面赶回来的桂嬷嬷。 “老奴给大小姐请安了。” 夏清歌急忙上前搀扶了一把。 “嬷嬷快请起,看您这行头,您这么早就出门了么?”桂嬷嬷披着一件墨色披风,一看便知是从外面急急忙忙赶回来的。 “是啊,今个儿早上凤府的传来了消息,说皇后娘娘吩咐下来,让今个儿凤老太君陪同老夫人一起前去皇宫呢,想着应该是二小姐那件事情,可真是让老夫人闹心的很。” “也劳累了嬷嬷了,我这就进去给祖母请安。” “唉,大小姐请。” 说话间,两人一同进了屋子,只见夏老夫人已经起了身,正在丫鬟的伺候下,坐在镜台前梳妆,旁边的丫鬟手中拿着一件锦绣云霞孔雀纹霞帔,那是代表了三品以上诰命所穿戴的正装。 “清歌给祖母请安。”夏清歌规矩的朝着夏老夫人行了问安礼,夏老夫人面色含着一丝笑意,无比的慈眉善目,她透过眼前的铜镜朝着身后的夏清歌看去。 “歌儿来了,来,快到祖母身边来。” 这时正在为夏老夫人梳头的思烟终于梳好了,拿起了旁边放着的玉胜头面带在了发髻中间,随后拿起了两株金步摇固定好。 “老夫人可还满意?”思烟含着笑意的询问。 “思烟姐姐梳头的手艺在咱们府上可是有了名的,您梳理的发式可是将祖母显得越发年轻了呢。”夏清歌走到了夏老夫人的身边,附合着说道。 “大小姐妙赞了,奴婢哪里有那等的手艺,还是老夫人本就显得年轻罢了。” 思烟嘴上说的客气话,可心里还是满满的骄傲之色,在府中她梳头可是最为出彩的,要么她短短来了府中三年就一跃近升到了褔寿院的一等大丫头,这只怕在整个国公府都找不出第二个了。 夏老夫人对镜而照,颇为满意的点点头“思烟丫头的手艺确实是巧的。” “多谢老夫人夸赞。”思烟急忙福身行礼。 “起身吧,你们做事情好坏我这老太婆可都看在眼里,桂嬷嬷,将我那对鎏金的朱雀钗拿出来赏给思烟吧。” “是,老奴这就去拿。” 思烟双眼明亮,嘴角抑制不住的喜悦“奴婢谢老夫人赏赐。” 夏老夫人挥了挥手,站起身来,旁边的两个丫头立刻上前搀扶。 其中拿着霞帔的丫鬟走过来给夏老夫人披在了身上,这时,老夫人方才拉住夏清歌的手“清歌丫头今个怎么起的这么早?昨个那么晚才回来,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夏清歌微微颔首“劳祖母惦念着了,清歌不累,今日想着祖母定还在为二妹妹的事情忧心,清歌也放心不下二妹妹,更担心祖母您因此事而伤怀,所以想着来看看。” 夏老夫人轻声一笑“我的好丫头,还是你最知心,可是比那二丫头懂事多了,她这次创下祸端,若能保住性命,只希望她这次长点教训吧。” 老夫人浑浊的瞬子深埋在褶皱的眼皮内,她带着一丝审视的看着夏清歌“昨个儿的事情我也是听说了的,二丫头那般对你,你还能既往不咎,拼死进言,祖母都看在眼里,清歌丫头委屈你了。” 夏清歌面色如常,并未因此而动容“想着妹妹怕也是童言无忌,清歌这做为姐姐的自然是要多发忍让谦和。” 老夫人笑了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待会儿祖母要前去皇宫一趟,若你没什么事情就陪着祖母一起前去如何?” 夏清歌眉宇微微一颤,似乎不明白老夫人这话里行间的意思,今日这番言论让她有一种摸不清方向的感觉,老夫人这番话似乎是在试探,也或者可以说是一种表态。 她心里究竟在打的什么主意? “歌儿也很希望和祖母一起前去皇宫瞧瞧呢,只不过今个儿书院那边还要上课,所以,怕歌儿没多余的时间陪着祖母前去了。” 管她究竟是什么用意,总之皇宫她是没心情去的。 老夫人面色如常的看着夏清歌“无碍,书院那边待会儿我吩咐下去,派人前去给你告个假,你今日就陪着我前去宫里一趟吧,祖母这些年可是指望着你好好持家呢,总是要走出去好好开开眼界,而且,听说太后娘娘即将从樊城避暑回来了,到时候想着她老人家定然是想要见见你的,今日你陪着祖母前去皇宫也正好认认路了。” 夏清歌心里微跳,太后娘娘要回来了? 她摸不清老夫人究竟让她跟着一起去皇宫究竟何意,但是老太太说的对,若太后娘娘回宫后,定然会前来召见,今日一去也正好认路了,最主要的是,她必须要和太后娘娘搭上线不可。 “是,清歌一切听从祖母的安排。” 夏老夫人满意一笑,她看向夏清歌今日的妆容穿着,点了点头“很不错,今日的打扮得体,不必回去换衣服了,桂嬷嬷,去吩咐下去,将大小姐的马车也一并备在门外,待会儿,大小姐跟我一起前去皇宫。” “老奴这就下去吩咐。” 等桂嬷嬷走了之后,老夫人又交代了夏清歌一些规矩事宜,看着一切妥当后,她偕同着夏清歌一起朝着府外而去——。 ——我是可爱的分割线—— 夏清歌一路乖巧的扶着夏老夫人出了大门,到大门口时,两辆马车早已经备好了。 桂嬷嬷一直等候在门外,见老夫人出来后方才走了过去“老夫人,凤老太君先行一步了,她传话来说您待会直接前去凤仪宫就可以。” “嗯,咱们走吧。” 夏老夫人被夏清歌和桂嬷嬷一起搀扶着上了马车,随后桂嬷嬷也跟着上去,随行的几个丫鬟则分别站在马车旁边。 “小姐,咱们也上车吧。”巧兰上前搀扶着夏清歌。 夏清歌看着前面的马车已经向前驶去,点了点头,在巧兰的搀扶下上了自己的马车,随即巧兰也跟着上了车。 等两人坐稳后,赶车的车夫就扬起了马鞭,马车随即动了起来。 “小姐,今日老夫人前去皇宫,为何要提议带着您去?奴婢总觉得怪异。”夏老夫人并非真心疼爱大小姐,在府内早已经不是秘密了。 老夫人今日硬是强拉着小姐前去宫中,不得不让人多心,难不成有什么阴谋? 实在不怪她会这么想,老夫人冷心绝情,城府极深,这些年她也早已经看的明白了,所以她才为小姐担心。 夏清歌面色上十分平静,她淡淡看了巧兰紧眉思索的模样,轻笑一声“别想了,既然想不明白倒不如去了皇宫后就知晓了,我想着,她只是带着我出去遛弯而已。”这句话连她自己都不相信,老夫人是什么样的人?她绝对不仅仅是一时兴起的带着自己入宫。 但是老夫人究竟有什么目的,她一下子也想不明白,这一世重生后很多的事情都变了,所以,一切的路都要小心翼翼的走,如今没有她拒绝的余地,既然老太太非要她跟着,她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小姐还是小心些为好,奴婢总觉得这事情不简单。”巧兰想了想,依旧觉得不放心。 夏清歌见她一本正经的模样,也不再开玩笑“嗯,我自有打算。” 虽然她并不知晓老夫人究竟为何带她一起去,但是她却知道,老夫人目前是不会对她做什么,起码,她在老夫人的眼里还有一定的利用价值。 马车一路平稳的驶向了兴武门朝着皇宫而去。 “小姐,到了,下车吧。”巧兰朝着外面看了一眼,只见夏老夫人在姜嬷嬷的搀扶下,走下马车正站在原地和一位身穿暗红色服装的公公攀谈着。 “嗯。”夏清歌本来一路上都在闭目养神,昨个儿白衣人受伤在她那里闹了那么长时间方才睡下,她如今很是困乏,只盼着今日到皇宫一游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 巧兰率先跳下马车,随后转身将夏清歌搀扶下去,两人前后走到了老夫人的身旁。 老夫人见夏清歌走了过来,极其慈爱的拉起夏清歌的手“歌儿,来,见过楚公公。” 这时夏清歌方才注意到老夫人身边站立的人,他年约四十岁左右,身穿一身暗红色宫袍,右手臂上挽着一个拂尘,一看来人的穿着打扮就不难看出是一位阉人。 “清歌见过楚公公。”夏清歌微微低垂眼帘,做了一个极其标准的大家闺秀礼仪。 楚公公双目带着审视的眼光,随后嘴角勾起一丝满意的笑意“夏小姐不必如此客气,杂家今日是奉了皇后娘娘的旨意,亲自前来接夏老夫人和夏小姐的,如今二位已经来了,咱们就前去凤仪宫面见皇后娘娘吧。” “老夫人、夏小姐,您请着。”说着楚公公极其恭敬的伸手摆出一个请的姿势。 “有劳公公了。”老夫人面上满是感激之意。 随后在楚公公的带领之下,夏清歌跟着夏老夫人畅通无阻的进了皇宫内,皇后的凤仪宫最靠近东面,有寓意东升凤凰之意。 皇宫果然乃是天下最磅礴大气、雍容尊崇让人膜拜之地,只见周围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无不显示着辉煌霸气! 一路走去,不时看到粉妆宫娥盈盈去去,她们身子挺秀,脚步轻盈,十分优美。 穿过御花园后不久,夏清歌就看到一座十分气派非凡的院落,而上面那几个烫金的大字尤为醒目,只见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凤仪宫”三个大字。 楚公公率先迈脚进了院子,随后夏老夫人和夏清歌也跟着走了进来,由于入宫时不能带上婢女仆人,所以,如今桂嬷嬷和巧兰她们正在皇宫外面等候,这一路上都是夏清歌搀扶着夏老夫人。 两人随着楚公公进入了皇后宫殿的正殿内,刚迈脚进去,就听到了一道轻柔的声音,可这道声音听在夏清歌的耳中又带着一丝尊容和威严。 “姑母来了?本宫正和母亲提起你呢。” “老身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她说着就跪在了地上,夏清歌也跟着跪下,虽然心里觉得,这古代的礼数真心让她反感。 “小女夏清歌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姑母快快起身吧,碧荷、碧婷,前去将夏老夫人搀扶起来。”刚才那道温柔如水的声音再次想起,夏清歌自从进来后就一直低垂着头,所以并未看清楚这凤凰后究竟容貌如何。 “是”皇后一声命令,两侧恭敬站着的两名宫娥婢女急忙上前将夏老夫人搀扶了起来。 “谢皇后娘娘。”夏老夫人站起身后极其规矩的福身行礼。 “姑母不必多礼,这位姑娘是?”凤皇后眉黛轻扫,看向了仍旧低垂着头跪在地上的夏清歌。 “回禀皇后娘娘,这丫头是老身的大孙女,夏氏清歌。” 凤皇后抿唇一笑“哦?原来是修国公府的大小姐,快起身吧。” 得了凤凰后的旨意,夏清歌规规矩矩的行了叩首礼“小女谢皇后娘娘。”心里却在大骂,给你跪了还要谢谢你,真是没天理! “呵呵,倒是一位颇为懂礼数的丫头,抬起头来让本宫好好瞧瞧。”凤凰后满是兴趣的看向夏清歌,虽没有见到这女子的长相,可她周身那淡淡如扶风的身姿却怎么也让她联想不到京城传言的那天下第一废物的身上。 听了凤皇后的话,夏清歌微微一顿,随后快速的镇定下来“是。” 她慢慢的抬起眼帘,眼神清明,嘴角微抿,模样极其温顺。 而当她看到凤凰后时,眼神微微闪过一道暗光,她怎么觉得这个女人长得有点熟悉? 只见坐于高位的女子身穿一件深紫色妃子正装,面色白皙清秀,五官分明,猛地看上去感觉她十分温柔端庄,高贵大方,这本模样确实很附合皇后尊崇的身份。 可夏清歌总觉得,面对这个人时,她不自觉的由心底产生警觉。 而凤皇后在看到夏清歌容貌的那一瞬,眼神内明显闪过了一抹异样之色,随即勾唇温柔一笑“果然是杨妹妹的女儿,和她倒是长得极其相似,都是这般明艳动人。” 夏清歌急忙收回视线,十分恭敬的低垂下头“皇后娘娘妙赞了,小女乃蒲柳之姿,难登大雅之堂,而皇后娘娘您明如皓月,仙姿玉貌、国色天香,小女得见皇后娘娘,方才知晓回头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的道理。” 夏清歌声音清雅悦耳,语句谦和有度,皇后听后,面上明显的愉悦不少,她转过脸看向夏老夫人“老姑母,你府上可是出了一个好女儿啊,呵呵,是个懂事的丫头。坐下吧。” “谢皇后娘娘赐座。”夏老夫人和夏清歌走到旁边空着的两把鸡翅楠木椅上坐了下来。这时夏清歌才注意到她们对面还坐着一位年约六旬左右,身材圆润微白,面色威严雍容的妇人,仔细观看和凤皇后有些相似,夏清歌心里了然,想必这位就是镇国公府的老太君了吧! “昨个儿箐悠那丫头回宫后就气哄哄的模样,本宫问了她身边的侍卫方才知晓是和修国公府的二小姐发生了不快,今天早上清书也过来了,听他仔细说明,本宫方才知晓,怕这其中有什么误会,所以,今日就请来了母亲和姑母说说,看如何处理?” 凤皇后将问题粗略的说了一下,两位老夫人皆是面色平静,夏老夫人在听完凤皇后的话后站起身来行礼道“皇后娘娘赎罪,都怪老身教女无方,才让那二丫头闯下了大祸,惊扰了二公主殿下,老奴还请皇后娘娘责罚,不过老身也是看着那二丫头长大的,这丫头平日里胆小怯懦,定然不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来,还望皇后娘娘明察。” “老姑母不必自责,这件事情本宫心里有数,你府上的二丫头和箐悠平日无仇无怨,想来也不会做出这般损人不利己的事情,而且本宫今早上听清书说,那一包东西是从夏二小姐贴身丫鬟的身上找到的,这也不足以说明是夏二小姐所为,此事本宫自当查明,如今夏二小姐的罪名不实,本宫会通知宗人府,尽快放人。” 夏老夫人一听,脸上满是动容之色,她顺势跪了下去“皇后娘娘明察秋毫,老身在这里谢过了。” “姑母不必如此客气,本宫也只是按实情处理,快快起来。” “谢皇后娘娘” 夏清歌见此急忙起身上前搀扶着夏老夫人起身,随后将她扶着坐在椅子上,她放在安静的坐下。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抬头,可她们所说的话,她却听在心里,看来,夏瑜涵这件事情根本不足以撼动凤家和夏家之间的关系,皇后不会为了慕容箐悠而开罪修国公府,老夫人自然更不会为了一个夏瑜涵而得罪皇后一族。 今日这事情看似水到渠成,其实不过是让所有人看的一个形式而已,昨日夏瑜涵打入宗人府,只怕今日全京城的人都知晓了吧。 里面定然有一些有心之人会借此到处煽风点火,众人定然猜测,因此事,凤家这次定然和夏家有了隔阂,一向为凤府马首是瞻的修国公府怕也另外有了想法。 所以,今日皇后和凤老太君才急急忙忙的将夏老夫人请进了宫内,名为救赎夏瑜涵,实则只不过是两家人的一种默契而已。 “老姐姐这下子可放心了?呵呵,皇后娘娘一向孝顺老姐姐,您的孙女皇后娘娘自然也是心疼的。”这时坐在一旁从未插话的凤老太君终于开口了。 她面色红润,眼角只有浅浅的细纹,相较于夏老夫人而言,看上去要年轻一些。 “弟妹说的是,皇后娘娘和凤府这些年对老身,对修国公府都颇为照顾,如今我那二丫头闯下如此大祸,皇后娘娘仍旧能秉公处理,实在让老身佩服,更是感动的紧。” “呵呵,姑母不必挂怀,本宫记得小的时候本宫最喜欢去的就是去姑母那里呢,如今想一想还颇为怀念。” 夏老夫人脸上也闪过一丝怀念“难得皇后娘娘还记得,老身真是荣幸之至。” 凤皇后微微一笑,抬眼朝着身旁的一名宫女吩咐道:“碧瑶,带着她们先下去吧,这里不用伺候着了,今日其它院子的娘娘若来请安就说本宫身子不适,闭门谢客了。” “是,奴婢明白。”那名唤作碧瑶的宫女微微福身,随后抬眼朝着殿内的丫鬟们使了一个眼色,众人纷纷行礼“奴婢们先行告退。” 说着一众人鱼贯而出,等她们皆出去后,夏清歌也急忙站起身来“闻言天下最美的景色就是皇宫的御花园,小女很是好奇呢,皇后娘娘、祖母,小女可否出去观赏一番?” 凤皇后见她主动请离,眼神内闪过赞许之色“清歌丫头若想要去观赏御花园,本宫自是赞同的。” “谢皇后娘娘,那祖母,清歌就先出去了,待会儿清歌在宫门口等您可好?” 夏老夫人也慈祥一笑“真是个长不大的丫头,既然皇后娘娘都应允了,那你就出去走走吧,切记祖母教你的礼数,不可妄自而为。” “祖母的教会清歌谨记在心不敢往怀,祖母,那清歌就先出去了。” 说着冲着皇后和凤老太君规矩的行了一礼,转身走了出去。 等夏清歌出了凤仪宫后,她微微回头看去,只见刚才领她们进来的那位楚公公仍亦步亦趋的跟在她的后面,夏清歌神色微闪。 “唉,好奇怪啊。”她抬起手臂不断的翻找着什么,楚公公见此好奇的走上前两步。 “夏小姐怎么了?是丢失了什么东西么?” 夏清歌翻找了一遍,小脸上立刻垮了下来“是啊,我带着的一条丝帕不见了,怕不是掉落在皇后娘娘那里了吧?” “有这等事?”楚公公微微皱眉。 “是啊,若找不到可就糟糕了,上面还绣着我的闺名呢,若被人不小心捡了去,只怕会对我的名声不好。” 看着夏清歌焦急惊慌的模样,楚公公也觉得她说的在理“那夏小姐您在好好的想一想,您是在哪里用过丝帕了?” “想一想?”夏清歌紧锁眉头,似乎真的陷入了回忆当中“我记得在来的路上用过一次,在凤仪宫内用过一次,其它时候似乎就没有了。” “哦,看样子您的丝帕不是落在了凤仪宫就是落在了来时的路上,这样吧,这里距离凤仪宫还不算太远,杂家这就回去找找看,您的丝帕是什么颜色的?” 夏清歌听后一喜“那真是谢谢公公了,丝帕是白色的,上面绣着一株梅花,旁边绣着一个歌字,很好认的。” “这就好办,杂家这就回去看看。” 夏清歌满脸的感激之色“那就劳烦公公了,我在往来时的路上找找去,分头找机率还大一些。” 楚公公有些不放心的看着夏清歌“夏小姐您认识来时的路么?这皇宫内大的很,您可不能乱走的,小心迷了路可就真的麻烦了。” “放心吧公公,我认得路,待会我就在御花园的凉亭内等着您吧,那里是必经之路。” “那好吧,杂家先行一步了。”说着转身急匆匆的离去了。 夏清歌见他离开,她急忙转身朝着一片无人的地方而去,到了那里,她轻声唤出“景铭可在?”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一抹玄色身影闪现在夏清歌的面前“小姐有何吩咐。” 夏清歌勾唇一笑,对于景铭的速度十分满意,看来跟着白衣人的手下都不是吃素的,身手一样了得,连戒备森严的皇宫,他们都能跟进来,可见这身手是如何登峰造极。 “你前去凤仪宫,找个隐秘的地方给我将凤皇后她们一行人所说的话记在心里,等晚上回去了禀告给我。” “是。”景铭恭敬的拱手,玄色的身影瞬间消失在眼前。 夏清歌静静的站在原地,脑子里想着刚才的画面,虽然凤皇后在见到她时,神色十分平静,但是,夏清歌前世学了几年的心理学,对于一个人的反映十分了解,她当时身子微倾,双手不自觉的握紧,脚尖着地,以此来看,她似乎十分惊讶,惊讶之余还带着微微的怒意。 这怒意由何而来?在她的脑海里,夏清歌一直老老实实的待在西郊的庄子上,从未和皇家之人有任何的牵连,为何凤皇后第一次见她就有如此大的反映? 当时凤皇后将殿内的人都谦退了,夏清歌猜想,接下来她们的谈话怕她也不适合在场,所以就主动请了离开,也正好出来试一试景铭是否如当时发誓的那般寸步不离的跟在她的身边。 眼看着事情交托给了景铭,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如今虽不知夏老夫人带她来皇宫究竟有何目的,但是她也绝非坐以待毙之人。 想到此,她深深吐了一口浊气,转身朝着御花园走去。 ——分割线—— 凤仪宫内 当夏清歌走后,本来维持着笑容的三人神色瞬间变化万千,凤皇后沉思一会儿率先开口道:“姑母今日为何将这丫头带来?” 她一直不喜欢杨子鸢,宫内如今虽很少有人知晓,但是,凤老太君和夏老夫人自然是知晓的,而今,在看到那一张和杨子鸢极其相似的容貌后,虽她面色上没有显露分毫,可紧紧握着的双手却泄露了她的心思。 夏老夫人抬起眼帘,布满皱着的面容上划过一道睿色“娘娘不必心急,这夏清歌虽然是杨紫鸢的女儿,可毕竟杨紫鸢已经去了十多年了,这丫头如今尚幼,若将她放在老身身边教养着,有可能今后对咱们能派上用场。” 凤皇后眼神微闪,目光内带着一丝疑虑,正待开口之际,旁边的凤老太君率先开了口。“听老姐姐这番话,怕不是有心将这丫头今后送入宫内吧?” 凤皇后一听,双目猛地一睁“姑母,你打的可是这个心思?”回忆起夏清歌的面容,她的容貌和杨紫鸢有七八成的相似,如今虽尚年幼,但假以时日必然是一位倾城国色的美人,若到那时,将她送进宫来?皇后危险的眯了眯眼睛没有继续深想下去。 “前阵子皇后娘娘您曾经说过,皇上最近越发的宠爱德妃娘娘和翁昭仪了,如今那七皇子可是如日中天,京城内将他列为”京城四公子“之列,可见这天下百姓对他十分信仰,民心所指,而翁昭仪幸在年纪尚轻,身边又有了九皇子傍身,身份虽然并没有其她四位贵妃高贵,可皇上却偏喜欢她的美貌,皇后娘娘,您可想过这样虎视眈眈的一群豺狼虎豹,要二皇子如何能安心?” 皇后微微一顿,皇帝喜好美色,整日招揽天下美姬,后宫佳丽三千,这凤仪宫早已经入不了他的眼了,这些年她如守活寡,有和没有又有什么区别?可枫儿不同,他是自己十月怀胎所生下的儿子,她贵为皇后,她的儿子将来必要是君临天下的人。 睨了夏老夫人一眼,凤皇后眼神里闪过一道厉光“姑母可否在说明白一些?” 夏老夫人低垂着头,屋内的两人看不到她如今的神色“娘娘,您聪慧过人,自然知晓老身的意思,这些年皇帝心里究竟住着谁,咱们都清楚,若您如今为了二殿下好,就要想办法拴住皇上的心,要如何做,老身想皇后娘娘您自然是知晓的。” 凤皇后轻笑一声“想要勾住皇上的心,本宫年老色衰自然是不行了,可天下间美人如云,比那翁昭仪漂亮的多的是,所以,姑母的意思是,让本宫收了夏清歌,好将来送给皇上是么?” 夏老夫人眼皮微跳,她已经听出了皇后言语之间的怒意,可为了夏府,为了荣宠百年的修国公府,她这次也必须要开口。 “天下美人众多,也并非只夏清歌一人,不过夏清歌的容貌若让皇上看到,必然不是一般的美人可比的。” 凤皇后深深吸了一口凉气,凤老太君眼神微阖,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良久,大殿上仍旧是一片沉默寂静。 “这件事情咱们如今议论似乎晚了一些,老身曾记得当年夏清歌自出生后不久就被太后指婚给了景田候府,如今,她虽然还未曾及笄,但也算是有了婚事的人,如何还能想着将她送入皇宫?”这次凤老太君终于开了口。 她自然清楚夏老夫人的意思,当年皇上和杨紫鸢的事情虽然宫里的老人们都禁止谈起,但不代表她们就会忘记。 凤老太君抬眼看了夏老夫人一眼,心里冷哼一声,这死老太婆打的什么主意她能不清楚,不过是觉得这些年修国公府一直处在凤府的庇佑下,若今后二皇子没有荣登大宝,她还能为自己留条后路。 “弟妹说的是,夏清歌确实和景田候府定下了婚事,可您有所不知,就在昨个儿,景田候府的世子爷当街调戏有夫之妇,还出口对太后娘娘不敬,让人给折断了胳膊,这件事情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如今太后娘娘尚未回京还未知此事,可一旦让她知晓,怕这婚事也基本上成不了了,夏清歌还有两年多才及笄,这段时间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她微微顿了一下,随即抬起眼帘真诚的道:“老身觉得皇后娘娘您应该想清楚一些,夏清歌是老身的孙女,只要老身用心教导,将来她必然对老身言听计从,而老身可是凤家的人,自然和凤家同气连枝,同族一脉,二皇子将来若——。”她顿了一下没有严明,而另外两人却知晓了她的意思。 “那夏清歌必然也能派上用场,说句不客气的话,她是杨紫鸢的女儿,所以老身打心眼里不喜她,可若论起她的利用价值,可就比别人高出许多了。” 她原本是打的夏瑜涵的主意,所以这些年她对夏瑜涵几乎是宠爱有加,用心教导,一般府内嫡女才有的待遇,她通通都有,可好不容易建立起的才女之名,就这般被抹煞了。 所以,她必须尽快的抬起夏清歌的地位,这样才能将她的计划继续实行下去。 听了夏老夫人的一席话,本来还十分坚决的凤皇后冷静下来仔细的思考了起来,皇上对她从未有过什么夫妻情分,宫里妃子如云,又何必在意多出夏清歌一个?而且,她还是杨紫鸢的女儿,只怕,杨紫鸢若知晓了此时,即便是死了也死不瞑目吧? 想到此,凤皇后温柔如水的面容上露出了蚀骨的恨意和狰狞。 “好,就依着姑母所说的这般,您在府里好好的教导着这丫头,希望她这枚棋子能派上大用处。” 想到了什么,凤皇后眼神一变,带着一丝猜忌和威胁的道:“姑母的人我自然是放心的,咱们凤家存在几百年之久,凤家那条不成文的规矩咱们也必须要执行,姑母是知晓的,违反了那条规矩只有死路一条,所以,咱们如今是同气连枝,更是一脉相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本宫希望姑母能好好的记住这句话。” 第十二章 夏清歌恶整二公主 更新时间:2014-8-20 0:50:50 本章字数:12202 夏老夫人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藏在衣袖中的手臂不自觉的握紧,她是知晓凤家的规矩,更知晓,她若背叛了凤家必死无疑,可如今朝堂风云变幻,若不久的将来,这天变了,凤家女又有什么意义呢? 为了修国公府,她只有如此了,眼神内闪过决绝,夏老夫人微微颔首“老身谨记皇后娘娘的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老身省的!” 这边,房顶上的那抹玄色身影在听到下面的交谈后,微微紧了紧眉目,随即飞身离开。 —— “主子,有飞哥传书。”景天手中抓着一只通体雪白的信鸽走到了青竹阁,此时,慕容钰正躺在床榻之上,俊美的容颜上显露的有些苍白。 “何事?”他未曾睁开眼睛,神色平静,身子更是一动不动的躺在床榻上。 景天掏出了信鸽脚上的竹筒,将里面包裹的纸条拿了出来,上面是一排奇怪的符号,景天看后不自觉的皱眉。 他担心的看了向平躺在床上的男子,主子竟为了夏小姐如此糟蹋自己的身子,今日这夏小姐又出了事情,若此时他告诉主子,只怕——。 轻微的叹息一声,慕容钰缓缓睁开眼睛“念。” “是。”只慕容钰一声,景天在不耽搁,这些年他们跟在主子身边,早已经十分了解主子的性格,他看上去俊美文雅、温润如玉,可只有他们知晓,主子袒露在外的这些只是假面而已,他真正的心思,清冷决绝,狠诀杀伐,端坐于云端之上,是让人不自觉产生景仰之情的人。 “‘凤仪宫密谈、预送夏清歌入宫为妃,请主子定夺。’主子,这是景铭刚刚飞鸽传书回来的消息,鸽子回来的方向正是皇宫的位置,看来此时夏小姐还在宫中。” 景天说完这番话后担心的看着慕容钰,却没想到慕容钰并未表现的十分紧张。 但那睁开的瞬子却暗藏着一股晦暗的神色,他微微一动坐起身来“备马车,你立刻前去请叶世子,就说今日五殿下射了一只白貂,我邀请他一起观赏,去吧。” “是。”景天在不敢耽搁分毫,转身离去。 慕容钰静静靠在床架上,眼神微微低垂,沉寂安详,不知想到了什么,他低头伸手敷上心口的位置,随即凤目清明一片。 “你真是一个不让人省心的丫头。”摇了摇头,可嘴角却勾起了一抹笑意。 —— 夏清歌独自一人走到了御花园,她一路无心在观赏御花园内的景色,直奔着她和楚公公约好的凉亭而去。 而当她路过一片幽径的花圃时,却被一阵说笑声引得顿住了脚步。 “呵呵,二公主,你看看今日这天色真不错呢,确实适合出来放风筝。” 夏清歌站在一棵柳树之下,抬眼朝着那一群人看去,此时为首的女子身穿一身浅紫色软烟罗宫装长裙,头戴玉冠珠钗,耀眼炫目、贵气逼人。而她的身边两人分别是一位身穿水蓝色白玉兰花烟纱长裙的女子和一位身穿芙蓉色撒花烟罗群的女子,身后还陆续跟着十几位身穿粉色长裙的宫娥婢女。 夏清歌扫了一眼为首的三人,中间的那女子正是那娇纵跋扈的二公主,而她旁边那位身穿芙蓉色撒花烟罗群的女子在杨老太君寿宴时也曾见过,是镇国公府的嫡女凤莺娥,而另外那位身穿浅蓝色长裙的女子夏清歌却并不知晓。 但见三人年龄相仿,身材高挑,长相各有千秋,而此时她们正有说有笑的朝着这边走来,夏清歌心里暗骂一声,今年看似流年不利,总是出门遇见瘟神。 想到此,夏清歌心想着惹不起总躲得起,于是趁着几人没看到自己,就打算转身离开,可不想她刚刚走出几步就有一声清脆的骄呵声随之传来。 “夏清歌,怎么见到本宫转身就走?”慕容箐悠脸上挂着一抹冷笑,她早已经看到了这贱人,所以才朝着这个方向而来。 夏清歌翻了一个白眼,转过身时,脸上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安然“民女夏清歌参见二公主殿下,二公主万福金安。” 慕容箐悠只要一见到夏清歌,心里就忍不住的恼恨,再看今日夏清歌的穿着打扮,脱俗雅致,衬得她白皙莹润,心里的嫉妒更是泛滥而起,她冷哼一声朝着身边的两人开口道。 “昕瑶、玉娥,给你们引荐一下,眼前这位小姐就是京城传言呆童钝夫、蠢不可及的秦武王朝第一废物,夏清歌夏小姐。” “哦?原来是夏府的大小姐啊,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夏小姐的名声在京城内可是如雷贯耳的紧呢,呵呵,不想今日玉娥一来宫里就遇到了夏小姐。” 说话的是凤府嫡女凤玉娥,她带着一丝审视和嘲讽之意,轻轻柔柔的说了出来,随后像是忍不住笑了出声,急忙拿着丝绢捂住了自己的嘴。 “呵呵,是啊,本宫堂堂一朝公主的名声怕都没有夏小姐的名声响亮呢。”慕容箐悠借着凤玉娥的话继续讥讽道。 “公主乃是堂堂天子御女,一般人自然不能和公主相提并论,况且说,夏小姐的名声实在是有些臭名昭彰,一般府邸内都拿着夏小姐的行为为耻,您身份尊贵,和她比起来简直是云泥之别。”凤玉娥急忙借着慕容箐悠的话吹捧了她一番。 夏清歌自始至终低垂着头,她神情平静,明亮如皓月一般的瞬子被浓密的睫毛遮挡,看不出此时她真正的想法,而嘴角的笑意却越发的明显。 这时,站在旁边身穿浅蓝色长裙的女子终于开口了“最近我有所耳闻,这夏府的大小姐名声似乎是造人故意诋毁,这阵子京城内的百姓早已经转了口,分分赞扬说什么,夏府的大小姐名如皓月,绝色倾城,早已经被京城广泛流传,只怕二公主和凤小姐未曾听到这番美誉吧。” 夏清歌本一直低着头等着她们说够了自己在反击不迟,可不想,在这三人中,竟然还有一个不是一出口就讥讽嘲笑她的人。 微微挑眉,夏清歌对这个声音颇为好奇,想来就是那位身穿蓝衣,容貌明艳照人的女子吧。 刚才慕容箐悠唤她昕瑶?这个名字似乎颇为熟悉,欧阳昕瑶? 想到了这女子的身份,夏清歌觉得她能说出这样的话也附合她的性格。 此人正是南安郡王府的静玹郡主,听说此女从小就极其聪慧懂事,才思敏捷,才名在秦武朝内早已是众所皆知,只可惜,此女从小体弱多病,一直修养在府上很少出门,也只有每年皇宫内举办的宴席上,她才偶尔参加,但只要她出现的地方必然成为全场焦点。 不止是欧阳昕瑶在文采上的造诣,多数的更是因为她倾城绝美的容貌和雍容宽广的为人,以此来看,这欧阳昕瑶在秦武王朝的影响力可见一般。 “昕瑶妹妹这些年常在府中怕有所不知,古语云: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滴水石川非一日之功,像夏小姐这样的名声也不是一两个人能随便诋毁就能形成的。” “哦?是嘛?那真是昕瑶孤陋了。”说完这句话,欧阳昕瑶在不多言半句。 夏清歌像是一个旁观者一般,在这里听着她们的言论,随即福了福身“二公主想必已经说够了吧?若无事民女就先起身告辞了,如今楚公公怕早已经在凉亭内等候民女了。” 说着她也丝毫不去看慕容箐悠几人,转身就走。 “夏清歌你给本宫站住!怎么?见到本宫如此害怕?本宫还未曾让你走,你胆敢离开试一试!” 夏清歌冷笑,这时她方才转身,含着一丝讥讽而清冷的笑意,直直的对上慕容箐悠“二公主今日好兴致在御花园内赏花,民女身份卑微,见公主御驾前来自然是要绕道而行。” 说完话,夏清歌一眼都不再看她,转身就走,可慕容箐悠哪里肯放过她。 “夏清歌,你如此蔑视本宫,简直就是找死。”说话的同时,她手中的金鞭扬起,夹杂着一股强劲的风力朝着夏清歌而去。 夏清歌早已有了防备,她已经料想到了慕容箐悠绝对不会轻易放她离开,所以,在慕容箐悠这一鞭子落下的同时,她身子微微一闪,快速的回转身子,准确无误的拉住了预示向她招架的金鞭,她双眼在不负从前一般淡然,而是阴阴的夹杂着暴风雨来临的怒火。 随即,夏清歌趁着慕容箐悠怔愣之既,手上猛地用力一拉,慕容箐悠没有防备,被夏清歌狠狠的拉倒在地,白皙精致的脸上瞬间沾满了泥土。 “夏清歌,你竟然胆敢还手,你这个贱人。”说着就想站起身反击。 而这时,夏清歌早已经夺过了慕容箐悠的金鞭,挥手一甩,将本预站起身的慕容箐再次勒倒在地。 夏清歌双目冰寒,周身萦绕着一股难言的霸气“二公主好文采,民女今日是第二次见到公主,而您当着民女的面却不知说了多少句贱人,呵呵,民女十分好奇,是二公主您这些年在上书房只学了贱人二字,还是二公主您打心底喜欢贱人二字?若是前者,只怕上书房的太傅早已经被你气的吐血而亡了吧?若是后者,那二公主您可就要自重了,您贵为天之娇女,身份何等的尊贵,又怎能拿着贱人来自居呢?这有失您的身份。” 说着,夏清歌鄙夷的盯着慕容箐悠,而后者脸上土灰一片,身上穿着的淡紫色宫装也早已经沾满了尘土,头上带着的玉冠歪歪斜斜,十分狼狈。 夏清歌蹲下身子,低头看着慕容箐悠“二公主这是怎么了?怎么打人反到摔倒了?您真是太不小心了?” “你——”慕容箐悠气急,伸手就朝着夏清歌的脸上甩去一巴掌,可她还未曾挨到夏清歌,就被夏清歌狠狠的握住了她的手腕。 慕容箐悠一惊,手腕上的疼痛让她的小脸不由的紧紧皱起。 “夏清歌,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胆敢对二公主不敬,还不松开手?”凤玉娥说着话,就打算走上来帮慕容箐悠,却被夏清歌极尽冷血的瞬子给震慑在了当场,再不敢向前走进一分一毫。 夏清歌底垂下头,挨近慕容箐悠的耳际“二公主不是想要杀我么?不如我们来做一个游戏如何?给你一个机会,我退后十步,你若能走进我的身边,我夏清歌心甘情愿的死在你的手上又何方?可是,如果公主你没有走到第十步的话,那今后您在不许找我的麻烦。” 慕容箐悠满是怀疑的盯着夏清歌“本宫要杀你何必亲自动手?本宫只要大喊一声,本宫的暗卫必然会立刻取了你的向上人头,哼!夏清歌,你今日如此戏弄本宫,你必死无疑!” 夏清歌丝毫不将她的威胁放在眼里,微微挑眉,带着一丝挑衅的道:“你的暗卫究竟是听你的,还是听皇后娘娘的只怕有待商议,公主不是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么?怎么?连亲自杀我你都怕了?” 从这两次的接触上,夏清歌基本上已经摸透了慕容箐悠的性格,专横跋扈,目中无人,最主要的是,自以为是,她这样的人最恨的就是别人激她。 “有何不可?好,本宫就和你赌这一句,十步之内,本宫必将你杀之。” “那小女就奉陪到底。” 夏清歌轻笑一声,站起身来退后了十步的距离站定,慕容箐悠随即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站定,满是愤恨的盯着那一抹出尘的身影。 “夏清歌,这可是你自己找死,怨不得本宫。”说着一步步朝着夏清歌而去,而夏清歌在她迈出第一步时,拿起旁边的一个石子快速的在地上画起了图案。 慕容箐悠冷笑,暗骂她这蠢货,难道真的以为她不敢杀她么?这一次是她自己找死,若她在不动手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当慕容箐悠迈出第九步时,夏清歌也同时站起了身子,在慕容箐悠抬脚即将迈出第十步时,夏清歌低头看向地面的图案。 “二公主可想好了,你真的要踏上去么?” 此时站在一边的凤玉娥和欧阳昕瑶也被夏清歌这句话好奇的引了过来,而当她们看到地上的图案时,均是惊讶之色。 只见地上画着一座院落,院落气势磅礴,大气巍峨,而这幅画线条流畅立体,虽然只是在地面上简单的画出几条线,可她们皆是一眼便能认出这幅画上的图案画的是哪里。 “德圣殿?夏清歌,你胆敢将皇上的寝宫画在地上,你该当何罪?”凤玉娥率先气愤的开口。 这时慕容箐悠也随着低头看向地上的图案,而画面大门口那牌匾上“德圣殿”三个字,就像是给这幅画标了签,让人即便不敢去说的也不得不开口。 夏清歌轻笑一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下一切皆是归皇上所有,而今,我只是在皇上的御花园一时兴起画了一幅皇上的”德圣殿“,既然都是皇上的地方,画在哪里又有何区别?” “你——你强词夺理。”凤玉娥气急,跺了跺脚“公主,这等十恶不赦,叛逆妄为的人,就应该立刻执以极刑。” “呵,什么时候二公主的决定要劳烦凤府的玉娥小姐决定了?”夏清歌不屑在多看凤玉娥一眼,心里暗叹,凤飞郎如此谦谦君子,惊世奇才,为何就有这么一个蠢笨如猪,专横霸道的妹妹? “二公主,考虑好了么?这里画的可是皇上的”德圣殿“,您若抬脚踩下去,是要凌驾于吾皇之上么?” 慕容箐悠抬起的脚硬生生的退后了一步,她虽然顽劣愚蠢,可这么显而易见的道理她若在不懂就真的是无可救药了。 夏清歌在地上画出了皇上的寝宫,这“德圣殿”代表的是无尚皇权,若她真的胆敢踩下去,怕不出今日,这大逆不道、蔑视皇权的罪过就扣在了她的头上了。 夏清歌抬眼朝着前方看去,随即眼神一闪,微微倾身,以只有她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废物?今日你好好记得,这个词只适合你。”说着话,她噗通一声,一下子跪在了慕容箐悠的面前,脸上随即换上了担心害怕的模样。 “二公主,民女真的不是有意的,您一直喊着要打杀了民女,民女也只是为了自保,如今咱们不是说好了么?您若在十步之内没有杀了民女,就放民女走吗?如今您出尔反尔,您——您要杀就杀吧,民女一定不会还手的。”说着低低的哭了起来。 二公主看她一百八十度的变脸,不由的一怔,随即更是气恼她的做作,于是气愤的扬起鞭子,猛地朝着夏清歌的脸上招呼过去。 “今日本宫就废了你这贱人的容貌,省的你在这贱人到处勾引男人。”她粗俗的骂着,同时伸手毫不留情的甩出了鞭子,这一次,夏清歌没有还手,而是极其认命而惊慌的闭上了眼睛。 “住手。”随着这一声怒喝,一抹玄色身影飞身上前将慕容箐悠手上的鞭子踢开,慕容箐悠被这一道威力震慑的踉跄后退几步,鞭子硬生生落在了地上。 这时慕容箐悠方才注意到走进自己的身影“五皇兄?你也出面拦我的鞭子?”她瞪大了眼睛,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慕容策是什么样的人?在宫中谁人不知?冷漠淡然的就像是一块千年不化的寒冰,即便是一堆死人摆在他的面前,只怕他也不会动一动眉毛,可今日,他竟然出面帮助夏清歌? 慕容策眉宇间仍是那清冷漠然的神色,他退后一步冷冷的看着慕容箐悠,简单的说出三个字“是父皇。” 随着慕容策的话,一位身穿明黄色锦袍的男子踱步走了过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众的文武大臣,而为首的男子此时正自冷着脸满是失望之色的盯着她。 “父皇——皇儿给父皇请安。” 秦武帝面色阴冷,满是怒意。“哼,你堂堂一朝公主,竟然这般冥顽不灵,仗着你母后宠你,仗着你的身份胡作非为,屡教不改,今日朕不罚你难服天下悠悠众口。” 说完这番话,秦武帝狠狠一甩绣袍,冷漠绝情“来人,将二公主带下去幽禁在紫箫殿内。” “父皇!”慕容箐悠难以置信的看着秦武帝,父皇虽然并不喜她,可这些年,碍于她的身份是凤家女,而且,自她出生那日,百鸟朝凤,天现祥瑞,她是天赐天女,自然要归于皇家,碍于这一层身份,父皇从未给过她任何难看,可今日,他竟然为了一个夏清歌就幽禁她? “父皇,夏清歌一再挑叛皇儿,皇儿是气不过才那般的。” 秦武帝冷哼一声“刚才朕一直在不远处,这里的情况朕看的一清二楚,你三番四次的为难夏府的小姐,还敢在这里给朕说是夏小姐故意挑衅你?你太让朕失望了,如今你就回你的紫箫殿好好反省去吧。” “将二公主给朕带下去,传令下去,三月之内,任何人没有朕的旨意不得私自面见二公主。” “是。”身后跟着的侍卫听到皇帝的命令,丝毫不敢怠慢,立刻上前将慕容箐悠禁锢,朝着紫箫殿的方向而去。 “你们这群该死的奴才,放开本宫。”慕容箐悠不断挣扎,奈何她的力气却怎么也抵不过两个身强体壮的宫廷护卫。 夏清歌静静的站在一旁,眼角还挂着泪痕,看上去羸弱娇美,惹人怜惜。 “呵呵,好一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夏小姐好文采,好字画。”秦武帝秉直威严的身子移步到了夏清歌的面前,低头看向地面上的字画。 夏清歌身子猛地一颤,急忙福身行礼“民女夏氏清歌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抬起头来给朕瞧瞧,究竟是何等的女子才能说出如此气势恢宏的话来?” 夏清歌不自觉的咬紧了嘴唇,刚才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未多想,可如今她才反应过来,怕这个时空没有前世的《诗经》,所以在皇帝老儿的心里,定然认为这番话是出自她的口。 暗自觉得倒霉,若她在早点发现皇帝老儿就好了。 正当夏清歌打算抬头时,一道白影猛地闪身上前“呵呵,今日好生热闹啊!” 夏清歌一听声音就知晓来人是谁,心里悬着的大石头终于有了找落点。 “是啊,白貂没看到,不过今日在御花园看一场热闹也不错。”随着白影而来的是一抹紫色身影。 “唉,皇伯父,不成想在御花园竟然能碰巧的遇到您。” 秦武帝看到来人后,眉宇间升起一丝笑意“你这愣头青,今日怎么舍得入宫了?” 慕容钰轻笑一声,姿容倾世,眉眼如春“今日听闻五殿下射了一只白貂,紫玉和东平王世子就好奇的过来瞧瞧,来了才知晓五殿下去了御书房,所以紫玉正打算离开呢。” 秦武帝冷哼一声“老五去了御书房,难不成你就不能前去找他?平日里朕让你行走御书房,就跟要了你的命似得。” 慕容钰无意的扫了一眼夏清歌,随即转过脸勾唇一笑,狭长的凤目满是琉璃霞光。 “御书房有斗鸡蹴鞠好玩么?有骑马射箭潇洒么?那劳神的事情还是皇伯父您这般威武神明的人适合,紫玉可不感兴趣。” “是啊是啊,紫玉说的没错,皇上,御房房成日都是那些批阅不完的奏折,实在无趣的紧,可没我的红帽将军厉害。”叶檀说完话还一脸的神采炫耀之意。 “你那红帽将军前几天不是被我的黑风给灭了么?你还牛气什么?”慕容钰不冷不热的回了他一句。 叶檀的脸色像是变戏法一般,瞬间拉扯下来“你还有脸说?为了那一万辆银子,你竟然给我的红帽将军吃合欢散,你在弄一只通体雪白的大母鸡放在边上勾引,它哪里还有心思打架?自然是被你的黑风给灭了。” 想到这件事情叶檀的脾气就不打一处来。 “檀儿,不得无礼。”站在人群当中的东平王爷脸面成黑色,一脸阴霾的盯着自己不争气的儿子,暗叹,真是有此一子不如没有啊!可气死他了。 看到自家老头子吹胡子瞪眼,叶檀丝毫不害怕,白了他一眼,随即转身嘻嘻哈哈的盯着夏清歌。 “清歌丫头,咱们又见面了。” 这次该轮到夏清歌脸色发黑了,她仍旧一直低着头,模样十分乖巧,丝毫看不到在平南王府和叶檀打闹时的模样。 “小女夏清歌见过叶世子。” 叶檀微微皱眉,盯着夏清歌看了一眼,正待说话,却被慕容钰及时开口阻止了。 “你不服气,今日咱们就在斗一次,你的红帽将军去了,你不是还有绿帽将军吗?拿出来,咱们现在就去斗个你死我活,看我的黑风是不是每场都赢你。”慕容钰一脸的得意。 叶檀也顾不得在和夏清歌多说,被慕容钰一句话激起了斗志“好,小爷还怕你了不成?” 众位大臣再此,均是嘴唇紧抿,想笑不敢笑的样子,站在人群中的东平王爷,恨不得现在拿一块遮羞布将自己的老脸蒙起来才好。 真是,由此一子,丢脸啊! “那好,一局定输赢,现在就走。” 说着两个身影就打算闪身离开,可一直盯着他们,阴晴不定的秦武帝立刻怒喝一声。 “不像话。” 秦武帝似乎十分失望的摇了摇头盯着慕容钰,若说此时这一众君臣里谁最丢人,莫过于皇上和东平王爷,一个名为伯父,实则是从小将这个侄子养在身边,如儿子一般的看待。一个是老来得子,宠上天去,养成小霸王的东平王。 他二人此时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你真是被京城纨绔子弟的恶习沾染的太深了,明日,你就给朕前去上书房,在休得给朕找什么借口。” 慕容钰撇了撇嘴角,一脸的如临大敌“皇伯父,您还是饶了紫玉吧,我还想着悠闲的活几年呢。” 秦武帝听了他的话忍不住笑了一下,可觉得场合不对,又摆起了脸“朕说出去的话就是圣旨,你若违抗就是抗旨不尊” 站在一旁的叶檀微微挑眉,一脸的幸灾乐祸。 “还有你,你父王将你宠的毫无章法,明日你和紫玉一同去上书房,你就做紫玉的陪读,你二人给朕好好的反省。” “啊!”叶檀本来一脸得意的神色立刻垮了下来。 秦武帝摇了摇头,不再看他二人,随即看向一直低垂着头不语的夏清歌“你这丫头有些意思,如今九公主缺少一个陪读,你等几天就前来上书房做九公主的伴读吧。” 夏清歌一直低垂着头,丝毫未曾抬起,她听到秦武帝的话后微微一愣,心里暗自纳闷,怎么也没想到皇上会让她去当陪读。 “是,民女遵旨。” 皇上深深看了夏清歌一眼,一滩深沉不见底的眼眸内闪过一丝异样,随即转身离开。 “皇上起驾。”身边的公公高喊了一嗓子,如公鸡刺耳般的声音,在这一刻听在夏清歌的耳里是那么的悦耳。 “呼!”等皇帝和一众大臣走了之后,夏清歌瞬间身子松弛下来,大口的喘了一口气。 伸手锤了锤有些发酸的肩膀,抬眼时对上一双隐含着不悦的凤目。 夏清歌一愣,总觉得这双瞬子似乎有些熟悉。 慕容钰在秦武帝走后,维持在脸上纨绔不化的神色瞬间消失,随之升起的是那抹隐含着微微怒意却依旧带着一丝妖娆的神色和清明如镜的瞬子。 “好一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这翻话差一点就让你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只是可惜被本小王给搅合了。”说完话慕容钰在不看夏清歌一眼,转身甩袖而去。 叶檀眨巴了几下眼睛,随即凑到夏清歌的身边“那家伙又发疯了,他的性格阴晴不定,你不要打理他,清歌丫头,咱们一起去看五殿下射来的白貂如何?” 这时夏清歌才注意到一直站在一旁,神色清冷的慕容策“小女谢五殿下救命之恩。” 慕容策眼神没有丝毫变化,甚至连看夏清歌一眼都未曾“不用谢我,那是父皇的意思。”说完话不再逗留,转身大步离去。 “五殿下。”一直沉静如一株兰花一般的欧阳昕瑶,突然间失了神,看着那么玄色身影离开,她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 夏清歌一愣,看着前后离开的慕容策和欧阳昕瑶,有些凌乱的想法似瞬间清醒。 “我可怜的清歌丫头,今日似乎碰了一鼻子灰,那两个人都是怪人。” 夏清歌抬眼撇了叶檀一眼“你和他们是朋友,自然也是怪人。”说着在不打理叶檀,转身朝着宫门口而去。 叶檀急忙跟上“清歌丫头,你这话可就不对了,我叶檀朋友遍布天下,什么样的人都有,温柔如水的,谦谦君子的,腹黑毒蛇的,美艳妖娆的,但我却是英俊魁梧的,可没粘到他们这些啊。” “扑哧” 夏清歌本来阴霾的心情被他这一番言论斗得开心了不少“我听说过一句话,越是缺少的东西,越是希望得到,从你的身上我看到了这种品质。” 勾唇一笑,夏清歌心情极好的朝着宫门而去,叶檀绕了绕头,随即朝着夏清歌追赶而去。 此时,原地只剩下了凤玉娥看着夏清歌的背影沉寂了许久,可那一双怨毒的瞬子却久久不散! 夏清歌,你凭什么得到他的垂爱? “你这丫头,说话不厚道,我本来就是魁梧有力,我的力气大的很呢,要不现在咱们找个地方,我给你演示一番?” “不用了,我相信你。”夏清歌也不再逗弄叶檀,看样子他是真的很在意自己是不是魁梧有力这件事情。 “呵呵,清歌丫头,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不如今个儿你随我去东平王府玩可好?我那些书可还等着你看望它们呢。” 听到叶檀无厘头的话,夏清歌嘴角扯了扯,正待说话,可不远处两抹身影朝着他们疾步走了过来。 为首的男子身穿藏青色蟒袍,身材高大,样貌俊美,而他身后的男子身穿蓝白相间的长衫,温润如玉、俊美绝伦。 来此的两人前面那位是二皇子慕容枫,后面那位是凤飞郎。 此时见凤飞郎急切走来“清歌,你没事吧?刚才我听说二公主在御花园为难你,你可受伤了?”他一边低头审视着一边关心的开口,慕容箐悠的性格他自是知晓的,专横霸道,尤其善于拿着鞭子打人,夏清歌一个弱不经风的女子自然承受不住。 “我没事。”夏清歌在看出凤飞郎关切担心的神色后,微微一愣,随即心里似乎轻颤了一下,可这一抹奇怪的想法被她强自压在了心底深处! 仔细检查了一番,凤飞郎这才放下心“还好未曾受伤。” “呵呵,清书,如今见夏小姐无碍,你总该放心了吧?” 凤飞郎转身朝着青色蟒袍的男子拱手道:“多谢二殿下陪清书前来一趟。” “你和我还客气什么?好了,时日也不早了,你还是赶紧的送夏小姐回府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去御书房找父皇商议,先行一步了。” “好,恭送二殿下。” 慕容枫抬眼看了夏清歌一眼,随即笑着点了点头“有美如兮,夫复何求。呵呵,清书,好福气。” 说了这句十分直白的话,慕容枫转身阔步离开。 凤飞郎脸上仍旧是淡淡的模样,未曾因为慕容枫的话而引起任何波澜,可双眼内隐含着的笑意却十分明显。 夏清歌自然是听到了这句的,脸面微抽,带着一丝尴尬的看了凤飞郎一眼。 “有劳凤世子挂念了。” 凤飞郎温柔一笑“看到你无碍就好,我送你回府吧?” 夏清歌回了一个笑容“不了,我还要在门口等候祖母呢。” “老姑母已经回府了,刚才我遇到她时,她正在四处找你,我见她只身一人就让皇后娘娘宫里的碧瑶送她出宫了,我已经向老姑母保证过,必会安然将你送回去。” “这样啊。”夏清歌微微撇嘴,心里暗骂,老太太可真是一点都不担心她。 “那好吧,就有劳你跑一趟了。” 凤飞郎微微一笑“不麻烦,咱们走吧。” 夏清歌点了点头,就随着凤飞郎一起离开。 “等等!你们当本小爷是隐形人是不是?”在一旁一直一眨不眨盯着二人的叶檀,此时双目冒火的看着他们。 “怎么?你难不成还打算在宫里继续待下去?”凤飞郎微微挑眉。 “自然不是,清歌丫头是跟着我一起走的,待会儿,我送她回去就好了,清书,总要有个先来后到吧?” “哦?是吗?可是我刚才在来的时候见到了佑林,难道你们不是约好的么?” “什么?他来了?”叶檀原本阴沉的脸色更加的阴沉下来。 带着一丝急切的道:“清歌丫头,我有些事情先走一步了,你就先让他送你回去吧,反正今后咱们都会去上书房,有的是时间再聚。” 说着,那抹紫色身影瞬间消失不见,可见他心里是何等的着急。 夏清歌张了张嘴,最后硬是没有喊住他,朝着一旁的凤飞郎翻了一个白眼“是不是你们都知晓柯世子和叶世子之间的关系?” “你们?”凤飞郎微微皱眉“难道还有人用这一招么?” 夏清歌本能的点了点头“是啊,慕容钰就是拿着这一招将叶世子赶出了平南王府。” 听到夏清歌直称慕容钰而并非是小王爷,凤飞郎的眼神深了下去,随即一闪而过“呵呵,这件事情只要和他熟悉的人怕都知晓的。” “难怪”夏清歌摇了摇头,暗自为叶檀可怜。 交友不慎真是可怕,尤其是遇到慕容钰和凤飞郎这样腹黑的人更是倒霉! 凤飞郎见夏清歌摇头,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想法“我和小王爷是不同的,刚才柯世子是真的满皇宫的找叶檀,而小王爷那才真是腹黑的紧呢。” “呃!好吧!你比他好一点,他是真的腹黑又能装无辜的家伙” 想起这几次和慕容钰接触的情景,尤其是他赶走叶檀时她对这家伙的评价,完全是腹黑的鼻祖,典型的是打了你,你还帮他揉手的厉害绝色! 凤飞郎低头看了她一眼,眼神越发的深沉了一些。 第十三章 袒露身份 更新时间:2014-8-20 0:50:50 本章字数:12061 —— 当凤飞郎陪着夏清歌一起走出了皇宫,到了兴武门时,就看到一辆马车停放在门口。 夏清歌微微顿住,朝马车看了一眼,因为那辆马车太过招摇了,见过一次就永生难忘。 马车驶向夏清歌不远处停了下来,景天从马车上跳下走到了二人面前“夏小姐请上马车,我家主子有请。” 夏清歌朝着紧闭的车帘看了一眼,随即紧了紧秀眉“你家主子找我何事?若无事我就先回府了。” “夏小姐去了便知。”景天仍旧是处在原地,面色清冷的回答。 想起今日发生的事情,夏清歌就有些不快,慕容钰刚才那番话让她很不爽,什么飞上枝头变凤凰?讥讽人也不带说的这么难听的。 “给你家主子说,今日我有事,若有什么事情改日在说吧。”说着不再逗留,转身淡漠的离开。 凤飞郎朝着紧闭的马车看去,眼神划过一道光亮,随即勾唇冲着景天拱了拱手,随着夏清歌身后离开。 “景天。”马车内一道极其清润的声音淡淡传出。 “主子。” “你将这本书拿上前去给她看。”随着这一道温润的声音,马车内同时飞出一本手册来。 “是。”景天牢牢的接住,随后飞身追赶上了夏清歌“夏小姐,我家主子让你看一眼这个,若觉得有价值就请上车。” 夏清歌低头扫了一眼景天递过来的书籍,她拿起来翻看,眼神瞬间定住。 随着,她心里的疑问越发的深了起来,夹杂着一丝怀疑和隐隐的怒意,她抬眼看向凤飞郎“凤世子,我和小王爷有些话要说,今日劳您过来找我了,改日若有时间,我定当报答。” 说完话,夏清歌就转身朝着那辆深棕色的马车而去,景天嘴角勾起一丝极其不易察觉的笑容,冲着凤飞郎拱手后转身朝着马车而去。 凤飞郎静静的站在原地,直看着那抹身影上了马车,他的神色依旧是淡雅宁静,可袖中紧握的双手却泄露了他的心情。 夏清歌心里窝着一团火,更多的可能是颤栗和难以言喻的愤怒,她猛地一把挑开帘子,抬脚迈了上去。 半躺在马车上,神色悠然的慕容钰淡淡撇了夏清歌一眼“举止粗鲁,改改吧,太不雅观了。” 夏清歌本来就怒气腾腾的瞬子立刻火冒三丈,她挥出报复性的一拳头朝着慕容钰的胸口挥去。 “这样算不算淑女?” “你真的要杀了我?你可知,我现在伤的有多重?”慕容钰眼睑微抬,面色有些苍白的盯着她看。 夏清歌窝着的一团怒火无处发泄“哼!我说堂堂钰小王爷为何对我夏清歌总是另眼相待,原来你就是那个整日跑到我房间的小偷。” 刚才景天拿给她的书籍,第一页有四个大字将她所有的疑虑瞬间串联了起来,只见上面写着“白鹤仙翁”四个大字。 到了这时,若她在犯傻就真的是蠢货了,这些时日她不是没有怀疑过,这个白衣人也许就是身边的某个人,因为他给自己的感觉总是带着一抹似曾相识的感觉。 但是她怎么也没想到,那么一位神出鬼没、神秘莫测的白衣人竟然会是京城内传言纨绔不化性格怪异的平南王小王爷? 到这时她才觉得自己有些傻,同样的身姿气质,同样如雪一般白净的白衣,同样给人高贵雍容的气度,她怎么就这么蠢? “我并非有意隐瞒,只是你从未问起,我昨日不是说过么,我从不会骗你,若你问我是谁,我定然会毫不犹豫的告诉你。” 夏清歌冷笑“你就在这里装吧,那日我摘你的面具,你为何要闪躲?你明明就是带着不轨的企图接近我的,你还有脸在这里冠冕堂皇的找借口。” 她被慕容钰握着的手微微颤抖,似乎内心里被人欺骗的恼怒仍旧为消去分毫 “放开,你这个大骗子,我再也不要理你。” 说着就要撤回自己的手,奈何慕容钰即便受了伤,可手上的力道却极大,夏清歌几次试着抽回自己的手臂,都被他紧紧的攥住。 慕容钰眼看夏清歌真的气了,他眉宇间再无玩笑“你不是要打我出气吗,你打吧,若你现在打了我就不气的话,我拦着你作甚,定要你打到消气了为止。” 说着他轻轻松开了夏清歌的手,而后者的手臂高举,却怎么也下不去手,这时,慕容钰眉宇紧皱了起来,他微微闭起的眼睛轻颤了一下,似乎带着痛苦的神色。 正在此时,他身上那件如雪一般白净的长衫上又渲染了一大片的艳红色。 夏清歌本来满肚子的怒意,可当她看到慕容钰此时的状况后,卡在心口的一团火也慢慢消散下去。 “都伤成这样了还想着斗鸡遛马,你可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慕容钰本来微微闭起的眼帘轻轻抬起,朝着夏清歌气鼓鼓的小脸看去“若我当时不去那里闹一场,你只怕已经不是你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说明白一些?”夏清歌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呵,难道你打算让我就这样给你说么?恐怕话还没说完,我就已经流血而亡了。”慕容钰有些发白的嘴唇轻抿,平日如清泉一般的瞬子如今蒙上了一层灰色,看上去极其脆弱惹人怜惜。 夏清歌心里暗骂,谁说男人生病了就没有病态美感?如今半躺在自己面前的家伙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徽微,真真是让人有心想要冲他发火都难。 夏清歌微微叹息,似乎她和这个该死的男人相遇后,就没有一次不怒、不急、不燥的。 “脱衣服。”不情不愿的开口,夏清歌从衣袖内掏出随身带着的玉清散。 “我脱不了。”慕容钰一眨不眨的盯着她,有些哀怨的开口。 夏清歌一愣,看着他虚弱的模样,突然觉得有些可怜他,虽心里没好气,可她也没在多说,低下头熟练的解开慕容钰腰带上的玉扣,随即长衫随之一松,敞了开来,她在从领口的纽扣开始解,不一会儿的功夫,慕容钰身上穿着的天蚕丝锦做的月白色长衫就被她给全部扒开了。 慕容钰低着头,面色晶莹剔透,嘴唇似乎泛起了水润的光泽,他不自觉的抿了抿嘴唇,鼻尖能清晰的嗅到来源于身边女子淡雅清香的气味。 卷翘的睫毛不自觉的微颤,一双清泉般的瞬子含着一丝悠亮的光泽。 夏清歌将慕容钰的外衫扒下来后,感觉到上面俯视而下的瞬子,她微微顿了一下,抬眼朝着慕容钰看去,只见他白皙如玉的面容上升起了一丝飞霞,如水的瞬子轻抬,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正在扒他中衣的手猛地抖了一下,夏清歌脑海里出现了一个极其猥琐的画面,她彪悍的撕扯着慕容钰的衣服,而对方如一只待宰的羔羊一般,莹莹弱弱,可怜兮兮。 浑身打了一个激灵,猛地眨巴了几下眼睛,夏清歌的脸上不自觉的涨红,她怎么能有这么龌龊的想法?天哪,他长得是绝代风华,是美人如玉,可自己也不能有这么疯狂的念想啊。 “你的脸怎么了?车内有这么闷热么?”慕容钰身子微微前倾,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更拉近了一些,夏清歌没好气的推开他,可双手不小心挨到了他身上温热的肌肤,手指如触电一般急忙缩回来。 “是啊,车子弄得这么厚实,防贼么?热死了。”说着话,她还佯装很热的用手扇了扇脸。 慕容钰的笑意越发浓郁“哦?我的马车虽然结实,可十分通气,奇怪了,我为何一点都没有觉得闷热?” 他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盯着夏清歌满是红晕的小脸,心里微微一颤,嘴角勾起的笑意越发的深了一些。 夏清歌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不热不代表我不热,瞪什么瞪,自己脱衣服。” 说着她一甩手,身子贴在马车上,脸朝着别处就是不再看他。 慕容钰苦笑一声“我不能脱,你帮我。” 夏清歌冷笑“我说钰小王爷,你伤的是胸口,可没伤到你那尊贵无比的爪子。” “我的手一旦乱动的话,胸前的伤口就会裂开的。”慕容钰看了夏清歌一眼,随即低声轻叹“唉,算了,就让它继续流血吧,只是可惜了,三日后我与白鹤仙翁约好了一起在凌霄山上喝酒对弈,他酿制的桑落酒是人间极品,听说这次他将要开坛的酒已经深埋了二十年之久,我真是希望品尝一番世人称赞的‘色比凉浆犹嫩,香同甘露永春’的桑落酒究竟是何等滋味。” 一直扭着脸的不去看他的夏清歌在听到白鹤仙翁四个字后,身子明显的动了动,又听慕容钰说,在凌霄山上喝酒对弈,那桑落酒更是二十年沉积的佳酿,本来还坚决的心瞬间倒塌。 “你说的可是真的?白鹤仙翁三日后回去凌霄山?”她扭过头问他。 “那是自然,我从未骗过你。”慕容钰微微挑眉,一脸诚然的道。 夏清歌小脸上的怒火瞬间蒸腾“不要在跟我说这句话,不然你的死活我绝对不会再管。” “好。”慕容钰轻轻点头,眼看目的已经达到,他十分乖巧的不再惹怒夏清歌。 “闭上眼睛!” 慕容钰依旧在笑,丝毫没有闭眼的打算“我不困。” “不困也要闭上眼睛,你若不闭眼,你就自己脱衣服上药,你不是告诉我白鹤仙翁的下落了?到时候我自己去。” “你去了他不会见你。而且凌霄山的由来你应该清楚,常年大雾,山路崎岖,悬崖峭壁,你不会武功上不去的。”慕容钰斩钉带铁的摇了摇头。 夏清歌努了努嘴,咬了咬牙,最后一脸的心不甘情不愿的上前将慕容钰未褪下的中衣脱到了腰间,露出了里面精瘦矫健的肌肉。 夏清歌此时一肚子闷气,再无刚才那般心思,微微俯下身子挨近慕容钰的胸膛,将包扎在胸口的纱布小心翼翼的解开,由于他扯动了伤口,所以夏清歌在拆开纱布的时候十分轻缓。 每揭下一层,她就要双手环抱住慕容钰的腰身,随即一圈圈的将纱布层层揭下来。 慕容钰仍旧是静静的看着她的动作,见她小心翼翼,轻柔缓慢,他眉眼之间满是如沐春风的笑意。 大功告成后,夏清歌深深呼了一口气,看到眼前血肉模糊的伤口微微惊讶。 “这玉清散可是治愈外伤的极品良药,你为何擦上了没有任何起效?” 慕容钰并未太在意自己胸前的伤口究竟溃烂到了何种程度,他摇了摇头“不知晓,可能是我的身体从小就不好,所以,养伤比一般人要慢一些。” 夏清歌也没有多想,点了点头,拿起玉清散小心翼翼的为他擦伤,随即低头揭开裙角,将里面的一层白色丝棉料做的里衬给撕了一条下来“现在还未到你府上,只能先将就着了,到了平南王府你在好好处理一下吧。” “好,听你的。”慕容钰乖巧的回答,似乎夏清歌说什么他就听什么,完全不见了刚才的阴霾之色。 夏清歌撇了他一眼,暗自腹诽,这家伙可真是一个怪胎,有的时候她觉得他真的是一个纨绔不化的花花世子爷,比如他奢侈的排场,以及整日游手好闲的做为,可有的时候,她又觉得他的性格极其沉静,犹如春暖花开,暖了春日的阳光,温柔儒雅却让人蓬篙瞻仰却不敢亵渎,而更让她惊奇的是他面具人的身份,神出鬼没,飘然若仙,透露着说不出的神秘感。 此时,她终于知晓了白衣人就是慕容钰,可综合了这个人的一切事情,她突然觉得,自己从未曾真正的了解他。 坐在马车外面的景天在听到里面自家主子说从小身子不好的时候,忍不住嘴角微抽,他家主子可真是撒谎不脸红,却偏偏喜欢逗弄夏小姐。 他不自觉的摇了摇头,谁摊上自家主子,怕只有等着挨宰的下场吧! 夏清歌看了一眼慕容钰身上被鲜血沾染的中衣“你先忍着吧,待会就到你府上了,重新上了药在包扎一次。” 说完话,她就打算给慕容钰穿上这件带血的衣服。 “旁边那个小柜里有一身干净的衣物,你拿出来给我换上吧。”此时慕容钰似乎有些困乏,声音极其清淡。 “好。”夏清歌点了点头,转身将他说的那个小柜打开,里面果然放着一身干净的白色丝锦衣袍。 夏清歌伸手从里面拿出来,低头看了一眼,和这家伙平日穿的款式极其相似,她认识这人这么久,似乎还从未见他穿过其他颜色的衣物。 听说钰小王爷有很严重的洁癖,他用的一切东西都要是素色为主,就连他的坐骑也不例外。 想到了慕容钰的坐骑白雪,夏清歌就有些呕血,暗恨自己大意,这家伙确实从未故意隐瞒身份,在杨府马场时,他曾经就骑着一匹白马,她因为当时不喜这个人,所以根本没拿正眼去瞧他,自然也忽略了他的坐骑。 伸手将外衫放在一边,将慕容钰身上那件带血的衣服脱了下来,拿着一身干净的中衣给慕容钰穿上,随后在将那一件崭新的外袍穿好,拿起旁边的玉带给他束腰。 等一切妥当以后,夏清歌终于长出了一口气,如释重负的盯着他微微闭着的眼睛。 “好了,现在你总能答应和我一起去找白鹤仙翁了吧?对了,你不是说他在王家镇吗?怎么又跑去凌霄山了?” 随着她的声音,慕容钰睁开眼帘,瞬子依旧如清泉一般光亮清澈“我和他约好了先去凌霄山喝酒,他随后会去王家镇义诊三日,那是十二年前他立过的誓言,如今即将到期限了。” “哦?”夏清歌对于这位白鹤仙翁越发的好奇了“他为何只是在王家镇义诊,还和人在十二年之前就发过誓言?”难不成这个王家镇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慕容钰身子微微前倾,换了一个姿势,将头靠在了夏清歌的肩膀上“我困了,你和我一起前去平南王府吧,让秦嬷嬷在给你做你喜欢吃的点心,到了记得叫醒我。” “喂,你困了就睡啊,怎么靠在我肩上?”感觉到自己肩膀上传来的重量,夏清歌不悦的皱眉。 低头看去,那家伙早已经闭上眼睛,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夏清歌直感觉额头一排黑线,他怎么这么快就睡着了?她的话还没问完呢。 景天感觉到自己主子气息微弱,所以,在赶车时,尽量选择平整的道走,大约行驶了多半个多时辰,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主子,夏小姐,已经到了。” 夏清歌被这一声呼唤惊得睁开了眼睛,她竟然也睡着了?深吸了一口凉气,摇了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一些。 可刚刚挪动身子就感觉到了肩部传来酥麻的感觉,这时她才想起,慕容钰还靠在她身上呢。 “夏小姐?”景天眼见马车内没有任何动静,知晓自家主子如今正在沉睡不易大声,尽量压低了声音再次呼唤。 “嗯,这就下车。”夏清歌见慕容钰死压在她的肩膀上一动不动,心里气恼,伸手推了推他“下车了,你还跟个死人似得,压得我难受。” 在夏清歌的推搡下,慕容钰终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同时身子也优雅的起身靠在了车架上。 他眼神淡淡的扫了夏清歌一眼,嘴角勾起习惯性的笑意,妖娆种带着一丝病态的美。 “压疼你了么?是我的错,下次一定不会在这样了。” 夏清歌白了他一眼,伸手揉着自己的肩膀,都麻了! “你还想着下次?绝对不会再有下次了。”恶狠狠的抛下一句,夏清歌就转身挑开帘子下车,景天站在马车前,眼神怪异的看着夏清歌。 刚才他没听错吧?夏小姐说,主子压的她很难受? 夏清歌下了马车后才注意到如一根木头一般站在一旁的景天“赶紧将你家小王爷扶下来吧?” “哦,是。”景天的脸上也升起了一丝可疑的红色,心里暗想,小王爷身子能承受的住么? “主子,下车了。”他挑开帘子,伸手将慕容钰小心翼翼的搀扶下来。 景天见自家主子的脸色依旧苍白、毫无血色,心里担心,小声的开口道:“主子,待会儿属下吩咐秦嬷嬷给您炖一些滋补的药膳如何?” 慕容钰看了景天有些怪异的神色,微微挑眉“好,确实需要好好的补一补了。” “你如今不适合吃太油腻的东西,还是先让秦嬷嬷给你做一些清淡的吧。”夏清歌听到他们的谈话,好心的提醒。 虽然现在她很讨厌这个家伙,但是,为了能顺利的见到白鹤仙翁,他的性命绝对不能在这几天玩完! “可是,我家小王爷刚才和——,他身子不好,又受了伤,如今还和夏小姐——怎么也需要滋补一番的。”景天憋红的脸颊越发的红了起来,但是为了主子的身体,他也必须要厚着脸皮开口。 到这时,夏清歌终于明白了景天是什么意思了,刚才慕容钰压在她肩膀上,她似乎说他压得自己难受,这孩子怕是想到了不该想的地方了吧? “景侍卫,瞪大你的眼睛看看,我还是个未成年少女。” 夏清歌气急,也顾不得平日维持的淑女形象,一气恼的数落了他一句。 景天面成菜色,不知夏小姐为何会生这么大的气? “哼!”夏清歌不再看他二人,尤其是慕容钰,景天想歪了,他不但不解释,更加火上浇油,难不成他想要毁了自己的名声不成? “夏小姐赎罪,属下只是关心主子,所以——。” “好了景天,先进去通知秦嬷嬷她们备膳吧。”慕容钰站在一旁,神色淡淡,可嘴角却一直保持着愉悦的笑意。 “是。”景天脸上火烧一般,尽量低垂下头去,本来十分健康的蜜色肌肤,此时就像是烧红了一般的晚霞,和他颇为刚毅的外貌十分不符,看上去有些好笑。 等景天走了之后,夏清歌没好气的撇了慕容钰一眼,带着审视的眼神看着他“小王爷你是该好好滋补了,景天说的很对,我也觉得你应该滋补一番,尤其是吃些狗肺猪脑。” 慕容钰静静的站在原地等着她撒脾气,不但不气反而觉得心里暖暖的,看着面前的女子不再如骄阳一般霞光异彩,不再如寒梅一般,孤傲疏远,此时的她,就如她脸上丰富的神采一般,容纳了许多她因为他而产生的情绪。 他喜欢这样的她。 “看什么看,走了。”夏清歌极其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 慕容钰温润一笑“好。”点了点头,随着她的身后走进了平南王府! ——我是可爱的分割线—— 慕容钰和夏清歌一路走到了青竹阁内,这一次是夏清歌走在前面,熟门熟路的找到了慕容钰的住所。 平南王府的仆人实在少得可怜,除了府中的总管陈伯和马车夫刘伯以外就是四个小厮、青平、青安、青喜、青乐,均是以青子开头,寓意平安喜乐。 在就是修剪花园的朱嬷嬷和管理厨房的秦嬷嬷和林嬷嬷三人。 不过夏清歌觉得,这只是平南王府表面上的人,若抡起他身边的隐卫,怕就是个惊人的数字了。 想想他派给自己的景铭、景鸿两人,听他们的口气,他们是主子身边一门的人,这“一门”夏清歌想过应该是一个帮派或者是一个组织,也许慕容钰背后有很大的势力。 回头朝着漫步走来的白色身影瞪了一眼,夏清歌没好气的道:“你快些行不行?” 慕容钰即便是走路都带着天生的贵气,夏清歌心里腹诽,这男人真不该转生在这个世上,他本来就该好好的在他的仙界老实待着,以免来祸害人间的未知少女。 “你为何如此痴迷的看着我?”慕容钰走到夏清歌面前,低垂下头,明日皓月一般的瞬子里满是笑意。 夏清歌忍不住一愣,等反应过来后怒不可失的反击“难不成小王爷你觉得你美的已经可以让人看到你就不用吃饭了?我很饿所以才回头看你。” 慕容钰脸上瞬间升起了一抹恍然大悟的摸样来“哦!原来是你看到我就饿了啊。” 他低声笑了起来,随即身子前倾紧挨着夏清歌“你吃了我若真的能填饱肚子,我倒是十分乐意。” 夏清歌脸上瞬间绯红一片,心里暗骂这家伙表面上看着衣冠楚楚,谦谦君子,可真正的他不想却这般下流。 “无耻。”怒瞪了慕容钰一眼,夏清歌不再搭理他,转身就朝着大门而去。 “你要去哪里?”慕容钰在她离开之前伸出手拉住了她的胳膊。 “回府,我现在看到你就没胃口。”夏清歌不转身看他,扯动着自己被慕容钰禁锢的胳膊。 “你放不放手?” “不放。”慕容钰坚决的摇了摇头。 “你不放手是吧?好!”夏清歌猛地转身,拉起慕容钰禁锢着自己的手臂,朝着他白皙如玉的手背上狠狠地咬上去,一口下去,血印子瞬间升起,可慕容钰只是低着头,眉头都没有皱一下,静静的让她咬。 等待的闷哼声没有传出,夏清歌微愣,不自觉的松开了嘴,抬头看向他。 慕容钰轻笑一声“看来你是真的饿了,走吧,咱们去吃饭。”说着拉着夏清歌的手就朝着自己的青竹阁而去。 夏清歌郁闷的很,为何这家伙受伤了还有这么大的力气?还有,她这一口可是下了力气的,和昨晚上那一口几乎一样,他竟然连喊一声都没有? 真是个怪人! 慕容钰拉着夏清歌的手走进青竹阁后,院子内正在打扫的青平、青安均是脸上含笑的福身行礼。 “主子您回来了,见过夏小姐。”青平上前恭敬的行了一礼。 “嗯,青平,去看看秦嬷嬷的饭菜做上了么,无事你们就退下吧,这里不用伺候着。” “是主子,小的这就去。”青平招了招手,院内的青安跟着他一起离开了,他们离去时,脸上均是喜色。 看来自家主子这一次是真的遇到了自己喜欢的姑娘了,刚才他们可是亲眼看到自己主子拉着夏小姐的手呢。 “咱们赶紧的去告诉陈伯和嬷嬷们,他们定然替主子高兴。”青平、青安两人一出了院子,青平就激动的开口。 “嗯,你刚才看到了吗?主子亲自拉着夏小姐呢,而且,看主子那样子,似乎十分喜欢夏小姐。” “那是自然,咱们主子何曾领一个女子回府的?一旦领回来,那女子在主子的心里必然有着重要的意位置。” 两个人边闲聊着边朝着厨房走去。 两人走后,夏清歌就被慕容钰拉着进了房间,她自然没有听到青平和青安的谈话,几次三番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奈何这家伙的力气大的难以想象,禁锢着她的手腕此时都微微有些疼了。 进入厅房后,慕容钰方才松开了她的手,而自己则像是无力了一般,躺在了旁边的一张软塌上。 夏清歌看他的脸色苍白,虽然心里对他恼怒,但真的让她对这家伙不管不顾,似乎又太不近人情了。 “你身体都这样了,今日还非要跑到宫里去看什么白貂,真是疯了。”她嘴上数落着,身体却不自觉的走进内室将床上的一床丝锦棉被抱出来,走到慕容钰的身边,给他盖好。 慕容钰并未回击,似乎是真的没有丝毫的力气,如今的他就像是一个白瓷娃娃一般,静静的躺在软塌上,外面的阳光照射进来,打在他的脸上形成了一道十分养眼的光辉。 夏清歌撇了撇嘴,对着这张脸,似乎任何人都无法去故意忽视。 不再看他,夏清歌转身打算出去看看,却不想,身子刚刚离开一步,手腕就被人用力一拉,夏清歌毫无防备的爬在了慕容钰的身上。 她急忙伸手撑起,尽量避开他受伤的部位,恼怒的责怪“你是不是疯了?都伤成这样了你还动来动去的。” 慕容钰眼帘微微轻颤了一下,嘴角勾起一丝笑意,而他自始至终没有睁开眼睛。 “我困了,你昨晚照顾了我那么长时间应该也困了,躺在我身边睡觉,乖。” 夏清歌没好气的瞪着他“乖你个大头鬼,我不困,即便我困的要死,也断然不会和你躺在一起,色狼、变态。” 听到夏清歌的话,慕容钰也不见丝毫的怒意“这个姿势也很不错,你若不躺下来,那我们就维持这个动作好了。” 夏清歌气的小脸发黑,可暗恨自己倒霉遇到这么一个腹黑又无赖的人。 “慕容钰,你松不松手?你若不松手,现在我就将你的手给废了你信不信?”夏清歌面路威胁的看着他。 “信,可是废了我的手谁带你去凌霄山?别告诉我你打算让景铭和景泓带你去,他们看到你废了我的手,必然不会在帮你。” “我不稀罕你那两个暗卫,我让我身边的丫鬟带我去,她们的身手虽及不上你身边那几根木棍,但也不是吃闲饭的。” “呵呵,你倒是懂得不浪费资源,不过你的那几个丫鬟我是有领教过的,身手在平常人中算可以,平日里帮着你对付一些普通的恶霸绰绰有余,可凌霄山是什么地方?没有半甲子的功力是绝对上不去的,你确定还要扭断我的手么?况且我可是夙壑的师父,你扭断了我的手,夙壑知晓了必然也会在心里埋怨你的。”慕容钰说着话,嘴角挽起温柔的笑意,一双狭长的瞬子内满是逗弄。 夏清歌愣在当场,她曾经觉得自己的嘴已经够厉害了,得罪她的人绝对不会在嘴上沾到半点便宜,可认识了慕容钰后,她终于知晓了什么叫做一山还比一山高,他完全是在耍着你玩的时候在握着你的弱点,你就像一只待宰杀的羔羊,只能任凭他为所欲为。 “你要我躺在你身边是吧,好!那我可就不客气了。”说着她撑在软塌边缘的手瞬间收回,身子整个的爬在慕容钰的身上。 慕容钰紧了紧如墨的秀眉“你压在我的伤口上了。” 夏清歌邪魅一笑“软塌就这么大,你非要我躺下来陪着你午睡,现在怎么又嫌弃我挨到你的伤口了?你若实在受不了就松手吧。” “不要,我困了,就这么睡吧!”慕容钰轻轻的开口,声音里听不出任何的不悦,而富有磁性的声音隐隐的含着一丝宠溺的味道。 夏清歌撇了撇嘴,心里安慰自己,如今她只是躺在了一张硬板床上,身下只是一块温热的电热毯。 想着想着,她的眼睛就慢慢的眯了起来,不过一会儿的时间,就和周公约会去了。 在入梦之前,夏清歌还十分埋怨的想着,这家伙的身子都是骨头,躺着不舒服。 慕容钰见她熟睡,伸手到她的腰间,将她轻轻挪到了软塌上,而他则侧着身子,明亮的瞬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了良久。 伸手勾起了夏清歌一缕碎发勾在耳后,仔细的瞧着她酣然入睡的姿态。 而后,心情极好的将自己身上的一床薄被轻轻的盖在她的身上,随即起身离开了屋内。 书房内—— 慕容钰坐在书案旁的椅子上,手中拿着一份刚刚送到的密函,而旁边站着的灰衣人看了他一眼低声说道:“主子,老王爷的意思是,您不易在耽搁了,您多在圣京待上一日就有一日的危险,而且您的身份——。” 灰衣人没继续说下去,可慕容钰自然明白他话里的含义。 “听说凤府最近正在京城内到处施粥散药,京城内的百姓对凤府和凤世子的赞美不绝于耳?”慕容钰并未回答灰衣人,微微挑眉的问着其它的事情。 “是的,凤世子前阵子囤积了上千旦的粮食,聚到了白马寺门口,借助佛寺的名声救济京城内生活困难的百姓,属下按着您的吩咐去查了一番,前去讨粮的百姓很多都是镇守边疆战士们的家属。” 慕容钰听了无名的禀报勾唇一笑,可这层笑意却并未达到心底“呵,好计谋,好对策,只怕这主意定然是凤飞郎所为,在佛寺门前散财施粥,不但博得了美名,又能掩盖住凤府的威信和风华,名曰是为白马寺积攒佛缘,可百姓们真正感激的还是凤家,我想镇国公府的名声再过不久怕是要盖过天家了,只怕这京城内不出两年定是要有一场好戏要上演。” “主子,属下不太明白,为何凤飞郎要想尽一切办法的将凤家的名声传扬出去,凤飞郎如此精明之人,难道不知功高盖主,引起天子猜忌的道理?” 慕容钰轻笑一声“这么简单的问题他怎么可能猜不到?但是如今凤家的情况怕越是隐忍不发,越是隐藏自己的风华,越是容易被天子忌惮,倒不如什么都袒露在外,让天子看而难测、猜而不着,这招棋为声东击西,皇上即便有心削弱凤府,可凤家心慈善念,思民之苦的名声早已经名扬天下,皇帝难还能随便定罪不成?凤飞郎这是在堵皇帝的嘴而已。” “属下明白了,主子,接下来咱们要如何做?” 慕容钰眉宇淡淡,双眼内闪过一抹极浅的光亮“等!如今我们没什么可做的,不过凤家既然那么有钱,毁了他们一些粮食应该也不算什么,你去吧!” “是,属下明白。”无名拱手行礼,随即闪身消失。 等无名离开之后,慕容钰陷入了沉思当中,他静静的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双眼被稠密黝黑的睫毛掩盖,看不出他心底真正的想法,可那一双紧握着的手却说明了,他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随后将手里的那张密函举起,放在旁边的蜡台前点燃,扔在了地上,薄薄的白纸随着清风飘落在地,慕容钰在不多看一眼,转身走出了书房。 第十四章 十二年前的秘密 更新时间:2014-8-20 0:50:50 本章字数:12034 当慕容钰来到厅房门外时,秦嬷嬷和林嬷嬷刚巧从屋内走了出来。 “主子,饭菜已经好了,老奴已经备在了厅房,见清歌小姐正在午睡,老奴没敢上前打扰。”秦嬷嬷微微福身的回禀。 “嗯,嬷嬷下去休息吧,这里不用你们伺候着。” “是,对了主子,刚才景天吩咐了老奴给您做一份滋补的菜品,老奴做了一份冬虫夏草淮山鸭汤,您趁热喝效果是最好的。”秦嬷嬷说完这番话后,眉眼含笑的福身“无事,老奴就先下去忙活了。” 慕容钰站在原地愣了一下儿,随即想起刚才在大门外,景天的那番话,随即忍不出笑出声来,摇了摇头。 见秦嬷嬷和林嬷嬷含笑离开后,慕容钰轻唤一声“景天。” “主子有何吩咐。”一直藏身与暗处的景天瞬间现身。 慕容钰转过身看向他“你如今的年纪是该成家立业了,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找一门自己中意的婚事,娶一房媳妇吧,也好让你这根木头开窍。” 景天呆愣在当场,没有像以往一般立刻回答慕容钰的话“主子——。” 慕容钰挥了挥衣袖,转身进了房间,只留下了一抹淡淡的梅花香味。 主子让他成家立业?难不成今日他得罪了主子么?如果不是,为何只单单的让他一个人成家立业? 景天此时的心里犹如乌云蔽日,阴沉黑暗的让他摸不着头脑“算了,还是找景铭问一问今日他又犯了何错吧。” 想到此,景天立刻飞身离开。 慕容钰进入厅房后,夏清歌仍旧极其安静的躺在软塌之上,睡的香甜,慕容钰踱步走到了她的面前,看着她清秀绝伦的容颜一阵失神,随即上前坐在软塌一角。 轻笑说道:“今日的墨鱼羹似乎格外的鲜美呢,不知晓秦嬷嬷是不是又研制出了新的做法,还有陈皮兔肉,这野味自然是比一般的肉感好出许多。” 夏清歌睫毛微颤,双眼瞬间清明,她在秦嬷嬷进来时就已经醒了,发现身旁的慕容钰没在,而她却极其不愿意看到秦嬷嬷打量她的眼神,于是就假装没醒,继续闭目养神。 慕容钰低头含笑看她“醒了?起身吧,尝一尝今日秦嬷嬷做的饭菜可合你的口味。” 夏清歌推开身上的薄被利索的下了软塌,朝着旁边餐桌看去,双眼瞬间来了亮光,自从吃了秦嬷嬷做的饭菜后,她就发现自家小厨房内做的饭菜和慕容钰每日吃的简直不能比。 她走到了桌子前站定,感叹的道:“秦嬷嬷又做了这么多菜啊,你我二人吃得完么?是不是有点浪费?”浪费是可耻的,夏清歌一直秉持着吃多少做多少的习惯。 “不算多,我想你应该吃得完,上一次秦嬷嬷不是也做了这么多么?你不照样吃光了?” 夏清歌转身白了他一眼“你一刻不讥讽我是不是就会死啊。”说着也不客气的坐了下来,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陈皮兔肉,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兔肉入口的感觉香嫩可口,微微闭了闭眼睛,满是赞叹的点了点头。 当她的眼神在桌子上轻扫过后,最后集中在中间摆放的鸭汤上,于是端起自己身边的碗碟打算盛一碗尝尝,却被慕容钰及时的制止了。 “这汤你不能喝。” “为何?”夏清歌不悦的抬头盯着他“难不成是秦嬷嬷专门给你一人做的?我连喝一口都不给,怎么你这么小家子气?” 慕容钰脸色微变,随即恢复如常,声音略微怪异的道:“你喝了若有什么不适可莫要怪我。” “你管我。”夏清歌挑开他挡着的手,舀了一羹美味的喝了起来“不错,这汤汁清香可口,很鲜美。” 慕容钰嘴角微抿,似乎想说又不说的样子,而后看她满足的模样,慕容钰微微挑眉,不再插话,低头优雅的端起碗筷吃了起来。 —— 饭后 夏清歌觉得自己吃的有些撑,站起身打算去院子里走走,可不想,刚走了几步,她就感觉到自己的鼻子一热,心里一顿,本能的伸手抹去,当手指上摸到一股温热的液体时,夏清歌瞪大眼睛低头看向自己的手,一滩腥红的鲜血流了出来。 “慕容钰,你究竟让我吃了什么?为何鼻子会流血?”夏清歌怒不可失的转身看去,而对方仍旧慢调不稳的吃饭,他淡淡抬眼看去,随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还笑?”夏清歌气急,几步走到了他的面前,伸手在鼻子上又摸了一把,随即朝着慕容钰如雪般的月白色锦绸上蹭去,当她看到慕容钰如雪般的衣服被自己弄脏了后,方才满意的咧嘴而笑。 “野蛮、恶心。”慕容钰侧过脸看向自己的衣袖,随即摇了摇头将碗筷放在了桌子上。 “刚才吃饭之前我不是提醒过你了,那盘鸭汤你是不能喝的,可你偏偏不听,如今鼻子流血了只能愿你咎由自取、不听劝诫,如何能怨我?” “这鸭汤为何我不能喝?刚才我见你喝了,你怎么没流血?为何我喝了就流鼻血了?”夏清歌完全不相信他的话,义正言辞的反驳。 “你那么喜欢制毒,为何竟不知这里面掺着冬虫夏草?你该知冬虫夏草是补血利肾的良药吧,若男子吃了自然身强体壮、精力充沛,可女子吃了肾血旺盛,供应过足所以才导致流鼻血的。” 慕容钰看夏清歌彻底愣神,随即淡淡笑着说道“不过,你喝了鸭汤也不见得不好,你平日见到我脾气总是那般火爆,正好喝了鸭汤后以毒攻毒,让你泻泻火对身体也是有好处的。” 夏清歌使劲咬紧嘴唇,一脸的风雨欲来又强装淡定“你这个人我总算是看透了,冷血无情又腹黑乖张,我真是脑袋被驴踢了才会救你这种忘恩负义、装腔作势、笑里藏刀、阴险狡诈的人,从今日起,咱们割袍断义,我再也不要和你这种人有什么来往,哼!” 冷哼一声,夏清歌怒气冲冲的就打算转身离开。 “你确定你现在要走,难道你不想知晓刚才我为何前去皇宫?白鹤仙翁又为何会前去王家镇,你母亲的遗物究竟有什么作用?算了,我看你并不想知晓,所以,你可以走了。” 慕容钰说完话就站起身朝着内室走去,可夏清歌即将跨出去的脚步硬生生顿住,折身返回来挡住了慕容钰的去路。 “给我说。”她昂着头,双目冒火的盯着面前极其欠揍的男人,她夏清歌一直引以为傲的伪装狡诈,总是在面对这个该死的男人后土崩瓦解。 “你冲着我发这么大的脾气,我现在不想说。”说着就打算侧开身子,继续朝内室走去。 夏清歌彻底怒了,她上前一步,一把揪住慕容钰的衣领威胁道:“你说不说?你若不说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呵呵,你这个样子知晓像什么么?地痞流氓,你这阵子用尽手段的维持你那大家闺秀的风范,若让别人看到你这般流里流气的模样,我想,你的名声必然会更胜从前。” 夏清歌危险的眯起眼睛“你在威胁我?哼!你以为我会惧怕你的威胁不成?我夏清歌可不是被吓大的,你如今就是一个病秧子,想不想尝一尝我身上带着的各种毒药的滋味?保准让你欲仙欲死。” 慕容钰清澈的瞬子里闪过一丝促狭“你听过一句话么?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如今我病的站不起身,你也断然不是我的对手。” “那就试一试。”夏清歌说完话,双手快速按在慕容钰的肩膀上,单腿上前一勾,打算给慕容钰来一个标准的过肩摔,却不想,她刚想要摔倒这家伙,却被他身上弹出的一股气流轰退了几步。 “我都提醒你了,是你不听的。”慕容钰摇了摇头,转身朝着室内走去。 “慕容钰,你这个该死的臭男人。”夏清歌怒喝一声,抬手试图去抓慕容钰的袖袍,却不想,手刚刚伸出去,慕容钰衣袖一挥,夏清歌只感觉脚下有一道极强的气流直袭她的脚腕,随即,脚跟失去平衡,身子超前硬生生倒去。 她心里咯噔一声,双手不由自主的乱抓,却偏巧在这关键的时候,她抓住了一块布料,紧接着整个身子被一双极其有力的手臂揽入怀中。 慕容钰低着头,右手扶在夏清歌的腰身,而左手握住了夏清歌的右手“你闹够了么?我很累。” 微微叹息一声,慕容钰拉着她的手,将她摆正。夏清歌不由自主的收回了自己的手,紧了紧眉头,将右手缩在了自己的袖子里。 “累死你才好,你的命本来就是我救下的,如今死在我的手里也算扯平了。” 慕容钰并未在意她的话,而是低头看向她躲避的手,刚才他清晰的听到了她的闷哼声。 慕容钰面色一变,伸手一拉,快速的将夏清歌藏匿在袖子里的小手拉了出来。 “啊!”夏清歌不由自主的皱紧秀眉“你这个混蛋,干嘛拉着我?” 慕容钰不语,低头看向她握成拳头的手,用力掰开,当他看到那凝白如玉的手心里一条明显的血痕后,不自觉的皱了皱眉。 “是慕容箐悠?”他虽然是在问,可那确定的语气已经十分肯定了,这么深的一道血印子,恐怕只有慕容箐悠的金鞭才能达到这个效果。 慕容钰拉过她的手挨近自己,在夏清歌想要开口怒喝时,他竟低垂下头,挨近她的手心,轻柔的吹拂了几下。 夏清歌身子猛地一震,双眼死死的盯着他的动作,而慕容钰这时却抬起了瞬子看她。 “你带着玉清散为何不及时上药?”此时,他那如诗如画的面容上不再是平日里的文雅清贵,那一双总是含着邪魅气息的狭长凤目内隐隐含着恼怒。 “不用你假好心,我这伤算得了什么?”等她回过神来,立刻躲避了他的目光,撇过脸,不去看他。 可心里却升起了一股让她压制不下的颤栗,她自认两世的经验让她得出了一些感悟,看清了这世间的一些风云变化,懂得了人性的自私贪婪,她自认,她这一世的心早已封尘,绝不入世俗轮回当中,她想过,也许有一日,她完成了大仙交代的任务,让转世星君能平安入世,她的公德也算是圆满了。 “药呢?你的手必须赶紧处理。”慕容钰极轻柔的开口,话语里隐含着关心。 “不用你管,我自己的手,我知道情况,回去了我会处理,小王爷,你可以松开了么?”这时,夏清歌转过脸,神色再无刚才的迷茫困惑,眼神内射出的光亮清冷决绝。 慕容钰瞬子微闪,嘴唇轻抿,看不出他此时内心究竟在想些什么。 “药呢?” “没有。”夏清歌没好气的回道。 慕容钰如玉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怒意,他伸手一抬,猛地朝着夏清歌点去。 他的速度很快,只在一瞬间的功夫,夏清歌就觉得自己的身子一麻,随即发觉自己的身体不能动了。 “你做什么点我的穴道?”夏清歌暗恨不已,来到古代,她最大的亏就是不懂武功,若她也有和慕容钰一般登峰造极的身手,她何必三番四次的遭这家伙的欺负? 慕容钰面色坦然,伸手熟练的揭开了夏清歌腰间的丝带,随即夏清歌感觉到身子一松,她的外衫敞了开来。 夏清歌脸上一惊,大骂道:“你这个色狼,你要对我做什么?” “要不要我在点上你的哑穴?”慕容钰一边伸手摸进夏清歌里衬内,一边轻声警告。 他的声音极轻、极柔,每次和夏清歌斗嘴时,都不见他脸上有分毫的恼怒,所以,他这般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度,也一直是夏清歌最为恼恨不已的。 夏清歌顿了顿,随即接着骂道“你这个衣冠禽兽,枉费天下人称颂你是名冠天下的紫玉公子,竟然对一个未成年少女行如此苟且之事。” 慕容钰并未恼怒,而是轻笑了一声“你小小年纪就经常将这种事情挂在嘴边,难道你真的很想我对你行那种事情?”他举了举手里的药瓶。 “不过,让你失望了,我只是在找这个,你那搓衣板的小身子,我目前还真是提不起一丝的兴趣。” 夏清歌看到他手中拿着的白瓷瓶,脸上刷的火红“你拿药做什么脱我的衣服?” 慕容钰低着头,轻柔的拉起她的手,将玉清散撒在她的手心上,随即用手轻轻的抹开。“不解开你的外赏,难不成让我直接从你衣领内直接伸进去?到那时,只怕你更会骂我其心不轨了。” 夏清歌怒容稍减,脸上的绯红渲染到了耳根“多管闲事。” 慕容钰轻笑一声,将药瓶重新放在了她中衣上面的一个口袋内,随后在将她的外赏熟练的穿戴好,审视了一遍,似乎十分满意,点了点头,伸手一挥。 夏清歌僵硬的身子瞬间有了知觉。 “你若想要知晓什么就进来问吧。”说着,不再看她,转身进了内室,夏清歌给予好奇,脚步也没有停顿的跟着他走了进去。 慕容钰拿出一件干净的月白色长袍,将身上的那件被夏清歌糟蹋的衣服脱了下来,随即穿上新的,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一气呵成,丝毫不在意内室里站着的那名少女。 等换好了衣衫,他直接朝着床榻上走去,随后脱掉鞋子,平稳的躺在了床上,这才撇过脸“给我盖好被子。” 夏清歌冷冷的盯着他“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丫鬟了?你说什么我就要做什么?” “你堂堂修国公府的大小姐,荣国公府的表小姐,太后老佛爷的孙侄女,我自然是请不起你,不过我身子不适,不想说话,你现在可以走了。” 慕容钰闭上眼睛,看似真的是极其困乏虚弱,夏清歌心里虽恨不得将这人一脚给踹飞,可如今她心里的疑问太多,若能从慕容钰的口中得到一些对自己有用的消息自然十分关键。 衡量利弊,很快,夏清歌就看清了如今的形式,这家伙最喜欢的就是冷暴力,看似云淡风轻,可他的话却总是让人不得不随着他的心思走。 真是腹黑到了极点,夏清歌心里暗恨,自从认识这个家伙,她引以为傲的毒嘴就再也没派上用场。 沉重的挪动了脚步,走到床边上,拉过床尾的被子,极其不乐意的给慕容钰盖在身上。 慕容钰微微闭起的瞬子微微轻颤。 “好了,现在你总可以说了吧?” “你想先知晓什么?”这时,慕容钰睁开瞬子,脸上平静无波。 夏清歌在心里想了想,她如今的问题太多,但这个家伙阴险狡诈,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捡着最重要说才是。 “我想知晓你究竟在找我娘亲的什么遗物?那些东西又对你有什么用处?还有我娘亲的身份是不是很复杂?”她总觉得杨氏不会只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世家小姐,就凭那麒麟玉佩,她就断定这一点。 慕容钰清亮的瞬子微闪“我究竟要找寻的是什么东西,我想你如今已经十分清楚了,所以,你才会去问万天麟那麒麟玉佩的用处不是么?” 夏清歌一震“你——派人跟踪我?” “不算跟踪,只是看护,其实景铭和惊鸿早在一年前就已经成为你的暗卫了,只是他们藏匿在暗处,所以,你不曾发觉罢了,若不是如此,你只怕早已经在未满十二岁之前,就死在了梁姨娘派去的杀手手里了。” “什么”夏清歌险些震惊的上前扯起他的衣领质问“你给我说清楚,你究竟在紫霞院偷窥了我多长时间?” 夏清歌暗自思量了一下,她来到这个世界才不过月余时间,而慕容钰这厮却早在一年前就盯上了夏清歌。 可他为何一直未曾动手?按着他的实力以及曾经夏清歌的迟钝,他早该得手才是。 夏清歌忽然想起她忽略了一件事情,那两块麒麟玉佩,其中的一块是在姜嬷嬷那里,难道他迟迟没有动手的原因是因为麒麟玉佩没有成对出现? 慕容钰莞尔一笑“不早不晚,刚好一年,不过这一个月我才真正的和你有正面接触,曾经前去紫霞院时,总是看到一个规规矩矩的女子,住在院子里认人欺负,我只是看看,也从未当面出手。” “这么说,你是从我在西郊庄子时,就前去探查过?那对麒麟玉佩这么厉害?竟然能让你钰小王爷屈尊降贵的跑到乡下去监视我。” “听你这口气似乎是在讽刺我?不过我很好奇,为何我整整监视了一年的废物,突然性情大变,似乎除了这层皮囊以外,整个人都换了?” 慕容钰因为受伤而略显病容的脸极尽透明,他潋滟淡淡,看不出什么情绪,可就是他这般淡然的一番话,才激起了夏清歌内心的惊涛拍浪。 慕容钰是什么样的一个人,若从前她只是道听途说的一些事情,认为他只是一个长相妖娆俊俏,模样秀丽绝伦的天下第一美男的话,如今,她对这个人的认识是,心思极深,腹黑阴暗,清冷决然。 这样的一个人,聪明绝顶,他又怎么会不怀疑她为何会有这么大的改变?但想到自己就是夏清歌,她如今拥有着夏清歌所有的记忆,她为何要担心这家伙知晓她不是夏清歌? “你在怀疑什么?怀疑我不是夏清歌?”夏清歌在惊慌之后很快的平复了心静,如今面色如常的盯着半躺在床上的男子。 “我什么都没怀疑,在我眼里,如今的你就是你,就是夏清歌。”慕容钰心里微叹,他只是因为这丫头的性格而陷入了这个局不是么?从前的夏清歌究竟如何与他何干?他认识的只是这个看似乖巧温顺,实则腹黑狡诈的丫头! 夏清歌微微挑眉,似乎对于慕容钰的回答有些吃惊,她想过依慕容钰的聪慧,定然不会认为从前那个夏清歌是装疯卖傻,一个人,即便他伪装的在高超,若真的有人在暗处一直观察着,这个人也早晚会露出马脚,而观察者若是慕容钰这样的人,就更不必多说了。 如今他这番话是在表明态度么?即便知晓,如今的夏清歌早已经是今非昔人,可在他的心里,如今的她才是真正的她? “你母亲的身份如今我也不太清楚,我不会欺骗你,但这些事情我也不能如实的说出来,我记得曾经给你说过一句话,有的时候好奇会将你带到一个你无法承受的旋窝里,所以,如今你什么都不知道是你的福气,最好压下你的好奇心,不然谁都救不了你。” 夏清歌能看的出来,在杨氏身份这件事情上,慕容钰的态度十分坚决,但是她亦是如此。 “我命由我不由天,既然我想要知道的事情,即便是豁出了性命,我也在所不惜,你今日不告诉我,我自是不会强求与你,可这不代表我就放弃了,也许明日、后日、一年、两年。总有一日,我必然要将这所有的谜团拨云见日,你能了解那种迷茫么?我自出生以来,就被慈恩那个老秃驴寓言了命格强硬,自出生我的娘亲和妹妹就因为我的命格而死,我的父亲险些丧命,我不到月余就被送到了西郊的庄子上,一去数年,身边还有两个随时想要我去死的恶婢,你不知晓这种滋味,所以,你认为有些事情我不知晓是对我好,可这种不知晓却让我背负着深沉的债务。” 夏清歌冷笑一声“你怀疑我不是夏清歌,可我偏偏就是夏清歌,夏清歌的怨恨、悲伤、孤寂,我通通都有,所以,你的劝解对我起不了任何的作用。” 慕容钰静静的听着,他的双眼内仍旧是那般清澈,而此时,夏清歌却觉得,他的双眼内散发着一种哀怨、一种怜惜,可更多的似乎是同病相怜。 他轻轻地垂下头,似乎想通了什么,眼睛瞬间清明“你母亲的身世我并未全部查出来,但是我知晓,她的身世绝对不止我们看到的这般简单,我想你应该想过,杨老太君一共育幼三女,可太后娘娘却偏偏对三小姐最好,这件事情我一直在追查,可最终无果,不过我却发现,是有人故意将你母亲的身世抹煞了,所以,当年知晓内情的人全部死了,你若想要查出真正的缘由,只有从皇太后和杨老太君那里追查,不过她们两人均是心机深沉之人,活了半世的精明老人,自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一切的事情你若想要弄清楚,我会陪着你,可我不得不提醒你,这条路披荆斩棘,步步惊心。” 听了慕容钰的话,夏清歌并未表现的过于震惊,可心里还是有些执拗,想起前阵子杨老太君对她的关怀,她觉得那不是演戏,可若杨氏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她为何又会对自己好? 也许她早已经做了三十多年的戏,所以,即便是演戏也早已经演到了骨髓里。 快速收回了思绪,夏清歌很快将这件事情暂且放下,如今她还有两个很重要的问题。 “今日你为何会跟我说那番话?是不是我的出现让某些人想起了故友?”她思索了慕容钰这句话,在加上今日皇后娘娘看待她时的神色,于是猜测,这件事情怕是和杨氏有所关联。 “你派景铭前去凤仪宫打探,他意外听到了夏老夫人有意等你及笄之后,将你送入宫中,常伴君王左右。”慕容钰极其清淡的开口,可这一瞬,他的眼神暗沉了下去。 夏清歌握紧双拳,嘴角紧抿,似乎带着极大的嘲讽“我想过她今日带我入宫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我却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打算将我当成另外一颗棋子,来维持修国公府百年的荣耀,只可惜,她的如意算盘要落空了,即便我是一颗棋子,也绝对是让她最为头疼的棋子。” “你如今快过十三岁生辰了,也就是说还有两年的时间。”慕容钰提醒道。 “两年的时间足够改变一些东西,她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看最后是我进宫还是她被活活气死。” 慕容钰摇了摇头“她毕竟是你的祖母,说话这般大逆不道,真是个不忠不孝的人也难怪前阵子你在夏老太君设的赏花宴上那般做为。” 他虽这般说着,可面色上却丝毫未曾露出不喜,反而带着一丝温柔与宠溺,觉得她这般做为很率真,很可爱。 夏清歌撇了慕容钰一眼,知晓他是嘴巴恶毒欠扁习惯了,也懒得在和他计较。 “我听姜嬷嬷说,我长得和我娘很像,而夏老夫人又起了那种心思,是不是如今的圣上和我娘有过一段旧事?”杨氏从小入宫,在太后娘娘的身边长大,和当时的皇上见面的几率很大,若真是有些什么,想来也不无可能! 慕容钰点点头“我是见过你母亲的,当年我七岁,随着父王回京朝贺,当时在宫中见过她,她的长相确实和你有七分相似,不过,若真要比较起来,杨姑姑性子恬淡,温柔如水,让人感觉看到她后就像是看到了一层拨不开的云雾,飘渺疏远,而你爱钱如命,性格火爆,腹黑狡诈,虽然不说话时伪装的很好,可一旦破功,就让人敬而远之,退避三舍,所以你二人还是有很多区别之处的。” 夏清歌嘴角抽了抽“你真是一刻都不忘挖苦我,我保准是上辈子欠了你什么。” 慕容钰轻笑,十分认真的点了点头“你才知晓你前世欠了我,我转世为人这一世就是前来讨债的,你若对我不好可不行。” 夏清歌扯了扯嘴角,硬是没回出话来,看到慕容钰面如冠玉,绝美风姿的容貌气质,他还真真不像是凡人该有的姿容。 咧嘴冷笑“都说红颜多薄命,你可要小心些了,莫不是,你前世是一株烂桃花,这一世转世为人,还是一株烂桃花,所以,老天若有眼,迟早是要收了你的。” “即便我死了,我也一定会带着你,咱们黄泉路上不寂寞,若可以,还可以一路把酒言欢,高歌一曲,岂不快哉?” 夏清歌额头一排黑线“算了,算你厉害。接下来你可以告诉我白鹤仙翁的事情了吧?” “你想要知晓他什么?” “他为何会去王家镇,他和你又有什么关联?还有,如何才能拜他为师?” 慕容钰不由的皱了皱眉头“你的问题好多,如今我身受重伤,不易太过劳累,而且,我说了这么多话口渴了,你给我倒一杯水去吧。” 夏清歌看他故意摆架子,心里恼恨,可眼看她的问题就要得到答案,只能识趣的转身到桌子前为慕容钰倒了一杯水。 “给,快喝。”她走到慕容钰的身前,将手里的茶杯递到了他的面前。 慕容钰并未伸手去接,而是极其自然的道:“你喂我,我手臂乱动会扯开胸前的伤口。” “蹬鼻子上脸是吧?刚才你怎么吃饭的?难道是用鼻子吸的?”夏清歌怒喝。 “就因为刚才用手吃饭,现在才觉得伤口处极不舒服,我看你十分不乐意,算了,你可以不给我喝水,到三日后,我的伤口没好全,可莫要怪我失约与白鹤仙翁,到那时你若在想见他,怕再有一个十二年都不一定见得到了。” “好好好,给你喝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她夏清歌这次认栽了。 慕容钰嘴角勾起,眼睛内清凉如水,可那深深的笑意却怎么都掩盖不了。 喝完水之后,夏清歌迫不及待的瞪着他“现在总可以说了吧?” 慕容钰拍了拍床边“你坐下来,我好好给你说。” 夏清歌顺着他的话坐在了床边,慕容钰想了想,淡淡开口道:“白鹤仙翁十二年前来过京城,当时他是来找他的老友慈恩大师的,我想你应该知晓,你当年就是被白鹤仙翁救下的。” 夏清歌随着他的话点了点头,非常投入的仔细听他讲。 “其实世人都知晓白鹤仙翁和慈恩大师是故交好友,却并未有人知晓,他们是一对有着很深仇怨的人,究竟是什么原因我不太清楚,可白鹤仙翁有次醉酒,嘴里一直嘟囔着”云姑“的名字,还大骂慈恩是老秃驴,想来他们之间的仇恨是因为一个女人,可他二人年纪都早已过了花甲之年,这仇恨却一直未曾解决,最后白鹤仙翁决定以比武定输赢,输的那个人要答应赢得那个人三件事情。” “最后白鹤仙翁输了?”夏清歌好奇的问道。 慕容钰投给她一个赞赏的微笑“没错,白鹤仙翁输了,而且在凌霄山上比武,他输的很惨,原本他和慈恩大师的功力奇虎相当,可慈恩大师最后参悟了大悲咒,所以,白鹤仙翁定然不是他的对手,后来白鹤仙翁愿赌服输答应了慈恩三件事情。” “都是哪三件”夏清歌听的十分入迷,一眨不眨的看着慕容钰。 慕容钰温柔一笑“慈恩大师让他做三件事情,第一件就是救下你娘亲和肚子里的孩子,可白鹤仙翁即便医术精湛,当时杨姑姑身中剧毒又频临难缠,早已经是油尽灯枯,所以,白鹤仙翁说,她身体里的毒素已入五脏六腑,回天乏力,而她肚中的胎儿也在母亲肚子里吸食了大量的毒素,成了死胎。” “怎么可能?若是死胎我又如何活下来的?”夏清歌完全不相信白鹤仙翁这番话。 慕容钰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接着说道“后来白鹤仙翁为杨姑姑诊脉时惊奇的发现,胎心内竟然是双生子,而其中一胎尚有微弱的气息,于是他用了引子之功,就是将其中一子身上的剧毒传给另外一个孩子和母体当中,方能救活,于是杨姑姑就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救这个孩子,她已经知晓了自己回天无力,肚子里的孩子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即便她用生命去换只怕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夏清歌听完这番话后,心里五味杂陈,脑海里似乎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片段画面,将她深深的吸引了进去。 “所以,我就被救活了?” 慕容钰看着她冷静淡然的脸庞,点了点头。 “慈恩那老秃驴让白鹤仙翁做的第二件事情是什么?”夏清歌不客气的直呼慈恩,还骂他是秃驴。 慕容钰嘴角微抽“看来你十分记恨慈恩大师,不过你要是当着白鹤仙翁的面这么骂,他一定很喜欢。” 夏清歌理所当然的回道:“那是自然,就因为他一句话,本小姐跑到西郊庄子上一待就是十几年,换你这腹黑记仇的,只怕如今要绝了慈恩那老秃驴的坟墓吧。” 慕容钰十分确定的点点头“会。” 夏清歌被他逗笑了“你说慈恩那老秃驴一生神机妙算,他有没有算到我长大后骂他老秃驴这件事情?” 慕容钰轻笑一声“我想,他应该是没有算出来,不然,当时他定要白鹤仙翁救下你的妹妹而非你。” 夏清歌扯了扯嘴角“你接着说,第二件事情是什么?” “第二件事情就是解了王家镇百年来的恶疾,你不知有没有听说过,王家镇是个很奇特的小镇,那里的男子基本上自出生就是瘸子,女子自出生就是瞎子,那个小镇历代如此,从未有过特列。” “有听说过。”她记得王家镇距离夏府的庄子不远,所以当时她听庄子上那些农户们曾经提起过这一怪异现象。 “嗯,就因为如此,王家镇的男子娶不到外面的媳妇,而王家镇的女子嫁不到外面的郎君,世代都只能在本镇上联姻,从未出过那个镇子。” 夏清歌不由感叹“这么奇怪的一个镇子?不知这镇子和慈恩那老秃驴有什么关系。” “有没有关系我不知晓,但是当年慈恩就和白鹤仙翁约好了,十二年后的这个时候,他要帮王家镇改掉这个奇怪的怪圈。” 夏清歌听的起了兴致“那第三个条件呢?慈恩的每一个条件都颇为怪异,而且似乎总是未卜先知,不知他最后一个条件是什么?” 慕容钰侧过脸看她,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暗光“第三个条件和你有关。” “和我?”夏清歌万万没有想到,第三个条件竟然是和她有关联的,那老秃驴不知有什么交代? ------题外话------ 话说,女王觉得,钰美人是越来越喜欢逗弄夏清歌了,可怜的清歌丫头,后面的路还很长! 第十五章 第三个条件 更新时间:2014-8-20 0:50:51 本章字数:12333 “嗯,慈恩的第三个条件就是——。” 正待慕容钰将要开口,门外的景天突然传话进来“主子,锦衣卫统领张猛前来求见主子。” 慕容钰无奈的看向夏清歌,这才淡淡开口“何事?” 夏清歌心里暗恼,怎么就这么倒霉?眼看最后一件事情就要知晓了,却被突然冒出来的张猛给搅合了。 “回禀主子,是皇后娘娘遇刺,现如今二殿下和锦衣卫奉旨捉拿凶手。” 慕容钰平静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清冷的笑意“既然是皇后娘娘遇刺,张统领就该前去加派人手仔细的搜查凶手才是,为何张统领却偏偏来到了平南王府?” 他已经感觉到了门外有两个人的气息,其中一个气息清浅,想来是景天的,他是王府暗侍卫中身手最好的,而另外一人的气息就要稍微厚重一些,想来,就是锦衣卫统领张猛了吧。 这个张猛是二殿下的人,众所周知。 听到慕容钰的质问,门口传来了另外一道声音“回禀小王爷,属下是一路追查跟踪着凶手而来,那名刺客逃出皇宫后朝着这片区域而来,所以属下斗胆,才来清查。” 慕容钰紧抿的嘴唇微微一动,转身看了夏清歌一眼,这才朝着门外道:“既如此,张统领请稍候,景天,带着张统领前去正堂,我这就出去。” “是。” “多谢小王爷。” 两人纷纷应声后,夏清歌就听到了离开的脚步声。 “看来这便是天意,天意如此不可强求。”说着他就准备揭开被子下床,却被夏清歌一把制止了。 “什么天意?我才不信这个,你赶紧的告诉我,慈恩那老秃驴第三件事情究竟是什么?” 慕容钰抬眼,含着一丝极浅的笑意“这件事情不久后你便会知晓,今日我说与不说都没什么区别,你不想让张统领怀疑我这里窝藏刺客吧?”他说完话,低头看着夏清歌按在他肩膀上的手。 夏清歌不自觉的缩了手“你这是强词夺理,什么天意,我看你就是不想告诉我。” “呵,就当如此吧,我的伤和你有脱不了的关系,你没事多来瞧瞧我,也许哪一日,我心情好了就会告诉你,好了,我要出去了,你若不想回府,就去书房内看会医书,若什么时候想回去了,就让陈伯给你备好马车,我怕是到很晚才会回来,今日宫内必然是不太平了。” 夏清歌点了点头“那好吧,你的伤没事吧,可别中途被人发现你身上有伤,让人将你当成了刺客给抓了去。” 慕容钰轻笑出声“你还真是关心我,不错,有进步。” 他站起身,伸手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月白色长衫,含着温润笑意低头看了夏清歌一眼,方才心情愉悦的离开。 夏清歌站在原地,暗恨自己多嘴做什么管他的伤势?看到了吧?又让他拿着自己的语病来欺负她,真是,夏清歌你就是一个大嘴巴! 暗恨了自己一把,夏清歌就转身去了慕容钰的书房,在书房内找了几本书,随后拿起一本来到院子里,坐在旁边的秋千上,一边荡着秋千一边低头认真的看了起来。 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慕容钰都不见回来,想来这家伙定是进宫了,夏清歌收起了书籍,重新放在了慕容钰书房的书架上,这才出门喊来了陈伯打算回府。 “清歌小姐是要回去?” “嗯,麻烦陈伯给我备一辆马车了,我来时是坐了你家主子的马车。” 陈伯急忙恭敬的点头“清歌小姐稍等片刻,老奴这就下去备车,对了清歌小姐,这是秦嬷嬷为您做的几样点心,听说您喜欢吃她做的,所以,这次每样都给您做了一份,回去尝一尝,若喜欢,随时欢迎来王府,让她在给您做。” 夏清歌看了一眼陈伯手中的食盒,满是感激的谢道:“真是麻烦秦嬷嬷了,今日刚吃了她做的一桌好菜,如今又拿这么多点心。” 陈伯有些浑浊的眼神盈满了笑意,慈祥的道“清歌小姐莫要见外,您是我家主子经常请来的贵客,秦嬷嬷看着您也喜欢,她那个人,若看着谁顺眼的话,恨不得将自己有的东西都硬塞给人家,若不喜欢的,怕每日都摆着一张臭脸给人看。” 说道这里,陈伯似乎还有些暗恨,夏清歌暗自好笑,怕陈伯说的那位秦嬷嬷不喜欢的人定然是他吧。 “那就麻烦陈伯替我谢谢秦嬷嬷了。” “唉,老奴记下了,老奴这就给您备车去,顺便将点心放在车上了。” 夏清歌点了点头,陈伯也不再耽搁,转身走出了青竹阁。 陈伯走后不久,夏清歌也慢悠悠的朝着大门口走去,陈伯备车还需要一段时间,她正好趁此机会好好的观赏一番周围的景色。 沿着青竹阁走了一圈,夏清歌发现,这家伙似乎十分喜欢青竹,在青竹阁不远处的地方,耕种着一片竹林,竹林内佳木拢葱,枝繁叶茂,清幽雅静。 夏清歌轻笑一声,不成想,这样一个腹黑毒嘴的人,也有如此返璞归真之感。 欣赏了一会儿,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夏清歌不再继续逗留,转身朝着竹林外面而去,而当她离开后,一抹玄色身影闪身走了出来,此时他伸手捂着手臂,而从指缝内却不断向下滴着鲜血,他朝着夏清歌离去的身影看了一眼,随即身影一闪,也朝着夏清歌离开的地方而去。 当夏清歌慢悠悠的慌到门口时,就发现了一辆马车停放在大门外,上面坐着的车夫夏清歌认得,正是刘伯。 她迈步下了阶梯,朝着马车走来,当她走到马车前时却发现了刘伯竟然将头偏在车架的一旁打盹。 “刘伯?”夏清歌上前轻轻推了他一下。 “嗯?唉?”刘伯在夏清歌轻轻推了一下后方才慢慢有了意识,他惊讶的“唉”了一声。 “老奴怎么给睡到了?夏小姐,不好意思,让你站在这里久等了。”刘伯扶了扶额头,满是歉意的看着夏清歌。 “无碍,我也刚到而已,您怕是晚上没睡好吧?” “不会啊,老奴平日晚上很早便歇息了,而且平日里小王爷见老奴年纪大了,很少让老奴赶车,老奴每日都是待在王府内帮衬着干点杂物,又不劳累,怎么就睡着了呢?真是奇怪了。”刘伯说完话,面色上还带着一丝纳闷。 夏清歌没有放在心上,想着刘伯年纪大了,有时候贪睡也很正常。 她踩着凳子上了马车,伸手挑开帘子进了车内,当夏清歌一进入马车后,就有一双孔武有力的臂膀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唔唔——”夏清歌本能的发出声响,捂着她的那只手似乎更加的用力了。 夏清歌睁着双眼想要看清楚来人究竟是谁,她心里想着,难怪刘伯刚才痴睡,原来是有人故意为之。 夏清歌很快在脑海里将此时的情形过了一遍,这人的目标看样子并不是对她下手,若是冲着她而来,只怕现在她就没命在这里猜测思索了。 想到此,夏清歌原本略微慌乱的神志瞬间清明,她不再挣扎,静静的感觉着身后之人的气息。 那人的气息有些粗重,似乎极力的忍耐着什么,同时,她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血腥味。 黑衣人似看她平静了下来,伸手点住了她的穴道,这才侧过身子靠在了马车架上闭目休息。 夏清歌使劲的别过头去看他,只见那人全身黑衣,双目紧闭,身形高大矫健,一看便知是常年习武之人,倒是和慕容钰那种身形纤瘦的身姿不同,而此时,看不清此人的容貌,只能看到袒露在外面那健康的麦色肌肤。 黑衣人似乎也察觉到了夏清歌审视的眼神,他微闭的眼睛轻启,带着一丝戒备、一丝冷漠的盯着夏清歌看,似乎是在警告,只要她喊出声来,他必会一刀结果了她。 夏清歌读懂了他传递出来的信息,尽量友好的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模样十分可怜柔弱,心里却早已大骂,上了姑***马车,还在这里像防贼一般的盯着她,看什么看,等一会,定要让你好看! “大侠好身手,神出鬼没的进入小女的马车,平南王府的侍卫竟然毫无察觉,刘伯连怎么昏睡的都不知,小女佩服,不过,小女看大侠身上似乎受伤不轻,小女略通医术,大侠可否先放开小女,让小女为大侠包扎?”夏清歌尽量将声音压低,车帘外面的刘伯年纪大了,在加上道路上人来人往的吵闹声,只要她声音不大,是很难被人听到。 黑衣人似乎眉宇微微颤动了一下,带着怀疑和一丝惊讶,心里惊叹,这女人都命悬一线了,竟然还这般云淡风轻、毫无惊慌之色。 她是真傻还是准备扮猪吃老虎?另有目的? 按道理来讲,若京城内随便一位千金小姐遇到这样的事情,怕早已经吓得魂飞天外了,哪里还能说话这么顺溜? “你不怕我杀了你?”黑衣人终于忍不住,好奇的开口了。 夏清歌轻轻笑了一声,这丝笑意带着一份娇俏和一抹信任。 “大侠虽双目如炬、冷清暗沉,可小女觉得,大侠在这所谓冰冷之下的,定然有着一片如云一般白净的心灵,所以,小女相信大侠定然不会伤害小女。”夏清歌嘴上说着冠冕堂皇的话,尽量让黑衣人为她解开穴道,到那时,她有的是机会对付这个半级残废。 白衣人似乎并不以为意,低下眼帘,再次进入了闭神状态,丝毫不再看夏清歌一眼。 夏清歌眼见黑衣人没有反映继续说道“大侠,我是真的不会对你怎样的,您看看,我一个手无寸铁的弱质女流,即便您如今受伤,我也不可能将你如何的。” 白衣人听了她的话,似乎开始认真的思考了起来,她说得对,如今他身受重伤,若不及时医治,怕不出多久就会被人发现。 想到此,黑衣人坐直身子,伸手朝着夏清歌快速的点了一下,夏清歌的身子瞬间得到了解脱。 她心里不由恼恨,这些古人动不动就点别人的穴道。 夏清歌伸手揉了揉发酸的胳膊,这才看向旁边的黑衣人,虽然这家伙没有开口,可那一双暗沉的瞬子内满是警惕的意味。 她沿着黑衣人的脸一路向下移去,当她的眼睛落在黑衣人的胳膊时,微微愣了一下。 “你中毒了?”审视了一番,但见他除了手臂上的一道刀伤以外,似乎再无其它,可那道伤口此时已经变成了青紫色。 黑衣人沉默了一会儿,最后点了点头。 夏清歌伸手从自己的腰间拿出了一个白色瓷瓶“我看你伤口发紫,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应该是中的七星海棠的剧毒,还好不是无药可救,不过,若到了一般大夫那里怕你是死定了的,我这瓶药可解百毒,你若信我就试一试,若不信,待会儿,等到了一处安全的地方,你就下车离开。” “好。”黑衣人声音极其冷清,单单只说出一个字来。 夏清歌一愣“好?是给你上药好,还是待会儿你离开好?”她十分无语,这人的性格平时一定极其沉默寡言,不然,如今都命悬一线了,还这般惜字如金。 “上药。”黑衣人似乎有些不悦,他平日下达命令时,都只是剪短的几个字,可为何面前这个女人就是听不懂? 夏清歌在不去看黑衣人此时的神情,她轻轻扒开黑衣人受伤的地方,低头仔细的审视了一番,随后,拿出自己的丝绢,正打算将周围的血迹擦干净,觉得糟蹋了自己的丝帕有点可惜,顿住手抬眼朝着黑衣人看去。 “手帕有没有?” 黑衣人低头沉默的看着她,似乎根本没回答她的意思。 “那好吧,我在你身上找一找。”说着她就伸手探进男子的腰间,不一会儿,就找到了一方灰色帕子。 她皱了皱眉,心里腹诽,果然是什么样的人用什么样的东西,怕这人平日里最喜欢的就是黑色和灰色吧,就此说明,这个人的心里满是晦暗之色。 收回了思绪,她小心翼翼的拿着他的丝帕,将旁边的血迹擦去,这才小心翼翼的为他擦了药,等一切妥当后,夏清歌趁着黑衣人放松了警惕,瞬子猛地一闪,单手一挥,手中偷偷准备的“迷魂香”就朝着黑衣人撒去。 闻到了周围弥漫着迷药的气味,黑衣人双目死死的瞪着夏清歌,似乎带着极大的震惊和愤怒。 夏清歌冷笑一声,身子朝马车的另外一边退去“瞪我也没用,谁让你上了我的马车,上了我的马车,我还可以饶恕,可你却偏偏点了我的穴道,你不知道,我最痛恨的就是别人点我的穴道。”想到慕容钰今日刚点了她的穴道,这家伙又重蹈覆辙,让她直恨得牙根疼,是欺负她不会点穴是吧? 她朝着神志已经开始涣散的黑衣人看了一眼“陈伯,我先不回府,你将我送到城北街文曲胡同三十七号院即可。” “好的小姐。”陈伯赶着马车,大声的回了一句,随即将马车朝着城北街而去。 马车内的气氛此时有些怪异,夏清歌坐在对面卸下了刚才乖巧可怜的模样,如今换上的是一派的得意。 “你还能撑得住?我看你怕是不过一会儿就该昏死过去了。” 夏清歌冷笑,身子朝前顷了一下“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是一刀一刀的剁掉你刚才给我点穴的手?还是交给官府处理?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那个刺杀皇后娘娘的刺客?”夏清歌双目清亮,满脸的霞彩。 她右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一脸的思考“我看,我还是莫要剁掉你的手了,这样会把鲜血弄到马车内的,太恶心了,我还是将你扭送官府划算一些,不过,在这之前,我要去查一查,官府里有没有悬赏,若没有悬赏,我将你交出去似乎不划算了。” 黑衣人眼神似乎越发的晦暗,身子在无力气,软软的躺在了马车内,可双眼却仍旧不死心的盯着夏清歌一眨不眨。 “你看我干嘛?难不成你还有力气杀了我不成?”夏清歌低头看着躺在马车内的黑衣人,突然有了揭开他面具的好奇心。 她挪了挪位置,来到了黑衣人的面前,低头灿灿的看着他“在送走你之前,我倒是想要看看你究竟长得什么样子。”说着就打算伸手去揭黑衣人脸上的黑纱,却不想,当夏清歌的手刚刚挨到他的脸,他的手瞬间一出,准确无误的再次点了夏清歌的穴道。 夏清歌瞪大眼,双目喷火,她的身子本来就是倾斜状态,被黑衣人猛地点穴,身子失去了平衡,直直的倒在了黑衣人的身上。 “该死的,你竟然还有力气?” 无视夏清歌的咒骂,黑衣人尽量睁着眼,一眨不眨的看着夏清歌“如今你被点了穴道,还爬在我的身上,你说,我若不解开你身上的穴道,被京城内搜查刺客的侍卫发现你我这般情况,你怕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吧。” 夏清歌怒了,但心里更怒自己麻痹大意,对自己的迷魂散太过自信,才导致如此局面。 她虽然喜欢制毒,可她却忘记了古人很多都会武功,他们自然要比常人的定力好一些,此时这黑衣人看似是真的中了她的迷魂散,可他身上的武功却还在,自然能轻而易举的制服她。 想到此,夏清歌几乎肠子都悔青了。 “不如我们做一个交易如何?”夏清歌脑子快速旋转,很快就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黑衣人微微挑眉,晦暗阴沉的瞬子内似乎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如何交易?” “你给我解开穴道,我将你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养伤,你付给我一笔银两如何?不多,五千两就好,我见你身上的衣服价值不菲,定然是有钱人,五千两换你一条命很值。” 夏清歌即便此时处于弱势,可嘴上还是不忘谈钱。 黑衣人冷笑“你认为你有和我谈条件的价值么?我如今虽中了你的迷魂散,但不过半个时辰我自动能解,而你身上的穴道,怕没有我,无人能解。” “你——”夏清歌气急“即便如此,可此时你是在我的马车上,待会儿,锦衣卫的人必然会派人将京城内的大街小巷都严格搜查一遍,你认为你如今身中剧毒,还中了我的迷魂散,能躲得过他们么?” 黑衣人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在认真思考夏清歌的话,不过刚才这女人伪装的那么好,他上当了一次,难道还会在相信她? “我如何相信你?” 夏清歌撇了他一眼“我想,我即便将你送到官府,也不见得能拿到五千两白银,我为何不和你做交易?你给我钱,我帮你办事,而且,还能找一处极其隐蔽的地方供你养伤,何乐而不为?” “好,我和你做这个交易,不过,你要先将迷魂散的解药给我,不然免谈。” 看到黑衣人的坚决,夏清歌也不再继续浪费口舌“你总要先给我解开穴道,我才能给你拿药啊。” 黑衣人冷冷一笑“你认为我还相信你么?说,在哪里,我自己拿。” 夏清歌一惊“我是女子,你怎么可以从我身上搜东西?这是毁坏我的名誉。” 黑衣人一顿,随即面色似乎露出一抹奇怪的神色,随后抬手一点“我给你解开了一处穴道,不过,却点中了你的死穴,只要你对我下手,你不出一个时辰就会全身筋脉尽断而死。所以,为了你自己的小命,还是老实的给我解药吧。” 夏清歌眼神微闪,嘴唇不甘的咬了咬,心里暗恨,难道是她的智商退化了?若不然,为何她遇到的人总是比她还阴险狡诈? “好。”她任命的点了点头。伸手从衣服内拿出一个小瓶子,拔开塞子冲着黑衣人的鼻尖处晃动了几下,黑衣人的双眼似乎瞬间清明。 他感觉到身子不再像刚才那般软绵绵的,随即推开夏清歌坐了起身。不再多看她一眼,侧过身子,轻轻挑开窗帘一角,朝着外面看去。 夏清歌没好气的瞪着他“如今可以给我解开穴道了吧?” 黑衣人侧过脸冷漠的看着她“你行事狡诈,我不太相信你,等我们到了安全的地方在给你解开。” 夏清歌一听他的话,脸色立刻黑了下来,随即气愤的坐在车子的另外一边,不再看他,默默的坐在一旁。 车子一路朝着城北行去,在这一路上,到处可见侍卫们成排结队的穿过,可他们看到这辆马车是平南王府的牌子,谁都不敢上前盘查,此番下来还算顺畅。 等到了云峥的住所后大概已经是多半个时辰后的事情了,老伯勒住马缰冲着车内喊了一声。 “清歌小姐,已经到了。” “嗯。”夏清歌点了点头,随即转眼看向坐在一旁默不作声的黑衣人。 “看来,你还要在让老伯睡一会儿了。” 黑衣人点了点头,起身揭开帘子,不一会儿就听到了一声闷哼声,随即,黑衣人朝里面招了招手。 夏清歌随即跟着一起跳下马车,回头看了刘伯一眼,确定无事后,方才走进面前这座院落的大门口,扣了扣门环,不过一会儿的时间,就听到了一声清朗清透的声音。 “来了。” 随着这一道声音的传出,大门随之从里面打了开来,随即露出了一位丰神如玉、清新俊逸的少年。 “今日怎么来了?”云峥见到是夏清歌,俊逸的面容上露出一丝惊喜的笑意。 夏清歌抬眼朝着站在身边的黑衣人看了一眼,云峥这才注意到旁边还站着一个人,他只看这一眼就没有多问,让开了门“赶快进来吧。” “嗯。”夏清歌率先走了进来,黑衣人随后跟上,到了院子后,云峥插好门闩,方才回头去看。 “在前院收拾一间屋子吧,他中了毒需要医治。” 云峥收回视线,低下头点了点头“好,就在东厢房吧。” “可以。”夏清歌眼见黑衣人不曾说话,也懒得搭理他,跟在云峥的身后进了东厢房,黑衣人看着她的背影深思了一会儿随即也朝着房间内而去。 进入屋子后,云峥将一床干净的棉被拿出来平铺在床榻之上,这才转身说道“房间是才收拾过的,阁下先将就着住吧,我看你身上受了伤,衣服还是换一身的好,如不嫌弃,我就拿来一身便服给你吧。” 黑衣人静静的站在屋内,丝毫没有任何的表情,夏清歌瞪了他一眼,心里暗骂,这人还真像是一根木头。 等了良久,才听到一声极其清冷的声音“好。” 只有剪短的一个字,他难不成一直在斟酌?夏清歌翻了一个白眼,走到旁边的一张书案前坐下,随后拿起毛笔执笔开写,而同与此同时,云峥出门去帮他拿衣服,不过一会儿,一张方子已经写好。 这时云峥也已经回自己的房间拿过来一身干净的衣物放在了黑衣人身旁。 “云峥,你将这份方子上的所有药材都买来,待会儿我有用,切记,若有官兵问起什么,就跟他们说是给伯母买的药。” 云峥接过方子看了一眼,随后抬头冲着夏清歌点了点头“知道了,我这就出去,我出去后,你关好大门,我想,即便这里在安静,那些官兵也是迟早会追查到这里的。” 听了云峥的话,夏清歌眼神内闪过赞赏,他仅靠着细微的观察便知此时的情况。 “好,你去吧。” 云峥将手里的方子叠好后收到了衣袖内,看了夏清歌一眼,在不耽搁,转身离开。 等屋内只剩下夏清歌和黑衣人时,她方才转身看他,而他亦是看着她。 微微挑眉,嘴角含着一抹冷笑“如今你觉得安全了么?若觉得安全了,就给我揭开死穴,若觉得不安全,公子,大门在那边,你给我揭开穴道后随时可以离开。” 黑衣人静默,他朝着床边走去,一声不吭的何衣躺下,随即拉过被子,整个动作很轻,却震的夏清歌彻底呆愣。 “其实根本没什么死穴,刚才我只是吓你而已。”清冷的声音夹杂着一些沙哑传进了夏清歌的耳里。 她不自觉的咬了咬牙,心里暗恨被这人给涮了,正待开口时,那黑衣人又接着说道。 “不过这里是一个养伤的好地方,我暂且住下了,你不是想要做一笔生意么?官府赏银多少,我翻倍。” 夏清歌听完他这句话,到嘴上的话硬生生收了回去“好,我会前去打听清楚,官服若有赏银,你就翻倍给我,若无赏银,我就要五千两好了。” 黑衣人突然睁开了眼睛,双眼内满是清冷狠厉的神色“你放心,官府一定会有赏银,而且一定是高价。” 夏清歌挑了挑眉,绝美的面容上带着一丝娇俏的笑意“看样子你应该很值钱。” 说完话不再看他“你休息会儿吧,我出去将大门带上。”为了让这家伙安心,夏清歌接着说道“你放心好了,为了那双倍的赏银,我也不舍得将你送给官府。” 说着轻笑一声,跨步走出了房间,随后将门带上。 等夏清歌走了之后,躺在床上的黑衣人双眼并未有丝毫的困倦,蜜色的面庞此时萦绕着一抹暗色,想起今日的事情,他对于那对母子的恨意就越发的深了一些。 夏清歌走出屋内后,穿过了回廊,走到大门口将大门插上,随后一路折回了院子内的一片小花园内站定,双目在花园内搜寻了一会儿,最后定格在那盆已经长满了红果实的小树上。 微微一笑,她伸手挑起裙子,迈步走到了花园内,站在那盆红果树前站定,极其喜悦的欣赏着面前的植物。 若今年能成功收到种子,明年她就可以适种了,希望这是一条发财之路。 满意的看了一阵,正当夏清歌打算进入后院去看看云母时,却不想,大门处突然传来了一阵急切的敲门声。 夏清歌不由的神色一暗,云峥是绝对不会这么粗鲁的敲门,而且,他也没这么快回来,难道是? 想到什么,夏清歌不再耽搁,转身跑到了东厢房,黑衣人似乎也听到了声音,此时,他已经坐起了身子,云峥给他的一身衣物,他也已经换了下来,不过脸上依旧围着那条黑色丝锦。 两个人互看了一眼,神色都有些紧绷“是官府。” 夏清歌率先打破了沉默,听着门口那一声高过一声的敲门突然停止,周围似乎瞬间安静了下来。 黑衣人双眼一冷,站起身快速朝着夏清歌走来,随后摘掉了脸上的面具,伸手一勾将夏清歌揽在了怀里紧紧抱住,他挨近夏清歌的耳边轻声道:“得罪了。” 这番动作太快,快到夏清歌根本毫无准备,而那张脸——她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个人! 而就在这时,他们清楚的听到了一批人轻声落地的声音,随后房门被人从外面狠狠的踹开,猛地进来了几个身穿宫廷侍卫服装的男子。 “滚出去。”当那些人闯入房间后,一声不夹杂丝毫情绪的声音传了出来。 几名侍卫猛地一愣,等反应过来后急忙朝着紧抱着的两人跪了下来“属下参见五殿下,属下奉旨追查刺客,不想——不想惊扰了五殿下,还望五殿下赎罪。” 一众三四个人一起跪在了地上,可心里却暗自惊讶,各有心思。 五殿下怎么会跑到这里来?而且还抱着一个女人,有胆子大的,在进来时就已经看到了那女子的侧脸,虽只是侧脸,他却记得,那是修国公府的大小姐,因为今日在皇宫内,她与二公主闹得那出,他们锦衣卫当时这班人跟随皇上刚巧看到。 不成想,原来这修国公府的大小姐竟然和五殿下有这般暧昧的关系,也难怪胆敢戏弄二公主了。 慕容策将夏清歌搂在怀里,他的手固定在夏清歌的腰间,英俊的脸上带着让人敬畏的寒光。 他轻声冷哼道:“追查刺客便可随意闯入民宅?难不成你当天朝律法是摆设不成?回去告诉张猛,若锦衣卫还是如此猖狂做为,就莫要怪本皇子上奏皇上了,本皇子想,皇上定然十分想知晓,他旗下这些引以为傲的侍卫平日里都做了一些什么勾当。” 他语气带着天生的威严,声音却是极轻、极淡,可这番话却将跪在地上的几人吓得瑟缩了一下,他们皆是世家子弟或者官宦之子,平日里在京城可是横行霸道惯了,若五皇子真要追究此事,怕他们都要遭殃了。 “属下该死,属下定当将五殿下这番话转告给张统领。” “嗯,下去吧。”慕容策将自己的脸埋在夏清歌的脸侧,地垂下头不再看他们。 “是,属下告退。”几人如释重负,身上不由自主的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们离开这间屋子后和正在搜查其它屋子的侍卫会和,不过一会儿,飞身闯入的十几名侍卫纷纷夹着尾巴离开了。 夏清歌整张小脸都冷了下来,几次试图推开这个人,却奈何他的手固定在她的腰间,看似两人亲密无间,实则是慕容策这个家伙用力将她锁在了他的怀里。 等锦衣卫的人离开后,夏清歌没好气的一把将慕容策推开,随着退后几步带着一脸的怒意和戒备。 “没想到京城内大力搜捕的刺客竟然是五殿下,更想象不到,五殿下为了自己的性命而借此毁坏一个清白女子的名誉。” 慕容策的脸上似乎出现一丝歉意,他低垂下头,极其的淡然的说道“今日的事情我会负责的。” “负责?”夏清歌嘲讽的盯着他“你认为你能如何负责?娶了我?你即便想娶,我还不一定要嫁呢,你负责的起么?” 正在此时,云峥拎着买好的药疾步走了进来,当他走到门口时就发现了大门敞开,心里暗叫不好,随后急忙跑进了屋内,当看到夏清歌和那名穿着他长衫的男子都站在屋内时,这才明显放下了心。 “还好没事,刚才我回来时看到了一众侍卫,心里还担心呢,看来是我多心了。”他含着浅笑朝着夏清歌看去。 而夏清歌却死死的盯着慕容策,云峥微微眨了几下眼睛,随后察觉到了屋内的气流似乎十分怪异。 夏清歌不看云峥,却冷声开口“云峥,将那药扔给他,我想五殿下身娇体贵,不适合在这里调养,还是请您另选他处吧。” 云峥拎着药包的手明显一顿,他带着震惊的神色转脸看向慕容策,心里暗叹,这个人竟然会是堂堂的五皇子? 但,他的惊讶也仅限于一瞬间,在听到夏清歌的话后,他毫不犹豫的将手里的纸包递给了慕容策。 “五殿下,这是清歌小姐给您开的药,在下想它定然能解了你身上的毒,若无事,还请您离开吧。” 慕容策没有伸手去接云峥递过来的药包,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夏清歌看了一会儿,随后转身朝着屋外大步走去。 夏清歌双手握拳,总觉得自己被人给刷了,心里暗自气愤,为何她来到这个该死的世界后,总是遇到这些让她恨不得一脚踹飞的人? “等一下。”等慕容策的身影已经走出了门外,夏清歌不甘心的拎过云峥手中的药包,气愤的跟了上去。 慕容策静默,背对着她站定,夏清歌大步绕到他的身前,眯着眼危险的盯着他“五殿下切莫忘记了欠小女的赏银,云峥,这包药花了多少银两。” 云峥浅笑一声“花了一千五百三十七两白银。” 夏清歌随之一笑,心里暗赞云峥上道,怕这药多着花了十五两银子吧。 “五殿下,听到了么?这药花去了一千五百三十七两白银,这可是很贵的,而且,也是解您身上毒的唯一方法,您还是接下吧,省的您浪费了一千多两银子不是?” 慕容策低头看她,淡漠的瞬子里此时闪过了一抹流光,随即伸手接过夏清歌手中的药包。 “好,这一千五百三十七两白银加上官府赏银的双倍银两,明日我一并派人送到修国公府。” 夏清歌这次是真的开心的笑了,一扫刚才被慕容策利用时的阴霾“好,传言五殿下重守信誉、一诺千金,那小女就在府上恭候五殿下的银票了。” 慕容策没有点头、毅没有摇头,只是低头看向笑的比花朵还绚丽的夏清歌,随后不吭一声的走出了院子。 ------题外话------ 话说,亲们,今日又一位重要的人物出场了,他可是个重头戏,不容忽视啊,哈哈哈!谢谢亲亲送的月票和评价,女王会继续努力的! 第十六章 无声胜有声 更新时间:2014-8-20 0:50:51 本章字数:12199 等慕容策走了之后,夏清歌转身重新走进东厢房,静默的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云峥看着慕容策离去的方向失神片刻,随即转身也跟着走了进来。 他看了夏清歌一眼,见她似乎陷入了沉思,没有吭声,走到她的身旁坐下,为她倒了一杯茶水。 “喝杯茶吧。” 夏清歌收回了思绪,接过云峥递过来的茶水轻抿了一口“伯母好些了么?前两天我让巧兰送过来的药材可是给她服用过了?” “嗯,已经用过了,这些日子她的神色明显比平日要好很多。” “那就好,走,一起去看看她吧,刚才那些侍卫一拥的进了院子,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惊扰到她。” “不急。”云峥并未有起身的打算“我请了两个婶娘在这里照看着,若刚才那些侍卫进了内院,她们这时候一定会出来的,她们没出来就证明那些侍卫只是来了前院,未曾进入过里面。” “那就好。”听了云峥的话,她方才放心。 “今年的秋试你准备参加吗?”她看着他淡淡的问道。 “自然是要参加试一试的,虽然多年未曾读书,一时的有些局促,不过到不是什么大事,距离秋试还有两月由于,我想着足够了。” 他极其沉静的说道,似胸有成竹一般,夏清歌微微挑眉“那就好,我相信你这次必能中榜。” “借你吉言了。” 听到夏清歌无比坚定的话,云峥满是喜悦的微微一笑,若别人说这句话,他没什么好欢喜的,国子监的陈夫子也曾像她一般肯定的对他说过这句话,可当时他却并未有什么欣喜,可如今不同,得到了她的肯定才是他最大的收获。 云峥清秀绝伦的面容上似乎打上了一道光亮,夏清歌微微一顿,总觉得这笑容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但猛地却又似无影泡沫,消失的无影无踪。 “对了,前阵子万公子委托人送来了一盆红果树,我将它放在院子里了,这阵子都不忘给它浇水,现在已经结下了果实。” 云峥不提,夏清歌险些忘记了这件事情“嗯,刚才我看过了,结的果实比我想象的要多很多,今日我也不急着回去,现在还早,不如我下厨给你做一道菜如何?” “你会做菜?”云峥浅笑,似乎带着不相信的神情。 “别小看我,我自然是会做菜的,只是不会做那些太难得,家常便饭还是能露两手。”夏清歌面露神气的说道。 云峥看到她这般不服输的阵势,也来了兴致“这感情好,今日我倒是要尝一尝堂堂修国公府的大小姐究竟能做出什么样的饭菜来。” 夏清歌随即站起身看他“那还等什么?赶紧带我去你家厨房。” “好。”云峥点点头也跟着她一起走了出去。 两人一起走到厨房后,夏清歌大概扫了一眼,随后挽起衣袖,转身看着闲散站在一旁的男子。 “你帮我砍柴,洗菜,切菜,我炒菜好了。” 本来打算观赏美人下厨图的云峥猛地一噎“究竟是你做饭还是我做饭?” 夏清歌一本正经的看着他“当然是我做饭了,你打下手。” 云峥苦笑,这些还只是打下手?瞬间觉得这丫头是故意的,心里明白,却并未指出来“好,先砍柴,后洗菜,要吃什么?我提前预备好。” “我就会做一种菜,其它的不会,待会儿做好了,剩下的让你院子的婶娘做好了,我去摘菜。”说着就转身走了出去。 云峥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摇了摇头,随即蹲下身子,将地上的一堆木柴抱出去,开始劈柴。 而夏清歌走到小花园后,摘下了三颗红彤彤的番茄,随即转身走了回来。 她看到蹲在一旁,挽着衣袖砍柴的云峥,不自觉的走到了他的身边观看,只见他身穿白灰色长衫,身材清瘦俊朗,高高挽起了衣袖,露出了里面结实的臂膀。 云峥不同于慕容钰的精致、不同于凤飞郎的温润、不同于慕容逸的华贵,但夏清歌不得不承认,他有着一种特殊的气质,坚韧而柔滑。 “在看什么?”这时云峥发现了站在自己身前的身影,含着一丝浅笑的抬头看她。 夏清歌微微一笑“我在看你究竟会不会砍柴,看样子颇为熟练。” “呵呵”云峥低声一笑“我不同于那些世家子弟,从小干过的重活多了,砍柴算得了什么?”说着抡起斧子将平放在木墩上的干柴一劈为二。 “嗯嗯,看在你表现不错的份上,将来必然是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佳婿。” 云峥双手顿住,不解的说道:“这番话似乎是形容女子的吧?” “谁说是形容女子的,男子亦如此。” “古语云,君子远庖厨,从古至今从未变过,若你这般言论传扬出去,怕不过一日就会引起那些文人雅士的舆论。” 夏清歌冷笑一声,她这番话针对于男权至上的古代社会自然是惊世骇俗的,可她却觉得云峥不该有这般的想法。 闷闷的回道:“算了,就当我没说过这番话,省的让那些自以为是的穷书生连番轰炸,吐沫星子怕都能淹死我。” “呵呵。”云峥忍不住笑出声来“你说的没什么错的,说君子远庖厨这段话的人才是错的,人生来平等,为何女子就该天生下厨房,而男子却是懒散而坐酒肉穿肠?不公平。” 夏清歌没想到云峥还有这番话要说,她心里暗自欣慰,就说他这般才华之人,智慧顿悟自然是凌驾与众人之上的,果然如此! 调皮的举了举手中的三个大番茄“为了你这番讨我喜欢的言论,这菜我来洗。” 从前,无论她是夏清歌还是白雪,都未曾亲自下厨,唯一会做的菜就是番茄炒蛋,这一世,她将身边的恶婢拔除,换来的人都是她的心腹,几乎更是未曾下过厨房,所以,答应洗菜是很给面子了。 云峥这时似乎才注意到她手中拿着的东西“红果?这东西能吃么?” 夏清歌双目如春,微微一笑“自然是能吃的,不但能吃而且还很美味。” 说完话,她不继续耽搁着站在这里,转身进入了厨房内洗菜去了。 云峥劈好柴火后将一堆干柴抱进了厨房,正待这时,有一位身穿蓝色粗布衫的妇人走了进来。 “峥儿,我说大老远的就听到了这边的说话声,原来是来客人了。”妇人面色发红,皮肤微干,一笑起来,眼角的皱着微微堆起,夏清歌回头看了一眼,礼貌的点了点头。 云峥将手里的干柴放到炉灶前,正准备引火,随着妇人的声音,他方才站起身来。 “郑婶婶,这位不是客人,是这里的东家。”他含着笑意看向夏清歌。 郑婶微微一惊,随即憨厚的笑了笑“原来是小姐来了,小姐莫怪,我从未见过小姐,所以才以为是客人。” “无碍的,什么东家不东家的,听着怪别扭的,郑婶婶若不嫌弃就唤我一声清歌吧。”夏清歌嘴角含笑,满是和蔼的模样,她朝着云峥看了一眼接着说道“我和云峥是朋友,所以,您见了我也不必见外。” 郑婶听了夏清歌的话,红红的脸上满是不可思议,她在这里干活也有几天了,可从未见过东家小姐,只听云峥的娘给她说起过,这里的东家小姐温柔如水,姿容绝色,而且,对他们娘俩十分友善宽厚,她还心里不信,觉得云母描述的这女子就跟菩萨一般了。 可今日一见东家小姐,在攀谈了两句之后,她方才相信了云峥他娘的话,云峥他娘说的没错,这东家小姐不但人美,还是个难得心善的,随即欣慰的看了云峥一眼,在看看夏清歌,郑婶暗暗欣喜,若这东家小姐能看上峥儿就好了。 “小姐,这粗活哪里能您干啊,还是让民妇来吧。” 说着她就挽起了袖子打算帮夏清歌洗菜。 夏清歌摇了摇头制止了“不必了,今日我想自己下厨试一试,若无事郑婶还是回后院子照顾伯母吧。” “哦,那好吧。”郑婶见夏清歌坚持,也不好在劝说,转过脸看向云峥“峥儿,多帮着点小姐。” “嗯,我知道了。”云峥轻轻点了点头,郑婶子方才放心的离开了。 等厨房再次剩下二人后,云峥蹲下身子继续引火,夏清歌看了他一眼开口道:“这位郑婶是你请过来照顾伯母的?” 云峥拿起干柴向炉灶里添去,点了点头“嗯,郑婶和刘婶在贱民村的时候经常帮衬着我和母亲,如今想着,尽力帮着她们一些,算是我的回报了。” 夏清歌熟练的切着番茄,勾唇一笑“嗯,如今是该你回报她们的时候了,我记得曾经有人和我说过一句话,在你一无所有的时候,肯出手帮助你的人是你一生都值得去感激的人,所以,患难见真情就是这个道理。” “你说的很对,有些恩情是不能去说的,但却一定要记在心里。”云峥很赞同的回答。 夏清歌知晓,他定然是又在说自己帮助他的事情,虽然她帮他的初衷是因为她知晓,云峥将来必然名顷天下、富贵滔天,可她却并不想让他觉得,他是欠了她的恩情。 顿了一会儿,夏清歌接着说道:“曾经有人还给我说过这样一句话,当你是穷人的时候,一个和你一样贫穷的人,他只有二两银子,却分给了你一两,而有一个富人,富甲一方,他很大方的给了你一百两白银,虽然一两银子和一百两白银的悬殊很大,这两份恩情你都记在了心里,可你一定要清楚你更应该感谢谁,穷人是倾尽自己所能的帮助你,而富人却只是施舍你!一份是真挚的情谊,即便是贫穷也难以撼动,一份是慈善的救助,所以,两种人的帮助是涵盖着两种不同的意义。” 云峥低垂着头,静静的处在原地不动,似乎很认真的在听,他手上拿着一个木棍子,偶尔拨动一下炉子里的干柴,等夏清歌说完话后,他静默了一会儿,转过脸十分真挚的看着她。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不会觉得你对我的帮助是施舍,你却是个富人,我明白你这番话是让我知晓一个道理,可我也从你这番话里听出了除这个道理以外的真善美,你若是那富人便不会跟我说这些,所以,在我心里你是那个穷人。” 夏清歌微微一顿,她没有转身去看他,也没有回答,只是低头露出了一抹真挚的笑意。 她将准备好的番茄和打散在碗里的鸡蛋一起端到了炉灶跟前“油好了么?” 云峥见她走过来,也跟着点了点头,朝着锅子里看了一眼“好了,你确定这能吃吗?”他微微皱眉,似乎还是不太相信。 “你不信我啊,我说能吃就一定能吃。”夏清歌不满意的撇嘴,随即熟练的将鸡蛋倒进锅里,拿着铲子开始翻搅,火很急,不过一会儿,搬着嫩葱花的鸡蛋就出锅了,随后,她急忙倒油,又将番茄倒进锅里,等番茄半熟后再将鸡蛋重新倒在去,炖了一会儿,放进佐料后,一阵清香紧接着传了出来。 夏清歌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好了,你将它弄出来吧。” 云峥将她炒菜的整个过程都看了一遍,当他闻到锅里十分清香的味道后,终于相信这红果是可以做菜吃的。 “好,我这就弄。”说着,他端来了一个白瓷盘,熟练的将番茄炒蛋盛出来。 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盘子,他轻笑一声抬头带着夸赞的说道“还真是没想到,这红果可以炒菜,而且和鸡蛋混在一起的颜色这么好看。” “不但好看,还好吃呢。赶紧的端进屋子里尝尝吧。” “嗯。”云峥点点头,端着手里的一盘番茄炒蛋朝着东厢房而去,夏清歌拿起两双筷子后跟着走了进去。 “给,尝尝我的劳动成果,看你们这些古——古旧的人是不是喜欢吃。”夏清歌暗自吐了吐舌头,好险,差一点就说出“你们这些古人”的话了。 她今日做这份番茄炒蛋本是打算借着云峥的口,看能不能打开市场,毕竟古人和现代人还是有很多区别的。 “好,我尝尝。”云峥并未太在意夏清歌刚才那段话的,接过筷子,轻轻夹起一块番茄吃了,随即不自觉的眯了眯眼睛。 “怎么样?很难吃么?你这是什么表情?”夏清歌一脸忐忑的盯着他看。 云峥急忙摇头“不是——不是难吃,只是有些酸口,味道酸甜,很好吃,不过刚吃一口会觉得有些酸。” “哦,那就好,你在吃一块鸡蛋看看。” “好。”云峥十分听话的吃了一块鸡蛋,随即点了点头“确实好吃,很新鲜,而且颜色也很讨喜,想来若在京城必然会很快推广开来。” 夏清歌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她从衣袖内拿出几张银票交给云峥“你若有时间的话,帮我找一名京城内最好的农匠,让他给我将这些红果树上的红果种子收集起来,等明年的时候,我买下一块良田,专门种这种红果树试一试,若可以的话,后面就将这红果树推广开来。” “好的,这件事情我必会办妥了,不过即便是找最好的农匠也花不了这么多银子的。” 他接过夏清歌递过来的银票看了一眼,大约有一千两白银。 “嗯,我知道,这些银子是给你添置些衣物的,在国子监内,多数都是世家子弟,我虽知晓你不注重这些形式,可平日我让你帮我办事的时候很多,你定是要穿着体面才好,而且,贱民村内那些村民和你感情甚好,备至一些棉衣送给他们过冬吧。” 云峥握着银票的手微微一颤,胸口内瞬间划过一丝暖流,可他却什么都没说,这些时日的相处,他对于夏清歌的性格也看透了一些。 她内心是善良的,可性格确是倔强,由心的排斥自己善良的这一面,总是表现的惟利是图,可他知晓,她所有的外在表象都是掩饰她内心真善美的体现。 心里微微一笑,他懂就好,他知就好,所以,什么都不用说,却是无声胜有声! —— 尝过番茄炒蛋后,夏清歌和云峥一起去后院见了云母,她的气色确实红润了不少,身子也相比以前硬朗了,平日里没事的时候,还和郑婶、刘婶坐在院子内绣些花面,拿到绣阁内卖了贴补家用。 夏清歌和云母闲聊了一番后就起身告辞了。 云峥一路将她送到门口,当她出门后方才发现刘伯竟然还等在旁边,身子仍旧靠在车架上昏睡着。 夏清歌暗叹,慕容策这次下手似乎重了一些,随即上前拍了拍“刘伯,起来了。” “嗯?”刘伯在夏清歌的呼唤下,渐渐有了意识,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似乎猛地不知他身在何处,当看到夏清歌后,方才惊得坐直了身子。 “唉?老奴怎么又躺在马车上睡熟了?这阵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夏清歌暗笑,可不知对他说什么才好“我看您这段时间应该是累了,所以回府了还是多加休息才是。” 刘伯灰着脸叹息一声,点了点头“看来老奴是真的老了,为平南王府赶了半辈子马车,快赶不动了啊。” “别这么说,您身体看着还硬朗的很呢,只是这几日累了而已,您可别往心里去。” 夏清歌眼看刘伯心里难受,心里暗骂慕容策害人不浅,怕刘伯因此事在心里有了阴影。 “呵呵,老奴这一觉睡的赶巧,正好将清歌小姐您送回府中。” 夏清歌含着笑意点了点头,回身时,不想云峥仍旧静静的站在原地看着她。 “回去吧,若有时间我会再来看你。” “嗯,路上小心。”云峥在夏清歌回头之际收起了情绪,微笑的告别。 夏清歌点点头,转身进入了马车,刘伯随后勒紧马缰朝着巷子外而去——。 刘伯一路赶着马车将夏清歌送到了修国公府,夏清歌下车后他方才回去。 夏清歌一路进了府内,直奔着自己的紫霞院而去,等跨入院门口,厅堂的大门开着,此时天色已经泛起了灰白色,黑夜即将来临。 远远的看去,姜嬷嬷、巧兰、袭春三人围坐在桌子前,一边做着手里的活计,一边闲聊着什么。 她站在外面看了一阵,心里觉得,似乎从未从想过,有一日她也有这般温软的感觉。 “小姐回来了?”坐在正冲着门口的巧兰率先看到了夏清歌。 “嗯,回来了,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她边说着话边低头看去。 “这礼品哪里来的?”这时,她方才看到桌子上堆成小山的礼盒。 “今日后晌午三小姐回府了,这些是她迁丫鬟送过来了,后来她也曾亲自来看望过小姐,可您不再,她稍坐了一会儿就起身离开了。” “哦?”夏清歌随即也围着桌子坐下,伸手翻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礼盒,多数都是女子喜欢的东西。 “三小姐今日都送礼到哪个院子了?” 袭春细想了一下道:“听说三小姐往各个院子里都送了一些,老夫人和您这里自不必说,梁姨娘二小姐那里也是有的,似乎连平日里很少路面的冯姨娘和四小姐那里都有送去东西。” 听了袭春的话,夏清歌轻笑一声“看来这三小姐还真是一个精明的主,谁都不得罪。” 巧兰接着说道:“是啊,这三小姐奴婢见过几次,每次年关的时候她都会和二夫人一起来府中拜年,每次过来都会带着一些小礼物送给府内的下人们,无一例外,所以,这些年府里的这些下人对三小姐都是赞誉有加。” 夏清歌白皙精致的面容上仍旧是笑着,可这份笑意却并未直入心底,连一向闭门不出的冯姨娘和四小姐夏霜霜她都能顾及的到,看来这三小姐绝对算的上是一位行事圆滑,为人滴水不漏的主,不得不说,二婶将她调教的很好。 “二小姐今日可回府了?”夏清歌话锋一转,提起了夏瑜涵,想来,她应该是已经回来了。 三人不约而同的点点头,姜嬷嬷说道:“今个儿中午时回府的,当时梁姨娘身边的方嬷嬷前去宗人府将她接回来的。” “她回来的时候是个什么模样?可看清楚了?”夏清歌一听来了兴致。 姜嬷嬷、巧兰、袭春均是知晓大小姐心思的,不由掩嘴一笑,姜嬷嬷笑着回道:“今个儿府中可算是热闹了一把,当时老奴和袭春前去看了看,二小姐如今哪里还能走着回来?她是被两个粗壮的婆娘用夹板抬回来的,唉,那身上到处是鲜血淋漓,听说都是二公主手下那些侍卫给打的,下手很重,比起咱们府上赏八十大板子还要凄惨,怕这半年内,她是蹦达不起来了。” 姜嬷嬷绘声绘色的讲着,夏清歌低声笑了出来“那可如何是好?二妹妹可是名震京城的才女,若这身子修养不好,如何弹琴画画?如何艳压海棠?可惜了、真是可惜了。” 说着还作势摇了摇头,引的姜嬷嬷三人也均是笑了出生。 “那梁姨娘可是心有不甘?愤恨的在院子里指桑骂槐?”她想着依梁心婷那样的女人,这件事定然揭不过去。 “没有,老奴听桂嬷嬷说,昨个儿晚上小姐您送小王爷和凤世子离开后,二爷没过一会儿也走了,老夫人单单留下了梁姨娘,当时桂嬷嬷就在院内候着,她能隐隐约约听到里面老夫人的怒喝声,看来这一次老夫人是真的对那母女两人心寒了。” “哦?嬷嬷,那桂嬷嬷可曾给您说过,祖母当时都骂了些什么?”夏清歌心里微微一顿,好奇的看着姜嬷嬷问道。 “老奴也问过了桂嬷嬷,她却说不曾听到,不过老奴觉得,她若是在院子内必然是听到了的,可她毕竟是老夫人身边的嬷嬷,自然不能什么事情都往外说,老奴想着,她怕是不想说吧。” 夏清歌听后,脸色也没太大的变化,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桂嬷嬷能将这件事情告诉给咱们已经是很不错了,做人要知足,切莫为难了人家。” 姜嬷嬷很是欣慰的看着夏清歌“大姑娘能想明白这一点老奴很是欣慰,对了,咱们可是要备上一份回礼给三小姐送过去?” 夏清歌想了想,随之点头“回礼是自然要备下的,这样吧,巧兰,你不是拿着小库房的钥匙么?明日进去选一些讨巧的礼物给三小姐送过去。” “好的小姐,奴婢记下了。” “无双呢?”夏清歌随意的问了一声。 “无双按着您说的,一早就出去了,到现在还未曾回来,想着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大姑娘,晚膳已经做好了,老奴给您端过来如何?” “不用了,我在外面吃了一些,现在一点都不饿,你们一起吃了吧,对了,今日怎么没见到夙壑过来?”按着平日的情况,这个点夙壑一定会来找她讲故事的。 袭春轻笑一声“呵呵,小少爷今日跟着景侍卫学武,累的早早就休息了。” 一提到劳累,夏清歌就觉得自己浑身发酸“给我备水吧,我要沐浴。” “好的。”袭春和巧兰一起站了起来,转身出了门去。 “唉?”这时,夏清歌方才注意到巧兰刚才一直在忙活的东西“嬷嬷,巧兰这做的是什么?” 嬷嬷放下手里的刺绣,抬眼朝着夏清歌手上的布料看去“那是一件春秋季用的披风,巧兰的针线活不错,她早就想着给你做一件披风呢,现在眼看着天气快转凉了,她没事时候就缝制一会儿。” 夏清歌拿在手上,入手的感觉丝滑细腻,布料轻巧柔软,白色的披风领口处缝制着一排兔毛,摸上去软软的,十分舒服。 披风为纯白色,底边有些浅粉色的梅花暗纹,整个风格都很适合她的性格。 夏清歌轻轻一笑,嘴角的笑意暖了不少“看来还是巧兰最了解我,知晓我的喜好。” 姜嬷嬷也跟着笑了“这丫头不是太会讨好主子,可她的心里可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这丫头喜欢小姐,将小姐的位置看的很重。” “嗯,我知晓。”她低下头又看了一眼,方才将披风放在了桌子上“先别告诉她我看到了这件披风,等秋季了,我要率先披着它出去。” “好的,老奴省的。” 两人谈笑间,巧兰和袭春两人各自拎着两桶热水走了进来,转身进入内室,将热水倒入了浴桶内。 “小姐,水备下了,您早些沐浴吧。” 巧兰提着桶子走了出来。夏清歌看了她一眼,笑着点了点头“好,待会儿,你们用过晚膳就下去早些休息吧,这里不用人守夜。” 说完话夏清歌就转入了内室,褪去了衣物,迈脚进入浴桶内,闭目养神。 姜嬷嬷、巧兰、袭春三人将屋内在重新收拾了一遍,不敢去打扰夏清歌,三人随即将门关好,离开了房间内。 夏清歌洗好澡以后,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脑子里再也没有乱七八糟的事情,看来她是真的累了! —— 镇国公府书房内 古色古香的书房,此时烛光摇曳,明如星辉,坐在书房最首位的男子,身形挺秀、面色俊雅,可此时他那平静的面容上却隐含着微微怒意,清冷淡漠的瞬子看向站在下面,身穿青色锦袍,一贯华贵的中年男子。 “今日在皇宫内,二妹妹对夏清歌出言讥讽之能事,父亲想必也略有耳闻,我不知父亲你是要如何做?” 镇国公面露歉意的看向凤飞郎“今日的事情我都听手下的人说了,是她行事鲁莽,你幽禁了她我也无话可说,你对夏清歌的心思我是知晓的,可你要明白你的身份,主子有令,你今后只能娶凤家女儿为妻,外姓的女子是不能做你的正室,你可别忘记了,夏清歌毕竟是修国公府的大小姐。” 凤飞郎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笑意,在黄色的烛光照耀下有些清冷凉薄“你打的什么主意我很清楚,即便是娶凤家的女儿,我也不会娶凤玉娥为妻,我从小进入镇国公府,名眼里,我是你的儿子,玉娥是我的妹妹,若传扬出去我娶了自己的亲生妹妹,岂不是为天下人耻笑?” 镇国公叹息一声“可她并非你的亲生妹妹,我就这么一个女儿,若不是逼不得已,我也不会将她拉近这个旋窝里,对于你的事情我无权过问,不过,我请求你不要伤害她。” 凤飞郎低垂眼帘,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沉寂过后他冷声开口“在我心里,她从小就是我的妹妹,这是事实,今日、明日、将来都不会变,可她要记住,这天下任何一人她都可以惹,我必保她相安无事,可唯独夏清歌,她最好不要有什么不该的想法,若夏清歌有什么不测,就莫要怪我不念及兄妹情分。” 镇国公身子猛地一颤,他不自觉的面露尊敬之意“是,属下明白,属下定当将小主这番话传达给她。” 凤飞郎看了他一眼“父亲无需多礼,你我在外人面前仍是父子,所以现如今我仍是凤飞郎,您的儿子。” 镇国公不由的点了点头,可额头上參出的细汗说明了他此时的紧张。 “对了,我刚刚接到消息,囤积在白马寺的粮仓被人给烧毁了,你有什么看法?”想起刚才属下报来的消息,凤飞郎俊秀的眉宇不自觉的皱紧。 “一千旦的粮食都被一把大火烧毁了,而且连白马寺的粮库也一并烧毁,我当时派人前去查探,回来的探子回报说,当时并未有人看到是何人所为,可直觉告诉我,这批人定然不是泛泛之辈。” 凤飞郎眸内闪过一丝暗恨,冷笑一声“自然不是泛泛之辈,除了他还会有谁这么无聊?” “小主已经猜到是谁了?”镇国公府这十年内所有的事宜均是凤飞郎做主,他明理是身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公爷,可暗地里,所有的财路来源,所有的暗装追杀均是眼前这位不过年仅十九岁的少年所为。 若说他对此人是忌惮遵从不如说是深深的折服,镇国公暗叹,果然从那个地方出来的人均是天下难得的奇才,而凤飞郎更是这群人中最聪慧绝伦,也是身份最为高贵的人。 凤飞郎淡笑不语,随即双目轻转“传令下去,遇到”无生门“的人一律杀无赦。” “是。”镇国公微微一顿,随即开口道:“没想到是他出手了。” “哼!他和我迟早是要兵刃相见的,他现在愿意玩,我自然是要奉陪到底了。”凤飞郎语气淡然,伸出葱白如玉的手把玩着一只玉箫,可他清明如水的眼神却暗沉无比。 镇国公叹息一声“我明白如何做了。” 摇了摇头,镇国公转身离开书房,走出门外时,抬眼朝着天空看去,天狼破、天下乱、帝星陨落,群王纷起,这天怕是要变了。 镇国公转身离开了书房,而凤飞郎独自一人坐在椅子上沉静了良久。 第二日清晨 夏清歌一直睡到了太阳高升,直到夙壑习武回来后跑到她的房间,她方才被吵醒。 “姐姐,你快起来看夙壑练武好不好?”夙壑爬在夏清歌的床边满是期待的看着她,嫩白如玉的小脸上满是期待的目光。 夏清歌眯了眯眼,随即缓缓的睁开,看着床顶的纱幔发了一会儿呆,这才侧过脸去看夙壑“夙壑吃过早饭了么?” “没有呢,我刚刚跟着师傅下山回来。”夙壑乖巧的摇了摇头。 夏清歌轻声诱哄着“那夙壑先出去找袭春姐姐,让她带你吃早膳好不好?等吃完饭了姐姐在看你练武?” 夙壑黑亮的眼睛眯成了月牙状,开心的笑着“好,夙壑这就下去吃早膳,等会儿再来找姐姐。” “夙壑真乖。” 等夏清歌哄走了夙壑后,巧兰和无双端着洗漱用具走了进来。 “小姐,您快些起身吧,现在时候确实不早了,待会儿,您还要去书院上课呢。” 夏清歌点了点头,揭开身上的薄被下了床,随即穿上鞋子走到架子前梳洗。 “无双,你昨个儿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她拿起帕子擦了擦脸,随后将帕子扔在了铜盆内,坐在了梳妆台前。 “回小姐的话,奴婢昨个儿是亥时回来的,昨个儿梁姨娘又派夕照出了一趟门,奴婢随后紧跟着出去了,一直到了亥时左右,她方才回来。”她说这话,低头熟练的为夏清歌梳头挽发,不一会儿的功夫,一个飞鹤髻赫然出现在了铜镜内。 夏清歌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起身“她又去了齐妈妈的家里?” “嗯,她去了不久儿,二爷也去了,奴婢本想着飞身上到房顶上去,看能不能听到他们在聊些什么,可当奴婢打算跟上时,发现二爷身边竟然跟着高手,奴婢怕打草惊蛇,只能在十米之外一直监视着。”无双将昨日探查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小姐,您既然已经查到了帐房的假账,为何不现在就揭发梁姨娘和二爷的行径?” 夏清歌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我在等,等一个最好的时机。”等一个能彻底将梁心婷打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找到能让她脱离如今这个束缚的时机。 老夫人想利用她?那就要看看她有没有这个能耐。 巧兰端着一叠衣服走了进来“小姐,奴婢手上端着的是这个月府内让天锦阁的绣娘为您做的夏赏,您看看喜欢哪一件?” 夏清歌随着她的话朝她手上端着的衣物看了一眼“随便吧,总之是素色的就好,我不喜欢太繁琐的衣物。” 巧兰轻笑一声,将手里的托盘放在了夏清歌的面前“您看看,一共做了三身,奴婢刚才都瞧过了,都是素色的,一件浅蓝色和一件月白色,还有一件桃红色,奴婢觉得这件桃红色的衣裳若穿在小姐的身上一定很漂亮。” ------题外话------ 有亲们反映,钰美人很得瑟,我想说,他确实是有些的得瑟的,人无完人嘛!但他对女主的好也会从中体现出来,而且,夏清歌早晚会搬回局面的,她不可能一直被男主欺负的,话说,女王其实很喜欢男主,因为他后面是真的让我感动,不说了,剧情还没到那里,咱们等着看下去吧! 第十七章 三小姐夏雨梦 更新时间:2014-8-20 0:50:51 本章字数:11970 看着巧兰兴奋的说着,夏清歌本来毫无兴趣的心情也跟着她的言论来了一些兴致“那今日就穿这件桃红色的吧。” “是,奴婢给您穿上看看。”巧兰拿起了那件桃红色的长裙,夏清歌站起身认她穿衣,不过一会儿的时间衣服就穿戴好了。 无双和巧兰皆是惊艳的看着夏清歌“巧兰姐姐说的没错,小姐您果然很适合这身衣服呢。” 这时夏清歌才看清这件衣服的全貌,上身为桃红色,下身为轻纱褶皱白裙,整身衣服穿在身上十分飘逸。 满意的点点头“是很不错。” 等穿戴整齐用过早膳后,夏清歌主动来到了夙壑的房间,此时他正在袭春的伺候下,乖乖的埋头吃饭。 当夏清歌迈脚走进来后,他双眼明显一亮,撑手跳下椅子朝着夏清歌跑来。 “姐姐是来看夙壑练武的么?” 夏清歌心情极好的蹲下身子,伸手摸了摸他柔滑的小脸“是啊,姐姐看看夙壑这阵子究竟学了些什么,来,耍给姐姐看。” “好。”夙壑点了点头,退后了几步,有模有样的耍出了一套拳法,虽然他年纪尚小,可挥出去的拳头孔武有力,脚盘扎实稳固,虎虎生风。 夏清歌忍不住拍手叫好“好,短短数日夙壑竟然有这么大的变化,景铭、景泓,你二人出来。” 随着夏清歌的呼喊,不过一会儿,两抹玄色身影齐齐的飞身而入,尊敬的拱手“小姐。” 夏清歌走到夙壑身前,拿出帕子给他擦了擦小脸,这才转过身看着耿直站在门口的两人。 “天气不热么?你们整日带着面具?你们主子我都知晓是谁了,你们带着何用?摘下来吧!” 景铭忍不住勾了勾唇“谢小姐。这大热天的,成日带着一个铜制面具,这些时日属下脸上都长了痱子。”说着潇洒的将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 景泓微微一顿,看了夏清歌一眼,也跟着摘下面具。 站在屋内的巧兰、无双、袭春三人均是露出了一抹艳赞,没想到这两人竟然长得如此英俊。 夏清歌轻笑一声,满意的审视着景铭和景泓,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属下,连长相都不例外,都是极品妖孽。 虽然这天下再无人能和慕容钰的样貌颦美,可景泓景铭二人的长相也算是极少的英俊不凡了。 “咳,看来你们摘了面具似乎有些影响我这些丫头的正常劳作,不行还是带上吧。” 她半开玩笑半当真的扫了一眼屋内的三个女子,暗自腹黑,真没定力,见了帅哥就一脸的花痴模样。 夏清歌这番直白的话,险些没让屋内的三个丫鬟掩帕奔走,她家小姐真是什么话都能拿来开玩笑啊。 各个脸色绯红一片,却强自装作十分镇定的模样,在不敢多看站在门口的那二人一眼。 景铭嘴角微抽“小姐,您可不能这么耍咱们兄弟,属下这脸上真的长了痱子,你看。”说着还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脸颊。 夏清歌看到他那紧张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逗你们玩呢,看在这几日你们用心教受夙壑的份上,本小姐一人赏你们二百两白银,算是给你们医治痱子钱了。” 景铭、景泓均是一喜,拱手谢礼“谢小姐赏赐。” 夏清歌看向巧芸吩咐道:“巧兰,待会儿你拿出四百两银票赏给景铭、景泓。” “是,奴婢记下了。” 夏清歌点点头,抱着夙壑安坐在椅子上,这才说起了正事“你二人身手均在我这几个丫头之上,我想着,今后要你们在教授夙壑武功时,也能捎带上我们如何?” “我们?”景泓微微皱紧挺秀的剑眉“小姐您的意思是?” “正是你心中所想。”夏清歌眼帘内闪过一抹光泽,嘴角微微一勾,语气轻缓的说道:“前阵子我落了水,所以,身子一向不好,如今身体已无大碍,就想着跟着你们学些武功,你们觉得,我这个年纪可还学得会?” 两人听完夏清歌的话均是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头,小姐不过十二三岁,虽然过了学武最好的阶段,可若真心能吃得了苦,想要学好还是有机会的。 他们倒是不担心这个,他们最担心的是,若主子知晓此事了要怎么责罚他们? 主子那样的人,典型就是一个大醋缸,想要教授小姐武艺,自然避免不了身体接触,若主子醋坛子打翻了,他们岂不是必死无疑? 想到主子平日严厉时的模样,两人忍不住齐齐打了一个寒颤。 “怎么了?看你们的样子似乎不太愿意教授我武功?”夏清歌并未错过他们复杂的神色,随即猜测的开口。 景铭微微叹息“小姐,并非属下不愿教您武功,但这件事属下还要去问一问主子的意思。” 夏清歌一听他们的话,原本满满的兴致瞬间灭了,带着不悦的口气质问道:“我想,那日我说过的话,二位定是忘得一干二净了,你们二人今后是在这紫霞院当差,拿的是我给你们的俸禄,可你们心里却还将慕——将他当作你们的主子,你二人的行为岂不是算背主求荣之举。” “属下不敢。”两人齐声保证,可心里却颇为为难,这两边主子的话都要听,若违抗夏小姐的吩咐,等回去了,主子还是会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的,怎么也是错。 到不如先安抚了这边在回府去禀告给主子。 两人互看了一眼,眼神交汇的信息一致,景铭开口说道:“小姐想要习武本不是什么大事,可习武是讲究慧根和天赋的,属下斗胆,请小姐起身上前偷袭属下,属下可从中看出您是否是学武的料子。” “好,就依你。”她倒是一点都不担心,虽然夏清歌这身子一向体弱多病,可她前世的那些身手还在,机敏的反击能力没有作废,若说偷袭也是她的拿手绝活。 夏清歌将夙壑放在地上,脚步轻移,快速一闪,同时抬手挥出一掌朝着景铭的面门袭击而去,景铭眼神委顿,身子不自觉的向后弯曲,夏清歌勾唇一笑,单脚跨进景铭裆部,在他怔愣之际,反脚一勾,景铭高大的身子迅速朝身后倒去,夏清歌同时伸出左手,朝景铭肩部挥去一掌,景铭的身子被这猛的推力,再也稳不住平衡,身子快速朝地下倒去。 还好他身后敏捷,在倒下的一瞬间,单手猛地挥出一股真气,将他即将倒地的身子硬撑了起来,随后踉跄后退几步。 面上带着惊讶和赞赏“小姐身手灵敏,属下佩服。” 夏清歌收回手背与身后,脸色淡然的看向他二人“我可有资格习武?” 两人齐声点头“有,除了我家主子以外,属下从未曾见过反映如此迅速灵敏之人,小姐是练武奇才,若能吃苦,将来必有所成。” “好,既然你们也觉得我适合练武,等三日后,我们约定好,每日破晓之际,鸡鸣之时,咱们紫霞院子的人全部起身练武,为了防人耳目,今后就不去后山习武了,就在咱们院子后面那块空地上吧,到时候让姜嬷嬷帮忙起身看着,省的院子内那些长嘴的传扬出去。” 几个丫鬟均是习武之人,一想着能将自己的武功修为更上一层,均是满脸的喜色。 “那太好了,今后咱们一起,还可以做个伴。”无双率先开了口。 “嗯,奴婢想着景铭和景泓大哥武功高强,若能学出他们三四成的功力,奴婢就十分满意了。”巧兰也温柔一笑的插话。 袭春最为内敛羞涩,偷偷抬眼看了站在门口的两人,随即地垂下头没敢吭声,可脸上却满是欢喜之色。 夏清歌将自己身边几个丫鬟的神色尽收眼底,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看来你们均是愿意的,那最好了,省的将来苦了、累了,你们来埋怨起本小姐了。” “哪里敢啊,小姐对我们这么好,我们感激还来不及的。”无双含笑的说着,双眼内流露的满是真挚和感激之情。 “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袭春,你就留在院内照顾着小少爷吧,巧兰、无双,你二人跟着我前去福寿院给祖母请安,这时候,那个院子应该很热闹。” “是。” 说着,几个人一起朝着门外走去,到了门口,夏清歌朝着景铭、景泓看去。 “无事,你们该休息的就休息吧。” 两人听了夏清歌的话后,心里划过一丝暖意,暗赞,主子看上的姑娘定然是这世界上难以找寻的女子。 “是,谢小姐关心。” 景铭、景鸿平日里是轮班守护这个院子,此时,夏清歌带着丫鬟离开,二人一闪身重新归于暗处。 ——我是可爱的分割线—— 福寿院内 夏清歌缓步走进了夏老夫人的厅堂,大老远的就听到了里面的说笑声,声音融洽,笑声阵阵。 “祖母,您喜欢这些小玩意就好,我母亲说,您什么样的宝贝没见过,想来给您送东西怕您不喜,呵呵,”一道轻轻柔柔、娇娇俏俏的声音传了出来。 夏清歌到了门口,微微顿住脚步。 紧接着里面又传出一道老妇人的声音“怎会不喜欢呢,是你母亲多虑了,我昨个儿细细看了看,都是些讨喜的物件,呵呵,三丫头有心了。” “呵呵,三小姐一向大方,她还送给了奴婢们一些好东西了,昨个儿姐妹们一个个的拿着三小姐送的帕子欢喜不已呢。” “是啊,奴婢也是,三小姐人真好,每次回府上时,都还记挂着咱们这些奴婢。” 一众丫头全都帮衬着夏雨梦说好话,站在门外的夏清歌轻笑一声,心里暗叹,这三小姐果然是个人物。 随即不再耽搁,揭开珠帘走了进去“祖母,清歌来给您请安了。” 夏清歌目不斜视的走了进去,标准的行了问安礼,这才极其规矩的抬眼看去,轻笑一声“原来三妹妹也在这里呢。” “大姐姐来了,雨梦见过大姐姐。”坐在夏老夫人身边的女子站起身微微行礼,她身穿浅紫色烟罗衫,下身穿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五官明润如水,肌肤如凝脂白玉,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一根镂空金簪,缀着点点紫玉,流苏洒在青丝之上。 夏清歌暗赞,好一位温柔似水、静如幽兰,貌比花娇的女子,她的年纪看上去和自己年龄相仿,但那份沉静稳重却不是一般同龄女子可比。 “呵呵,清歌丫头来了,来,快过来。” “是,祖母。”夏清歌十分乖巧的走到老夫人身边的椅子上坐下,夏老夫人含着慈祥和蔼的笑意“你和三丫头很少见面,如今她回府上住一段时日,你们姐妹正好趁此时日好好相处。” 夏雨梦抬瞬笑看向夏清歌“那是自然,这些时日雨梦虽然未曾回府,可清歌姐姐的名声可是享誉京城呢,城内的百姓连连夸赞姐姐貌如皓月、倾城倾国,可是把京城第一美人的明珠郡主都掩盖下去了呢,呵呵,雨梦每每听到别人赞美姐姐时,都恨不得能上前告诉众人,那可是我的姐姐。” 夏清歌平静淡然,并未因为夏雨梦的夸赞而露出丝毫得意之色,俗话说,越是最甜到你心里的人,越是心急最深沉的人,夏雨梦这样的人她前世见多了,这种人敬而远之就好,绝对不适合做朋友,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晓。 “三妹妹说笑了,我既无才情又无相貌,哪里能和明珠郡主相比,不过今日再见妹妹,才觉得,这京城第一美人的称号该是换一换了,妹妹在等上两三年必然是绝世倾城、明艳天下的美人。” 夏雨梦眼神内有短暂的失神,随即浅浅一笑“姐姐说笑了,雨梦自认没什么特长的地方,咱们府上若论起才情满腹的人,怕还数二姐姐最出类拔萃了。” 夏清歌淡笑不语,心里冷哼,若议论起夸赞人,她两世为人,前世的白雪又是最善于伪装的特工,能输给这个年纪不过十二三岁的小丫头? 即便她内心在城府老辣,也会有露出马脚的时候。 夏老夫人含笑的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随即满意的点了点头“你二人都是祖母满意的孙女,至于二丫头的才女之名,今后就莫要在提起了。” 提起这件事情,似乎夏老夫人还是有些气愤难当“咱们国公府在京城内也算是立足百年的世族大家,百年来何曾出过这般让人丢人的事情?祖母还想着你二人今后能将这京城立足百年的府邸挽回一些颜面,到时候祖母即便是死了也是含笑而去。” “祖母可不能这样想,咱们都还指望着祖母您长命百岁,护佑着您这些孙女的,您说这话,岂不是让我和清歌姐姐伤心不是。”夏雨梦拉着夏老夫人的手,至诚至且的说道。 夏清歌眨了眨眼,随即也跟着说了一句“雨梦妹妹说的极是,祖母您心慈善念,必然会长命百岁的。” “呵呵,听到你们这么说,我这老太婆心里暖暖的,就为了我孙女儿的话,我也定要好好活着,看到你们一个个的成家立业,将来即便是去了,也能面对夏府的历代列祖列宗了。” 夏雨梦就着夏老夫人的话,又连连说了一些巧话,直逗的夏老夫人开心不已,夏清歌也懒得和她们套近乎,就站起身福身道:“祖母,清歌想去紫烟院内看看二妹妹去,若无事,清歌就先离去了。” 夏老夫人微微顿了一下,转过脸看着夏清歌“先不急,祖母这里还有话要问你。” “祖母请说。”夏清歌静静开口,心里已经猜到了她即将要说些什么。 “昨个儿我听说你在宫内和二公主起了争执,后来是皇上出面才阻止了下来,可有此事?” “是有此事,当时在御花园巧遇二公主生了一些误会,二公主不让清歌离去,清歌无奈只能和她理论,可二公主性子骄横,多次开口侮辱,后来还扬起了鞭子作势朝我脸上甩来,最后是皇上碰巧经过御花园方才阻止了下来。” 夏老夫人面色沉了沉,这二公主性子张扬跋扈是众所周知的,她尤其记恨那些长相娇美的女子,而夏清歌却偏偏长着一张面比花娇、惊艳绝伦的姿容,定是因此而引起了二公主的记恨。 “嗯,你没受伤就好,二公主骄横无理,今后你尽量避开她一些吧。” “清歌记下了。” 夏老夫人接着问道“我听说皇上当时还恩准了你行走上书房,前去陪伴九公主做了伴读?” 夏清歌不自觉的抿了抿唇,想起昨日在平南王府时,慕容钰说的话,她心里就一阵暗恨。 这老太婆张口闭口的听说,怕她在皇宫内的任何经过她都听说了一遍吧。 心里明白,但面上却丝毫未曾表露不悦,夏清歌仍旧是那般淡然的语气“当时钰小王爷和叶世子突然前来,当着圣上的面竟然讲起了斗鸡,圣上微怒,就让钰小王爷和叶世子择日行走上书房,可能是想到了九公主缺少伴读,才想着请我前去的吧。” 她没有直接说是,却绕了一个大弯子,可说出的话听在旁人耳里就变了含义,若她直接说是,夏老夫人定然觉得皇上对她有所特别,可若是因为钰小王爷和叶檀的关系,才想到了她,这就没什么可深究的了。 夏老夫人静静聆听,完后,双目似乎闪过一抹暗沉的光泽,随即笑了笑“没闯祸就好,今后若进了宫里,自然更是要遵守规矩理法的,回去请了姜嬷嬷好好教导一番,她曾经是宫里的老人,自然比常人知晓。” “是,清歌记下了。” “嗯,也没别的事情了,你若想去看看她就去吧,毕竟姐妹一场的,她如今成了那个样子,也是该找几个关系好的去陪着她说些话。” “清歌明白,若无事清歌就下去了。” “清歌姐姐等一下。”夏清歌顿住脚步,一直静坐在一旁的夏雨梦紧跟着开了口“我和清歌姐姐一起吧,昨个儿回来的晚了,还未曾去看过二姐姐呢。” 夏老夫人面露困倦,挥了挥手“嗯,若无事你们就一起去吧,我也累了,想在睡一会儿。” 两人站起身恭敬的朝着夏老夫人行了一礼,夏清歌本预离开,却突然想起了什么,折回身子“祖母,清歌在西郊庄子上从小长大,所以对那里的人多少有了一些感情,如今已经回府半年之久,清歌想着,最近这几日能否回去看看?还望祖母恩准。” 夏老夫人手里握着的佛珠有条不紊的旋转着,屋内静寂,能清楚的听到佛珠碰撞的脆响声。 过了一会儿,夏老夫人缓缓睁开眼,看着夏清歌“你是个念旧的丫头,既然想要回去看一看,祖母自然不能阻止,什么时候出去,就让你院子里的丫环婆子们陪着一起,切记不得贪玩,路上小心。” “清歌明白,祖母的话清歌记下了,若无事,清歌想着后日出发,庄子上那些果子怕也成熟了,等清歌回来定要给祖母带一些又大又甜的让祖母尝鲜。” 夏老夫人笑了笑“好,那祖母就等着你带回来的鲜果吧,不过切莫去的时间太长了,七日后太后回朝,昨个儿听皇后娘娘的意思是准备在宫内办一场宴席,你到时务必要参加的。” 夏清歌微微颔首“是,清歌省的,若无事,清歌先下去了。” 说完话,她方才转身离开,走到院子门口时,就见夏雨梦静静站在门外等候,她看了一眼,随即若无其事的走了过去。 “麻烦三妹妹在这里等着了。”夏清歌含着一丝歉意的淡淡说道。 “无碍的,我左右无事,在这里等了姐姐也没多长时间。” 夏清歌仔细的盯着她看了一眼,但见夏雨梦神色温柔真挚,十分友好,她心里摇了摇头,若不是她两世为人,必然会被这个女子外面的一切美好所迷惑。 看来,夏雨梦绝对算得上厉害绝色,希望将来她们不会产生什么利益纠葛。 “既然咱们一起去看望二妹妹,现在就走吧。” 夏清歌开口后,夏雨梦轻轻点头,两人转身朝着紫烟院而去。 紫烟院内 夏瑜涵平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丝锦薄被,小脸苍白,秀眉微紧,白皙的牙齿狠狠的咬着略微干裂的嘴唇,似乎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小姐,该喝药了。”这时一抹身穿淡绿色长裙的丫鬟端着一个瓷碗走了过来“秋菊,帮忙扶着小姐。”她坐在床前朝着夏瑜涵看了一眼,随即转身吩咐身后的丫鬟。 “好——好的。”那唤名秋菊的丫头身子明显的一抖,有些害怕的移动脚步。 “快一些,你没吃饭么?这么磨磨蹭蹭的。”坐在床边的丫鬟满是不悦的瞪了她一眼。 “夕夏姐姐,昨个儿小姐一气之下将药碗砸在了柳儿的脸上,如今怕是毁容了,奴婢害怕——害怕二小姐今个儿再发脾气。” 夕夏没好气的瞪着她“你这条贱命都是二小姐的,即便是二小姐现在就要了你的性命,你也不能有半句怨言,更不要说毁了你的脸了,别啰嗦,赶紧的过来帮忙。” 秋菊怯懦,但不得不壮着胆子走上前去,夕夏作势站起身来让出地方。 秋菊心里慌乱如麻,双手颤抖的伸出来朝着夏瑜涵伸去,当她刚刚扶下夏瑜涵后,对方的一双瞬子瞬间睁开,含着怨毒的杀气。 “夏清歌,我要掐死你。”此时,夏瑜涵犹如着了魔一般,突然伸手朝着秋菊的脖颈掐去。 “二——二小姐,是——是奴婢啊,咳咳——奴婢是秋菊啊。”秋菊心里一惊,本能的伸手反抗。 夏瑜涵毕竟受了杖责失血过多,比不过身强体壮的秋菊,在秋菊的本能反抗之下,她双手一软,随之松开,身子朝着床上狠狠的摔去。 只听见“砰”的一声,夏瑜涵的头狠狠的撞在了床架上,她痛苦的闭上眼睛,站在一旁的秋菊和夕夏被惊吓的愣在了当场。 夏清歌和夏雨梦连带着她们身后跟着的几名丫鬟均是看到了眼前一目。 “这是怎么回事?”夏清歌是这群人中最为镇定的一个,她率先走进了屋内,朝着躺在床上疼得不断呜咽的夏瑜涵看去,随即冷着脸瞪了夕夏和秋菊一眼。 “你们就是这么伺候二小姐的?” “大小姐饶命,奴婢——奴婢们给二小姐喂药,她每次都伸手打翻药婉,昨个还将柳儿的脸给打了,刚才是二小姐先掐住奴婢的脖子,奴婢一时害怕才推拒了她,奴婢真的不是有意推倒二小姐的,请大小姐明察。” 夏清歌低头看了秋菊一眼,只见她小脸苍白,泪眼涟涟,脖颈上还有一道十分明显的掐痕。 心里冷笑一声,夏瑜涵即便是在半昏迷状态中,她最恨不得掐死的人还是她夏清歌。 “今日本小姐念及你是初犯暂且饶恕你,今后若在发生类似的事情,就别怪本小姐不客气了。” 秋菊点头如捣蒜“是——是,多谢大小姐,多谢大小姐,奴婢再也不会有下次了。” “夕夏,你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将二小姐扶起来,秋菊,你去在端一碗汤药过来。” “是。”跪在地上的秋菊急忙站起身跑了出去,而站在一旁的夕夏却迟迟未动,刚才她可是看的清清楚楚,二小姐毫不留情的掐住了秋菊的脖子,若待会儿,二小姐再醒了,她会不会也将自己当作大小姐? “夕夏妹妹难不成没有听到我家小姐的吩咐?”巧兰见夕夏一直站在原地,不悦的开头。 夕夏脸色刷白,点了点头,转身僵硬的移步到了夏瑜涵的床边,如今她再没有教训秋菊时的威严魄力,浑身打颤,抖的比秋菊还厉害。 夏清歌清冷的瞬子划过一丝嘲讽,嘴角微抿,静静的看着她。 刚才夕夏教训秋菊的那番言论她是听的真切,所以想着看看,她是不是将自己的性命能够毫无怨言的交给主子,由此刻来看,怕她也只是能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罢了。 “夕夏,你可是梁姨娘身边得力的大丫鬟,姨娘让你前来照顾二妹妹,你若让二妹妹有个什么闪失,怕你这条命也不保了吧?”夏清歌见她颤抖的伸出手,却害怕靠近夏瑜涵的身子,于是给她添了一把火。 果然夕夏犹豫了一会儿,俯下身将夏瑜涵搀扶起来“二——二小姐醒醒,大小姐和三小姐来看您了。” 夏瑜涵即便是昏睡状态似乎也不得安宁,小脸紧绷的厉害,惨白的面容毫无血色,可当夕夏说出大小姐时,她紧闭的双眼明显有了变化。 过会儿后,秋菊从外面折了回来,手里小心翼翼端着一晚药汤,似乎刚才夏瑜涵对她的行为让她心里十分害怕,双目犹如小鹿一般,可怜兮兮的看着夏清歌,征求她的意见。 夏清歌叹息一声,伸出手“将药碗给我吧。” 秋菊的小脸上瞬间疏松了不少“是。”她走到夏清歌的面前,将手里的药碗递给了她。 夏清歌走到床前坐下,伸手极其优雅的用勺子舀起一勺,这才抬眼看向昏迷着的夏瑜涵。 “二妹妹,醒来喝药吧,喝了药才会好的快啊。” 似乎是夏清歌开口起了作用,夏瑜涵的睫毛微颤,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她嘴里发出一声十分细小的声响,随即眼帘揭开,迷糊的看着周围。 可当她看在就近坐在自己面前的女子时,脸上的神情瞬间一变“夏清歌?好你个夏清歌,你这个贱人还敢来这里。”说话间,只见她的身子前倾,双手朝着夏清歌脸上招呼。 夏清歌一手端着药,静静坐在原地,这时,站在夏清歌身后的巧兰快速一闪,猛地挡在了夏清歌的身前,伸手制住了夏瑜涵疯狂的行为。 “二小姐,您还是乖乖喝药吧。” 感觉到手腕上传来的阵痛,夏瑜涵的神志清醒了不少,抬眼怨恨的看了巧兰一眼,随即抽回了自己的手,身子无力的靠在了夕夏为她准备的靠枕上。 巧兰见她没有在继续动手,也安静的退后到夏清歌的旁边。 “呵呵,现在我弄成了这般摸样,你是不是很开心?” 夏清歌微微一顿,随即十分真诚的摇头“怎么会呢,你是我的妹妹,你成了这般摸样,做姐姐的心疼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开心?来,喝药吧,只有喝了药你才能早些痊愈。”她将勺子递进夏瑜涵的面前。 “我不喝,你给我滚出去,我现在看到你就恶心,谁知道你在药里给我参了什么别的东西没有。” 夏清歌轻笑一声,将勺子轻轻让进了碗里,一派的悠闲,丝毫没有因为夏瑜涵的话而有任何的生气。 “二妹妹你说话时还是注意些的好,别再像前阵子在二公主面前那般胡言乱语了,你当着我的面说这些污浊的话,我倒是可以忍了,可这溜嘴的毛病还是改改吧,你看清楚了,今日前来看望你的,不止是我,还有三妹妹呢,难不成,二妹妹你觉得你的名声还不够响亮?” “你——夏清歌,你就是诚心来看我笑话的是不是?还带上她来,你们是串通好的吧,就想看看我夏瑜涵现在被你害成了什么样子是不是?” 夏清歌维持的笑意不变、声音轻柔“二妹妹,你饱读诗书,才情满腹,应该听说过一句话吧,害人终害己,当日二妹妹你该不该受到如此惩罚,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夏瑜涵苍白的脸上微微闪过一丝慌张,那包东西本来就是她派绿萍偷偷放在慕容箐悠的马匹上的,若要追究起来,她确实是陷害慕容箐悠的真正凶手,可当时她明明将剩下的东西都塞到了夏清歌的坐骑袋子里,若不是夏清歌故意偷梁换柱,她的计划绝对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所以,追究起来,还是夏清歌的错。 在脑子里梳理了一遍,夏瑜涵那种义正言辞,理所应当的神色又重新闪现而出。 “什么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那日就是你故意栽赃陷害给我的。” 夏清歌就坐在床边,安静的看着夏瑜涵脸上闪现的各种表情,等夏瑜涵说出这句话时,她的笑容就越发的明显了。 有一种人天生就是自私的,他们总是在羡慕着别人拥有的东西,不择手段,诡计百出,心狠手辣,为的就是得到别人拥有的东西。 在他们的世界里,自己是没有错的,即便是他们设下的圈套被人拆穿,他们也有无数个理由在心里安抚自己,进行自我催眠,忽略自己的所为,而专注与别人对他们所做的事情。 夏瑜涵就是典型的例子,自私自利,专横刻薄,心里不能受任何的委屈,不断想要得到不属于她的东西,而从未看清自己的能耐。 到这时,夏清歌似乎才可笑的发现,这母女两人的道行也不过如此,是从前的夏清歌太蠢、太傻,所以才栽倒在这种垃圾手里。 “二妹妹似乎很生气,可二妹妹要知晓,你越是生气你的敌人越是开心,我想一想,明日京城百姓茶余饭后又该说些什么呢?呵呵,我记得前阵子,咱们京城可是讲述了几场新鲜的趣事儿,什么,蛇蝎庶女谋害嫡姐,什么花痴女陷害公主只为争夺天下第一美男,昨个似乎传扬最厉害的就是,京城第一才女变成了京城第一残女。” 夏清歌抬眼扫了夏瑜涵更显苍白的小脸,忍不住轻笑出声“呵呵,妹妹,你说说,这京城百姓可真是好玩的紧呢,妹妹从前不是经常听一些京城传言的事情给姐姐听么?姐姐虽碍于身份所以一直不喜这些,可妹妹你喜欢,姐姐自然就要让几个丫头出去给你听一些来,好消遣打磨时间不是。” 夏瑜涵盯着夏清歌,突然双目一瞪,啊的一声大叫,身子胡乱的挥舞着,似乎刚才夏清歌那番话让她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在她这么胡乱挥舞之下,夏清歌手中的药碗被她不偏不倚的打掉在地。 “砰”一声瓷器掉落的声音。 无双和巧兰急忙上前“小姐,您没事吧。” 夏清歌淡淡朝着地上扫了一眼摇了摇头,收起了刚才一直保持着的笑容,冷声吩咐道:“来人,吩咐下去,二小姐怕不喜欢喝药,既然她不喜欢,这段时间厨房内就不必为她熬药了,等到她什么时候想喝了在继续。” “是。”门外站着的几个下人纷纷点头,她们均是夏瑜涵身边的二等丫鬟和三等丫鬟,自从冰琴和绿萍死了之后,她们在这个紫烟院内整日的提心吊胆,担惊受怕,直到昨个儿,柳儿被夏瑜涵丢出去的药碗毁容后,众人更是心里冰寒失望。 “梁姨娘为何不再?”夏清歌抬头对上夕夏质问道。 “回大——大小姐,梁姨娘在这里守了二小姐整整一夜了,今早上才走的,她临走之前吩咐奴婢留下来好生照看着。” 夏清歌站起身来,伸手整理了身上的衣衫,无双和巧兰急忙护在左右。“既然梁姨娘让你好生照看二小姐,你就应当好生伺候着,可今日本小姐来此之后,二小姐情绪不稳,神志不清,连番端来两次药汤都被她推翻在地,你就是这般伺候的?” 夕夏心里一惊,吓得立刻跪在了夏清歌的面前“大小姐赎罪,奴婢在这里守着,一刻都不敢耽搁,二小姐一直不喝药,奴婢也想了好多种法子,可无论怎么劝说,她都是听不进去,奴婢也是没办发啊。” “哼!真是可笑,你一个婢女,在这里找了这么多种借口来搪塞自己的过失,还这般冠冕堂皇,理直气壮,本小姐问你,既然二小姐一直不喝药,你可宣了大夫来府内义诊?你可趁着她昏睡时给她喝药?你就看到了昨日柳儿被二小姐一时迷糊毁了容貌,就担惊受怕,不敢上前,此时,你还当着本小姐的面说这番话,是不是本小姐走了之后,你还会当着老夫人、梁姨娘的面说是本小姐故意激怒二小姐打翻了她的药碗?。” 第十八章 夏清歌弹琴? 更新时间:2014-8-20 0:50:52 本章字数:10975 “大小姐——奴婢——奴婢不敢,奴婢知错了。”夕夏一直在梁姨娘身边伺候多年,虽不及夕羽、夕照两人受宠,可这些年她在梁姨娘身边也学到了不少,如今大小姐故意小题大做,可是在暗示她什么? 刚才,若她还不知晓大小姐究竟是何用意,现在大小姐这番话自己若在不知就真的蠢了,大小这是在拿她的过失堵她的嘴呢。 刚才她距离大小姐最近,她清楚的看到了大小姐手里的药碗是在二小姐还未曾碰到之前就扔了出去的,所以,她可以确定大小姐是故意那般的。 如果她胆敢将今日大小姐的一番言论说出,怕大小姐不会轻易绕过她! 心里绕了几个弯,夕夏急忙说道。 “奴婢谨遵大小姐教会,今日若老夫人、梁姨娘来此,奴婢会说大小姐好心喂药,二小姐昏迷不清,打掉了大小姐手里的碗。” 夏清歌眼底扫过一抹满意“既然你知错就改,我今日也暂且饶你,可哪一日,若让本小姐听到,你在外面胡言乱语,那可别怪本小姐无情了。” “奴婢不敢。”夕夏将头深深埋在地上,身子通体冰凉,她是见过梁姨娘的手段,虽然阴狠毒辣,可什么都表现在明面上,即便是责罚也断然会恼怒的训斥一顿后在执行,可大小姐不同,她身上毫无任何的怒意,更没有表现的十分凶狠,可她那淡淡的语气加上如此含着深意的一番话,却更让她觉得冷寒。 “三妹妹,二妹妹咱们也看过了,若无事咱们就走吧。” 一直静默的站在一旁,从未插进一句话的夏雨梦,收回了思绪,抬眼强自维持着脸上的笑容“好。” 夏清歌率先出门,巧兰、无双紧跟其后,走在后面的夏雨梦回转过身看向被气的昏厥过去的夏瑜涵一眼,随即眼神内闪现一抹惊色。 父亲说的果然没错,在这个府里,他们最要避讳的不是老夫人、更不是大伯和三叔,而是这个年纪仅比她长几个月的夏清歌。 回去的一路上,夏清歌和夏雨梦并未平肩而走,夏清歌走在前面,夏雨梦走在后面,两人都带着随身的丫鬟,期间并未有什么交流。 对于一个尚且摸不透的人,夏清歌选得是漠视和淡然。 一行人眼看着到了花园内,这时夏清歌方才转身看去“三妹妹今日陪着我一起看了一场好戏,希望三妹妹仅仅是将它当作一场戏而已。” 夏雨梦面色平静,心里了然“清歌姐姐,今日雨梦只是看戏而已。” 夏清歌勾唇一笑,点了点头,和聪明人交谈就是省事“三妹妹能这样想就好,若无事我就先走了,待会怕是还要出门一趟,三妹妹若无事,也可以出门去走走,过阵子快到中秋了,想必街市上很是热闹呢。” 夏雨梦微微点头“好的,雨梦待会就出去转一转。姐姐好走。” 夏清歌轻笑一声,随即不再耽搁,转身朝着垂花门而去。 等夏清歌走了之后,夏雨梦仍旧静静的站在原地,看着那抹桃红色身影一阵沉思,直到那抹身影消失后,她方才转身。 “回去吧。” “小姐,待会儿您可是要出门去?”伺候在旁的丫鬟好奇的问。 夏雨梦嘴角含着一抹温柔的笑意“自然是要出去的,既然大小姐让咱们出去看看,咱们岂能不听。” 夏雨梦身边的丫鬟珍珠好奇的道“昨个小姐才回府,今个儿大小姐就要小姐您出门去看看,若传到老夫人的耳里似乎不太好吧。” “无碍,就说我最喜欢的一对耳环忘记带了,今日回府去拿,也正好看看爹娘和弟弟。” 夏清歌话里的含义她是明白的,今日这事情,梁姨娘一定会告到老夫人那里去,而她当时在场,必然是要请她前去问话的,去不如不去,既然早知道有这么一出,能躲且躲吧! 出了垂花门,夏清歌朝着身边的巧兰、无双看去“马车可是备好了?” “已经备好了,奴婢在小姐您去老夫人院子请安时,就已经吩咐下去了。” 夏清歌点了点头,在不多言,直奔着大门而去。 等到了大门外时,果然见她的马车停放在门口,自从上次遇到刺杀后,她在选马车夫时由为细心,现如今的车夫是姜嬷嬷的侄子,姜嬷嬷无子,从这个侄子出生以来就十分喜爱,现如今为了给夏清歌找一个可靠的人赶车,就传了书信让她乡下的侄子前来。 夏清歌几次坐车下来,和这个小伙子有些交谈,是个稳妥老实的人,所以她看在姜嬷嬷这层关系上,也一直对他不薄。姜嬷嬷看在眼里自然是开心,平日里,无事了更是认真给她的侄子灌输如何忠心与主子云云。 “大小姐来了,给大小姐见礼。”一直恭敬的站在马车前的姜成见夏清歌殷殷走来,憨憨的行了一礼。 “姜大哥今后见了我不必如此多礼,你是姜嬷嬷的亲侄子,我一直把姜嬷嬷当成亲人,今后你若不嫌弃就当我是个妹妹吧。” 姜成憨厚的脸上满是动容,他从乡下来,进入国公府后,府里的下人都瞧不起他,若不是有大小姐撑腰,怕他天天都要受欺负了。 大小姐已经对他颇为照顾了,没想到今日她还能说出这番话来“是,都听大小姐的。” 见他仍旧没有改口,夏清歌也不为难他,随即踩着矮凳上了马车,随后巧兰和无双也跟着夏清歌身后上去。 姜成收了凳子,兴高采烈的跳上马车,赶车离开。 巧兰挑开车帘一角朝着外面的姜成看了一眼“这傻二哥何时开窍了?前些年我见他时,他还是个愣头青呢。” 夏清歌含着笑意看着她清秀的面容“怎么?前几年见过他?” 巧兰脸上闪过一抹可疑的红晕“见过,前几年他来府中找过姜嬷嬷,我曾经陪着姜嬷嬷见过一面,这憨子那年给姜嬷嬷带来了一些大蒜,非要我尝尝鲜。” “噗哧,他可真够憨的,为何会送大蒜?还给女孩子家尝一尝,他也真是做得出来。”无双取笑的说道。 “想来当年他年纪小不懂事,现在大了,又在这些时日里被姜嬷嬷调教了一番,倒是没有在做出什么可笑的事情。”巧兰放下帘子,转过脸说道。 夏清歌稳坐在马车上听着她们的话,眼神微微流转“巧兰今年也有十八了吧?是该给你物色一个好人家了。你心里可有喜欢的人?” 巧兰在听了夏清歌的话后,脸上刷的红了起来“小姐,您才多大啊,怎么一开口就是给奴婢说这种事情?” “我不小了。”夏清歌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虽然如今她只不过是一个十二三岁的丫头,连葵水都还没来,可若真算起来她的心理年龄,只怕如今她们三个的年纪加起来也赶不上她。 “小姐是不小了,在等些时日就到了十三岁生辰了,一算下来,不过两年时间您就及笄了,到时候,必然会有许多人来咱们府上说媒。”无双也跟着打趣道。 夏清歌还未说话,巧兰就瞪了她一眼“不知羞,你忘记咱们小姐是有婆家的人。” 一提到这个,似乎三人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夏清歌只要想起梁凯那怂样,心里就不爽,不过听说那日他被那位高人带走后,折断了双臂,这半年之内怕是都要打着石膏,生活不能自理了。 几个丫头一路闲聊着,马车很快到达了白鹿书院,姜成跳下马车,将凳子放下来,这才朝着马车内说道:“小姐,书院到了。” “嗯。”马车内轻声应了一声,随即,一只葱翠嫩白的手挑开了车帘,夏清歌没让无双、巧兰下来,而是自己跳下了马车。 等双脚挨着地面后,她转身朝着姜成看去“今日你们不用在这里干等着,中秋节快要到了,听说杨绣街一带很是热闹,你带着她们两个去转转吧,这是一百两银票,看上什么就买一些。” 夏清歌想了想,挨近姜成低声说道:“若想娶到像巧兰一样漂亮贤惠的媳妇,总是送大蒜是不行的,要买些女子喜欢的东西,去吧,请她们两个好好吃一顿。” 姜成被夏清歌的一番话,吓得瞪大了双眼,本来有些黝黑的脸上瞬间蒸腾变成了火辣辣的红色,在早晨阳光的照射下格外的现眼。 本来就有些清秀的面容,如今更是带着一丝羞怯和尴尬! “呵呵,去吧。”看到他如此模样,夏清歌轻柔一笑,挥了挥手,转身朝着书院内而去。 —— 她进入白鹿书院,过了清泉池,一路穿过古桥,到了朱子祠后看到眼前的景象,有些犹豫的停下脚步。 按道理,从前这个时候,一般是前往礼圣殿的人众多,那程度可比现代见到国际巨星的阵势,可今日为何众人却一众转向了朱子祠? 夏清歌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今日她这班课程似乎应该是在朱子祠内练琴。 难不成王夫子也生病了?所以,凤飞郎转战到了这里授课? 额头一排黑线,夏清歌这次学聪明了,没有在继续向前走,准备做观望状态,若凤飞郎真的来此了,她今日这课程还是莫要上了。 “清歌小姐,你今日也是来上古琴课的吗?” 夏清歌转身朝着来人看去,此时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十五六岁左右,五官清秀绝伦,眼神清澈明亮,身姿特秀,翩然若飞,他的眉宇之间点着红色朱砂,更为他平添了一份飘逸如仙之感,他给人的感觉出尘中带着一丝清亮和舒爽,如雪似莲,如梦似幻,身穿一件绣着青竹暗纹的白色锦袍,犹如远望群山顶峰的茫茫大雪,出尘不染。 这个人她是知晓的,在白鹿书院,似乎无人不晓,他就是宁安郡王府世子爷徐子煜,听说他自从八年前的一次意外坠崖生还后,身子就一向不好,但是他那精绝满腹的才情和俊美绝伦的容貌,即便身在高墙楼阁内,名声却早已传扬千里之外。 因为都喜白衣,所以,有人在京城内称颂他为玉竹公子。和慕容钰并称双绝公子。 不过,若论起容貌,慕容钰精致的不似凡尘之物,清贵中带着一丝邪气,可这徐子煜却是病态中带着一份沉寂,儒雅中含着一份飘逸。 夏清歌暗自赞叹,难怪别人将他拿出来和慕容钰相比,确实当之无愧。 “徐世子也是来上课的?”夏清歌有些奇怪,徐子煜这些年偶尔会前来白鹿书院上课,但几乎来的次数很少,怪只怪,这白鹿书院此时已没有任何夫子有能力在教授他了吧。 而且,让夏清歌最为莫名其妙的是,徐子煜竟然主动和她说话,要知晓,他可是天上不可侮辱的白云,可她夏清歌从前可是臭名远播的废物,她也不记得从前和这人有什么交际,更不见他从前有这么热情。 难不成他吃错药了? 徐子煜轻柔一笑点了点头“是的,今日听说换夫子了,这位新夫子我早有耳闻,一心想着结交,所以今日就过来看看。” “果然是换夫子了。”夏清歌暗自嘀咕,她就说嘛,若论起王夫子的个人魅力,何时能达到和凤飞郎颦美的阶层了? 抬眼朝着徐子煜看了一眼,心里暗想,今日不但夫子换了,连徐子煜都眼巴巴的赶了来,怕这趟又白来了。 “清歌小姐,现在快上课了,咱们一起进去吧。”徐子煜朝着门口围堵的学生看了一眼,随即低下头温声询问。 “那个,今日我还是不上课了,本来今日也是来给夫子告假的,不如这样吧,徐世子进去后帮我给新夫子转告一声,这阵子我要去乡下办些事情,所以要耽搁一阵子了。” 正待徐子煜开口时,身后一道温润清雅,沉静飘然的声音传了出来“既然都到了门口,何必在踌躇不前?难不成前面有什么猛虎野兽在等着吃你不成?” 夏清歌在听到这个声音后,清瘦的身子明显打了一个机灵,她转过身看去,站在自己不远处的地方,那张风华绝代,邪魅清贵,如梅似雪的身影正静立在那里。 看到夏清歌震惊的模样,慕容钰勾唇一笑,迈脚优雅的走到了她的面前,似乎看到她额头散下的一缕头发碍眼,他轻抬衣袖,如玉一般纤长白嫩的手极其轻柔的将她的发勾在耳后。 “是你?别告诉我你就是今日古琴课的夫子?” 慕容钰微微挑眉,如墨一般的瞬子闪过琉璃霞光“为何不可?王夫子身子不适,我与他相熟,所以,他就请我前来代课一日。” 说完话,他啧啧撇了两声“只是没想到,今日你是古琴课,不知我这一日夫子可受得了你的琴技?” 夏清歌忍不住磨牙,眼神内带着一丝蔑视“我害怕今日上了这古琴课,从此我遇琴就吐呢。” “呵呵,没想到钰小王爷竟和清歌小姐是好友,真是意外。”一直站在一旁被冷落的徐子煜轻声开口。 “今日徐世子竟然会前来白鹿书院,紫玉更是意外。” 两抹同样白衣的男子,身姿同样秀丽绝伦,举世无双,却不想,如今竟然这般和谐的站在了一起。 夏清歌突然之间静默了,似乎是被眼前这番美到威慑的让人心颤,或者是被此时两人双眼内散发的光彩所折服,总之,她不忍心打破这美好的一刻。 “既然不该来的都来了,今日不如一同进去吧。”说着慕容钰率先向前走去,徐子煜微微一笑,低头看了夏清歌一眼“清歌小姐,今日你怕是躲不掉了。” 说着也跟着走上前去,只留下了夏清歌站在原地郁闷,今年看似她真的是流年不利。等阵子定要去白马寺求一个护身符才好。 等慕容钰和徐子煜一同前去朱子祠后,徘徊在门口的众家千金小姐和富家子弟,均是神色各异的盯着他们二人。 “今日可真是喜日子,没想到咱们今个竟然看到了双绝公子在一起。” “是啊,我说今个为何出门时听到了喜鹊的声音呢,还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场面。” 走在后面,尽量和前面那两个人保持一定距离的夏清歌,露出极其明显的鄙夷,看来这古代明星效应也是很牛叉的。 这让她想到了“果掷潘安”、和“看杀卫玠”的典故,想来,他们当时的场面也不过如此吧。 慕容钰和徐子煜的出现让围堵的众人不自觉的让开了一条通道,夏清歌借着两人的余光,顺利的进入了朱子祠内。 这时,屋内已经坐满了学生,两位美男子的到来让下面黑压压一片的学子瞬间沸腾了起来。 夏清歌找了一个最不起眼的地方坐了下来,双手忍不住捂住耳朵,尽量不去听他们众说纷纭的话,叽叽喳喳的,听了对耳朵可是莫大的伤害。 想到了什么,夏清歌嘴角突然露出了一抹笑意,带着一丝看好戏的神态朝着台前看去,只见慕容钰坐在了夫子的位置上,而徐子煜扫视了一眼,最后双目含笑,朝着这边走来。 夏清歌微微一顿,方才注意到,她的身边有一个空位置。 慕容钰面色含着温润笑意,在台上讲述了一些弹奏古琴的要领。 “古琴的音域为四个八度零两个音。有散音七个、泛音九十一个、按音一百四十七个。演奏技法繁多,若只是教授技法,自然有一套成文的掌法,可若真是知琴、董琴之人,到达一定的水准,讲究的就不再是一个”技“字了。” “夫子,若不讲究技法,那琴音又何必在讲究音律?岂不是乱弹一气?”其中一位对琴技颇为痴迷的女子好奇的问道,可脸上那抹娇俏红晕还是透露了她的心思。 慕容钰并未回答,而是伸手在面前摆放的琴架上随手轻撩了几下,一段悠扬动听的音符从他的指缝间飘然而出,众人一阵陶醉。 “这是什么曲子?为何我们从未听过?”另外一位世家小姐满是迷醉的模样。 “这不是曲子,也是曲子。”慕容钰轻笑一声,收回手。 “曲本乃人所谱写,音律也源于人手所造,而手源于心,若心中有琴,自然,挥手谱出的便是一曲。” 夏清歌静静的听着,旁边安坐的徐子煜更是专注,她忍不住侧过头,朝着徐子煜看去,心里想着,这家伙确实是个病秧子,不然他的肌肤怎么那么白? 这么近的距离竟然丝毫看不到任何的瑕疵,当然,慕容钰也是这种感觉,怎么他们的皮肤都那么好? 慕容钰本来正在回答一位学生提出的问题,可眼神却有意无意的朝着一个位置看去,而当他看到一个碍眼的画面后,眼神微闪,如水一般清澈的瞬子里泛起了一圈旋窝,似乎有愈发深旋的迹象。 “既然众人均是不理解琴技何为是相由心生,那我就选出一位学生上台来弹奏一番,好借此为例,在细细讲来。” 说完话后,慕容钰十分认真的在屋内扫了一遍,可那一双双含着期待的目光并未落入他的眼内,而坐在最后位置的那个犯花痴的女人却被他点了名字。 “夏小姐,你起身前来弹奏一曲吧。” 此时,夏清歌单手撑额,正在泛着迷糊,突然听到有人喊夏小姐,她猛地睁眼,朝着声音来源看去,却落入了一潭深不见底的旋窝内。 “夏小姐似乎还有些犯迷糊呢,是晚上没睡好么?”慕容钰接着开口,声音依旧清润,却隐含着一抹暗沉。 徐子煜转过身看来“清歌小姐,夫子喊的是你吧。” 夏清歌撇了撇嘴,心里暗骂,废话,此时全部的人都回头盯着这个位置,难不成这里还有另外一个夏小姐? 不情不愿的起身,夏清歌磨蹭着走到了台上,慕容钰站在她身边,她能清晰的闻到一股淡淡的梅花香味,使她混沌的神志瞬间清醒了不少。 夏清歌盯着面前的琴架发呆,心里想着她究竟要弹奏什么呢? 仔细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想着前世所学过的一些古曲,其实她对古琴没什么兴趣,但这并不代表她不会,相反的,前世的白雪,为了工作很多东西即便不喜欢也会硬着头皮去学,而且,这一世的夏清歌也是会弹琴的,只是造诣不高,所以只算得上一个半吊子。 “夏小姐难不成还没睡醒?若不行,我想你现在应该出门左拐。” “为何?”她本能的回答,因为慕容钰有一个习惯,总是将话说一半,另外一半就要让她去猜了,所以,遇到这样的人后,人的本能反映就是反问。 慕容钰轻笑一声,淡淡说道:“因为那里有一口井。” “哈哈哈。”众人都被慕容钰的风趣逗的大笑,可夏清歌却变成了这笑话的话柄。她脸色阴沉,伸手朝着琴架招呼。 不一会儿,一首“我是一个芒果”的音律瞬间传出,众人忍不住皱紧眉头,一脸不忍继续听下去的表情。 夏清歌谈着谈着,忍不住自己都被逗笑了,她一边谈一边想着《河东狮吼》里古天乐弹奏这首曲子时的情景。 可碍于她是女子,这里又不是在演戏,所以,曲子还是那首曲子,可她断然不敢搬起古琴当吉他。 扣动最后一根琴弦,她的大作算是完成了,抬眼朝着众人看去,只见他们面露菜色,除了慕容钰和徐子煜以外,众人纷纷一脸受了极大侮辱的表情。 “啪、啪。嗯,夏小姐示范的很不错。”慕容钰忍不住鼓掌。 夏清歌白了他一眼,心里暗骂他个白痴,这么难听的曲子,他还鼓掌叫好? “夫子为何说好?我——我真是不忍在继续待下去了。”说着,一位女子忍不住站起身,朝着门外奔去,随即,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等屋内走出去了一半人后,慕容钰对着留下的人说道:“这曲子自然是好的,刚才我讲到相由心生,而琴曲如面,由心的喜怒哀乐所呈现,我身边这位夏小姐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一听到她这首奇怪的琴曲,就能猜到了她定然是一位,行为怪异、异于常人、喜欢神游太虚之人,若是凡人,定然谱不出这般惊世骇俗的曲子。” 众人听了他的话,似乎十分受教,频频点头,朝着夏清歌看来的眼神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 夏清歌脸色极其难看,心里暗骂,这家伙究竟是在骂她还是在夸她?若骂她,却并未带一句脏话,若夸她,却将她说成一个典型的怪胎。 看样子,他是在讥讽她。 夏清歌趁人不备之时,伸出手狠狠地在慕容钰的大腿上拧了一把,心里压抑的怒火在这一瞬间消散了不少。 慕容钰眉宇微皱,低头朝着她看去,随即嘴角勾起,轻笑出声。 “你还真是下的去手。”他声音极轻,只有他二人能听得到。 夏清歌昂起头,一脸的乖巧模样,可嘴型却说出了两个字“活该。” 慕容钰不再看她,转过脸看向众人“今日有大半的学生被这一首神曲给惊吓的不轻,咱们这课就暂且上到这里吧,散课。” 随着他的话,众人纷纷起身见礼。 慕容钰在众人的簇拥之下,起身离开了书院。 夏清歌走早人群的最后面,上了这么一堂窝囊课,早知道就不来了。 “怎么?受挫了?”徐子煜也留在了最后,陪着夏清歌一起走了出来。 “受挫?我为何要受挫?”夏清歌侧脸朝他看去。 徐子煜轻柔一笑,似乎他总是保持着这般适度的微笑“刚才钰小王爷让你在众人面前献丑,你不是受挫是什么?” 夏清歌故意装作懵懂无知“献丑?我不觉得啊?刚才我的曲子既没有跑调又很押韵,若真的挑毛病,只能说众人听不惯而已,我看徐世子当时不是听的十分入迷么?” 徐子煜嘴角微抽,似乎对于她的回答很是意外,入神?怕若不是他定力好,也定然会忍不住离开,不过慕容钰倒是真的十分享受的样子。 低头看了夏清歌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浅浅一笑“待会儿是要回府么?不如和我同行吧,宁安王府正巧和修国公府在一条街上。” 夏清歌楞了一下,对于徐子煜的邀请很是意外,这么一个脱离世俗之人,竟然想着要送她回府? 今日是怎么了?怎么越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越发生在了她的身上? “谢谢徐世子的好意,不过还是不用了,我的马车就候在门外呢,待会我自己回去就好。” 徐子煜眼神平静无波,侧头看了她一眼“也好,若有时间,我倒是很希望在听到你像今日这般的神曲。” “呵呵,定然有机会的。”夏清歌菜色的脸上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 果然怪人非常之多啊,起码她遇到的怪人一个赛一个。 ——我是可爱的分割线—— 走出白鹿书院后,夏清歌并未看到自家的马车,她这才想到,早课放学的时间是在巳时三刻,如今提前了半个时辰,巧兰他们定然还在街上逛游呢。 “看来今日你不做我的马车怕是一时半会的回不去了。”徐子煜向着周围扫了一眼,只一眼,他掠过了所有马车的车牌,可里面却并未发现有夏府的马车。 夏清歌踌躇一会儿,正想点头之际,一道声音打破了此时的局面。 “清歌。”一道清澈温柔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夏清歌抬头看去,正看凤飞郎揭开车帘朝这边看来。 “凤世子?你不是已经不来书院了么?”前两天她听说了呈夫子返回书院的事情,所以,想着,凤飞郎定然是不会在来了。 马车停靠在两人的身边,凤飞郎揭开车帘跳了下来,走到她的身边,先朝着徐子煜拱手“徐世子。” “真巧,竟然在这里看到了凤世子。”徐子煜回了一礼。 “呵呵,确实是很巧。”凤飞郎和徐子煜寒暄几句,低下头,瞬子变得无比温柔。 “我刚巧从这里经过,不想竟能碰到你,怎么,你府上的马车还没过来么?” “是啊,不成想课程提早结束了,可是我吩咐了我家车夫和两个丫鬟,到点了再来接我,中秋节快到了,我让他们去杨秀街上看热闹去了。” “若他们一时半会儿的不来,不如你坐我的马车吧,我正好也是要前往你们府上走一趟的,祖母差遣我前去看望你家二妹妹的伤势。”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夏清歌脸上明显露出了欢喜的模样,她心里却有了另外的打算。 今日回府,老夫人必然会问起她为何断了夏瑜涵的药,正好凤飞郎去了,老夫人不好当面弄得太过僵硬。 “徐世子,正巧凤世子要前往夏府,我就顺路坐他的马车了,谢谢你的好意。” 徐子煜脸上仍旧是那般如雪如莲的淡远神色,他温润一笑“好,那我就放心了。若无事,我就先行一步了” 夏清歌点了点头,徐子煜就上了自家的马车,随即徐府的马车调转了马头快速离开。 “上车吧。” “好。” 凤飞郎伸手主动搀扶着她,夏清歌并未太在意这些礼数,借着凤飞郎的臂力,上了马车。 随后,凤飞郎也跟着上来,夏清歌坐稳后突然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若待会我家的几个人前来白鹿书院接我,见我没在可怎么办?” “没事,我派人吩咐一声书院看门的门童,等夏府的马车来了,让他们直接回府就好。” “嗯,那就好。” 凤飞郎看了她一眼,随即揭开车帘朝着他的侍卫吩咐道:“去书院门口通知那里的门童,若修国公府的马车来了,让他们转告一声,就说夏小姐已经回府了。” “是。”骑在马上的侍卫应声下马,朝着书院门口走去。 “林福,赶车吧。” “好的少爷。”坐在前车架上的林福在听到自家主子的吩咐后,轻扬马鞭,马车朝着修国公府的方向而去。 而这时,白鹿书院对面的一条巷子内,一辆通体昂贵气派的马车安静的停放于此。 景天能清晰的感觉到周围的低气压“主子,可是要属下赶上凤世子的马车,去喊住清歌小姐?” 慕容钰面色平静,毫无波澜,静默了良久之后,开口道:“不必了,回府吧。” “是。” —— 夏清歌上了凤飞郎的马车后,也仔细的审视了一番,赞赏的点头“世家大族的马车就是气派,你的马车是我见过最奢而不华,贵而不露,看上去很是低调,但每一样东西却均是价值不菲。”同时在心里暗自补了一句,和慕容钰那张扬派不是一种类型的。 凤飞郎轻柔一笑“世家大族里的东西,每一样都是极其讲究的,既不能降低了自己的身份,却也不能奢华的盖过天家,奢侈有度,浮华有规,能做到这些怕耸立百年不倒也就是京城内这些世家大族的一门修为吧。” ------题外话------ 亲们,女王这两天有点卡文,今天木有万更,等调整好了在继续奋战啊! 第十九章 五殿下送礼 更新时间:2014-8-20 0:50:52 本章字数:13049 夏清歌非常赞同的点点头,她很是理解这些贵族阶级们的难处,若不想让皇帝忌惮,哪一家的行事作风不是小心翼翼? 静默一会儿,夏清歌能清楚的听到外面纷杂的喧闹声,买卖两家的讨价还价声,颇有些过节的气氛,十分热闹。 夏清歌挑开车窗向外张望,街道上到处都是人来人往的路人,老少皆宜,人山人海。 “中秋节了,所以最近京城内越发的热闹了,你看那些卖彩灯的,他们做的彩灯多好看啊。”夏清歌被马路边上摆卖彩灯的摊位所吸引了目光。 凤飞郎随着她伸手指的地方看了一眼,随即开口“林福,停车。” “好的少爷。”林福在听到凤飞郎的话后瞬间勒住马缰,马车停稳后,凤飞郎挑开车帘跳了下去,随即转身朝着夏清歌看来“你看上了哪个,我去给你买回来。” 夏清歌明显一愣,随即急忙摇头“不用了,我只是看着喜欢,还没到非买不可的地步。”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绝。 “既然看上了就一定要买下来,别让自己后悔。”凤飞郎勾唇一笑“若你真的不知道你喜欢哪一个,那我就将这个摊位上的彩灯全部买了送到你府上好了。” 夏清歌一听他的话,猛地瞪大眼睛,这摊位上少说也有上百只彩灯,若全部买下来,怕整个京城都知晓了,凤飞郎买了一堆彩灯送她的事情。 “还是别了,我喜欢那个彩蝶双飞的彩灯,就买那个好了。”她朝着摊位扫了一眼,最后相中了一个指给凤飞郎。 “好。”凤飞郎似乎十分愉悦的点了点头,放下车帘转身朝着摊位走去。 他的出现毫无疑问成为了整个街道的亮点,众人纷纷忘记了逛街,有的顿足站定,围成一圈的看着他,有的远远朝着这边看来,脸上满是崇拜景仰。 可见凤飞郎在京城百姓心里是什么样的形象,果然京城四公子不是摆设。 夏清歌伸手扶额,心里想着,美男到了哪里都是光芒万丈啊! 凤飞郎旁若无人的买下了那个彩蝶双飞的彩灯,给了摊位老板一定银子,随后转身朝着马车而来。 其中有年纪尚轻的姑娘均是艳羡的朝着马车看来。 “不知是哪个府上的小姐,竟然由凤世子亲自买了纸灯送给她,真是羡慕。” “是啊,如玉公子这般如仙人一样的人物,若能看上哪家的姑娘,可真是她的福气了。” 其中一位惊奇的大喊一声“快看,那似乎是修国公府的大小姐啊,我上次在百花会上见过她,长得可真是美呢,不过年纪还小,若及笄后,怕京城这些美人们就该让位了。” “是啊,从前传言修国公府的大小姐长相丑陋,无才无德,可如今,连如玉公子这般仙姿卓越的人都能对她另眼相待,而且,她的长相更不似传言的那般奇丑不堪,看来,从前那些名声应该是有人故意诋毁的吧。”其中有一位年轻女子头头是道的分析。 众人纷纷点头“定然是有人故意诋毁的,你们没听说吗?修国公府的二小姐,这阵子在京城内的名声可是臭名远扬了,不但在百花会上陷害嫡姐,又在杨府庄园上,为了抢夺紫玉公子,竟然狠心的对二公主下毒,可见这女子心思歹毒至极,令人发指啊!” “唉,这大小姐有这样狠心毒辣的妹妹可真是倒霉呢。” “是啊,可怜。” 那位曾经在百花会见过夏清歌和夏瑜涵的女子更是确定无误的点头“我当日可是亲眼见到了,夏二小姐推夏大小姐落水的,当时好多人都在场呢,如今这二小姐得罪了公主,当时听说二公主一怒之下就要杀了她,可是这位大小姐冒死进言,方才救下了二小姐,可见,那个心如蛇蝎的二小姐和心地纯善的大小姐简直是天壤之别。”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上了马车的凤飞郎和夏清歌静静的坐在马车内。 “你救了夏瑜涵等的就是今日这般吧。”凤飞郎主动开口道。 夏清歌清冷一笑,双手轻轻把玩着凤飞郎送给她的彩蝶双飞彩灯“自然,夏瑜涵母女二人将我的名声诋毁的这般不堪,我自然是要以彼之道还之比深了。” “好一个以彼之道还之比深,我发现越是和你认识的久了,越是能听到你和寻常女子不同的说法,而我也总是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自然,她们母女对你的,你都应该一笔不少的还回去。”凤飞郎很是赞同的回答。 夏清歌脸上闪过一丝好奇“你难道不觉得我有些狠毒?有些冷血无情?” 凤飞郎微微挑眉,俊美儒雅的面容上满是明如骄阳的丽色“为何?对待亲人忍让是仁慈,可对待敌人退步是懦弱,我若是你,恐怕要比你如今做的还要狠厉万分。” 夏清歌微微顿了一下,随即端起旁边的茶杯,喝了一口水,低垂着头,嘴角微微翘起“我一直都猜测,传言的”如玉公子“是不是像别人描述的那般,翩如流云、静如美玉,果然,你的白玉是冷的。” 凤飞郎被她的一番话逗笑了“世人只知温玉价值连城,天下难得,可不知,温玉其实也只是一块普通的寒玉而已,只是被人带的久了,积存了人的体温,这才被世人称作温玉,所以说,世人的说法只是蒙蔽真实看到假象而已。” 夏清歌轻笑“你这么说,就是承认我说的话了?” 凤飞郎点点头“我从未曾将自己比作温玉,你若说我是寒玉,我自然是认了。” 两人谈笑间,马车已经到达了修国公府大门口。 “少爷,到清歌小姐的府上了。” “嗯。”凤飞郎轻哼一声,随即看向夏清歌“下车吧。” 夏清歌点点头,随着凤飞郎身后下了马车。 两人并肩着走进了国公府内,夏清歌心里权衡着,此时她是偕同凤飞郎一起前往褔寿院好一些,还是先回自己的紫霞院探听一些消息好? 正自想着,不成想,一入了垂花门,大老远的就看到了一位身穿宝蓝色衣衫长裙的妇人站在原地,夏清歌一眼变认了出来,正是老夫人身边的桂嬷嬷。 “我的大姑娘啊,你可算是回府了。”桂嬷嬷见夏清歌走来也顾不得行礼,就急忙拉住了夏清歌的手,面色上满是焦急之色。 “嬷嬷别急,是府中出了什么事情了么?”夏清歌装作什么都不知情的模样。 “桂嬷嬷,清歌说的对,若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若我能做的定然竭力相帮。”凤飞郎也温柔的开口安抚道。 “凤世子安好,是老身急躁逾越了,还望凤世子莫要见怪。”桂嬷嬷这时才注意到站在夏清歌身边的竟然是凤飞郎,她带着尴尬之色的微微福身。 “无碍,凤府和夏府一向交好,老姑母又一向疼爱我,若有什么事情嬷嬷但说无妨。” “是啊嬷嬷,凤世子又不是外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就说吧。”夏清歌也跟着附合到。 她心里暗喜,桂嬷嬷若能当着凤飞郎的面说出今日的事情,怕凤飞郎也不好袖手旁观,正中下怀,她岂有不喜的道理? 桂嬷嬷深深叹息一声“咱们边走边说吧,老夫人怕是在院子里等急了。” “好。”夏清歌和凤飞郎纷纷赞同,随即三人连带着桂嬷嬷带来的两个小丫头一起朝着褔寿院而去。 桂嬷嬷起先还有些难以启齿,如今这事情毕竟是府宅内的私事,若说给了凤世子听,怕多有不妥,可转念一想,如今凤世子也是要一同前往福寿院的,即便她现在不说,待会儿,凤世子也必然会知晓,这样一想倒也没什么了。 “今日早上,大小姐您不是和三小姐一同去紫烟院看望了二小姐么,听紫烟院的丫鬟们讲述说,当时您亲自喂二小姐喝药,后来她打翻了药碗,您见二小姐不喝药,您就吩咐了下去,说二小姐什么时候想喝了在给熬药。” 夏清歌静静听着,面色并未表现过多的表情,点点头“是的,当时二妹妹连着打翻了两碗药,我见她实在不想喝药,看她的心情也极其不好,我想她既然不想喝药,硬是逼迫着她也不见得好,等过两日她想通了自然就想喝了。” 桂嬷嬷点点头“老奴知晓大小姐的意思,可那梁姨娘却并非这么想的,她竟然借助这件事情跑到老夫人那里告状,说您苛待庶妹,故意禁了二小姐的药,现在正在老夫人那里哭闹呢。” 夏清歌轻笑一声“既然这样,我过去说明白就是了,是非黑白自有定论,只是劳累了嬷嬷,让您在这里等候了清歌这么长的时间”她虽然是随意的一句话,可心里却早已经想过了这件事情,桂嬷嬷是老夫人身边最为得力、信任的人,梁心婷有多大的面子?能让老夫人亲自派来了桂嬷嬷等候着她? 果然,桂嬷嬷在听了夏清歌的话后叹息一声“这还只是一件事情,梁姨娘知晓老夫人疼爱您,所以,她在去找老夫人理论之前请来了景田侯府的梁氏,最不巧的是,就在她刚到府上时,竟然有人同时抬进府内几个大箱子,张管事在上前一问之下方才知晓,这些送进府里的大箱子竟然是由五殿下派人送来的,说是亲自给大小姐您的,梁氏一听就急了,于是和梁姨娘一起找老夫人闹了一场,老夫人这才让老奴前来等候着您。” 夏清歌脸上不自觉的起了变化,连一旁静默不言的凤飞郎似乎都有微微带着差异。 慕容策竟然来了这一手? 夏清歌心里冷哼,果然都是姓慕容的,和慕容钰一样狡诈诡辩,他是故意将这件事情闹大吧、是嫌她讹诈了他那些银票?也太小气了一些,一位堂堂五皇子殿下,当今圣上最疼爱的儿子,竟然为了几千两的银子和她来这么一出。 他究竟是掩饰他刺杀皇后的事情,还是想着,借此来为难她? 思索间,众人已经来到了福寿院内,桂嬷嬷率先走了进去,随后夏清歌和凤飞郎跟着进入。 进入厅堂后,夏清歌能感觉得到数双眼睛齐刷刷的朝着她的身上射来,她面色沉静,微微含笑,旁若无人的走上前去“清歌见过祖母。” 夏老夫人高坐在首位上,抬眼朝着夏清歌看去,随后转眼看向夏清歌身后的凤飞郎,似乎颇为意外,随即起身“凤世子来了,老身有失远迎。” “老姑母不必客气,昨个儿祖母听说二小姐回府了,所以今日迁派清书前来探望。” “呵呵,有劳我那老弟妹惦记着了,快请坐吧。” “好的。”凤飞郎也不拘泥,走到了旁边闲置的椅子上安坐了下来。 夏老夫人这时才看向夏清歌,眼帘淡淡,看不出喜怒,可那一双清冷的瞬子内却隐含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厉色。“歌儿,刚才我让桂嬷嬷前去垂花门等你,我想,现在的情况你也已经明白了,不如当着梁夫人、和梁小姐的面上,你仔细的将这件事情说明白一些吧。” 夏清歌微微颔首,“是。” 她抬眼朝着坐在凤飞郎对面椅子上的两抹身影看去,其中坐在第一位的女子,身穿一件织锦掐花对襟衣裳,下身配着一条盘丝彩绣棉质衣裙,整身衣服花红柳绿,彩蝶翩飞,着实鲜艳。 而她身边坐着的年轻少女,夏清歌是认识的,正是景田侯府的大小姐梁佳颖。 夏清歌收回眼帘,从始至终不去看一直拿着怨毒目光盯着她的梁姨娘。 “清歌刚才听桂嬷嬷简单的说了一些,可如今,清歌还不明白今日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哼!夏小姐可真会推卸责任,今日我景田侯府的事情先暂且一放,咱们先说一说我那侄女的事情,我问你,你为何吩咐下人断了瑜涵的药?你这种心思怕不用多想便知,这是在盼着我家那可怜的涵儿死呢。”梁姨娘不便开口,所以,这次开口的是那位穿着艳丽的妇人,也就是景田侯府的大夫人梁氏。 夏清歌淡淡一笑,不轻不重的回到:“梁夫人是吧,我不知您说的这话是何意?我家二妹妹不喝药,昨个儿打翻了药碗,将她身边伺候的丫鬟打的毁了容貌,而今日,我和三妹妹去看她时,亲眼看到她掐着另外一名小丫鬟的脖子,当时屋内其她丫鬟均不敢上前,无奈之下,我只好亲自喂药了,可是不想,二妹妹见到我之后也是叫骂捶打之能事,最后我手里端着的碗也被她打落在地,这些事情我夏清歌可以当众发誓,绝无半句虚言,若梁夫人你还是不相信的话,自可以找紫烟院那些丫鬟前来问话。” 梁夫人猛地被夏清歌噎了一下,早已经在心里盘旋了一肚子的讥讽嘲笑,硬是被夏清歌这番话反击的回不了口。 最后只能冷哼道:“大小姐说的头头是道,可即便涵儿不喝药,你也没有任何理由断了她的药吧?你这种做法不就是欺负她吗?难不成,涵儿只有死了,大小姐你才开心不成?” 夏清歌脸色瞬间清冷下来“梁夫人,我将你当客人,所以才处处忍让,我希望你也懂得客人之道,适可而止,究竟是非黑白,我说了不算,当然你说了也不算,京城百姓都不是瞎子,我待二妹妹如何?怕不是你三言两语就能抹杀的,而且,我不知梁夫人从哪里听来的,我禁了二妹妹的药了?我当时的原话是说,若她不想喝药,就莫要强求了,等她什么时候想喝在继续为她熬制,难不成我心疼妹妹,见她情绪不好,想着等她情绪稳定,想开了在主动喝药有错了?难道我就该不管不顾才是对的?若是这般,我夏清歌又不是傻子,何必趟这趟浑水?” 夏清歌这番话句句珠玑,让一向觉得自己能言善辩的梁氏险些气的背过气去。 老夫人静静坐在位置上不曾言语,可嘴角却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这丫头嘴巴够毒,黑白颠倒,说的头头是道。 她岂会不知夏清歌真正的目的?不过,如今她既然弃掉了夏瑜涵,打算扶持夏清歌,就要给她一切机会。 见时机差不多了,夏老夫人淡淡看向梁氏道:“刚才我就和梁夫人你说的很清楚了,我家歌儿能在当日冒死救下她的妹妹,今日又怎么会这般糊涂?若梁夫人您在计较下去,怕会伤及她姐妹二人之间的感情,毕竟这只是夏府的私事。” 老夫人这番话,摆明了是在袒护夏清歌,梁氏被老夫人这番话说的不好在反嘴,而一直坐在旁边的梁姨娘却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老夫人,事情究竟如何还真是说不准呢,我家涵儿在见大小姐之前,虽然昏睡,可情绪却一向稳定,可自从见到了大小姐之后,她的情绪就极其不稳,一直躺在床上自言自语的,还发起了高烧,妾身真的不知,大小姐究竟给她说了些什么话,才导致她成了这个模样。”说完这番话,梁姨娘怨毒的瞬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夏清歌,那带着仇恨的瞬子,恨不得立刻就将夏清歌千刀万剐方才解恨一般。 “是啊,老夫人,这件事情怕是有些巧合吧?若不是别人对涵儿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她能变成这样?”梁氏也帮腔说道。 老夫人静坐不语,抬眼朝夏清歌看来“你说,当时是什么情况。” 夏清歌微微点头“当时房间内除了我和二妹妹,还有三妹妹,和我们的丫鬟,最主要的是,梁姨娘身边的大丫鬟夕夏和二妹妹的所有丫鬟均在场,当时究竟是什么情况,就麻烦祖母叫她们过来审问一二了。” 夏清歌说完话,朝着夏老夫人、梁氏和梁姨娘一一看去,而她们的脸色都瞬间变了模样。 “刚才我已经让人将这些丫头喊来问过话了,除了三丫头出门以外,其她当时在场的几个丫鬟描述的和你所说的基本一致。”老夫人抬眼看着她,淡淡说道。 “既然是这般,我似乎在不用多说什么了。”夏清歌莞尔一笑。 “好,这件事情既然已经说清楚了,咱们算是揭过去了。”梁氏脸色极其难看的开口,一脸风雨交加,怒容满面的模样。 “梁夫人,怕这件事情没这么容易揭过去吧,您不分青红皂白的在这里侮辱了清歌一段,伤及清歌名誉是小,可您这般,让我和二妹妹如何相处?”夏清歌极其委屈的看着她。 梁氏瞪大美目,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还有脸在这里讲名誉?哼!夏清歌,你的名誉怕早就丢到九霄云外了吧,你勾引五殿下的时候,你可想过名誉?如此不知廉耻的女子,我若是你早就跳到东平湖里淹死了事了,你还有脸在这里当着我景田候府的面讲名誉?当年太后允了夏梁两家的婚事,我曾经还想着是我家高攀了国公府的门第,可今日我才知晓,我家侃儿还未曾迎娶的未婚妻是这般不知羞耻,淫(分割线)荡不堪的女子。”梁氏一口气骂了出来,似乎这才解了心里的怒意。 今日本来就是帮助梁心婷来对付夏清歌这个小贱人的,不成想,刚入了修国公府的大门,就让她见到了五殿下送来的贺礼,她一面是气愤,一面是嫉妒,夏清歌这样的女子,竟然也能得到五殿下的垂爱?最使她生气的是,如今自家儿子双手被废,整日像个残废一般躺在床上养伤,可夏清歌这个小贱人竟然到处招蜂引蝶,这让她如何不气? 今日她若不将夏清歌的名声败坏了,她也枉费这些年在景田候府呼风唤雨了。 梁氏骂完后十分得意的看着夏清歌,而夏清歌却并未看她,只是抬头扫了一眼夏老夫人,而夏老夫人眼帘低垂,丝毫也没有打断这番话的意思。 夏清歌心里冷笑,看来夏老夫人是有意让梁氏这般侮辱她了,也好,求人不如求己。 可正当她准备开口反击时,一直不曾言语的凤飞郎终于开了口“梁夫人这番话似乎说的有些过了,无凭无据的,何必说话这么难听?若事情并非梁夫人说的这般,我想着,传扬出去对你的名声也不太好吧。” 一直坐在旁边痴迷的看着凤飞郎的梁佳颖,瞬间升起了不悦的神色,凤世子竟然帮助夏清歌说话? “凤世子,小女想您定然不知内情,才会被夏清歌蒙蔽的,今日我和我娘亲前来,亲自看到五殿下送了东西来给夏清歌的,有凭有据容不得她抵赖,京城内谁人不知,她夏清歌和我们景田侯府结了姻亲,可如今,我哥哥双臂被废躺在床上,而夏清歌却在这里四处勾搭人,这样的事实摆在面前,我母亲悲愤,气不过骂她两句难道不是理所应当?” 凤飞郎强忍着将梁佳颖的话听完,可面色更清冷了几分。 他轻笑一声,抬眼看向仍旧静立在原地的女子,心里装载的是对她满满的怜惜。 “今日之事我本不予多嘴,可前阵子我在白鹿书院代呈夫子授课,和夏小姐也算是有了一些师生情分,今日,我就做为她的夫子多说这一句话吧。” 他顿了一下,见没人胆敢反驳,他接着说道“五殿下送来的东西,夏小姐当时并未在场,为何五殿下会送东西给夏小姐?怕梁夫人您也不见得就知晓的,所以,在不知情的情况之下,您出口就是污浊之语,来污蔑夏小姐的清誉,似乎有些过激了,而且,前阵子我听闻梁世子当众调戏良家妇女,被人扭断了双臂,这也是众目睽睽之下的事情,不容别人耍赖抵账,最猖狂的是,听说梁世子当众还曾说过,太后娘娘多管闲事,给他定下了这门亲事,他是打死不认的,怕这件事情在太后娘娘回京后不会就此罢休,所以,夏梁两家的婚事究竟算不算数,还要等到太后娘娘班师回朝方能定论。梁夫人,种种原因清书在京城内可听了多次了,您若还在这里故意诋毁夏小姐的名声,可是让太后娘娘作何感想?” 梁氏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可对她说话的人是凤府的世子爷,最可气的是,他说的都是实话,她在如何狡辩都是多余。 而凤飞郎这番话,听在梁佳颖的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她听得出凤飞郎这番话是在处处袒护夏清歌。 他这番维护夏清歌的话就像是一把立锥狠狠的刺入了她的心里,悲痛交加,不是滋味。 于是梁佳颖收起了一直伪装的温柔贤惠,脸色阴沉的反击“凤世子这番话怕也只是为了袒护夏清歌吧?哼!五殿下究竟送给夏清歌的是什么东西,问问她就知晓了,若在不行,迁了人前去将送到紫霞院的那几个箱子打开便知。” 凤飞郎猛地抬瞬,眼神内在不同于往日的温柔如水,淡雅绝伦,而是一抹极其冰冷的杀意。 梁佳颖不自觉的颤抖一下,随即强自装作镇定的道:“若夏清歌胆敢让人拆开她那箱子看一看,是非黑白便可知晓。” 夏清歌心里感激凤飞郎的一番言论,他的身份不便他多说什么,可他仍旧是打破了这道规矩,硬是站出来帮她说话,虽然,她从开始就想着要利用他的身份,这样有助于她,可如今,在凤飞郎排除一切顾念帮她时,她在不能单纯的想,自己是利用他的心思。 她朝着凤飞郎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会意他不必在多说什么。 这才转身朝着一脸得意之色的梁氏、梁姨娘和梁佳颖,心里冷哼一声,而脸上的笑意却越发的深邃,梁家这些人果然是一丘之貉,老少均是一般卑鄙无耻。 “我眼看着梁夫人和梁小姐都很希望知晓我和五殿下的关系。”她微微一顿,眼神清冷的看向梁佳颖。 “若梁小姐真想知晓,何必在这里审问我或者拆开箱子?你可以直接前去问一问五殿下,他究竟为何会送我几个大箱子?不止你们好奇,我也很是好奇呢。” “大姑娘,你这话可就不对了,五殿下身份何等的尊贵,我们岂能无事就去打扰人家呢?你若真的和五殿下有什么就实话实说了吧,我想我的嫂嫂定然也不是那般不通情理的人。”梁姨娘眼见夏清歌被逼迫的再无反击之力,竟然想到了搬出五殿下这般拙劣的办法来,真是愚蠢。 “梁姨娘您也知晓五殿下身份尊贵?那为何你们还在这里有一句每一句的污蔑我和五殿下有什么?既然牵扯到了五殿下,有没有什么,咱们何不去问一问,恐怕,即便我认了,五殿下不认也是不行的吧,你们说呢?” “哼,强词夺理。”梁氏冷哼一声,面色不善的盯着夏清歌。“你若觉得自己是清白的,不如咱们当众将五殿下给你那几箱子东西打开看看,如何?” “我没有乱动别人东西的习惯,这东西怕是五殿下送错了的,我定是要派人退回去,若梁夫人您觉得您丢得起这个脸,那几箱东子都在紫霞院内,您派遣人过去打开便可,与我可干?”夏清歌作势抵死不认,最好能气死这几个臭婆娘才好。 “你——”梁氏万万没想到夏清歌会来这么一出,推卸责任是吧,好,老娘今日倒是要看看,里面究竟装着什么东西。 她抬眼朝着候在门口的方嬷嬷吩咐一声“方嬷嬷,你带着人去你们大小姐的房间内看看,那几箱子的东西究竟装着的是什么?” 方嬷嬷嘴唇轻抿,带着忍不住的笑意,梁姨娘这段时间受够了这个大小姐的恶气,如今终于有翻盘的机会了。 “是,老奴这就去。” 当方嬷嬷打算转身带人离开,梁氏和梁心婷一脸看好戏时,坐在首位沉默不语的老夫人终于有了反映。 只听见“砰”的一声震响,老夫人的手气愤的敲在了旁边的茶几上,脸色极其阴沉的瞪着门外的方嬷嬷。 “究竟谁才是你的主子?一个外人的话,都让你如此听话,这种吃里爬外的奴才,国公府留着何用?” 方嬷嬷不曾想老夫人会插嘴,她吓得一个踉跄迈进了屋内,噗通一声跪在了正中央的地面之上。 “老夫人饶命啊,老奴是看着梁夫人是梁姨娘的嫂子,所以,碍于梁姨娘的面子,老奴不得不从啊。” 夏清歌听到她的回答后,心里颇为好笑,这个方嬷嬷也算是一个机灵的主。 夏老夫人冷哼一声,双眼内带着冰冷刺骨的寒意,威严的盯着她“哼!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谁才是你的主子?你是国公府的奴才,却偏向着外人去搜查自家小姐的房间,若今日你将大小姐的名誉毁了你拿十条狗命也还不回来。” “老奴知错了,老奴不该听外人的话去搜查大小姐的房间,老奴真的知错了,还请老夫人念在老奴在国公府伺候多年的份上就饶恕老奴这一回吧。” 老夫人突然笑了笑,声音也不再像刚才那般威严,可瞬子里的冰冷却并未减少一分一毫。 “你在国公府也伺候了几十年了,我念在你这些年还算本分的份上,赐你一个全尸吧,来人,将方嬷嬷拉出去,赏她一丈白绫,让她安好的去吧。” “是。”门外候着的几个婆娘胆战心惊的走了进来。 “不——老夫人,您就饶恕方嬷嬷吧,妾身求你了,老夫人,方嬷嬷这些年在国公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您行行好,就绕过她这一会吧。”梁姨娘眼见老夫人这次是来真的,吓得踉跄跌在地上,朝着老夫人磕头求饶。 “老夫人,老夫人,老奴知错了啊,您就饶恕老奴吧。” 方嬷嬷早已经被夏老夫人这番言论吓得没了魂魄,当梁姨娘跪下来求情时,她方才醒过神来,可这时,身后的几个婆娘已经强硬的将她制住了。 “老夫人,求求您了,妾身等回去了定当好好教导方嬷嬷,您就开恩,绕过她这一次吧。”梁姨娘眼见老夫人不松口,继续磕头求饶。 “开恩?”夏老夫人低着头,狠厉的盯着梁姨娘“我对你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我提醒过你多少次了,可你偏偏不听,如今是你咎由自取,不要在求我。”夏老夫人狠心决绝的闭上眼睛“将方嬷嬷拉出去吧。” 围住方嬷嬷的几个婆娘在不犹豫分毫,拉着不断反抗的方嬷嬷走了出去。 等方嬷嬷的喊叫声渐行渐远时,众人似乎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而今日,夏清歌才算真正领教了什么叫做狠角色。 夏老夫人在她被逼迫的最为进退两难的时刻出手,若不是她派景铭听取了她和皇后的谈话,定然是感激她的,即便不是完全的信任,可心里也不再像原来那么恨她。 可今日,就因为她什么都知晓,所以,对于夏老夫人的无情和利用,她的恨意就更深更浓。 夏老夫人缓缓抬眼,朝着吓傻的梁氏看去,语气和缓客套的说道“梁夫人毕竟不是国公府的人,而且,刚才凤世子说的很对,您府上的世子爷当日的那番言论,怕这桩婚事成不成还要另当别论,只凭着五殿下送来的几箱子东西,我家清歌已经交代的很清楚,她根本不知此事,既如此,您若真的还想要继续纠缠下去,到不如前去当面问一问五殿下来的方便一些。” 梁氏脸色十分阴郁,心里咬牙切齿,可面色上却不能表现的太过难看,刚才这死老太怕明理是教训打杀了方嬷嬷,可她真正警告的人是她和梁心婷。这老太婆可真是恶毒,这一招敲山震虎用的厉害。 正在她不知该如何反驳之际,门外的一个绿裙婢女疾步走了进来“回禀老夫人,五殿下身前的侍卫求见。” 众人皆是愣神,随即齐齐的朝着夏清歌看去,而静静站在原地的夏清歌心里却脑很不已,不知这个人又打算如何让她出丑? 夏老夫人眼神复杂的看了夏清歌一眼,这才吩咐道:“快快有请。” “是。”绿裙女婢鱼贯而出,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一位身穿暗红色侍卫服的男子阔步走了进来。 “在下是五皇子贴身侍卫陈岩,见过老夫人、凤世子。”他只轻扫了一眼就注意到了屋内的凤飞郎,语气不卑不吭,声音沉着镇定。 “陈侍卫不必多礼,不知五殿下迁派您过来所为何事?”夏老夫人率先开口道。 陈岩拱手道:“昨个儿五殿下狩猎时射到了一只白貂,却不想这白貂生性狡诈,咬伤了五殿下,当时夏小姐正巧在宫中遇到此事,就将自己随身带着的一瓶良药送给了五殿下疗伤,五殿下给予对夏小姐的感激之情,今日才送来了贺礼聊表感激之情,可后来他想到,这些东西怕给夏小姐带来不便,这才让在下代为传话过来解释一番。” 众人听了陈岩的话以后,面色各异,神情各有不同,而夏清歌更是如此,这个五殿下今日这个玩笑可是给她开大发了。 “有劳陈侍卫代为转话了,回去帮老身谢过五殿下,他的好意清歌丫头和老身心领了,只不过是一瓶药而已,不必挂怀。” “五殿下说了,礼数不可废,还请夏小姐定要收下那些礼品,他方能安心。” “既然如此,就帮我回去谢谢你们五殿下了,这礼我收了。”夏清歌毫不客气的开口,这银子本该就是她的,什么白貂咬伤?可真是撒谎不脸红。 “好,属下定当将夏小姐这番话转告给五殿下,若无事属下就先告退了。” “陈侍卫好走,桂嬷嬷去送一送陈侍卫。” “是。” 桂嬷嬷上前将陈岩送了出去,厅堂内短暂的安静了下来。 “刚才的话我想你们都听到了,是清歌见五殿下被白貂咬伤,刚好路过就好心送给了五殿下一瓶药而已,五殿下心里感激这才送了贺礼。” 她朝着梁氏看了一眼,冷哼一声道:“而有些人却不分青红皂白,在这里乱吼乱叫,莫不是忘记了?这里是国公府,不是你们的景田候府,岂能容得你们在这里放肆?” 梁氏身子明显颤栗了一下,心里暗骂夏清歌运气好,竟然摊上了这等好事。 她佯装没听懂夏老夫人的话,呵呵笑了笑“今日我也只是来看看我那侄女,若无事我就先回去了,颖儿,赶紧的和老夫人告别。” 梁佳颖抬眼看向凤飞郎,眼神内的痴迷依旧,可凤飞郎却从始至终没正眼瞧她,梁佳颖心里难受,也没什么心情去管别的事情。 “颖儿,走了。”梁氏见自家女儿一直盯着凤飞郎,她冷着脸拉了拉梁佳颖的衣袖。 “是,母亲。”梁佳颖脸上微微透着红晕,含着娇羞和落寞的收回了视线。 “梁夫人,您就这么走了怕不适合吧?今日的事情虽是个误会,可您前面那番刻薄无情的话,我夏清歌是听的一清二楚的,在此的人怕都听见了,你如此诋毁我的名声,现如今知晓是误会,您就想若无其事的走人,您这番做为若传扬开来,只怕您再无脸面上这京城内的任何街道上了。” “你这个——”梁氏私下里骂夏清歌贱人,已经习惯了,这时她险些脱口而出,还好及时住了嘴“今日这件事情,若不知情的人都会和我的想法一样,我不觉得我做的有什么过份的。” 夏清歌冷笑一声,身影快速一闪,来到了梁氏面前,伸手狠狠抡了上去,只听“啪”的一声脆响。 梁氏被夏清歌这用力的一巴掌,打的眼冒金星,身子在原地转了几个圈,方才在梁佳颖的惊呼声和搀扶下回过神来。 夏清歌的一巴掌,让众人皆是震惊在了当场。 “梁夫人教会了我这一点,今日我为了维护自己的清誉,打你这一巴掌也没觉得我有什么过分的。” “你——你这个贱人,我们景田侯府遭了什么孽了,竟然会有你这么一桩亲事?真是老天无眼啊。” 说着她就要做事哭闹起来。 “梁夫人这是在怀疑太后娘娘和景田老侯爷的抉择么?若是这般,我定当在太后娘娘班师回朝之日,将您这番话,一字不差的讲给太后娘娘听。”夏清歌面色含笑,丝毫没有任何生气的迹象。 说着朝着门外命令道“来人,送梁夫人和梁小姐回府。” “是。”已经赶回来的巧兰、无双二人早已经想上前来好好教训梁氏这对狗母女了,奈何众目睽睽之下,她们不易出手。 夏清歌一声吩咐,她二人纷纷走上前来,明理是扶着梁氏和梁心婷,可暗里没少做手脚。 只疼得梁氏和梁心婷面色扭曲,疼痛不已。 送走了那一对闹心的母女后,夏清歌朝着跪在地上的梁姨娘看了过去,眼神内带着讥讽和蔑视“梁姨娘,这阵子二妹妹情绪不稳,若无事,您还是多照顾着她为好,切莫在一时糊涂犯下什么错,徒惹祖母生气了。” 梁姨娘抬起怨毒的瞬子,狠狠的盯着夏清歌,可一肚子的恨意却无处发泄。 ------题外话------ 亲们,今天一万一,把昨天的补齐了,哈哈,只要不卡文,女王都会尽量多更新的,谢谢一路支持正版的朋友,谢谢送给女王礼物和票票的美妞们,么么——,女王在这里敬个礼,握握手。 第二十章 更新时间:2014-8-20 0:50:52 本章字数:11980 夏老夫人静静看着夏清歌的反击,眼神越发深沉下去,对于自己这场赌注十分满意。 “来人,将梁姨娘送回景秀院内,除了她看望二小姐以外,不允许她在府中四处乱走一步。” “是,老夫人。”候在门外的夕羽、夕照几人怯怯的走了进来,朝着老夫人和夏清歌福身后,就扶着梁姨娘转身走出了福寿院。 围在院内看完这场戏的下人们,在今日均是有了一个同样的想法,怕这国公府是要变天了,梁姨娘的辉煌早已经成为了过去,而今时今日,真正厉害的绝色,就是那位看似温柔乖顺的大小姐才对。 等梁姨娘和梁氏母女二人离开后,屋子内瞬间平静了不少。 “清歌丫头,今个儿的事情委屈了你,这梁家的婚事,咱们等太后娘娘回朝后,定然当面禀告给她老人家做主。”夏老夫人看似心疼的说道。 夏清歌微微颔首,将脸上所有的神色都沉埋在阴影里“谢祖母刚才力挺清歌,若不然,今日梁氏这般胡闹,清歌的名声怕又要受到影响了。” 即便心里了然,可面对夏老夫人时,她不得不做足了戏份。 她自然知晓老夫人此时最想的就是解除她和梁家的婚事,老夫人越是急迫,她反而越是觉得,有梁家的婚事在这里阻着也不见得不是好事。 夏老夫人冷哼一声“她景田侯府的人想着来咱们府上撒野,怕他们还不够资格,今日那梁氏这般侮辱你,祖母岂能坐视不理?” 说完话,夏老夫人转过脸看向凤飞郎“今日的事情让凤世子见笑了,多亏的凤世子在场,若不是您在,我想那梁氏怕比刚才还要猖狂。” “老姑母不必谢我,今日我也是刚巧过来,不过,这件事情毕竟有损清歌小姐的名誉,您还是和梁家的商量好了,以免为此而产生不必要的矛盾。”凤飞郎说的十分隐讳,老夫人也没觉察觉到什么。 “自然是如此的,等明日了我会传一封书函到景田侯府,交给景田侯爷,也让他知晓知晓自家后院这些不安静的主儿。” “老姑母想的周到,今日清书是奉了祖母的命,前来看望二小姐的,虽然没有看到二小姐本人,不过清书也算知晓了二小姐的情况,若无事清书就先回去了,老姑母告辞。” “也好,今日这府上发生的事情繁杂,也不便让你再此久留,若下次再来,老姑母必然让你休上半日,咱们好好聊一聊。”夏老夫人面色又恢复了往日的慈祥,含着笑意的看向凤飞郎。 凤飞郎点点头“好的,等下次清书定当多陪陪老姑母。” “清歌丫头,你替我好生送送凤世子吧。”夏老夫人经梁氏这么一折腾,似乎也有些困乏了,夏清歌朝着她看了一眼,随即底下头去。 “是,凤世子请吧。” 凤飞郎含着浅浅笑意,随着她一起走了出来。 出了福寿院后,凤飞郎赶上夏清歌的脚步,侧过头看向她“今日我所看到的情况,也让我知晓了你如今是处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当中。” “哦?你说说,我如今的情况如何?”夏清歌颇为讶异的抬眼看去,正巧对上了凤飞郎包含深意的瞬子。 他轻启唇瓣开口道:“祖母不疼、姨娘祸害,又有这么一家虎视眈眈的亲家,我说的可对?” 夏清歌冷笑一声,面色却无比平静,似乎凤飞郎剖析的不是她如今的情况一般。 “你后面说的那两个,我不说众人也看在眼里,可我祖母对我又怎会不好?你难道没看到吗?她刚才可是帮着我说话呢。” 凤飞郎眼神暗了暗,他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脸低头深深的看着夏清歌“有的时候我经常在思考一个问题,你究竟在想些什么?或者有一天,会不会有那么一个人能轻易的住进你的心里。” 夏清歌不自觉的微微皱眉“你何出此言?” 此时的凤飞郎不再如平日一般温文如玉,自嘲一笑“你放心好了,镇国公府和修国公府一向交好不假,可那只是因为皇后娘娘的缘故,这与我没有什么关系,你祖母是什么样的人,也许我比你还要清楚,所以,我很希望有一日,你能对我没有任何的防备。” 夏清歌心里咯噔一下,似乎这一瞬间,心里被狠狠敲了一下,带着微颤的声音萦绕盘旋在大脑之内。 凤飞郎所说的话不错,即便她和凤飞郎算是知己,她也承认,从心里欣赏他,可她就是卖不出脚步,再去轻易相信一个男人的话。 刚才,她回答凤飞郎那句话,是有意隐瞒夏老夫人对她另有目的的事情,老夫人是凤家的女儿,如今凤府和夏府又保持着如此良好的关系,她不能确定,自己若袒露出她对老夫人的戒备后,凤飞郎会站在哪一边,必定,老夫人的打算,对凤家也是有力的。 抬眼看向凤飞郎,夏清歌开启嘴角,却最终什么也没说“时间不早了,凤世子还是请回吧。” 就当她固执好了,就当她活在自己的牢笼内不想出来好了,她这一世什么都不求,只希望一切阴谋能远离她,放她一片纯净的空气和湛蓝的天空。 夏清歌说完这番话后,微微福了一身,随即不再看凤飞郎,转身朝着紫霞院而去。 当她走出不远,背后的声音淡淡响起,带着一丝忧郁、一丝感伤更多的是一份执着。 “星朗朗,意绵绵,苍茫天地间,知我者其谁?若有一日,你觉得我是那个可以知心相交之人,穷其一生,我凤清书誓死不悔!” 听到这句话,夏清歌迈出的脚步猛地一顿,可她没有回头,此时的她觉得,凤飞郎带给她的会是一份真诚,可她却害怕接受这份真挚,无论是知己还是其它,她都接受不起。 心里的想法坚定,夏清歌深深吸了一口凉气,快速朝着前方而去。 凤飞郎看着那抹身影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当中,嘴角挽起一抹苦笑“也许是我太过心急了。” 他确实乱了,看到夏清歌一日日对慕容钰的信任,他如何不乱?佛曰:乱由心生,心境则明,可他却乱的一塌糊涂,再也分辨不清哪里才是出路。 原来,他早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心静如水的他了。 夏清歌走到一个拐角处时,终于忍不住停下回头去看,可刚才那个人的身影早已经离开。 苦笑一声,也许一切皆是定数。就这样吧!她何故在扰乱了如今的生活? 摇了摇头,抛开纷杂的思索,转身离开。 凤飞郎离开夏府后,就上了马车朝着镇国公府而去。 到了镇国公府后,他一路面色清冷的走回了书房,清秀挺立的身姿静静站在书房中间,沉思了一会儿,背对着门口轻声唤道:“天诀,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我要景田侯府彻底消失在这个世上。” 随着他的话,周围并未闪现出什么人来,不过,一道极其浑厚的声音却同时传出。 “是。” 那声音停顿了一会儿接着说道:“主子,属下听说夏老夫人有意用心栽培夏清歌,等夏清歌及笄后,就将她送入皇宫为妃。” “哦?”凤飞郎眉宇不自觉的紧蹙“国公爷可知晓此事?” “不知,只有皇后娘娘、老夫人和夏老夫人三人知晓此事。”那么飘荡在空中的声音再次静止。 凤飞郎深思了一会儿,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嗯,我知晓此事了,你放在皇后身边的人要盯紧一些,若有什么变故立刻回来通知我,还有,”无生门“的那些人,你这阵子可有发现他们的踪迹。” “属下无能,派出去的人竭力查找了一番,可最终都没有发现他们,似乎,他们的主子早已经料到了主子您会猜到是谁,所以,烧了粮仓后他们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了无踪迹。” 凤飞郎嘴角微勾,瞬子清冷黯然“既然别人摆明了是来捣乱的,我又岂能不礼尚往来?你传令下去,听说钰小王爷养着一只通身雪白的斗鸡,俗称”雪凤凰“,听说那只鸡是他花了天价弄回京师的,若它死了,想来小王爷怕有一阵子寝食难安了。” 隐藏在黑暗中的人,嘴角微抽“是,属下明白了。” 看来,他家主子确实是生气了,不然也不会想出这么个方法来。 等空气中的暗流消失后,凤飞郎知晓,天诀已经离开了,他度步走到了书案前坐下,伸手从旁边的竹筒内拿出一幅卷好的画轴,轻轻打开,小心翼翼。 当看到上面那大气磅礴的一幅山水画时,清俊的面容上终于有了暖色。 ——我是可爱的分割线—— 夏清歌回了紫霞院后,姜嬷嬷、巧兰、无双、袭春四人连同着小夙壑一同坐在院子里,每人的脸上似乎都带着一层冰霜,寒气逼人。 “这是怎么了?一个个的都灰着一张脸。”夏清歌一路上早已将自己的情绪压制了下来,这是她的习惯,当遇到让她烦闷或者压抑的事情时,她会选择暂时性忽略。 “小姐,您送走凤世子了?”巧兰率先开了口。 夙壑见夏清歌走来,站起身跑到了夏清歌的身前站定“姐姐,我听巧兰姐姐和无双姐姐说,有坏人欺负你了是吗?你快告诉夙壑,我要去替你报仇。” 夙壑昂着头,面色铁青,十分认真的模样逗笑了夏清歌“夙壑别听她们瞎说,姐姐这么厉害怎么会被人欺负?”说着,带着埋怨的眼神朝着巧兰、无双二人看去。 两人心虚的低下了头。 夏清歌拉起夙壑的走,走到几人身前坐下,此时院内一片清凉,微风吹拂过每个人的脸庞,夏清歌舒服的出了一口气,看着坐在身边的几人“怎么?看到我胜利而归你们都不开心?” “小姐,这有什么开心的?您不知晓当时奴婢和巧兰站在门外有多焦急,奴婢们都约好了,若那李嬷嬷真的来了咱们紫霞院内搜查,我们就做好了大干一场的打算,大不了被赶出国公府去,可奴婢们绝对不能看到小姐您就被那不要脸的女人这么欺负。”无双气愤难平的说道,这三个丫头里,最数她的性格耿直火爆,也最敢说敢做,她既然这么说了,刚才绝对就是这种想法。 “是啊大姑娘,老奴觉得咱们不能在退让下去了,那景田侯府的婚事,等太后老佛爷回朝后,大姑娘就进宫去求了太后娘娘解除这段婚事,梁氏那种叼妇能生出什么样的种来?那梁凯吃喝嫖赌、无恶不作,老奴也略有耳闻,大姑娘,这种人渣您千万不能嫁啊。” “原来你们担心的就是这个啊。”夏清歌总算听出了名堂,刚才定然是无双、巧兰两个丫头率先回了院子,将她在福寿院内遇到的事情给姜嬷嬷和袭春说了,如今,她们各个苦大仇深的模样,怕是因为她今日得罪的是梁氏,是从小和她定下婚事的婆家。 “你们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嫁进梁家的,不过暂时,我也没打算去求皇太后解除这段婚事,毕竟没有出现什么无法挽回的大仇大恨,就这么冒失的去找皇太后,岂不是在打她的脸面?这件事今后你们不用在惦记,我心里自有定论。” 夏清歌说的胸有成竹,几个人的脸色这才好了一些。 说完话,夏清歌低下头,伸手捏了捏夙壑的小脸蛋“好了夙壑,去看书吧。” 夙壑这些日子刚刚将仇恨压下去,夏清歌不想在当着他的面提起梁家的事情,毕竟夙壑是知晓,她娘亲的死和梁姨娘有莫大的关系,她不能让他只记得仇恨。 夙壑眨巴着水亮的大眼睛,瞬子清明,却乖巧的什么都没问“好的,夙壑这就去书房看书。” 说着他从夏清歌的腿上跳了下来,夏清歌顺手将他月白色的小袍子整理平整,这才很认真的看着他“好了,我的大才子,你要把所有的心思放在读书识字上,将然一定要超过京城四大公子,这样以来,你姐姐我的名声也就响亮了。” 夏清歌这番话夙壑似乎听的有些懵懂“夙壑成为才子,姐姐的名声为什么响亮了?” 夏清歌看着他极其认真思考的模样,不由的被逗乐了,伸出手指点了点夙壑光洁的脑门“小笨蛋,因为我就是大才子他姐姐啊,呵呵,好了,为了将来姐姐的名声也跟着响亮,你现在就去看书去吧。” “嗯,为了姐姐你的名声能够传遍全天下,夙壑要做最有才华的人。”夙壑郑重其事的点点头,小身板站的秉直,如墨的丝发将他的小脸衬托的越发白皙精致,面色漂亮至极。 夏清歌心里暗叹,真是妖孽啊,可别长大了和他师傅一样,是个极品妖孽,竟惹一些烂桃花! 不过,夙壑长大不妖孽很难,他这么小都让她有一种被惊艳到的感觉,将来可还得了? 夙壑乖巧的转去了书房,夏清歌这才收起了玩笑打闹,带着一丝不悦的看着巧兰和无双。 而后者似乎知晓自己做了错事,皆是立刻站起身“小姐,奴婢知罪了。” 夏清歌面色不改,严肃依旧“这次是初犯,你们知道了便好,我不想再有下一次,今后面对夙壑时,尽量不要提起景秀院内的人,以及和她沾有任何关系的人。” 虽然她平日里将她们当作朋友一般对待,可她也不会忘记她们是主仆关系,若她们犯了错,做为主子定是要赏罚分明,恩威并施。 “是。”巧兰、无双面色肃穆的点头保证。 “对了,今日五殿下送来的东西放到哪儿了?”想起慕容策今日送给她的一份大礼,她就恨得咬牙切齿。 若她没有猜错,这家伙将她要的那些银子折合成现银大张旗鼓的送到了她的府上,他是何目的?难不成,就是看她有没有这个能力接下他送来的银两? “老奴吩咐人抬进了您的屋内,大姑娘现在可是要去看?” “嗯,我去看看。”夏清歌点点头,随即站起身朝着屋内走去,姜嬷嬷一行也随即站起,一同走进了夏清歌的房间。 夏清歌进入屋子后,率先就发现了几个大型的红木箱子,她冷笑一声走了过去,随后抬起一个箱盖,盖子被打开后,里面摆满了一锭锭的银子。 站在旁边观看的姜嬷嬷、巧兰等人均是惊讶的吸了一口凉气“这?好端端的,五殿下为何送大姑娘这么多白银?”姜嬷嬷最先反应过来,好奇的问道。 “自然是送我的。”夏清歌云淡风轻的回答。 她挨着几个箱子一一查看了一番,确定了每个箱子里的都是白花花的银子,阴霾清冷的面色方才有了变化,微微勾唇一笑。 “巧兰、无双,这银子暂时交给你二人看管了,等几日从西郊回来了你二人命人将这几箱子白银抬到跃龙钱庄去,给我换成银票。” “好的小姐。”巧兰、无双两人听到夏清歌的吩咐后,纷纷松了一口气,看来小姐没有真的恼怒她们,不然,现在定然会吩咐景铭和景泓两人而不是她们。 众人见夏清歌满是喜色的看着这么些来路不明的银两,虽然她们不知道小姐为何会和五殿下有所牵扯,可看到小姐这般理所应当的收下这些银子,猜测着,她定然是有原因的。 于是几人谁也不再好奇的多问什么。 “小姐,晚饭做好了,可是摆到您这里来吃?”姜嬷嬷眼看夏清歌已经数完了银子,方才轻声吩咐到。 她心里有些疑虑,可不敢开口,从前她记得大姑娘并不是一个十分喜爱这些外在的俗物,可为何现在的大小姐,看到那几大箱子白花花的银子后,双眼明显放出欢喜明亮的光芒? 夏清歌并未在意姜嬷嬷的心思,她挥了挥手“就摆到这里好了,袭春,你去叫小少爷过来用膳,无双巧兰,你们吩咐人将这几个箱子先抬下去,先放在小库房内吧。” “是,奴婢这就去。”说着袭春和姜嬷嬷一同走了出去,巧兰、无双喊来了院内的几个壮丁一起将银子抬了出去,暂时放在了紫霞院的小库房内。 夏清歌粗略算了一下,屋内一共摆放了五个檀木大箱子,大约一个箱子内能容纳两千多两银子,也就是说,慕容策送来了一万多两白银? 这比她预想的要多了一倍,虽然这家伙送银子的方法着实给她惹来了不少的麻烦,可谁让她爱钱如命了,这点麻烦就当他贴补了银子吧。 “小姐,明日咱们可是要去西郊的庄子上?” “是啊小姐,咱们要是去庄子上今晚可要好生准备一番呢。”无双掌了灯也好奇的走了过来。 夏清歌走到桌前坐了下来“明日是准备去,带几身简单的换洗衣物就好了,咱们出去多了四五日就回来了。” “好,奴婢这就给您收拾,对了,这次您出去可是将我们几个都带上吗?”巧兰有些期待的看着夏清歌。 夏清歌端起一杯茶水喝了一口,微微一顿手“院子里不能缺人,夙壑还小,就不带他一起了,姜嬷嬷和袭春自然是要留下的,那就带上景铭、景泓和你二人吧。” 自从夙壑来此后,袭春就被夏清歌吩咐指给了夙壑,所以,如今袭春已经算是夙壑的丫鬟了。 听到夏清歌的话后,巧兰和无双对视一眼,眼神内均是抑制不住的喜色。 “好的小姐,奴婢们这就下去收拾。” “嗯,去吧。” 等巧兰、无双下去准备后,姜嬷嬷命着两个小丫头一起,将晚饭端进了屋内。 饭菜刚刚上桌,袭春就拉着夙壑慢悠悠的走了进来,夙壑一见到夏清歌,小腿就像是充足了电一般,快速的跑到了夏清歌的身边。 “姐姐,刚才夙壑看了诗经,已经记住了十首诗词呢。”他略微带着娇憨得意的朝着夏清歌诉说。 夏清歌伸手将他抱起来,随即将他放在自己旁边的椅子上“这么厉害?”她微微有些惊讶与夙壑的聪慧,只怕一个大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要一下子记住十首诗词也是很难得吧? 夙壑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不算厉害啦,今天肚子有点饿所以就很不专心,平日里夙壑最用心的时候,可以用这些时间记住二十多首呢。” 夏清歌嘴巴微张,似乎还未曾从刚才的惊讶中回过神来,又被他这般软绵绵的一番话震得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自她刚才让夙壑去看书到现在,不过才过去一刻钟的时间,若不是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他怎么能在这么剪短的时间内记住这么多诗词?要知晓,诗经内的诗词均是历代大诗人所做,其篇幅之长,内容之深,怕她自认记性不错的人,一刻钟也最多记住七八首诗的样子,而夙壑才五岁啊? 夙壑似乎并未在乎自己异于常人的本领,睁着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桌子上的饭菜。 嘴角似乎想要流出口水了,他软软的开口“姐姐,咱们可以吃饭了么?” 夏清歌被这一声棉花一般轻甜的声音打破了她的震惊,灿灿的笑了笑“夙壑饿了吧,那咱们就吃饭吧。”说着,她轻柔的拿起旁边的筷子递到他手里。 这才想起姜嬷嬷还站在身边,她抬眼朝着姜嬷嬷看去,而姜嬷嬷却看着夙壑日有所思的样子。 “嬷嬷,你也下去用餐吧,待会儿这里不用你来收拾了,告诉巧兰她们一声即可,你年纪大些了要早些休息才是。”夏清歌关心的说道,比起凉薄的夏老夫人和目前不知是敌是友的杨老太君,姜嬷嬷对她的心才是真正的亲人该有的,所以,她也应该像是对待自己的祖母一般的照顾她。 可姜嬷嬷却总是不听她的,每每都细心的操持着她所有的事情,夏清歌是由心里感激她的。 姜嬷嬷布满细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感动“没事,现在时间还不晚,老奴这么早也睡不着,待会你们吃完饭了吩咐老奴一声就是。” 夏清歌见她坚持,也不好执拗了她的意思“好,你现在赶紧去吃饭吧。” “唉,老奴这就下去。”说着,招呼着身后两个小丫头一起出了房门。 当姜嬷嬷走了之后,夏清歌方才拿起碗筷吃饭,可当她刚刚吃了一口,关闭的房门就被一阵风给吹了开来。 夏清歌本能警觉的抬头看去,只见,一抹白色身影跨步走了进来。 “呵呵,还真是赶巧了。”慕容钰轻笑一声,毫不客气的坐在了夏清歌的身边。 夏清歌白了他一眼“是赶巧,你可真会赶别人家吃饭的时候前来打扰。” 慕容钰微微挑眉,银色的面具在烛光的照耀下,泛起了金色的光圈“哪里是别人家,这不是歌儿你的家我才来的么,若是换做其它人家的,我也懒得去。” 夙壑抬起头,一眨不眨的盯着慕容钰,过会儿后,脸上扯开一个灿烂的笑容“师父,你是来看夙壑的么?” 夏清歌嘴角微抽,她可不记得夙壑见到景铭、景泓时有过这样兴奋的表情。 慕容钰唇角的笑意越发明显,他抬眼看了夏清歌一眼,随即淡雅清润的声音随之传来“嗯,师父来看看你学的基本功如何了,有没有偷懒。” 夙壑十分认真的摇摇头,似乎生怕慕容钰失望一般“没有,夙壑保证从来没有偷懒,景铭、景泓两位师父教授的基本功,夙壑都学扎实了呢。” “哦?是吗?那夙壑可真是厉害了呢。”他似乎是由心的赞美,随手从衣袖内拿出一样东西递给夙壑。 夏清歌朝着他手上的东西看去,随即美目微微圆睁,慕容钰送给夙壑的是一柄通体发着悠亮光泽的玉剑,玉剑不过一尺左右,剑鞘上面雕刻着十分繁琐的花纹,剑首部位还挂着一块同色的方形挂坠,整体通透翠绿,一看便知是上好的玉石所雕刻而成。 “哇!”夙壑似乎没有想到他的面具师父还奖励他礼物,而且,一送就是这么漂亮的东西。 他抬眼望着夏清歌“姐姐,我可以收师父送的礼物吗?” “你放心,你姐姐这么贪财,绝对不会让你拒绝的。”他将那柄玉剑放在夙壑的面前,随即含着一丝温软笑意的看向夏清歌。 夏清歌挑起秀眉,撇了慕容钰一眼“那是自然,有好处不沾的是傻子,夙壑,今日姐姐又教授了你一招做人的道理,今后你师父在送你什么,要记住了,来者不拒。” “哦!”夙壑似乎没有感觉出自家姐姐和面具师父之间波动的暗流,乖巧的点点头,随即他小脸靠近桌面,满是欣喜的看着那把近在咫尺的玉剑。 “既然又赶上了饭点,歌儿给我添一副碗筷可好?我也没吃饭呢。” 夏清歌冷冷撇了他一眼“不给,你要是想吃,自己出去拿就是了。”就是看你敢不敢去拿!夏清歌腹黑的想着。 白衣人轻笑一声“好。”说着,他就将夏清歌面前的碗筷优雅端起,又伸手一勾,抢来了夏清歌手里的筷子,随即优雅的吃了起来。 夏清歌瞪大眼睛,似乎她除了惊愕就是恼羞成怒了“我让你出去拿一双,不是让你来拿我用过的,那是经过我口水的,你吃的下去?”既然碗筷拿不回来了,她也不能让慕容钰安稳的吃饭,总要恶心他一把才行。 这阵子的相处,她终于摸清了这个人的特点,你越是无措生气,他越是开心不已,既然如此,她何必生气? 慕容钰端着的碗筷微微顿了一下,面无表情的侧过脸盯着夏清歌。 夏清歌心里暗喜,她知晓慕容钰有很严重的洁癖,既然他这人总是不按常理出牌,她自然也要按着他的思路来对付他。 慕容钰琉璃般的瞬子满是五彩霞光,似乎心情比刚才还要好,平静的面色上还挂着一丝温柔“我说今日这饭菜格外爽口,原来是因为碗筷的原因,歌儿你的口水就是可口呢。” 说着还不忘当着她的面演示一眼,夹起一块鱼肉放进了嘴里,无比优雅的吃了起来。 夏清歌额头一排黑线,漫天乌鸦,这个人不是严重洁癖么?是哪个千杀的说的? 她咬了咬牙,朝着门外唤了一声“来人,给我拿一双碗筷来。” 一直隐藏在暗处的景铭急忙翻身飘然落在门外“是小姐。” 不过一会儿的时间,景铭就端着碗碟走了进来“小姐,您的碗碟。”他放在夏清歌的身边后,又来无影去无踪的退身离去。屋子被一道十分有力的掌风稳稳的闭合。 夏清歌拿过面前的碗筷,抬眼看向身边,面色雍容,举止优雅的慕容钰,心有不甘,夏清歌伸出筷子,夹起了几个葱花无比温柔的放在了慕容钰的碗碟内。 “看在你这几次对我的照顾上,这葱花算是我报答你了。” 慕容钰低头看去,眼内的流光被黑密的睫毛掩盖,可上扬的嘴角却更深了一些,他夹起夏清歌递给他的葱花优雅的吃了下去。 “嗯,好吃,你家厨子虽及不上秦嬷嬷,可这手艺也是很不错的。” 夏清歌愕然,随即抬手夹起糖醋鱼上捣好的蒜末放在慕容钰的碗碟内“在尝尝这个。” 她就不信,这家伙还能伪装下去? 慕容钰这次明显簇起眉头“我看你不停为我夹菜,自己都没吃呢,这个还是给你吃吧。”说着,就将自己碗碟内的蒜沫打算重新夹给夏清歌。 夏清歌早有防备,一脸戒备的将自己的碗碟移开“怎么?不领情?” 慕容钰十分委屈的摇了摇头“自然不是,我是想着给你先吃,我在吃。” “不必了,我不喜欢吃这个,情谊领了,你还是自己吃吧。” 慕容钰伸出的筷子又收了回去,面色郁闷的点了点头“既然你不喜欢吃,那只好我吃了。”说着就打算朝着自己的嘴里放去。 夏清歌觉得自己终于搬回一局,不由自主的咧嘴大笑“哈哈,慕容钰你也有今天。唔。”她话还没说完,慕容钰手里夹着的蒜末反手放进了夏清歌的嘴里。 “我见你张大了嘴,就知晓你是喜欢吃的。好吃吗?”他如诗如画的面容上挽起一抹绝尘的笑意,巧笑着盯着夏清歌憋苦的小脸。 “慕容钰,你跟你没完。”嘴里都是大蒜的味道,夏清歌怒火蔓延到了脸上,含着火红光泽的瞬子恨不得立刻将慕容钰给拆穿入腹。 慕容钰摇了摇头,倒了一杯水递给她,夏清歌没好气的接过来,大口的喝下去,她也不喜欢吃大蒜,虽然饭菜里放着调味可以,但是吃在嘴里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夏清歌喝完水后,气愤的瞪了他一眼“你最好不要在惹怒我,不然待会我让人将你轰出去可莫要怪我。” “好,我不惹你。”慕容钰这次很识相的点点头,低头夹起一块鱼肉,小心翼翼的将鱼刺挑了在放进夏清歌的碗里。 “吃些鱼肉吧,能消去你嘴里的蒜味。” 夏清歌瞪了一眼碗碟里的鱼肉,怎么看都像是慕容钰的肉,伸手夹起来,大口吃了下去,一边吃还不忘怒瞪着那个细心为她挑鱼刺的可恶男人。 慕容钰见她听话的吃了,又夹起了一块,像上次一样,将鱼刺全部挑拣干净,在放到夏清歌的碗碟里。 夏清歌来者不拒,气哄哄的吃了。 夙壑抬起明如宝石一般的大眼睛,看看这边在看看那边,好奇的揣摩着,姐姐平日里总是笑嘻嘻的,可看到师父后就习惯摆着脸,气哄哄的样子! 可是师父却在面对姐姐怒气冲冲的时候,总是温柔似水,面色含笑,心情愉悦的,夙壑一本正经的点点头,心里暗叹,以后一定不能像师父这般被女子欺负,虽然姐姐很好啦,可对着师父的时候真的好凶哦! 不懂!大人的世界真是复杂。 就这样,在夙壑的好奇和懵懂中,慕容钰帮夏清歌夹菜,夏清歌都将递过来的菜当作慕容钰一般,大口的吃了下去。 饭后,巧兰、无双、袭春三人一起说笑着走了进来,她们这些日子和景铭、景鸿混熟了,所以,在进来之前就已经知晓景铭他们的主子又来蹭饭了。 所以,当她们一行三人进来后,丝毫不曾出现过讶异的模样“小姐,随行的行李都备好了,您若想到什么遗漏的吩咐一声,奴婢在下去准备。” 夏清歌瞟了慕容钰一眼,心里的怒火还没有消去分毫,她在想着,这一路上这个家伙也必然要去,该怎么整治他一番才好? 若在被他这么连番欺负下去,她就白白比这个家伙多出两千年的智慧了。 夏清歌盯着桌子上被吃剩下的鱼骨头看去,随即计上心头,她站起身走到旁边的书案前,支起毛笔快速的在纸上写了起来,等将想要带上的东西全部写在上面后,她拿起来仔细的看了一遍,确定没有遗漏后交给了巧兰“按着这上面写的,给我备齐了。” “好的。”巧兰接过夏清歌递过来的白纸,低头看了一眼,微微讶异道:“小姐,这些东西似乎没什么用吧。” “有用,你按着我说的去做就对了。” 巧兰点点头“好的,奴婢这就下去准备。”说着和无双两人一起收拾了桌子上的残羹剩菜,便一起转身走了出去。 袭春看了夏清歌一眼“小姐,奴婢可是要带小少爷下去休息?” 夏清歌朝夙壑看去,只见他原本闪亮的大眼睛如今蒙上一层灰色,心知他白日刻苦学武,如今时辰也不早了,便点点头“嗯,带他下去吧。” 袭春上前抱起已经泛迷糊的夙壑,而夙壑即便十分困乏了,可手里却使劲攥着慕容钰送的那把玉剑不松手。 夏清歌摇了摇头,看来慕容钰十分了解夙壑的喜好,怕她这个姐姐今后在夙壑的心中都不如他这个师父重要了。 想到此,夏清歌有些嫉妒的撇了慕容钰一眼。 第二十一章 被夺初吻 更新时间:2014-8-20 0:50:52 本章字数:12094 等夙壑走了之后,夏清歌煮了一壶清茶放在桌子上,抬眼看着对面的男人。 “你还不走?明日一早可是要前往凌霄山的。” “嗯,我自是记得,不过如今时间尚早,不急。” 夏清歌不悦的撇了他一眼“你可真是悠闲的很,今早上去白鹿书院当代课夫子,晚上又跑来这里当蹭客,怎么?你的伤口这么快就好了?” “没好。”慕容钰十分认真的摇了摇头。 “既然没好你瞎转悠什么?赶紧走你的,我可不像你一般,我累着呢,要洗澡睡觉了。” “你现在就可以去沐浴,我又没拦着你。”慕容钰一派潇洒的坐在原地,丝毫没有离开的打算。 夏清歌怒瞪他一眼“你一个大男人在这里赖着,我怎么洗?” 慕容钰睫毛微微轻颤,带着一丝如梦似幻的笑意“我又不是没见过,你害羞什么?而且,我在这里坐着,距离内室那么远,你担心什么?” “你还有脸说?那一日你擅闯我的屋子,还偷看我洗澡,这件事情我还一直没找你算账呢,没想到你倒是没脸没皮的提出来了,慕容钰,你信不信我会挖了你的眼睛?” 夏清歌真的有些怒了,这该死的男人总是这么容易挑起她最敏感的话题。 慕容钰丝毫没有恼怒,仍旧是那般淡雅绝伦,举止雍容,似乎夏清歌嘴中说的那个男人不是他一般。 “你挖了我的眼睛有什么用?我都记在心里了,即便被你挖了双眼,当晚你的模样我也记得清清楚楚。” 夏清歌握着的茶杯不由一抖,随即本能的将手里满是茶水的茶杯朝着慕容钰身上投去,而对方却轻轻一勾,杯子就像是有了灵魂一般,安稳的落在了他纤长葱白的手心内,杯子完好无缺、茶水滴水不漏! 慕容钰摇了摇头,优雅清贵的面色上带着一丝不赞同“你一向爱钱如命,这紫杉茶壶价格不菲,就这么打碎了实在可惜。” 夏清歌不由的跟着他的视线看去,这套茶杯是她最喜欢的一套,对于懂茶、爱茶之人,绝对不会这般糟蹋好东西,她真是被这男人气的脑子糊涂了。 可嘴上依旧毫不退让“打碎了自然是你来赔给我。” 慕容钰听了她强词夺理的话忍不住轻笑出声,绝美的笑意在烛光的摇曳下显出一份绚丽。 “明明是你打碎的,与我何干?” “当然和你有关系,这茶杯是因为打你才碎的,你说是不是应该你来赔给我?” “嗯,有道理。”他十分认同的点了点头,云淡风轻的说道“看来最近你这坑蒙拐骗的手艺略有长进,今日送来那一万两的白银可不算是小数目。” “你怎么知道我今日得了一万两的事情?又是那两个叛徒告诉你的?”夏清歌脸色阴沉,朝着门外瞪了一眼,本来在外面吹着凉风的景铭突然感觉身子一冷,不自觉的远离了屋子门口。 慕容钰优雅的端起夏清歌投过来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水,这才抬眼看向她“不是,五皇子大张旗鼓的将这几箱子东西抬进来,似乎京城内很多人都知晓了吧,你这么爱财如命,我也只是猜测这几大箱子定然装满了银子。” 夏清歌眉宇之间瞬间流露出一抹得意来,可她仔细一琢磨慕容钰的话,小脸瞬间嗔怒“什么坑蒙拐骗?这可是人家心甘情愿给我送过来的,哪里像你?阴险狡诈、腹黑诡辩、诡计多端,总之坏的只剩下黑心了。” 慕容钰看着她那气鼓鼓的小脸,心情瞬间愉悦、郎朗而笑,十分温文尔雅的拱手“多谢歌儿的一番夸赞,原不知,我在歌儿的心中竟然是如此完美。” 夏清歌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似乎看白痴一般的瞪着他“我记得你伤的是胸口,可不记得你伤的是脑子,怎么好赖不分、褒贬不明?” 慕容钰微微挑眉,好看的一双凤目内满是温柔的光亮“兵法有云:狡而多辩、辩而多计、计乃兵法之根本,歌儿这不是在夸赞我足智多谋、机变如神、辩才无碍么?” “你——你这个——。”夏清歌愕然,世界上竟然还有这般是非黑白颠倒到如此境界的人?他若不是腹黑的鼻祖,她夏清歌名字倒着写。 突然双肩一垮,夏清歌极其不忿的伸手指着门外“你——立刻消失在我的面前。” 慕容钰温柔一笑“好,我这就消失。” 说着慕容钰站起身朝着内室走去,夏清歌一愣,急忙紧跟着站起身追上了他。 “我是让你离开,你怎么进了我的闺房?” 慕容钰眉宇微皱“可是我好不容易伤口愈合,身体还没有调养好,平南王府距离你这里最少要一个时辰,我若现在回去早已是深夜了,到那时,我怕睡的太死了起不来。” 夏清歌脸色越发阴沉起来,危险的眯了眯眼睛,带着警告的语气道:“慕容钰,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儿么?你这么强词夺理的理由,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现在就给我离开,不然,可不要怪我喊来景铭、景鸿将你赶走了。” 说着,她就走上前去拉住他的衣袖,用力的往回拉,可慕容钰仿佛定在原地一般,任凭夏清歌怎么用力,他都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 眼神低垂,看着她在这里白费力气。 最后,只能摇了摇头,用力一拉将她拉向自己怀里,低头看着她气愤难平的小脸。 带着一丝商量的语气,慕容钰轻声道:“我就睡在软塌上好不好?我是真的没力气离开了。” 夏清歌想着用力推开他,可念及他胸口有伤,伸出的手尽量避开,推了推他精瘦的臂膀“少在这里演戏了,你不能回去了?那你怎么来的?” “景天送我来的。”慕容钰淡淡的说。 “哼!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夏清歌丝毫没有一丝的软口。 “可是我已经吩咐他回去了,明日一早备好了行李在来这里接我。”慕容钰十分为难的道。 “你——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夏清歌气愤的跺了跺脚,眯起眼睛,昂着头,一脸不满的盯着他。 “不是,这次真的不是。”慕容钰十分无辜的摇头。 “鬼才信你。”夏清歌嗔了他一眼,随即开口“想要留下来就松手,不然,你就给我去房顶上吹冷风去。”若不是看在只有这家伙才能带她见到白鹤仙翁,今日,她绝对会毫不犹豫的让他上房顶去吹冷风。 “好。”慕容钰心满意足的笑了,乖乖的点头,同时松开了手臂。 “一边待着去。”夏清歌撇了他一眼,随即退后几步,和他保持一定距离。 “嗯。”慕容钰再次听话的退到软塌旁坐下来,夏清歌见他为了有一块能睡的地方,竟然这么听她的话,心里对于这些日子在他这里受到的闷气瞬间减了一些,内心的得意跟着膨胀。 “我警告你,我现在去沐浴,如果被我发现你有什么不规矩的,小心我真的挖出你的眼睛来喂狗,我说的到做得出。” “嗯,我知晓你做得出来,所以,为了性命要紧,我绝对不会越过雷池一步。”慕容钰满眼的笑意,盈盈如水的瞬子内满是轻柔的光芒。 夏清歌睨了他一眼,但见他双目清明,丝毫没有参杂什么想法,放心不少,随即不再看他,转身走进了屏风后面。 这家伙虽然有时候诡计多端、腹黑狡诈,可论起来,他起码还算一个君子,不过,也就这一点可取之处了。 夏清歌心里暗自数落着慕容钰的不是,身上的衣物也随之褪下迈脚进入浴桶。 慕容钰端坐在原地,轻轻抬眼朝着屏风看了一眼,嘴角挽起一丝轻笑,随即转移视线,当他注意到夏清歌书案前挂着的一个彩蝶双飞纸灯时,清泉般的瞬子明显暗沉了下来。 他站起身走到书案前,将挂在旁边的纸灯取了下来,低头看了看,紧跟着毫不留情的将它拿到旁边的蜡烛前点燃,挥手仍在地上,随即不再多看一眼,拿起旁边的一本书,走回软塌前躺下,拉过旁边的毯子盖在身上,若无其事的看起了书。 等夏清歌走出来后慕容钰背对着她,脸面靠墙,似乎已经熟睡的样子,旁边角上还放着一本翻看了一多半的书籍。 看到他已经熟睡,夏清歌也随之走到了床前,正打算上床时,鼻子却灵敏的吸了吸,一股烧纸的味道随之传来。 夏清歌一愣,视线急忙扫过屋内每一个角落,可当她注意到书案旁的地面那一滩纸灰时,心里咯噔一下。 她不记得自己烧过什么啊? 夏清歌不自觉的走到书案前,仔细查找了一番,确定书案上并未少什么东西,正当她放心时,却发现书案旁边挂着的那只彩蝶双飞纸灯不见了,在低头看了一眼那滩还冒着一股灰烟的纸灰,夏清歌瞬间明白过来。 怒目瞪了慕容钰一眼,她大步走到了他的身边,一把拉过他的身子,将他的脸拉向自己。 “慕容钰,你给我起来,别在这里装睡,怎么?做了坏事就想装死躲过去?” 慕容钰睫毛轻颤一下,可紧闭的双眼就是没打算睁开。 夏清歌气急,伸手毫不客气的捏住他的鼻子“装睡是吧,我看你是不是真的能长睡不醒。” 慕容钰紧了紧眉头,哀怨的睁开眼睛“我快不能呼吸了。” 夏清歌有些咬牙切齿“闷死你才活该,说,为什么烧了我的纸灯?” 慕容钰脸色有些冷清,似乎不愿多说,将脸撇到另外一边,不去看她。如水的瞬子内满是哀怨,嘴唇微微抿起,一脸的置气模样。 “我不喜欢。”静默了很久,他方才从口中说出了这四个字。 “不喜欢?”夏清歌愕然,她万万没想到他的理由竟然这么简单“你这是什么理由?那是我的东西,就算你不喜欢也轮不到你烧了吧?” 真是见过奇怪的,可她活了这几辈子了,也没见过一个这么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 “它好丑,真的。”慕容钰转过脸,很认真的讨论着他对凤飞郎送的纸灯。 夏清歌眨了眨眼睛,似乎一下子没绕过弯来,等她明白慕容钰是指的她的纸灯,心里的怒火瞬间蒸腾而上。 “你这个自以为是、自作主张、恣意妄为的人,立刻、马上给我滚出这个屋子,我再也不要见到你。” 慕容钰脸色暗了下来,他半躺在软塌上,脸色在有些昏暗烛光的照耀下,显得有些阴郁。 “你就这么喜欢他送给你的东西?” 慕容钰的话让夏清歌听的云里雾里,等反应过来他所指的是凤飞郎,也懒得细想,随即冷声开口“那是自然,人家好心送我的东西,我自然是要好好保存了,况且那纸灯本来就是我先看上的。” “呃?”夏清歌察觉出不对,眯着眼,带着审视的问道“这是别人送我的纸灯,你怎么会知晓的?难不成你又派人跟踪我?” 慕容钰听到她的话,心里颇不是滋味,没心情回答她下面的话,气愤的重新躺在软塌上,拉过毯子蒙住头,不再看她一眼。 夏清歌怒了,他这是红果果的忽视她的存在? “慕容钰,你听到我说的话没?我不要你在这里睡了,你给我滚出去。” 她不放弃的拉扯着他的衣袍,可那人就像是瞬间变成了石雕,动也不动。 夏清歌拉扯了变天,丝毫没将他移开一寸来,而她自己却弄得满头大汗,心里不服,抬起脚在他腿上踹了两脚“你这个死人,给我醒来,你听到我说的话——啊!” 当她还在喋喋不休,恼怒不已的大声呼喊时,一双有力的臂膀伸手一勾,轻而易举的将她拉近怀里,夏清歌愕然,惊悚的瞪大双眼,而慕容钰面色阴沉,丝毫没有了平日文雅清贵、举止雍容的翩然公子形象,他恶狠狠的怒瞪了夏清歌一眼,随即伸手按在夏清歌的后脑勺上,用力一按,夏清歌的脑袋被迫的挨近了他的脸。 随即,他带着惩罚兴致的,吻上了夏清歌的唇。 夏清歌美目圆睁,眼睛一眨不眨的瞪着近在咫尺,放大的俊美脸庞。 他的脸依旧美的不可方物、如诗如画,如梦似幻,而此时,这般进的距离,她也未曾看到他脸上有任何的瑕疵,白净通透的皮肤凝脂如玉,五官依旧精致,如雕似刻。 天啊!她在想些什么?夏清歌暗骂一声。 她——她竟然被这个家伙给强吻了? 一丝冰凉的触感,带着淡淡梅花香味和一种天然的奶香,轻轻碰触到了她的唇上,似乎这一瞬间,她的心微微颤抖了一下,犹如一滴清泉低落在清澈的湖水里,尘埃瞬间平息。 慕容钰本是带着惩罚兴致的吻她,促使他这么做的原因只是心里的醋意夹杂着一种宣誓和占有,可当他的唇落下的那一瞬间,所有的怒意瞬间被这一刻的清凉所抚平,暴风雨瞬间归于平静。 慕容钰双眸渐渐恢复了往昔的清澈明亮,闪着亮光的凤目内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盯着面前犯痴呆的少女,惩罚性质的轻咬一口。 “唔——你竟敢咬我?”一直处在怔愣状态的夏清歌,突然感觉到嘴唇上一疼,方才恢复了神志,大脑瞬间清醒,怒不可失的盯着近在咫尺此时极其欠揍的一张脸。 “怎么?还想要我吻你?”他微微挑眉,带着一丝戏弄的神色,作势抬头,再次朝着她的红唇而来。 夏清歌瞬间收起混乱的大脑,神情瞬间平静下来,当慕容钰的脸越发靠近自己时,她恼恨的盯着他看了一眼,随即毫不留情的朝着慕容钰的左脸颊大口咬去。 慕容钰怔愣一下,似乎没想到夏清歌会来这么一招,脸上丝丝疼意提醒他,这丫头此时很生气。 咬了一会儿,夏清歌见慕容钰没有反抗,她好奇的抬起头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噗哧”当看到慕容钰白皙清透的面容上落下了一个深深的牙印子,刚才被他偷吻的怒意消退了不少。 “不气了?我现在是不是被你糟蹋的很丑?”慕容钰瞬子微眯,带着一份天然的慵懒。 “不气?你想得美,今日这仇咱们是结下了,今后你还想过的安逸,最好别来烦我。”说着,她蹭的站起身,在不看慕容钰一眼,转身朝着床上走去。 “我送你一个纸灯好不好?比这个漂亮百倍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慕容钰带着讨好的口气说道。 “不要。”夏清歌气愤的脱掉鞋子,躺在床上,双目闪着未消的怒意,盯着床顶的床幔发呆。 “那我送你很多个,将京城内的彩灯都搬来你的院子可好?”慕容钰继续不死心的诱惑着。 “不稀罕”夏清歌还是斩钉带铁的拒绝了“我就要我这个,除非你能将它还给我。” 慕容钰顿住,沉默。 屋内陷入了沉寂当中,夏清歌心里气愤,也懒得和他多说什么,转过身子,脸庞朝里。 “那我送你一个一模一样的可好?”屋内静寂,慕容钰平躺在软榻之上,双目清明,声音依旧温润。 “不要,我只要这个。”夏清歌冷声回答。 “随你,即便再重新来一次,我还是会毫不犹豫的烧了它。”慕容钰似乎也怒了,也转过身子,面对着墙壁,再不开口。 静默了一会儿,夏清歌见他真的不说话了,转过身子好奇的盯着他看,那略显单薄的背影微微卷缩起来,不知为何,夏清歌觉得,这一刻他的背影有一种深深的孤寂感。 摇了摇头,她抛开心里的胡思乱想,想着是这个家伙无理取闹的将她的纸灯给烧毁的,而且——。 伸手不自觉摸向自己的红唇,刚才那一丝冰凉虽然只是清浅的落在了她的唇瓣上,可那种震撼的触感还是让她有些慌乱、有些朦胧、更多的,似乎是大脑空白。 夏清歌恼恨的撇了慕容钰一眼,这个家伙竟然强吻她,还敢咬她?她没将他一脚踢出去就已经是看在明日要去凌霄山这件事上了,不然,今日这事情,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冷哼一声,夏清歌抛开了一脑子的混乱思绪,转过身,强自闭上了眼睛。 ——我是可爱的分割线—— 半夜十分 慕容钰睁开瞬子,侧转身子,朝着平躺在床上的女子看了一眼,随即起身穿鞋。 默默走到夏清歌的床前坐下,见她的被子没有盖好,伸手轻柔的将她身上的被子掖好。 明亮清澈的瞬子内带着一丝歉意,也许他不该私自烧了她的纸灯,也许她真是怒了。 心里微微叹息,慕容钰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撇过脸不在看床上酣然入睡的女子,慕容钰起身走出了屋内。 等大约半个时辰后,当他在进来时,手里多了一些削好的竹条轻声走进屋内,度步到书案前,拿出一张白纸,低下头,拿起笔低头认真的画着什么图案,随即将竹条熟练的挽起穿梭,拿着绳子轻巧的固定,等多半个时辰以后,一个彩蝶双飞的模型已经初具效果。 随后,他用备好的浆糊,将画好的图案轻柔的粘到那个竹条框架上,等一切弄好以后,一个和刚才他焚烧的彩灯一模一样的出现在了面前。 满意的拿在手中观赏了一会儿,确定没什么不同后,他才安心的将自己亲手做的彩灯挂在了原处。 抬眼朝着外面看去,天空已经泛起了灰白色,外面不时的还传来阵阵鸡鸣生。慕容钰站起身来,重新走到夏清歌的身边,坐在床边盯着那张泛着微微红晕的脸庞,看了良久,等天色依然大亮后,他方才起身出了房间。 夏清歌睁开眼时,外面的太阳早已经高高升起,她眯了眯眼睛,适应了外面的光线后,放才坐起身来。 朝着软塌看去,那里早已经没有了慕容钰的踪迹。 这时,无双、巧兰二人端着洗漱用具走了进来,她二人也早已经准备妥当,夏清歌不再耽搁,起身梳洗穿装,姜嬷嬷及时端来了早膳,她简单坐下吃了一些。 无双和巧兰围着房间转了一圈,再次确定没有遗漏什么必须要带的东西后,一行人才确定离开。 “唉?”无双走到书案前站定“小姐?昨个儿你在屋子里烧东西了么?奴婢提醒过您的,要清理什么没用的东西就交给奴婢去处理,万万不可自己在屋子里随意点火,天干气躁的,这让很容易走水的。” 她本想着看看,是否还有什么书是小姐平日喜欢看的,若能带上也好在路上给她解闷用了,可不想,刚走进这里就发现了案几旁边的一堆纸灰。 听了无双的唠叨,夏清歌随着她的话看去,随即被挂在案几旁边的彩灯吸引了目光,她微微皱眉,走了过去。 当她走进后,盯着眼前的彩蝶双飞纸灯失神了一会儿,在低头看着那被烧成粉末的彩灯,心里微微一顿,走到书案前仔细看了一眼,方才确定,昨晚上,她熟睡了,有个家伙似乎将功补过来了。 拿起一条未用的竹条,夏清歌轻笑一声,抬眼再次看向那个纸灯,她昨晚一肚子的闷气瞬间消失。 这才想到了无双的问话“没事,我昨晚上烧了几张废纸而已,咱们走吧。” 无双也没多想,点了点头“哦,小姐今日可记住奴婢的话了,下次让奴婢来就好。您自己可不能再动手了。” “好,我记下了。”夏清歌心情很好,无双唠叨的话她都乖乖听了。 等一切妥当之后,夏清歌在巧兰、无双的陪同下,一路走出了屋子,姜嬷嬷和袭春站帮忙拎着她们出门要带上的东西,一起将夏清歌三人送到了大门口处方才停下来。 临走之前,姜嬷嬷守着她,说了好一会儿的话,生怕她在外面冷着、饿着,几乎该提醒的不该提醒的她都提醒了一遍,夏清歌临走前不忘回头看她一眼,姜嬷嬷脸上还是不放心的神情。 夏清歌微微一笑,突然想到了一句话“儿行千里母担忧”,似乎来形容眼前的画面十分贴切,在这个府宅内,真正如母亲一般关心爱护她的人怕也就是姜嬷嬷了。 她朝着一旁的袭春看去“袭春,我走的这几日好生照顾着小少爷和姜嬷嬷,这院子,我可是交给你了。” 袭春满是坚定的点点头“小姐放心,早去早回,奴婢必当好好照看咱们的院子。” 夏清歌放心的点了点头,这才转身上了马车。 景铭、景泓二人由于是慕容钰派来给她的暗卫,所以他们两人不易明着出现,早在天亮之后,骑着马等候在了城门外。 等夏清歌的马车赶到时,等候在那里的除了二人外,还有一辆十分熟悉的马车,而坐在车上充当车夫的人正是景天。 夏清歌挑开帘子朝着不远处的马车看了一眼,这才转脸看向景铭“你们前面带路吧,西郊的路线我想你们一定很熟悉。” “是。”景铭嘴角微微一抽,心里暗自腹诽,主子定然是将这一年多来,他们暗中保护小姐的事情说给了她。 夏清歌撇了一眼仍旧紧闭的马车,随即不再多看一眼,放下了帘子,重新坐了回去。 巧兰、无双也发现了周围还多出一辆马车,但是见小姐不说,她们也没有开口去问。 姜成安稳的赶着车紧跟着景铭、景泓二人身后,而景天赶着的马车却跟在了他们这辆马车的后面。 “小姐,咱们去西郊庄子大概要多长时间?”巧兰从未去过,所以,一边好奇的欣赏着周围的景色,一边问道。 夏清歌收起看书的视线,将手里拿着的一本医术放在了旁边的茶几上,这才抬眼看她“大约要多半日的时间吧,咱们现在出发,到天黑之前应该能赶到了。” “那么远啊!” “是啊,这还要一路顺畅才行,前往西郊的路除了官道还要走一段山路,到那里才是最难走的呢,一路颠簸的厉害,小姐,我就怕到时候您又挨不住犯了病。”无双关心的道,她清楚的记得,她们一行人由西郊回府时的情景,小姐由于从未出过门,更别说坐马车了,所以,第一次坐马车时,她不停的呕吐,最后竟然还发起了高烧。 后来无奈之下,整个队伍只能暂时停在了半山腰上,小姐的情况越发的不好,还好当时有一位老翁上山采药路过时,救下了小姐,不然,怕后果不堪设想呢。 夏清歌轻笑一声,她自然知晓无双话里的意思,她也记得那件事情,说来也巧了,她的记忆里虽然知晓夏清歌从未坐过马车,可在西郊庄子上长大,也坐过几次农户赶得牛车去赶集,怎么当时就没事? 虽然满腹疑问,可瑞珠、朱云二人已经不在,她也无从在下手查起,也就只能这样不了了之了。 “放心,今日我绝对不会在呕吐不止了。”夏清歌无比坚定的说道,同时,伸手挑开车窗帘子,好奇的向外张望着。 此时已经走到了官道上,不时的还能看到来往的马车路过,偶尔的,瞭望一望无际的田野,有一些庄稼汉正在良田内辛苦耕耘。 天空湛蓝无比,晴空万里,白云朵朵,在加上这般宽广无边的青悠稻田,真真是一排蓝与绿的争相颦美,一片天与地的完美结合。 “嗯,这天气很好呢,空气新鲜的很,比京城内人声嘈杂的景象可是好太多了。”夏清歌忍不住的赞叹。 而当她说出这番话后,一辆马车赶上了上来,与自己的马车齐头并进,和她的马车形成了并排着的趋势。 夏清歌不由的紧了紧眉宇,而与此同时,旁边那辆马车的车帘也被挑了开来,露出了那张俊美绝伦、如诗如画的面容。 此时慕容钰面色清透,浅笑着看着她“今日的天气确实不错,湛碧高空,祥云照应,不过我觉得,越是这样的天气越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所以,咱们还是小心些为好。” 夏清歌的小脸瞬间夸了下来,冷冷嗔了他一眼“乌鸦嘴。” 冷哼一声,夏清歌毫不客气的将帘子放下来,在不去看外面那张让她忍不住暴揍一顿的家伙。 虽然知晓了昨日他熬夜为她做纸灯的事情,可想起他那一贯得瑟的神情,就让她忍不住的气愤。 慕容钰盯着那紧闭的车帘,微微一笑,丝毫不在意的样子,同时也放下了他的车帘子。 “景天,准备一下吧,今日怕是要有一场大雨,到了前面吩咐景铭、景泓二人停在十里亭那边,咱们且等一晚再走。” “好的主子。”景天恭敬的点头。 他跟着主子这么多年,主子说的话还从未曾失言过,主子既然说今日有雨,今日必定会下雨。 马车内,夏清歌气愤的放下车窗帘子,转过脸来,这时,她方才注意到马车内巧兰、无双的神色。 “小姐——那个可是天下第一公子的钰小王爷?”巧兰好奇的问道,刚才她透过小姐挑开车帘的一角,看到了旁边马车上主人的面容,虽只是露出了半张脸,可那等绝色姿容,在京城内又会有几人? “哦?”夏清歌微微挑眉“你见过传说中的天下第一公子?” 巧兰摇摇头“奴婢哪里有那个眼福,只是从前在京城的画廊内见过紫玉公子的画像,刚才那人和奴婢看到紫玉公子的画像长得有七分相似。”不过,本人比起画像更要飘逸俊美一些。 “嗯,他确实是号称天下第一美男子的慕容钰。” “哇,第一美男果然名不虚传。”无双带着一丝惊艳的道。 夏清歌撇了撇嘴“是够名不虚传的,空有其表的臭皮囊,你们还表现的这么花痴。” 无双小脸一红“小姐,奴婢是觉得世人称颂的美男子就在眼前,有些惊讶而已,若小姐不喜欢,奴婢也不喜欢,管他是什么第一公子、第一美男的,奴婢的心里只有小姐。” “呵呵,这话我爱听。”夏清歌被无双的话逗得开心不少。 马车继续向前驶离,约莫午时左右,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夏清歌好奇的挑开帘子朝外面望了一眼。 “小姐,是景铭侍卫拦住了马车”姜成透过车帘朝里面回了一声。 姜成的话刚刚说完,马车外就传来了踏踏的马蹄声“小姐,这里有一个凉亭,小王爷说今日可能有大雨,咱们还是在凉亭内躲避一会儿吧。” 夏清歌眉宇微嗔,不悦的道:“别打理他,咱们继续行路,我就不信好好的天气,怎会说下雨就下雨的?不要听他的,继续赶路。” 景铭有些为难“小姐,小王爷从小善通天文,他若说今日有雨,不出意外的话,今日必然是会下雨的,咱们已经行驶了半日时间,再往前走就要盘上山路了,山路陡峭难行,若出什么意外怕后悔就来不及了。” 夏清歌犹豫了一会儿,心里也觉得景铭说的话很有道理,虽然她对慕容钰意见很深,可他这个人深不可测的,有时候他说出的话还真是不能轻易忽视。 “小姐,小王爷刚才说,若小姐不相信,不如和他赌一局,若今日不下雨,小王爷愿意心甘情愿送给小姐两万两白银,若今日下雨,小姐无需掏那两万两白银,只需要答应小王爷一件力所能及的要求就好。” 夏清歌心里微微一动,嘴角微扯,这个慕容钰看来是越发的了解她的性格了,知晓她爱财如命,所以故意拿巨额银两来诱惑她。 想一想那白花花的银子,在挑开帘子看了一眼外面晴空万里的天气,夏清歌思索过后点了点头“好,我就和他赌上一局,姜成大哥,将马车赶到前面亭子附近吧。” “好的小姐。”姜成回话后,巧兰也挑开车帘向外张望。 景铭得了夏清歌的话,方才松了一口气回去复命了。 “小姐,钰小王爷已经到了凉亭内,他身边那个护卫也已经将他们的马匹身上披上了一层蓑衣,看样子真的是做好了避雨的打算。” 夏清歌顺着巧兰挑开的一角看去,一眼就望到了不远处那一身如雪般干净出尘的白衣。 站在这个角度,能看到慕容钰半侧的容貌,如诗如画,精致绝伦,似乎这凡尘俗世间在没有任何美好的词汇来形容眼前的场景,夏清歌不得不承认,抛开他的腹黑狡诈,他若安静的坐在这里,真的像一幅美丽的画卷。 一想到他的言论,夏清歌立刻抛开了短暂的失神和赞美。 “哼!真是多此一举。”夏清歌完全不相信慕容钰的鬼话,不过为了那两万辆白银,她倒是不介意给他赌这一场。 当马车驶到凉亭后,夏清歌下了马车,朝着慕容钰看了一眼,而对方似乎眼神微眺,朝着不远处的一座高山望去。 夏清歌迈开脚步朝着慕容钰走去,毫不客气的坐在他的对面“今日这天气如此晴朗,我到时要看看你怎么输给我那两万两白银。”夏清歌随着他的目光一起看向凉亭外的风景。 慕容钰轻柔一笑,侧转过身看着她“你就这么自信今日不会下雨?” “自然。”夏清歌信誓旦旦。 “那好,我也很期待着今日能晴朗依旧,可事有意外,如果真的如我所说,今日这天必然会下雨的话,你答应的一个要求可是要应允我?” “放心,我一定会赢了你。”夏清歌闪着如琉璃宝石一般的瞬子,自信而娇美。 看着她如此自信,慕容钰的笑意越发深了一些“景天,你去前面林子里捡回一些干柴,今日咱们怕要在此过夜了。” “好的主子。”景天整理好马车上的东西,得了慕容钰的命令,转身朝着不远处的林子而去。 夏清歌就是看不惯他如此胜券在握、未卜先知的模样,冷笑一声,朝着身后的景铭、景泓吩咐道:“你二人也去捡一些干柴回来,咱们趁着休息的时间好好吃些东西,待会好继续上路。” 第二十二章 神机妙算 更新时间:2014-8-20 0:50:53 本章字数:12181 “是,小姐,属下记得不远处有一条河,您可是想要吃鱼?” “那太好了。”夏清歌一喜,朝着旁边的巧兰、无双吩咐道“你们和景铭他们一起去,多抓几条来,咱们待会儿炖鱼吃。” “好的。”巧兰、无双一听要去抓鱼也来了兴致,满是喜色的跟着景铭、景泓二人朝着不远处的林子走去。 姜成牵着马车去附近的草地上喂马去了,此时凉亭内只剩下夏清歌和慕容钰两人,夏清歌撇了对方一眼,觉得大眼瞪小眼无趣,随即站起身也跟着他们身后走入了林子。 慕容钰静静坐在凉亭内,看着那抹远去的身影,勾唇一笑,拿出怀里一只白玉笛子,轻轻放在嘴角,不一会儿,一段优美的曲子由远及近的传出,那声音伴随着 清风蔓延开来,笛声通透悦耳,如泣如诉,伴随着不知名的感情,越发的浓厚而悠长。 声音时而高亢、时而低鸣、时而盘旋如蛟龙、时而轻柔如青云,震的人心颤,柔的人心暖。 本打算离开的夏清歌忍不住站在不远处的地方,回转过身子,看着那一抹出尘无暇,不染尘世的白衣男子。而对方的眼神含着一丝柔情、一丝盼望,更多的是一股不能言语的情绪。 紧了紧秀眉,夏清歌的心微微波动了一下,似乎是哪里出了问题,她此时的脑子里竟然觉得,能吹奏出如此悦耳笛声的男子,必然是浮华无尘、举世无双的人。 摇了摇头,脑海里再次回忆起这段时间,这个家伙对她捉弄嘲讽之能事,明明就是一个黑心黑肺的人,又怎会有这般纯净而高远的心境? 强自将脑袋扭过去,夏清歌不再多看慕容钰一眼,迈开脚步,朝着树林而去。 当她快步入林子时,就看到景天背着一堆干柴朝着凉亭这边走来。 “清歌小姐。”他走到夏清歌身边礼貌的问好。 “嗯,景侍卫,你家主子昨晚上一夜没睡,他身上有伤,你回去劝他回马车休息去,坐在那里吹什么鬼曲子?难不成吹曲子就能疗伤解乏不成?” 景田低头朝着夏清歌淡然的面容看去,嘴角微微一抽,随即明白了夏清歌这段话的深意,清歌小姐是在担心他家主子么?若主子知晓了定然很开心吧。 “好的清歌小姐,属下这就回去劝劝我家主子。”说着,景天心情无比愉悦的飞身朝着凉亭飞去,似乎比起刚才脚尖沉稳的步伐有些仓促,夏清歌眨了眨眼睛,感觉自己刚才似乎是有点多管闲事了吧? 当夏清歌来到景铭所说的那条湖边时,不远处就看到湖边的巧兰、无双两人站在岸边,兴高采烈的欢呼,而景铭和景泓纷纷下水,景铭喜欢耍宝,帅气的拿着自己的宝剑,挥手一插,一柄剑上连着插了两条大鱼。 “景铭大哥,你可真是厉害呢,我看这鱼儿机灵的很,刚才试了好几次也没插到一条。”无双双眼冒着星星,小脸上满是崇景膜拜的眼神。 巧兰也满是喜色“是啊,这次回去了小姐定是开心的紧,她最喜欢吃的就是鱼了呢。” 说话间,站在不远处的景泓也快速一插,单手一提,手里的剑柄上竟然插着三条大鱼。 “哇!景泓大哥,你更厉害啊。”无双小跑了两步,脸上的愉悦不言而喻,比起刚才面对景铭时的率真,似乎还多了一层其它的因素。 景泓淡淡一笑,内敛依旧,丝毫没有因为无双的夸赞而露出得意骄傲的神色。 夏清歌身子悠闲的靠在一颗大树上,双手环胸,眼神闪着一抹思索的看着面前的一幕。 此时她的眼神落在了无双的身上,无双今年十五了,前阵子刚刚过了及笄,看来正是少女怀春的年纪,此时见她身材修长,模样清秀,眉宇间含着一份英气和爽朗,模样生的很是俊俏讨喜。 不知景铭、景泓两人究竟谁才是她喜欢的那一个? “小姐,你怎么来了?”站在一旁正在将景铭插来的鱼放进篮子里的巧兰,刚刚站起身就注意到了不远处的榆树下,那一抹优美清雅的身影。 “来了一会儿了,见你们一个个都兴高采烈了,没敢上前打扰你们。” “小姐又说风凉话了,您看看,这么多的鱼,景铭大哥和景泓大哥可是因为知晓小姐喜欢吃鱼才插了这么多的。”无双走上前来指了指巧兰手里的篮子。 “呵呵,我想着,本小姐要尽快将无双嫁出去才行,不然,现在就已经胳膊肘往外拐了。”夏清歌说着话,眼神还不忘扫过景铭、景泓二人。 无双的脸霞瞬间烧成了火红色,面色含羞带怯,本来一向大大咧咧,活泼可爱的她,如今就似鸵鸟一般,将脑袋低垂到了胸口。 “小姐,你可莫要在开奴婢玩笑了,奴婢还打算一辈子跟着你呢。” 夏清歌盯着景铭看了一眼,最后轻笑一声收回了视线,刚才她说这句话时,景铭眼神明显一亮,似乎察觉到了夏清歌带着审视的眼神,随即脸上闪过了不自然的神色,而景泓的脸上却平静如常,丝毫没有任何变化。 夏清歌心里叹息一声,这景泓性子内敛刚毅,和景天那种纯木头性子还不一样,无双若喜欢的是性格跳脱外向的景铭到还好,若喜欢的是景泓,怕这条路还长着呢。 朝着无双鸵鸟一般的姿势看了一眼,夏清歌轻笑出声“好,你就留在我身边好了,我打算当一辈子老姑娘,所幸你们也跟着我当一辈子老姑娘好了。” “嗯,小姐不嫁人,奴婢也不嫁人。”无双憨厚的跟着保证。 夏清歌扯扯嘴角,也没在多说什么,不过玩笑而已,将来她是真的没打算嫁人,可她却不能耽搁了这几个丫头的终身大事。 “好了,咱们将鱼处理干净了就往回走吧,待会儿吃过饭了,咱们就继续上路。”说着话,夏清歌抬眼朝着天空看了一眼,暗自得意,慕容钰这次输定了。 这样的天,她就不信真的会突然下雨。 “好的小姐。”无双和巧兰将一篮子鱼提到了河边的一块大石上面,石头还算光滑平整,两个人蹲下身子,拿过身上携带的匕首,小心翼翼的处理起来。 夏清歌闲站着也是无聊,所幸走过去蹲下身子一起帮忙。 可当她刚刚从篮子里拿出一条鱼,就被巧兰抢了过去“小姐,您身娇体贵的,怎么能做这种事情呢?” 这时,已经穿上鞋子的景铭、景泓二人也朝着这边走来。 “让属下弄吧,属下平日里在野外生活惯了,对于这些东西很是拿手的。” 夏清歌一人撇了他们一眼,随即倔强的拒绝“不要,我要自己弄一条。” 说着拿过刀子,熟练的刮起了鱼鳞。 众人见她坚持也不好在继续劝解,可巧兰不时的会注意她的动作,生怕一个不小心刮鱼鳞的刀子会伤到她的手。 约莫过了一刻钟的时间,五条大鱼终于在几人齐心协力下处理好了。 巧兰和无双一起提着篮子,景铭、景泓二人每人砍了一大捆的干柴,一行人悠闲的朝着凉亭内走去。 等他们到了凉亭后,凉亭内已经不见慕容钰的身影,想来景天的劝说起了效果,那个自认是铁打的家伙,终于肯去马车内休息去了。 “小姐,咱们这鱼是烤着吃还是炖着吃?”无双低头看了一眼篮子里的鱼,轻身问道。 “自然是炖着吃了,不然我让你们带上那些东西干什么?去马车上把咱们带来的那些佐料拿出来,景铭,你轻功比较好,拿着马车上那个锅子去打来半锅干净的水来,今日里,本小姐要大展身手,好好犒劳犒劳你们。”夏清歌一脸神采,似乎心情十分愉悦。 她撇了一眼那辆无比华贵的马车,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笑意,待会儿,她定要将这阵子在慕容钰身边失了的面子全部搬回来。 “小姐,你要给我们炖鱼吃?”巧兰一脸的惊讶。 “是啊,怎么?你们一个个的那是什么表情?不相信我?”夏清歌眼神流转,将他们几个人的神色一一扫过。 四人均是满脸的不可思议,景铭表现的更是明显,他低垂着头,满是可惜的盯着石桌上那一篮子的鱼,心里默哀,这么肥美的大鱼,若被小姐炖了不知是什么味道? “不是,主要是奴婢不记得小姐您会做饭。”无双老实的率先开口,她伺候在夏清歌身边的时间最长,在西郊庄子上时,虽然她和袭春只是二等丫鬟,可小姐平日的生活她们还是了解的,从未记得小姐下过厨,更没听说过小姐有做菜的习惯,无双心里暗自猜测,怕小姐连蔬菜的名字都不见得知晓吧? 夏清歌猛地愣了一下,她记得夏清歌似乎真的什么都不会做,其实白雪也不会做,可前世吃的好东西多了,自然就能大概了解整个做菜的流程。 而且,今日她可是打算拿着自己的手艺来向慕容钰显摆的,怎么着也不能丢脸。 “你们不用管,我说会做就会做,前阵子一时兴起看了一本食谱,今日打算按着上面的法子做做看。” “巧兰、无双,你二人将我昨晚上让你们备好的东西拿出来,景泓、姜成大哥,你二人帮忙将这鱼剁成块状的。” “是。” 几个人虽然满腹疑问,可夏清歌吩咐下来后,谁都不敢怠慢。 不过一会儿,景铭打了半锅子清水回来,巧兰、无双按着夏清歌说的,将昨晚上准备好的佐料摆在了石桌上。 夏清歌低头检查了一遍,做麻辣香锅的基本调料和辅助菜基本是齐全的,虽然没见过人家是怎么做的,可她却吃过不少次的,若按着记忆里的做法做一遍应该不成为题。 景铭在凉亭内架起了簇火,将锅子安稳的固定在了上面,等所有东西弄好之后,众人眼睛皆是一眨不眨的盯着夏清歌的动作,心里的想法基本一致,等小姐做出来的东西能吃的话就尽量给面子多吃,若不能吃也要给面子逼迫自己多吃,不过他们多半做好了第二种可能的准备。 夏清歌哪里有时间去注意他们,她等水开了以后,就将昨晚上让巧兰她们备好的藕片、菜花块红薯粉、鲜鱼丸、蟹肉丸,倒入锅内。 等感觉煮的差不多后就拉出来备份,倒上油将干辣椒、花椒、麻椒、姜片、葱段爆香后把鱼肉放进锅子里翻炒,随后就是在放入各种辅助佐料,等一切弄好以后,夏清歌有些忐忑的盯着锅子看了一眼,方才将折来的荷叶充当盖子盖在了锅子上。 心里期盼着今日做的东西能吃,最好是好吃,能馋死慕容钰才好。 她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对麻辣香锅也是有信心的,等闻到锅子里传来的香味后,夏清歌总算是呼了一口气出来。 众人看着夏清歌完成这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等闻到凉亭内弥漫的这种菜香夹杂着鱼肉的香味后,他们似乎才反应过来。 “小姐,感觉似乎很好吃哦,味道很香。”巧兰满是崇拜的夸赞,虽然刚才她见小姐的手法有些笨拙,可等她弄完后,出现的效果似乎很不错。 夏清歌微微一笑“等待会儿出锅了你们在夸赞我不迟。”掏出手绢擦了擦额头的细汗,她走到旁边坐了下来。 这时,不远处紧闭的马车终于有了反映,不知慕容钰说了什么,坐在马车旁边草地上的景天站起身朝着夏清歌这边看了一眼,随即阔步走了过来。 “清歌小姐,我家主子请你前去马车上一叙。” “他不睡觉,找我干嘛?”夏清歌微微挑眉,好奇的道“呵呵,难不成是知晓今个儿不会下雨,现在拉不下面子,想着找我单独谈一谈?” 景天嘴角微抽,最后低垂着头道:“属下不知,小姐您去了便知。” “那好吧。”夏清歌站起身,朝着巧兰嘱咐道“盖着盆子的荷叶不要乱动,再过一刻钟左右就可以出锅了,记得时辰。” “是,奴婢会记得的。” “嗯。”夏清歌点点头,这才放心的朝着马车上走去。 当夏清歌迈脚上了慕容钰的马车后,挑开帘子,进入马车。 朝着躺在软塌上的男子看了一眼,夏清歌心里腹黑,妖孽就是妖孽。 只见此时的慕容钰,一头如锦丝般细滑的长发披散开来,眼睛微微闭合,红唇不点而娇,面色清透白润,身上半盖着一床纯色丝锦薄被,单手支头,宽大的衣袖松垮而下,露出里面嫩白如玉的手臂。 “你找我何事?”夏清歌强自扭过头不去看他,撇过脸冷声开口。 慕容钰微微睁开眼睛,如琉璃一般明亮的瞬子此时含着一丝朦胧水雾“无事,我只是闻到了一阵香味,现在着实有些饿了,想着问问你可做了我的份了。” “哼!”慕容钰主动提起她炖的麻辣香锅,夏清歌心里的骄傲瞬间壮大,冷哼一声道“你难道没看到吗,我身边跟着四五个人的,可景铭、景泓只抓了五条鱼,怕是待会我们都不够分着吃的,又怎么给你留着?” 慕容钰看着她,也不恼怒,有些可惜的摇了摇头“那真是不巧,今日我带着一壶上好的梅花酒,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本想着拿给你喝的,可你不给我吃,那我只好自己喝了。” 夏清歌瞬子微微眯起“你这是和我谈条件么?这次我不上你的当了,我坚决不给你吃,还有事情么?若无事,我就下去吃饭了,今日做了一锅的麻辣鱼,想着整个秦武王朝都没有第二人能做得出来。”夏清歌说着,红润的小脸上还带着满满的向往,似乎迫不及待就想吃到。 “那味道可真是回味呢,不行,我现在就要去吃。” 说着她就转身打算下车,却被一只纤长的手臂伸手一勾,拉入怀中。 慕容钰的身子也跟着半坐起来,低头看了一眼怀里无比神气的丫头,微微一笑,模样优雅如初“先别急着走,我还有一事要问你。” “要说就快些说,把你的爪子拿开。”夏清歌小脸气愤,伸手拉扯慕容钰禁锢着她的手臂,心里恼恨,她定要好好练习武学,总有一日将慕容钰打趴下了方能解恨。 慕容钰见她气急,松开了手,夏清歌立刻退后两步“以后你在靠近我,小心我剁掉你的手臂,若你还是犯贱,我就想办法让你断子绝孙。” 慕容钰眉宇微皱“这么恶毒?” “你才知晓?”夏清歌昂起下巴,一脸的挑叛,似乎只要慕容钰在敢出手,她定然用身上带着的几十只毒药去招呼他。 慕容钰摇了摇头,一脸的叹息“你这般恶毒的女子,世上的好男儿谁胆敢要你,若你长大了没有其他人愿意娶你,而我倒是愿意勉为其难的娶了你,可你现如今想要我断子绝孙,到那时,你若真的嫁给我,岂不是要守活寡?” 夏清歌气急,冷笑一声“你想的倒是美,这世上的男子即便死光光了,世上只剩下我夏清歌和你慕容钰,我都不见得会嫁给你,让你断子绝孙与我何干?” “那可不一定,你没听过这么一句话么?世事无常,一切听天由命,保不准你最厌恶谁,你最后就嫁给了谁,不过,我确实也不怎么想娶你,你还是莫要在讨厌我了,省的真是被我一语应验了,娶了你,我岂不是更倒霉。” “你还有完没完?我看到你一肚子的恶气,在看着你我怕待会会吃不下饭。” 慕容钰见她双目发火,嘴巴微撅,心情无线好的挑眉道“那感情好,将你那一锅的鱼肉都送给我吃好了,我看着你不会吃不下饭。” “你——”夏清歌怒目,抬手气愤的指着慕容钰,最后只能恶狠狠的道:“你没事了吧,若没事了,我要下车,我懒得在多看见你一眼。” “有事。”慕容钰在夏清歌打算离开前开口。 “你似乎忘记了,前阵子在你家房顶之上,你亲口答应了我,若我帮你找到了白鹤仙翁,你就亲自为我画一张你长大后的肖像,明日上了凌霄山,我定然让你见到白鹤仙翁,你现在可以将那一幅画像给我了吧?” 夏清歌猛地一噎,清秀绝伦的面容上满是好奇和疑问,当日慕容钰还是白衣面具男,她并不知晓这两人会是同一个人,所以,当时她毫不犹豫的答应了白衣人的这个条件,可如今,依慕容钰这张脸,在谈起那晚上的约定后,她忽然有一种深深的陌生感,同时,不少的疑问也随之而来。 “给你画像到无不可,只是我很好奇,你为何要我的画像?” 慕容钰抬手支起下颚,满是审视的盯着夏清歌看了一会儿,直看到夏清歌忍不住,自己摸了摸自个儿的脸“你做什么盯着我瞧?” “我只是在看一看你究竟哪里值得我供着你,刚才听你说你看到我吃不下去饭,可我每次看到你生气的时候,心情就会很好,自然胃口也会很不错,你说我该不该将你供奉在我的屋子内,每日三餐之前盯着你看一眼,必然就会胃口大开。” “你——你这个心理变态。”夏清歌愕然,似乎脑海里想了很多种可能,甚至连慕容钰有可能偷偷暗恋她都想到了,可就没想到他嘴巴那么毒,不仅嘴巴恶毒,连心里都这么阴暗,他竟然是为了看到自己,想起他平日里欺负她时的模样,所以才想着拿着她的画像解闷儿? “这怎么算是变态呢?人活这一世不过是求一个高兴,我见到你气鼓鼓的样子就开心,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吧。”慕容钰抬眼看着她“我看你这表情,怕你都将这件事情忘记了,所以,我在你来之前就已经将文房四宝准备好了,你若现在有时间,就在这里帮我画吧。” 说着,他伸手打开旁边的暗格,从里面拿出一个卷起来的画卷,摊开来推到夏清歌的面前,连带着文房四宝,纸墨笔砚一用俱全。 夏清歌忍不住心里暗骂,这慕容钰看来是早有准备了。 她憋了一口恶气,随即衣袖轻挽,挥手将笔架上的毛笔拿在手里,含着怒火的瞬子一眨不眨的盯着慕容钰“这可是你让我画的,别后悔。” 说着冷笑一声,低下头快速的在面前的宣纸上开始游走,下笔稳重,线条潇洒,不一会儿,一个初具模型的人脸出现在了纸张之上。 慕容钰抬眼朝着桌面上看去,那女子发髻翻飞,眉目如画,面上含着一丝娇俏,看上去神采飞扬,可双眼内却带着一份气恼,模样十分俊俏生动,随着夏清歌游走的曲线看去,随即是纤长的脖颈和无比玲珑的身材,整个大线条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她抬眼瞪了慕容钰一眼,随即勾唇一笑,接着画起后面的陪衬画面,有山有水,有鸟有人,而当一切背景描述好之后,夏清歌挥笔落在了女子脚跟前,裙子被右手轻巧拎起,露出里面穿着桃花纹路的绣花鞋,而她的右脚高抬,脚下却踩着一个小人,那小人似乎不太像真人,眉宇间却带着一丝熟识,他身上穿着的白衣和那一支在熟悉不过的白玉簪子就更不必多想,这两样东西皆是慕容钰的代表。 此时,那小人在女子的脚下求饶,脸上被踩的青紫红肿,十分滑稽。 整个卷面的人物很多,周围似乎有许多拍手叫好的群众,可背后那些人皆是用了虚拟的画法,全然是为了陪衬前面这两人的背景。 夏清歌画好之后,将毛笔扔在了旁边,随即得意的将自己的大作推到了慕容钰的面前“欣赏欣赏吧,我可是从来不会心甘情愿送给别人墨宝的,你算是一个例外了。” 从夏清歌下笔开始慕容钰就一直在欣赏着她的这幅画,脸上没有丝毫的意外和夏清歌想象的气恼。 他竟然无比爱惜的拿在手中,细细看了起来“不错,线条流畅人物生动,和你倒是极像,不过,若上了颜色想必效果会更好一些。” 夏清歌身子靠在马车架子上,本来等着慕容钰如自己心中所想象的那般,气恼的将画卷拿起来撕碎了扔出车窗外。可如今这情况是怎么回事? “你是不是脑子烧坏了?你看看女子脚下那是谁?”她故意采用了卡通人物的形象,将慕容钰画成了QQ版的小正太,不过此时,这个小正太却是在女子脚下当球踢。 看到自己的杰作,她觉得这些时日被这家伙吃的死死的闷气一扫而去,心情无限好。 慕容钰抽空离开画面看向夏清歌,语气清透儒雅“自然是看到了。” 夏清歌再次愕然“你看到了难道不觉得他很眼熟?”她开始怀疑自己画的QQ版本的慕容钰,他看不出来是自己。 “眼熟?”慕容钰又挨近了画卷仔细观看了一遍,摇了摇头“不觉得。” 夏清歌气愤,站起身伸手朝着慕容钰发髻招呼,慕容钰微动,夏清歌轻巧的从他的头上取下了那一支通透的白玉簪子举在手里“看看这个,在看看画面上那个,你觉得这人是谁?” 没有簪子的支撑,慕容钰一头的青丝瞬间倾泻而下,本来就极其光滑柔顺的头发,随着夏清歌毫不优雅的动作,竟也这般优雅飘然的披散在胸前。 夏清歌腹诽,真是一个勾魂的妖孽。急忙转开不去看他,暗自掐了一把自己,将精神集中在桌面的画上。 慕容钰并未太在意此时自己的仪容如何,而是神情颇为淡然的随着夏清歌伸手所指的地方看去,他又岂会不知这丫头画的是谁?不过他却不觉得这有什么可气恼的。 “你是不是很生气?这可是你,你被我踩在了脚底下,现在你可还有兴趣每日将我的画像挂在餐桌前供奉着?”夏清歌得意一笑,看着慕容钰平静的面容,等着他即将发火的表情。 慕容钰眉黛轻扫,如梦似幻的容貌在配上这般慵懒的打扮更显得邪魅妖娆。 “我为何要生气?这幅画很不错,我看到后瞬间觉得心情更好了一些,歌儿你能将我画的如此与众不同,可见在你心里,我的地位是很特别的。” 有木有人说过,一个人歪曲事实能到这般田地是人神共愤的? 夏清歌怒了,可她瞬间又觉得自己怒不起来,麻木了。和这个人比耐力,比嘴毒,她一样都没赢过,是因为他在和你斗嘴的时候,丝毫不将你当回事。 这才是最可气的。 夏清歌懒得在多看他一眼,转身气愤的一把揭开帘子跳下了马车,怒气冲冲的朝着凉亭而去。 慕容钰在夏清歌走了之后,静默了一会儿,眼神从始至终未曾离开过桌子上的画面,他随之轻轻拿起来,再次细细观看了一回儿,想起那日凤飞郎拿着的那卷大气磅礴的画卷,在看看今日自己手中的画卷,他瞬间觉得,凤飞郎那张已经微不足道了,因为,只有这一幅包含着她和他,即便她是在怒急之下所作。 轻笑一声,将手里的画小心翼翼的卷起,放进了早先准备的檀木盒子内,重新放回了原来的暗格里,这才拿起桌子上的白玉簪子,随手将自己的一头青丝挽起,也跟着下了马车。 微风轻拂,吹起了他那一身如雪般白净的锦袍,发丝纷飞,轻轻吹拂在脸颊上,即便是随意挽起了头发,却丝毫不影响他倾世无双的姿容。 夏清歌抬眼不悦的看了他一眼,随即撇开脸庞不再看他。 坐在她身边的几个人能清晰的感觉到周围升腾起来的低气压,随着夏清歌的眼神看去,方才看到慕容钰朝这边轻步走来。 “小王爷。”景铭、景泓眼看着慕容钰走来,急忙恭敬的站起身行礼。 “嗯,坐下继续吃饭吧。”他轻轻点了点头,朝着夏清歌看了一眼。 后者不看他而是看向了景铭、景泓二人“愣着做什么?没听到人家说了不用这么客气?赶紧的坐下吃饭。” 景铭心里暗自叫苦,这清歌小姐不知和自家主子闹了什么脾气,自从出了马车后就摆着一张脸,现如今主子竟然也下了马车走来,他们究竟要听谁的? “景铭、景泓,既然清歌小姐让你们坐下,你们就坐下吧。”慕容钰见夏清歌恼恨他,他只是轻笑一声吩咐道。 “是。”两人得了慕容钰的命令,恭敬的坐了下来。可几人却是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敢率先开吃。 最后巧兰率先站了起来“小姐,奴婢不喜吃太辣的,奴婢还是去车上随便吃些干粮好了。” “奴婢也是,奴婢也是。”无双紧跟着站起身。 景铭、景泓也随之站起来,虽然清歌小姐今日做的麻辣香锅看上去无比美味,可看到主子站在这里,他们坐在这里,实在是有些如坐针毡,还是快些闪躲了的好。 “既然巧兰和无双不吃辣的,那属下再去插几条鱼过来吧。”景铭率先开口,随后拉着沉默寡言的景泓飞身离开。 无双、巧兰也朝着慕容钰行了一礼随即离开。 夏清歌看着自己身边的人瞬间都倒向了慕容钰,她猛地有些难以消化,若景铭、景泓二人还好,可巧兰、无双可是她的丫鬟,什么时候也开始向着这个家伙的? 是不是她平日里脾气太好了?所以,她们这么快忘记自己的主子是谁了? “你究竟给了他们什么好处?”夏清歌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滋味。 慕容钰不请自坐,这才抬眼看向旁边满是不甘心的夏清歌“可能是见你总是这般不客气的对我,可怜我吧。” “你有什么好可怜的?”夏清歌咬牙切齿的说道,认识他这么久,都是她被他欺负,何时他受过气了,他倒是真说的出口。 慕容钰微微挑眉,轻扫了一眼石桌上的一锅色香味俱全的麻辣香锅,他拿起旁边的筷子打算先尝一尝再说。 “不许吃。”夏清歌伸手拿着自己的筷子,阻拦了慕容钰的行为。 “为何不让我吃?你可是在我府上吃过秦嬷嬷给你做的不少东西了。”慕容钰投去了一个埋怨的眼神。 看到他如此委屈的模样,夏清歌险些立场不坚定的松开筷子,可一想到他平日戏耍她时的情景,她的意念又坚定了不少。 “别拿着那种眼神看我,你平日在我那里吃的还少?咱们互不相欠。” 慕容钰耸了耸肩,随即将手里的筷子放下,抬眼看向天空,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笑意,快速拿起筷子抬手一挥,筷子夹杂着一股强劲的内力朝着天空飞驰而去。 不过一会儿的时间,一声悲鸣由天际传来。 夏清歌抬眼朝天上看去,不想,正在这时,却再次传来一声悲鸣,不一会儿,天空上一个黑点成直线向着地面坠落,刚好落在了凉亭不足五米的草地上。 “景天,拿到湖边去处了干净吧。”慕容钰没有多看一眼。 “是主子。”景天飞身上前,将地上用筷子射下的大雁拿在手中,随即飞身离开。 夏清歌一直睁着眼睛未曾眨眼,她没有看错吧,这个家伙刚才竟然是用一支筷子射杀了两只大雁?这要多么深厚的内力才可以? 不可置信的盯着慕容钰看了一眼,夏清歌微微开口“你这是练得什么功夫?”好厉害。心里暗自补了一句,可面对一向喜欢得瑟的慕容钰,她还是保留了。 慕容钰没有看她,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不说话,似乎也是生气了的样子。 夏清歌微微挑眉,看他那生气的模样实在难得,心情瞬间好了起来,也懒得在计较他没有回答自己,独自开心的吃了起来。 “嗯,不错,今个儿做的麻辣香锅很成功哦。”夹起了一块鱼肉在慕容钰的面前晃悠了两下子,才一脸满足的吃了起来。 慕容钰眼帘轻埋,丝毫不去看她,夏清歌轻笑一声,吃的更加酣畅淋漓,不时的抱怨有些辣了,还不忘吐吐舌头。 片刻后,景天、景铭、景泓三人一起从林子内出来,景天手里拎着两只处理干净的大雁,而景铭、景泓则又插来了几条鱼,几人朝着凉亭内看了一眼,没敢上前,随即在不远处打火烧烤起来。 而姜成、巧兰、无双看到后也跟着凑了上去,几个人有说有笑的闲聊起来。 夏清歌懒得去看那些叛徒,仍旧悠哉的吃着自己的东西,不一会儿,香喷喷的肉香味传了过来,不是烤鱼的味道。 夏清歌吸了吸鼻子,抬眼朝着人群看去“什么味道?” “大雁。”这次慕容钰终于拿着正眼瞧了她一眼。 “哦。”一听到是大雁,夏清歌又不再问了,可那味道确实好闻的紧。 “主子,已经烤好了。”景天飞身落入亭子,将已经烤好的两只大雁用清洗干净的荷叶包裹着递给了慕容钰。 “我拿一只就好,剩下一只你吃了吧。” “谢主子赏赐。” 慕容钰伸手接过景天递过来的荷叶包着的烤雁,随即拿起一把十分精致的匕首,削下一块大雁腿上的肉优雅的吃了起来。 “嗯,不错,果然是在天上飞的飞禽,这味道就是鲜嫩的很。” 夏清歌微微一顿,抬眼朝着慕容钰手上的大雁看去,闻到那清香的味道,瞬间觉得自己的麻辣香锅不够好吃了。 既然自己的不好吃,不如抢了别人的,夏清歌瞬子一闪,快速地出手去抢,却被早有警觉的慕容钰给避开了。 “你做什么?” “我看你那只大雁上有一只苍蝇。”夏清歌一本正经的说道。“你快看,就在那里呢。” 果然,慕容钰眉宇微皱,他有洁癖,这丫头是专门恶心他的。 微微一挑眉,慕容钰十分优雅的将用荷叶包裹的大雁又切下一块,高举在手中“苍蝇我倒是未见,不过这大雁的肉倒是吃多了,你想不想尝一尝?” 夏清歌本能的点点头,可又觉得没面子,急忙摇头。 “那算了,你不想吃我就自己吃好了。” 说着,他将手里切下的大雁肉又极其优雅的吃了。 正在这时,天际突然轰隆一声巨响,众人不由的一起抬头朝着天上看去,夏清歌心里咯噔一声,也跟着看了过去。 “轰隆”刚才还湛蓝的天空瞬间变得晦暗起来,乌云满天、一道闪电从天空中劈了下来,劈断了厚厚的乌云,直朝着地面而开,随即哗啦啦的声音传了出来,微风中夹杂了雨水的凉意,倾盆大雨倾泻而下。 第二十三章 白鹤仙翁 更新时间:2014-8-20 0:50:53 本章字数:11802 “小——小姐,真的下雨了。”无双、巧兰在打雷的一瞬间就飞身朝这边跑了过来。而姜成、景天、景铭、景泓四人则前去将马车拉到树林内,尽量挽救马匹被暴雨淋的生病。 “咱们还好听了小王爷的话,不然今个儿咱们若一直朝山上走去,怕到那时就真的是上不去也下不来了,在半山腰上想要找一个地方避雨是不太可能的。”巧兰有些庆幸的说道,可看了夏清歌一眼,随即闭上了嘴巴。 她竟然忘记了自家小姐和小王爷似乎还有赌约在身。 夏清歌收回眼神,朝着慕容钰看去“算你厉害,今日我输了,提出你的条件吧。”虽然嘴上承认是自己输了,可心里还是有些气闷,今个儿的天气明明很好,为何突然之间天气说变就变,毫无征兆的下雨实在是太过诡异了。 慕容钰看出了她的不满,微微一笑,低头看了一眼锅里的麻辣香锅“我刚才也只是随便一说,却根本没想着要提出什么条件,不过,看你这所为的麻辣香锅还不错的样子,不如就以它相抵吧。” 夏清歌静默,她费劲将所有佐料都带来,本来就是打算趁着在半路休息时,拿着慕容钰从未吃过的东西来炫耀给他看的,却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连老天爷都帮着这家伙。 “好,给你吃。”她不舍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麻辣香锅,最后撇开脸伸手将锅子推到了慕容钰的面前。 正在这时,一股冷风从凉亭外刮了进来,夹杂着一股十分浑厚的内力,慕容钰眉宇不自觉的皱紧。 “哈哈,这里很是热闹呢。”一道十分浑厚的笑声传来,真可谓是,人未到声先到。 慕容钰本来紧起的俊眉瞬间松开,随即抬眼朝着一个方向看去“既然来了何不出来相见?” “好,为了那些吃的,我也要出来溜达一圈。”随着这人的说话声,一位身穿灰白布衫的老者瞬间移步朝着凉亭这边走来。 夏清歌随着慕容钰的眼神看去,老者双手背于身后,头上带着一个斗笠,身上披着一件蓑衣,走进后发现,来人的身后还背着一个大篓子。 听着那人的声音夏清歌猜想过应该是一位老人,当那人走进后,她方才看清长相,斗笠下面的一张脸黝黑无比,眉毛、胡须悠长,一双灼灼生活的瞬子里满是顽皮促狭的光亮。 而他身材中等,肚子有些发福,夏清歌猜想,这老头平日里定是极其喜欢吃肉类食物,而且极其贪吃,不过整个身体看上去十分硬朗,猛地看不出他真实的年龄。 “你们两个小娃娃竟然做了这么些好吃的,老头子我有福气了。”说话间,老者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 伸手拿起一双筷子夹起了一块子鱼肉,张开嘴巴,大口的吃了下去“嗯嗯,好吃好吃,就是有点辣,呃,我的酒壶呢。”老头吐了吐舌头,伸手朝着腰间摸索了一会儿,随后没摸着,脸上有些郁闷,吹了吹胡子,瞪着眼看向慕容钰。 “你有没有酒喝?” “有,景天,去马车内将我那一壶美酒拿出来。”慕容钰嘴角保持温润的轻笑淡淡吩咐。 “是。”已经帮忙整理好马车,景天听到慕容钰的吩咐转身朝着马车飞奔而去。 “是什么酒?”老头毫不客气的将慕容钰身边的烤雁就着包裹的荷叶一起拿在手里,低头大口吃了起来,嘴里还不忘好奇地问着。 “梅花酒,不过酒不醉人人自醉,我只怕你喝了酒之后不好上路。”慕容钰含笑看了他一眼,丝毫没有因为他的行为而感到一丝怒意。 黑脸老者撇了慕容钰一眼“别吓唬我,我可不是被吓大的,尽管拿过来好了。” “主子,酒拿来了。”老者的话刚刚落下,景天手里提着一壶酒走上前来。 “嗯,给他吧。”慕容钰轻轻点了点头,景天立刻上前一步,将手里拎着的酒瓶放在了老头旁边,而后者顺手拿起,扒开塞子,昂头灌下一口。 “呃”老头一口喝了半壶白酒,打了一个饱嗝,这才转脸看向一直未曾言语的夏清歌。 “小丫头,这酒配上你做的好菜,实在是舒爽至极,老头子我可很久没这么开怀畅饮了,哈哈哈。”郎朗大笑三声,声音如鸣钟击锤,响彻云霄。 随即再次举起手中烧烤的大雁转脸看向一直保持着温和笑意的慕容钰“这个烤雁也不错,酒更是十年佳酿的好酒。” 说完话,灰衣服老者继续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丝毫不在意满亭子的几个人,数双眼睛在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瞧。 夏清歌看了灰衣老头一眼,又朝着慕容钰看去,用眼神询问他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感觉慕容钰和这个黑脸老头是旧相识? 慕容钰接受到夏清歌投来的疑问,只笑不语。 灰衣老头酒足饭饱后,伸手摸了摸自己圆咕噜噜的肚子,打了一个饱嗝,本来黝黑的脸上此时满是红色,空气中夹杂着浓厚的梅花酒香。 “请问这位老伯,您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夏清歌终于忍不住开了口,刚才这老头在百米之外就能传音到凉亭内,出现时,步幅如风,仙风道骨,一派的世外高人模样。 夏清歌对于眼前放荡不拘,行为怪异的老者有很深的好奇心。 灰衣老头听了夏清歌的话,已经通红的双目内闪过一抹光泽,随即转脸朝着夏清歌看去“小丫头,你既不知我姓甚名谁为何要让我在这里又吃又喝的?” 夏清歌猛地一顿,似乎没想到这怪老头竟然还反问起她来了“老伯,您似乎是不请自来的吧?” “哦?是吗?老头我忘记了。”灰衣老者脸上满是醉酒之后的懵懂,一张黝黑的脸面被半旧的斗笠遮挡。 “臭小子,你说,我为何前来这里大吃大喝?”老头似乎真的在仔细思考这个问题。 慕容钰轻柔一笑,琉璃一般明亮的瞬子内闪过一抹促狭“因为你要上山,来此避雨,顺便的偷吃了我们的饭菜喝了我十年佳酿的美酒。” 夏清歌微微挑眉,似乎有些明白了慕容钰的用意,她不再开口,坐在一旁看好戏。 老者撇了撇嘴,似乎在沉思慕容钰这番话的意思“你这么说,是我偷吃了你们的东西喝了你的酒?”说着话,灰衣老者又打了一个饱嗝。 “嗯,自然是,你现在不就满身的酒气么。”慕容钰十分认真的附合。 “哦,真是这样啊。”老者似乎已经忘记了他前一秒做了什么,低头朝着桌子上看了一眼,一只被啃得只剩下骨头的烤雁和一锅冒着红油的汤汁,似乎他刚才确实吃了不少。 “你吃了我们这么多东西,是不是应该补偿给我们相应的报酬才可以?”慕容钰见他似乎是认了,顺着将他诱进了自己设下的局里。 “嗯,自然,老头儿我吃人东西自是要还得,你说,我身上什么东西你看上了尽管拿去。”老者一派慷慨的回答。 慕容钰淡淡扫过老者身上的行头,有些难为的叹息一声“你身上似乎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不过,你背后篓子里那一株白莲倒还算说得过去,若不行就留下它吧。” 老头从鼻子里“嗯”出一声,单手将背后的竹篓子解了下来提在手中“尽管拿去吧。” “景天,将老伯篓子里的那株野花收起来吧。”慕容钰也不去看灰衣老者递过来的东西,只淡淡吩咐了一声。 “是,主子。”景天朝灰衣老者拱了拱手,这才接过了他递过来的篓子。 老者哼唧一声,似乎酒足饭饱后泛起了困意,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拿起那壶还未喝完的梅花酒,歪歪斜斜的出了凉亭。 迈脚下了凉亭后,高举手中酒壶昂头喝下,随后朗声开口,声音飘远蔓延在这幽幽山谷之中。“老儿九十仍沽酒,千壶白瓮花门口。道傍榆荚仍似钱,摘来沽酒君肯否?哈哈哈凌霄山是个好地方。” “这个老头可真是奇怪呢,可惜了小姐辛辛苦苦弄得麻辣香锅了。”无双率真的开口抱怨,低头不舍的看着已经被老头吃光的锅子。 夏清歌朝着那老者消失的背影沉思了许久,这才转过身看向慕容钰“你是不是认识这人?他是谁?” 慕容钰伸手优雅的挥了下身上平整的白色长袍,这才淡淡说道“算认识吧。他究竟是谁,在他走之前不是已经告诉你了么?” “白鹤仙翁?”夏清歌毫不思索的开口,刚才她在听到那老者所朗的诗句时,也曾划过这个念头,可根据姜嬷嬷的记忆,白鹤仙翁似乎是面白如玉的老者,而这个老头却皮肤黝黑,怎么也对不上号。 “嗯,他就是白鹤仙翁,不过,此时他怕是连自己都不一定知晓自己是谁了。”慕容钰轻笑的说。 夏清歌撇了他一眼,想起刚才的情景就有些好笑,这个家伙竟然拿着一壶酒和一桌子的好菜哄骗了人家的一株天山雪莲,也真是够黑心的。 她有些憋笑,心里暗自腹诽,慕容钰若不是腹黑鼻祖,舍他其谁? 慕容钰看出了夏清歌心中所想,淡淡扫了她一眼“你不必觉得我拿着一壶梅花酒哄骗了他一株天山雪莲,白鹤仙翁一生嗜酒如命,可他却是典型的一杯就倒,所以,每次喝酒之后,他都不记得自己前一秒钟做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在喝酒之前我就有提醒过他的,只是他不听劝而已,而且,他醉酒之后最喜欢的就是乱扔东西,他这一株得来不易的天山雪莲,我不设局掏了来,他怕是连仍在哪里都不知了。” 夏清歌想起刚才慕容钰在白鹤仙翁喝酒之前说的那番话,酒不醉人人自醉,这家伙是故意的,明理是提醒暗里却是拿话激别人,白鹤仙翁嗜酒如命,自然慕容钰越是这么说,他越是要多喝一些。 “好了,眼看着天快黑了,咱们也要安排一下,今日要如何度过这一晚上,这雨一时半会儿的不会停,怕晚上天气会转凉了。”慕容钰转开话题,说出了今日最为重要的事情。 夏清歌抛开了白鹤仙翁的事,明日若顺利的话,应该就能上了凌霄山,到那时还会在见到他,她倒是不着急。 她抬眼扫向众人,今日下雨是她始料未及的,目前一共就两辆马车,她和巧兰、无双三人勉强还能窝一晚上,今日幸运的是做饭时备至了不少干柴,若点了簇火,姜成、景铭、景泓三人在凉亭内凑合一晚上也是可以的。 “主子,您身子不适,现在天气转凉了,您还是早些去马车上休息吧,属下这里拿着披风,可以撑着走到马车上。”景天无心其它,只关心着慕容钰的伤势。 “是啊,主子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景泓、景铭也跟着开了口。 巧兰、无双惊讶的瞪着慕容钰,似乎这时方才绕过弯来,怪不得景铭大哥和景泓大哥对钰小王爷这么尊敬,原来——原来这钰小王爷就是经常出入自家小姐闺房那位白衣人? 听了众人的劝阻,慕容钰朝着夏清歌看去“看来这里似乎没我什么事情,我的马车从来不坐外人,所以帮不了你,你们今晚要如何分配你好生想一想吧,我先回马车上了。”说着,慕容钰就站起身,景天立刻上前将披风披在了他的身上。 夏清歌气愤,这家伙典型就是冷眼旁观、坐视不理,他不帮忙就算了,竟然还在这里说风凉话。 “你站住,谁说你的马车没坐过外人了,我不是坐过好几次了吗?我想好怎么分了,巧兰、无双,你二人去咱们的马车上,景铭、景泓和姜成大哥,你三人就在凉亭内点了簇火凑合一夜吧。” “是。”景铭、景泓、姜成三人都爽快的应承下来。 巧兰和无双看着夏清歌担心的问道“小姐,那你晚上去哪啊?” 夏清歌怒瞪了慕容钰的背影一眼,随即冷声道:“既然我都破了好几次例外了,今日我去你马车上凑合一晚上总可以吧。” 背对着夏清歌的慕容钰嘴角微微扯动,轻笑一声转过身来“你自然是例外的,跟我来吧。” 他伸开自己身上的披风,示意夏清歌躲进去,夏清歌不悦的撇了他一眼,哼唧一声,丝毫不搭理他,直奔着大雨而去。 慕容钰看着那抹倔强的身影,摇了摇头,紧跟着走了上去,站在她的身后,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下来,挡在了两人的身上。 夏清歌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气恼的抬头瞪他“谁让你假好心的?” 慕容钰只笑不语,搭在两人头顶上的披风无意间向着夏清歌头顶移去,夏清歌撇了他一眼,伸手推了推他的手,披风不自觉的又推到了慕容钰的身边“你别给我假好心,待会儿你若又生病了,折腾的还是我。” “我不会生病的。”慕容钰很坚定的说,手上举着的披风再次向她这边移去。 夏清歌不再言语,可心里却升起了一抹暖意,这家伙虽然总是惹她,可不得不说,他似乎有时候还是很男人的。 凉亭内的几人眼看着自家主子们离开了,均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难怪我觉得咱们家小姐对待钰小王爷总是喜欢摆着一张脸,原来钰小王爷就是那位神秘的面具人啊,这就难怪了。”无双看着远去的两人,好奇的低语。 “是啊,小姐对待谁都是笑脸相迎,唯独面对景铭、景泓大哥的主子时才会冷着脸,今日我说怎么觉得钰小王爷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呢。” 两人均是轻笑一声,她们这些时日都能感觉的出,这位白衣人对自家小姐很好,虽然有时候总是喜欢捉弄小姐,可从小事情上还是看得出来,他对小姐很用心。 “我家主子可从未对谁这般好过,只有对清歌小姐的时候才会像变了一个人似得。”景铭感叹的说道。 想一想这些年主子面对他们时的画面,在想一想主子和清歌小姐斗嘴的画面,如果他们不是认识自家主子这张相同的脸,他们绝对不会相信这是他们家那位清冷淡然的主子。 “在背后不可以随便议论主子,这是无生门的规矩,景铭,难不成你忘记了?”景天不悦的撇了景铭一眼。 “没忘,景天大哥千万不要告诉主子,我再也不敢了。”景铭一脸讨饶的模样。 景天冷漠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变化,坐在旁边的地面之上,盘腿而坐,用内力很快烘干了身上的衣物。 一直站在一旁不曾说过话的姜成红着脸看向巧兰“巧兰姑娘,我——我送你们回马车上吧,眼看着天凉了,你们身子薄,还是先回马车上吧。” 巧兰如水的瞬子流转,瞪了他一眼,白皙清秀的面容上也闪过了一丝可疑的红晕。 “哎呀,姜成大哥,这么大的雨,你要如何送我和巧兰姐姐回去?我看你还是只送巧兰姐姐一人算了,我还是让景铭送我好了。”无双看着二人均是局促的模样,好笑的开口。 “那——那好吧。”姜成性子腼腆,他听得出无双是故意和他开玩笑,本来就火红的脸上,现在就如涂抹了一层红色胭脂一般,红霞满面蔓延开来。 “无双。”巧兰跺了跺脚,似乎有些羞怯,又有些不好意思。 “好姐姐,我不多说了,姜成大哥,你赶紧把巧兰姐姐送走吧。”无双掩嘴偷笑。 “好——好吧。”姜成如今大脑似乎停止了运转,无双说什么都是点头应承。 “算了,姜成不会武功,还是我们送她二人回去吧。”一直坐在一旁闭目调息的景天站起了身,走上前来。 “那好,你带着巧兰,我带着无双,咱们看谁最先到达马车如何?”听了景天的话,景铭俊眉微挑,一双典型的桃花眼冲着无双眨巴了几下。 “好,依你。”景天来到巧兰身边拱手道:“巧兰姑娘得罪了。”说完话,挥手一勾,用自己的披风遮挡在巧兰的头上,随即飞身而起。 景铭也不落手,随后抱起无双也跟着飞身离开。 站在凉亭内的姜成满是落寞的盯着远去的四人,心里不由自主的升起一丝自卑。 景泓仍旧静静站在凉亭内,眼神眺望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是可爱的分割线—— “你知道今日要下雨,做什么将马车停靠的距离凉亭这么远?啊——啊嚏!”夏清歌伸手拿出丝帕捂住口鼻,鼻子内瘙痒的难受,心里暗骂自己倒霉,似乎只要遇到慕容钰她绝对没什么好运气。 “这里地势高,地面平整一些,不像凉亭那边,山上流下的雨水都要经过凉亭那边,如果马车停放在那里,明日定然会深陷泥浆之中。”慕容钰稳温上一壶茶水,这才轻声解释。 夏清歌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揭开帘子向外面张望一眼,果然如慕容钰所说的那般,树林这边是一个稍微隆起的滑坡,在地势上确实要比凉亭内高出许多来。 “那景铭他们在凉亭内无碍吧?”她扫了一下周围环境,对那个凉亭有些担心,万一大雨一直不停下来,那亭子被山上流下的雨水淹没了怎么办? 慕容钰轻笑一声,端起煮好的茶水为夏清歌倒了一杯“你顾虑的太多了,山上流下的雨水都会顺着山路一路向下流去,凉亭高出地面一米多,怎么也不会淹没到那里,喝杯茶吧。” 听了慕容钰的解释,夏清歌方才安心下来,虽然景铭他们都是男人又有武功傍身,可这么大的雨,让他们在那里她多少还是担心的。 自然的伸手接过慕容钰递过来的茶杯,低头抿了一口,随即吐了吐舌头,苦闷的皱紧眉头“又是这个解语茶?你怎么随身带着啊?” “知晓今日下雨,怕有人偶感风寒,所以就顺手带来了。”慕容钰轻扫了她一眼,云淡风轻的说道。 夏清歌知晓今日自己怕是着了风寒,心里埋怨自己意气用事,刚才就不该逞强冲进雨里的。 憋着气一口将那甘苦的茶水喝了,苦的小脸都皱了起来。 “吃一颗蜜饯吧。”慕容钰从旁边的暗格内端出了一盒子蜜饯放到了夏清歌的面前。 夏清歌点点头,急忙拿起一颗放进嘴里,酸甜的口味瞬间掩盖了那种甘苦的味道,她拍了拍胸脯,这才将那想要呕吐出来的感觉平复下来。 “唉,我很好奇,你怎么就知晓今日会下雨的?又怎么知晓今个儿有人会偶感风寒?你似乎什么都知道似的,难不成你有未卜先知的本领?”夏清歌美目轻扫,带着一丝审视的眼神扫过慕容钰俊美绝伦的面容,心里暗道,难道他真的是那位冥神大仙转世?不然他怎么什么都能提早算到? 慕容钰睨了她一眼,在车顶夜明珠的照射下,显得眉目如画,倾世妖娆,夏清歌眨巴了几下眼睛,尽量忽视面前这张诱导人犯罪的妖孽脸庞。 “这很简单,若你懂的五行遁甲之术,你也会知晓这其中的因果,至于我为何会猜到今日有人会偶感风寒,就要根据一个人的性格来揣测了,你性格一向倔强,尤其是面对我的时候,你的脾气火爆,总是喜欢意气用事,所以,今日这局只要用心揣测便能猜到一二。” 夏清歌有些膛目结舌,她知晓慕容钰很聪明,当然,他腹黑的潜质就能看出他这一点来,但是她万万没想到这家伙心思竟然这般缜密,根据一个人的性格就可以未卜先知,将今日再此发生的事情早已经在来之前预想了一遍,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你这是什么眼神?”慕容钰眼帘轻抬轻笑出声“怎么?突然觉得我也是有用武之地的,对我心生倾慕?” “想得美。”夏清歌收回了惊讶之色,满是鄙夷的盯着慕容钰毫不客气的反击“你真是自恋、自大、自狂到了让人发指的地步,懒得理你,我要睡觉了,不要再跟我说话。” “等一等,你身上的衣服是湿的。”慕容钰好心的提醒道。 夏清歌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裙“那怎么办?马车上又不能生火?” 慕容钰身子前倾拉过夏清歌的手,夏清歌本想躲开,可当她的手落入慕容钰的手里时,就感觉到身体内四肢百合都像是瞬间沸腾一般,温热了周身所有神经。 而她身体内散发的热量很快将她衣服烘干了。 夏清歌暗叹,武功深厚的人就是用处多。 “好了。”慕容钰松开她的手,夏清歌感觉身上舒服多了,带着一丝谢意的看了慕容钰一眼,随即朝着马车内扫视了一圈,地面上平铺着一层纯白色雪狐皮毛,而且地板的面积要大很多,若铺上被褥自然是比睡在软塌上舒服,决定好了晚上睡觉的地方,她伸手搬过旁边备好的被褥,铺在了白狐皮毛的地毯上,随即舒服的躺在上面,拉过被子盖好,闭上眼睛就打算睡觉。 慕容钰看着她整个过程,等她躺在地上后,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笑意,也不答话,静静的坐在软榻上底瞬看着她。 平静如清泉般的瞬子渐渐变了颜色,深沉而复杂,他移开眼神,嘴角闪过一抹苦笑。 也许这样的时刻才是他最为开心的时候吧,呵呵,慕容钰,没想到你也会有这般留恋世俗的一日,可悲可叹! 半夜时分 慕容钰闭合的瞬子轻轻开启,借着夜明珠的光亮朝着地板上的人影看去,夏清歌将整个身子都不自觉的卷缩起来,小脸有些发白,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着。 看到眼前的情况,慕容钰心里微微一紧,急忙起身坐在夏清歌的身边,将她的手腕拿起来把脉,入手脉象十分凌乱微弱,慕容钰不自觉的双目微沉,轻抿的嘴角带着一股锐气。 低瞬心疼的看了夏清歌一眼,慕容钰朝着她的身上轻点了一下,本来还紧皱着眉头的夏清歌不自觉的渐渐舒展开来,身子似乎感觉到了热源,不自觉的靠近了慕容钰的身前。 慕容钰看着紧抱着自己的女子,眼神深深陷入了她那清雅绝伦的容颜当中,无比轻柔的伸手扶上她的脸颊,将她脸上的一缕碎发移开。 “你放心,你身上的毒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帮你解了。” 看来冰魄血蛊已经开始在她身体内蔓延了,只要稍微受些风寒,她就会有这般大的反映。 如今只是结语茶怕是抵抗不了她身上的毒,不过还好能暂时遏制,今日又得了白鹤仙翁的一株天山雪莲,希望这次带她来见白鹤仙翁能得到意外收获。 慕容钰脸上再无任何笑容,一双暗沉冰寒的瞬子越发的深旋下去,那个人下手可真够狠毒的,这笔帐他暂且记下,早晚有一日,他定要那人千倍奉还。 伸手一挥,软塌上的一床薄被在强大内力趋势下,瞬间移至慕容钰的手上,他将被子轻柔的盖在夏清歌的身上,将每一个角落都掖好,这才揽过她的身子,自己顺着躺在了她的身边。 夏清歌身子像是进入了万年冰窟,冰寒的凉意让她浑身打颤,可她似乎又有些意识,自己如今是在做梦,努力的想要睁开眼,却发现眼皮厚重的丝毫睁不开,当她浑身颤抖,觉得自己在这样下去,迟早要被活活冻死的时候,一股如温泉一般的暖流瞬间靠近了她。 夏清歌就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一般,一拥而上,紧紧的抱住,她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抱住了那股暖流,冰凉的气温不再像刚才那般寒气逼人,渐渐的,她的身子被一股温热的气息紧紧包围,脸上露出了舒缓的笑容,紧紧皱起的眉头也松了开来。 慕容钰抱着她的身子,能清晰的感觉到她身上散发的寒气,不自觉的伸手将她拥抱的更紧了一些,将自己的脸庞深埋在她的颈间,身子不断向外散着内力来温暖怀里那软香似玉的身体。 步入秋季的夜风总是沾染着凉意,倾盆大雨在午夜十分渐渐平息了它的喧闹,滴答滴答的声音随之传出,那是雨点拍打着树叶的声响。 夜色渐渐归于安静,深深的黑暗里,只有那不远的凉亭内还燃烧着一堆簇火,几个男人在景天备下的干草上和衣躺着,皆是由心钦佩自己主子未卜先知,让景天备下了干草,不然今日怕只能躺在冰凉的地面上了。 睡意渐渐袭来,众人均匀的呼吸声平稳传出,而却在这一群人当中,一双眼睛一直睁着,直道天际划过一道灰色的亮光,不远处村落的鸡鸣声打破了安静的暮色,万物复苏之时,他方才微微合上了眼睛。 第二日清晨 阳光高升,晴空万里,到处是大雨洗礼过后的景象,万物开始复苏,鸟语花香,一片生机盎然。 微风轻轻吹起车帘一角,刺目的光亮透过缝隙照射进了马车,夏清歌本能的躲避阳光,朝着旁边温热的地方缩了缩,小脸深深没入一片淡淡的梅花香味里。 这个味道似乎不该是她被子上的?夏清歌心里猛地一怔,强迫自己睁开了眼睛,入目之处,距离自己不过一厘米的地方,是一身如雪般白净的丝锦布料,微微抬起头朝着上面看去,一张如梦似幻、俊美绝伦的面容出现在她的眼前,夏清歌不由的朝着身后退离,随即坐起身来,怒气冲冲的盯着那仍旧沉静安睡的男人。 伸出脚朝着慕容钰踢了一脚,慕容钰紧了紧秀眉,紧跟着睁开眼帘,淡淡看了夏清歌一眼。 “你醒了。”声音沙哑性感。 “你怎么也睡在这里?昨晚上你不是睡在软塌上的吗?”夏清歌戒备的瞪着他,心里暗骂,她就知道这个家伙绝对不是安分守己的主。 慕容钰微微闭了闭眼睛,在睁开时,瞬子相比于刚才要清亮明润许多,他坐起身来,伸手抚了抚身上微微的褶皱。 “你昨晚上感染了风寒,半夜冷的只打哆嗦,我的被子被你抢了,我自然要跟着我的被子一起过来了。” 夏清歌静默一会儿,脑海里出现了昨晚上那个奇怪的梦,她昨晚上确实觉通身冰寒,如入了万年冰窟一般的寒冷,后来,似乎她找到了什么温热的源泉,随后就再也没有那种彻骨的寒意了。 伸手抚了抚额头,感觉额头还是有些轻微的发烫,脑袋有些浑浊,轻轻摇晃几下还能感觉到疼痛,身子也无力的很。 抬眼撇了慕容钰一眼,看来这个家伙没有说谎,昨晚上她是真的感染了风寒。 “现在什么时辰了?”夏清歌转脸挑开帘子朝着外面看了一眼。 “快午时了吧。”慕容钰淡淡回答。 “什么?这么晚了?”夏清歌有些惊讶自己竟然睡到了这个时辰方才醒来,虽然她平日睡眠不错,可她除非像前世一般,一出任务就是两三天只睡几个小时,等任务结束后,就躺在床上昏天暗地的大睡一场,除了这样的特殊情况,她基本上睡到早晨七八点就会准时醒来的。 慕容钰并未打算将他昨晚上点了她的昏睡穴说给她,既然有些事情不想让她插足,若告诉她自己点了她的昏睡穴,她定是更加对他有意见了。 “可能是昨天坐马车颠簸的吧,我也睡的很沉呢。”慕容钰撒谎不脸红,十分认真的说着。 夏清歌也顺着他的话点点头“也许吧”似乎也只能用这个理由来解释了。 慕容钰拉过她的手把脉,夏清歌身子顿了一下,本打算反抗的,可最后看到他的举动后,觉得自己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这才安静的认他把脉。 “风寒还未完全好,我待会儿将那株天山雪莲拿过来给你煮水喝了,这样有助于你身体的滋补,省的你还未上凌霄山,身子就先累垮了。”慕容钰淡淡的说着,也未曾抬眼去看夏清歌一眼。 “你——你似乎太奢侈了一些吧,千山雪莲那么名贵的药材,只是医治我的风寒似乎小题大作了一些。”夏清歌睁大眼睛,满是不可思议的样子。 他竟然这么大方?她从前怎么就没有发现他有这么一向优点? “别拿那种眼神瞪着我,我手里名贵的药材多的是,但外面的人想要从我这里拿走一样都是万难的,所以,药材放在府里时间久了都会发霉的,到不如便宜了你。” 夏清歌本来还有些小感动的,可一听了他这番话,脸上瞬间恢复了往日的模样,撇了撇嘴“谁喜欢你的千山雪莲,我自个儿的身子我清楚的很,你那千山雪莲还是在你府上等着发霉吧,我受之不起。” 哼唧一声,夏清歌撤回自己的手,扭过头不去看他。 慕容钰轻笑一声,声音放软了不少“好了,是我心甘情愿给你喝的,我听说吃了雪峰山的天山雪莲,有武功者武功可增加一甲子的功力,没有武功者,也可将内力提到一个很难突破的高度,若想要学武,自然是事半功倍。” “真的?”夏清歌转过脸,满是好奇的问他。 “嗯,真的。”慕容钰保持着儒雅清俊的笑容,眉眼嘴角均是忍俊不住的笑意。 “好,我喝,你煮。” “好,今个儿你身子不好,就继续待在我的马车上吧,我待会儿就煮给你喝。”慕容钰循序诱导。 夏清歌思索一会儿,觉得慕容钰说的有道理,他的马车比起自己的要豪华舒服太多了,再往前走就要攀山路了,坐在自己的马车上定然十分摇晃,若坐在他的马车内应该要平稳许多。 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下来。 慕容钰轻笑一声,轻声朝着外面轻唤“景天,你吩咐下去,整理好东西就即可上路吧。” “是,主子。”早已经守护在马车左右的景天应了一声,随即转身离开。 第二十四章 棋局定天下 更新时间:2014-8-20 0:50:53 本章字数:11945 等一众人将东西收拾好,让马儿吃过草之后,就开始继续上路了,一路上虽然艰难,道路崎岖不平,不过还好躲过了昨天的大雨,在加上一个中午阳光的暴晒,如今的地面上虽然还有些潮湿,但却并不影响马车的正常行驶。 由于得了风寒,夏清歌感觉整个身子都没有一丝力气,一个上午都躺在马车内,盖着两床被子,睡的浑天暗地。 而慕容钰拿出了天山雪莲清煮了一壶花瓣茶,这才端着茶水坐在夏清歌的身边“起身吧,喝了药在睡。”他轻柔的将她单手揽在胸前,将左手端着的茶水递到了她的嘴边。 夏清歌睡的昏昏沉沉的,小脸仍旧有些泛白,迷蒙的睁开眼睛喝了慕容钰递过来的茶水,继续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 慕容钰将茶杯放在旁边的茶几上,方才低垂下头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的脸一阵失神。 “主子,已经到了凌霄山下了。”景天停住马车恭敬的说道。 “嗯,让他们都停下吧。”慕容钰移开眼神淡淡回答。 “是。”景天伸手勒住马缰,轻巧的跳下马车拦住了身后赶来的景铭“主子吩咐了,咱们先暂且停在这里。” “嗯。”景铭朝着慕容钰坐的马车看了一眼,点头答了一声,调转马头朝着身后赶来的马车而去。 慕容钰见夏清歌睡的酣,轻笑一声捏了捏她的鼻子“该起身了,现在已经到了凌霄山下,若你不起身,那桑落酒可就没有你的份了,白鹤仙翁你就更莫想见到了。” 慕容钰的话刚开口,夏清歌就猛地睁开了眼睛,眼神虽有些迷蒙,却也不忘怒瞪他一眼,方才起身准备下车。 “你就打算这么出去?”在夏清歌挑开车帘的一刹那,背后那道温润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不这么下车还要如何下?”夏清歌转过身反击了一句,难不成她还要郑重其事,有模有样的下去不成? 慕容钰摇了摇头“世人皆说女为悦己者容,可我却从未见过你有丝毫在意自己的妆容。”说着话,他转身从暗格内拿出了一面铜镜。 “自己看看吧。” 夏清歌伸手接过铜镜,进入镜中的女子眉目清雅,模样俊俏,可那一头青丝却歪歪斜斜,松散不堪。 她瞪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一会儿,也觉得此时的她确实不易出去,可转念一想,脸色微微露出尴尬。“我不会梳头,怎么着也要下去找无双她们的,要不,你就下车去将她们叫过来帮我梳头如何?” 她眼睛微眨,带着一丝讨好的说道。 慕容钰毫不买账“你忘记了,我的马车是不允许外人坐的。” “怪毛病。”夏清歌忍不住碎念了一声“既然你不让她们进来,我自己下去就是,求人不如求己,再者说了,外面除了景天其他的都是我的人,我害怕什么?” 想到此,夏清歌也没觉得自己如今的模样有多么狼狈了。 “我帮你梳头吧。”慕容钰见她是真的做事要下车,实在忍不住只好开口。 “你?”夏清歌完全不相信这家伙会梳头,在夏清歌的记忆里,她前十二年都是由朱云和瑞珠帮她梳头的,整日里用那厚重的刘海挡住了半张脸,她们从未教过她梳头,久而久之的她也就懒得去学了。 记得在她十岁的时候,庄子上有位婶娘看不过去她整日的装扮,就自作主张的为她梳了一个蝴蝶发髻,将额头那厚重的刘海梳理了上去,露出了她白嫩如陶瓷一般的小脸,当时那位婶娘还惊叹的连连夸赞她。 那是夏清歌记忆里第一次也是她那一生里唯一一次被人夸赞,可后来朱云见到后,就将那位婶娘打骂了一顿,最后赶离了庄子。 “大小姐,你这个样子在怎么打扮也是不会好看的,那婆娘是骗你的,奴婢觉得还是原来的发饰好看。”这是当时朱云对她说的话,她仍旧深深的记得。 可能是小的时候有过一段太不美好的记忆,所以夏清歌对梳头有着很深的排斥感。 “我也是见别人梳过一次,不如试一试吧,你如今这摸样实在不易出去,再者说了,就因为外面都是你的人,你才更不能出去,你怎么说也是他们的主子,就这般狼狈的走出去威严何在?” 听了慕容钰的话,夏清歌方才收回了思绪,仔细思索也觉得他说的在理。 “好,不过你要是给我梳的难看了,小心我也给你梳一个。”夏清歌瞄了一眼慕容钰那惊艳绝伦的容貌,心里已经幻想出了她给他梳头的模样,忍俊不住冷笑一声,表情阴恻恻的。 “嗯,若我给你梳的难看的话,你就给我梳。”慕容钰看到她的表情笑出声来,十分轻松的点点头。 “你坐过来一些。”慕容钰招了招手,夏清歌乖巧的移到他的身边,转过身子。 慕容钰扫了一眼夏清歌已经凌乱的发丝,随即轻柔的拔下固定她一头青丝的白玉簪子,接着是几个珠花轻放在旁边的茶几上。 随后,一头的青丝瞬间倾泻而下,朴散下来,发丝间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气息,慕容钰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方才满是笑意的拿起梳子帮她梳理着一头的长发。 夏清歌静静的坐着,本来慕容钰说为她梳头时,她也没觉得有什么,可如今,头上那一道道轻缓的摩擦,突然让她的心里有些陌生的感觉产生,她不知道这样的感觉究竟意味着什么,但身子却本能的放松下来,微微闭上眼睛,感觉整个身体都通过头发传来的酥麻感而精神了不少。 慕容钰轻巧的梳理好她的长发,勾起了一半的发丝,熟练的挽起游走穿插,最后在拿起茶几上的白玉簪子,稳妥的固定在发髻中间,随后满意的看了一眼,方才开口。 “看一眼吧。” 夏清歌睁开眼睛,随着他的话拿起铜镜抬眼看去,只见镜子中的女子巧笑俊俏,眉宇间含着一丝浅笑,玫姿艳逸、柔情绰态。而她头上盘着一个灵巧的同心髻,留下一半的青丝披散在身后,如云似锦般光滑的长发为她平添了一份飘逸出尘的感觉,而今日她刚好穿着一身素白纱衣,整个打扮如雪似莲般静雅绝伦。 “转过身来我看看。”慕容钰见她自己对着镜子看了良久,低笑一声。 夏清歌放下铜镜,转过身来看他,眉毛微微上挑“没想到你也不是毫无可取之处,今日帮你梳头的打算就作罢了,你整理一下也赶紧下来,咱们这就上山去。” 说完话,她巧笑一声,挑开车帘跳下了马车。 等她跳下马车后,脸上忍不住的红了红,摇了摇头,转身朝着自个儿的马车走去。 巧兰、无双见夏清歌出了马车,急忙迎上前来“小姐,刚才奴婢听景铭大哥说,奴婢们要在山脚下等着您和小王爷是么?” “嗯,凌霄山地势凹凸,十分陡峭,你们现在的武功怕是很难上去的,就在这里等着吧,若无意外,天黑之前我应该就能下山。” “哦。”无双点点头,有些可惜的朝着不远处那一座磅礴高耸的大山望去“听说凌霄山上有修道的神仙,不过很少有人能攀上山顶,小姐上去了可要好好转一转,等下来了给奴婢讲一讲,这样奴婢也不忘来此一趟了。” “你呀”夏清歌轻笑一声“好,若今日上山真的遇到什么神仙,等回来了一定给你好好描述一番。” “小姐,您今日的头发梳的可真好看,是您自己梳的吗?”站在一旁的巧兰惊叹一声。 “呃?是啊小姐,昨个儿您似乎梳的不是这个发髻吧,好漂亮啊,原来小姐您梳头这么好,奴婢可从没见过小姐自己梳的头饰呢。”无双随着巧兰的话也注意到了夏清歌今日的变化。 夏清歌脸上扫过一抹尴尬,不好意思说自己的头发是慕容钰梳的,更不好意思承认这头发是自己梳理的,只能轻笑两声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慕容钰下了马车后,就看到了夏清歌含着一丝羞怯的侧脸,眉宇间满是淡淡笑意,随即迈开脚步走了上来。 “好了,我们现在可以走了。” 巧兰、无双二人见慕容钰走了过身,急忙恭敬的行了一礼“奴婢见过小王爷。” 慕容钰轻笑一声点点头,巧兰、无双二人眼见小王爷和自家小姐有话要说,识趣的退后了数步。 “在上山之前我有几件事情想要了解一下。”夏清歌抬眼朝着他说道。 “咱们不如边走边说吧,时日不早了,咱们上山若不及时,晚上是不能下山的,若想回来,也只好等到明日了。” 夏清歌思索了一下“好,咱们现在就走。” 凌霄山—— 一个充满神秘的地方,它耸立于一片连绵的山峦最高峰,山浪峰涛,层层叠叠。 两人走了约莫小半个时辰,方才觉得不远处的山峰清晰了一些,夏清歌哀叹一声,朝着身旁的慕容钰抱怨道“望山累死马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刚才明明觉得自己已经在山脚下了,可真的要往进处走,方才知晓路还有这么远。” “马上快到了,这里道路太狭窄,马车不能通过,所以只能走路上去。”慕容钰朝着前方看了一眼,在低头看了夏清歌一眼,这才轻笑一声,伸手揽过她的腰身,轻点脚尖,身子瞬间腾飞而起。 夏清歌本能的拦住慕容钰的脖颈,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她也不再惊叹与他的身手。 “有这么好的轻功,刚才做什么还走那么长的路?” 夏清歌小声的抱怨了一下,慕容钰身子微顿一下,低头笑着说道“待会儿还要上山,我身体受了伤,若不甚将你掉落万丈悬崖怎么办?所以,现在必须养精蓄锐,能走路的就不要闲置你的双腿。” 夏清歌撇了撇嘴,这么小的声音这家伙都能听到,耳边呼啸的风声刮过,吹起了两人的长发,青丝翻飞起舞,白衣翩然若云,犹如腾云而来的仙人,紧紧相拥着朝前飞去。 只见远处有一座迷蒙的巨峰突起,周围还有几十座小石峰,慕容钰抱着夏清歌落在了一座石峰之上,抬眼朝着上面看去“已经到了凌霄山脚,咱们想要上去必须要用轻功了。” 慕容钰转过脸看向夏清歌,如墨的瞬子内满是温柔如水的光泽“怕吗?” 夏清歌随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所为的凌霄山竟是一个锥子形的山体,整个山峰直冲云霄,茂密的植物将山峰包裹的郁郁葱葱,可仔细查看却不难发现,这里竟然没有任何一条能直通而上的山路。 心里有些打鼓,可夏清歌却怎么也不愿意露出害怕的模样,鼓足了勇气,瞬子瞬间坚定下来“有何好怕的,大不了摔落悬崖成为一堆白骨而已。” 她已经是第三世为人,六道轮回里走了一遭,她有什么好怕的? 心里想着,似乎信心更加足了一些。 慕容钰轻笑,眼神内掩饰不住的赞赏“好,那咱们就试一试,大不了我陪着你一起下地狱。” 说完话,慕容钰不再耽搁,伸手一勾,将夏清歌拥在怀中,轻点脚尖飞身而上,夏清歌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身子似乎拔地而起一般,直冲着天空而上,耳边的风声呼呼,夹杂着一丝凉意吹乱了她的发丝。 她低头朝着下面看了一眼,脚底有些发凉,只见刚才他们立足的地方已经变成了一个圆点,心里暗自猜测此时他们应该已经飞出了几十米的距离。 可抬头看去,那凌霄山似乎还未曾看到尽头,凌霄山?她终于知晓为何起了这么一个名字,真是如天上的凌霄宝殿一般,难如登天。 当慕容钰抱着夏清歌飞身上了一多半时,他看到一块能借力的石头,飘然落下,随即将夏清歌拥紧了一下,两人只有互相抱着,方才能落脚休息。 慕容钰喘息一声,将自己的脸深埋在夏清歌的颈间,低低的笑出声音来。 夏清歌知晓此时情况特殊,也懒得和他在计较男女授受不清的问题,听到他的笑声好奇的侧着脸看了他一眼“你笑什么?” 慕容钰也离开了她的脖颈间看着她“我在笑我们这算不算同生共死?” 夏清歌回转过头朝着底下望去,心口瞬间升起一抹凉意,此时下面只有一眼望不到边的青烟白雾,刚才他们走过的山峰只能露出一个小小的点而已,而此时,他们距离凌霄山还有一半的距离。 慕容钰见她不说话,也没有再问“闭上眼睛吧,这次我怕是要快一些了。” 夏清歌轻轻点点头,关键时刻,不能在反驳他。 慕容钰见她比平日乖巧了不少,知晓她心里是紧张的,不过,一般女子怕在山脚时就已经望而却步了吧,她已经是非常人可比的定力了。 伸手抱紧她的身子,飞身离开这块不到半米的凸起碎石,直朝着山顶而去,这一次慕容钰说的没错,夏清歌能感觉的到,速度比刚才快了很多,她想要睁开眼去看看,可刚刚眯起一条缝隙,一道强劲的风力直袭向她的眼睛。 “不要睁开眼,这里的温度和地面不同,若随意睁眼会伤到你自己。” 夏清歌听到耳边的话,急忙又紧闭了双眼。 过了大约几分钟的时间,究竟有多长时间,她根本无从算起,最后,只记得慕容钰抱着她落在山顶上时,她的双脚发麻的站不起来。 “已经到了,张开眼睛吧。”慕容钰低头看着她,夏清歌紧密的睫毛微微颤抖,身子全部的重量都附加到了他的身上。 随着慕容钰的话,夏清歌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当她看到眼前的画面时,明如皓月般的瞬子瞬间明亮,带着一丝赞叹、一丝惊艳“这世间竟然还有如此优美之地?” 此时,山顶上到处是各色奇异的花草树木,怪石林立,脚下一条清泉弯弯曲曲的游走着,传出哗哗的水声,周围被一片淡淡的迷雾笼罩着,仿佛误入了仙境一般。 “这里确实很美,越是难以涉足的地方越是美的清彻心扉。走吧,我想咱们入了桃花林,白鹤仙翁已经等候多时了。” 夏清歌已经从刚才的麻木中渐渐恢复了体力,她到不觉得自己是有多么害怕,而是身体的本能反映,这么高的山峰,若没有绝世武功,就这么飞身上来,一般身子都会承受不住。 “对了,我刚才忘记问你了,如何才能拜白鹤仙翁为师?” “拜师自然是以诚为主,不过白鹤仙翁那老头性格古怪,我看即便你有在大的诚意怕他也不会收你,不过你这么聪明,总会想出办法的,现在我说再多也无济于事。” “嗯,你说的对,是我太过心急了,不过昨个儿他喝成那个样子,如今他还能爬得上来?”她十分怀疑白鹤仙翁的身体能吃得消,听说那慈恩老秃驴若仍活在人世,怕也是百岁高龄了吧,这白鹤仙翁和他曾争抢过一个女子,这么推测下来,他二人的年纪应该相仿,这么一个高龄老人,如何能飞身上了这么陡峭的山峰? “你放心好了,他的功夫在我之上,想要上来轻而易举的,至于他昨个儿醉酒就更不必担心了,这老头喝酒有一个特点,就是来的快去的也快,他基本上是沾酒就醉可不过一个时辰后,又清醒的和正常人无异。”慕容钰淡淡开口。 夏清歌惊叹一声,越是世外高人,脾气和身体越是与众不同。 “走吧,咱们去会一会这个老头。”夏清歌也来了兴致,率先朝着前面走去。 两人穿过了一片生意盎然的花圃,踏过了一条小河,终于看到了慕容钰所描述的桃花林。 眼前的桃花林仍旧开满了桃花,淡粉色的花瓣在树枝上妖娆绽放,繁如群星的花蕾随着几枝在微风里欢快地摇曳着,那片片桃画仿佛成了红雨纷扬的世界。 夏清歌此时是真的理解了慕容钰那句话,真正美如仙境的地方一定都是凡人难以涉足的,让人感觉美的沁人心扉的。 “你们终于来了。”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传出。 夏清歌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望去,只见不远处一抹身穿白色长袍的老子坐在桃花林深处的一个莲花石盘之上,白眉白发,脸色红润白嫩。 除了那一样长的眉须之外,夏清歌很难想象眼前这位仙风道古的老者会是昨日那位身穿灰色长袍,整张脸都如黑炭一般的老头。 “嗯,不早不晚,时间刚刚好。”慕容钰轻声应答一声,走了过去。 他轻撩起衣袍,盘腿坐在白鹤仙翁对面的莲花石盘之上,中间摆着一方玉石制作而成的棋盘,棋盘之上摆上着半局残棋,黑白棋子搁置与旁。 “哼!这些年不见,你还是如此脾性,见到为师也不知道见礼问好。” 夏清歌随着慕容钰走了过来,听到白鹤仙翁的话,不可思议的扫了慕容钰一眼,这个家伙竟然是白鹤仙翁的徒弟?为何他从未提起此事? “当年我既无拜师之意又无拜师之名,是你强拉硬拽的将你毕生所学倾囊相授,又如何能怪我不喊你师父?”说着话,慕容钰低头看了一眼石盘上的棋局。 夏清歌静静坐在旁边另外一个石盘上,随着慕容钰的目光朝着棋盘看去,只见,棋盘之上黑白子对立成为互相厮杀、互不相让的局面。 白鹤仙翁冷哼一声,胡子高高吹了起来,白雪一般的长眉也颤动了几下“你这个死小子,就知道气我,当年若不是看着你是个好苗子,我能眼巴巴的将自己毕生所学传授给你?你从小就是这性子,昨个儿别以为我喝醉了,骗了我一株千山雪莲你是不是很得意?”想到此处,白鹤仙翁就忍不住气愤,那株千山雪莲可是他花了五年的时间才找寻到的,没想到这么轻而易举被这死小子给骗了去。 “你似乎老糊涂了吧?”慕容钰眼帘仍旧低垂着,似乎在认真仔细的思考着眼前的棋局,声音淡淡。 “昨天你既然记得你那株千山雪莲在我那里,难道你不记得你喝了我的梅花酒,心甘情愿的将你那株千山雪莲交给我的。” “你——你这个不孝徒儿,现在我要拿回那株千山雪莲,你现在还给我。” 慕容钰支起一颗白子放入棋盘内,夏清歌随着他的动作看去,只一个白子,犹如群龙有首,瞬间让整个局面发生了逆转,本来保持平局的黑白对峙,形成了白子将黑子逼入绝境,再无翻盘的机会。 夏清歌心里暗叹,她对围棋还算有些兴趣,可慕容钰这一手,她却并未想到。 “还不了了,我将那株千山雪莲泡茶喝了。”慕容钰放下白子之后方才抬眼,仍旧维持着温润的笑意,可说出的话险些没让白鹤仙翁背过气去。 “什么?你竟然拿那一株千山雪莲泡茶给喝了?你可知晓那是万年白雪莲啊,你真是舍得。” “嗯,我知晓那是万山白雪莲,所以才泡茶喝了,味道不错。”慕容钰一本正经的点点头。 “噗哧。”坐在一旁的夏清歌忍俊不住笑了出声,心里暗自腹诽,白鹤仙翁是慕容钰的师父,他都能这般不客气的戏耍他,看来,自己被这家伙戏耍多次也不算什么了。 “女娃娃,你怎么就和这么一个腹黑冷血,不忠不孝的家伙走在了一起?我给你说,我老头子走遍天下,遇到很多不错的小子,要不要给你引荐一下?老头子我保证,随便挑出一个来都比这死小子好出千倍的。”白鹤仙翁听到夏清歌的嗤笑生,眉毛微跳,伸手摸了摸自己雪白的胡须,盯着慕容钰看了一眼,方才转过身来。 夏清歌微微一顿,似乎没想到白鹤仙翁竟然转移了话题。 她朝着慕容钰扫了一眼,见后者脸色终于有了一丝变化,夏清歌心情瞬间好了起来,既然要拜师,自然是要投其所好,此时,白鹤仙翁最想做的怕就是收拾慕容钰吧。 她乖巧的点点头“好啊,老伯,你最好多给我介绍几个好的才是。” 白鹤仙翁不由的多看了夏清歌一眼,哈哈大笑几声“小丫头很直爽,合我老头子的性子,我最讨厌的就是那些扭扭捏捏的人,更讨厌那些看似无害的小花朵,实则是阴险的大恶狼。”说完话,白鹤仙翁还不忘朝着慕容钰吹胡子瞪眼一阵。 夏清歌轻笑一声。“嗯,我也讨厌那种人呢。” 慕容钰静坐一旁,听着他二人合起伙来的对付他。 轻笑一声,他转脸看向夏清歌“白老头的主意不错,你在京城内的名声怕找一位如意郎君很难,到不如跟着他四处漂游,看能不能给你找一位合适的,不过我记得,在白老头心里,看得过去的几人都是这天下屈指可数之人,嗯,慈恩大师算一个,大诗人卓文君算一个,麟仙岛的凤岛主算一个,可这前面二人早已经过世多年,虽才情决绝,容颜倾世,怕你想要嫁给他们也只能来世在说了,不过这麟仙岛的凤岛主尚在人世,若我没记错的话,似乎和白老头一般年纪,老头,我说的可是实情?” 白鹤仙翁有些心虚的瞄了夏清歌一眼,随即心不甘情不愿的点了点头“这几个人哪一个挑出来不比你强。” “不错,是比我强,不过,若做为佳婿的话,我看这丫头怕是轮不到了,那凤岛主虽尚在人世,不过百龄高寿的人应该已经没有娶妻的打算了吧?” 夏清歌瞬间觉得自己被自己噎到了,深吸了一口凉气,瞪了白鹤仙翁一眼。 “老伯,你游历了多年,难道除此三人外,就再也没有比眼前这位自大自狂的人好了?” “自然是有的。”白鹤仙翁声音洪武,不过紧接着又蔫了下来“不过我没遇到而已。” 夏清歌伸手扶额,一脸阴郁的撇了慕容钰一眼。 “老伯,你收了这么一个闹心的徒弟,可曾想过在收一个乖巧懂事的好徒儿?”夏清歌想好了对策,引诱着白鹤仙翁。 “唉。”白鹤仙翁叹了一口气“自然是想的。” 夏清歌双眼明显一亮“那若有一个人想要拜你为师,你可愿意收她为徒弟?” 白鹤仙翁似乎终于绕过弯来,他抬眼审视了夏清歌一会儿“小丫头,你说的不会是你吧,到是一个好苗子。” “嗯,是我。如何?”夏清歌点点头,听到他说自个儿是好苗子时,心里暗喜,看来有戏。 “唉。”白鹤仙翁再次叹了一口气,夏清歌整口气都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如何?”能不能快点说,夏清歌在心里又加了一句,这老头脾气和慕容钰一般古怪,而且都喜欢吊人胃口。 “我是叹息啊,要是让我老头子早遇到你几年,或者你早出生几年,我也不至于将毕生医术都传授给了这个不忠不孝的死小子。” 白鹤仙翁一口气说出自己心中所想,而夏清歌瞬间从天堂跌入地狱“那您就不能在收一个徒弟吗?” “我的师门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毕生只能收一个弟子,而且传男不传女。” “什么?这是什么狗屁规定?”夏清歌这次是真的怒了,这不是严重的鄙视女人吗? “我也觉得开创这个先例的人有毛病,所以当年老头要收我为徒时,我坚决不肯,若不是他给我喂了百日断魂丹,让我必须在三月之内学会他毕生医术的话,我断然不会学医。”慕容钰也轻声抱怨道。 夏清歌十分赞同的点点头,转脸看向白鹤仙翁“你当时似乎太狡诈了一些,对一个孩子下手喂白日断魂丹实在可恨。” “什么时候你二人开始一个鼻孔出气了?”白鹤仙翁脸上满是好奇,吹胡子瞪眼的盯了慕容钰一眼“你这个死小子,若没有我当年的固执己见,你早已经不知多少次被你那看似亲和的皇伯伯设计毒死了事了,哪里还有现在的你坐在我面前气我。哼!真是气死我老头子了。” 说这话,似乎为了表现不满,白鹤仙翁还撇过脸不去看慕容钰。 “你这话的意思是说,我要感谢你是么?”慕容钰微微挑眉,淡淡的开口。 “那是自然了,我看你这死小子也没那个心,就赶紧的给我早些成家立业,让我有生之年能够早日看到我的徒孙,我去了也好向始祖师父们交差了。” “嗯,我记下了,尽量在你驾鹤西游时,完成个人大事。”慕容钰顺着他的话道。 “哼!你是盼着我早死是不是?”白鹤仙翁又怒了。 慕容钰仍旧是那般淡淡轻笑的模样,丝毫没将他的话放在心里。 “你要是这么想我也不介意。” “不肖子孙,我没儿子,收了你这个只会欺负我的徒儿,真是我那爷爷、老爹在教训我啊。”白鹤仙翁捶胸顿足了一番,似乎对慕容钰大失所望。 夏清歌看到此情此景有些想笑,她知道为何慕容钰会用这般不敬的口气和白鹤仙翁说话了,他就是一个老顽童,根本不能拿着对待正常老者的态度来对待他。 “丫头,你笑我?还想不想拜师了?” “想。”夏清歌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嗯,你若想拜师倒是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白鹤仙翁撇了慕容钰一眼,双眼内满是促狭的光芒。 “什么办法?”夏清歌好奇的开口。 “我师门虽然是有传男不传女的规定,但是对于自己的妻子倒是没有什么设防,你若想要拜师,怕是不太可能了,不如你就选择嫁给我这不孝徒儿如何?这样,你不但可以学到上乘医术,还能找一个和你匹敌的相公,哈哈,我太聪明了,简直就是一举两得,啊!不是!是一举三得,等你们将来有了儿子,你们在直接传授给你们的下一代,就这么传扬下去,世世代代,今后,我师门的医术就靠你们两人发扬光大了。”白鹤仙翁一本正经的说着,憧憬起未来,越说白皙的脸上越是红润满面,霞光万丈。 夏清歌愕然,转脸看了慕容钰一眼,只见他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嫁给慕容钰?她连想一想都不曾有过,这只花蝴蝶背后有那么多虎视眈眈的母老虎,她嫁给他不被人活活扒一层皮才怪。 “我才不要嫁给他。整个一个花蝴蝶。” 夏清歌忍不住的将心里话说了出来,慕容钰面色暗了暗,随即抬起眼帘朝着她看来“你还真是有自知之明,若娶了你,你这么笨,我害怕我的儿子将来不能顺利继承我的衣钵。” “你才笨呢,你就是一个典型的大笨驴。”夏清歌气急,这家伙一刻不忘说她,他只怕会浑身不舒服吧。 慕容钰轻笑一声“你若说我笨,咱们就该是一对了,一对笨子其不般配?将来在生出一个笨蛋儿子,将这个笨蛋老头的医术传授给他也是不错的。” “你——你不知羞。”夏清歌都不知该如何反驳他了“你怎么嘴里张口一个儿子闭口一个儿子,谁要给你生儿子?” “女儿也是可以的。”慕容钰抓住了她的语病,丝毫不客气的开口。 “慕容钰!”夏清歌怒了,伸手抓起一把棋子朝着他投射过去,虽然她没有武功,可前世的训练对于她敏捷的身手还是起到相当大的作用,一把黑白棋子夹杂着强风瞬间朝着慕容钰的脸上招呼。 慕容钰并未闪躲,而是在棋子即将接近自己时,伸起宽大的衣袖,优雅一勾,全数的棋子一子不差的被他勾在了衣袖里,随即他轻轻一挥,将衣袖内的黑白棋子如数归位。 “这生死棋可是不能随意毁坏的,这盘棋在这里已经有百年之久,你毁了它怕这江山就乱了。” “如今棋局如何?”白鹤仙翁收起了老顽童的神色,满是正色的看向慕容钰。 慕容钰阅览全局,随即淡然一笑“如何你不是看出来了?白棋逆袭而上,打破了持平的局面会如何?” “硝烟四起,天下大乱。”夏清歌随着他的话开口道。 慕容钰转过脸来看她“聪明。” 夏清歌有些震撼,她虽知晓此棋的布局似乎有些奇特,可她不知这代表的深意是什么?自古云“知止然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下棋讲究的是心静,由棋局来扩展思维,而此时的黑白两棋犹如战场厮杀的士兵,慕容钰刚才落下的一子为“乱”破局而重生,棋局定天下,她方才明白,如今摆设的棋局是这天下的如今的局势。 “你的桑落酒呢,开坛吧,十年风尘的好酒,自然是要在今日庆祝的。”慕容钰转向白鹤仙翁说道。 “有什么好庆祝的?你下了”破“局,如今这形式必然是一场腥风血雨,你还有心情在这里喝酒?”白鹤仙翁继续吹胡子瞪眼。 慕容钰站起身,抚了抚身上的长衫“歌儿,跟我去喝酒还是在这里议论这些和咱们没有关系的事情?” “自然是喝酒的。”这天下乱与不乱与她有何关系? “那好,他的酒应该是藏在了断崖,我们去取来喝。” “好。”夏清歌也来了兴致,随着他站起身,一起朝着桃花林深处走去。 “没心没肺的两个死孩子。” 白鹤仙翁眼见自己摆出的脸色没人打理,唯恐这两人将他埋藏的好酒喝光了,也急忙转身随着他们身后跟去。 夏清歌和慕容钰并排走着,知晓白鹤仙翁就在身后,两人就当不知。 到今日为止,夏清歌不得不感叹一声,这世间真有如此聪慧绝顶之人?以棋局定江山,怕这天下在他的心中也只是儿戏罢了。 “为何要盯着我看?可是被我这般花容月貌的脸迷住了魂魄?” 夏清歌嘴角微抽,刚对他升起了不一样的看法,瞬间跌入了粪坑,什么天下第一公子,什么聪慧绝顶如神谪?他就是一个通体发黑的大毒瘤才对。 第二十五章 冰魄血蛊 更新时间:2014-8-20 0:50:54 本章字数:11772 “再看你为何不张一个黑色的毒瘤。” 慕容钰脸色微变,似乎被夏清歌这句话恶心到了,夏清歌看到他的神色后,随即愉悦的笑出声来,如黄莺出谷的声音似清甜的泉水,叮当入耳,让人瞬间跟着心旷神怡。 “我很好奇?皇上看似对你很好,而且京城传言,他视你如己出,为何刚才白老头会说你险些被皇上害死?” 慕容钰轻笑一声,似乎夏清歌说的话和他没什么关联一般“这天下最会演戏的人莫过于红墙高阁之内,而皇宫内最会演戏的人自然是至高无上、运筹帷幄的男人,你听说的那些事情足已证明了这句话。” 他不再多说,可夏清歌却能感觉得到,他这简短的几句话是经历了何等惨痛的经历,方才抹去了他原本的稚嫩,用这般狡猾腹黑的方式来保护自己。 九岁便脱离了亲生父母,单独一人前来上京,还是在那最冷血无情的皇宫内长大,若不是在刀剑上行走,鲜血中爬行过,他又如何能沉淀到如今这般模样? 似乎一瞬间,夏清歌对于慕容钰的认识更深了一步,确切的说,到今日为止,她方才真正认识了这个不过十九岁的少年! 他少年老成、他善于阴谋诡计、他腹黑狡诈,似乎在此刻通通可以理解! 两人一路走出了桃花林,到了一处断崖脚下方才停了下来,为什么叫断崖?看到眼前的景象,夏清歌方才暗自惊叹,还真的是很贴切,一座十米多高的凸起巨石,犹如一座耸立的小山,上面生长着奇异的植物,可壁面平整陡峭,和这个凌霄山一样的原理模式,根本没有可攀爬的道路。 而横穿在断崖之上的一条溪水,直从山顶倾泻而下,顺着脚下的沟壑一路延伸到不远处的小河里。 “这个所谓的断崖真像是缩小版的凌霄山。”夏清歌昂起头,看着高耸十几米的小山峰。 “你在下面等我,酒坛在上面,我上去拿下来。” “不,我和你一起上去。”夏清歌抬眼朝着上面看了一眼轻笑一声“既然上了凌霄山,自然要上到最顶峰才算是来过此地,这断崖在山顶之上,我自是要观摩一番的,而且,桑落酒沉埋十年之久,开坛酒香浓郁,咱们就去上面喝,省的待会儿被那老头抢了去。”她还不忘昨个儿白鹤仙翁毫不客气的将她那麻辣香锅给吃的精光的情景,再者说,这老头一日不松口收她为徒,她就一日给他没完。 “好,就咱们两人喝。”慕容钰朝着身后不远处的一片花丛中看去,随即低声轻笑,声音不大不小的传了出去。 随着他二人的交谈,花圃周围的植物明显抖动了一下。 收回目光,随即,慕容钰拦腰抱着夏清歌飞身上了断崖顶上,断崖不过十几米高,这次算是轻轻松松的上去了。 到了顶峰,又是另外一种不同的景色,山顶不过二百平米左右,山地上依旧生长着各色珍贵的野生植物,只见满地的花朵,红的、白的、紫的、蓝的,个色鲜艳欲滴的花朵,夏清歌扫了一眼,紫色的是黄亮草,蓝色的是婆婆纳,白色的繁缕,红的是石蒜,每一样都盛开的极其绚烂,虽不像那日在御花园所看到的那种百花争艳的震撼,却有着另外一种飘渺之美。 而花圃中间有一潭清澈的池水,里面的水清澈见底,碧绿清透,看样子,山下的水都是从这个池潭内引出来的。 “这是天池水,吸收日月之精华,有根治百病的说法,而且,此水很是清甜,要不要尝一尝?”慕容钰见夏清歌好奇的盯着那潭池水,便轻声解释道。 “这么厉害?” “嗯,确实很厉害。” 夏清歌跟着慕容钰走到水潭跟前,夏清歌朝着潭底望去,这水潭不过三四米左右深,池水清澈见底,池水中还有各色儿鱼儿在游来游去的,夏清歌扫了一眼,这池水里的鱼似乎个头都不小,而且看着长相都十分漂亮,和外界的那些鱼有很大的区别。 暗叹一声,果然是仙境之地,生长的植物和这水里的鱼儿都似乎有了灵性一般。 在她站在此地观赏时,慕容钰折了一片干净的荷叶包了一荷叶的清水递给了夏清歌。 “喝喝看,这里没有外界的杂质,每一样植物都干净无尘,绝对没有丝毫的污染。” 夏清歌接过手里,低头喝了一口,入口的感觉清凉、甘甜,味道和普通的清水似乎更加透彻一些。 喝了这天池水之后,夏清歌脑子一转,满是开心的道。 “我看这凌霄山每一样都是好东西,要不我们带回去一些高价卖了,说不准万两银子就进账了。”夏清歌双眼明亮,满脑子盘算着生财之道的打算。 (不过也就是她这爱财如命的性格,在今后的若干年里帮了她一个很大的忙!) “呵,你真是一刻不忘挣钱的打算,不过你似乎已经忘记咱们是怎么来的了,我抱你一人上来都十分困难,你说,待会儿你还弄回去这么些东西,我们岂不是要活活摔死?你是要钱还是要命?”慕容钰绝美的面容上满是愉悦的笑。 “自然是要命了。”夏清歌撇了他一眼“没了小命,再多钱有什么用。” “你还是明白这一点,不至于无药可救,好了,咱们去将那桑落酒弄出来吧。”他上前一步走在前面,夏清歌也不再盘算着她的生财之道了,慕容钰说得很对,发财是要看时机的,目前这情况,下山还是个问题呢。 她随即抛去了这个想法紧跟着慕容钰的身后跟了上去,当两人绕过了那潭池水,走到了一片开满了红花的林子里,夏清歌最先看到了不远处摆放着的一组石桌石凳。 “看来,从前这里也有人来过,会不会是白老头和那老秃驴?”夏清歌扫了一眼林子里的环境,随即伸手朝着石桌上擦了一把,低头看到自己手上竟然没有一丝灰尘,惊叹道“你说的没错,这里果然很干净啊,这么久都没有落下灰尘,这地方还真是仙境之地。” 慕容钰没有走到石桌前,而是在不远处的一块一米来高的大石前站定,随即伸手一挥,一股强大的内力挥之而出,几百斤重的大石就被他这一掌推出了数米之外。 夏清歌膛目结舌,眼里满是惊叹的光芒,这家伙的武功究竟有多么深厚?为何一块巨石在他眼里就像是泡沫制作的道具? 站起身走到了他的身边站定,低头看了一眼“原来这白老头将酒坛子埋在了巨石之下啊。” “嗯,这里是红山茶林,桑落酒在这里沉埋酿制效果是极佳的。”他说这话,蹲下身子将里面的酒坛单手轻巧的拔出,随即轻轻一挥,手里最少有十斤左右的大酒坛被他稳妥的送到了石桌前。 “走吧,我们去开坛。”慕容钰低头看了夏清歌一眼。 “没想到你看着干瘦的,力气竟然这么大。” 慕容钰只是轻笑一声,没有继续她的话题,转脸朝着身后的某个方向看去“既然你偷偷的跟来了,何必在躲躲藏藏的呢?若再不出现,这酒可就没你的份了。” 他话刚刚说完,一抹雪白身影瞬间闪身移至面前“你这个不孝徒儿,这可是我沉埋的酒。” 白鹤仙翁生怕慕容钰真的不让他喝酒,率先坐在了石凳上,双手紧紧抱住那个酒坛,一脸的戒备。 慕容钰和夏清歌紧跟着走了过去,坐下来后,慕容钰方才看向他“十年前的事情哪里还记得清楚,这酒是我先找到的,自然就算我的了,你记性不好,切莫乱认了。” 说着伸手一点,白鹤仙翁哈哈大笑了几声,双手不自觉的松开了酒坛,似乎浑身瘙痒的难受,本来面色红润的脸此时犹如晚霞一般更加红光满面。 慕容钰顺势将酒坛放在了自己面前,从衣袖中拿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他伸手打开后,一套精美的夜光杯瞬间袒露在外。 “哈哈哈——死——死小子,你——你快给我解开穴道——你——你这个不孝——不孝徒儿。” 慕容钰不去看他,伸手揭开了尘封酒坛的盖子,随即,一阵浓郁的酒香味弥漫开来。 他端起酒坛到了两杯酒,递给了夏清歌一杯“尝尝看吧,这味道定然是普通的清酒难以匹敌的。” 夏清歌也不去看白鹤仙翁,接过了酒杯,轻轻嗅了一下,浓郁的清香让人迷醉,忍不住喝了一口,味道辛辣中带着一丝清甜,入喉的感觉温润清华。 “好酒,果然称得上色比凉浆犹嫩,香同甘露永春的美誉。”夏清歌不由的赞赏出口。 白鹤仙翁扫了夏清歌手上的酒杯一眼,伸手朝着自己身上点了一下“好了好了,不给你们玩了,我要喝酒。” 夏清歌盯着他看了一眼“你自己能解开穴道还在这里装模作样了半天,我看你根本就不想喝,慕容钰,咱们今个儿要把这坛子酒给喝光了,这天色也快黑了,大不了咱们明日在下山不迟。” “嗯,好。”慕容钰润声开口,轻笑着看了夏清歌一眼,知晓这丫头心里的想法,他自是要帮她的。 白鹤仙翁一听就急了“小丫头,你不能这么对我,刚才还一个个老伯的叫着,哼!转眼就变成了白老头,难怪这臭小子对你另眼相待,原来你们是一丘之貉啊!” 夏清歌强忍着笑意,她算是摸透了这老头的性子,整个一个老顽童,你越是跟他顶嘴,他越是心里喜欢,慕容钰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强自装作很生气的样子,夏清歌端起酒坛为自己和慕容钰又斟了一杯,这才满是迷醉的盯着自己的夜光杯把玩“这么好喝的桑落酒,怎么能给一个陌生人喝呢,慕容钰你说是不是?” 慕容钰端起桌子上的酒杯,优雅的抬起手臂昂头喝下,这才含笑点头“你说的很对,十年封尘的美酒倒是不足为怪,可在这天下望尘莫及的凌霄山上埋下的陈年佳酿就要另当别论了,歌儿,咱们带不走别的东西,不过这喝剩下的半坛子酒倒是能一起带下去的,待会儿别浪费了,咱们顺手带走它给下面等着咱们的人尝尝。” “嗯,这主意不错。”夏清歌也昂头将自己酒杯里的酒喝了一个精光。 “死小子,你这是重色轻友、见色忘义,你这是欺师灭祖你知不知道?”白鹤仙翁被慕容钰和夏清歌的双簧戏气的吹胡子瞪眼睛,眼神却丝毫不离开那还剩的半坛子美酒。 他好酒如命,这桑落酒可是他盼了十年的陈年佳酿,怎么着也要喝上一杯才行吧。 想到此,他脸色瞬间变了变,堆满了笑容转脸看向夏清歌“小丫头,你还想不想拜师学医了?” 夏清歌眼见这怪老头上钩了,也不着急,装作若无其事的盯着他看了一眼“拜师?你都说了慕容钰得了你的毕生真传,再也不会收徒弟,而你的爷爷和父亲更是有不成文的组训,传男不传女,你说,我要如何拜你为师?” “这个?”白鹤仙翁抓耳挠腮了一阵,似乎豁出去了一般“他们都仙逝已久,哪里管得了这等小事,不如你给我倒一杯酒,我收你为徒如何?” 夏清歌扯了扯嘴角,双眼内盈满笑意“口说无凭,咱们不如今日以天地为证,以酒为敬,此时我就拜你为师,如何?” 白鹤仙翁眼神微微一闪,随即撇了撇嘴“算了算了,斗不过你们两个臭孩子,拜师就拜师吧,大不了我驾鹤西游之后跟我上面那两位老的道个歉。” “师父再上请受徒儿一拜。”夏清歌小脸上瞬间堆满了笑意,恭敬的为白鹤仙翁拿出一个崭新的夜光杯,倒上美酒,这才走至他的面前跪了下来。 白鹤仙翁冷哼了一声,可眼神内却是忍不住的笑意,伸手接过夏清歌递过来的拜师酒,昂头大口喝了下去“哈哈——好酒,真是好酒啊!” 他闭目陶醉,流连忘返,在睁眼时瞬子挂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夏清歌抬眼看去,心里咯噔一下,她忘记这老头是典型的一杯倒了,现在若是醉了,待会儿她还打算趁机打听慈恩那老秃驴的事情岂不是就暂且搁置了? “来,我的好徒儿,在给师父斟满了,这么好喝的酒,定然是要喝够了的。” 夏清歌站起身,接过他手中的酒杯“师父,您不能在喝了,先回答徒儿几个问题好不好,等您回答了徒儿的问题,徒儿在给您斟酒如何?” 白鹤仙翁摇了摇头,似乎觉得不对,又点了点头“好,你说。” “你是不是和慈恩那老秃驴是好友?”夏清歌试探性的开口。 “呼呼——”白鹤仙翁吹了几口气,周围浓郁的酒香味道更是浓厚。 “慈恩?和他是朋友?”白鹤仙翁身体明显抖动了一下“小丫头骂的好,他就是一个老——嗝——老秃驴。” “嗯,那师父您能给我讲一讲那老秃驴的事情吗?”夏清歌瞬间来了精神,她坐在旁边的石凳上,双手托腮,整个眼睛都是沉寂已久的亮光。 若能从白老头的口中得到一些当年的情况就算不枉此行了,毕竟她来此的目的,一是为了拜师学医,二就是为了追查杨氏当年的情况和她为何天生带煞的原因。 白鹤仙翁迷瞪了一下眼睛,这才顺着夏清歌的问话说道:“那死老头有什么好说的,成日里摆出一幅道貌岸然的模样,看似清心寡欲,实则是个心黑的家伙。” 说道慈恩,白鹤仙翁瞪了慕容钰一眼“就和这死小子有的一拼,长得也是个妖孽脸,当年不知迷倒了多少女子为他牵肠挂肚、终生郁郁寡欢。”说道此处,白鹤仙翁似乎有些黯然。 夏清歌心里微微一顿,看白老头的模样,她似乎已经猜到了当年他和慈恩之间的恩怨了,也许白老头喜欢的女子却喜欢当年和慕容钰一般妖孽等级的慈恩,形成了一个他爱她、她却爱着他的三角恋局面。 “那慈恩老秃驴最后为什么出家为僧?”目前,她似乎对这个慈恩的过往更有一些兴趣。 “他啊,那是活该,辜负了一个又一个女人对他的爱慕,自认看破一切,断绝红尘,可最后呢?还是爱上了一个女人,自此终其一生为卿痴狂,可那女人确是他最不能爱的人,最后女人死在了他的怀里,他自此忘却前世,削发为僧。” “哦,原来慈恩年轻的时候也有这么铭心刻骨的红尘绝恋。”夏清歌忍不住的哀叹一声,自古痴情儿女多磨难,看来这慈恩也是个命苦的。 “哼!他那是活该,谁让他喜欢上自己的嫂嫂呢。” “啊!”夏清歌惊讶的长大嘴“喜欢自己的嫂嫂?慈恩究竟是什么身份?他出家时姓什么叫什么?” 白鹤仙翁撇了夏清歌一眼“小丫头,你似乎在套老头子我的话?” 夏清歌轻笑一声,端起酒坛子又为白鹤仙翁斟酒,甜甜的开口“师父,徒儿是觉得那慈恩真是可气的紧,那么多女子喜欢他真是瞎了眼,若是清歌处在当年的时代,自然是喜欢师父这般又风趣又心善的好男人。” 说着,将手里的酒杯递给了白鹤仙翁,后者脸上闪过一丝清亮,红红的脸颊似乎扫过一抹得意“那是,你师父我当年可是有名的俊公子,也只是遇到了慈恩那老秃驴方才知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 看来白老头虽嘴上记恨慈恩,可心里还是很敬佩他的,这样一个人,万人景仰的一位得道高僧,又怎么会想着陷害自己呢?难道她小的时候真的命里带煞? “师父,慈恩究竟在出家之时的名字叫什么?” “你不知道?”白鹤仙翁似乎很奇怪,他瞪了慕容钰一眼“你问那小子,他清楚的很。” 慕容钰? 夏清歌转过脸去“你说,慈恩在出家前的身份是什么?” 慕容钰嘴角挽起一抹适度的微笑,衣角纷飞,发丝飞扬,身子挺立端坐,身姿特秀如风,融入一片生意莹然的红色花海中,出尘的白色更衬托的清澈无暇。 夏清歌心里微微一顿,撇开了眼睛,可那绝世倾姿的容貌却在脑海中回旋盘绕,她心里叹息一声,若这家伙不说话,真像是一幅优美的画卷,让她不自觉的想起一句话,君当如竹、公子如玉。 “慈恩大师在出家之前是凤家嫡子,若论起备份的话,他算是凤飞郎的曾叔父。” “啊!”夏清歌再次被震惊到。“凤飞郎的增叔父?” 这个结果真的是她没有想到的。 “慈恩大师出家不止是因为一个女人。”慕容钰轻扫了白鹤仙翁一眼,优雅的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这才淡淡的说道。 “还有什么原因?”夏清歌似乎是越来越好奇这个慈恩了。 “他是为了躲避凤家,凤家的势力远远没有我们所看到的那般景象,你刚才不是看到那盘棋局了么?这部棋局存在百年,一直象征着这天下的风云变换,而在十二年前,慈恩大师在圆寂前来此摆了一门生死棋局,这也是他此生最后一次占卜了未来。”慕容钰眼神淡然,风华依旧,可夏清歌却觉得,此时的他似乎不再是那般温润,周围似乎被一层清霜覆盖,虽然感觉他近在咫尺,却让人觉得他远在天涯一般,那般的虚浮飘渺。 一定是醉了,夏清歌摇了摇头挥去自己升起的怪异想法“是不是凤家有篡位的打算?或者他们早已经蓄谋已久?慈恩心念向善,不愿天下百姓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这才离开了那个家族?” 她从白鹤仙翁和慕容钰的口中得出了一些信息,慈恩这么厉害,在凤家的地位自然是不一般的,也许那黑白棋代表的是皇家和凤家的情况,而慕容钰下了破局,可是打算为皇室扫清障碍? 慕容钰嘴角含笑,轻扫了夏清歌一眼“你很聪明,有些事情一点即通,不过凤家若想要登基称帝就不会等到现在了,不过历代先皇防备的就是凤家的权利。” “你说的我有些不明白,从表面上看,凤家不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世家大族么?他们家族也只是在这一代出了一个皇后而已,即便实力发展的在大,也不可能和荣盛了将近两百年之久的慕容皇族匹敌。”夏清歌按着正常的思维分析着,她对凤家不是太了解,可世人眼里的凤家行事一向低调,从不张扬跋扈,而凤家里出的儿子更是优秀,其中最为出类拔萃的就属这一代的凤飞郎了,从表面上看,凤家还算是一个合格本分的世家,从未听闻他们族下的子弟闯过什么祸端,由此可见家族家法之严明。 “这件事情我们今后在议,你不是想要知晓当年你出生时的情况吗?你转头看看,白老头可是快睡着了,你若今日不问,等他清醒了嘴巴可就闭严实了。” 夏清歌回头看了白鹤仙翁一眼,他低垂着头,看似已经熟睡的模样,看了一眼后,她随即撇向慕容钰“不想说就不要转移话题,别以为我是傻子。” “知晓骗不了你,这件事情和你没多大关系,知道的越少越好。” 夏清歌也懒得在多问,这家伙的性子她是知晓的,他不想说的事情,你即便巧计连坏,威逼利诱,他照样不为所动,眼下还是先问白鹤仙翁比较重要,慕容钰,她今后有的是时间给他慢慢磨! “师父?师父您醒一醒?”喊了两声不见白鹤仙翁动弹,夏清歌额头一排黑线。 在抬眼时,脑子里灵光一闪“云姑?” 她试探性的开口,果然,当她喊出这两个字时,白鹤仙翁就像是触碰了电流,瞬间站立而起。 “云姑在哪里?在哪里?” 等他站在原地搜寻一圈后,方才知晓自己被骗了,气愤的转过脸瞪了夏清歌一眼“你这个死丫头,和那死小子一样,云姑的事情是不是他告诉你的?” “没有,我是听你刚才自言自语说的,所以好奇问一问云姑究竟是谁?”夏清歌瞬子清澈,撒谎不脸红的道。 白鹤仙翁叹息一声“是我的师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不提也罢。” 被夏清歌吵醒,似乎酒气了散了不少“你喊我做什么?唉,我发现你这小丫头对慈恩那老秃驴很感兴趣的样子。” “我自然是对他感兴趣的,他一句轻飘飘的话让我去西郊庄子上一待就是十二年之久,我不掘了他的坟墓已经算是对他很客气的了。”夏清歌说这句话时带着一丝咬牙切齿。 白鹤仙翁笑了“好玩,你这丫头真合我老头子的性子,那老秃驴的坟墓我知道在哪里,哪一日你若想去掘坟,一定要叫上我前去观看。” 夏清歌急忙讨好的点点头“师父,你快给我讲一讲,当年我娘亲究竟种的是什么毒?为何连你都医治不好?还有,慈恩那老秃驴当年的预言究竟是真是假?难道我真的是天生带煞的人?” 白鹤仙翁眼神内闪过一抹促光,最后微微叹息一声“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了,总之,你娘亲确实是被人下了冰魄雪蛊致死,最后导致你跟你妹妹,唉,你们都因你母亲的毒而受到牵连,你当年是被我救下的,可你母亲和你的妹妹早已经是回天无力了,在这件事情上我不能撒谎,你天生命硬是事实,至于真的是克爹死娘的命,我就不得而知了,只是记得当年慈恩老头说,你命里一波三折、三起三落,是个改天逆命之人,其他的他也没和我说。” 听到此,夏清歌心里颇为复杂,什么三起三落?什么改天逆命?说的她今后似乎苦不堪言似得。 但是到此时,她不得不相信,慈恩那老秃驴确实是有些道行的。 “冰魄血蛊是什么?慈恩当年就是因为我命硬所以将我送到了西郊庄子上?他为何不直接掐死我了事?”也省的今后这么些烦人的事情发生。 “既然他算出来我是天生不详之人,当时就该让你救出我那未曾谋面就死了的妹妹。” 听到夏清歌带着一丝抱怨,一丝置气,白鹤仙翁嘴角微抽“缘起缘灭,一切皆有定数,是强求不来的,我当时赶到时,你在你娘亲肚子里似乎使劲挣扎着要出来,而你的妹妹却没有什么生命迹象,既然天意如此,慈恩他即便有通天的本领,也是阻止不了命运的运转。至于冰魄血蛊,它是一种十分神秘的上古蛊毒,详细的我也不是很了解。” “师父,你终于说了一句像你这形象的话,颇有些太上老君的风范。”夏清歌也不再气了,既然老天让她夹杂着这么复杂的身份继续活着,她还有什么埋怨的?若真的有一日发现自己活着还不如死了的好,那就摸了脖子一了百了了,不过,即便是死,她也要将府里那些恶鬼先弄死了再说。 白鹤仙翁咧嘴笑了笑。而夏清歌却陷入了沉思之中。 “这么利害的蛊毒会是谁下的?”夏清歌自言自语,她对杨氏之死能确定一定和梁姨娘脱不了关系,可她一个妇人又怎么有这么厉害的毒药? 事情似乎越来越像是一团迷雾了! 夏清歌转头去看慕容钰,却并未见到他的身影,随即心里有些发慌,抬眼四处观看,最后在那一潭天池附近看到了他的身影。 原来那家伙去抓鱼了,此时他抓了三条大鱼朝着这边走来,微风轻浮,绝色飘然,世间似乎在没有这般美好的画面了。 “今晚上怕是难以下山了,我抓了几条鱼,咱们烤着吃。” “好,我去捡一些干柴回来。”夏清歌吐了一口浊气,站起身来朝着不远处的茶林走去。 慕容钰将手里插来的鱼扔给了白鹤仙翁,也随之跟着夏清歌身后走去。 两人在附近捡了足够晚上生活用的干柴方才回来,山上入夜了天气升寒,若没有生火怕是难以熬过一晚上的。 走回原处后,白鹤仙翁静坐一旁,似乎思索着什么,夏清歌也没心情去问他,今日知晓的事情太多又太乱了,已经超越了她所认知的范围,看来,今后她定是要好好查找此事才行。 点燃了簇火,三个人围坐在一起各自手中拿着一根插好肥鱼的木棍,静默无语。 慕容钰手上的鱼肉率先烤好,递给了夏清歌“小心烫,这鱼肉感很不错,比起东平湖和杨府的鱼要好吃的多,不过鱼刺太多了,注意些。” 夏清歌自然的伸手接了过来,把自己手里的递给他,慕容钰拿在手中继续烧烤。 白鹤仙翁扫了二人一眼,随即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死小子,我怎么没见你对我这么好?” “我为何要对你好?”慕容钰轻笑一声,微微挑眉。 “我是你师父!” “我认了么?”慕容钰轻声反击。 白鹤仙翁有些泄气,看了一眼夏清歌,接着道:“那这小丫头和你是什么关系?你为何对她那么好?” 正在默默躲避战争吃鱼的夏清歌,本来被鱼肉的鲜嫩质感所流连忘返,听到白鹤仙翁最后一句话,险些将鱼刺卡在嗓子眼里。 “咳咳——” 慕容钰见此,伸手帮她拍了拍背部,方才让她缓过劲来,夏清歌长呼了一口气,端起旁边的酒大口喝下,这才回过神来。 “白老头,你们争吵你们的,做什么拉我下水,险些卡死我。” 白鹤仙翁吹胡子瞪眼“我算是看出来了,你这个臭丫头,心情好了就左一句师父右一句师父的,心情不好了就直呼我白老头,你和这臭小子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顿腹黑娃子!” 夏清歌撇了慕容钰一眼“他哪里对我好了?整日就知道欺负算计我。” “我自然是对你不好的,我帮你烤鱼也只是因为我喜欢你拿着的这条鱼,给你的那条长得太丑,所以才给你换了。”慕容钰嘴角微勾,带着一丝凉意。 “看吧,我就知道他没安好心。”夏清歌翻了一个白眼,随即低头继续吃自己的。 白鹤仙翁见此投给慕容钰一个幸灾乐祸的眼神,随后似乎又颇为叹息的摇了摇头,他这徒弟儿将来追妻的路还长着呢,看来这丫头丝毫没觉查出什么,也对,死小子平日里嘴巴太毒,又习惯得理不饶人,像小丫头这般的女子自然是不喜欢他的。 想到此,白鹤仙翁投给了慕容钰一个怜悯的眼神,而后者仍旧静静低垂着眼帘烤着手上的鱼肉。 由于天气有些冷,夏清歌晚上喝了不少的桑落酒,本来刚下肚的时候也没觉得有什么,可一阵时间下来,她发现自己开始晕沉沉的,眯了眯眼睛,最后实在没了力气,就趴在石桌上醉了过去。 慕容钰见此伸手将她揽在怀里,这才抬眼看着一旁酒足饭饱呲牙缝的老者“把脉吧。” “你这是在求我?”白鹤仙翁撇了软绵绵倒在慕容钰怀里的女子一眼,随即有些得意的看向他。 “自然不是,这不是慈恩大师坐化前的第三个条件吗,她活了,可身上却带了她母亲所中的蛊毒,十二年期限已到,是你该兑现承若的时候了。”慕容钰声音仍旧淡然。 “唉。”白鹤仙翁深深叹了一口气,就差气的跺脚了。 “这第三个条件着实为难了我这老头子,慈恩那老秃驴竟是欺负人,偷偷练会了大悲咒,也不告诉我,害得我输的那么惨,心里最憋屈的就是还要答应帮他做这三件事情。”想起当年在这凌霄山上发生的事情,他就一阵呕血,本来还想着他的武功和那老秃驴的武功奇虎相当,应该能在这里大战三天三夜难分胜负,可不想,那老秃驴只用了三招就将他给打趴下了,这憋屈事他一辈子忘不了啊! 慕容钰眼神明显暗了下去“你的意思是说冰魄雪蛊的引子你还没找到?” “那雪蛊出自南疆边塞之地,我追查了十二年之久,最后只是知晓了是一个黑木斯寨子里的古老密蛊,究竟谁是下引之人目前一无所获。”白鹤仙翁有些惭愧的道,心里更是暗骂慈恩那老秃驴,给他找了这么一件难办的差事。 “王家镇的怪病和南疆那些人有何关联?”慕容钰低头看了一眼怀里酣然入睡的女子,用自己宽大的衣袖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尽量避开这山间的冷风。 “王家镇的人长相奇特,但暂时还未查出什么,不过看他们的模样,祖上应该是从那个地方偷偷迁移而来的,有可能是获罪的逃犯,可那个黑木斯寨子非常神秘,即便是有人逃离那里,可终其一生以及世世代代的后人都难以逃脱他们的魔爪,这似乎是他们古老寨子的一种诅咒。王家镇就是很好的例子。”白鹤仙翁脸上也闪过一丝阴霾,他和慈恩花去了大半辈子去追查黑木斯寨,最后仍旧是一无所获。 慕容钰静默了良久,似乎是在沉思白鹤仙翁刚刚透露给他的信息,也或许不是。 “把脉吧,我想知晓,服用了万年白雪莲后她能延迟多久的寿命?” “我会的你都会,你为何不给她把脉?”白鹤仙翁不解的看着他。 “你对血蛊比较了解,我对这种蛊毒只知一二,自然不能和你比了。” “嗯,说的也是。”白鹤仙翁轻点了一下头,拉过夏清歌的手细心把脉“在这之前你给她服用过结语茶,现在又服用了万年白雪莲,她的受命可以延迟到十九岁,若没有这两样东西,十六岁她必亡。” “也就是延长了三年!”慕容钰低声开口“好,多出三年已经是奢望了,接下来那黑木斯寨我会派人去查,这件事情已经和你没有关系了,不过她既然想要学医,你又答应收她为徒,我知晓你擅长撒谎,可今日她当着天地敬了你一杯拜师茶,你自然是要兑现你的诺言。” 第二十六章 住在你隔壁 更新时间:2014-8-20 0:50:54 本章字数:11901 白鹤仙翁不自觉的有些心虚,最后所幸心一横,从衣服内拿出一本书籍“等她醒来了你将这本书交给我,这是我毕生的心血,若她学会了自然医术天下无人能敌,祖训不可废,她这个徒弟我不能收,若是徒媳我倒是非常满意,不过只是名讳而已,我想这丫头不会在意的。” 慕容钰拿过白鹤仙翁递过来的书籍看了一眼,方才满意的点点头“等她醒来了我会告诉她。” “嗯,若无事我就先走了。”白鹤仙翁最后又扫了慕容钰一眼,似乎有什么想要问的。 “说吧。”慕容钰没有抬头,却知晓他定然心里带着满腹疑问。 “你下了”破“局可是为了这丫头?” 慕容钰轻笑出声,绝美的面容在这微风轻浮之下有些悲凉之感“有何区别?这是命不是么?早在十二年前我就知晓有这么一场劫难是躲不过的,既然躲不过又何必在躲?” “你想开了就好,这丫头脾气倔强,我看你将来是有的要忙了。” 慕容钰低垂着头,眼神内满是柔情似水“忙一些好,日子太安逸了反而不好。” “哈哈”白鹤仙翁大笑一声“果然是他的后人,性子和那家伙简直是如出一辙的相似。” 说完话,白色身影微闪,瞬间消失在了茫茫夜色当中。 天上的繁星似乎距离地面进了许多,也许是登高看天近的原因,慕容钰抬眼看着漫天繁星点点,伸手轻轻拂过女子满头的青丝,微微一笑。 这一笑倾姿绝美,这一笑万物寂静。 ——我是可爱的分割线—— 第二日 “景天大哥,咱们不行就上凌霄山看看去吧,眼看着天色亮了,可还未见到主子和小姐回来。”景铭眺望远处那一座最为雄伟的山峰担心的道。 景天秉直站立在原地,脸色肃穆,刚毅的嘴角线条微微抿起“你认为就凭着咱们的武功能上得了这凌霄山?” 勾起一抹冷笑,景天盯着景铭看了一眼“你放心吧,主子去时吩咐过,在今日午时方能回来,清歌小姐不知这里的情况所以才说昨晚天黑之前回来,主子来过几次了,都是这个点下山的,你去给那两个丫头说一下,省的她们老是催促你来问我。” 景铭脸上闪过一抹尴尬“好的,这我就放心了,我去给她们说说,从昨个儿晚上开始,这两个丫头就轮番的跑来问我,我就奇了怪了,她们为什么不去问景泓?” “她们许是看着你比较好欺负而已。”景天微抿的嘴角终于有了上勾的趋势。 景铭一听这话,脸色立刻沉了下来“这两个丫头,原来是打的这个心思,我怎么就好欺负了?我就是不和景泓一般整日里冷着一张脸而已。”说完话,他气愤的冷哼一声朝着身后的马车走去,马车旁边站着等回话的巧兰、无双两人眼见景铭冷着一张脸回来,急忙上前。 “怎么样?你问了景天大哥了么?咱们能不能私自上山?”无双见景铭走了过来,急忙上前去问。 景铭挑了挑俊眉,好看的桃花眼微微一眨“你平日里不是看景泓那个冰块脸顺眼么?你怎么不去问问他?跑来问我干什么?” 无双一愣,似乎没想到景铭突然说这种话“你是在外面吹了一夜的冷风吹傻了吗?小姐和你家小王爷如今还未从山上下来,你就一点都不担心?那凌霄山那么高,万一——。” 无双说到此,眼神有些发红,巧兰也是心急如焚,可她年纪稍微大一些,只是微微叹息一声“景铭大哥,我看你神色平常,想来是从景天大哥那里问道了什么对不对?” 景铭轻笑一声,带着赞赏的看了巧兰一眼“难怪小姐平日里经常夸赞你最为细心聪慧,果然说的没错,无双,你该跟着你巧兰姐姐学一学,好好动一动你那生锈的脑袋。” “你——。”无双怒急,作势伸手就是呼呼一掌,景铭轻巧的闪身避开。 “好了好了,我也不逗你们了,刚才景天大哥说,小王爷昨个儿上山之前吩咐过他,若不出意外,今日午时方可下山,昨天小姐说晚上能回来,那是她不了解那里的情况,看现在的天色快到午时了,你们稍安勿躁,应该是快回来了。” “原来是这样。”巧兰舒了一口气,悬了一晚上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 只要小王爷说今天午时能回来就应该没错,他曾经来过这里,必然和小姐不同的,这里的环境他也都十分熟悉。 “巧兰姐姐,你快看,那是小王爷吧?”无双惊喜的拉着巧兰朝着前面不远处指去。 巧兰随着她所指的方向看过去,脸上瞬间一喜“是,是小王爷,他怀里还抱着一个人,应该就是小姐了。” “快,咱们赶紧过去。”无双拉过她的手,两人急急忙忙的赶了上去。 慕容钰抱着仍然沉睡的夏清歌,一路飞离凌霄山,刚刚下山就被一群人围堵了上来。 “属下参见主子。”景天、景铭、景泓三人恭敬的行礼。 跟在后面而来的巧兰、无双两人则微微福身行礼“奴婢见过小王爷。” “主子,小姐她怎么了?”一直沉默寡言的景泓担心的看了夏清歌一眼,放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无碍,她昨晚上喝了太多的酒,这桑落酒后劲很大,如今正在醉酒中,我刚刚喂了她一颗醒酒的药丸,不出意外的话,半个时辰后,她方能醒来。” “那就好。”景铭朝着景泓看了一眼紧跟着说道。 慕容钰眼神轻扫,看向巧兰和无双两人“你二人将你家小姐平日的换洗衣物准备好,等她醒来了就给她换上吧。” “好的,奴婢这就整理。” “嗯,直接拿到我的马车上即可,咱们绕过这片大山就到了西郊了,她还是坐在我的马车上吧。”慕容钰轻声开口,眼帘低垂看向小脸微红、宁静安详的女子。 “小王爷也跟着我们前去西郊庄子上么?”巧兰有些意外的问道。 虽然小王爷对小姐很好,他们这些日子都看在眼里,但是西郊庄子毕竟是夏府的产业,若传到了老夫人的耳朵里,怕会给小姐平添不必要的麻烦。 慕容钰看出了巧兰的心思“平南王府在西郊也有自家的产业,我就当去四处走访一下,顺便想着看一看你家小姐从小长大的地方究竟是什么样的。” “是,奴婢知晓了。”巧兰微微颔首,心里了然慕容钰这是在告诉她不必担心,不过身为小姐的丫鬟,那些对于小姐名誉上的事情,她必须要细心一些。 “无事就整理一下继续上路吧。”慕容钰说完话抱着夏清歌直接朝着自己的马车前走去,景天见此急忙跟了上去。 随即,身后的几人也紧跟着走向了马车,等一众人收拾妥当后,马车继续朝着前方驶去。 一路前行,盘旋的山路使得马车摇摇晃晃,夏清歌本来还睡的很熟,却被马车摇来晃去的搅的胃里难受,随即烦闷的睁开眼睛,入眼的是暗红色的马车顶篷和那一个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她猛地一愣,渐渐有了意识。 坐起身来,揉了揉颠簸的有些发酸的肩膀“我怎么会在马车上?昨晚上不是在凌霄山么?”她好奇的看向半躺在软塌之上的慕容钰。 此时他正拿着一本书看的投入,听到夏清歌的问话,并未移开书本,而是淡淡的回答道:“昨晚上你喝了太多的酒,桑落酒的后劲很大,以至于你一直酒醉不醒,到了早晨我见你一直未曾醒来,这才只好抱着你离开了凌霄山。” “现在什么时辰了?”夏清歌揉了揉有些干涩的干净,随即忍不住挑开车帘朝外面看去,只见天空碧蓝晴朗,太阳高照,温度相比于在山顶之上要高出许多来。 想起昨晚上那犹如步入了仙境之地的凌霄山山顶,夏清歌到了此时在去回想当时的画面,仍然觉得那个地方美的不似凡尘之地。 “午时了,你在马车上刚好睡了半个时辰。” “睡了这么久?”夏清歌有些不敢置信,最近她似乎十分贪睡,这个习惯可不太好啊。 “对了,白老头呢?他去哪里了?”夏清歌突然想到了这个严重的问题,那老头似乎不太靠谱,昨日拜他为师,可能今日他就敢装作从来不认识你。 “他走了。”慕容钰依旧看着手里的书,似乎被上面的东西深深吸引了眼球一般,丝毫没在意夏清歌瞬间变了颜色的脸庞。 “走了?这老头连一声招呼都不打,是打算永远不再见我么?”夏清歌危险的眯起了眼睛。 慕容钰听出了她气恼的口气,于是放下书,坐起身来看着她“昨晚上你睡熟了,他还要赶着去王家镇,所以就不告而别了,他让我将这本书交给你,他说组训不可违,他不能名义里来认下你这个徒弟,不过,这本书是他毕生心血,只要你学会了上面的东西,此生在这天下间怕是难以在遇到对手。” 夏清歌低头朝着茶几上看了一眼,就是慕容钰刚刚所看的那本书,她好奇的拿在手中翻看了几张,随即被里面的药理配方和如何根治疑难杂症的偏方所深深迷住。 “呵呵,白老头果然有两下子,只要把这书本上的方法都学会了,加上自己的理解和悟性,学个七七八八应该不成问题,书我收下了,可这老头就这么放了我鸽子,这口气我实在是难以咽下去,等到了西郊庄子上,我定要去王家镇上好好的会一会他。” “好,我陪着你去。”慕容钰知晓这丫头是个典型睚眦必报的性格,所以,白老头想要说话不算话,怕是有他受的了。 夏清歌看了他一眼“你怎么还不回京城去?难不成你打算跟着我去西郊的庄子上长住?” “有何不可?”慕容钰轻笑一声,身子重新靠在了身后的软垫之上。 “自然是不可的,我一个女子怎么能带着你一个大男人一起住进了庄子上?再者说了,皇上不是让你行走上书房么?你难道胆敢抗旨不成?” 庄子上的人虽然都老实本分,但里面却有夏老夫人的远方亲戚,若真的不小心传到了老太太的耳朵里,怕她在老太太面前表现的乖巧淑女形象就会瞬间坍塌,从而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慕容钰轻笑一声“谁说我是住进你的庄子上的?你可莫要忘记了,西郊不止只有夏府有良田,平南王府也有,而今,那里正巧有二百亩的肥田是刚刚盘下的,我正好借此机会前来看看,至于皇上那里,我在来之前就已经告假了,等回去后再去不迟。” “二百亩?”夏清歌瞬子清亮,脑子里盘旋起一个主意来,若这二百亩自己能包下的话,明年收的种子就可以适种了,虽然第一年用不了这么多田地,但是只要呵护的好了,等明年收获的种子来年在种,定然能促够了二百亩良田的种子。 慕容钰撇了夏清歌一眼,嘴角挽起一抹儒雅的笑意“怎么?难不成你又打起了我那二百亩良田的主意?” 夏清歌摇了摇头“自然不是,我虽然爱财,却也知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的道理,我只是觉得你那二百亩的良田空下来实在是太可惜了些,若租给当地的农户,每年的收成也不见得会有多少分红,我在想,你有没有兴趣在那二百亩良田之上种一些其它的东西?” 慕容钰微微挑眉,似乎对她说的这件事情上了心“你说说看,这良田拿来种什么好?一般农户不都是种粮食为主的么?” “你说的不错,但是种粮食的太多了,粮价就会随之降了下来,若种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但人们日常又必不可少的,例如蔬菜?最好是新品种的蔬菜,既好吃又实惠的那种,若能种下来,二百亩的良田必能收到不小的回报。” 夏清歌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若和慕容钰合伙,他出地,她出种子,也就是一边是出资人、一边是技术入股,她大不了少点,四六分也是不错的,毕竟种植蔬菜还是有一定风险的,若赚钱了,她稳拿四成的分红,若赔钱了,她也只是出了种子而已,损失的还是慕容钰的。 “你似乎早有打算了。”慕容钰眼见夏清歌脸上的笑意越发浓厚,隐约间还带着一丝欣喜,他心里了然却也没打算点破。 “也不是什么打算,只是无意中得到了一种新类型的蔬菜品种,味道很不错,生吃和凉拌味道也是可以的,我曾经用那种蔬菜和鸡蛋一起炒了一盘素菜,给别人吃过,他说味道很好,所以就想着试一试,看能不能将这种蔬菜推广开来。” 想起前世时,番茄可谓是家喻户晓的蔬菜品种,最主要的是,它能迎合大众人群的口味,几乎讨厌吃这种蔬菜的人很少,所以,若在古代推广的话,应该还是有蛮大的光景。 “你现在还有那种蔬菜么?”慕容钰听她说自己尝试着做过,便轻声开口问道。 “有。”夏清歌点了点头“在我朋友的院子里,不过过几天怕就要收种子了。” “既然你给别人做过一份,那等回去了,你抽时间也亲自给我做一份同样的吧,毕竟人的口味不同,不是所有人都会喜欢同一样东西,所以,你做了我尝尝看,若觉得可以,我那二百亩的良田就全部交给你打理。” “真的?”夏清歌听后心里一喜,连连点头“好,这次回去了,我就立刻前去弄几个到你府上给你做了尝一尝,不过咱们可先说好了,到时候你觉得可以的话,咱们的分成要怎么算?” “你说怎么算就怎么算,我无所谓。”慕容钰一脸轻松,丝毫不在意自己那二百亩良田究竟能带来多大的效益,总之是她喜欢,随她折腾便是。 “那好,到时候咱们要是商量好了,拟定一份协议,这样以来,咱们互相都有一份凭证在。” “好。”慕容钰也不做思考,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夏清歌有些奇怪的撇了慕容钰一眼,总觉得今日他似乎太好商量了一些,似乎不太像他该有的性格。 “主子,夏府的庄子到了。” 听到景天的话,慕容钰轻声应了,这才看着一旁的夏清歌“巧兰她们将你的换洗衣物背在了马车内,你现在换上吧。” 夏清歌顺着他的眼神看去,发现一身浅蓝色长裙工整的叠放在软塌之上。 “你出去,我在换。” 慕容钰淡淡看了她一眼,随即勾唇一笑,伸出葱白如玉的手将车帘挑开,随即出了马车。 等慕容钰下了车后,夏清歌方才低头看向自己身上的一身白衣,确实已经褶皱的不成样子了,随即快速的褪了下来,将备在一旁的衣服从内衫到外赏快速的穿戴整齐,这才挑开帘子下了车。 下车后她就看到慕容钰静静的站在马车旁边,眼神微微扫了她一眼,没有开口。 她主动走了上前“你待会儿去哪里住?” 夏清歌突然之间觉得自己有些过分,虽然慕容钰总是喜欢和她斗嘴,惹她生气,可不得不说,这一路上他还是挺照顾她的。 她就这么将他拒之门外似乎有些不通情理了。 “怎么?你担心我?”慕容钰见她问话,心情瞬间愉悦。 夏清歌摇了摇头,对于这个男人是不可以同情心泛滥的“就当我没说过,你自便。” 说完话,她抬眼朝着正中那座宅院看去,红漆木门气势磅礴,坐落在一片古朴的小镇上,这座宅院虽然和修国公府京城内的宅院不能相提并论,但是在这乡下已经是让人十分艳羡的了。 “小姐,咱们时隔半年之久,又回来的感觉好亲切。”无双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巧兰跟在后面,三个人朝着大门内看去。 “嗯,是的。”夏清歌轻笑出声,何止是亲切?这是她经历一个轮回后重新踏上了她起点的地方,这是夏清歌童年的所有记忆,就是从这里离开后,她步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魔障,而今,她浴火重生而归,心情确实是不同的。 “进去吧,看看咱们居住的那个小院,看看李贵大哥和大嫂,还有秋婶子和小豆芽们!” 这些人都是她在这个庄子上最为照顾她的人,也是她记忆里最为亲切的人。 “嗯。”两个丫鬟兴奋的点点头,陪同着夏清歌一起走了进去。 当夏清歌进入夏府的大门后,一直站在她们身后的慕容钰转身上了马车,微微挑开帘子轻声吩咐“景铭、景泓,你二人在这里好生的保护小姐,有什么情况随时向我禀报。” “是主子!”景铭、景泓二人十分恭敬的行礼。 “景天,走吧。”慕容钰淡淡开口。 “是!”随即景天驾着马车朝着前面的乡路走去。 夏清歌进入大门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规矩的四四方方的大院子,夏府这个宅院是标准的三进三出的院子,第一座院子是这里常年做活的长工和他们家人居住的,第二座院子则是府上的李管事和他一家人居住,而最后一方院子就是夏清歌常年居住的了。 由于是白天,所有的长工应该都下地里干活去了,院子里未曾看到任何长工的影子,夏清歌和巧兰、无双一同穿过回廊走入了内院。 到了内院后就看到了两个小丫头在院子里踢毽子,大一些的女孩七八岁左右,小一些的四五岁的样子。 夏清歌看到她们后,心情瞬间变得很好“大丫儿、二丫儿?” “嗯?”本来正在踢着毽子的大丫突然停了下来,踢在半空中的剪子“砰”的一声掉落在地,发出铜钱清脆的声音。 “大姐姐,你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无双姐姐?”大丫先看向夏清歌,随即朝着她的身后看去,双眼明亮如水,欢快的跑了上来。 夏清歌好笑的摇了摇头,看来这丫头是没认出她来“大丫,我不但知道你的名字,我还知道你的爹爹叫李贵,你的娘亲叫秀兰,我说的可对?” “啊?大姐姐,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啊?” 夏清歌蹲下身子给她整理了一下她身上穿着的一件小碎花的裙子“你还记得去年年关时,是谁用红绳子给你编制了一对蝴蝶形的头花吗?” “清歌姐姐,是清歌姐姐!”大丫毫不犹豫的说出了名字。 “大丫,那你看看蹲在你面前的这位姐姐可是有些面熟?”无双巧笑的开口。 大丫白净可爱的小脸上带着一丝疑惑,单纯的盯着夏清歌“姐姐,你长的好漂亮,比镇子上那个第一美人要漂亮多了,可是大丫不记得在哪里见过你。” 夏清歌有些汗颜,前面听了这丫头一堆夸奖自己的话,可后面转过弯来后还是不记得她是谁。 她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光滑细腻的脸,心里暗暗和夙壑那小子做了个对比,事实证明,夙壑更胜一筹。 “小丫头,我是你的清歌姐姐啊,你忘记了?是谁夏天抱着你在院子里数星星?是谁给你做的风筝去田野里放风筝玩的?” 大丫的脸上终于闪现出了一丝熟悉“清歌姐姐,你是清歌姐姐。” “娘,你快出来,清歌姐姐回来了!”大丫认出夏清歌后,没有想象中上前找她抱抱,而是兴高彩烈的折回了屋子,小短腿跑得飞快。 而二丫却是懵懂的抬眼盯着她看,夏清歌冲她眨了眨眼睛,二丫就像是十分害羞一般,转过了小身子不敢在看她。 等大丫从屋子里跑出来后,她身后还跟着一位身穿水绿色长衫长裙的妇人,妇人年约二十三四左右,模样清秀温和,看到夏清歌后,脸上明显闪过一丝惊艳之色。 “大小姐?” “嗯,李嫂嫂。”夏清歌知晓如今她的模样,怕是在这个庄子上的人都不认识了,她也只有主动先唤出对方的称呼。 “真的是大小姐,大小姐怎么像是换了一个人似得?”李氏带着满是惊讶的眼神,从上到下仔细的审视了一遍。 “不好看吗?”夏清歌开玩笑的说道。 “好看,很好看。”李氏急忙摇头“民妇只是觉得在见到大小姐时,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变化,不过奴婢早就知晓大小姐您长得好看,都是那对——。”她话说了一半急忙住了口,这才注意到夏清歌身后的两人。 “无双妹妹也来了,这位是?” 李氏性子温和豁达,心直口快,夏清歌知晓她的性子,也知晓她刚才打算说出的话,在这个庄子上,怕所有人都尝到过朱云的手段,所以,即便他们私下里会帮衬着夏清歌,可在朱云她们在场的时候,他们也不敢多说什么。 “李嫂嫂,你叫我巧芸就好。”巧芸浅笑一声,礼貌的回答。 “哦,那我就称呼你巧芸妹妹吧。”李氏温柔一笑,随后带着一丝疑问的看着夏清歌。 “大小姐身边那朱云、瑞珠二人呢?怎么这次回来不见她们?” “她们死了。”夏清歌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 李氏双目圆睁,似乎怎么也没想到这两人说死就死了,最后心里也只是叹息了一声,不再多问什么。 “李嫂嫂,李大哥和秋婶子呢?怎么今日回来都没见到他们的人影?” 李贵是这个庄子上的管事,他祖上三代都是夏府庄子上的管事,前两年李大叔去世后,他的儿子李贵就继承了管事一职。他为人忠厚,十分聪明,也是他三代里最年轻的管事,这个庄子上的长工都很是崇敬他,是个有能耐的人,夏清歌一直都想着怎么能将这样的人才揽到自己的旗下。 “他们去了旁边宅院帮忙去了,那里的张府听说前几天换了东家,前两天找人帮着收拾院子,听说工钱很高,这几天李贵和咱们院子里的长工都去那里帮工去了,孩子她奶奶也带着前院那些婆娘们一起过去了,这院子里也就只剩下我和这两个孩子守门。” “张府?可是我院子后面只有一墙之隔的张员外的府上?”她院子后面侧面就是一户姓张的人家,这个镇上的人都称呼他一声张员外,是个典型的地头蛇,平日里在这镇子上也算是一方霸主,听说上面有人,但具体是什么人撑腰就不得而知了。 “小姐说得对,就是那个张员外,您不知道,他离开这个镇子时,咱们这附近的老百姓有多开心,他家那恶霸儿子在咱们这个镇子上糟蹋了多少人家的好姑娘,真是十恶不赦之人,现在老天有眼,听说这次搬来的人很有身份,民妇也只见过人家的一个下人,那言行气度一看便知是大户人家出身的。” 李氏见夏清歌站在原地不语,以为她没什么心思听她在这里唠叨,急忙转了话题“小姐先进屋在说吧,您这一路回来想必也累坏了吧,民妇这就给您烧饭去。” “不必了,我确实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了,到了晚饭在叫我吧。”昨日在凌霄山醉酒,吹了一夜的冷风,虽喝了慕容钰为她煮的千山雪莲,身上的风寒没有在加重病情,可身子仍旧是有些困乏。 “好的小姐,民妇这就带您去休息。” 李氏率先走在前面,夏清歌一行人跟着她进入了内院,当进入院子后,夏清歌微微顿住脚步,朝着旁边的一面墙看了过去,此时,她能清楚的听到对面很多人忙活的声响。 “那家的主子要来庄子上小住一段时日,听说那主子是个特别爱干净的,这阵子,那边正在大力修整呢,大丫她奶奶昨晚上回来说,从前张员外在时留下的东西全让这家的下人给扔出来了,村里的人到处去捡呢,听说好多家具摆设都好的很呢。”李氏见夏清歌顿足,就顺口说了一句。 夏清歌眼神微微一闪,嘴角勾起一丝轻笑,似乎明白了什么,随即不再多看一眼,转身进了房间。 进入屋子后,她四目轻扫,将她住了十二年之久的屋子看了一遍,屋子朴素淡雅,没有太多的摆设物件,房子分成了三间,最中间的是厅房,左侧是卧房,右侧是一间还算宽敞的书房,屋子内很干净,看样子她走了之后,这里有人会按时前来打扫。 “大小姐,您稍作休息一会儿,民妇将床给您铺好了,您走了之后,大丫儿她奶奶都帮您收起来了,就盼望着您什么时候回来了,能用的上。” “不急,李嫂嫂,你还是多休息着吧,我看你面色红润,可是有了第三胎了?”夏清歌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无双,扶着李嫂嫂坐下来吧。” “是小姐,李嫂嫂,你怀孕了也不跟我们说,真是的,怀孕了可就要事事小心些了。”无双满是笑意的走了过去,扶着她坐在了夏清歌旁边。 李氏微微有些惊讶,抬眼看向夏清歌“大小姐为何知晓民妇怀孕了?” 她怀孕的事情连李贵都没有说,大小姐不过才来了一会儿,怎么就知道她怀了身孕?她也不过是前几天才知道的。 夏清歌轻笑一声,水亮的眼睛内满是娇俏的光亮“是从你走路看出来的,你平日性子直爽,步幅偏大,而今日在见你时,你走路总是小心翼翼的,而且还总是不自觉的伸手抚上自己的腹部,我只是猜一猜而已。” 李氏憨憨的笑了几声“让小姐见笑了,民妇也是最近才知晓自己怀孕了,前面怀大丫、二丫的时候也没这么贪睡,这三儿似乎很能折腾人,不然今日你们来了,民妇也不至于毫无所觉的。” 看着李氏脸上满是浓郁的喜悦,夏清歌也由心的笑了笑“能折腾是好事,这一胎这么能闹你,我想着必然是儿子。”古代重男轻女十分严重,在村子里就更不必说了,李氏连着生了两胎都是女子,虽李贵为人本分老实,秋婶子也是个心善淳朴的妇人,可即便他们人再好,也堵不住外面人的流言蜚语,她记得在庄子上的时候,外面有很多人上门给李贵说媒纳妾的,虽然李贵和李氏的关系很好,可也顶不住村子里你一言我一语的。 李贵在这个镇子上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哪家的姑娘若嫁给了他也算是极其体面的,起码不愁吃穿,村子里的人也就图的是这个。 最后无奈之下,李氏率先答应了下来,娶了府上一个管事的女儿为妾,这才堵住了众人的嘴。 欣慰的是,李贵虽然抬了一房妾侍,却很少去那屋子里走动,基本上每晚都来李氏这里,可即便如此,夏清歌还是能体会到李氏心里的苦痛,谁愿意和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怕这天下在贤惠的女子站出来,她的心里也必然是不愿意的。 “唉,但愿如小姐所说的吧,不过民妇倒是不像从前那般急切的想要一个儿子了,女儿也很好,我家大丫、二丫都很听话,看着她们。民妇觉得就很知足了。” 夏清歌抬眼朝着门口看去,大丫拉着二丫的手,红扑扑的脸上带着满满的笑意,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 “巧兰、无双,将咱们给大丫、二丫带来的东西拿出来吧。” “好的小姐。” 巧兰、无双将从府上带来的一些礼品搬了过来,放在了夏清歌的面前,夏清歌伸手从一堆礼品中拿出了两个一模一样的小盒子。“大丫、二丫,来,到清歌姐姐这边来。” 她刚刚开口,大丫就拉着妹妹小跑着来到了她的身边,昂着头满是期待的看着她。 “我记得大丫最喜欢的就是蝴蝶对不对?” “嗯,大丫最喜欢蝴蝶了。”大丫乖巧的点点头。 夏清歌温柔一笑,打开了一个盒子,从里面拿出一对金丝嵌蓝宝石的蝴蝶珠花“姐姐知晓大丫最喜欢蝴蝶了,所以,这次姐姐给大丫带来了一对漂亮的蝴蝶珠花,来,姐姐给你带上。” “哇!好漂亮。”大丫、二丫两个小丫头都连连惊叹,李氏坐在旁边有些吃惊“小姐,这个太贵重了一些。” “要什么贵不贵的,给孩子带着玩罢了,不必放在心上。”夏清歌毫不在意,伸手拉过大丫,精巧的将手里的一对珠花带在了大丫两个包包头上,这才满意的笑了笑“真好看。” 看着姐姐头上漂亮的珠花,二丫小脸上满是艳羡的模样,可她性子稍显内敛,一双水蒙蒙的大眼睛里带着一丝期盼却怎么也不敢开口。 夏清歌看了她一眼,伸手打开了第二个锦盒“你们是好姐妹,自然要带着一样的东西,姐姐给二丫的也是一对蝴蝶珠花,不过大丫的宝石是蓝色的,二丫的宝石是红色的,你们这样才能分得清楚彼此的东西,来姐姐给你带上。”她拉过二丫,将手里的珠花给她带在头上。 二丫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两颊间露出一对可爱的酒窝,样子十分漂亮。 “妹妹带着真好看。”大丫大力的赞扬自己的妹妹。 “姐姐的也好看。”***声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两人彼此笑了笑,看到她们这般开心的模样,夏清歌也跟着笑了笑。 “大小姐,这真的太贵重了,两个小丫头而已,您不必送这么贵重的东西。”李氏有些局促的说道。 “李嫂嫂不必放在心上,丫头怎么了,丫头也是你这娘亲身上掉下的肉,若是儿子我怕就不送了呢,都说男儿志在千里,自然是不能太娇生惯养了,反之,女子却是母亲身边的小棉袄,从小就要将最好的给她们才是,对了,桌子上还有一些锦料布匹,你和李贵大哥还有秋婶每人做两身衣服,还有一些茶点拿回去尝尝鲜吧。” “谢小姐赏赐。”李氏站起身就打算行礼,却被一旁的巧兰搀扶着“嫂嫂现在身子不宜乱动,小姐明白你的心意便是。” 李氏感激的看了夏清歌一眼“小姐怕是累了吧,民妇这就给您铺床去。” “李嫂嫂不用了,待会儿奴婢们给小姐铺床就好,您还是早些回去休息着吧。”无双紧跟着说道。 第二十七章 幼稚的慕容钰 更新时间:2014-8-20 0:50:54 本章字数:12093 夏清歌点了点头,李氏也不好在多说“那好吧,若无事民妇就不打扰小姐休息了,晚饭时,小姐是去前面厅堂用餐还是在您的屋子里?” “就在这里吧。” “好,民妇记下了。”李氏点点头,随即福了福身,带着大丫、二丫离开了。 李氏走了之后,巧兰、无双两人将屋内整理了一下,给夏清歌铺好了被褥方才从内室走了出来“小姐,床铺好了,您现在可以休息了。” 夏清歌煮了一杯清茶,漫不经心的喝着,心里似乎在想着事情。 “不急,无双,你对这院子熟悉,去前院找找,看有没有梯子,若找到了给我搬过来。” “梯子?小姐要梯子做什么?”无双满是好奇的看着她。 夏清歌轻笑一声“待会儿你们就知晓了。” “好,奴婢这就去找。”无双点了点头就走了出去。 无双出去了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走了回来,这次手里抬着一个木制的梯子,她常年学武,虽身板清瘦,可抬着梯子步幅依旧十分轻盈的走了过来。 夏清歌站起身出了院子“将梯子放在那面墙上即可。” “好的。”无双随着夏清歌伸手指的地方,走了过去,将梯子规整的靠在了墙壁之上。 夏清歌过去,挑起裙摆作势就要上去“小姐,您上去做什么?有什么事情交给奴婢就好了。”无双见夏清歌跨脚上了梯子,急忙上前扶住。 正在整理屋子的巧兰听到无双的话后急忙也跟着跑了出来“小姐,奴婢轻功可以,您说一声奴婢们给您做了便是,这木制的梯子最不牢靠了,您还是别上去的好。” 夏清歌摇了摇头“你们不用管,我上去看看就下来,若你们不放心就在下面扶着梯子就是。” 她说完话心里哀叹一句,怎么她身边的丫头一个比一个唠叨,随即不再管巧兰、无双二人的脸色,将裙子打了一个结,麻溜的爬了上去。 当她终于爬到了墙壁顶上时,朝着对面的院子看了过去。 院子的大小和她的极其相似,整个摆设优雅中不适奢华,院子内还摆放着许多奇花异果,看样子是最近才弄来了。 而院子走廊里不时的有村子里的农户们穿梭而过,有的妇人擦拭着走廊上的红漆木柱和雕花木雕。 总之,所有人似乎都极其勤快的干着活计,夏清歌仔细扫了一遍,在人群中并未见到自己自己心中所猜测的人。 正在这时,一道声音进入了她的耳里,她不自觉的憋气,心里暗自庆幸,这面墙的旁边种着一株木棉树,树叶将她的身影遮挡的密实,对方很难察觉的到。 “今日就到这里吧,待会去前院将工钱领了。”一道浑厚冰冷的声音传来,正是慕容钰身边的贴身护卫景天。 “好的,替我们谢谢东家吧。”李贵满是笑意的道谢。 “嗯,我会将话传到,我家主子说了,今后若有什么事情,还会找你们来做,工钱只增不减,我家主子不会经常在这里居住,所以,最近会选择一些当地老实本分的人在此看家护院,若有心的人可以去前院找一位姓范的管事应征一下。” 众人听此消息后纷纷开心的点头应下,这家的主子人很不错,在这里干活这些天里,不但工钱给的很高,而且每顿饭菜吃的极好,哪一顿都少不了大鱼大肉的,比他们在家里逢年过节的吃的还好,他们若能住进这座院子里当个护院的杂役也是好的。 众人心里纷纷有了主意,和景天告辞后,众人就离开了内院。 景天在院子里站立了一会儿,随即进入了一间偏房内。 夏清歌将眼前的情况尽收眼底,心里冷哼一声,难怪他丝毫不在意自己无处可去,原来早在来这里之前,就将张员外的房子给买了下来,怕那二百亩的良田也是他高价收购张员外的吧。 这家伙处心积虑的弄这些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带着满心的疑问,夏清歌迈脚下了梯子,随即转身走入了屋内。 “景铭、景泓,你二人给我出来。”她冷声朝着门外唤了一声。 躲避在暗处的两人心里早已做好了准备,于是,在夏清歌刚刚开口之际,他二人就闪身进了屋内。 “小姐。” 夏清歌冷笑一声“这一声小姐我看是免了吧,我每月发放你们俸禄,你们却一心做慕容钰的 眼线,胳膊肘往外拐,我哪里还能雇的起你们。” 景铭脸色微变,景泓拱手尊敬的回道:“不知小姐为何会这样说?” “为何?你们难道不知晓咱们旁边那一户人家现在是被谁买下了?你们怕在来庄子之前就已经心知肚明了吧。” “属下知罪,是小王爷吩咐属下不必给小姐提起此事,属下心知小王爷对小姐不会有任何伤害,所以才没有告诉小姐。”景泓面露歉色的回答。 “景泓说的是,属下们跟着小姐,在心里也是将小姐和主子一样对待,不过,属下们皆是主子身边栽培出来的暗卫,还请小姐能够体谅属下的难处,而且,小王爷他对小姐您绝对不会有任何的敌意。” 夏清歌面色仍旧清冷一片“我要的属下一定是对我忠心不二的,我不能容忍你们心中的主子另有其人,但我却可以理解你二人的心思,你们出去吧,各自做两百个俯卧撑,在去后山上绕跑十圈好好想一想我这番话。” “是!”两人恭敬的退了出去。 巧兰看着景铭、景泓二人出去,收回了眼神低声道“小姐,景铭、景泓二人对您还是很忠心的,而且奴婢也看的出来,小王爷对小姐并无恶意。” 巧兰轻声开口,心知小姐此时定然是生气的,可她觉得景铭、景泓二人对小姐的忠心也定然要说给小姐听。 “哦?巧兰,你说一说,他二人如何对我忠心了?”夏清歌瞬子依旧暗沉,轻声问道。 “您让奴婢给您详细的说,奴婢猛地还真是说不上来,不过他二人对您的尊敬,奴婢们是有目共睹的,平日里景铭性子活泼一些,他没事了还会问一问小姐您平日的喜好避讳,晚上了,每次他二人值班时,都会仔细盘查,从未懈怠,奴婢觉得,若小姐有一日遇到什么危险,他二人必然会豁出了性命去救小姐的,这样不知是不是小姐心中想要的忠心?”巧兰轻声细语的开口,夏清歌听的仔细,最后轻笑出声。 也许是她心里从未将景铭、景泓二人当作自己人看待,从出发点上,她就一直警觉的告诉自己,此二人是慕容钰的手下,却总是忘记,他们如今也是她的手下,并且,她忽略了人是有感知和良心的动物,他们对于慕容钰十几年的忠心若就这般快的消失,那这两人她还会要吗? 想通了这些,她面色上重新恢复了正常神色“去温一壶茶水放着,待会儿,若他二人回来了,就将这壶茶送过去。” “是。”巧兰轻笑一声,心里暗喜,小姐定然是想通了什么。 夏清歌抬眼看向巧兰,随即双眼满是了然的瞪着她“说话绕这么多弯道的,不累么?还好本小姐聪明,不然本小姐生气了会连带着你一起罚了。” “奴婢知错了,奴婢只是感同身受,将心比心而已,若有一日小姐派奴婢去伺候别人,在奴婢心里您也永远是奴婢的主子。”她说着话就跪在了夏清歌的面前负荆请罪。 摇了摇头,夏清歌上前一步将她搀扶起来“你不必惊慌,我也只是逗你而已,好了,去煮茶吧。” “是,奴婢这就去。”巧兰站起身后,急忙转身走了出去。 抬眼看了看天色,刚才的困乏似乎消失了,快到晚膳时间,她也懒得在睡觉,随即起身走了出去。 巧兰去厨房烧水煮茶了,无双正在院子里忙活着轻扫院子,她一人闲着无事,就靠在门框上,看着她们忙忙碌碌的。 撇了一眼旁边的院墙,夏清歌脑子灵光一闪,一个计策涌上心头。 “无双,你过来。”她朝着无双招了招手。 “小姐有何吩咐?”无双拎着扫帚走了过来,好奇的问道。 夏清歌皎洁一笑,灵动的大眼睛灼灼生辉“我记得前院养着一条大黄狗,咱们从前不是经常牵着它出去溜达吗,去看看它还在不在,若在的话,就将它牵到咱们院子里来。” “哦,好的。”无双心里虽好奇小姐的举动,可也没敢细问,将手里的扫帚靠在墙角后,随即转身出了院子。 夏清歌脸上满是笑意,今晚上她就要关门放狗,看哪个不要命的敢来! 过了好一阵子,无双牵着大黄方才走进了院子,半年不见,大黄似乎比以前要壮实了一些。 土黄色的毛发上有些泥浆,看似是经常在田地里打滚的样子。 “奴婢找了一圈,在前院没找到,后来去问了院子里玩耍的大丫,才知晓,大黄被圈到了田地里看瓜果去了,奴婢随着大丫去了田地里,这才将它给弄了回来。”无双走近后跟夏清歌说道。 夏清歌低下头看去,大黄似乎很兴奋,见到她不停的在原地转圈圈,似乎想要上前来,又被无双给及时圈住绳子制止了。 “看样子它似乎还记得咱们。”夏清歌轻笑一声,转进屋子里端出一盘点心,随即拿起一块扔给了它,大黄兴奋的张着大口一口吞了下去。 “是记得咱们,奴婢去牵它的时候,它很听话的就跟着来了,奴婢记得它的性子很火爆的,小姐,您找大黄来是要做什么?”无双终于好奇的问了出来,小姐总不会无缘无故的牵来大黄的。 “你别管了,等晚上就知道了。”夏清歌没打算告诉无双,怕她直爽的性子一个不小心泄露给了景铭他们,那她的计划可就付之东流了。 她蹲下身子,又拿起一块点心扔给大黄,大黄张口吞了下去,还屁颠屁颠的摇着尾巴,似乎是在讨好的样子。 就这样,夏清歌将满盘子的点心都喂给了它,大黄看她的眼神明显比刚进来时还要亲切许多。 “将它拴在那面墙的木棉树下吧,切记,不要将绳子捆死了。” “好的。”无双牵着大黄走到木棉树前,将它脖子挂着的绳索困在了木棉树的树干上,小姐不让捆绑的太死,她就捆绑了一个活扣,可心里的疑问更加深了,小姐这究竟是要做什么? —— 晚饭后 李贵、秋婶子和李氏连带着李贵的妾侍柳小慧和她的爹娘一起来到了夏清歌的院子内。 “小的给大小姐见礼。”李贵极其规矩的行了一礼。 随即,秋婶子、李氏和柳姨娘一家子也急忙行了一礼。 “李大哥、秋婶子不必客气,我在这里住了十几年,大家都十分熟悉了,不必这般见外。” “礼不可废,大小姐前来庄子上是长住的么?若是长住,小姐您缺什么东西,小的明日去镇上给您补办。”李贵微微颔首,模样十分恭敬。 “不必麻烦了,我在这里住几天就回府去了。”夏清歌淡笑一声,转脸一一看向前来的人。 最先看到的是秋婶子,在庄子时,她对夏清歌是最好的,所以,在夏清歌心里对她的印象很不错,随即是李氏在转眼轻扫向站在旁边的年轻妇人,她肚子微微隆起,身穿一件石榴色碎花轻纱上衣,下身穿着一条赭红色百褶长裙,面色白净,五官俊俏,只是打扮的太过艳丽了一些,也生生挡了她的好摸样。 这位就是府中副管事柳万财的女儿,柳慧娘。 而她身边站着的一对夫妇年约四旬左右,穿着干净,正是柳慧娘的爹娘,柳万财和柳氏夫妇。 轻扫一圈后,夏清歌面上保持着淡然笑意招手道:“各位坐下说话吧,半年不见,怎么你们也和我生分了不成?” 秋婶子面色慈爱,她抬眼满是笑意的看向夏清歌“小姐这次回来可是彻底的变了一个模样,老妇实在不敢将小姐和老妇心里原来那个小姐当作同一个人。” 夏清歌轻笑一声站起身走进秋婶子的面前,上前搀扶着她走到了自己旁边的椅子上“即便我改了模样,可我还是那个您从小拉扯大的夏清歌,您小的时候是怎么对我的,现在还是那般就好,在我的心里,秋婶可一点都没变呢。” 夏清歌这般亲昵的招呼,秋婶脸上的生疏瞬间消散“嗯,小姐还是老妇从小看着长大的丫头。” “好了,你们都坐下来吧,咱们唠唠家常,热闹热闹,好久没见面了,想着听一听咱们庄子上现在的变化,都发生什么趣闻乐事的。”夏清歌将秋婶子搀扶着坐在自己的旁边,她随即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 “是。”得了夏清歌的话,李贵率先坐了下来,随后柳万财和柳氏一同朝着柳慧娘使了一个眼色,随即,她也紧跟着坐在了李贵的旁边。 李贵脸上似乎扫过一抹不悦,可夏清歌在场,他不便多说什么,只是带着歉意的抬眼看了李氏一眼,而后者脸上平静,到没表现的太多委屈,选了一个偏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 随后柳万财和柳氏也找了位子坐下。 夏清歌将面前的情况扫了一眼,嘴角微勾,心里了然,面上却并未表现分毫。 “李大哥,咱们今年庄子上夏季的小麦收成如何?”夏清歌见所有人都安坐后,方才闲话家常般的开口。 李贵思索了一下“回小姐,咱们庄子上,一亩良田收小麦五石六斗左右,相比于去年的话,每一亩良田多出了一石左右的收成。” 夏清歌听了李贵的汇报脸色暗了暗,随即轻笑一声“看样子比去年增收了很多。” 李贵轻点了点头“去年咱们这里闹起了干旱,雨水补给不足,河水断流,大坝的水想要引进来实属不易,所以,相较于去年,今年风调雨顺,收成自然是增长了不少。” “嗯,原来如此,那其它作物呢?今年如何?” “种植的一百亩的西瓜,和一百亩核桃、还有两百亩的油菜花和一百亩的蔬菜,收成均是要比去年高出许多,具体的还未曾算出。前阵子小的只是将今年小麦的收成账本让柳管事的带回了府里。”李贵轻声回答。 夏清歌仔细观察他的面色,丝毫未曾有过闪躲或犹豫,心里渐渐放心不少,小麦总收成的账目她在前阵子是看过的,基本收成和去年持平,夏清歌心里冷笑一声,好一个偷天换日的把戏,看来这件事情李贵并不知情,三千亩良田的收成,一亩地若多出一石的粮食,那三千亩的良田要多收上千石的粮食,这笔帐去哪了? 扫了一眼柳万财,夏清歌面色平静“柳管事的,按着李管事的话,咱们今年的收成比起去年是增长了不少,这是好事,回去了我定当向祖母回禀了这件事情,想来今年年关时,祖母定会给你二人发放不少的红利。” 柳万财眉宇微微一颤,一丝惊慌瞬间扫过面颊,他急忙恭敬的站起身“大小姐,这都是小的们该做的,修国公府上的良田可不止是咱们西郊这里有,滨州、林州、扬州和贵县都有咱们的良田,今年是天公作美,想来每处的收成均是如此,所以,小的们可不敢去老夫人那里邀功。” “哦?是这样?”夏清歌装作什么都不懂的看向李贵。 “是的小姐,今年是瑞雪之年,所以各地的收成应该是差不多的。”李贵如实回答。 “哦,原来如此,那我就不必多此一举了。”夏清歌装作明白了一般,她若有似无的扫了柳管事一眼,而后者明显的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随后,夏清歌转移了话题,聊了一些庄子上这半年的事情,夜色渐深。 她淡淡扫过众人“今日若无事各位就回去休息吧。” 众人随着她的话站起身来“若小姐没什么吩咐的,小的们就先下去了。”李贵朝着夏清歌行了一礼。 夏清歌点点头,而站在旁边的柳慧娘扫了夏清歌一眼,脸上似乎颇为不满意的样子。 “呵呵,大小姐今个儿来可是念及着大家伙呢,民妇回来的时候在院子里看到了大丫、二丫两个丫头,她们今日可不得了,头上带着两个纯金的珠花,民妇起先不知是小姐送的,当时还眼红了好久,还以为是李贵疼姐姐不疼我和我这没出世的儿子,给大丫、二丫偷偷的买的珠花,后来一问方才知道是大小姐您回来了,哎呀,这下子可是让民妇开心的紧,真是很久没看到大小姐了,民妇十分惦念。” 等说完话就抬眼去看夏清歌的表情,而后者脸色淡然,丝毫没有拿出见面礼的打算。 她心里暗骂一声,果然是从小在农庄上长大的,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柳氏的心里颇为不是滋味,她家男人好赖也是这庄子上的副管事的,在这庄子上,除了李贵以外,谁胆敢瞧不起他们? 今日回来后才知晓,走了半年的大小姐回来了,还给李贵一家子送了一堆的好东西,可偏偏就落下了他们两口子和自家闺女的,没送给他们也就算了,可自家闺女怎么说也算是李贵的人了,怎么也不能单单落下她吧? “可不是吗,慧娘今日见到民妇就开心的说大小姐回府了,还给咱们带来了好多的东西,民妇心里也是开心的很,大小姐回来看咱们已经很是难得了,还破费什么啊。” “大小姐哪里和咱们这些乡下人一样啊,大户人家的小姐自然出手大方的。”柳慧娘紧接着自己老母的话说着。 听着他们母女两人演的双簧,夏清歌笑了笑,她们这脸皮可真不是一般的厚,和梁姨娘那母女两人有的一拼,她就纳闷了,怎么她们就这么好意思开口? “慧娘,不得无礼,若无事你就赶紧的回房间去休息,大小姐刚刚回来,劳累了一日了,咱们别在打扰了大小姐。”李贵面上满是怒容,心里暗恨这个眼皮子薄的女人,也不想一想,大小姐从前在这里居住的时候,她是如何对待人家的? 柳慧娘十分不悦的瞪了李贵一眼“什么累不累的?我看大小姐精神着呢。” “好了,李贵,给我将她带下去。”秋婶子脸色极其阴沉的怒喝一声,她柳氏无知,教育的这等女儿也这般无知,竟然当众的给大小姐要见面礼,真是不知羞耻的一对母女,若不是看在柳万财站在当场,她早就教训这个柳慧娘了,同样是媳妇,她和李氏简直是天壤之别。 “是,娘。”李贵是远近闻名的孝子,这柳慧娘若不是自家娘要他娶得,他断然不会娶了她,虽然在一个庄子上,彼此从小就相熟,可他对柳慧娘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欢。 “放开我,你们拉我干什么?李贵,我肚子里可是还有你的儿子呢,你是不想要了是吧?”柳慧娘无比神气的瞪了他一眼,李贵抓着她的胳膊明显一松。 夏清歌抬眼扫了李氏一眼,而她听到柳慧娘的话,不自觉的抚了抚自己的肚子,夏清歌眼神微眯,缝隙内闪过一抹幽光,这李氏似乎并未告诉李贵她怀孕的事情吧? 收回了视线,夏清歌眼看着面前已经闹得不可开交,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她方才轻声吩咐“巧兰、无双,将带给柳管事夫妇和柳姨娘的礼品搬出来吧。” 她声音清淡,丝毫没有流露出怒意。 “是。”站在夏清歌身后的巧兰、无双立刻转身进了内室。 本来还在原地和李贵僵持的柳慧娘脸上闪过一抹得意,随即转眼朝着李氏看了一眼,眼神里的蔑视不言而喻。 李贵满是愤怒的瞪了她一眼,而转向李氏的眼神却满是歉意和怜惜,李氏却淡淡的撇开了脸,谁都不多看一眼。 夏清歌将他们三人之间的情况尽收眼底,心里对柳慧娘的厌烦自不必说,从前在庄子上这个柳慧娘可是没少和瑞珠、朱云二人来往,暗地里下绊子欺负夏清歌,这些事情如今的她都没有忘记,这次回来,她自然不会放过此人。 不过一会儿,巧兰、无双端着几盒子的礼品走了出来,无双将自己手中的礼品送到了柳氏面前,柳氏欣喜的上前接过来,说着虚假的客套话“哎呀,小姐还想着我们,带这么些礼品实在是太见外了。” 无双看都不曾看她一眼,转身走回了夏清歌的身后。 柳氏也不介意无双冷漠的脸色,她一边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东西,确定自己手上的和送给秋婶子的布匹一般料子,方才满意的露出了笑容。 巧兰将自己手中的盒子端到了柳慧娘的面前“我家小姐不知柳姨娘怀孕,今个儿就给你备下了几款布匹和一对首饰,柳姨娘莫要见外才是。” 柳慧娘收起了不爽,急忙恭维的笑着“小姐能记得民妇已经是极其难得了,民妇感激大小姐还来不及呢。” 秋婶子为难的看了夏清歌一眼,最后只能叹了一口气,谁让李氏哪里都好就是生不出儿子呢?在这农村里,生不出儿子就等于判了死刑一般,唉,这柳慧娘可真不是个省心的主。 “好了,若无事你们都下去歇着吧,我也有些累了。”夏清歌看出秋婶子的为难,她不便多说什么。但心里却并未有何好怜惜的,这路都是自个儿选得,怕若没有秋婶子,李贵断然不会娶了柳慧娘这样的女人。 “小的告退。”李贵面色怒红,说不出的丢脸。和柳万财一起行礼告辞。 “民妇告退。”李氏、柳慧娘、和柳氏也纷纷告辞离开。 等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开后,屋子内恢复了平静。 “小姐,那柳氏母女这般不要脸,当年小姐在庄子上的时候,她们可没少落井下石的,现在咱们回来了,不修理他们就已经是您格外开恩了,她们竟然还没脸没皮的上前来要礼?真是不要脸的下贱货。”无双气愤的抱怨着,很少骂人的她毫不留情面的骂着柳氏母女。 “是啊,今日奴婢看着这母女也不像是好人,一个姨娘竟然胆敢将李氏挤开了自己坐在李管事的身边,看李管事的脸色,似乎并不怎么喜欢这个侍妾,秋婶子看样子也是不喜她的,为何她还那般神气?”巧兰对于今晚上看到的事情也是颇为好奇,而且,她心里更惊讶与小姐的反映,按着平日里小姐睚眦必报的性格,这柳姨娘从前对她颇为刁难,为何她还备下了贺礼给她们?真是太稀奇了些。 夏清歌扫了巧兰、无双二人一眼,淡笑一声“你们的问题这么多,我究竟先回答谁的好呢?” “奴婢最好奇的就是这李贵怎么就娶了这么个女人,他是瞎子不成?世人一看便知,那李氏无论长相性格都是比柳姨娘出挑的,他为何还会瞎了眼的娶了柳慧娘呢?”无双最愤恨不平的就是这件事,她和李氏的关系还不错,李氏在庄子上的人缘极好,性格又温和淳朴,和那柳慧娘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粪坑里。 夏清歌思索了一会儿,淡淡的道“这柳姨娘为何会嫁给李贵?我想这里面定然是秋婶子的意思。” “小姐说的奴婢就更是糊涂了,李贵是个孝子不假,但他和李氏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感情自然不必多说,而李氏也是性子善良本分的人,对秋婶子也十分孝顺,若这之间没什么问题,秋婶子又怎么会让李贵娶了柳慧娘呢?难道是因为李氏没有生出儿子来?”巧兰秀眉紧锁,满是好奇的模样。 “李贵和李氏之间的感情很好自不必说,若只是没有儿子,秋婶子也不会让李贵娶了柳慧娘,庄子上那么多姑娘,娶了谁不可以,何必娶了这个远近闻名的叼妇?他们之间自然还有其他的事情。”夏清歌轻笑一声,也是为难了秋婶子了,不过这样也不见得是对李贵有多好,起码李氏对待李贵的感情早已经发生了变化,怕是哀莫大于心死吧! “小姐,您的意思奴婢还是未曾听明白。”无双摇了摇头。 夏清歌端起一杯茶水喝了一口,这才看向她“柳慧娘虽然是远近驰名的叼妇,可她爹确是夏府庄子上的副管事,和李贵的父亲算是一辈的老人,李贵年纪尚青,又是最近两年他父亲去世后才继任的管事一职,这府里的长工和包了夏府良田的村民会听谁的?” “自然是听柳万财的,论职位柳万财确实没有李贵的职务大,可抡起人脉和手段的话,李贵新官上任自然不如在这里混了几十年的柳万财吃得开了。”巧兰已经明白了夏清歌的意思。 “小姐的意思是说,秋婶子让李贵娶了柳万财唯一的女儿,这样本是两家人却变成了一家人,柳万财无子,自然会用心栽培李贵。” “嗯,就是你说的这般,所以,柳慧娘才这般毫不将李氏放在眼里。” “那李嫂嫂岂不是很可怜?”无双满是怜惜的叹道。 “所以,做为女人定要未雨绸缪,在这个世界上,男人是靠不住的,想要自己过的安逸,就要把自主权握在自己的手里,俗话说,靠山山塌、靠树树倒、凡事靠自己才是最稳妥的。”她将自己的观点说了出来,抬眼看着巧兰、无双的神色,知晓她们是一时半会很难理解她的意思,可做大不做小,做妻不做妾的观念一定要让她们明白。 “小姐说的很有道理,虽然奴婢觉得这个观点太过大胆了一些,但是却是每个女人心里最深的想法。”巧兰率先琢磨透了夏清歌这句话,似乎似懂非懂,双眼却比以往要坚定了起来。 “你们慢慢琢磨这句话吧,我去睡觉了。”她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转身进入了内室。 外屋的巧兰、无双见自家小姐去休息了,也纷纷收拾了一下,将外屋的灯重新换上新的,这才关上了门走了出去。 夜色渐深、清风微凉,一轮明月如星辉般照耀大地。 此时,一抹白影飘然落在了一面墙壁之上,雪白的袍子在微风吹拂之下,青然飘洒,绝色的姿容在月白的光辉之下倾世风华。 慕容钰站在高墙之上,朝着夏清歌的房间淡淡扫了一眼,嘴唇微微勾起,伸手揭起衣袍,正待翻飞而下,却在此时,他紧了紧剑眉,不悦的低头看去,正对上一双凶神恶煞的眼睛虎视眈眈的瞪着他。 光华无限的面容上升起一抹嫌弃,撇了地下那一条土黄色的大狗一眼,正打算漠视它,飞身到夏清歌的门口时,在地上毛发束起,做警惕状态的大黄昂天狂吼一声。 “汪汪汪——汪汪汪——。” 一边大吼,一边警告的瞪着他。 慕容钰深深觉得这只狗十分可恶,随即挑了挑眉,转身飞回了自己的院子。 不过一会儿的时间,他重新翩然落在了墙上,手里端着一个白瓷盘子,上面摆放着一只色香味俱全的烤鸭。 大黄灰溜溜的眼睛瞬间明亮起来,吐了吐舌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慕容钰手里端着的盘子。 慕容钰轻笑一声,伸手一挥,带着一股强大的真气,将手里的白色瓷盘毫无声响的摆在了大黄的面前。 大黄猛地一个前扑,无比威武的用自己的前爪捕获了面前的烤鸭,随即张开血盆大口,开始忘我的撕咬着面前美味无比的食物。 慕容钰见此,挥了挥身上的衣袍,翩然落下。 而这时,一直紧闭的屋门瞬间敞开,一身同样白衣白裙的女子满是鄙夷之色的盯着刚刚落在院内的男子。 “何必那么费力?你武功不是很厉害的么?一掌劈死它不是省事的多?”夏清歌身子靠在门板上,一脸冷笑的盯着面前的男人。 大黄似乎发觉了自己上当,抬眼盯上慕容钰,夏清歌见此轻喊一声“大黄,上来咬他。” 大黄一听,肥硕的身体拔地而起,直直的朝着慕容钰扑来,慕容钰见此,身影快速一闪,来到了夏清歌的面前,随即一勾手,连带着夏清歌一起闪到了院子内。 “呜——”大黄低声嘶吼,似乎对于慕容钰躲开十分生气,可看到慕容钰怀里抱着的夏清歌,它又有些犹豫不决。 正待它犹豫时,突然传来一阵“咕噜噜”的声响,夏清歌本想推开慕容钰束缚自己的双手,在听到这个声音后身子明显一阵,随即抬眼看了慕容钰一眼,在转头朝着大黄看去。 只见刚才还威风八面,势必要修理慕容钰的大黄,瞬间急的团团转,肚子里还不时的传出“咕噜噜”的声响。 “该死的,你给它吃的烤鸭里放了什么?”她气愤的转头看着面前仍旧云淡风轻的男人。 “没什么,就是看它太胖了,想着让它排泄一些垃圾而已,所以就撒了一些泻药在上面。”慕容钰轻声回答,如玉的面容升起一丝满意的浅笑。 夏清歌怒瞪他一眼“你真是想得出来,我虽睚眦必报,可也要分清楚是人还是畜生,你却连畜生都不放过。”她翻了一个白眼,觉得这家伙有的时候脑子里不知在想些什么,似乎行为颇为幼稚了一些。 慕容钰轻挑俊眉,低头朝着怀里的小女人看了一眼“畜生又如何?每年被畜生咬死的人比比皆是,所以,畜生和人同样危险。” 夏清歌扫了一眼地面上不断打滚的大黄,看样子似乎快顶不住了,急忙翻了一个身,朝着树根前跑去,随即一阵恶臭味道传了出来。 “你不如一掌拍死它了事。”夏清歌不自觉捂住了口鼻,怒瞪身边的男人一眼,慕容钰伸手将她抱在怀里,飞身离开了这所院落。 飘然飞在空中,清凉的空气渐渐恢复,她大口出了一口气。 “你家那狗太脏了,我连下手的兴趣都没有,而且,我若真的下手一掌拍死它,你怕会给我没完没了吧?”慕容钰轻搂着她,飞身在半空中,低声轻笑,声音轻柔华润。 “自然,你若真的打死了大黄,我绝对不会轻易饶了你。” “呵呵,就知道你会如此,所以我没一掌拍死它。”慕容钰清朗一笑,抱着夏清歌飞过了镇子向着不远处的田野而去。 “你带我去哪里?” 等夏清歌反应过来时,他们早已经步入了一片宽阔田野的上空。 “带你去一个很美的地方。”慕容钰润声开口。 第二十八章 怒发冲冠为红颜 更新时间:2014-8-20 0:50:55 本章字数:10667 天上的明月皎洁明亮,映射的大地也侵染了一片光晕,慕容钰抱着夏清歌朝着一座凸起的山丘而去,夜幕中只能看到漫天闪着莹莹光火。 微风吹拂着两人的长发,夏清歌的一头青丝没有丝毫的束缚,柔顺光滑的披散在腰间,随着清风浮浮,飘然起舞,发舞飞扬。 快步入秋季的天气渐渐转凉,慕容钰低头朝着怀里的身影看去,随即伸手用自己宽大的绣袍遮挡了袭向他们的凉风。 等他二人达到小山丘时,慕容钰抱着她飘然的落在了山丘之上。 “好了。”慕容钰松开手,退后了一步,转身朝着不远处的一片平坦的草地看去。 夏清歌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在这一片草地之上坐落了上百只大小不等,形状各异的纸灯,而每一个纸灯内都闪着无数莹莹光火。 “萤火虫?这纸灯内是萤火虫?”她满是惊讶之色的步入了那一片亮光之内。 夏清歌轻扫一眼,地上、树上摆着的、挂着的均是各种颜色的彩灯,有花卉灯、动物灯、人物灯、建筑灯、风景灯、塔灯、宫灯、龙灯,总之,似乎能想到看到,甚至没想到,叫不上名字的彩灯都出现在了这里,整个小山丘上几乎被这些彩灯占得满满的。 最主要的是,这些彩灯内放的不是灯芯,而是不断飞来飞去的萤火虫,大一些的彩灯内最少也有上百只的萤火虫,它们在里面铺展着翅膀飞来飞去,莹莹光亮也跟着忽明忽暗。 不得不说,眼前的景象让她深深的震撼了。 “嗯,是萤火虫,我不是说过,要送给你这世界上最美的花灯,自然是要说到做到。”慕容钰如玉的面容上满是清雅绝伦的光辉,在这万千星火里显得那般卓尔非凡。 夏清歌转过身来看他,眼神内盈满着笑意,这一刻仿佛定格在这个时空内,慕容钰静静的看着她,面前的女子长发飞舞,面色绝美,娇俏水润的瞬子含着莹莹光亮,眸含春水、清波流盼、一颦一笑动人心魄。 这时的她美的不似凡人,在这万物寂静、只有一丝流光和万点灯火中,他似乎再也不会去注意周围所有的一切。 夏清歌对上慕容钰含笑的瞬子,轻声开口“这么多的萤火虫你是怎么弄来了?还有这些彩灯,做出这么些花样的彩灯,定然是要花些功夫的。” 慕容钰抬起眼帘,移开她的脸转向周围各色的彩灯上“如果想要做,没什么是不可能的,你跟我来。” 他上前一步,自然的拉过夏清歌的手,朝着彩灯深处走去,夏清歌低头看了一眼他紧紧握着自己的右手,眼神内闪过一丝奇异的光亮,随着慕容钰的脚步一直朝着他说的地方走去。 当穿过了所有的彩灯后,慕容钰终于站定了脚步,朝着一个未曾点燃的彩灯走去,夏清歌跟着他走进,渐渐看清了面前的彩灯的形状。 半人多高的彩灯上绘制着一幅画,上面的女子含着一抹娇俏的笑意,眉目微怒,带着一分得意和潇洒,而她的脚下踩着一个小人,那小人面色青紫,身穿一身雪白色丝锦长袍,头上随意的挽着一支白玉簪子。 她看到上面的画后微微笑出声来,侧脸看向身旁站定的男人,他脸上仍旧保持着如玉的笑容,如青竹般挺立的身姿在微风吹拂下说不出的飘逸,而此时他也低头看了她一眼,随即伸手一挥儿,没有点燃的灯瞬间点燃。 “你放飞它吧,也顺带着将你对我烧毁你彩灯的气一并送走如何?”他轻声开口,带着一丝讨好,一丝歉意。 夏清歌撇了他一眼“原来你还记得我生气你偷偷烧了我彩灯的仇恨,算你有些良心。” 说完话,她走近地面上那个彩灯,仔细看了一遍上面的图案,画面线条流畅、工笔如神,想来是这个家伙亲自画的。 她轻轻将地面上的彩灯搬起来,彩灯里的气流顺着夏清歌的动作而慢慢的朝着天空升起,那画着他两人的彩灯慢慢升空,渐行渐远。 夏清歌抬头看着茫茫夜空,紧紧的盯着那一抹光亮,它越升越高,最后和天上万颗繁星归于一体。 直到消失,她方才收回了视线。 “还气么?”慕容钰见她脸上含带着一丝笑意,柔声开口。 “为何不气?你虽然布置了这么多彩灯还给我,可终究不是原来的那个了,你想要将功补过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我要在想一想,你的罪状可不止这一件事情。” 慕容钰眼神划过一道悠暗“原来你在乎的不是那个彩灯,而是在乎送彩灯的人吧?” 他声音清冷,撇过脸去不看她。夏清歌瞬间怔愣,似乎刚才她只是开了一个玩笑而已,这家伙怎么又犯病了? 看到他的脸色说变就变,自己也来了脾气“随你怎么想,我困了,带我回去。” 听了夏清歌的话,慕容钰转过脸,瞬子内满是晦暗的旋窝“我不困,今日夜色很美,我正打算在这里看一夜的星星,你若困了就自便吧。”说着,他转身朝着来时的路走去。 夏清歌站在原地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眼,对他变脸的速度实在不敢恭维,不过惹怒他对自己来说不是好事么?她应该开心才对啊。 想到此,夏清歌原本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的心情瞬间转阴为晴,迈着轻快的步子也跟着他的身后走去。 慕容钰捡了一些干柴堆放在彩灯附近点燃,周围的温度瞬间上升,随即,他丝毫丝毫不去看站在旁边的夏清歌,悠闲的躺在了布满着悠悠青草香的柔软草地上。 夏清歌站在他面前,撇嘴笑了笑“喂,某些人不是有洁癖么?难道你不知晓这乡下草地上到处是虫子?小心待会儿有些不知名的小动物格叽格叽的爬进某个人的衣服里,耳朵里,哎呀,真是恐怖啊!”夏清歌站在旁边,也不看地上的慕容钰,抬头望天,嘴里说着风凉话专门恶心慕容钰。 而后者在听了她的话后,嘴角微扯,清冷的瞬子里划过一丝流光,刚才气恼的心情也恢复了不少。 他坐起身来,抬眼瞧着面前很是得意的女子,伸手一拉,夏清歌没有防备,瞬间扑向他的怀里,慕容钰顺手一勾,将她固定在自己的身上。 “真的有虫子才好,我倒是要看看咱们谁先被虫子钻进衣服里、爬进耳朵里。”他瞪着面前的女子,吐气如兰的说道。 夏清歌爬在他的身上,怒瞪了他一眼,随即冷笑一声“我身上有几十种毒药,其中最少有十中剧毒是这些草地里爬行的虫类最惧怕的,我何惧只有?” 慕容钰微微挑眉“哦?是吗?你似乎忘记了,如今你只着了一身中衣,你那几十包的毒药怕是忘记带了吧?” 夏清歌一怔,低头朝着自己身上看去,她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出来的急,没有穿一件外赏就出来了,此时,她的身上只穿着一件裹群和一件白色轻纱小袄。 玲珑的曲线若隐若现,引人瞎想,她面色不自然的红了红,随即强自镇定下来。 “我可不想和你在这里被虫子咬,你赶紧松开手,你想要在这里看星星看月亮没人拦着你,可我困了,我要回去睡觉。” 慕容钰完全漠视她的话,双眼明亮如星辉,看着漫天繁星一阵失神。 “慕容钰,你别在这里装作听不见。”夏清歌伸手摆正他的脸面向自己,居高临下的盯着他,危险的眯起眼睛“松开你的手,不然我可是对你不客气了!” 她的腿向上移了几分,朝着慕容钰的裆部顶去,慕容钰眼神微暗,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自己的身下,双腿固定住她纯纯欲动的腿“你也太狠了吧,真的想让我断子绝孙?” “你以为我和你开玩笑?你放不放手?” 慕容钰轻叹一声“何时你才能好好的和我说说话?” 说话间,他松开了夏清歌的手,翻身重新躺在旁边的草地上“我只是想着和你来看星星,你不觉得在这里躺着,天上的繁星距离我们要近一些么?” 本打算起身的夏清歌微微犹豫了一下,朝着天际看去,只见天上的繁星点点, 众星捧月,萦绕着整个银河系。 看着那满天的星光,心境似乎瞬间安静了下来,她侧过脸看了慕容钰一眼“和你好好说话不是不可以,只要哪一日你能不再欺负我,不再惹我生气,到那时我自然会和你好好说话。” 慕容钰挽起一抹轻笑,如清风般轻柔的声音淡淡飘过“就像凤飞郎对你那般么?事事迁就,万事小心,彬彬有礼,所以,你对待他时就不会怒不会气,更不会像对我这般,总是收不住自己的脾气?” 夏清歌听了他的话怔愣了一下,在她的心里,似乎从未曾衡量过这个问题,她只是一直认为自己是爱恨分明的人,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欺负她的人,她定当十倍奉还,像云峥、像凤飞郎、他们对于她来说就是知己好友,像夏瑜涵和梁心婷,在她的心里,她们就是仇人。 面对云峥和凤飞郎时,她总是在谈话间收敛自己的脾性,面对夏瑜涵和梁心婷时,她总是能很快思索出对自己最有力的攻击方法,可对待慕容钰时,她明显的感觉自己的脾气总是太过容易爆发,而对待慕容钰的感觉,似敌似友,这对于她从前的观点来讲,是矛盾的存在,可这个矛盾却真实的出现了,所以,她才不知明的恼怒吧? “我困了,要睡觉。”回答不出这个问题,不如躲避了的好。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慕容钰摇了摇头,侧过身子,单手支头“歌儿,给我讲故事好不好,只属于我一个人的故事。” 夏清歌微微闭合的眼睛瞬间睁开,鄙夷的撇了他一眼“难不成你也是五岁的小孩子?还要大人给你讲故事你才能睡着?” “嗯,你就当我是五岁的小孩子吧,我长这么大,还从未曾有人在我睡觉前给我讲故事呢。”慕容钰软软的开口。 夏清歌心里微微颤了一下,慕容钰自从九岁便入了皇宫,童年定然全都是不快乐的记忆,就如她一般,两世的她都没有父母的陪伴,所以,这样的孤独感她是最能体会的到的。 心里一软,抬眼看着满天繁星,轻轻开口“好,我就给你讲一个痴男怨女的故事吧。” “好。”慕容钰身子不自觉的朝着夏清歌的身边靠近了一些,夏清歌并未注意,轻启朱唇,双目望着漫天的繁星“相传很久以前,在鲁山县辛集乡境内的露峰山南麓有个小山村,村里住着一位名叫孙守义的男青年。孙守义自幼父母双亡,跟随其兄生活,他白天放牛,夜宿露峰山山洞,人称”牛郎“。后经老牛指点,牛郎巧娶下凡到莲花潭洗澡的仙女红衣。从此仙女配牛郎,夫妻恩爱。” “后来,他们男耕女织,生了一儿一女,生活十分美满幸福。不料天帝查知此事,派王母娘娘押解织女回天庭受审。老牛不忍他们妻离子散,于是触断头上的角,变成一只小船,让牛郎挑着儿女乘船追赶。眼看就要追上织女了,王母娘娘忽然拔下头上的金钗,在天空划出了一条波涛滚滚的银河。牛郎无法过河,只能在河边与织女遥望对泣。他们坚贞的爱情感动了喜鹊,无数喜鹊飞来,用身体搭成一道跨越天河的彩桥,让牛郎织女在天河上相会。王母娘娘无奈,只好允许牛郎织女每年七月七日在鹊桥上会面一次。” 夏清歌淡淡将牛郎织女的故事讲了一遍,同时抬头寻找着天上的牛郎织女星“你看,那三个并排的星星就是牛郎和他的一双儿女,而银河的另外一边,那颗比较亮的就是织女星,他们生生世世隔河相望泪眼,即便一年只能见一次,可他们之间的感情却从未因为环境、时间而改变。” 慕容钰随着夏清歌伸手指着的方向看去,天上确实有那四颗星星。 “是不是很感人?”夏清歌收回了手,侧过脸来看慕容钰。 慕容钰摇了摇头“一点都不感人,如果是我,生生世世能做太多的事情,玉帝王母从中阻挠,我就拔了他们这两个隐患,银河水阻隔两人相见,我就引了河水将天宫给淹了,总之,只要心里能想到的就一定能做到,到那时,我就能和自己心爱的女人生生世世、永不分离,在不必受那种非人的痛苦,所以我说是牛郎他的懦弱害了那个痴恋着他的女人。” 夏清歌很不赞成的瞪了他一眼“你这样才是最自私的行为,你可知,有可能因为你的行为而使得万物遭此大劫?” 慕容钰微微挑眉,俊美绝伦的面容上满是与如月争辉的柔光万丈“那又如何?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我就是如此,我的心很小,那里只能放得下一个人,为了那个人,颠覆了这天下又何方?” 不得不承认,夏清歌在听了慕容钰这番话后,做为女人是深深震撼的,尤其是她经历了两次感情上的挫折后,对于一个男人的话更是敏感,慕容钰是说得出做得到的人,他虽面色温润,可心冷似冰寒,绝情这个词来形容他并不为过,可夏清歌觉得无情才更适合他,更多的时候,他是位于云端之上的那个世人难以沾污的星辰,使人望而却步,这样的人心里似乎很难住进一个人,可一旦那个人住进去了,怕这天下谁人也改变不了。 “好,怒发冲冠为红颜,有魄力,希望有那一日,我有幸能见到你心里那个人。” 慕容钰如清澈泉水般的瞬子里闪着柔柔的光亮,温声一笑“你会见到她的。” 两人相视而笑,随即,一起抬头看着天上的繁星点点,那阻隔在银河两岸的两颗星辰似乎在浩瀚的星海内更加的明亮了一些。 ——我是可爱的分割线—— 一抹白色身影在天际破晓之时,飘然落入一座安静的院落里,他怀中抱着一位少女,少女的长发如瀑布般披散开来,露出精致绝美的面庞,此时正自睡的酣实。 慕容钰轻笑一声,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女子,自从她吃了万年白雪莲后,这嗜睡的毛病越发的厉害了,不过,这是好事,证明千山雪莲在她的身体内起到了作用。 轻抬脚步,慕容钰抱着夏清歌走入了她的房间,在入门之前,朝着木棉花树之下看了一眼,大黄拉的虚脱,爬在地上,看到慕容钰时,双眼内明显闪过了胆怯的神色。 慕容钰嘴角微勾,面上划过一丝满意,随即跨步迈入了房间,抱着夏清歌走到她的卧房,将她轻轻放在床榻之上,将一床棉被给她盖好后,坐在她的床前失神了一阵子,鸡鸣再次响起打破了此时的宁静,慕容钰不再耽搁起身离开了房间。 —— 当夏清歌起床时,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回想自己昨晚上和慕容钰在山坡上看星星,连什么时候不自觉的睡着都不知晓,等她醒来时就看到自己安稳的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随即不再耽搁,穿衣梳洗后,简单的吃了一些东西,随后,携带着巧兰、无双,一行三人走出了院子,打算去瓜田里转一转。 夏府里有几百亩的良田都是来种植瓜果的,今天她们三个人各自手中拎着一个大篮子,打算去后山上摘一些核桃。 “小姐,田地里还有好多的西瓜和李子呢,咱们要不要弄一些回去?” “嗯,弄一些。”夏清歌点点头。 “大小姐,等一等。”正在三人闲聊着慢慢朝着田野内晃悠时,李贵赶着牛车赶了上来。 夏清歌顿住脚步回头看去“李贵大哥这是准备去干嘛?” “大小姐,你们三个小丫头去山上小的不太放心,还是让小的跟着你们一起吧。”李贵黝黑的面容上满是真诚的笑意。 “不必了,你们最近也挺忙活的,还是我们自己去就可以了,只是摘一些核桃就回来了,哪里还用得上牛车的,赶紧回去吧。”夏清歌紧了紧眉头,劝说道。 她可不想走到哪里都让李贵陪着,那就失去了摘果子的兴趣了。 眼睛转了转,夏清歌挨近李贵轻声说了几句话,李贵憨憨的脸上明显升起了惊喜“大小姐说的是真的?秀兰她真的有了?”李贵喜不自禁,似乎用狂喜来形容他此刻的模样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嗯,是真的,所以,你现在应该回去好好陪陪嫂子。”夏清歌郑重的点了点头。 “好。”李贵点头应承可随即担心的看着夏清歌“可是小的还是不太放心大小姐,要不,小的去院子里喊来几个妇人陪着你们一起去?这样还可以帮着你们搬东西不是。” 巧兰见李贵还是不放心,就主动开了口“李贵大哥放心吧,奴婢和无双身上都有些拳脚功夫,一般的贼人还是不敢上前的。” “是啊,别看我们只是两个小丫头,只怕你们十几个壮汉围着我们,我们都不见得打不过你们。”无双英气无比的说道。 李贵看了巧兰、无双一眼,似乎还是不太相信她二人的话,巧兰见此,轻点脚尖,朝着一旁的一棵树上飞去,随即,站在树干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李贵。 “现在你可放心了?” 李贵面露惊讶,随即笑着看向夏清歌“原来大小姐身边都是一些能人异士,那小的就放心了,若无事小的现在就回去了。”一想到自家媳妇现在又怀了身孕,李贵是又喜又急,喜得是她能怀下第三个孩子,生儿子的几率就大一些,在他心里,其实自家媳妇生男生女都不重要,可他知道她十分在乎这一点,所以,他也为她高兴。 急的是,她既然怀孕了也没告诉自己,可是她还是在意那个柳慧娘?所以一直将不快闷在心里,也给他疏远了? “嗯,去吧。”夏清歌知道李贵心里着急,她虽然觉得他碰了柳慧娘并让她怀孕是犯了男人最原则性的问题,但她也没忘记,如今她所生活的世界是男尊女卑的古代,李氏所有的依仗都是靠眼前这个男人,而李贵相对于现在这个世界上的男人来说,已经算是长情的了。 做为一名父亲,李贵有权力知晓这件事情,而且,在李氏心里,怕也是希望他知道的吧,只是心里最深处还是有些排斥这个男人而已。 李贵点了点头,调转了牛车,急匆匆的赶着车离开了,看了一眼远去的马车,巧兰才从树上飞身下来。 “走吧小姐。” 夏清歌收回了思绪,转身和巧兰、无双一起朝着田野走去。 一望无际的田野内,绿绿葱葱的瓜田和山坡上那长满了果子的果树,均是生机勃勃,朝气莹然。 “小姐,你看田地里那西瓜,个头可真大呢,要不要奴婢给您弄来一个尝尝?”无双小脸上满是兴奋的模样。 夏清歌淡淡一笑,撇了她一眼“我看是你自个儿想要尝一尝吧?” “小姐,奴婢是想要尝一尝,可奴婢也想着让小姐您尝一尝啊!”无双小脸微红,局促的说道。 “好,那既然大家都想要尝尝,就咱们就去田地里摘一个吧。”夏清歌说着话,挽起了衣袖“你们在这里等着,我下去摘西瓜。” “小姐,使不得,还是让奴婢们下去吧。”巧兰急忙上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夏清歌不悦的看着她,眉毛皱了皱“有什么使不得的,你要是在拦着我,小心我将你推到田里去。” “小姐——”巧兰有些瑟缩,可还是不忘好心的提醒“瓜田里都是早起的露水,您要是下去了会将裙子弄脏的,还是奴婢下去吧。” “不要,我自己下去。”夏清歌坚定的拒绝“要是在意自己身上的衣服,我就不来这里了,既然来了这就要玩的尽兴了方才能离开。” 她话刚刚落下,就传出了一阵鼓掌的声音“啪啪——” 夏清歌和巧兰、无双二人寻着声音望去,只见在田地不远处,一位白衣飘飘的男子坐落在田地头上,与绿葱葱的田地争相呼应,却仍不失他的绝代风华。 “你怎么来了?”当看到拍手的人是慕容钰时,夏清歌刚才还兴趣浓厚的小脸瞬间拧巴在一起,满目愁容。 “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看到我就这么不开心?”慕容钰站起身,挥了挥依旧雪白的衣衫,飞身轻巧的越过瓜田,站在了夏清歌面前。 面容上满是轻笑的盯着她。 “你以为?看到你就没好事情发生,我今日可是来田地里摘果子的,别我果子没摘到,还惹下一堆的事情。”夏清歌满是不悦的瞪了他一眼,心里暗叹,他还真有阴魂不散的本事,昨个儿晚上才和她看了一晚上的星星,害的她连什么时候回去的都不知道,现在他又精神满满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若不是前阵子,他身上的伤口是她给包扎的,现在她一定会怀疑他受伤的事情是假的。 慕容钰听到她的控诉,白净如玉的面容上闪过一丝哀怨“我哪里有那么厉害?若真的那么厉害的话,我在心里整日的祈祷着你对我好一些,可为何你每次见到我时,都是这般不耐烦的表情?” 他那哀怨的模样在加上这般可怜兮兮的语气,斗得巧兰、无双二人低垂着头,一脸憋笑。 心里暗叹,这小王爷人长得绝美就算了,还这么会撒娇,若让京城那些为他痴迷的女子看到他如今这般模样,定是又一阵热闹了。 夏清歌此时可没巧兰、无双她们那种心思,一脸的不满,似乎对于自己去摘果子的心情瞬间被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给搞砸了。 “看到你就烦,自然不会给你好脸色看了,你真的要跟着我们去山坡上摘果子是吧?”夏清歌脸上满是微怒,可一双清亮的瞬子里却闪过了一抹促狭。 “嗯。”慕容钰很肯定的点点头。 “那好,无双、巧兰,你们将手里提着的篮子交给小王爷好了,他一个大男人,定然是比咱们要有力气的多,待会儿,咱们摘了果子的篮子想必小王爷也能给咱们弄回来,是不是?”夏清歌满脸堆着友好的笑意,一双如星的瞬子弯弯,笑成了月牙形状。 慕容钰脸上并未闪过任何的不满,随着她的话开口“既然你们小姐都开口了,把篮子给我吧。” “这怎么使得?小姐?”巧兰、无双满是尴尬的站在原地,要她们将自己的篮子交给小王爷拎着,怕借给她们十个胆子都不能吧? 再者说了,钰小王爷一身白衣,清尘绝姿,出尘不然的,又是这天下千万女子争相倾慕的天下第一公子,若让外面的女子知晓了,怕吐沫星子都能将她二人给淹死了。 二人眼神内都闪过一丝却步“小姐,呵呵,奴婢们还是自个拎着的好了,奴婢看,您的篮子给小王爷拎着就好,若无事,奴婢们先行一步了。”无双率先福了一礼,巧兰也跟着行礼,随即二人逃也似的飞身离开,朝着果林里飞去。 夏清歌脸色一片阴霾,铁黑着脸瞪着一旁一脸无辜的慕容钰“看到了么?遇到你准没好事,我身边的丫鬟都能临阵倒戈。” “不气,我帮你拎篮子。”他轻柔开口,伸手接过了夏清歌手里的竹篮子。 “带着我飞过去,走了这么长时间的路了,懒得再走。”夏清歌已经习惯了慕容钰绝世的轻功,俨然将他当成了代步工具。 “好,只是你不打算摘西瓜了吗?”慕容钰扫了一眼面前的瓜田。 “等回来了在摘,抱过去在抱回来,力气没处实么?”夏清歌停顿一会,冷笑道:“不过,你若是愿意,我倒是不介意你抱着大西瓜抱来抱去的,反正累的不是我。” 慕容钰眉目轻扫,轻笑一声“那算了,我提着一个篮子,还要抱着你,你可是比西瓜要沉好几倍的,我抱着你等于抱着十个西瓜飞来飞去已经是极累的了,若在添上一个,怕真的就飞不起来了。” 夏清歌小脸立刻沉了下来,但很快又收了气恼,满是娇俏的笑着反击道:“你连西瓜都不是,西瓜最起码还是一道美味无比的水果,可你呢?”她带着一丝嘲讽的上下左右将慕容钰瞄了一边,方才啧啧两声“啧啧,倒像是品相不错的竹竿。” 这次换慕容钰脸色变了变,随即也不气恼“那感情好,一个西瓜、一个竹竿,咱们都不是人,所幸有你陪我。” 夏清歌噎了一下,懒得在和他斗嘴,事实证明,你有张良计,他有过墙梯,不过,和这个家伙在一起久了,自然也就摸清了他的脾气,既然他不气,她做什么要气? “赶快的,去摘果子去。” 她哼唧一声,慕容钰伸手揽过她的腰身,瞬间飞起,朝着不远处的山坡之上飞去。 等二人飞身上了山坡顶时,巧兰、无双二人正兴高采烈的飞身上了核桃树上,双手齐上的摘着核桃。 “小姐,您快看,这核桃长得个头可真大呢,比咱们在京城吃的那些要大很多呢。”无双朝着夏清歌扔下来几个,夏清歌伸手准确无误的接住。 她低头看了看,包裹核桃的外壳很容易的拨开了,露出了里面核桃壳的原貌。 夏清歌将自己手里的核桃递给了身旁的慕容钰“试试你的武功有多厉害。” 慕容钰底下眼帘,清明的瞬子看向夏清歌手心里的两个核桃,他伸手接过握在手里,只是轻轻一握,就听见他手心里传出了一道核桃的脆响声。 在摊开手掌时,刚才那两个核桃壳已经完全碎成了粉末,可核桃里面的果肉却完好无损。 夏清歌瞪着他手心的核桃怔愣了一会儿,不得不承认,心里很是嫉妒“好吧,算你厉害。”带着一丝懒散的口气,伸手接过了他手心的两个核桃。 拿起一个放进了自己嘴里,清香华润的核桃很是好吃,她撇了一眼慕容钰,将手里另外一个递给他“算是奖励你的。” “你喂我。”慕容钰没有伸手去接,而是微微含笑,满是期待的等着。 “得寸进尺,算了,你不吃我自己吃。”说着,她就举起手里的核桃,作势要吃下去,却被慕容钰一把抢了过去“这是你送给我的,怎能说话不算话?” “哼!你要是没那么得瑟,这核桃就是你的。” “好吧,我吃就是了。”带着一丝哀怨,瞪了夏清歌一眼,张口优雅的吃了。 “嗯,确实很不错。”吃完嘴里的核桃后,慕容钰也是夸赞了一声。 夏清歌懒得去看他,低垂下头,将裙子挽到大腿部,露出里面的一层白色裹裤,随即脱掉了鞋子,挽起袖子就一幅准备爬树的模样。 慕容钰看着她的动作一气呵成,很是潇洒,微微挑眉“你似乎准备爬树?” “难道你认为我这是准备下河?”夏清歌仿佛看白痴一般的看向他。 第二十九章 白首不相离 更新时间:2014-8-20 0:50:55 本章字数:13060 “你似乎忘记了身边有一个轻功高手在这里。”慕容钰很是郑重的推荐自己。 “嗯,我知道你轻功好,可你不知道爬树的乐趣。”说完话,夏清歌满是期待的走到一棵长满核桃的大树下,一个猛地跳跃,抓住了一根核桃树干,随即麻溜的勾住了树干,快速的爬了上去,整个动作漂亮极了。 慕容钰眼神内闪过一抹赞赏,眼前这般充满活力,丝毫不在意大家闺秀风范的女子才是真正的夏清歌吧? “愣着干什么?赶紧把篮子扔给我。”夏清歌坐在一枝还算粗壮的树干之上,两只嫩白如玉的小脚丫在半空中荡来荡去,好不自在! 慕容钰看着那一双赤脚,闪过一抹失神,随即耳根似乎有些红,低垂下头,听话的捡起地上的篮子,揭起衣袍,飞身上了夏清歌坐着的树干之上,优雅落座,将手里的篮子递给了她。 “有轻功了不起?以后在我面前不能在显摆你的轻功。”夏清歌有些咬牙切齿,瞪了旁边树上的巧兰、无双二人一眼,心里的艳羡更加浓郁,心里暗暗发誓,等回府后,她要刻苦练习武功,非要和他们一样才可以。 “我若不用轻功,今后如何抱着你飞来飞去?” 夏清歌额头一排黑线,可到嘴边的话没有反驳出去,慕容钰确实是一个很好的交通工具,如果自己反驳他,今后还怎么好让他带着自己飞来飞去的? 懒得去看旁边的男人,将手里的篮子重新塞到他的手里,随即站起身,开始伸手摘满树的果子,准确无误的扔到慕容钰手里的篮子里,两人分工合作,不一会儿,一篮子的核桃就摘满了。 看着满满一篮子的核桃,夏清歌满意的轻笑一声。 正当她准备坐下时,却无意间向着山间小径处望了一眼,在山坡上可以很清晰的望到田野里那些弯弯曲曲的小路,此时,一位身穿蓝色长裙的妇人落入了她的眼里。 柳氏? 看她那模样,似乎步伐十分急切,手里还抱着一包东西,被一块小碎花的布包裹的严严实实,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可直觉告诉她,柳氏包裹里的东西一定有什么来头。 夏清歌转过脸,低头朝着悠闲坐在旁边的慕容钰开口,声音尽量轻柔,语气尽量友好,笑容尽量甜美“现在你的绝世轻功终于要派上大用场了。” 本来正自剥核桃的慕容钰听到这般甜腻腻的话,双手明显一抖,手心里包好的核桃肉险些洒落地面。 他抬起头,瞬子一片清朗之色“你是被哪个女鬼附身了不成?” 本来有事求他,所以尽量表现的友好一些,却发现这家伙完全就是被虐狂,脸色立刻黑了下来“少废话,你赶紧带我飞回庄子去,我现在有些急事。” 慕容钰顺着刚才夏清歌看过的方向看去,一抹蓝色身影落入了他的视线内,了然一笑“嗯。” 恩了一声,他站起身揽过夏清歌的腰身,两人飞身安稳的落在地面上。 “小姐,你摘满了?”无双朝着二人看了一眼,随即拎着自己的篮子也飞身落下,随即,巧兰也紧跟着飞落地面。 “你二人将这几篮子核桃想办法弄回去,我有些急事要回去处理。” “好的。”巧兰、无双二人也不多问,总之小王爷在小姐身边,是不会出什么危险的。 将篮子放在地面上,夏清歌转身看向站在一旁的慕容钰“咱们走吧。” 慕容钰点点头,抱着她飞身朝着山坡下飞去。 “小王爷的武功真是到了登峰造极的阶段,那轻功真是轻柔,就像是仙人腾飞一般,丝毫没有调息。”无双满是艳羡的看着飞向山下的两抹身影。 巧兰也跟着点头赞同“你说的没错,小王爷的武功深不可测,怕这天下很难再找出敌手了吧。” —— 随着两人的赞叹声,慕容钰抱着夏清歌丝毫不停歇的飞身到了夏府的庄子上,夏清歌伸手指着一个方向,慕容钰心领神会,抱着她轻巧的落在了房顶之上。 夏清歌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揭开一片瓦片,朝着里面看去。 屋子里似乎十分安静,入眼的视线刚好是柳慧娘的卧房,此时,她躺在一张檀木罗汉床上,盖着一床被子,悠闲的吃着点心磕着瓜子。 由于慕容钰用了轻功,柳氏早已经被二人落在了身后,大约等了一刻钟的时间,柳氏终于扭动着自己肥胖的身子迈入了院子,紧接着直接走进了自家女儿的房间,并小心翼翼的查看了一眼院子内的动静,方才关上房门上了插环。 “娘,可是弄到了?”柳慧娘一看是自己的娘亲进来,急忙揭开被子下了床,兴奋的走到了桌子前坐下。 夏清歌透过瓦片的缝隙朝着柳慧娘的肚子看去,随即眉宇紧紧皱起,在松开时,脸上露出一抹清冷的笑意。 “弄来了,是刚刚宰杀的羊血,我都放在了羊皮袋子里,待会儿你裹在肚子上,等李贵和他那老不死的娘来了之后,你在设计林秀兰将你推到在地,这样你假怀孕的事情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埋过去了。”柳氏一边说着自己的预谋,一边得意的笑着。 柳慧娘随着柳氏的话,脸上渐渐浮现一抹恶毒的光芒“我看这次林秀兰在如何跟我强男人,正巧借此理由,让李贵将这个贱女人休了。” “对,就要让李贵将这个生不出儿子的贱女人给休了,等这贱女人一离开,你就是李贵的正房夫人了,在没有人胆敢阻拦我宝贝女儿的荣华富贵。” “呵呵,这要多亏了爹和娘帮我想出的好计策。”柳慧娘脸上满是狠厉之色,更多的是对林秀兰浓郁的恨意。 若不是她大婚晚上,李贵没有留宿她的房中而是专去了林秀兰的房间,若不是她如何勾引,李贵都不多看她一眼,若不是自己嫁进李家一年多李贵从不碰她一下,爹娘设计灌醉他方才有了今日假孕这一出,也许,她柳慧娘也不会这么痛恨林秀兰。 “女人狠起来可是比男人有过之而无不及。”慕容钰收回眼神,看了一眼夏清歌,小声在她耳边说道。 夏清歌瞬子一片冰冷,转过脸来盯着慕容钰冷笑道:“你认为女人狠起来很可怕?可真正造成这些女人发狠的因素,追究起来还是那些朝三暮四、见异思迁、冷血无情的男人,所以,女人狠起来只是可悲可叹,可男人无心就是该死该杀。” 慕容钰看到夏清歌瞬子里满是火红色的光芒,那是极度忍耐之下的愤怒,他心里轻颤,收起了自己玩世不恭的模样“你很恨那种男人?” 不知为何面前的女孩对于男人会有这么大的仇恨,也许是她看到了自己母亲的悲剧,以及她这些年在府里,那些姨娘对她所造成的苦难,才促使她存积了这么浓厚的恨意。 夏清歌微微闭眼,将从前的记忆全数抛开,深深吸了一口气,方才再次睁开瞬子,此时,她的眼神内恢复了往日的清明平静。 “我不紧紧只是恨那样无情无义,天性凉薄的男人,最恨得是这种男权至上,万恶的社会。” 夏清歌这句话,犹如一道十分清透,带着极大威力的警钟,狠狠敲击到了慕容钰的心里,两人静默。 “假如,有一日你遇到一个愿意为你倾尽所有,即便是背负天下骂名,只愿和你长相守,白首不相离之人,你可愿意跟他一起并肩作战?”慕容钰声音依旧轻柔,可仔细倾听,似乎能感觉的到他心在微微颤抖,以至于,声音也跟着轻柔漂浮。 夏清歌脸上依旧是清冷淡漠“不会!”她说的斩钉带铁,丝毫没有犹豫分毫。 “为何?”慕容钰喉结微微颤动,双手不自觉的握紧,可心里还是控制不住好奇的开了口。 “因为没那种男人。”夏清歌并未去注意慕容钰脸上的变化,可她说完这句话时,慕容钰的脸上明显松懈了不少,嘴角微微勾起。 “如果有那么一个人呢?你可愿意?” 夏清歌犹如看白痴一般的挖了他一眼“如果真的有,我自然是先下手为强了,好男人这么少,难道还要将犹如沧海一粟般难找的好男人推给别人?” “嗯,你的想法很正确。”慕容钰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一些。 夏清歌没在看他,捡起旁边的瓦片重新盖在了上面“我困了,送我回房间吧,待会怕是有一场好戏要看了。” “既然这么爱看戏,何不自己上去演一出?”慕容钰这是在暗示,明明自己知道了,待会柳慧娘要陷害李氏,为何她不提早让李氏做好准备? “我只喜欢看戏,却很讨厌演戏,而且,我也想要看看李贵在自己孩子和李氏之间究竟要如何选择。” “好,那我就陪着你一起看戏好了。”他站起身,伸手将夏清歌也作势拉起,拦腰抱着她朝着她的院子飞身而去。 —— 天色渐黑之时,李贵方才回了院子,他买了一只乌鸡和一条甲鱼打算晚上给李氏炖汤喝了,如今她一个大人要滋补两人的份量,自然是多吃一些有营养的东西。 黝黑的面容上带着一丝兴奋,李贵迈步走入了屋子。 “爹,你回来了?”大丫和二丫围坐在一个圆桌上吃着夏清歌送来的点心,房门忽然被推开,大丫急忙转过脑袋看去,见是自己的爹爹进来后,开心的跳下凳子朝着李贵奔跑而去。 “嗯,大丫、二丫今日乖不乖?有没有惹你娘生气?现在你们娘亲的肚子里有弟弟了,你们可不能在惹她了。” “没有,大丫和妹妹都很乖的。”大丫满是正色的保证。 李贵满意的笑了笑,抬眼在屋子里扫了一圈“你们娘呢?” “娘亲去二娘那里了,二娘吵着说肚子疼,传柳奶奶过来传话给娘,娘就跟着过去了。” 李贵面色上的笑意瞬间僵住,柳氏和柳慧娘没一个好东西,上一次,他若不是被柳万财灌醉了酒,又怎么会和柳慧娘发生那种事情?如果没有那一次,柳慧娘是断然不会怀孕的,更不会让他和秀兰的感情渐渐生分了。 如今这歹毒的娘俩儿又打算出什么鬼主意? 李贵心里担心,将手里拿着的东西来不及放下,直接放在了屋子里的地面上,就转身朝着柳慧娘居住的小院走去。 当李贵走至柳慧娘屋门口,正打算迈脚进入,就听到了一声惊呼,心里咯噔一声,随着急忙抬眼看去,就见到林秀兰将柳慧娘狠狠的推倒在地,随即林慧娘草绿色素面长裙上被大量的鲜血侵染。 “啊!”柳慧娘大声惊呼一声,似乎疼得整个脸都紧紧皱在一起“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慧儿!我的慧儿啊,你怎么了,孩子,快——快来人啊。”她这大声呼喊,不过一会儿就将前院子的长工婆娘引到了这间屋子里。 李贵最先看到的不是柳慧娘,而是倒在血泊中的林秀兰,他二话不说,急忙上前搀扶起她。 “秀兰,你没事吧?有没有摔到哪里?”李贵边问着话,边仔细的查看着她身上的伤势。 林秀兰似乎被惊吓到了,整个身体都发抖的厉害,她双目无神的盯着李贵。 “快——快去救救她的孩子,快——”她急忙抓过李贵的手,将他推到林慧娘的身边,满是惊慌的盯着地上的鲜血。 “嗯。”李贵似乎这才记起柳慧娘,急忙上前,一个打横将柳慧娘抱起来,放在了床上,随即,阴沉着一张脸朝着门口唤了一声“赶紧去传大夫。” “哦,好。”门口不知哪个婆娘应了一声,急忙转身跑了出去。 柳氏哭喊着跑向床边“我的女儿啊,你这是怎么了?你好端端的干什么去惹那些披着羊皮的狼啊,呜呜——,我苦命的女儿啊。” 柳氏一阵大哭,柳慧娘更是面色惨白,可怜兮兮,小脸紧皱,看似十分痛苦。 她睁着眼睛,无力的抬起手臂,拉扯住李贵的衣袖“我们的孩子——没了,是——是姐姐——你——你要替咱们的孩子——孩子报仇啊!” 李贵处在原地一动不动,柳氏见此心里暗自焦急,她站起身噗通跪在了李贵的面前。 “大管事的,你可是亲眼看到了,是林秀兰推倒了慧儿啊,就因为慧儿怀孕,她心里嫉妒就这般狠下心来对慧儿下手,她那不足六个月的孩子就这么没了,那可是你的亲生骨肉啊。” 李贵仍旧静静的站在原地,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等了好久之后,柳氏见李贵丝毫没有反映,就一个上前,挥手朝着李氏的脸上扇去。“啪” 这一巴掌让众人都始料未及,李氏怔愣的站在原地,由于柳氏下手无情,嘴角立刻參出了血丝。 柳氏恶狠狠的等着李氏“我让你陷害我的女儿,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连一个怀孕的孕妇都不放过,我知道自从我家慧儿嫁进李家后,你明眼里忍气吞声,可暗地里总是三番四次的陷害她,如今她的孩子被你害死你,你现在是不是满意了?” “我——我没有。” 李贵见此,急忙上前挡在了李氏的身边,有些心疼和愧疚的道:“秀兰是我的妻子,我知道你现在和慧娘都很伤心,你们如果有什么怒气就冲着我撒好了。” “阿贵。”李氏似乎没想到,到了如今,明眼人眼里都是认为是她推到了柳慧娘,但李贵却仍旧站在她的身边。 这是她根本没有想到的事情,更让她觉得所有的委屈在这一刻都是值得的! 李贵并未回头去看李氏,可精练健壮的身体更加挺直了一些。 “你——你这个畜生。”柳氏真的怒了,她上前就冲着李贵的脸上狠狠抓去,一道腥红的血引子由他的左脸颊一直延伸到脖颈处,鲜血顺着这道伤疤向着身下滴去。 “不,你不要打他,我没有推到柳慧娘,刚才是她先骂我的,我脚下不知道怎么,一滑就摔倒了,你们心里最清楚明白了,现在却血口喷人。”李氏怒了,她可以受到任何的屈辱,可她不能看到自己的男人被人这般欺负,于是她从李贵的身后站了出来。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还有脸在这里说话,你睁大眼睛看看,如今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女子可是你害的?可是你推的?” 李氏面色微变,本就毫无血色的脸上更显得苍白无比。 “我——我真得不是故意的。” “别在这里找借口了,李贵,我告诉你,今日这事情你要不给我一个说法,咱们就没完。”柳氏气的大口喘气,回头看了一眼自家的女儿,又开始大哭了起来,声泪俱下、悲怜凄凄,真是让人忍不住的跟着可怜起柳慧娘来了。 门外站着的一群长工们脸色各异,可看向李氏的眼神多多少少都有了一丝变化,虽然李氏平日里性子温和,待人宽厚,可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自从柳慧娘嫁给李贵做妾后,她的性子明显变得沉闷、郁郁寡欢。 最可悲的就是,她嫁给李贵九年,只生了两个女儿,人家柳慧娘才嫁给李贵一年多就怀了身孕,看着样子十有八九的会生个儿子来,她若心里不忿,产生嫉妒之心也是很有可能的。 李贵痛苦的闭上眼睛,可仍旧将站出来的李氏挡在身后,手臂没有丝毫的松懈“孩子可以再有,可结发妻子只有一个,今日秀兰推倒了慧娘是她的不是,若你们真的要一命换一命的话,就取了我李贵的性命吧。” 李氏抬眼看向背对着自己的男人,心里无比震撼,红肿的眼睛内瞬间溢满了泪水。 “好你个李贵。”一声怒喝从门口传来,随即,一位身穿墨色长衫的粗狂男人大步走了上前,二话不说,抡起拳头朝着李贵的脸上就是一拳头。 “你的结发妻子就是一条命,难道我女儿的命就不值钱了吗?我柳万财就这么一个女儿,在心疼她我也让她嫁给你做小,全凭的是李大哥和我几十年的兄弟交情,可你是怎么对待她的?这一年里你对她不闻不问,眼里就只有林秀兰这个狐狸精,现如今,这歹毒的妇人将我家慧娘唯一的盼想都给毁了,你可曾想过她要如何活?” “贵儿,我的儿啊!”秋婶子也在这时候赶了进来,看到自己儿子被打倒在地上,急忙上前搀扶。 “柳大哥,有什么事情咱们慢慢商量,现如今最重要的就是先将大夫请来,给慧娘好好看看,切莫落下什么病根。”秋婶子将李贵搀扶起来,心疼的看了一眼他红肿的脸颊,心里满是后悔,若她曾经不逼着自己的儿子娶了柳慧娘,哪里还有这么多事情? 造孽啊! “大夫来了,快、快让一让。”不知是哪个壮丁大喊了一声,站在门口黑压压的人群自动的让开了一条通道。 “容大夫,快——快给我女儿看一看,孩子可还保得住?” 进来的大夫年纪六旬左右,面色发黄,小眼微眯,身材很是纤瘦,他被柳氏疾步拉着走到床榻前,坐在了床前的椅子上,伸手拿出一方丝帕铺在柳慧娘的手腕上,开始把脉! 众人均是屏气看着这位行医几十年的老大夫“如何?” 柳万财黝黑的面容上满是凶神恶煞的模样,他怒瞪了一眼李氏,方才走上前仔细盘问。 老大夫一幅十分难为的摇了摇头“五个月的孩子就这样没了,而且,还是个儿子,真是可惜了。” “那大人身体如何?”柳氏急忙问道。 “大人身体伤的不轻啊,怕这一两个月内都不能下床走动,要吃些滋补的药膳慢慢调养着,究竟今后会不会落下病根,对生育有没有影响,还是要看她心里想不想的开了。” 柳慧娘听到容大夫的话后,煞白的脸上满是心灰意冷“娘,我不活了,我的孩子——。” “慧娘,我可怜的孩子。”柳氏扑在床边上也跟着嚎啕大哭了起来。 “李贵,你现在可看到了,一大一小一死一伤,你今天必须要给我一个说法。”柳万财跨步上前,一把拽住李贵的衣领,威胁的瞪着他。 “柳大哥,有什么事情咱们好好商量啊,都是一家人,咱们没必要弄得这么难看。”秋婶子急忙上前拉扯,希望柳万财能放开自己的儿子。 得了柳万财一个拳头,李贵反而要冷静许多,他声音有些沙哑,强忍着开口“柳叔,刚才我李贵就已经说的很明白了,秀兰欠下的这条人命我还了,要打要杀随你开心。” “你——!”柳万财怎么都没有想到李贵嘴巴这么硬,说什么,怎么闹,他都要誓死保住李氏。 他脸色暗了暗,朝着李氏看了一眼,眼神里充满着晦暗的杀意。 “你想要一命赔一命?哼!休想,今日众目睽睽之下,大伙都看到是林秀兰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害死我那未出世的孙儿,今日这事情我一定要告到官府,必须将她绳之以法才行。” “柳大哥,有话好好商量,我想秀兰应该也不是有意的,自家的私事,咱们还是不要弄到官府这么大吧。”站在门外的一位长工眼看着事情越闹越大,便主动站出来说了一句公道话。 “是啊,咱们都在一个院子里生活了这么久,何必闹得这么不愉快呢,大不了让李贵休了林秀兰就是,从此后,慧娘就是李贵的结发妻子,这样看行不行?”随着那长工的话,一名妇人也跟着插话。 “不,我不会休弃秀兰,如果休了她,大丫、二丫岂不是没有亲生母亲了吗。”李贵丝毫不曾犹豫的摇头。 他和秀兰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两人青梅竹马,一起走过了几十年的岁月,早已经谁也离不开谁,如果休弃了她,他不知道自己今后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的。 柳万财看向李贵,冷笑一声“只怕这事情由不得你,李嫂子,你说,今日这事情该当如何?是将这个歹毒的女人送到官府去,让青天大老爷定夺,还是咱们私下里解决?这李贵在咱们横曲县怎么着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如果这等子丑事传扬出去,怕他今后的名声就如粪坑里的屎一般,又臭又硬了。” “这——。”秋婶子为难的抬眼看向自己儿子,心里也满是不知所措,可衡量了一阵,怎么都觉得先保住自己的儿子才是关键。 于是狠了很心“好,今日我就代表李贵说话,休——休了林秀兰。” 李氏在听到自己婆婆最后那句话时,无力的跌坐在地上,瞳孔放大,眼神内满是绝望的神色。 “不可以。不——我不能休了秀兰,娘,孩儿求求您了,您收回这句话吧,秀兰这些年在咱们李家温柔贤惠、相夫教子,对待您就像亲生母亲一般,您怎么能这么狠心?”李贵跪在秋婶子的面前,昂着头满是痛惜的说道。 “贵儿,娘这都是为了你好啊!你怎么能这么说娘?”秋婶子低垂着头,一脸失望之色的看着自己从小拉扯大的儿子,这一刻,她心里对李氏也升起了一丝埋怨,随即眼神内变得更加决绝。 “你不用劝我了,今日这休妻一事我说了算,休书待会儿我让帐房的李先生拟写好,给了林秀兰,你今日就收拾了自个儿的东西离开吧。” 秋婶子在不去看自己的儿子和李氏一眼,撇过头去,可脸上也满是悲痛之色,脑子里满是这些年里李氏对她的各种无微不至的照顾,如果没有今日的事情,她又怎么会舍得休弃这样的好儿媳? 李贵抬眼看了秋婶子一眼,随即轻笑一声,可这一声笑里隐含着太多的无奈和悲痛“娘,从小孩儿就觉得一切听从您的安排就是对的,孩儿认为这是我对您生养之恩的最好报答,所以,你让我娶了柳慧娘,我即便心里在怎么挣扎,却依然听从了你的安排,可今日,我发现,这就像是一个永远没有尽头的黑洞,我将自己掉入了这个黑洞内,却连带着将秀兰也拉了进来,如今,她才是那个最无辜的人,而你们却还要逼迫她,你们可知,我今日休弃了她的话,她还有活命的机会吗?而且,秀兰也怀了我的骨肉。” “什么?” 李贵最后这句话,让全部的人都震惊了,可他却笑了,转过身,将李氏搀扶起来。 “既然你们容不下她,我也只好跟着她一起走了。” 说完话,他面色无比温柔的看着李氏,而李氏在听到李贵这些从未和她说过的话后,心里暖的就如吹暖花开一般,刚才的绝望、悲伤、和浓浓的委屈在这一瞬间变得不再那般重要,这世界上似乎在没有比这个男人刚才那段话更动听,更能温暖她的心的话了吧? 看着他们浓情蜜意的眼神,柳慧娘脸色阴沉的坐了起来“你们想走?没那么容易,今日我的孩子被这个贱女人害死了,她必须要一命偿一命,爹,我要林秀兰这个贱人去坐牢,将她送到官府去。” 柳万财心里冷笑一声,他一直都在找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将李贵拉下马,今日他既然作茧自缚,就莫要怪他狠心绝情了。 “好,来人,将林秀兰这个狠心歹毒的女人抓起来,扭送到官府里去。” 站在门外一直忠心与柳万财的长工们立刻走进了屋内。 “谁敢,柳万财,这是谁给你的权利?”李贵挡在李氏的身前,指责的看向柳万财。 “哼!谁给我的决定?我这些年对你父子忠心耿耿,换回来的是什么?既然你无情就莫要怪我无意了,为了我可怜的女儿和我那未曾出世就夭折的孙儿,今个儿,她林秀兰必须要去官府里走一遭,你们夫妻二人若不给我一个满意的说法,咱们的事情就没完。” 柳万财黝黑的脸上一脸的阴霾“愣着干什么?把这个女人给我绑了。” “是。” 几个长工不再犹豫,立刻上前,两个人将李贵拉扯开,后面的两人随即将李氏的双手背与身后,拿着早已经准备下的绳索,正打算将李氏捆绑起来。 “大小姐到!”突然从门外传来一声娇喝,让屋内乱作一团的众人皆是微微一顿。 柳万财率先醒过神来“愣着做什么?咱们今日处理的是家务事,别说大小姐了,即便是老夫人也做不了主。” “哦?”门外一声轻哼,随即,一身蓝衣轻纱长裙的少女轻抬脚步走了进来。 “柳副管事好大的口气!那我倒是好奇了,既然是你们的家事,又为何要用夏府的长工?难不成是你花了银子雇佣来的不成?”夏清歌眼帘轻扫,将屋内的情景尽收眼底。 看来这场赌局,李贵没让她失望,是个好苗子,能对自己的妻子负责的男人,能在权利和结发妻子之间选择后者,就这一点就能看出,李贵是一个心底淳朴之人。 柳万财看了夏清歌一眼,眼神里满是不悦和鄙夷,她不过是出生在修国公府罢了,这些年,她过的连他们这些下人都不如,今日到敢跑来这里多事。 “大小姐说笑了,这些人都是和小的称兄道弟的兄弟,今日,小的家里出了这等子事情,他们看不过上前帮忙,似乎不为过吧?” “自然是应该的。”夏清歌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这才抬头看向一旁的李贵夫妇二人。 “柳管事的说的在理,既然你有这么些兄弟出面帮忙,那我和李大哥亲如兄妹,今日,你们也别把我当什么主子,我就以李大哥的妹妹来管这件事情吧。” “大小姐,您这怕是为难小的们了,您身份在这里摆着,咱们看着您在这里,哪里还好意思处理这些琐事。”柳万财脸色更是阴黑,怎么也没想到,这丫头半年多不见,在修国公府里倒是把她这小姐的气派给磨了出来。 “是啊大小姐,慧娘他爹说的对,您毕竟是咱们的主子,今日这场面不适合您在这里,再者说了,您看看我家慧娘现如今成什么样子了?即便您是站在李贵这一边的,可总是要凭理说话吧。”柳氏也毫不客气的开口。 夏清歌轻笑一声,对于柳氏夫妇二人的话并不意外,从前的夏清歌就是受到这样的待遇,对于他们的嘴脸早已经习以为常。 她并未回答他二人的话,而是朝着一旁的大夫看了一眼“刚才我听说你就是咱们镇子上最有名的容大夫是么?” 容大夫脸上满是一副高傲的神情,一双细小的眼睛内放出一抹得意的光亮“那都是村子里的村民们胡乱称呼的罢了,小姐莫要见怪。” 夏清歌勾了勾唇,站起身朝着柳慧娘走去,坐在床沿上,轻轻抬手拉过柳慧娘的手把脉,后者明显有些慌乱,手不自觉的想要往被子里退缩,却被夏清歌狠狠握住,丝毫不给她躲避的机会。 葱白如玉的手按在柳慧娘的脉搏上,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她左手拂过右手的衣袖,收回了手,这才微微一笑的看向容大夫“容大夫能得到这一个镇子上百姓的拥护,自然是医德兼备之人,你给我说一说,你刚才为柳姨娘把脉时,脉象如何?您又凭的是什么来断定柳姨娘怀的就是一个儿子?” 刚才她虽然不再这里,却早已经派了巧兰飞身上了房顶之上,将这里的情况一五一十的禀报给了她。 对于这个老头子把脉断男女的说法险些笑掉大牙,就怕连未来世界那般科技发达的社会,中医把脉也为曾听说过能把出男女身份的。这老头明显就是在忽悠这些丝毫不懂医术的村民罢了。 “这?”容大夫抬眼看了夏清歌一眼,面前的女子不过十三岁的模样,她哪里懂的医术这些?可刚才她把脉的模样却十分准确,心里有些犹豫不敢开口。 “呵呵,容大夫怎么不开口了?莫不是刚才诊脉时有什么忽略的地方?若不行的话,你现在可以在确诊一次。” “不——不是,刚才老朽已经把的很清楚了,柳姨娘脉象凌乱虚弱,实乃流产身体大量出血的原因,若不调养好的话,恐今后会落下病根,至于把脉断男女这门医术是祖上传下的,只怕老朽给大小姐说了您也不见得明白。”容大夫额头參出细汗,可众目睽睽之下,他刚才已经把脉,如今若再次上前确诊,岂不是砸了自己的招牌? “哦,原来是这样,那真是我学艺不精了,刚才我把脉时,发现柳姨娘脉象平稳,气息均匀,丝毫没有任何异样。” 容大夫有些灰白的眉毛明显颤了颤“哼!小姐真是学艺不精了,老朽学医半辈子了,怎么可能连最基本的诊脉都出问题?再者说了,柳姨娘刚才大量出血是有目共睹的,难道老朽还故意编造谎言不成?” 夏清歌淡笑一声,转过脸轻声吩咐“巧兰,将德生馆的马大夫请进来吧。” “是。”站在门口的巧兰转身折了出去,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一位年纪约莫三十多岁的男子走了进来,他身材高挑,身穿粗布蓝衫,模样清秀,眉宇之间满是温和之色。 “小人见过大小姐,大小姐安好。”马大夫儒雅的行了一礼。 “马大夫不必多礼,马大夫在咱们这个州县内都是极具声望的,不如就让他在为柳姨娘确诊一下吧。”夏清歌淡然说道,没有多看容大夫一眼,可后者蜡黄的脸上明显闪过惊慌之色。 “马大夫,请吧!”巧兰站在他的身边摆出一个请的姿势。 马大夫点点头,走到了柳慧娘的身前坐下,这次柳慧娘明显将自己的身体朝着里面躲避了一些。 “我不要在诊脉,大小姐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我这是装出来的?那五个月的孩子总不能是装出来的吧?” 夏清歌微微挑眉“柳姨娘害怕什么?我可从未说过你是装出来的,只是怀疑这容大夫是不是像世人说的那般厉害,放心不下你的病情,所以才请来了马大夫,还是让他再给你好好诊治一番才是。” “大小姐,这是民妇家里的私事,您搀和进来怕不太适合吧?”柳氏的脸色也十分阴沉。 “你们这一个个的都阻拦着,好生奇怪,按道理说,我好心给你们请来像马大夫这样具有名气的大夫,你们不但不感激,怎么还个个摆出这么奇怪的样子?巧兰,上去给柳姨娘帮帮忙,我看她虚弱的连手臂都抬不起来了。”夏清歌冷笑一声,丝毫不在意柳氏的话。 “是!小姐。”巧兰朝着床前走去,将柳姨娘的手腕从被子里拉扯了出来,随即转脸看向一旁静默等候的马大夫“马大夫,可以诊脉了。” 她将柳慧娘的手摆在床边上,单手固定着,眼神内含着一丝鄙夷之色。 柳慧娘的脸色惨白,双目满是惊慌的看着马大夫。 马大夫并未多看周围一眼,只是拿出一抹帕子,搭在柳慧娘的手腕之上,这才轻轻将手方才她的皓腕之上。 此时周围所有的人均是大气都不敢出,几十双眼睛满是好奇的盯在柳慧娘的手腕之上,而当马大夫开始为柳慧娘把脉时,柳万财和柳氏的神色明显出现了变化。 “回小姐的话,这位夫人身子无碍,从脉象上看,气息平稳,脉搏稳健,而且,并未曾有怀孕的迹象。” 马大夫站起身,将自己诊脉得出的结论轻声说出,而他这番话惊的全部人都不敢置信,只有一旁的夏清歌面色如常,丝毫没有惊讶之色。 “多谢大夫了,既然柳姨娘没有怀孕,那地上这一滩血迹是什么?马大夫麻烦帮忙看一下。” 夏清歌伸手指着地上那一滩腥红的血迹。 “好。”马大夫走上前,蹲下身子,拿出一条丝帕沾染了地上的血迹,放在鼻尖轻轻嗅了一下“这血腥味很重,可绝不是人的血,在下觉得这应该是羊血才对。” “羊血?”秋婶子不可置信的重复,怎么会这样?柳慧娘怀孕五个月了,难道说她从一开始就在欺骗他们? “柳慧娘,你今日给我说清楚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秋婶子脸上在难以掩饰怒容。 “什么怎么回事,你们休要听这大夫一派胡言,我家慧娘怀孕五个月了,难道说她是故意装的吗?刚才容大夫可是亲口说了,慧娘怀孕流产,身子虚弱,也不知大小姐是从哪里弄来了一个假大夫,在这里胡乱说了一通,想要来污蔑我家慧娘。” “放肆,你一个夏府的奴才,竟然也胆敢数落我家小姐的不是。”无双怒喝一声,白净的小脸上瞬间生气怒容的红色。 柳氏冷笑一声“大小姐身份尊贵,我们惹不起,可身份在高贵的人也总是要讲道理的吧,我家慧娘和大小姐你远日无仇近日无怨的,你做什么这般颠倒黑白来诬陷我家慧娘的清白?” —— 天气越来越冷了哦,各位亲们注意身体,么么—— 第三十章 公子谋略 更新时间:2014-8-20 0:50:55 本章字数:11671 夏清歌轻笑一声,满是鄙夷之色的看向柳氏“你说的很对,我和柳姨娘没有丝毫的个人恩怨,我何必这般劳师动众的找来一个骗子?这马大夫声望绝对在这个道貌岸然的容大夫之上,刚才你们不是信誓旦旦的要去官府告状吗?这个提议不错,现在不但有李氏推到府上姨娘这一件事情,还有真假怀孕和黑心大夫,究竟是非黑白,咱们让衙门的官差仔细查访便是,我倒是很乐意这件事情天下大白、公诸于众,如何?” 柳氏被狠狠噎了一把,这容大夫是她花钱顾来说这番话的,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从前极其懦弱的大小姐竟然会搀和这件事情,更没曾想到,她竟然还找来了一位很有名气的大夫。 “怎么?柳夫人,你这样子似乎有些不愿意啊?” 夏清歌轻笑一声,重新坐回自己的椅子上“你既然说这位马大夫是骗子,我倒是不介意你如今在去找几位大夫过来,而且,这地上的血迹究竟是人血还是羊血,只要将邻村卖羊肉的杜瘸子找来一问便知。” 一听到这个杜瘸子,柳氏脸色变得煞白,再也没有刚才那理直气壮的模样,不可置信的抬眼看向夏清歌,而对方的瞬子清亮如水,可真的对上她的眼睛,却感觉到,在那一汪清水之下,是深沉见不到低的暗沉和清冷。 夏清歌扫了柳万财、柳氏、和柳慧娘一眼,冷笑一声,在不掩饰自己的冷意“其实,验证究竟是谁说真话谁说假话十分容易,刚才我为柳姨娘把脉时,有幸看到了她手腕上的守宫砂,所以,目前为止,她还是完毕之身,又如何会怀孕呢?” 她这一声质问是说给容大夫的“你身为整个镇子最具名气的大夫,却丧尽天良、替雇主造谣说谎,你这等失德的人还有何脸面在行医这一行继续混下去?” 容大夫心里最后的防设也在夏清歌这句指责中瞬间坍塌,为了几十两银子毁了自己一辈子的清誉太不划算了。 “老朽最近精神一直不好,所以,刚才很有可能是把错了脉,多亏了今日有小姐和马大夫在,不然,老朽这半辈子的名誉就被彻底毁于一旦了,今日老朽眼拙,还望各位见谅。” 容大夫突然改口,众人心里的想法瞬间倒戈,原来,今日这一出只是有些人自导自演的戏罢了。 “哦,原来是这个原因,那我还真是错怪了容大夫,不如你在替柳姨娘确诊一次,看究竟是你诊脉诊错了,还是我和马大夫技不如人!” “不——不必了,是老朽自己把错了脉,老朽哪里还有脸面在诊脉啊,既然此地有马大夫在,那老朽就先行离开了,小姐、各位,老朽先行告辞。” 说完话,容大夫低垂着头,拎起自己的药箱子,头也没抬夹着尾巴急匆匆的走了。 看着那个老骗子离开,夏清歌方才收回目光“巧兰,去帐房领些银子给马大夫,好生的送马大夫离开。” “是,小姐。”巧兰走到马大夫身前,微微行礼“马大夫请。” 马大夫拱手朝着夏清歌行了一礼“若无事在下先行离开了。” “马大夫好走。”夏清歌轻笑一声,点了点头。 等马大夫离开后,她含笑的脸方才恢复往日的淡然“李管事,先送李嫂子回房间休息去吧,等她回去后,你立刻到大堂去,今日本小姐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李贵和李氏均是满脸的感激之色,跪在了夏清歌的面前,磕了三个响头,方才抬起头“多谢大小姐替秀兰洗清冤屈。” “你们不必多礼,无双,快扶李管事和李夫人起来。” “是。”无双急忙走上前来,将李氏搀扶起来“两位起身吧,如今李嫂子怀孕在身,不易受到惊吓,李大哥还是赶紧将李嫂子送回房间再说吧。” 李贵点点头“是,小的送秀兰回去后就立刻赶去大堂。” “嗯,让府内所有的人都集合到那里。待会儿,我有事情公布。” “是。”看着面前这位自己从小看大的女孩,李贵突然觉得十分陌生,在他的记忆了,夏清歌是一位心地善良柔弱似水的女子,所以,从小她就经常被同岁的孩子欺负,当时她的身边又有两名恶婢在身,不知吃了多少苦头,他看在眼里一直都十分心疼她,明明出身高贵,却过着连村子里普通孩子都不如的生活。 而今,自己面前的女子风华绝姿,气质淡雅恬静,可那轻声细语之间却蕴藏着不容忽视的霸气和杀伐果决,让人不自觉的由心尊崇、望而生畏。 “各位也别在这里愣着了,都去大堂那里吧。”等李贵带着李氏走了之后,夏清歌站起身轻扫了一眼众人,面容上仍然是那种适度清淡的笑意。 当她抬眼看向床上的女子时,眼神内的鄙夷一闪而过“我想柳姨娘定然是能自个下床走动吧,既然没有怀孕,自个收拾一下就跟着过来吧,今日的事情总是要做个了断的。” 她说完话,面露担忧的柳万财和柳氏夫妇脸色瞬间苍白。 夏清歌懒得在看他们一眼,在无双的搀扶下走出了屋子,直接朝着大堂而去。 ——我是可爱的分割线—— 大堂位于李贵这个院子的主厅,房子还算宽敞,如今天色已黑,大堂灯火通明,连院子内夏清歌都吩咐了人掌了灯。 如今,大堂两边均站着府上所有的长工和一些管理院子的婆娘,夏清歌坐在首位,秋婶子坐在下首的第一位,随后是李贵、柳万财夫妇和刚刚整理好,身子不断打颤的柳慧娘。 夏清歌扫过众人的脸色,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片迷雾,似乎并不知夏清歌为何突然之间召集了这么多人在此。 按道理,今日即便柳氏假装怀孕陷害李氏,那也是李家的私事,一般的东家是不会管理此事的,所以,对于夏清歌如此大张旗鼓的行为,多数人都是抱 好奇和不解的心态。 这里面包括了柳万财和李贵。 收回思绪,夏清歌若无其事的端起一旁的茶盏抿了一口茶水。 柳万财看在眼里神情明显闪过不悦“大小姐,您这般大张旗鼓的将小的们召集过来究竟所谓何事?若只是刚才那些事情,小的想,这是李家和柳家私人的事情,就不劳大小姐费心了,待会儿要如何处理,小的和李贵私下商量便是。” 夏清歌将手里的茶杯轻放回旁边的茶几上,这才抬眼看去“柳管事不必着急,我今日让大家伙前来这里自然不是为了你们两家的私事,而是关于今年咱们府上的收成。” “收成?”柳万财冷笑“小姐这么说小的就更不明白了,若说的是前阵子小麦的收成,总收成详细的账目小的早已经送回了国公府,若您谈的是今年瓜果蔬菜的收成,咱们良田里的瓜果蔬菜还未秋收,这笔帐怕现在还不能给您一个清楚明白数目。” 众人随着柳万财的话点了点头,连一旁的秋婶子和李贵均是赞同柳万财所说的话,虽两家如今有些尴尬和恩怨,可刚才柳万财说的是实话,他们也摸不透大小姐这究竟是要说什么。 夏清歌并未看向众人,而是抬眼朝着门外看去,此时,巧兰手里捧着几本账目走了进来。 “小姐,东西拿来了。”巧兰将账目放在夏清歌的面前,夏清歌伸手接过,随即低头看了一眼,满意的轻笑一声。 昨日让景铭、景泓二人做完两百个俯卧撑和绕山跑圈后,她就吩咐景泓连夜骑马赶回修过公府,将她存在书房的账目带了回来。而另外派了景铭暗地里去调查柳万财是如何制作假账的,以及还有哪些人和柳万财同流合污,如今所有的证据都在她的手上。 如今时间刚刚好,她要的东西都在眼前,抬起一张纸,朝着上面的名字看了一眼,在抬起头时,眼神若有似无的扫过那些人的脸庞。 “今日我宣你们前来大堂,说的就是今年小麦收成的事情,我手中有两本账目,均是今年小麦收成的详细记载,这其中一本是我让巧兰去帐房内拿来的,而另外一本是我从修国公府带来的,上面的字迹、期限均是一致,可上面的总数却少了几千石的粮食,我想要问一问李管事和柳管事,那几千石的粮食怎么说少就少了?” “什么?”李贵震惊的蹭的从椅子上站立起来“怎么可能?那账目是小的亲自过目的,均是按着今年粮食的实际收成核对过的,怎么会出现误差?而且还有这么大的误差?” “是啊,这实在是太难以置信了。”其中一位长工也好奇的开口道。 “大小姐,可是这账目弄错了?或者说,您拿的是去年的账目?”秋婶子也满是怀疑的看向夏清歌。 “不是,这两本账目均是今年收成的,想必众位有所不知,修国公府如今是由我持家,所以,前阵子这些送入府中的账目均是要经过我的手里,当时我就发现了账目上有很大的问题,去年大旱,所以庄家的收成明显低一些这很正常,可我将这些年所有账目都翻查了一边,有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 夏清歌顿了顿,朝着柳万财看了一眼,而后者的身子明显颤抖了一下。 “什么现象?”李贵好奇的问道。 收回瞬子,夏清歌继续说道“我发现将近十年的账目都是持平状态,数目不增不减,年份好的话,也不过比大旱之年多出几百石的粮食,我很是好奇,几千顷的良田,怎么就会只多出几百石的粮食,难道这不够奇怪吗?” “这不可能。”李贵立刻否定的摇了摇头“小的任职两年,这两年的天分对比十分明显,去年的收成确实是低一些,可今年收成明明比去年多出了最少三千石的粮食,这一点小的是可以作证的,再者,前些年里所有的账目均是小的的父亲管理,他的为人小的也十分信任,效忠了国公府一辈子的老人,绝对不会做出这种泯灭良知的事情来。” “你不急激动。”夏清歌看出李贵对此事十分吃惊,而今日,所有的账目均是由他手中经过,所以,若真是议论起最大的嫌疑人,自然是他最为醒目。 “我仔细的查看过这些账目,送入国公府的这本账册和在庄子上的账册看似是出自一个人的手,可力度上稍有偏差,所以,我猜测,定然是有人冒充你的笔迹,偷天换日,将一本假的账册送进府里。” 夏清歌提醒到这里,李贵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大小姐,账本在整理好之后一直是在小的这里保管着,所以,平日里庄子上的人是很难见到的,而且,除了帐房先生和柳管事以外,其他人基本上都是不识字的,又怎么可能会偷换账本?” “那我问你,帐房先生可是有作假的机会?” “小姐,小老儿在庄子上做了一辈子的帐房,从未曾昧着良心做过一次手脚,请大小姐明察啊!” 夏清歌刚刚落下话就有一位年迈的老者上前跪在地面之上“李先生不必惊慌,事情还未查实,所以,必须一一盘问,清者自清,你若是忠心耿耿,身影秉正,我想,任何人都不会冤枉了你。” “大小姐说的是,小老儿什么都没做,所以,小老儿希望小姐能彻查此事。” “嗯,你退下吧,这件事情今晚必能查出真正的凶手。”她说完话,轻笑着看向柳万财。 “柳管事的,你就没有什么话要说吗?毕竟,李管事的意思很明白,能对账目做手脚的人只有三个人,李管事和帐房先生均站出来替自己澄清了一番,我倒是很好奇柳管事的你要如何说?” 柳万财有些欣心虚的笑了笑,面色十分僵硬“大小姐说笑了,小的觉得这件事情根本和小的没关系,所以才未曾开过口的,每年的账目小的都未曾看过,一切皆是李管事的和帐房先生管理,小的也只是一个送账本的。” “呵呵,送账本的也是接近过账本不是,而且,你这送账本来回来花去一两日的时间,若真的想要做什么手脚,怕比任何人都容易一些吧。”夏清歌瞬子清冷下来。 “无凭无据的,大小姐这样说怕不合适吧?”柳万财似乎也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打算,他在心里仔细思考了一会儿,那些账目均是李贵的手笔,没有证据,他们即便怀疑是自己做的又能奈他如何? 夏清歌冷笑一声“柳管事你不但胆子够大,连说谎的本事都这么厉害,好!你要证据是么?本小姐今日就给你证据。” 她抬眼朝着门外看去“来人,将城北刻字行的刻字先生带上来吧,我想,他应该是有老友在此。” 随着夏清歌的一声传唤,景铭拎着一位和柳万财年纪相仿的男子走了进来,那男子体形微胖,身材中等,一张圆圆的脸上此时写满了惊慌之色。 夏清歌淡淡看了一眼站在大堂中间的中年男子,面容依旧保持着适度的笑容“你就是城北刻字行的先生?” 肥胖男子揉了揉被景铭握的生疼的手腕,听到夏清歌的问话,急忙跪在地上“是,小的就是城北行的刻字先生。” “既然你承认自己是刻字先生,那我问你,普通人的字迹你可会模仿着刻印出来?”夏清歌轻声问道。 “回大小姐的话,只要是一般字迹,小的都能模仿出来。” “哦,那你看一看,这屋子里可有什么人曾经去你那店铺里刻过字迹的?”夏清歌不再继续问他,而是抬眼看向柳万财,而柳万财,在见到刻字先生那一刻,整张脸都变了颜色,阴沉中带着青紫之气,嘴唇不自觉的有些发抖。 他难以置信,大小姐怎么会找来了他用来做假账的刻字先生? 跪在地上的中年男子随着夏清歌的话,抬眼朝着在场所有人都仔细的看了一遍,当他眼神落在柳万财的身上时,眼睛明显一亮。 伸手指着柳万财道:“这位不是柳老板吗,刘老板这些年经常去小的店铺里刻字。” 刻字先生的话一出,满室哗然。 夏清歌嘴角含着一抹冷笑“那你可还记得这位柳老板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去你的店铺找你刻字的吗?” “这个……回禀小姐,年份太长了一些,小人只是隐约记得大概是十年前吧,这位柳老板找到小人的铺子里,要小人按着他手里的一份账目,将上面的数目改动了一下,小人就按着柳老板的吩咐,做了一份和他那个账本上字迹相仿的。” “好你个柳万财,你竟然胆敢做出如此黑心的事情,现在你还要如何狡辩?”李贵在听完这番话后,气愤难平,他三代均是为夏府做事,一向忠心耿耿,没想到,和自己父亲甚是交好的人竟然做出如此泯灭良心、欺骗主子的事情来。 “血口喷人,你们就找来了一个刻字先生就想要诬陷我,哼!我柳万财行得正做的端,眼前这人我根本就不认识,大小姐,您这个玩笑似乎开大了一些,小人为修国公府操劳一辈子,即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小人想,今日即便咱们告到老夫人那里,她老人家定会还小人一份公道的。” 柳万财义正言辞的站立起来,眼前的形式已经不便他在多思考什么了,如今夏清歌是摆明了要拿他开刀,既然这样,他只有誓死不从了,想必,京城那位主子定能保全了他的性命,可今日他将一切都招供了,等着他的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夏清歌眼神微深,随即抬眼对上柳万财“柳管事的好气魄,可今日人证物证俱在,由不得你在狡辩,你不是想要当着老夫人的面求一个公正么?好,来人,将柳管事一家暂时幽禁起来,等后日本小姐回府时,一起带回府里,听从老夫人安排。” “是。”景铭带着几名壮丁走了上来,将柳万财和柳氏、柳慧娘一起带了下去。 “你们干什么捆绑我,滚开、你们滚开,我虽然是柳万财的女儿,可我也是李贵的人啊,都说嫁鸡随鸡,夏清歌,你不能抓我。”一直未回过神来的柳慧娘,在两名壮丁朝她走来时,方才从刚才的噩梦中惊醒。她突然大喊一声,拼命挣扎。 夏清歌抬起双眼满是讥讽的看了她一眼,随即转向了一直静默着的李贵“李管事的,这柳姨娘怎么说也是你的人,如今,你看要如何做?” 李贵抬眼看向柳慧娘,双目通红,带着深深的憎恶“柳慧娘假装怀孕,又设计陷害我的结发妻子,如此心狠手辣又没有妇德之人,我李贵实在不敢在留下她,待会儿,我休书一封,从今日起,我与柳慧娘再毫无瓜葛。” “你说什么?李贵,你不能这么对我,我从小就喜欢你,即便是做小的,我也心甘情愿的嫁给了你,如今你说休了我就休了?没那么容易,你和夏清歌这个贱人是一伙的,是她让你休了我的是不是?”柳慧娘双眼内满是愤怒和浓郁的不甘,她转过脸朝着那一身蓝装,倾姿绝色的女子看去“夏清歌,一切都是你的错,是你陷害我,陷害我的家人,我要杀了你。” 她大喊一声,拔下头上的金簪子,快速的朝着夏清歌奔去。 景泓见此剑目微暗,身子向前一掠,将夏清歌挡在了后面,反手将柳慧娘制服。 随即冷声道“李管事的,这是你的家事,本来不该在下多事,可今日这恶妇竟然想要伤害我家小姐,在下定不能轻易放过她。” 说话间,只听见“咯吱”一声骨头断裂的声响,柳慧娘被景泓握着的手腕瞬间折断。 “啊!”柳慧娘痛呼一声,身体上传来的疼痛让她险些昏厥过去,双脚再无任何力气,瘫软在了地面之上,景泓嫌恶的放开了她的手,重新走回了夏清歌身后。 看到柳慧娘整个身体都缩卷在地上,夏清歌眼睛从未眨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柳慧娘走到今时今日也是她这些年张扬跋扈,心狠毒辣所换来的报应,如今,这满屋子的人又有谁会真的心疼她? 怕只有她那一对父母还对她存有真心吧,可刚才,柳万财和柳氏被带走时,柳慧娘只顾着自己脱身,却从未担心过自己的父母,就这一点上,就已经让柳万财和柳氏寒心了。 柳万财看到自己的女儿痛苦的瘫在地上,只是撇过了脸,柳氏只是不停的流泪,却并未开口求情。 李贵万万没有想到柳慧娘会去刺杀大小姐,他急忙跪在了地上“大小姐赎罪,如今这庄子上弄成这般狼狈,都是小的管教不严,还请大小姐也将小的一并带回府去交由老夫人惩处。” “你有罪,可你的罪过还没必要惊动老夫人。”夏清歌清冷的回了一句,举起手里的一张纸扫过再此的众人“这上面有一批人,均是为柳万财马首是瞻,均是一起贪下每年上交的粮食,究竟都是谁,你们心知肚明,我也很清楚,现在,你们若自愿站出来将这些年事情的经过和那些粮食折现的银两都去了哪里,我有可能会从轻发落,可你们若执迷不悟,现在我就可以让官府的衙役将你们带走仔细盘查,你们是觉得当场说好,还是去官府吃一些皮肉之苦的好?” 她眼帘轻轻扫过众人,带着一抹温和的笑,声音轻声细语,可听在有些人的心里就是恶魔勾魂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李贵也抬眼朝着大堂内的众人看去“大小姐说的很对,现在你们如果主动承认错误,大小姐心慈,定然会格外开恩,可你们若进入了大牢里,在想要完好无损的出来,怕就很难了。” 夏清歌和李贵两人的一番话说出,站在人群中的一位中年男子走了出来,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大小姐,小的罪该万死,小的不该听信柳万财的话,和他一起将每年囤积在粮仓的粮食偷偷变卖了。” 夏清歌低头朝着这位中年男子看去,他上身穿一件无袖的灰色粗布短衫,下身配着同色的长裤,脸色也是黝黑的健康色,此时,他面上满是后悔和惊慌的模样。 这个人她有些印象,是掌管粮仓的丁铁,柳万财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将粮食想办法变卖,就一定要先收买了看守粮仓的人,丁铁率先站出来夏清歌并不意外。 “既然你第一个站出来了,本小姐就从轻发落,你当着众人的面说说,柳万财都是如何收买了你的?” “回大小姐的话,十年前小的家里出了些事情,小的那大儿子得了一种怪病,险些就夭折了,在小的最绝望的时候,柳万财找上了小的,让小的和他合伙将粮库里的粮食偷运出去变卖了到时候他给小的分红,小的当年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所以才黑了心和柳万财一起偷运了粮食变卖。”说道这里,丁铁面露悔色。 “所以从此以后你就一发不可收拾,一次次的偷运粮食变卖,你发现这些年从未有人怀疑过这件事情,所以,胆子就越发的大了起来。”夏清歌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将他心里最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 “是,小的当年犯下第一次后,十分后悔紧张,可第二年庄家成熟了,柳万财拿这件事情威胁小的,小的当时心里一是害怕,更多的可能是存在了侥幸心理,所以才一次又一次的犯错,一直到如今无法挽回的境地。” “每次偷卖的粮食大概有多少?柳万财会给你多少银两做为酬劳?” “回大小姐,柳万财每次大约运出去三千石的粮食,每次给小的一百两银子做为报酬。” 夏清歌冷笑一声,一百两银子就买通了一个看管上万石粮仓的管事,这庄子上的人真该好好整顿一番了。 “你可知他折合的银票都弄到哪里去了么?” 柳万财摇了摇头“小的不知,柳万财嘴风很严,小的试图问过,可他只是说,这件事情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夏清歌沉默了一会儿,再次抬眼时,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今日你主动认罪,本小姐会就此事斟酌处理,不过你犯下的错太大,今后夏府内怕是容不下你了。” “谢大小姐开恩。”丁铁面露感激之色,朝着夏清歌连磕了三个响头,大小姐不将他扭送到官府去,已经是法外开恩了,他自己犯下的错他很清楚,如果真的被送进了官府里,怕他这一条命就没了。 随着丁铁的主动认错和夏清歌的法外开恩,这些年多多少少和柳万财偷盗粮食这件事有关系的人都纷纷站了出来,夏清歌抬眼朝着外面看去,此时天色已经不早了。 她转脸看向一旁站着的李贵“李管事的,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处理了,这些人如何责罚,你自己看着办吧,若是处理的好了,就算是将功补过了,至于柳万财一家人,涉及的钱财太大,后日我回京城时将他们一并带回府上去” “是!大小姐,小的必当将这件事情处理好了。”李贵心里暗自叹息,这大小姐半年多不见,变化真的太大了。 李贵心里很清楚,若今日处置此事的人不是大小姐,他这个管事的职务不但没了,丢失了这么多的粮食,怕他的罪名也不会比柳万财轻到哪里。 想到此,李贵心里的感激就更浓了一些。 接下来的审问就全全交给了李贵,这个人是个有情有义之人,夏清歌打算今后用心栽培,所以,今日让他感念自己的恩德,今后才能顺利的收揽在自己旗下。 离开了大堂,夏清歌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刚步入门口,就看到自己的内室早已经掌上了灯。 夏清歌翻了一个白眼,不用多想就已经猜到是谁毫无忌讳的乱闯自己的闺房。 “小姐,奴婢们下去给您做晚饭了,您想要吃些什么?”巧兰朝着内室看了一眼,嘴角挽起一丝轻笑。 “随便做一些就好了。” “好的,奴婢这就下去准备。”巧兰、无双二人转身出了屋子。 夏清歌走进了内室,一眼就看到那个犹如波斯猫一般优雅高贵的男人,他半躺在软塌之上,手中拿着一本医术,正自看的痴迷。 “谁让你偷看我的书?这是白老头给我的,你怎么总是偷看?”她一把将慕容钰手里的书抢到自己手中,心里愤愤。 “我这本书藏在了床铺之下,你都能找得到,真是有做惯偷的潜力。”说着话,她转身坐到旁边的椅子上,随意低头朝着慕容钰翻看的一页扫了一眼“冰魄血蛊?白老头竟然将这个也收录到他的医书里了?” “嗯,里面只是详细介绍了冰魄血蛊的来历和如何下毒的过程,并未有如何根治的解药。” “哦,这不就等于没什么用了?”听到慕容钰的话,她本还带着一丝兴趣的心态瞬间消失。 慕容钰侧过脸看向她,眼神微闪,轻笑一声“怎么样?今日的事情可是解决了?” 夏清歌将手里的医术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单手支头,侧着脸看着桌子上不断忽闪着的蜡烛。“自然是解决了,该拿下的人一个都逃不过,拿走的迟早是要归还的,这是规矩,那柳万财十年之内盗窃了上百万两的粮食,这么大一笔数目,老太太自然不会轻饶了他。” 慕容钰轻轻点头“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不过,只柳万财一人怕吞不下这么多的银两吧。” 夏清歌的瞬子瞬间清冷下来,闪过一抹冷光“就一个庄子上的副管事的,他哪里来这么大的能耐,不用想都知道他的背后定然是有人。”想起齐妈妈和这柳万财,夏清歌已经基本上将这两件事情串联到了一起。 “今日那柳万财可是说出了谁是他背后真正的主人?”慕容钰剑眉微扫,一副十分好奇的模样。 夏清歌这才反应过来,转过头好奇的盯着他“今日你似乎对我家的事情颇为上心!怎么?难道说这件事情和你有什么关联?” 慕容钰轻笑一声摇了摇头“自然不是,我只是好奇而已,究竟你们府上要有多乱,看你这般忙活,心疼你而已。” 夏清歌打了个寒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打住,你还是像从前那样对我好了,这语气,这关心本小姐实在是消受不起。” 慕容钰叹息一声,自己真正表露心声的时候,她就是如此反映,难道他在这丫头的心里就是如此十恶不赦,总是喜欢欺负她的人? 收起了思绪,慕容钰微微一笑“我猜今日你定然没有从柳万财的口中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夏清歌撇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 这家伙神机妙算的本事,她在那日下大雨时就已经领教过了,所以,对于他的一些话,她不得不重视起来。 “听你这话的意思,想必我是猜对了,柳万财能在十年之内神不知鬼不觉的变卖了那么多的粮食,定然有他的过人之处,这个人的心思一定极其谨慎,而今日,他栽到你的手里必然是始料未及,所以,在当时他一定很快的分析出了对自己最有力的办法。” “那就是沉默?”夏清歌接着他的话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柳万财一定是想到了,若他说出幕后的主使人是谁,他必然没有好的下场,起码,将他送回修国公府后,依老夫人的手段,一定不会轻饶了他,所以,他在赌他背后的主人会不会想办法来保他。” “是,也不是。”慕容钰收起了玩笑,身子依旧靠在软塌之上的软枕上,优雅而清贵。 “一次性说完。”夏清歌眉毛束起,怒瞪了他一眼,总是故作神秘,说话说一半,让人很想上去狠狠揍他一顿。 “你急什么?我又不是不说。”慕容钰依旧笑的云淡风轻“那柳万财一定也是在想,他沉默不说有可能是两种下场,第一种,就是他主子念及他这些年忠心耿耿的份上,也许会救了他一家子,这总比死在老夫人手里要多出一份几率,可还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在你回去的路程上,他的主人很有可能派遣杀手,半路拦截将其杀害,有可能连你这个揭发此事的人也一并处置而后快。” 夏清歌心里微颤,深深看了慕容钰一眼,陷入了沉思之中,这个家伙分析问题总是这里透彻,如果和这家伙成为敌人,那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你不必担心,我不会和你成为敌人。”慕容钰温润一笑的看着她,刚才看她投来的眼神便知晓,这丫头在想些什么。 夏清歌一愣,急忙收起了神色,不悦的撇了他一眼“那可说不准,总之,你这种人就是狡诈诡辩的鼻祖,今后尽量避而远之就好了。” 慕容钰眼神暗了暗“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吗,你越是想要避开谁,你有可能就会天天见到他,我看你心里应该是想要天天见到我的吧?” 夏清歌脸上瞬间闪现一排黑线“见过自恋的可没见过你这般自恋又喜欢颠倒黑白的人。” “小姐,晚膳备下了,您是在外面吃还是在里面吃?” 听到巧兰的声音,夏清歌收起了脸上的神色,撇了慕容钰一眼,而后者仍旧保持着一贯的温润笑容。 “端进来吧。” “好的。”随着夏清歌的吩咐,巧兰、无双二人将早膳端了进来,轻巧的摆在了桌子上。 夏清歌朝桌子上看了一眼,标准的四菜一汤,荤素搭配的也不错“嗯,你们也累了一日了,早些下去用膳吧。” “是,小的。”巧兰将夏清歌的碗筷摆放在她的面前,而无双手中也备着一份碗筷,摆放在了另外一边,这一幅碗筷是为谁备下的不言而喻。 夏清歌瞪着旁边那一幅碗筷,脸上瞬间闪过不悦,撇了巧兰、无双二人一眼,后者急忙福了福身转身逃命似得离开。 第三十一章 醋罐子打翻了 更新时间:2014-8-20 0:50:56 本章字数:9285 “晚膳看上去不错,正好我也饿了。” 慕容钰将夏清歌的不快视若无睹,坐在了她的身边,端起碗筷开始优雅的吃饭。 “你还没洗手呢?”夏清歌故意恶心他。 “已经洗过了,我习惯一个时辰净手一次,刚才在你回来之前就洗过了。”慕容钰轻声解释。 “可是你刚才用手拿过书的啊?难道那书本上就没有沾染什么脏东西?”夏清歌继续不死心的道,这家伙有毛病吧!洁癖到这种程度,一个时辰净手一次,他一日怕除了睡觉,要每天洗手六七次。真是怪胎。 慕容钰心知她这是在故意恶心他,于是轻笑一声“这个方法没用,换一个吧。” 夏清歌深呼吸了一下,随即站起身去净手,在不多看慕容钰一眼。 等净手过后,她再折回桌子前时,慕容钰仍旧静静的坐在那里,并未用餐。 夏清歌一愣,坐下来看向他“怎么?傻了?” 她边说话,边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满足的吃了起来,慕容钰哀怨的扫了她一眼,一声不吭的站起身,走到铜盆前净手后方才折回来落座。 夏清歌咬了一块肉还未来得及下咽,险些笑喷了,急忙大口吃了嘴里的鸡肉,随即捧腹大笑“哈哈,不是没用吗?我还以为你的洁癖好了呢,原来——哈哈——原来是装出来的,啊哈哈。” 慕容钰眉目轻扫,嘴角含有一抹笑意,端起自己的碗筷,转过身趁着夏清歌大笑时,夹起一筷子米饭准确无误的喂到她的嘴里。 夏清歌大笑瞬间止住,被迫咽了嘴里的白饭。 “我看你只是吃一些菜却不知白饭,这样不好,你正是长身子的时候,如果总是挑食会发育不好的。”说话间慕容钰轻扫了一眼夏清歌胸前平整的飞机场。 摇了摇头,那样子一脸的嫌弃,红果果的蔑视! 夏清歌低下头朝着自己的胸前看了一眼,随即怒气冲冲的瞪着他“你看什么看?本小姐发育的很好,不用你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你这心思不纯的人,哪里会有那么好的心?我看你巴不得我长不好了,今后好多了一个取笑我的笑点。” 慕容钰叹息一声摇了摇头“我才没那种心思,你若长不好了关乎到另外一个人——,所以,你一定要将身体长好了我才开心。” “神经病。”夏清歌懒得在和他斗嘴,低下头埋头吃自己的饭,慕容钰见此清尘无双的面容上满是轻柔的笑意“慢些吃。”他夹起一筷子青菜放在了夏清歌的碗里“只吃荤菜也不可以的,要营养均衡才好。” “啰嗦”哼了一声,夏清歌撇了他一眼继续低头吃饭,就这样,一顿晚饭在两人极其诡异的相处模式下结束了。 巧兰、无双进来将残羹收了,在备下早已经温好的茶水放在了桌子上,为二人斟满了茶水,方才悄悄的退了出去。 夏清歌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方才问起刚才慕容钰所分析的事情。 “后日我就返回京城了,你说,柳万财背后的主人会在什么地方设下埋伏?” 慕容钰紧跟着夏清歌的动作,也端起了一杯茶水,正待喝茶时,听到夏清歌的问话,手中的茶水微微顿在空中,他抬眼看向夏清歌“你似乎难为我了,即便我擅长猜测别人的心思,可你若让我说,那些杀手究竟等在什么地方,我不会准确的回答你,不过咱们可以假设一下,若你是那些杀手,你会在这一路上隐匿在什么地方?” 夏清歌沉默一会儿,脑子里仔细回忆着这一路走来都经过了哪里“从京城出发,一路上走的都是官道,那里过往的人很多,所以率先可以被排除掉,而过了官道后还陆陆续续走过一些村舍,在那里白日里很多下田的农户,所以,隐匿起来也不容易,最后就只剩下凌霄山一代了,凌霄山是回京的必经之路,而且那里山路崎岖,地势复杂,群山环绕,若想要在那里隐藏一批为数不少的杀手,实属易事!” 慕容钰很赞赏的点了点头“你分析的很不错,咱们在仔细将凌霄山这一代的地形好好想一想,看哪里是藏匿最隐秘而视线最好的地方?” 慕容钰一边提醒一边推敲,夏清歌跟着他的思路将凌霄山一代的坏境仔细回忆了一下,突然脸上露出了一抹了然的笑意。 “咱们那日躲雨的树林是个好地方,既能藏身,视线也很辽阔,最主要的是,那里还有一座十里亭,一般情况下,从山上下来后人们都习惯整顿一下在继续上路,所以这里才会设下一个亭子专供上山下山的行人休息。” “嗯,你分析的很对,所以,在后日回京时,路过十里亭咱们就应该好好的休息一番,这样才不枉费了他们细心准备。” “什么咱们?难不成等回去时你还打算和我一同离开?”夏清歌抓住了他话里的语病。 “自然是,咱们一起来的当然要一起离开。”慕容钰理所当然的道。 夏清歌悠哉的端起一杯茶水,十分漫不经心的瞟了他一眼“可是和我一起回去,你的小命很有可能不保。” 慕容钰微微挑眉,清华的瞬子里满是柔润的光辉“也许我陪着你,你能事事逢凶化吉也说不定。” 夏清歌轻笑一声,一晚上对慕容钰的冷脸色瞬间收了起来,朝着慕容钰掐媚的拱手道:“高人就是高人,有你在前面开路,我就放心了。” 看到她脸色转变之快,慕容钰轻笑一声“你要是天天如此对我瞻仰膜拜,我就真的心满意足了。” 夏清歌撇了撇“好了高人,时间不早了,您是否该早些翻墙回去歇息了?明日一早我还要去王家镇一趟,今晚上必须要早些休息养精蓄锐,等着和那老头子好好理论一番。” 慕容钰撇了一眼旁边平方着的医书“他都给了你毕生真传了,你又何必再去找他理论?” “给我书是一回事,放我鸽子又是另外一回事,此仇不报非女子,这丑我定是要报的。”夏清歌危险的眯了眯眼睛,闪亮如星辰般的瞬子明亮摄人心魄,慕容钰摇了摇头“那明日我便舍命陪君子吧,正巧我也想去看一看目前王家镇上的情况。” 夏清歌心里想了想,有这家伙在也不错,他和白老头也不对头,明日正好连手。 “好,明日你在村口等我,到时候我过去找你,记得让景天赶着你的马车。”坐习惯这家伙的马车后,她怕是再也难以习惯自己那硬梆梆的马车了。 “嗯,好,若无事我就先回去了,你也早些休息。” 夏清歌点点头,慕容钰看了她一眼方才站起身走出了屋子,顺手将她的房门也一并关上。 等慕容钰离开后,夏清歌坐在原地并未起身,仔细的想着慕容钰说的话,虽然她不确定柳万财背后的主人究竟是二叔还是梁姨娘,可她却从这中间发现了一个更大的阴谋,此时她也只是猜测而已,还不能断定真伪。 柳万财还是抱有幻想,他背后的主人杀他的几率要比保他的几率大太多了,是人都明白一个道理,只有死人的嘴巴是最紧闭的,怕柳万财的主子也会衡量这一层关系吧! 若后日启程能和慕容钰一起回去自然是最好的,即便不能,她也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让那些人有去无回。 夏清歌眼神闪过冷绝,柳万财这个人绝对不能死,他不但不能死还要跟着她一起回府里去,她倒是很想看看老太婆和二叔之间伪装的那层薄纱还能不能继续带在面上。 坐山观虎斗才是她欣然乐见的,最好两只老虎撕咬的两败俱伤,她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绝美的面容山闪过阴冷的光亮,夏清歌抛开心里的思绪,褪去了外裳舒服的躺在了床上,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深深的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清晨 夏清歌起身的很早,在无双和巧兰的伺候下,穿了一件月白色轻纱长裙,头发随意的用一根白玉簪子挽了一个飞天发髻。 “昨晚上李贵是怎么处置那些人的?”夏清歌对镜而照,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似乎比起从前面色更红润了一些。 夏清歌的肤色凝白如玉,可唯一的缺憾就是有一种病态感,脸色总是有些发白,而似乎这几天,她脸上明显的通透不少,显得整个人都精神起来。 无双拿起两株桃花白玉珠花插在了夏清歌发髻之间。 “回小姐的话,昨晚上李管事的将那些主动上前认错的人按着他们所犯之错的大小,全部从轻处理了,不过多数人还是被赶出了庄子。” “嗯,他做的很对,柳万财一家人呢?昨晚上将他们关起来,可曾有什么不满和抱怨的?”夏清歌接着问道。 “未曾听说,似乎他们一家子从被幽禁起来后就一直滴水未进,丝毫不吵不闹的,很是安静。”无双想了想仔细的回答。 夏清歌思索了一会儿“无双,你去吩咐景铭、景泓二人,今日不必跟着我去王家镇了,他们两人轮班守着柳万财一家,这一家子人在咱们回到修国公府前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 “是,奴婢明白,奴婢这就下去传话。”无双感觉出夏清歌对柳万财一家子的重视,也不再耽搁,放下手里的梳子,转身走了出去。 “小姐,用早膳吧。”巧兰端着早膳走了进来,走至夏清歌的面前,将一碗莲子粥和几样小菜放在了桌子上。 夏清歌收回了思绪,坐在桌子前拿起汤匙舀了一勺子喝了下去。 “小姐,您今日要去王家镇却让景铭、景泓二人留守在院子呢,岂不是太危险了?”巧兰担心的看着她。 夏清歌正喝粥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轻笑一声“无碍,今日小王爷会陪着我一起去,对了,你和无双两人也留下来,我待会儿写一个方子,你和无双二人分工合作,务必在今日将我需要的那些石材备齐。” “是,小姐。”巧兰一听说慕容钰会跟着夏清歌一起,她原本的顾虑也跟着烟消云散了。 饭后—— 夏清歌走到案几前写下了她需要的东西,交给了巧兰,随即就走出院子向着大门口而去。 “大小姐今日起身的很早,可是要出去么?”在夏清歌走到大门口时,正巧李贵也从外面走了进来。 “嗯,今日天气不错,正打算四处走一走。” “大小姐怎么就一个人?您身边的两位丫鬟呢?”李贵朝着夏清歌身后看了一眼,随即担心的问道。 原本在李贵的心中就一直将夏清歌当作妹妹看待,虽然知晓两人身份有很大差距,可从小在庄子上看到她受人欺负,他总是会忍不住的出手。 他知晓夏清歌从小受了很多苦,所以一直很是怜悯她,而这次她再回到这里时,李贵感觉从前那位总是喜欢躲在他身后,一双水汪汪的瞬子里满是可怜羸弱的女孩早已经消失不见,而今时今日,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子,淡然如水却给人清寒似冰的感觉,明明说话轻声温润,可眼神却犹如一汪望不到低的深潭,现在的她在不能让自己产生当年那种怜悯的心态,而是由心的一种敬重个瞻仰,尤其发生昨日的事情,在亲自看到她的手段和魄力时,李贵更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我今日让她们去镇上采办一些物事,所以今日就我一个人出去。”夏清歌抬眼仔细的看着李贵的神色,似乎觉得他今日要比前一阵子精神多了,想来是和李嫂子关系恢复到从前的样子了。 “那怎么可以?您一个小姑娘家的不能自己独自一人出去,这样吧,我去换来秀兰陪着你四处逛一逛,她今日也吵着要去镇子上赶集呢。” “可别!”夏清歌伸手打住了他继续说下去“嫂子刚刚怀孕不久,不适合四处走动,我只是去附近四处走一走,你不必担心,待会儿就回来了。” “那也不行。”李贵十分坚持,俨然一个大哥管教小妹的模样“附近都是果林,不安全的,必须要有个人跟着你去,不行我让我娘跟你一起,她今日没有出去做活。” 夏清歌不自觉翻了一个白眼“李大哥,我不是从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丫头了,我想你心里很明白,所以,我说我能照顾好我自己,所以,你也应该相信。” 李贵微微顿住,最后叹息了一声“好吧,小姐既然这么说了,小的也不便说什么,不过,您还是就在附近走走就回来吧。” “嗯,我知晓。”夏清歌舒了一口气,轻笑一声,她发现走到哪里,大家都对她啰啰嗦嗦,可这种啰嗦却暖到了心里。 离开了庄子,夏清歌直接朝着村口走去,大老远的就看到一棵粗壮的榕树下停放着一辆极其奢华抢眼的马车。 “清歌小姐。”坐在马车前的景天眼见夏清歌过来,急忙跳下马车拱手行礼。 “嗯,你家主子可是在里面?”夏清歌朝着紧闭的车帘望了一眼,嘴角扯了扯,感觉今日这家伙在车内好生安静。 景天顿了一下回道“回清歌小姐话,我家主子已经在此等候多时。” 想起昨晚上主子收到的密函,想必今日他定然不会给清歌小姐什么好脸色吧。 夏清歌轻轻点了点头,也没去在意景天脸上的神色,挑开车帘迈脚轻巧的进入车内,只见慕容钰悠闲的半躺在软塌之上,手中捧着一本书籍正自看的入神,似乎并未注意到她已经进来了。 撇了慕容钰一眼,夏清歌心里腹诽,难怪一点声音都没有。 “景天,走吧。”慕容钰眼帘仍旧低垂,丝毫未曾抬眼去看旁边的夏清歌,而是温声朝着车外吩咐了一声。 “是,主子。”景天得了慕容钰的命令,轻巧的跳上马车,扬起马鞭朝着前方赶去。 马车平稳的朝着前方驶去,带着轻微的摇晃,夏清歌也不做声,既然这家伙没有开口的打算,她也懒得开口。 低头朝着茶几上看了一眼,上面摆上着两盒茶点,夏清歌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伸手抬起衣袖,拿起一块就打算吃一口尝一尝,却不想,刚刚拿起来挨近嘴边就被一股清风拂过,随即低头看去,自己手里的点心早已经不知去向,在抬眼时,只见坐在对面的男子单手支书,另外一手拿着一块点心,低头边认真的看书边吃着点心。 夏清歌怒了,她不得不怒,自己的食物被抢走了,她若在忍气吞声就不是她夏清歌“你是不是有毛病?桌子上摆放着这么多的点心你不吃,偏偏就抢我看上的点心。” “你是在跟我说话吗?”慕容钰抬眼轻扫向她,眼帘淡然,看似心情丝毫没被夏清歌干扰。 夏清歌深深吸了一口气,方才看向他“你觉得呢?难道我是在跟空气说话不成?” “哦?我还真当你是在跟空气说话呢。”慕容钰轻笑一声,可这丝丝笑意却并未直达心底。 夏清歌愣了一下,仔细的审视着他的反映,慕容钰撇开脸,拿起一旁的书继续低头看书。 “慕容钰?”夏清歌冷笑一声,挨近他仔细的观看他似恼死嗔的神色,随即自己本来一肚子的怒气瞬间消失,换上的是一幅幸灾乐祸的模样“都说女子每月有那么几日会心情极差,你难不成也有这个周期循环?怎么?昨晚上见你时你还一幅很开心的模样,只是才隔了几个时辰,你就像是吃枪药一般?” “呵呵,难不成真被我说中了?” 夏清歌说完话还不忘咯咯娇笑几声,不知道是因为这个家伙太过腹黑,又或许是极其难得从他脸上看到任何怒容,所以,只要一旦看到他生气不开心的时候,她的心情就像是被春雨清洗后露出的阳光,温暖舒爽。 慕容钰轻扫了她笑的花枝招展的脸一眼,冷笑一声“那是女子的专利,男人是不会有的,你还是关心你自己吧,我看你发育的还算不错,怕过了年关就该来了,现在你的脾气就这般火爆,我想,到那时你的脾气就会想泛滥的潮水一发不可收拾。” 夏清歌一噎,随即脸上升起一抹可疑的红“你一个大男人也真是好意思提女儿家的事情,厚颜无耻。” “是你先提起的。”慕容钰依旧轻声回话。 “话不投机半句多,算了,懒得和你争执。”夏清歌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悠闲的端起玉壶为自己斟了一杯茶,打算清清喉咙,让刚才翻涌而上的怒意压一压。 可当她刚想喝茶,手里的茶杯又被一只葱白如玉的手抢了去。 “慕容钰你疯了?怎么这么喜欢抢我的东西?”夏清歌怒喝一声,似乎对于他的无理取闹有些莫名其妙。 这家伙的性子怎么这般阴晴不定?昨晚上她可不记得和这家伙有什么争执,今日一见面就发现他故意忽视她,现在所幸还抢她东西? “你似乎忘记了,这是我的东西。”慕容钰声音依旧温润,可话语间却透露着一丝清冷。 “好,连我坐的马车都是你的,我这就离开,省的碍着你的眼。”夏清歌彻底被这个该死的男人惹怒了,她不再多看他一眼,转身就准备下车。 而当夏清歌刚刚挑开车帘之际,背后一只强劲的手臂从她的身后拉住了她的衣袖,稍微一用力,夏清歌措不及防,被强迫性的拉入了一个温热清香的怀抱里。 “松开你的爪子。”夏清歌丝毫不客的挥出一掌,狠狠朝着慕容钰的胸前挥去,而慕容钰却轻巧的伸手抓住了她的手。 景天听到了里面的动静,害怕夏清歌真的会跳下马车,所以急忙勒住了马缰,让马车停了下来。 慕容钰瞬子一片暗沉,轻声朝着外面吩咐“景天,继续赶车,不必停下来。” “是,主子。” 得到自家主子的吩咐,景天不再停留,继续赶着马车超前行去。 “你放不放手?”夏清歌怒瞪他一眼,用力想要撤回自己被紧紧握住的手腕。 慕容钰并未出声,而是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嘴角紧抿,带着一丝薄怒。 夏清歌爬在他的怀里,双手都被这家伙禁锢住了,她冷笑一声,猛地抬头,用自己的脑袋狠狠的磕向慕容钰清瘦的下巴上。 “嗯——。”一丝闷哼传出,慕容钰紧了紧秀眉,埋怨的瞪着夏清歌,而后者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深了一些。 “还不放开?若你觉得你的下巴太规整了,我不介意让它变歪一些。” “很疼。”有些沙哑的声音从慕容钰的口中传出,带着一丝埋怨的看着她。 “疼死你才好。”夏清歌有些咬牙切齿的瞪着他。 慕容钰轻叹一声“你答应我不跳下车,我就松开你,你可知马车行驶的时候你跳下去有多危险?”刚才看到她那般决绝的下车,他是真的被吓到了。 “哼!你还有这种好心来关心我?我看你巴不得让我自己跳下去摔死才好,这点心是你的,茶水是你的,马车更是你的,你说,我在你的马车上惹你看着不顺做什么?” “我收回那句话。”慕容钰低声开口,刚才的阴郁减了一些,带着一抹讨好。 “算了吧,我觉得你这人阴晴不定的,还是不要招惹的好。”夏清歌撇开脸不去看他。 慕容钰的眼神微闪,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他清润的瞬子里升起了一丝笑意,刚才的阴郁一扫而空“点心是你的、茶水是你的、这马车也是你的,若你喜欢,我都可以是你的。” 他挨近夏清歌的耳旁清雅润声说道,呼出的丝丝暖气让夏清歌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哆嗦。 “你有毛病是不是?变脸跟变戏法的一样,阴晴不定的。” “我只是有轻微的起床气而已。”慕容钰依旧温声替自己辩解,心里暗叹,自己真是急火攻心了,这丫头的性格难道他还没看明白么?越是和她背道而驰,她越是距离你越来越远,不该气的,即便,他是真的气了,可不该对着这丫头将自己的心绪表现出来。 夏清歌冷哼一声,看着面前保持着温和笑容的绝美脸庞,冷哼一声“今日真是领教了你的起床气,不是一般的”轻微“,既然你现在不气了,可不可以将你尊贵无比的爪子移开我的身上,放开我的手?” 慕容钰听话的点了点头,双手同时松开,夏清歌随即从他的怀里爬起,和他保持最远的距离。 “你不必坐的那么远,我又不会对你如何?”慕容钰轻笑一声,随即打开旁边的暗格,从里面端出一个方形食盒放在桌子上面“这是今个儿庄子上送来的草莓,味道不错,我专门为你带的,过来尝尝。” “不要,你的东西我今后都不会再吃。”夏清歌撇开脸不去看桌子上摆放的草莓。 “我要是你,我就会多吃,我越是讨厌谁我就要在他面前开心的吃着他的东西,那滋味一定不错。”慕容钰轻声说着,便伸手拿起一颗草莓,红溜溜的还泛着莹莹水光“为了将功补过,我喂你如何?” 夏清歌瞪着慕容钰递过来的草莓,冷哼一声,一把从他手里抢过来,怒瞪着他吃了下去,入口的感觉酸甜可口,粉红色的果汁侵染的嘴唇更显晶亮诱人。 微微眯了眯眼睛,随即将茶几上的盒子摆放在自己面前,独自一人吃了起来,慕容钰知晓她此时还是气恼自己,也不多言,轻笑一声转开脸挑开车帘一角,眼神朝着外面悠悠绿绿的田园看去。 “喂,明日你真打算给我一路回去?”夏清歌吃了一颗草莓,漫不经心的看向他。 “怎么?你怀疑我说的话?”慕容钰转过脸来,面色依旧温润青华。 “我不是怀疑你的话。”夏清歌撇了撇嘴角继续说道“我是怀疑你的人。” “我的人你不必怀疑。”慕容钰轻笑一声,不置可否的看着她“难道说我在你心里就是一个言而无信的人?”他在脑海中回忆了一下,似乎每次答应她的事情都做到了。 “你以为呢?”夏清歌扯了扯嘴角“你平日里对我威胁戏弄之能事,我不觉得你哪里值得我信任了。” 慕容钰轻笑“没想到你这么记仇,为何不想一想我对你好的时候,你放心好了,明日我说了和你一起离开就绝对不会失言。” “可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明日究竟有什么样的人埋伏在回城的路上,身手如何,人数多少我一概不清楚,所以,明日你要和我一起回城,很有可能会有人员伤亡。”夏清歌很认真的分析了明日的情况,虽然有慕容钰一起离开会减少一多半的危险性,可她不得不提前告诉他可能遇到的危险。 慕容钰神色清淡,眼帘微微垂下,投下的阴影和车帘外那和旋的柔光相呼应,十分清透无暇。 听到夏清歌的话后他只是勾唇一笑,而心里确是为夏清歌这番话划过了一丝暖意,看来在这丫头的心里,他不算是毫无纠缠的路人。 “明日一定会有人员伤亡,但绝对不是我你和我们一起的任何一个人。” 慕容钰在说出这句话时,声音仍旧是轻轻慢慢,可就是这般轻柔的声音却让人毫不犹豫的信服,更觉得,似乎只要是这个男人所说的话,就一定不会有任何差错。 第三十二章 天生绝配 更新时间:2014-8-20 0:50:56 本章字数:11615 夏清歌点了点头“嗯,我相信。” 慕容钰看着夏清歌,眼神里的柔光更暖了一些“你现在最关心的不该是明日回城的事情,而是三日后太后回京的朝凤宴,以及皇上让你做九公主陪读的事情。” 夏清歌继续吃草莓,听了慕容钰的话,手微微一顿,抬眼看他“太后的朝凤宴?我为何没有听说过?” “你自然是没有听说过了,这是昨个儿我的手下传来的消息,朝凤宴是皇上为了迎接太后娘娘班师回朝而专门设宴为太后接风洗尘,听说三品以上官员以及府上的家眷均要出席此次宴席,这些人里面自然包括了你。” 慕容钰抬眼淡淡看向她“我听说这次朝凤宴上,每一家的小姐都要上前台献艺,不知你可做好了准备?” 夏清歌抿了抿嘴唇“我根本不知此事,怎么会提前有什么准备?你快给我说一说,皇太后平日的喜好,例如她喜欢吃什么,讨厌吃什么,喜欢什么颜色的服饰、以及她为人性格如何。” 既然朝凤宴她不得不去,就要做好万全的准备,皇太后是她追查十二年前那件事情的关键,也许她会知晓当年她娘亲是被谁下毒致死,慈恩又为何是凤家的人,这些从白鹤仙翁那里得到零星点点的信息更是勾起了她的好奇心,所以,这些事情她定然是要追查清楚,最主要的是,慈恩那些预言对于她来说就像一个沉重却又推卸不了的包袱,所以,她必须彻底查清楚这件事情才行。 慕容钰柔柔的瞬子里闪过一抹促狭而青华的光亮“给你说一说到没什么,只是我看你吃草莓很是爽快,你也喂我吃一个如何?” 夏清歌白了他一眼,就知道这个家伙不会做赔本的买卖“给你吃。”她不爽的拿起盒子里的草莓递到了他的面前。 慕容钰瞬子里满是莹莹笑意,低下头将夏清歌递到面前的一颗红彤彤的草莓优雅的吃进了嘴里,轻慢的动了动嘴唇,夏清歌看到他那吃相有些无语。 这家伙无论吃什么,怎么吃都不会失了他那种骨子里天生的风华清贵,明明只一口吞下了一颗很大的草莓,可他细嚼慢咽起来,那流动的儒雅贵气瞬间散开。 慕容钰吃下了夏清歌递给他的“爱心水果”心满意足的开口。 “皇太后很喜欢吃甜食,最喜欢的糕点是如意糕和玫瑰酥,最喜欢吃的食物是飞龙汤和鲍鱼盏,最讨厌吃的糕点是绿豆糕和桂花糖蒸栗粉糕,她一般的服饰均是以莲青色和烟霞色为主,这样会彰显她身份的高贵端庄,而她的性格么?” 慕容钰顿了顿,眼睛轻眨,似乎在认真思考,可眼神内却闪过一抹幽然“她的性格只有八个字形容‘杀伐果决、睿智无双’” 听到慕容钰对皇太后的评价,夏清歌的眼神暗了下去“既然连你都这般评价她,我想,她定然不是一般女人可比。” 在她心里,夏老夫人能从一个贵妾一路攀升到正室的位置绝对有着她过人的智慧和手段,而杨老太君更不必说,这秦武王朝,除了自己的母亲杨氏以外,只有镇国公府的凤老太君和荣国公府的杨老太君二人有一品诰命之职,而老荣国公却是在杨老太君中年便病逝的,也就是说,在这后来的几十年里,杨府所有的事情均是有这个女人管理,可见她是何等的睿智精明。 可这两人却并未得到慕容钰任何的评价,若不是真正入了他的眼里,他断然不会给出这般高的评价来。 慕容钰轻笑一声,这一声绝美清雅的笑容看在夏清歌的眼里竟然升起了一抹寒气“在这天下,她是至高无上,尊崇无限的女人,在后宫里,她是叱咤风云,大权在握的东宫之首,你可知,她那清华宫内洗礼了多少鲜血,那汉白玉堆砌而成的地面之下埋藏着多少涔涔白骨?” 夏清歌心里微微一颤,这才想起,皇太后是慕容钰的亲祖母,可他在说起自己的祖母时,竟然没有丝毫的亲切和那种天生血溶于水的温和,这似乎太奇怪了一些。 这一刻,夏清歌并未在继续好奇的追问什么,她从慕容钰一向平静如水的瞬子里看到了深陷的旋窝,看到了黑暗之下再无光明升起,她觉得,慕容钰这个人一定有很多不为人说的秘密,所以,看似云淡风轻的他,看似倾世绝姿的他总是在沉静中透露着一份苍凉,在谈笑间带着一份看破世事的洒脱。 也许,她应该尝试着去了解这个不过十九岁少年的过去,透过他面色上所有的伪装,去看待他心里真实的慕容钰。 “你给我说一说皇宫里那些人吧,虽然上一次算是正式入了皇宫,可我也只认识慕容逸、慕容策和慕容箐悠三人,皇帝其他的子嗣我从未曾接触,你给我说一说,我好做一个心理准备。” 若说去参加天家宴席不紧张是假的,她习惯做一件事情之前做好万全的准备,尤其是皇宫那种地方,如果不提前防御,怕今后一个不甚就会引起轩然大波,就如那日和慕容箐悠的矛盾一样,皇家子嗣天生有傲慢的资本,所以,在她们眼里,你的对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看待你是如何,若喜欢也就罢了,若讨厌,那可不是随意讥讽两句就能完事的。 慕容钰微微张嘴,脸上似乎写着“喂我吃”的模样,眼神内还带着些许期待。 夏清歌很是无语,可她还是拿起了一颗草莓,毫不温柔的一把塞到他微微张着的嘴里,慕容钰紧了紧秀眉,一副哀怨的瞪了她一眼,才不敢不愿的吃了下去。 夏清歌得意一笑,身子悠闲的靠在车架之上“这就是你得寸进尺的代价。” 慕容钰将嘴里的草莓吃了后,才淡淡开口“一点都不温柔,难道你就从未看过女诫?即便没有看过,可你也曾见过京城那些大家闺秀平日里的身姿风范吧?” 夏清歌怒了,冷笑一声“钰小王爷,您是不是得了健忘的毛病?京城内谁人不知我夏清歌就是这天下第一废物,您让一个废物去看女诫,去学那些所为的大家闺秀礼节,您认为可能吗?” 冷哼一声,夏清歌还不忘投给他一个白眼“况且说了,我夏清歌又没日日缠着你,我又不是像慕容箐悠和叶玉卿那般对你痴情一片,我做什么对你温柔?你若想要温柔的女子,大可以去找这二人啊,我想,她二人定然会对着你温柔如水,酥软温香的。” 听完夏清歌的讥讽,慕容钰面色如常,清澈的眼眸内满是忍俊不住的笑意“我只是抱怨了你一句,你就拿着这么多无关紧要的人来堵我的嘴。” “你自找的。”夏清歌毫不客气的反击回去。 慕容钰依旧保持温润的浅浅笑意,点点头十分赞同的道“嗯,的确是我自找的,你就是你,就因为你是夏清歌,而不是慕容箐悠和叶玉卿,所以,你不温柔也没关系。” 夏清歌心里一动,随即很快撇开心里那一丝飘渺不定的感觉,撇了他一眼冷声道:“既然你知晓我是夏清歌,”温柔“这个词汇就别想着在我这里看到,好了,赶紧给我说说皇宫里那些妃子、皇子、公主都是什么性格。” “嗯。”慕容钰点了点头,也收起了玩笑轻声道:“就先由后宫那几位身份高贵的妃子说起吧,第一位自然是皇后,凤家嫡女,被天下百姓称为”孝廉皇后“,寓意既有孝顺恭候之心,又有怜悯苍生民众之善,由此可见,皇后在这天下黎民百姓心目中的地位,而连带着凤家如今是如何鼎盛昌荣,不过这些荣耀若追究起来,均要来自于一人功劳。” “凤飞郎!”夏清歌毫不犹豫的说出了这个人的名字,她觉得凤飞郎的心计谋略绝对不再慕容钰之下。 慕容钰满是赞赏的点了点头“猜的不错,镇国公府名面上所有的事情均是由镇国公一人管理,凤飞郎给世人的印象除了他惊世的才华以外就是一位闲散世子罢了,可凤家真正的掌权者却早已经是凤飞郎了。” “这件事情皇上可知晓?”夏清歌心里也是满满的震撼,虽然她知道凤飞郎绝非池中之物,可她万万没想到,凤家的一切均是由他掌权,而且,让她更是好奇的是,镇国公正值壮年又为何会这么早就将凤家的大权交到自己儿子手里?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凤飞郎似乎和慕容钰同岁,均为到弱冠之年。 慕容钰的眼神轻闪,随即埋与深暗“皇上自然是不知的,他若知晓的话凤飞郎早已不可能这般悠闲自在了。” 夏清歌随着慕容钰的解释赞同的轻轻点头,抬眼看向慕容钰“你说,为何镇国公会这么早就将凤家的权利交给凤飞郎打理?” “这个你就不应该来问我了,你若真的好奇就当面去问凤飞郎,我想他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慕容钰将身子慵懒的靠在车架之上,清澈如水的瞬子内闪过一抹幽暗的光亮。 夏清歌撇了撇嘴,他这明显是不想多说,又来堵她的嘴,明知道她不可能去问凤飞郎,还在这里说风凉话。 慕容钰看出夏清歌的不满,嘴角勾起一抹柔软的轻笑“好了,咱们继续,凤家的关系你基本已经知晓了,接下来就是仅次于皇后之位的四大贵妃,从箫贵妃说起,在皇上还未荣登大宝之时,她就是皇上的侧妃,也是大皇子慕容冲的生母,虽然大皇子在一众皇子中并不算出挑,可箫贵妃身后的齐国公府和平原侯府均是其强大靠山,所以,她的身份在皇宫中自不必说。箫贵妃为人张扬,自命不凡,但并不算精明,所以,见到她时嘴巴甜一些,多说些好话,应该是没有多大问题。” 夏清歌点点头,并未说话,而是仔细听慕容钰说,将那些繁杂的人物关系深深记在心里。 慕容钰顿了一声继续说道“接下来就是德贵妃,我想这位就不必我多加介绍了,她是你的姨母,七皇子慕容逸和四公主慕容樱儿均是她所出,她的背后就是镇国公府杨家和同是杨家女儿的皇太后。” “第三人是已逝的童佳贵妃,她为南安郡王府嫡长女,欧阳世家乃四大望姓之首,在秦武王朝已存在数百年之久,是秦武四望家族存在最长久的家族,而童佳贵妃之子就是五殿下慕容策,慕容策这个人我想不用我多加介绍了吧?你和他的关系如今在京城内早已经传的沸沸扬扬,我想,对于他,你比我熟悉。” 慕容钰犹如喝了一大坛子醋一般,醋味极浓的开口,脸色也瞬间暗了下去。 “什么?”夏清歌震的站了起来,却不想忘记了自己身在马车里,脑袋狠狠的撞在了马车顶棚之上。 “砰”的一声巨响,带着一声闷哼随即传出,慕容钰见此急忙拉过她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前“做什么如此大惊小怪?” 他一边带着温怒的责备一边小心翼翼拨开她的发丝查看“还好只是撞的有些发红,没有破皮。” 他低垂下头挨近夏清歌的额头,轻轻吹拂着凉气,夏清歌疼得紧皱起眉头,感觉到额头上一丝清亮的感觉传来,方才慢慢回过意识来,随即推开他埋怨的道“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传的沸沸扬扬?” 也许是被夏清歌猛地推开有些怒了,也许是因为慕容策的原因,总之,慕容钰此时的脸色再不是温润如玉,再不是清雅绝伦,再不是君子如竹,而是像极了一个哀怨的弃妇,带着埋怨和心伤的情绪深深的看着夏清歌“你自己做的事情难道还要我来亲自帮你说么?” 夏清歌瞪眼“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你给我老实说,你都听到了什么沸沸扬扬的话?” “呵——”慕容钰轻笑一声,可这声音里还夹杂着一抹醋味,虽然他心里告诉自己不该气恼,可提起这件事情他还是忍不住恼了。 昨天无名飞鸽传书前来,城北街文曲胡同三十七号院,夏清歌和慕容策在屋子里拥在一起,却被当时赶制此处的锦衣卫碰巧遇到,这些事情他心里知晓定然是皇后被刺的事情,而慕容策就是那位全京城通缉的杀手,不知怎么就被这傻丫头遇到了,所以才有了那么一出,可他还是忍不住气忍不住恼了。 “五殿下抬着那么些银子明目张胆的送到修国公府内,指明是送给你的,你说,这番做为传在京城百姓耳里会说成什么样子?”慕容钰微微垂下头,和夏清歌的脸挨着很近,几乎彼此的瞳孔内都是对方放大的脸庞。 夏清歌心里一顿,小脸瞬间阴郁“那是他故意的,他嫌我讹诈了他的银子,所以气不过才给我来了这么一出,随便京城百姓怎么说好了,清者自清。” 看到夏清歌毫不在意的模样,慕容钰阴暗的眼神渐渐清明,他退开身子,重新慵懒的贴在身后的车架上。 “此事就证明了一点,不是谁的银子你都可以吞了的,白给的银子是要付出代价的。” 夏清歌不悦的撇了他一眼,冷冷的道“这是我的事情,你摆着一张臭脸给谁看?继续说刚才的。”慕容钰眉目轻闪,卷翘的睫毛遮挡了光华“没心情说了,这几个人你记下就是,还有一位翁昭仪,其他的都不足为惧。” “主子,王家镇到了。”正在此时,车帘外的景天恭敬的开口。马车也同时停了下来。 慕容钰看了夏清歌一眼“到了,下车吧。” 夏清歌收了收思绪,狠狠瞪了慕容钰一眼,随即十分不爽的率先挑开车帘跳了下去,抬手遮挡着高升的阳光,慢慢适应周围的光线,只见他们的马车此时停靠在一座古朴的城隍庙大门前。 眼前这座城隍庙不过是一进一出的院落,正门是一方十分古朴的木门,此时木门打开,大门外十分喧闹,似乎镇子上所有的人此时都围堵在了这里。 夏清歌朝他们看了一眼,心里微微一顿,这里所有的人长相确实如传言所描述的那般,男子全部都是瘸子,而女子的眼睛明显无光,所以全部是瞎子,这样奇特的场面她还未曾见过,想来,得知白鹤仙翁来此,镇子上的人每日都会齐齐的排队在这里等候着了。 有的男人盘腿坐在树荫下纳凉,有的妇人则领着自家的孩子等候在门外,其中那些小孩也完全是一致的特征。 而当他们下了马车后,周围的人都好奇的朝着他们身上看来,而看到慕容钰和夏清歌两人的长相后,众人的眼睛明显闪过惊艳之色,似乎很是惊讶,这么一个穷乡皮囊之地,竟然也能引来这般清贵雍容的一对璧人。 “咱们进去吧。”慕容钰眼神并未朝着周围看去一眼,模样十分淡然疏远,就是他这般的神情才更是引起周围人的侧目,觉得此时走来的人真像是腾云驾雾落下凡尘的仙人,那般绝色姿容又岂能是这凡间所有? 慕容钰上前一步率先走进了院子,夏清歌也收回了目光紧跟着他的身后走了进去。 入了院子后,发现周围就很是清静了,看来白鹤仙翁还是设了规矩的,所有人只能等候在门外。 “请问两位可是来找我家主人的?”当慕容钰和夏清歌走至大殿门口时,一位身穿灰色短衫,约莫十二三岁的少年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夏清歌朝着紧闭的房门看了一眼,心里纳闷“你家主人可是白老头?” 少年轻声应答“嗯,正如小姐所说,我家主子正是白鹤仙翁。主子知晓今日会有贵客登门,所以就吩咐我提前在此等候两位。” “小佟子不必客气,在前面引路吧。”慕容钰轻笑一声开口。 “好的,小王爷好久不见,请吧。”换名小佟子的少年伸手摆出一个请的姿势,慕容钰轻揭衣袍,迈腿率先步入,夏清歌也跟着他走了进去。 “怪不得是白老头的徒弟,他身边有什么人你都这般清楚。”刚才看那小佟子,虽年纪不过和她年龄相仿,可那周身散发的气息却十分轻柔,夏清歌猜测,这小子定然是武学高手,不知是不是白老头收的另外一位高徒? 想到此处她就暗恨白老头的父亲和爷爷,定什么破规矩,传男不传女,一听就猜到这两个老东西定然是重男轻女、顽固不化的老人。 “小脸别拉的那么长,似乎谁欠了你几千两银子似得。”慕容钰侧过脸看了她一眼,随即柔声说道。 “自然是有人欠下的。”夏清歌冷冷的回了一句,随即不再说话。 两人跟随着小佟子一路穿过大堂,没成想大堂后面还有一方一米多宽的小门,跟着进入小门后就走到了一片十分安逸的小院子内。 而院子里种植了许多种珍贵的药材,不远处还有一片青竹林,院子内摆放着一些晒干的药材。 “原不知你在这里还藏匿着一座幽静的院落。”慕容钰走到一旁的竹椅上安坐,白鹤仙翁正在捣鼓着手里的药材,听了他的话方才抬眼看来,当眼神对上夏清歌微怒的神色时,瞬间心虚的将脸转开“哈哈,你们比我预想的要早来了一日。” “有那么好笑么?”夏清歌冷笑一声,走到慕容钰旁边的竹椅上悠闲的坐了下来“早来早结账,白老头你这等活了将近百岁的老头子说话这么颠三倒四,谎话连篇,我自然是要前来当面与你对峙一番了,不但如此,我还要将此事告知天下众人,大家一直景仰的神医竟然是个骗子,你说,我今日要是在门口这么闹上一出会是什么效果?” 白鹤仙翁眉毛瞬间束起,可随即想一想自己的确是失言在先,束起的眉毛又慢慢蔫了下去“小丫头,你怎么能这么说呢,那一日我不是将自己毕生的真迹都传授给你了么?组训不可废啊,你看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活上几年?到时候我到了那边见到我上边那两位老东西,我可如何交代?” 白鹤仙翁十分为难的说道。 夏清歌撇了他一眼“做不到就不要随便答应下来,你都是活了进百岁的人了,怎么还不明白这个道理?” “嗯,你说得对。”白鹤仙翁犹如被训斥的孩子,蔫蔫的站在慕容钰和夏清歌的面前,抬起一双闪亮的眼睛,悠长的眉毛被清风吹起,好不可怜。 “既然我说的在理,你自然是要做些什么来补救你所犯下的错。”夏清歌悠闲的将整个身体靠在竹椅之上,双目含笑的盯着他。 这老头就是要来硬的他才会服软,真是一个玩性大的老人,不过,她正好借此从他这里拐走一些有用的东西。 “小丫头,你似乎是在给我下套让我钻吧?”白鹤仙翁后知后觉的瞪着她。 夏清歌小脸瞬间冷了下来“什么给你下套,你认为言而无信不该给我补偿吗?白老头,你今年多少岁?” 白鹤仙翁抬头看天,似乎在认真思考的样子,静默一会儿后,他似乎终于算出了自己的年纪“今年似乎刚好一百零二岁了。” “嗯,一百零二岁可是个大年纪了,你的岁数整个是我的十倍,你和我在备份上算起来就等于是我的曾曾曾曾祖父一倍的,你还是天下闻名的神医白鹤仙翁,你觉得你这么一位有名气的老者适合欺骗我一个小你十倍的小丫头吗?” “不适合。”白鹤仙翁被夏清歌这犹如绕口令一般的话给绕晕了进去,随着她的话顺溜嘴的说了出来。 “嗯,你自己都知道不适合,那你既然知道你自己犯了很严重的错误,是不是要想办法补偿我被你伤害的幼小心灵,而且,我不远千里的跑来找你,还在凌霄山敬了你一杯拜师酒,你当时可是喝的很起劲,现在你说反悔就反悔是不是对我造成了很严重的伤害?” “可是——?”白鹤仙翁似乎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可夏清歌说话像蹦豆一样,让他完全没机会去深思。 “没什么可是的,你欺骗了我的感情,现如今还想赖账,想都别想,慕容钰,你说,白老头是不是该给我一些补偿?” 她转过脸朝着慕容钰眨巴了几下眼睛,后者抿嘴轻笑,点了点头润声道“该” “听到了没有。”夏清歌心里得意,暗赞慕容钰上道,转脸看向被自己绕晕的白鹤仙翁“你徒弟当日可是对我拜师做了见证的,还有日月为鉴、天地为证,你想要赖账都难。” 白鹤仙翁长长出了一口气,方才无奈的抬眼“我算是知道了,你今日是做好了不讹诈我一把不回头的打算,说吧,想要什么?” “慕容钰,你说,白老头都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夏清歌在听到白鹤仙翁松口后,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慕容钰轻扫了白鹤仙翁一眼,似乎颇为有些幸灾乐祸的模样,白老头欺骗谁不好,可偏偏惹上了这丫头,典型睚眦必报的性格又怎会不让白老头狠狠心疼一把呢? 他似乎应该在这一把火上浇些油才对。 轻笑一声,慕容钰不急不慢、缓缓开口“我记得白老头有一种还魂丹,此药为他毕生所炼制,一共练出三颗,当年他逼迫我学医就给我吃下了一颗断魂丹,三月期现过后,我学会了他毕生真传,他方给我吃的解药,就是还魂丹,如今应该尚有两颗在他身上,你不妨讨要了来。” “还魂丹?难道吃了这药连即将死去的人都能复活?”有这么厉害的药?她似乎不太相信。 “这世间自然没有将死之人能够救活的例子,能活就是命不该绝,所以,这还魂丹除了一种毒不可解之外,其它的应该都是可解的。”慕容钰润声说道。 “何种毒药?”夏清歌好奇的问,对于还魂丹还真的来了兴趣。 “你这死小子又见色忘义,我算是白教授你毕生真传了,你可气死我了你。”白鹤仙翁气的转身坐在一旁的竹椅上,四仰八叉的坐着,抬眼望天,呼呼喘着气,嘴边两须悠长的胡须也随着他传出的气息吹的四处飞扬。 夏清歌喷笑一声,随即转脸看着慕容钰“别搭理他,忘记小的时候逼你吃断魂丹的事情了?咱们继续,你说,连还魂丹都解不了的剧毒究竟是什么?” 慕容钰眼神暗了下去,轻轻开口“冰魄雪蛊。” “又是这种蛊毒?看来这蛊毒还真是厉害。”夏清歌双目明亮,转过脸看向白黑仙翁“别在那里装死了,还魂丹呢?你将剩下的两颗还魂丹送给我,咱们的恩怨从今日起算是两清了。” 白鹤仙翁不甘不愿的瞪着她“还魂丹可是我花了八十多年的时日才炼制出来了,一共才这么三颗,当年给这死小子吃了一颗,他不厚道没有说出实情,当年他重了别人给他下的剧毒,若不是吃了我的还魂丹,他能安然的活到今日?” 夏清歌朝着慕容钰看了一眼,见他没有开口就算是默认了,原来这家伙小的时候还有一段病秧子的阶段。 “你们的事情和我无关,今日你只要将那剩下的还魂丹给我就成。” 白鹤仙翁噘了噘嘴“两颗总要给我留下一颗做个念想吧,如果哪日我作古了,剩下这颗还魂丹我就方在凌霄山上,到时候你在拿去怎么样?” 听到白鹤仙翁有商有量的,夏清歌也没打算太过为难他“那好吧,我今日只拿一颗好了。” 白鹤仙翁这才哈哈笑了起来,瞬间恢复了他老顽童的本性,在身上摸索了一会儿,白鹤仙翁眉毛束起,带着一丝惊慌的跳了起来“我的还魂丹呢?怎么不见了?” 慕容钰撇了他一眼,似乎毫不意外“昨日是不是又喝酒了?” “喝了一点”白鹤仙翁伸出手,指出一点点的模样。 “定然是你喝醉的时候扔了,问问小佟子吧。” 听了慕容钰的话白鹤仙翁连连点头“对,定是那死小子给我收了起来。” 自己嘀咕一声,他方才朝着前面大殿喊了一声“小佟子,你给我过来。” 他声音浑厚,十分响亮,随着他的大喊,仍在前殿守候的小佟子瞬间闪身到了白鹤仙翁的面前“主人。” “你这死小子是不是把我的还魂丹收起来了?” “你昨个儿醉酒,将身上的东西乱扔一气,我就给你收起来了。”小佟子白了他一眼,随即从衣袖中拿出了一个镶刻着十分繁琐花纹的红木盒子,盒子中央镶刻着一个圆形的蓝色宝石,十分精美。 “我就知道你今日必然会找,所以就随身带在身上了。” 白鹤仙翁从他手里拿过来,随即不舍的打开盒子,露出里面两颗血红色的药丸。 “呶!都在这里了,你拿去一颗给我老头子剩下一颗。” 夏清歌站起身走进他身边站定,抬眼朝着白鹤仙翁的手里看去“这药丸怎么像是用血揉成一个团的感觉?你不会是用人血炼制而成的吧?” 她从盒子里拿出那颗所为的还魂丹,不过大拇指大小,通体血红,入手的感觉有些冰凉,而药丸里似乎带着几十种珍贵药材混合的味道,闻到这种熟悉的味道,她方才放下心来,实在是白老头太不靠谱,她不得不防着他再次作假。 白鹤仙翁怒瞪她一眼“小丫头又胡说,这怎么是人血呢?这可是我用了上百种珍贵植物熬制了八十年,期间从不断火方才熬出了这么三颗小小的药丸,你要不要?不要给我?” 这臭丫头完全是蔑视他的能力。 夏清歌眼见白鹤仙翁来抢她手里的还魂丹,急忙退后一步和他保持一定距离“为何不要。你给了我就是我的了,休想耍赖”她伸手从腰间掏出一个小白瓷瓶,将这颗得来不易的珍贵药丸放了进去,随即重新收到自己的腰间衣袋内。 方才满意的抬眼轻笑着看向白鹤仙翁“好了,咱们之间的一笔帐算是两清了,从此后互不相欠。” 白鹤仙翁冷哼一声“原本看着你这小丫头颇为灵秀,看样子是个乖巧懂事的小娃娃,却不想,你比我那无良徒儿还要黑心黑肝,你们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黑孩子。” 夏清歌噎了一下,干咳两声“谁给他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可别乱说,我看是有其徒必有其师,你才是那个腹黑狡诈,谎话连篇、倚老卖老的人,都是跟你学的。” 白鹤仙翁气的吹胡子瞪眼“好你个小丫头,拿了我的还魂丹就在这里数落起我来了,我才说了你一个黑心黑肝,你就连说了我三句,真没有一点尊老爱幼的心。” 夏清歌哼了一声“尊老爱幼要有老可尊,而有的老人却十分讨厌,没有一点老人该有的德行,你说这种老人要怎么敬重他?” 慕容钰静静坐在一旁,嘴角只是轻笑,丝毫没有插入战局的打算,白鹤仙翁看着他二人,气的跺了跺脚。 “真是两个腹黑狡诈的死孩子,骗了我的宝贝还魂丹不说,还在这里诚心的气我,我不活了我。” 白鹤仙翁此时看似伤心欲绝,又拍大腿又跺脚的,好不气愤跳脱,夏清歌和慕容钰看到他这般十足孩子气的模样,都忍不住笑了出声。 “唉?”夏清歌转过脸不在看他,无意中朝着旁边的一个木架子上看去,上面摆放着很多药材,看来这几日白鹤仙翁为了帮王家镇这些人治病,在这里做了一个临时的药舍。 她起身走了过去,抬眼朝着架子上看去,有人参、鹿茸、牛黄、虎鞭、熊掌、藏红花、麝香、辽五味、枸杞、川贝、伊贝、西红花、鹿鞭、红参、穿山甲、海马、灵芝、犀牛角,总之,六七层的架子上摆满了几十种的名贵药材。 “慕容钰,你快过来,你看,这里还有这么多名贵药材呢,好多怕是京城最大的药铺‘清风堂’都不见得有呢,不如咱们走的时候带走一些?”夏清歌瞬子皎洁,看了一旁正自闹腾的白鹤仙翁,随即转过脸来朝着慕容钰眨了眨眼睛。 “好,白老头这里的药材均是极品,那藏红花和百川灵芝都是这世间难以找到的名贵药材,咱们待会儿都打包带走如何?”慕容钰轻笑一声,随着夏清歌的话温声回答。 夏清歌点了点头“这么好的药材,自然是要带走的。” “你们当我是死人不成?”白鹤仙翁见自己闹腾了一阵子没用,这无良徒弟和这死丫头完全忽视他不说,还打上了他那些珍贵的药材的鬼主意,刚刚失去一颗还魂丹,现在说什么也不能在被这两个黑心的娃娃骗了去。 “哦,我差一点就忘记还有你在这里了,怎么?你折腾够了?”夏清歌嘴角弯弯,含着一抹娇俏。 白鹤仙翁十分不爽的努嘴“什么叫折腾?你骗了我的还魂丹,难道还不让我唠叨几句?” “我看你似乎是遇到难处了。”慕容钰轻扫了一眼周围的东西,这么多药材摆放在一起,可并未见有人进来看诊,这只能说明到目前为止白鹤仙翁还未曾解决王家镇上人得的这种怪病。 随着慕容钰的话,一直在争论的夏清歌和白鹤仙翁均是住了嘴,白鹤仙翁极少的叹息一声,正色道:“我现在提起这件事情就生气,慈恩那老秃驴交给我什么任务不好,偏偏让我办的事情都是这么困难的,这王家镇已经有几百年都是如此,没有一人例外,所以,这种病定然不能和一般的病情相提并论,前两天我尝试着将一名壮汉瘸腿的毛病按着正常的医治方法去根治,最后发现无果。” 慕容钰轻笑一声,低头扫了一眼木架上的药材“连你都医治不好,怕这天下再难有人能医治的好了。” “你不是他的徒弟吗,可能白老头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了,不如你来试一试,也许能发现什么也说不定。”夏清歌轻声开口,心里对于王家镇如今怪异的病圈更是好奇了。 第三十三章 腹黑的一对璧人 更新时间:2014-8-20 0:50:56 本章字数:11939 做为一名医者,最怕的就是遇到疑难杂症,可最让他们着魔的也是遇到自己未知的病情,而王家镇上所有人得的这种怪病,怕不止她一人感兴趣吧?白鹤仙翁心甘情愿在这里待着不走,难道真的是答应慈恩老秃驴的三件事?从这几次和他接触上不难发现,这老头完全把承若当放屁,放了就当没事人一样,他又怎么会听慈恩的话? 怕好奇才是让他如此着魔的原因吧。 抬眼看着慕容钰,对方眼神依旧清亮,看不出什么特别的。 夏清歌扯了扯嘴角“如何?” “可以,不过你要当我的下手。”慕容钰温润一笑的看着她。 夏清歌撇撇嘴,就知道这家伙定然不是那么好指使的。“嗯,好。” 她这次是心甘情愿的点头,随转眼看了白鹤仙翁一眼“白老头,你觉得怎么样?” 白鹤仙翁也赞同的道“我看甚好,三个人的脑子总比一个人的脑子要灵活的多,而且,你二人均是得了我毕生真传的,说不定还真能发现什么。” 得了白鹤仙翁的话,慕容钰朝着旁边正在捣鼓药材的小佟子吩咐了一声。 “小佟子,去外面唤一男一女进来吧。” “是。”小佟子恭敬的应下,转身走了出去。 夏清歌挑了挑眉“呵,这小佟子看样子很听你的话啊。” “嗯,他和我有过几面之缘。”慕容钰随意答了一声,重新坐回了他的竹椅上,白鹤仙翁扫了慕容钰和夏清歌一眼,随即也跟着坐了下来。 “小王爷,人带来了。”不过一会儿的时间,小佟子带着一男一女走了进来,男子年纪约莫三十多岁,正值壮年,身材偏高,夏清歌扫向男子的脸庞,心里微微一闪。似乎察觉出了什么。 而站在男子身旁的女子五官交好,身材高挑,看似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只是可惜了她双大眼无神,眼睛泛白。一看就是双目失明已久的样子。 “小人(小女)王东、(王梅香)见过白神医和两位贵人。”被小佟子领过来的两人均恭敬的朝着白鹤仙翁、慕容钰和夏清歌见了一礼。 白鹤仙翁扫向慕容钰和夏清歌“你二人谁把脉?” “不必多礼,你二人坐下吧,今日就由白鹤仙翁的徒弟为你们诊脉吧。”夏清歌轻笑一声,侧眼看向慕容钰,满是等着他出手的模样。 而此时,她心里却有些一抹幸灾乐祸,慕容钰虽医术精湛,可他却有极其严重的洁癖,而且,他似乎还从未帮别人看诊过,待会儿,也不知他怎么出手把脉? “谢姑娘。”王东、王梅香二人顺势坐在了空下的两张竹椅上。 慕容钰低头对上夏清歌有些幸灾乐祸的眼神,温润的瞬子满是轻笑,随即不再看她,扫向面前的一男一女看去,审视了一番后便收回了视线,伸手一挥,从他宽大的衣袖内瞬间射出一条金丝线来,金线犹如灵蛇一般,准确的攀爬到王东的手腕之上固定,随即,慕容钰微微抬手,两指捏住金丝线的这一头,微微闭眼,开始把脉。 夏清歌看着眼前的情景,双目微瞪,似乎对于慕容钰用金丝线把脉这一招始料未及,更多的因为慕容钰刚才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的动作而有些许失神,不得不承认,这家伙刚才的确是厉害。 收起了看着眼前这条金丝线的眼神,转脸看向身边微闭着眼睛的男人,在她这个位置只能看到他的侧面,面如敷粉,唇若施脂,转盼多情,语言常笑。天然一段风韵,全在眉梢;平生万种情思,悉堆眼角。不得不承认,他眉眼鼻唇之间总是充斥着让人迷幻的幻惑之美。 夏清歌摇了摇头,挥去那一片浮华,随即撇了撇嘴“妖孽就是妖孽。” 正待此时,微微闭着双眼的慕容钰轻抬眼帘,似乎早已经感觉到有人在注视他,转脸含笑看了夏清歌一眼,方才挥手撤离了手中的金线。 “如何?”白鹤仙翁和夏清歌几乎同时开口。 慕容钰微微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他脉象一切正常,可我刚才在把脉时,发现泉曲穴和灵穴均是堵塞的,这也许是造成他瘸了的原因。” 说完话后,他转过脸看向夏清歌道。 “王姑娘就由你来吧。” 夏清歌轻点了点头,走至王梅香的身边,拉过她的手腕把脉,片刻后,她方才收回了自己的手“睛明穴被堵,这就是造成她双眼失明的主要原因。” 这阵子她只要有时间就会自己研究白鹤仙翁给她的《百草集》,她本来就对医术颇感兴趣,在加上能制百毒,所以,在看了他的《百草集》后可谓是如虎添翼,虽现在还远远不能和白鹤仙翁、慕容钰相比,可这天下一般的大夫她还是有信心能胜出一二。 “嗯,小丫头和无良徒儿说的都不错,我前阵子也曾为他们诊脉,得出的结论也是如此,男子均是泉曲穴和灵穴均被堵,女子均是睛明穴丧失了功能,若只是按着一般瘸子和双目失明的办法来医治,我不能说一定能完全根治,可不出月余我想就能看到应有的疗效,可如今关键的是,整个镇子的人都得了这种怪病,这种恶疾已经存在数百年之久,若只是根治了他们眼下的病情,却并未扭转这个怪圈,就等于治标不治本,王家镇今后生出的孩子依旧走上他们长辈的后路,没有丝毫改变。” 夏清歌知晓白老头如今遇到的困难,其实说白了就是没有找到真正造成王家镇所有村民世代残疾的真正原因。 “小佟子,先送两位出去吧。”白鹤仙翁叹息一声,抬眼看向站在一旁的小佟子吩咐道。 “好的,两位请跟我来。” 王东、王梅香随着小佟子的话站了起来,朝着白鹤仙翁、慕容钰、夏清歌三人行了一礼,正准备出去时,一直陷入沉思当中的慕容钰却突然开口。 “两位且慢。” 王东、王梅香本欲转身,却因这道温润的声音而顿住脚步。 “先不急着出去,我问你们几件事情,请坐。”慕容钰轻轻抬起手,王东、王梅香二人顿了一下,方才点点都重新坐了下来。 他二人刚才已经听明白这两位贵人对他二人病情的说法,这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意外,几百年来,他们祖祖辈辈的人都想着要扭转整个镇子的怪圈,可最终皆是一无所获、有始无终,而今日,他们能请到这天下最厉害的白鹤仙翁,自然是抱着一丝希望的,可沉寂了几百年的诅咒,早已经在他们心里根深蒂固起来,在他们内心深处,对于能够医治好自己身上这种怪病,仍是抱着极其渺小的可能。 “公子请问。”王东率先开口,对于眼前这位风华绝代的白衣男子,虽不知此人究竟是何身份,可他周围萦绕的那种清贵之气就让人不自觉的产生敬畏之情。 慕容钰轻声道:“我想要听一听你们镇子上可有什么和其它镇子不一样的事情,例如吃穿住行上的一些习惯和别人有何不同?亦或者说,有什么东西是你们这里有的,可别的镇子上却没有,你二人仔细的想一想,这可能关乎着你们世代顽疾的根本因素。” “回公子的话,咱们镇子上所有的吃穿住行均是和其他镇子上的村民相同,就连每家平日引用的水井里的水都是和十几个镇子用的是一条河里的水,若说和其他相亲有什么不同的,小人一时半会儿的真是想不出来。”王东皱了皱眉头,仔细回想着王家镇和其他镇子的不同来,最后只能摇了摇头。 “是啊,小女和王大哥是一样的看法,这个镇子上的人生活习惯并没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慕容钰面容上十分平静,他眉目微微轻挑,温声问起“两位可否告知在下,你们的祖先是否是从外地迁移而来?” 王东、王梅香皆是面露惊讶之色,王东率先道:“想必公子对王家镇的来历很是清楚,不错,小人最早的祖先是从外地迁移而来,难道这和王家镇怪病有什么关联?” 夏清歌和白鹤仙翁也均是抬眼好奇的看向慕容钰,若说他刚才问王东、王梅香衣食住行和村子里有什么和其他镇子不同的习惯?这在刚才她也曾想到过,而且她觉得白鹤仙翁在这几日早已经四处走访了,必然是将这个不算大的镇子仔细的观察了一遍。所以,她才未曾想着去问王东、王梅香二人这些事情,可如今她方才觉得她和白老头似乎都疏漏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王梅香陷入了沉思之中,无神的双眼微微闭合起来,周围都陷入了静默当中“若真的仔细想一想,王家镇只是多出了一个祭祖的祠堂年数最长,其它再无什么了。” 随着王梅香的提示,慕容钰眉目微微一挑,但很快就恢复如常“哦?祭祖的祠堂是从什么时候建立的你们可知晓?” “这祠堂是由王家最早的祖先搬来此地后建立的,若论起年数的话,怕已经经历两朝三百年之久了。”王东紧跟着解释。 夏清歌静静在旁听着,到现在,她不得不赞叹慕容钰心细如发,聪慧绝顶,其实他是用了一种很好的排除法,王家镇从他们的祖先迁移而来后方才开始有这种怪病的,既然衣食住行和这里的常人已经无异,那定然是某些特定的因素,或者特定的东西,才使得王家镇世世代代男人出生便是瘸子,女子出生便是瞎子,而世事变迁,万物终须归入尘土,能够立存百年的东西实在太少,这样逐一排除,自然就能拨云见日,查到真因。 “嗯!”慕容钰轻声应了,随即抬头看向静静站在一旁的少年“小佟子,你将这二位送出门去,在转告等候在门外的村民,让他们稍安勿躁,先在家里等候,不出三日,白鹤仙翁定然会找到根治病情的方法。” “是!”小佟子十分恭敬的点头“两位这边请。” 王东、王香梅随即站起身来,朝着慕容钰、夏清歌和白鹤仙翁行了一礼,方才随着小佟子转身离开了后院。 等二人离开后,一直沉默的白鹤仙翁方才拉着脸怒容满面的瞪向慕容钰“你这多嘴的死小子,凭什么做我老头子的主意?三日找到根治病情的方法?难不成你是神仙转世说找到就能找到?你给我答应下来,最后失言了,我老头子的名誉就彻底扫地了。” 慕容钰面色平静,连看都不曾看他“你的名誉早已经不在了,又何必在意。” “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次。”白鹤仙翁暴跳而起,对于慕容钰的话十分在意。 慕容钰轻笑一声“世人皆是传言白鹤仙翁是这天下医术最高明之人,起死回生,妙手回春,从不过三日,而这区区王家镇却让你寸步难行,缩头缩尾,怎么?你认为你的名誉如今还在?” “你——”白鹤仙翁伸手指着慕容钰“你这死小子是成心气我的是不是?” “放心好了,三日之内,这王家镇怪病的根源定能查出。”慕容钰站起身来,挥了挥身上的长衫,方才看向站在一旁的夏清歌。 “如今时间尚早,歌儿陪着我四处去转一转吧。” 夏清歌收回深思的心绪,微微挑眉,看了白鹤仙翁气愤难平的脸一眼,明亮的瞬子里满是忍不住的笑意。 刚才慕容钰和白老头,一老一少、一动一静似乎彻底颠倒了,白鹤仙翁玩性很大,而且很喜欢和慕容钰斗嘴,实在是像一个未成年的孩童,而慕容钰年纪轻轻,却极其沉静,在她的印象里,即便他是生气了,可面容上仍旧是陈静淡然,毫不被外界因素而影响,实乃是有着少年外表的老者,两个人这般斗嘴实在是有些趣味。 “好,我也正打算出去转悠转悠呢。” 说话间,夏清歌也跟着站了起来,慕容钰丝毫不去看白鹤仙翁一眼,转身朝着青竹林走去。 “你走错地方了吧?”她以为这家伙是要去王家祠堂看看,难道不是? 慕容钰站在原地回头看她“没走错,穿过这片竹林,很快就能到达王家祠堂。” “哦。”夏清歌也不继续耽搁,抬脚跟上慕容钰,两人并肩朝着竹林走去。 白鹤仙翁眼看着他二人谁都不看他,于是怒瞪着那走进竹林的二人,气愤的跺了跺脚“这两个小娃娃可真是绝配,实在是天造地设!” “是啊,我看小王爷和这位清歌小姐也是极配呢。”小佟子送走了王东、王梅香二人后就走回了院子。 白鹤仙翁双手叉腰,转过脸来对着小佟子吹胡子瞪眼“你说一说,他二人怎么绝配了?” 小佟子白净的面上并未因为白鹤仙翁的怒容而害怕,他抿嘴偷笑一声,方才正色的回答“小王爷容颜倾世,举止雍容清贵,这乃是天下众人皆知的事情,而这位清歌小姐,清秀绝伦,艳压海棠,虽年纪尚幼,可将来必然是这天下难得的美人,最主要的是,小王爷喜欢,所以,他二人怎么看怎么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白鹤仙翁撇了撇嘴“小小年纪就知道欣赏美人了,不学好。” 小佟子脸色微微泛红“什么没学好,是你让我说的。” “我让你说这些了么?”白鹤仙翁捋了捋自己的胡子,面色虽怒可眼神内却闪着笑意。 “那是什么?”小佟子挠了挠后脑勺,对于自家主子的性格真是捉摸不透。 “自己去想。”白鹤仙翁抛下这句话就转身进入了自己的茅草屋,进入屋内后没有转身,而是轻挥衣袖,木门瞬间关闭。 此时院子归于宁静,只留下了小佟子一人站在原地,似乎并不知晓自己哪里得罪了主子。 ——我是可爱的分割线—— “白老头会跟过来吗?”夏清歌和慕容钰并排着走,好奇的回头看了一眼。 “不会,他很懒,既然知晓咱们决定插手,他现在怕是回去睡大觉了。” 夏清歌额前一排黑线“这老头,得了便宜还卖乖。” “对了,你怎么知晓穿过了这片竹林就能到达王家祠堂?难不成你曾经来过?” 慕容钰摇了摇头“没有,只是在来之前派人将王家镇的地形图弄了一份。” 夏清歌束起了大拇指“厉害,未雨绸缪、神机妙算,除此之外你还会什么?” 得到了夏清歌的夸奖,一直目不斜视的慕容钰方才侧过脸来看向她,面容温润清雅“想要知道我还会些什么,你应该整日的守着我,这样你方才能慢慢发掘。” 夏清歌扯了扯嘴角“我只是在想,你会不会也有犯傻的一日。” “呵呵。”清朗的笑声萦绕在一片青竹林内盘旋,犹如一阵轻柔动听的乐曲,飘飘扬扬。 “你在笑什么?”夏清歌不悦的抬起头看他“难道说,你就从未曾做过什么犯傻的事情?” “不是。”慕容钰抿嘴轻笑“若说犯傻的事情,我觉得从小到大唯一的一件就是喜欢惹怒你。” “知道自己错了?”夏清歌眼睛弯弯笑起。 慕容钰依旧摇头“非也非也!我从这一点上得出一个结论,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和女子,而你两样都沾了。” 夏清歌的脸色立刻黑了下来“慕容钰,你一日不拿我开心,你怕是会死吧?” “死不了,但一定会很无聊。”慕容钰朝着她气鼓鼓的小脸看去,心情似乎很好。 “咱们要快些走,晚上可还是要赶回庄子上的。” 经慕容钰的提醒,夏清歌瞬间收起了自己的脾气,正事要紧,她和慕容钰的梁子过了今日在报仇不迟。 “我累了,你带我飞过去。”夏清歌张开双臂,一副你带我飞咱们就走的神情。 慕容钰摇了摇头“你还真是将我当成了你平日里不可或缺的代步工具了。” 夏清歌冷笑一声“谁让某人自命武功不凡呢,现在咱们这么赶时间,你这位武功绝顶高手自然是要立马当先了。” 慕容钰嘴角微勾,眼神内闪过一丝妖娆“我自认武功不凡,你为何不干脆拜我为师?何必在找景铭、景泓二人呢?” 夏清歌撇了他一眼“平日绞尽脑汁就打算离你越远越好,我哪里还敢拜你为师?难道我还嫌慕容箐悠和叶玉卿不够麻烦?” “说的是。” 慕容钰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心里暗叹,看来回京了要尽快解决这两个麻烦才是。 随即,两人不再多说,慕容钰上前一步,将她懒腰抱起,飘然飞身,迅速朝着青竹林前方而去。 大约飞行了两盏茶的时间,慕容钰抱着夏清歌飘然落在了一方幽径的院落里,夏清歌顺势从慕容钰怀里跳下来,随即抬眼朝着周围看去。 这座小院的建筑模式和城隍庙的形式很像,只是城隍庙是坐落在洞烟湖边上,而这片院落却被这整片的青竹林包围其中。 院子不算大,一眼便可看清楚全貌,正堂的门是敞开着的,隐约可看见堂内中央摆放着许多牌位,祭司台上还摆着一些祭品。 “进去看看吧。”慕容钰率先收回视线,朝着大堂内走去,夏清歌点了点头也跟着走了进去。 当二人进入屋内后,方才看清眼前的一切摆设物事,祭司台上摆放着上百个牌位,上面丝毫没有落下灰尘,看样子应该有人专门定是打扫,密密麻麻的牌位主人均是姓王,看来均是王室家族成员,从第一代的王效全到近代的各位族长,整个牌位顺序十分清楚明白,在牌位的下方还有些简短的字迹介绍。 正堂两侧分别耸立着两根红木柱子,上面还镶刻着一些十分奇怪的花纹,慕容钰眼神一直注视着那些花纹失神,夏清歌随即走了过去,仔细观看起来。 当她走进后看到上面的图案时,着实惊讶了一翻,这些细小的丝线缠绕盘旋在红木柱子之上,在远处看去,就像是花枝的细杆交缠纵横,可走进后在仔细看来,方才震惊的发现,这些所为的细枝均是雕刻的无数虫子,那虫子十分细小,身上有些不太明显的细纹,眼睛很小,如果不仔细观察,真的以为是什么花藤的枝蔓。 “这是南疆的一种图腾,他们用无数的虫蛊绘制成一幅”无涯花“的图案。”慕容钰看向夏清歌,知晓她定然对这些图案好奇,方才淡淡的解释了一句。 夏清歌收回视线,离开了面前的木柱“你的意思是说,王家的祖先是由南疆先民移居到这里的?” 慕容钰朝着四周巡视了一圈,最后眼神落在了夏清歌的脸上“这间祠堂四处透露着边疆文化的踪迹,尤其是这由蛊虫绘制而成的无涯花,更是南疆国的国花,而且南疆距离秦武要横跨一座飘渺峰,飘渺峰常年大雪弥漫,若不是特殊情况,两国之间一般是不会有什么交际往来,边境百姓更是很少互通贸易,所以在秦武朝内,百姓们对于南疆的文化习俗是十分浅显的,别说是建造这么一座处处透露着南疆文化的祠堂了,怕他们连这祠堂内的雕花图案都不知是什么含义,从种种迹象来看,王家祖先是从南疆迁移而来的人是不会错的。” 在夏清歌的记忆里,对于这个大陆的印象似乎只有三个国家,一个是秦武王朝,整个龙溪大陆最具影响力的国家,版图占据了整个大陆的二分之一的领域,具有不可捍卫的强国地位。 其次就是赤犹,北方游牧民族,常年居住于辽阔草原之上的民族,赤犹虽然国土没有秦武王朝辽阔,可他们国家的男子身强体壮,最主要的是擅长骑马射箭,而且,在她的记忆里,赤犹今后几年和秦武王朝的关系十分紧张,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最后一个国家就是大理,属于夹杂在两个强盛民族夹缝里的存在的国家,不过大理群山环绕,易守难攻,而且水产丰富,近些年更是在大理王凌箫的带领之下,将大理带上了一个空前盛世的繁华阶段,所以看似最为弱小的大理却是绝对不容其他两国窥视的。 这三国的局面百年来一直保持着表面上的和平,虽中间有过多次大小不一的战争,可从未有真正意义上带着毁灭性的掠夺之战。 至于这个南疆,她知晓的很少,只是听别人说过,那是出自另外世界的人,他们来自雪山,来去无踪,怕这三国之中很少有人知晓南疆国真正的面容。 “既然你怀疑造成王家镇上村民残疾的原因就在这祠堂内,现如今可看出有什么不同的?”夏清歌将整个祠堂仔细的扫视一眼,并未见到任何可疑的东西。 慕容钰本来正自站在祠堂牌位前陷入沉思,听到夏清歌的话后方才收起思绪,转过身来看着她“我想听一听你的想法。” 夏清歌一顿,白了他一眼“搞了半天你根本还未曾找到根源?那你为何要在刚才说那番话?” 慕容钰狭长的凤目微微上挑,带着天上的邪魅之感“说不说那番话对我丝毫没有任何影响,他们只是知晓是白老头为他们医治,若治好了名扬千古的是他,若治不好,臭名远扬的也是他,与我何干?” “腹黑的鼻祖,绝对说的就是你这样的。”夏清歌扯了扯嘴角,心里瞬间满是对白鹤仙翁的怜悯,收了这么个冷血的徒弟,白老头真可怜。 看到夏清歌摇头叹息的表情,慕容钰轻笑一声“你可怜他什么?白老头医术精湛,天下无人可比,他只是懒散而已,若不用激将法,他又怎么会尽快医治好王家镇的村民。” “这么说你似乎还做了一件好事?”夏清歌也跟着笑了,挑了挑眉毛“那好吧,既然今日答应了帮他,也不能失言,这老头虽然在名义上不算是我的师父,可他给我的《百草集》却是他毕生心血,怎么着也要拉他一把,省的他被你这个黑心的徒弟给欺负了。” “你倒是关心他。”慕容钰声音有些闷闷的道。 “事实证明我比你有良心。”夏清歌边说着话,边朝着祠堂侧门而去,慕容钰瞬子微闪,嘴角挽起一抹温和的笑意,也跟着她走了过去。 当二人走到祠堂的后院时,夏清歌朝着四周看去,清静的小院内种植着两颗柳树,地上还种植着几株菊花,黄灿灿的花朵在阳光的照射下泛起了金灿灿的光亮,十分鲜明夺目。 夏清歌眼神轻扫,将这一方小院一览无遗,这里的东西很少,少的基本上一眼就可以看完,除了这两个柳树和几株菊花之外,地上还生长着一些杂草,偏北角还坐落着一口水井,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慕容钰自从进入这个院子后就在未曾说过话,他一人静静的站在原地,眼神盯着一个地方看了一阵,随即抬脚走了过去。 夏清歌见他神色有异,心里一颤,知他定然是发现了什么,也跟着走了过去。 “有什么发现么?”夏清歌站在慕容钰身边,此时,二人均是来到了偏北角的那口古井跟前。 “嘘!”慕容钰给了她一个噤声的手势,他蹲下身子,侧耳仔细朝着水井靠去。 夏清歌也不再多话,静静的站在一旁。 片刻后,慕容钰站起身来,脸上仍旧十分平静,可夏清歌却知晓,他定然发现了什么。 “这口井是活的。” “活的?”夏清歌一时还未曾明白他突然说出这句话的深意。 慕容钰扭过头看她,却并未开口,而是透过她的身子朝着她身后看了过去。 “咱们一进入这个院子就因为这院子里简单的摆设而放松的盘查,你在仔细看看这地面之上可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夏清歌寻着慕容钰的话,立刻低头看去,当她将地面上所有的东西在仔细看了一遍后,眼神明显亮了起来。 “地面上长满了杂草。”她含着轻笑转过脸看向慕容钰。 “嗯,然后呢?”慕容钰也跟着温柔一笑。 “可这井边却寸草不生。”夏清歌将自己的发现说了出来,慕容钰说的没错,这个院子太过荒凉简单了,只要轻扫一眼就能将院子里所有的东西尽收眼底,可就是因为如此,人们才忽略了一个细节,这院子定然是荒废已久无人打理,所以地面上长满了杂草,可这口水井周围却仍旧是一片平地,丝毫未曾见到一根杂草,这说明了什么?自然怪异的就在这井里面。 “你刚才说这口井是活的,是什么意思?”她好奇的问道,随即也走进井边低头朝里面看去,这口水井很深,一眼望去,除了从天空透下去的一点光亮之外,便是深深的黑暗。 “你没有武功所以听不清楚,刚才我听到这井里面有流水声,就证明,这口井定然是和附近的河水贯通相连的。” “那还等什么,咱们现在就去找镇子上的人来问一问,这口井究竟连着什么地方。” “不必”慕容钰摇了摇头“你忘记我有王家镇的地形图了么?这里的地形,我怕不比当地人差多少。” 夏清歌愕然,伸手抚了抚额头“你不要这么细心好不好。”跟这家伙在一起久了,她发现自己完全无用武之地了,他什么都能预想到前面,这太可怕了,她自认算是细心的人了,可是和慕容钰比起来,真的是小巫见大巫了。 慕容钰紧了紧眉宇,似乎很认真的在听取她的意见“那我该当如何?” 夏清歌双手无力的耷拉下来“算了,就当我没说,你快说,这附近哪里有河水?” “这附近不足一里有一条洞烟河的分支,若我没有估计错的话,这条支流的水就是王家镇上所有人日常生活的饮用水。” 迷雾渐渐明了,夏清歌越来越有了兴致“那咱们还等什么,赶紧的去那里看一看,我倒是想要知晓,究竟是什么东西致使王家镇的人几百年里身患残疾。” “嗯。”慕容钰也跟着点头,随即很自然的揽过夏清歌的腰身,飞身离开了祠堂,向着他所说的河水而去。 洞烟湖是坐落于横渠县内的一条湖水,它是由凌霄山一代连绵的山川内流川而出的山泉水,贯穿了十几个镇子,养育着这一方的村民世世代代的引用。 此时,慕容钰抱着夏清歌来到了一片湖水前,湖水清澈碧绿,水明如镜。阳光灿烂,云朵如絮。在阳光的照耀下,像碎银子一样闪烁着。湖四周被高低起伏的群山环绕着,山上还有郁郁葱葱的树林和竹子林,景色非常迷人。 夏清歌环视了一周收回眼神“这条河怎么看都没什么问题。” “越是平静无波越是隐藏着潜在的危险,你不觉得周围太过寂静了么?”慕容钰也随着看了一圈,方才低下头看着怀里的女人。 “你说的不错,这里太过死寂了,这般幽绿葱翠的坏境,竟然没有飞禽经过,那湖水里更是像一条死水。” “不是死水,但这里却绝对没有鱼。”慕容钰走至湖水跟前,低头伸手捧起一捧水,低头轻轻嗅了一会儿,方才将手里的水散开落入河里。 “这水里似乎有一种奇怪的味道。” 听到慕容钰的话,夏清歌眼神微微一闪,似乎抓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她急忙也蹲下身子,撩起衣袖,捧起了河里的水放在鼻尖嗅了嗅,随即轻笑出声。 “原来如此。” “你知道?”慕容钰侧过脸来看向她,夏清歌点了点头“这水里含一种金属矿物质超标,所以才导致整个王家镇的人世代残疾。”她刚才闻到这水里有一种十分刺鼻的金属气味,而前世,她曾经记得看过一本相关的书籍,水里会产生铜金属,如果铜金属超标的话,长期引用会带来很严重的后果。 “你要如何证明自己所说的话?”他轻笑一声看着夏清歌,心里对她的观点甚是好奇,似乎这是他第一次听说水里会产生金属。 “我知道说给你也不会相信,其实有很多证据可以证明,你跟我过来。”她起身一把拉住慕容钰的衣袖就朝着旁边的一块大石前走去,当二人走进时,夏清歌挑起衣裙跳到了那块大石上“你过来看看。”她指着水面和大石之间的缝隙。 慕容钰随着她的话走至跟前,眼帘低垂朝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 “一般的石头长期寖泡在水中,陷在水里的部分会长出绿色的苔藓,而这块石头上面,却有一些黄色的水垢。”夏清歌边说话蹲下身子伸手摸了一把,果然如她所说的那样,她手指上沾染着一些黄色的像是泥浆的东西。 慕容钰随着夏清歌的解释很快明白了过来,他朝着自己脚下的这块大石看去,瞬子越发的清亮。 “这河水应该是人工开凿的,王家镇的祖先定居在此地,应该是动工了很长时间才将洞烟湖的水引了进来专供王家镇上的村民引用,看似是一条河里的水,却不想,这些大石和湖水产生了极其巧合的规律,所以,水里常年积累之下,导致矿物质超标,才致使了只有王家镇上的村民才会出现这些怪病。”夏清歌按着自己的思绪继续说了下去。 “嗯,虽然我不知晓你所谓的金属矿怎么会在水里,不过,你的分析合情合理,起码目前咱们已经知晓王家镇村民世代残疾真正的原因不是什么诅咒,而是他们平日引用的河水出了问题。”慕容钰淡淡开口,对上夏清歌含笑的瞬子,眼神内的柔光更甚“对于这件事你功不可没。” “既然这件事情是我弄明白的,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奖励?”夏清歌顺着他的话问道。 “你想要什么?” “银子,白花花的银子。”夏清歌毫不思索的回答。 “怎么事事不忘银子?”慕容钰摇头叹息“不过这次你确实是帮了白老头一个大忙,他若扭转了王家镇这百年来的恶疾,自然在这天下的威望更胜从前,所以,你若是跟他要一些酬劳,我想他是不好意思拒绝的。” 夏清歌小脸上满是急切“那还等什么,咱们现在就回去。” “好!”看到她如此急切,慕容钰脸上满是清润的笑,揽过她软香四溢的身子搂在怀里,随即飞身离开。 第三十四章 接手药王谷 更新时间:2014-8-20 0:50:56 本章字数:9636 约莫过了申时三刻,慕容钰和夏清歌方才赶回了城隍庙内,进入了白鹤仙翁临时的居所后,只看到小佟子坐在外面的竹椅上,正在整理手上的药材,看到是慕容钰和夏清歌回来了,白净清秀的面颊上升起了一丝笑意。 “小王爷、清歌小姐回来了。” “嗯,你家主子呢?”慕容钰润声开口。 “我家主子午休还未曾起身,刚才吩咐下来,等小王爷和清歌小姐回来后可直接进他的房间去。” “好,我们这就进去。”慕容钰答了一声,随即转身朝着白鹤仙翁的居所而去,夏清歌紧跟在慕容钰的身边一起走了进去。 轻轻推开房门,就看到了一身白色道袍的老者躺在床上,微微闭合着眼睛,鼻息均匀呼吸。 夏清歌看到他如此安静似乎十分难得,微微挑眉,心里升起了恶作剧的打算。 她朝着慕容钰摆出一个噤声的手势,随即迈脚轻巧的走到白鹤仙翁的床前,伸手拿出自己身上带着的一把匕首,在小心翼翼的捏起白鹤仙翁一缕雪白的胡须,正当她打算伸手割下来时,躺在床上的白鹤仙翁瞬间坐了起来,从夏清歌手中抢夺了自己的胡子。 “臭丫头,我这胡子可是你能随便乱动的?它比你和这臭小子加起来的年纪都长。” “哦?我只是看看你是不是心疼自己的胡子而已。”她收起了自己的匕首,随即悠闲的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慕容钰也轻扫了白鹤仙翁一眼,优雅的坐在夏清歌的旁边。 白鹤仙翁朝着他二人看了一眼,随后盘腿坐在床沿上“出去了一趟,可是有所收获?” “看你都能大中午的睡觉,我想你应该是不着急才对吧?”夏清歌若无其事的回道。 “你这臭丫头,我怎么可能不着急?你们没来之前,我都已经三天三夜没合眼了,你看我这把老骨头都瘦成什么样子了?这不是看到你们来了,我才临时困乏休息了一会儿吗?” 听了白鹤仙翁的抱怨,夏清歌寻着他看了一眼,他不说还未曾注意,如今细看之下,方才觉得短短数日,这老头似乎真是清瘦了不少。 “活该,都这么大的年纪了还这么糟蹋自己,你还以为你是十七八岁的少年不成?”夏清歌冷声说了他一句,虽语气不善,可话语仔细一听却不难发现,她是在关心他。 白鹤仙翁脸色稍好了一些“你们别废话了,快给我说一说,查到了什么?” 慕容钰静静坐在夏清歌的身边,眼见桌子上有一套煮茶的茶具,于是轻抬衣袖,优雅的煮起了茶水,俨然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夏清歌扫了他一眼,随即轻笑一声转身看向白鹤仙翁“是得到了不小的收获,不过,这件事情最后是我查出来的,所以,你若想知晓详细情况的话,给点好处吧。”她张着手,一副你不给我,我就不说的赖皮模样。 白鹤仙翁又开始吹胡子瞪眼,撇了一眼仍旧静静煮茶的慕容钰一眼,心里暗骂,这死小子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师父啊,摆明了用沉默来帮着这丫头坑他,果然是一对绝配腹黑的娃子。 “好,你说吧,要什么?”今日被这丫头接二连三的胁迫,活了过百岁的他真是觉得自己有些窝囊。 “这次很简单的,我也不要你的什么名贵药材了,这些还是留着你继续接下来为王家镇的百姓治病好了,我想你身为药王谷的谷主,定然是有很多上门求救的病人吧,这些病人定然是会送给你很多的好处是不是?” “所以呢?”白鹤仙翁眉毛挑了挑,两须长长的眉须跟着颤抖。 “所以你给我两万辆银票,我将今日所得的消息详细的说给你听如何?” 白鹤仙翁抿嘴,似乎想笑,可最后硬是憋着没笑出来,强自摆出一副不悦的神色“你真是打钱眼里生的,倒是很像我,和我年轻的时候一样见钱眼开,不过,你怕是不知道药王谷的规矩,我白鹤仙翁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救的,既然决定要救下的人就一定不会和他要银子。” “这么奇怪?你岂不是这么多年都在做赔本的买卖?”夏清歌有些愕然,觉得白鹤仙翁不会做生意。 “臭小子,告诉你媳妇这是怎么回事。”白鹤仙翁不答她的话,而是转脸看向一旁仍旧扮影子的慕容钰。 当白鹤仙翁说出“你媳妇”三个字时,正自优雅泡茶的他,纤长的手明显顿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如常,抬起眼帘扫了夏清歌一眼。 而夏清歌在听了白鹤仙翁的话后,脸色阴黑一片“白老头,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瞎说。我看你这是三天三夜没睡,猛地睡一觉犯糊涂了吧,谁是谁媳妇?你给我说清楚了。” 白鹤仙翁见刚才还得瑟的小丫头,被自己一句话气的小脸成黑色,被坑的心情瞬间好了起来,灿烂一笑“今日不是,明日或许会是,明日不是,总有一天会是,不急不急。” 慕容钰只是静默泡茶,等茶水泡好之后,为夏清歌斟了一杯茶递给了她“喝口水。” 夏清歌虽对于白鹤仙翁的话有些气,可她脑子还算清醒,并未殃及池鱼,接过慕容钰递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口,入口时甘甜温热,想来这家伙递给她之前就已经动用内力催凉了。 昂起头大口喝了一杯茶水,到心口的怒火也慢慢的被熄灭,她瞬间明白了白老头的用意,他这是在哪话激她,好让她和慕容钰当场反目,这样他好从慕容钰那里探出他们今日查到的信息。 还好慕容钰的一杯茶让她醒了神,随即优雅的将手里的茶杯放到了桌子上,这才满是笑容的看向白鹤仙翁“你说的不错,也许会有那么一日。” 这次,慕容钰低垂的瞬子微微轻闪,一抹亮光随即划过。 夏清歌并未注意,一心思放在和白鹤仙翁斗法上“好了白老头,你思考的如何了?” “我身上没那么多银子,不过我却有比银子更宝贵的东西,你要不要?”说着,他朝着身上摸索了一翻,左翻翻又翻翻,可最后吐了一口气,朝着门外大喊一声。 “小佟子,给我进来。” 他声音刚落,门外的小佟子瞬间闪身进入屋内,速度十分之快,夏清歌瞪大眼睛,心里暗叹,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林波微步? “主子有何事?” “我的药王谷那块破铜片呢?”白鹤仙翁单手扶额,暗恨自己喝酒误事。 “在这里,我知晓今日主子定然会用,所以就备在了身上。”小佟子从衣袖内掏出一块半手掌大小的令牌,递给了白鹤仙翁。 “不用给我,给了她吧。”白鹤仙翁并未伸手去接过来,而是用下巴指了指夏清歌。 小佟子平静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今日第一次惊讶的变化“可是这是——。” “没什么可是的,给她吧。”白鹤仙翁没待小佟子说完话就打断了他。 “是。”小佟子不再多问,转到夏清歌面前“既然主子将此物送给了清歌小姐,还请清歌小姐收下。” 夏清歌随手从他手中拿过那块黄铜令牌,令牌上面写着两个大字“谷王”。她拎了拎重量,令牌看似不大,却十分沉重,所用的材质怕不一定是黄铜,也许只是外面铸了一层黄铜粉来掩人耳目而已。 “这有什么用?一块破令牌而已。”夏清歌打算扔给小佟子,即便这令牌在值钱也定然没有两万两银子值钱,而当她刚抬手时却被一只葱翠的玉手握住了她的手。 慕容钰轻笑一声终于开口“既然白老头送给了你,你就收下吧,这一块令牌可是比起你心心念念的两万辆白银要值钱的多。” 听了慕容钰的话,夏清歌方才拿正眼低头去瞧手里的令牌“难道这是一幅调兵遣将的令牌?”不然怎么会这么值钱? “算是吧,整个药王谷的人任你差遣。”慕容钰淡淡的说道,却震的夏清歌瞪大了双眼“整个药王谷?”她有些不敢置信,白老头会这么大方?药王谷的人神出鬼没的,医术天下绝伦,却从不出来悬壶济世,而白鹤仙翁这位谷主就更不必多说了,他一生杀得人怕比他救得人还要多吧! 盘腿坐在床前的白鹤仙翁看了二人一眼,眼神内闪过一抹笑意,随即隐藏在了深沉的瞬子内。 “我这无良徒儿是越发的吃里爬外了,算了,谁让我是你师父呢。”白鹤仙翁摇头叹息。 “你不吃亏,今日我若将查出真正致使王家镇患有残疾的根源说出,你这晚节可算是保住了!”夏清歌欢欢喜喜的收下了这块令牌,心里盘算着药王谷都是奇能异世,怎么才能利用上为自己挣钱。 白鹤仙翁冷哼一声。 “那你就赶紧给我说说。” 夏清歌点点头,于是,将她和慕容钰用一个下午的时间查询的结果一五一十的给白鹤仙翁叙述了一遍,随即将金属中毒的危害也简单的说了一些,白鹤仙翁越听眼神越发明亮,像是酒逢甘露的大地,瞬间生机盎然。 夏清歌说完一切结论后,端起慕容钰递给她的茶水大口喝下“好了,详细情况就是如此,只要村民断绝引用那条河的河水,今后新生的婴儿定然会是健健康康的。”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白鹤仙翁仿佛进入了梦幻,对于夏清歌所说的那些知识,他从未听说过,所以,此时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去仔细研究一番那条河水里的水质。 夏清歌看向他,随即不再多说,他如今的表情很是癫狂,这是一位医者对于未知事物的好奇所致,白鹤仙翁一直被称为天下第一神医,他的医术怕很难遇到什么让他头疼的病症,而今日自己给他所讲述的水中产生铜金属的概念,怕是能勾起他很长一段时间的热衷和疯狂。 瞬子闪过一抹笑意,也好,这老头平日里甚是闲散,给他一点事情做,对他这种高龄老人来说也是人生的一大趣事。 ——我是可爱的分割线—— 夏清歌和慕容钰离开王家镇子时,天色已经泛昏,大概已经接近了戌时左右,出了城隍庙的大门,景天依旧秉直的坐在马车前等候,看到慕容钰和夏清歌出来,方才跳下马车。 “主子,清歌小姐。” 慕容钰嗯了一声,景天立刻将矮凳放下,随即伸手挑开车帘,慕容钰率先上了马车,夏清歌紧跟着也抬脚上去。 等两人坐进马车后,景天收了矮凳,轻巧一跳,坐在了马车前的架子上,随即赶着马车离开。 借着马车顶端夜明珠照射而下的光亮,夏清歌从怀里拿出白鹤仙翁给她的铜牌,左翻翻右翻翻,似乎是在衡量它的价值。 “喂,你说,就这么一块破铜牌,它在药王谷代表的是什么身份?”她想着这东西既然是白鹤仙翁身上佩戴的,应该是很有价值才对。 “我不叫喂。”自从上了马车后,慕容钰就一直紧闭着眼睛,看似是困了在休息的样子。 “听得见啊,我还以为你没听见呢。”夏清歌微微挑眉,嗤笑一声。 “你的声音那么大,怕门外的景天都能听到了,更不用说同你在一个车内的我了。” 夏清歌扯了扯嘴角,到嘴边的话没说出去,和这个家伙斗嘴吃亏的永远是自己。 “既然你听到了,赶紧给我说一说,这块令牌究竟代表着什么?” 慕容钰随着她的话缓缓睁开眼睛,清泉般的瞬子内散发着丝丝清亮的光“这块令牌只有世代药王谷谷主才可佩戴,你说,它究竟代表着什么?” 夏清歌美目明显放大“白老头这是演的哪一出?他是不是今日犯糊涂了?竟然将代表着他身份的令牌抵押了那两万辆白银?”他会不会算账? “他没有糊涂,这令牌他给的就是你,所以,从今日起,你夏清歌就是药王谷的新一任谷主了。”慕容钰淡淡的将事实说出,夏清歌心里更是惊讶不已。 “他不是说,他的师门传男不传女的吗?他现在就这么轻巧的将谷主之位传给我,岂不是违背了组训定制的规矩?” 慕容钰看了她一眼,方才轻声说道“药王谷是白鹤仙翁自己创立的,和他的师门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他选定你成为他下一代的继承人也并没有违背了他的组训。” 夏清歌眼神渐渐明朗“原来如此,虽然白老头有时候看似很讨厌,不过出手倒是很大方。”今日得了他的一颗还魂丹,又接了他的药王谷,这老头大方的未免有些过了。 慕容钰优雅的将身子靠在身后的软塌上,侧脸看向夏清歌“他就是如此,越是心里喜欢你,越是愿意和你斗嘴,但是真正能和他斗嘴的人是极少的。” “是吗?”夏清歌微微挑眉,这么说来,她还是白鹤仙翁比较喜欢的了? 慕容钰点了点头“能将他毕生心血的还魂丹和药王谷都交给了你,以此来看,你就会知晓,他对你很是喜爱。” 夏清歌由心的笑了笑,想起那老头子自从见到她就一副吹胡子瞪眼的模样,但不可否认的,他的确是对她不错。 “那你在给我说说药王谷究竟在什么地方,里面都有些什么人?”既然今后她就是药王谷的谷主了,自然是要抽时间过去看一看的,以白鹤仙翁这样精明的老头,手下定然有很多能人异士才对。 “药王谷在兰州的白鹭山内,里面的人都是白老头的一些家仆,不过,他门下的仆人随便站出来一位在这天下都是极具名气的,像毒手医仙路恶,龙爪手苍瞿,三眉道人呈舟子均是出自药王谷内,而他们在药王谷里还未排到前列。”慕容钰清润的说道。 夏清歌听后满是愕然“药王谷竟然这么厉害?”刚才慕容钰所说的这三人均是这天下屈指可数的神医,她万万没有想到他们的身份不过是白鹤仙翁的仆人?而从今以后,他们也会是她的仆人,到现在,她方才明白了白老头送给了她的大礼究竟有多么昂贵。 慕容钰淡淡撇了夏清歌一眼,知晓她此时定然是开心的紧“你先别急着欣喜,虽然白鹤仙翁将他的令牌传给了你,但在药王谷里,你的地位还不是独一无二的,等有时间你还要去拜见白老头唯一的师弟鬼谷子,他的身份在药王谷可不再白老头之下。” “什么?白老头竟然还有一位师弟?”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白老头的师父就是他的老子爷吧? “嗯,鬼谷子是白鹤仙翁的一师同门,不过他们虽辈份相同,可鬼谷子的年纪听说不过十六七岁。” 夏清歌刚喝了一口茶,听到慕容钰这清清淡淡的描述,险些将口里的茶水喷出来“你说什么?鬼谷子才十六七岁?这怎么可能?白鹤仙翁的师父不是他老子爹吗?他怎么着也要比白鹤仙翁大出二十岁吧,若现在活着的话,他定然有一百二十多岁了,又怎么会收下这么小的一个弟子?”若这般算起来,白鹤仙翁他老子爹究竟活了多少岁? 慕容钰也端起一杯茶优雅的抿了一口方才说道“这没什么好惊讶的,白老头的爹被世人称颂为”长松子“他整整活了一百一十八岁,逝世不过五年而已,所以,他若想要收下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年也并不奇怪。” 夏清歌已经从惊讶中回过神来了,事实证明白老头家的人都长寿,这么推算下去,白老头起码还有二十年的寿命。 “鬼谷子虽是白鹤仙翁的师弟,可白鹤仙翁却将他当作徒弟一般爱护,药王谷的仆人们也待鬼谷子很是敬重,如今你接下了药王谷,按辈分来说,鬼谷子算是你的师叔,所以,你定然要敬重此人。”慕容钰轻扫了夏清歌郁闷的脸色,轻笑一声。 “搞了半天,我接了药王谷,上面还有一个小师叔压在我头顶上啊?”一瞬间,她对于接手药王谷已经没什么兴致了,对于那位小师叔更是没有一丝想要会面的打算。 夜色渐渐深沉,马车在黑暗中继续向前行驶,虽然天色已经十分晦暗,庆幸的是慕容钰这辆马车建造的实在奢华,除了前面那两匹千里宝马之外,车子四周均是挂着防风灯,在夜色中倒是将周围的道路照的很是明亮。 从王家镇到夏府的庄子大约要花去两个时辰的时间,夏清歌坐着感觉无趣,随即将自己的身子靠在了马车一角,不过一会儿就酣睡了过去。 慕容钰借着车内夜明珠的光亮正自看书,余光注意到夏清歌的动作随即摇了摇头,马车即便在安稳,可这乡间的道路都不甚平坦,她靠在硬梆梆的车架上,不时的会因为颠簸而碰到头。 扫了她一眼,慕容钰将书本放在茶几上,随即端正身子,伸手将夏清歌拉入怀里,夏清歌的脑袋顺势躺在了他的腿上,慕容钰满意一笑,抬手朝着一边的薄被一挥,安放在旁边的薄被瞬间到了他的手里,他拉过被子为怀里的女人盖好,方才继续拿着茶几上的书看了起来。 “主子,已经到了。”戌时末,他们终于赶回了夏府的庄子。 慕容钰低头扫去,夏清歌仍旧睡的很沉,丝毫未曾听到景天的话,他抬手微微拍了拍她的背轻声唤道“起来吧,我的腿都被你压麻了。” 听到头顶上传来的一声抱怨,夏清歌缓缓睁开眼睛,清润的瞬子里满是迷糊“到了?” “嗯,到了。” 夏清歌眨了眨眼睛,随即意识到两人此时的姿势,她瞬间从慕容钰的腿上爬起来。 有些戒备的瞪了慕容钰一眼,随着她的动作,身上的被子滑落在雪白的地毯上“不要告诉我,是我自己爬到你的腿上睡着了,自己拉过被子为自己盖上的。” “这次不是,是我将你揽在我的腿上的,你靠在车架上会碰到头,我看着不忍,所以就拉你躺在我的腿上了。”慕容钰实话实说。 “虽然我知晓我对你道谢,你还会说些让我想要踹飞你的冲动,不过还是谢谢了。”夏清歌伸手揉了揉自己发酸的肩膀,听到慕容钰的解释后,心里划过一丝暖意。 慕容钰微挑俊眉,并未多说什么,只是轻笑一声“好了,你的府上如今怕是乱成一团了,赶紧回去吧。” 听了他的话,夏清歌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白日里李贵亲眼看着她独自一人离开的,她当时还信誓旦旦的保证会很早回来,可如今都已经这么晚了才回来,想着里面定然已经乱作一团了。 “嗯,我先走了。”她不再耽搁,急忙挑了车帘下了马车。 “清歌小姐。”站在一旁的景天对着夏清歌打了一声招呼,夏清歌摆了摆手,急忙跑进了府内。 安坐在车上的慕容钰从夏清歌下车就挑开了窗帘看她,见她大步跑进了庄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摇了摇头。“越是和她熟识越是发现,她距离淑女这个词似乎离的越来越远。” 站在外面的景天也跟着难得的笑了笑“主子说的是,不过属下觉得,主子越是和清歌小姐熟识,变得越来越开朗了。” “好了,走吧。”慕容钰面容上满是温润笑意,在听到景天这番话后,面如冠玉的面容越发的温柔似水,绝代风华。 “是” —— 夏清歌刚刚迈脚进入前院,就看到满院子的人都等候在原地,为首的李贵率先看到她。 “大小姐您可算是回来了。” “是啊,大小姐您可真是担心死老妇了。”秋婶子也是急忙开口。 夏清歌扫了众人一眼,最后落在了巧兰、无双二人脸上,二人均是一脸的歉色走了上前“小姐,奴婢们都跟李管事的说过了,小姐您出去办事,不会有危险的,可他们却坚持在这里等着您。” “巧兰姐姐说的是,所以,奴婢们也只好和他们一起在这里等着了。”无双也小声说道。 夏清歌轻轻点了点头,随即转脸看向李贵“李大哥、秋婶子,我只是出去办些事情,回来的晚了让大家伙担心了,现在时辰不早了,大家伙赶紧回去休息吧。” 满院子的长工们均是看向李贵,李贵转过脸道“大小姐让你们去休息,大家都去休息吧,今后这庄子上,只要大小姐回来,咱们都听大小姐的。” “是,大小姐,小的们告退。” 众人朝着夏清歌行了一礼,皆是携家带口的回到自己的屋子里,此时,院子内只剩下夏清歌主仆三人和李贵一家子,李氏拉着大丫儿二丫儿站在李贵身后。 夏清歌有些自责的看向母子三人“今日是我的不是了,出门时应该和你们交代一声的,也连累了嫂子和大丫、二丫在这里等了这么长的时间,秋婶子,你赶紧带着嫂子回去休息吧,她怀了身孕不易站的太久。” “无碍的大小姐,是民妇非要坚持在这里等着的,看到大小姐安全回来,民妇才能放心。” 原本李氏就很是喜欢夏清歌,她和李贵是从小的青梅竹马,自然对夏清歌也是十分熟悉的,而今经过这次事情后,她和李贵对夏清歌的喜爱更甚,而多出来的可能就是感激和敬重。 夏清歌叹息一声“好了,时日不早了,你们都赶紧回去休息吧。大丫、二丫,拉着你们娘亲回去,秋婶子也回去吧,李大哥,你跟我来一趟。” 她率先走在前面,李贵点了点头,也紧跟着走了上去。 “秋婶子,李嫂嫂,赶紧回去吧,看孩子们也都困了。”无双低头看了一眼大丫和二丫,两个小丫头虽然坚持站在原地,可眼睛已经泛起了迷糊。 “嗯,我们这就回去。”秋婶子有些尴尬的看向李氏“咱们回去吧。” 李是温柔一笑“好,大丫,拉着奶奶,咱们回去了,你清歌姐姐回来了,你也放心了。” “嗯,清歌姐姐回来了,大丫才能去睡,奶奶,咱们走。”大丫天真无邪的回答,走到秋婶子跟前,拉过她的手,一家子回了自己的院子。 无双、秋兰看着她们离开,慧心一笑,李氏的善良她们都看在眼里,没有了柳家那几个闹心的。想来,这一家子今后还是会生活的很美满。 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夏清歌直接走进了屋子,李贵恭敬的跟在身后。 夏清歌坐在首位笑了笑“李大哥坐吧。” “谢小姐赐坐。”李贵走到旁边位置上坐了下来,方才抬眼看向夏清歌。 “不知大小姐有何吩咐?” 夏清歌并不急着回答,朝着门外看了一眼,此时,巧兰、无双两人一同走了进来。 “巧兰,为李大哥斟茶。” “是,小姐。”巧兰又重新折了出去,不过一会儿,她就端着两杯泡好的茶水走了进来。 一杯放在了李贵面前,一杯放在了夏清歌旁边的茶几上,方才和巧兰默默无声的退到门口守着。 “李大哥请喝茶。” 李贵对于夏清歌的态度有些不明所以,他端起旁边的茶水喝了一口,随即移开茶杯,紧紧抿着嘴唇皱着脸一副被烫到的模样。 夏清歌见此清雅一笑“李大哥是不是觉得这盏茶很烫口?” 李贵本能的点了点头“是小人疏忽了,也没注意这茶水是否是烫的,这才不小心烫到了。” 夏清歌端起茶杯独自大口喝下,随即将茶杯重新放了回去“其实并非李大哥不小心,而是我为你准备的就是一杯刚刚烧开滚烫的水泡制的茶水,而我这杯却是巧兰提早为我泡制的。” “大小姐——?”李贵眉目紧皱,似乎对于夏清歌的用意有些摸不着头脑。 “在我心里,李大哥永远都是那个在我被欺负时,站出来保护我的哥哥,所以,李大哥的为人我一直十分信任。”夏清歌看了李贵满是疑问的面容淡淡开口。 “今日为你准备了一盏烫口的茶水,你喝了一口就不忍在喝,可有的时候,人的选择就如这一盏烫口的茶水一般,有人是请你喝茶,而有人却是逼你喝茶,柳万财被逼迫着喝了十年烫口的茶,结果只有一种,那必然是烫的满口是疱,而今,我是请你喝茶,所以,你可以选择继续沉默。” 第三十五章 鸳鸯浴 更新时间:2014-8-20 0:50:57 本章字数:12908 李贵的面上明显震惊,他蹭的从坐位上站了起来,紧接着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请大小姐责罚。” 夏清歌脸上仍旧保持着轻笑“我为何要罚你?” 李贵顿了一下,低垂下头“小的知晓柳万财这些年做假账的事情,却一直未曾上报府中,小的早已经毫无脸面在继续待在夏府了,更毫无脸面面对祖上三代的忠心。” 夏清歌侧过脸,并未显出丝毫的惊讶,伸手把玩着茶几上的那盏空了的茶杯“李大哥今日能将这件事情说出来,想必是做了很大的决定,我只想问你一件事情,柳万财背后的主人是不是我二叔?” 李贵抬起头对上夏清歌审视的眼神摇了摇头“小的不知,小的知晓柳万财这些年一直私吞粮食是在三年前,那时小的的父亲还尚在人世,他一直将柳万财当作此生最信任的朋友,所以从未想过他会私下倾吐了上百万两的粮食,小的也是无意中发现了这里面的端倪,却不小心被柳万财撞上了,小的当时和他大吵了一架,后来他就打算收买小的,小的却坚决没有同意,本想着立刻告诉父亲的,可不想,就在那天晚上,有两名身穿黑衣的刺客闯入了小的房间,将小的带出了庄子威胁,说,只要小的将此事揭发小的全家上下均要死在他们的刀柄之下。” 李贵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时,瞬子里仍旧闪着挣扎“小的当时想,他们绝对不会轻易饶恕知晓他们目的的人,却不想,他们只是让小的闭口,并用小的家人来威胁,所以——。” 他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夏清歌已经基本了解了,她怀疑李贵知晓此事,也是在无意当中听庄子上的下人说起过,李贵在接管府中事宜后,习惯每年在粮食丰收之后去查看粮仓,而且,他并不是偶尔去看,而是在粮食未曾变卖之时,每日天昏之前都要去查访一番,他既然有这个习惯,又怎么会不知晓粮仓里的粮食少了的? 所以,她才多了一个心思,打算今晚上来试一试他,于是在早上时,她就吩咐过巧兰,晚上回来后,若她和李贵独自说话,巧兰就端来一杯滚烫的茶水给李贵,这才从一杯茶上来引出他心里的秘密。 “这件事情在情理之中,我一直相信你的为人,所以才将这件事情吞进了肚子里,从此之后也并未打算说出来,李大哥起来吧。”夏清歌面色平静的看着他。 李贵眼神里却满是感激“谢大小姐宽宏大量。” 他站起身并未坐下,夏清歌轻笑一声“李大哥不必放在心上,我今日问你的话也只是出于好奇所致,而你这个管事的职务绝对不会因此被撤换,你的为人我很是相信,所以,今日找你来还有另外一件事情商讨。” 在商言商,夏清歌摆出这么一出,就是在告诉李贵,有些事情她很清楚却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在的是这些年的感情上,让李贵打心里记着她的恩情,也为将来她掌控国公府做了充分打算。 “大小姐请说。” “明年我准备在咱们庄子上试种两百亩的蔬菜,这种蔬菜还未公诸于世,所以我想着抢先试一试,李大哥你是管理这些的能手,于是想着让李大哥来做我的管事。” 李贵立刻点头应承“大小姐就是吩咐这些事情?不说小姐对小的恩情上,就说您是国公府的主子,小的也会毫不犹豫的答应的。” 夏清歌轻笑一声摇了摇头“这两百亩良田是我私人的产业,和国公府没有半分关系,所以,我希望李大哥知晓,你帮的是我夏清歌而非夏府的大小姐。” “大小姐为何要分的这般清楚呢?无论您是谁,小的只是记得是您这个人对小的的恩情。”李贵有些不解的问道。 “不!这有很大的区别,李大哥我问你,若有一日,你的忠心若在我和国公府之间抉择,你该当如何?”按着老夫人如今对她的算计,等她羽翼丰满之时,早晚要和那老太婆撕破脸的时候,而老太太毕竟是国公府真正当家的主人,她背后延伸的势力也不是自己如今可比的,所以,她才急切的想要招揽自己的人。 李贵似乎明白了夏清歌心里的深意,他拱手回到“大小姐您是老爷唯一的嫡女,是修国公府最名正言顺的主子,小的追随的不是国公府这个名声,而是夏家真正的主子。” 听到李贵的话,夏清歌慧心的笑了笑“好,有李大哥这句话,我就很知足了。天色已晚了,大哥回去休息吧,想必如今嫂子定然还在等着大哥。” 李贵听到夏清歌这一声真心的大哥,面色上一柔,心里也跟着一暖,轻轻点了点头“嗯,那小的就先回去了,明日,小的会吩咐庄子上所有人为小姐送行。” “嗯。”夏清歌应了一声,李贵方才转身离开。 等他离开后,一直在外面守着的巧兰、无双二人走了进来。 “小姐,您吩咐奴婢们置办的东西都已经备下了,景铭、景泓二人今日一直轮班守着刘家那口人,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好,将那些东西摆到我卧房里。” “是” —— 夏清歌看着面前准备的石材,露出满意的笑容“不错,一样都不少。” 巧兰、无双两人低头看向案几上的几包东西“小姐让奴婢们找来硝石、硫磺和木炭,还有这些竹筒究竟有何用啊?” “你们待会儿就知晓了。”夏清歌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整个心思都放在了面前的东西上,在不多言,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开始着手自己准备的秘密武器。 而于此同时,在夏清歌院子旁边的另外一座院落内,慕容钰端坐与书桌前面,眼神一直未曾移开手中的书本,而静寂的屋内却站着一位灰衣男子。 “不知主子召唤属下前来有何事情?”无名恭敬的问道。 慕容钰轻轻抿了抿嘴角,移开了手里的书面上,拿起旁边备下的一张白纸,扔给了无名,一张柔软的纸张在强大的内力催动下,瞬间落在了无名的面前,无名伸手接过。 低头看了一眼上面的人名“这是王家镇的先辈?” “不错,王家镇的先人绝对是从那个寨子里逃出来的人,虽如今已经过去几百年了,可他们镇子的族谱内定然还存留着一些蛛丝马迹,并且他们村子里的老人们应该也会有一些对祖先们的了解,你出动所有”无生门“的人,务必将那个黑木斯寨子具体的位置追查出来。” “是,属下明白了。” “嗯,还有,王家镇上百年恶疾定然是人为所致,今日我发现了他们引用的河水旁边有很多石头,这附近都是以土山为主,他们引用的河流又是人工挖掘的,定然不会在费力搬来这么多石头,你派人去查一查,究竟是什么人对王家镇上的人下此毒手。” “是。”无名面色极其平静,拱手行礼。 “嗯,无事退下吧。” “主子,属下今日已经派遣了十二星宿暗中保护主子,明日主子路过凌霄山一代时,他们会提早清除那些障碍。” “不必。”慕容钰抬手阻止“十二星宿明日隐秘在暗处即可,那些人还有用,暂且留着。”他想着,那丫头定然备下了别的方法,不然,她绝对不会这般高枕无忧。 “可是主子的安危?”无名并未继续说下去。 慕容钰勾了勾唇“那些人还不是我的对手,你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无名不再多言,犹如来时一般,瞬间消失在茫茫夜色当中。 等无名消失后,慕容钰抬手本打算继续看书,他这阵子一直在查找关于冰魄雪蛊的相关书籍,想要对此蛊毒有更深入的了解,可研究下来发现,这种上古蛊术只有一种解救的方法,就是找到当年下此蛊毒的血引才可破解。 慕容钰的面色暗沉一片,将手里的书扔在了旁边的案几上,看来,他必须尽快找到黑木斯寨的下落。 沉思了一会儿,抬眼看向外面的天色,确实不早了,他站起身朝着自己的卧房走去,可当他刚刚走至床前,正预褪下腰间的束带之时,一声轰鸣巨响瞬间传来,带着极大的威力,似乎将周围的屋舍都震动的晃动起来。 慕容钰按在腰间纽扣上的手松了一松,眉宇紧了紧,抬眼透过窗户朝外面看了一眼,紧接着那道轰鸣声再次响起,他不再耽搁,转身走了出去。 两方院落唯一的一面墙壁前,夏清歌站在墙壁跟前,看着已经坍塌下来的一整面墙壁,满意的点了点头。 “小——小姐,您这是怎么做到的?”她们只是看到小姐将她们今日准备的石材捣鼓在了一起,随后分成了多份装进提前备下的竹筒内,紧接着小姐就拿着两个竹筒出来,说是做什么实验,而现在,她们皆是不可思议的盯着面前还冒着灰烟的地方,一面厚实的墙壁就在她们眼前瞬间坍塌,这——这也太厉害了吧。 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实验成果,小脸上满是忍不住的喜悦,但随即想起自己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必然是惊动了前院的那些人。 夏清歌并未回答她们的疑问“巧兰,你去通知前院那些人,让他们不必惊慌,继续睡觉。” “好的,奴婢这就去。”巧兰收起了满脸的惊色,转身朝着前院奔去。 灰尘渐渐散去,夏清歌正打算迈脚过去慕容钰的院子看上一眼,顺便炫耀一下,却不想,刚抬起头就看到回廊之上秉直站着的那抹白色身影,在淡淡烛光和天空月光的照射下,透过眼前灰蒙蒙的烟雾,他静静的站在那头,真像是从仙雾里走出来的神仙,倾世绝然,更让她想到了在穿越之前遇到的冥神,他也是像如今这般,从迷雾中走了出来。 慕容钰双手背在身后,静静的看着不远处那一面被炸毁的墙面,眼神内闪过一抹光亮,随即看向站在墙壁跟前那满身土灰的女子。 在看到她小脸上满是黑炭时,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走了过来。 “怎么?这么迫不及待的就想让咱们两家变一家?” 夏清歌朝着他飞去一对白眼“你自恋的毛病何时能改了?我只是想要实验一下我的劳动成果,别的地方舍不得炸毁,只有炸了咱们两家这一面墙壁了,记得,修补费用你来出。” 慕容钰平静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抹不满“你真是既贪财吝啬又蛮不讲理,自己炸毁了这一面墙,我还未曾找你算账呢,你倒是想到让我出银子修补这一面墙了。” 夏清歌娇笑一声“我是无所谓的,你若不出银子修补,咱们就这么待着就是,总之我又不常来此地居住,这里成什么样子我也不在意。” “嗯,我也正有此意。”慕容钰顺着她的话说出,低头朝着坍塌的墙壁看了一眼,他点起脚尖绝尘的身姿轻飘飘的落在了夏清歌的面前“你这又是折腾的什么东西?难不成你是准备用这些来伺候明日那些人?” 夏清歌扫了一眼地上坍塌的乱转碎瓦,微微挑眉“自然,这些东西可是能以一抵百,若有了这些,就算明日他们来上一二百人,我也丝毫不放在眼里。” 慕容钰见她如此自信,即便此时她小脸上满是黝黑的碳灰,却也难以掩饰她明亮如宝石般璀璨的星瞬。 忍不住掏出丝帕举起来为她擦了擦脸,从额头眉、眉眼一路到下巴,夏清歌楞了一下,但却并未躲避,她低头看到慕容钰手里白色的丝帕已经变成了黑色,小脸上瞬间像是红透了的苹果,直红到了耳根后面。 不过脸上的碳灰仍未擦干净,正巧掩饰了她的尴尬,虽然她不甚在意自己的着装容貌,可她却毕竟是女子,而且如今还是生在古代所谓的大家闺秀,却面对着一名男子弄得如此狼狈,真真是连她自己都不忍想象自己如今的模样了。 “那个——我困了,先回去睡觉了。”夏清歌在不敢去看慕容钰似笑非笑的瞬子,急忙转身溜也似得跑回了屋子,一旁的无双紧跟着夏清歌的身影看去,随即强忍着笑意朝着慕容钰福了一礼也紧跟着夏清歌进入了屋子。 站在原地的慕容钰低垂下眼帘朝着自己手里的黑色丝绢看了一眼,随即轻笑出声,转身飞回了自己的屋子。 第二日 秋风暖暖、阳光明媚 一行马车一路离开了横渠县的村落,朝着京城的路途而去。 夏清歌早上离开庄子时,庄子上的人几乎全部都出府送行,一直将她送到了村口,方才回去。 她和巧兰、无双坐在自己的马车上,仍旧是姜成在前赶着马车,景铭赶着另外一辆马车,里面坐着的是柳万财一家子。而景泓则在最前方开道。 当他们一行渐渐离开了村落,远远的就看到了一辆马车停靠在道路一旁等候。 “清歌小姐。”景天走到夏清歌的马车前站定,朝着里面低声唤道。 微微闭合着双眼休息的夏清歌在听到他的声音后睁开了眼睛,巧兰、无双已经挑开了帘子朝着外面看去。 “小姐,小王爷的马车等在一旁,景天大哥应该是请您到小王爷的马车上去。”无双含着笑意率先说道。 夏清歌坐起身子,挑开帘子看向站在一旁的景天“可是你家主子找我?” “回清歌小姐的话,我家主子请小姐到马车上一叙。”景天目不斜视的道。 “嗯!”夏清歌轻声嗯了一声“去给你家主子回话吧,我马上过去。” “是,属下告退。”景天得了夏清歌的话,转身走回了自家的马车。 夏清歌转过脸看向车内的巧兰和无双“你们昨晚上跟着我一起熬到了半夜方才睡下,我去小王爷马车内睡会,你们也抽空休息一会儿,过了村落盘上山路了你们怕就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了。” “是小姐,奴婢们记下了。”巧兰轻声回答,小姐昨晚上就已经和她们说过此事了,所以今日她们也都将自己的佩剑带在了身上。 夏清歌不再耽搁,下了马车直接朝着慕容钰的马车而去,当她走到马车前时,景天早已经为她备下了矮凳,夏清歌轻轻挑子裙子一角,抬脚上了马车。 马车内的慕容钰一直紧闭着双目休息,感觉到外面一股清风伴随着熟悉的香味进了马车后,他方才缓缓的睁开眼睛。 夏清歌对上他看来的视线,想起昨晚上自己那般狼狈的模样,脸上还是有些晕红之色,慕容钰清雅绝伦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浅笑,随即移开了她微红的小脸,轻声吩咐“景天,赶车吧。” “是,主子。”景天得了命令,扬起马鞭平稳的赶着马车朝着不远处那辆马车追赶而去。 “你脸色似乎不太好,昨晚上是不是睡的很晚?”慕容钰抬眼看向夏清歌的脸,此时她的眼圈发黑,眼睛内还隐隐的闪现一些红血丝。 夏清歌打了一个哈切,神情颇为困乏“昨晚上确实睡的晚了一些,不过那时候你似乎也还未曾睡下呢,为何看你现在精神饱满的,丝毫没有困意。” “我是习武之人,每日只要能睡上一个时辰就等于一般人的四个时辰,你自然是不能和我比了。”慕容钰半躺在软塌之上,从暗格内拿出了一本书,独自看了起来。 “现在时间尚早,你在马车内在睡一会儿吧,到了凌霄山一带我在喊醒你。” 夏清歌眨巴了几下眼睛,点了点头,她确实和这家伙不能比,他有着一身深不可测的武功,而自己只是懂得前世的一些散打和搏击,即便她的训练均是经过最严格的特级训练,但和慕容钰比起来,这中间的差距还是很大的。 伸手将软塌上的软枕重新摆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她方才躺在了上面,拉过一旁的薄被,轻扫了慕容钰一眼,他似乎已经完全被手里的书籍吸引了全部目光,十分沉静的坐在一旁,一张面如冠玉的脸庞也被他举在手中的书籍遮挡了大半,只能隐约间看到他清亮的瞬子和一排卷翘柔密的睫毛。 “你这阵子似乎十分喜欢看这种书。”从他的脸上转下了视线,落在了他手中的那本书籍名字上,只见上面写着三个大字——《青蛊术》。 “嗯。”慕容钰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并未做过多的回答,夏清歌见他看的入迷,也不好在打扰他,拉上薄被,遮住了从车帘外射入的光亮,不过一会儿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三辆马车外加景铭、景泓二人骑坐的马匹,一行人一路未曾停下休息,终于在午时过后出了横渠县,接着在走下去就是一望无际的连绵山峦,周围满是银装素裹,登高远望,蜿蜒起伏,一望无际。 “主子,已经进山路了。”景天朝着前方连绵山峦看了一眼,随即恭敬的对着紧闭的车帘看去。 “嗯。”慕容钰轻声应了一声,收起了自己手中拿着的医书,侧过脸朝着一旁正自睡的很熟的夏清歌看去。 清润的瞬子里更加柔和了一些,他打开旁边的多宝格小柜,从里面端出了一个密封的十分严实的食盒放在了茶几上面,抬手轻巧的打开上面的盖子,随着他的动作,一阵阵虾肉的香味弥漫开来。 本来熟睡着的夏清歌闻到了这个味道,紧闭的瞬子轻颤了一下,在吸了吸鼻子,确定自己没有做梦,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起身吧,已经进入山路了。”将碗碟摆放好之后,慕容钰方才转过脸来看她。 夏清歌眼神轻抬,扫了一眼茶几上还冒着热气的小蒸笼,里面是一盘子虾肉汤包,那诱人的香味已经弥漫了整个马车,不得不让她正式它。 慕容钰勾唇轻笑出声“这是庄子上一位婶娘早上做的,味道不错,我一直放在温炉里,现在还热的,要不要尝一尝?” 夏清歌抿了抿嘴唇,朝着慕容钰身边坐了过去,后者顺势将筷子递给了她,夏清歌接过筷子夹起一个虾肉汤包吃了一口,点了点头“味道不错,你尝尝。” 她吃了一个后,在夹起盘子里的虾肉汤包递给了慕容钰,后者面色笑意更深,低下头优雅的吃了她递过来的汤包。 这一顿午膳吃的十分舒服,两人都很安静,用过膳后,慕容钰挑开车帘朝着周围的坏境看了一眼,两边耸立的高山将这条弯弯曲曲的小山路夹在了两壁之间,前路未知,一眼看不到尽头。 放下帘子,慕容钰转过脸庞看向夏清歌“你昨日熬夜研制的那些东西究竟是什么?”对于昨晚上他看到的场面,到现在都还有很深的震撼,那么强大的威力,若投备到战争上去会是如何强大的杀伤力? “炸药。”夏清歌简单的说出两个字,她面色平静,心里了然慕容钰一定会问起她这件事情。 慕容钰微微挑眉“炸药?呵呵,很新奇的名字,而且威力很是强大,我很是好奇你怎么会知晓这么利害的武器?”对于从未出过庄子的女孩来说,她的手段和聪慧已经远远超出了常人未能想象的。 夏清歌冷笑一声“你不如直接问我,为何我一个很少出门的女子会懂这些奇门异数的方法,我说的可对?” “嗯,我确实很好奇。”慕容钰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奇心,很是诚实的回答了她的反问。 “在一本古书上看到的,这个答案你可满意?” 对上夏清歌平静淡然的瞬子,慕容钰轻笑一声“你说的话我都相信。” 夏清歌心里微微一动,随即很快的抛开了心里异样的思绪淡淡道“其实从古至今,医者最喜炼制神丹妙药,而他们在配置仙丹的时候,最少不了的就是硝石、硫磺、木炭这三样东西,不过这三样东西一般人炼制丹药时几乎是不会一起用的,可世人并不知晓,就是这三种看似没什么关联的东西,若参在一起,遇火后就会产生强大的威力,也就是你昨晚上看到的场面,我只用了一个竹筒的炸药,就轻而易举的炸掉了整面墙壁。” 慕容钰清雅的面容上微微闪过惊讶,但也只是一闪而过,随即归于平静“这么威力十足的武器,若真是被天下人知晓,必然会引起一场轩然大波。” 夏清歌很是赞同的点头“不错,所以这样东西若不到万不得已,我绝对不会轻易将它公诸于世。”她心里很明白,炸药这种东西的问世对如今的冷兵器世代,就意味着颠覆了这个时空的规律,不论哪一方得到了炸药的秘方,这个国家必然会很快凌驾于其它国家之上,而且,很可能引起一场灭绝性的屠杀和灾难。 慕容钰深深看了夏清歌一眼,并未在多言,可是在他心里对于夏清歌的了解更深了一层,她看似淡然清雅,却聪慧清冷,举手雍容却杀机四起,也许,她若是生成男儿身,必然会是享誉天下的角色。 接下来的路程,马车内十分安静,似乎都知晓此时他们身处的环境,所以,心里都有着本能的戒备心里。 两人坐在马车上都微微闭合着眼睛,大约在申时三刻左右,马车终于驶向了山脚下。 越是靠近十里亭附近,浓郁的杀气越是弥散开来,闭合着眼睛的两人同时睁开,对视一眼并未说话,因为他们都感觉到了危险正在一步步靠近。 慕容钰武功卓绝自然能感应到除他们这些人以外的其它气息,而夏清歌,全凭的是从前身经百战的经验,对于这种沉寂的死亡气息,她并不陌生。 正当两人对视之时,马车猛地晃动了一下,慕容钰瞬子暗了暗,同时挥手朝着车帘外挥了一掌,随着他的一道强大气流,一声闷哼随之传来,紧接着就是重物落地的声响。 不一会儿,外面就传出了兵刃相接的碰撞声,夏清歌率先揭开帘子跳下马车,迅速朝着四周看了一眼,只见几十名全身黑衣的高大身影朝着这边飞奔而来,而三辆马车周围都围堵上来数名黑衣人,景天以一抵三,无双、巧兰也纷纷加入了战局,景铭依旧护在柳万财一家的马车前,景泓飞身上前,抵挡那些杀手朝着这边聚散。 夏清歌静静站在眼前,嘲讽的看着面前的这些人,看来他们的主人很看重她。派来了这么多绝顶高手不远千里的埋伏在此,就等着今日取她的性命。 慕容钰抬脚轻慢的下了马车,举止依旧不失淡雅,脸上仍旧是那般温润的笑意“看你的了。” “不急,好久没杀人了!”夏清歌轻笑一声,随即轻移脚步,加入了战局。 她手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脚步如风,身影如电,快速闪身到了景泓身边,挥刀朝着面前的杀手刺去。 她每挥下去一刀,几乎剑锁封喉、一刀毙命。速度快的惊人。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地上多出了十几名杀手的尸体。鲜血流了一地。每一个躺在地上的死士都是睁着一双不可思议的眼睛。看到站在自己身边的夏清歌,景泓清寒的面容上闪过了惊讶之色。 上一次和夏清歌交手时,只是看出她出手十分迅速狠诀,可并未仔细去推测她的招式,而今日,看到她如此毒辣却不失潇洒的打法,他方才惊醒,她虽然不会武功、更没有深厚的内功,可她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是以杀人为目的,此时在她眼里只有目标,她所出的每一刀都是在赌博,赌的就是快、狠、准! 而她每次下手都没有失败的例子,刀刀剑锁封喉、一刀毙命! 周围的杀手无不被眼前这个犹如魔鬼一般的女人震惊。不过短短的几分钟,他们的兄弟就这样一个个的倒了下去。为首的男人眼神变得暗沉下来。他招了招手。身后的十几名死士疾步转移战线,一起朝着夏清歌攻击而来。 站在一旁白衣飘飘的清尘男子并未急着加入战局,他犹如一个看客,看着那抹同样白衣的女子,而此时,她的身上已经沾满了血红的花朵,远远看去,就像是极其迷惑人心的璎珞,让人深深的震撼。 慕容钰嘴角的笑意更深,双手被与身后,清风浮浮,吹起的风夹杂着血腥,却仍旧没有将他那出尘绝世的姿容淹没,吹动的衣角仍旧雪白无暇,而他的眼神笑意渐深。 看着一众人一起朝着自己围攻而来,夏清歌有短暂的怔愣,但随即快速恢复平静,而就在此时,一把亮晃晃的剑尖向着她的心口刺来,明亮的剑柄已经映射在她幽深的瞳孔内,速度之快怕已经让人躲闪不及。 为首的男人看着已经必死无疑的夏清歌,眼神中终于有了一丝松懈。心里暗道,主子吩咐的任务就是杀了这个女孩,如今任务完美完成。 而就是这电光石火之间,夏清歌的大脑火速的转动。她眼角余光扫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笑意,猛地伸手一个用力,将旁边攻击而来的一名杀手狠狠的拽了过来。替她挡住了这一致命的一剑。 鲜血喷溅而出,渐染了她的衣裙,却并未使她清冷淡然的面容闪现任何的情绪。 眼前的一目,几乎只有一秒的时间,对面的杀手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将刀子直直的插入了自己同伴的心口。 夏清歌抬眼冷笑,伸手将那个已经没有利用价值的死尸仍在地上,快速的出击。对面的杀手还没有反映过来。已经成为了她的刀下亡魂。 而仍旧站在马车前的慕容钰,抬起的手慢慢放下,笑意未减,他果然没有看错,这丫头是个深藏不漏的笑面虎,今日他方才真正见识了她的身手,够狠够快也够毒辣! 看到全部杀手都一起朝着夏清歌而来,景天、景泓、巧兰、无双四人立刻飞身上前挡在了夏清歌的身前。 为首的男人抓住空档,快速的逼近夏清歌的身后,趁着她忙着应付前面的那些人时,他看准时机。迅速的向着她的背部刺去。 嘴角露出一丝势在必得的微笑。只要他这一剑下去,这个女人的心脏就会被一剑穿破,所以她必死无疑。 而就在他暗自得意时,一股强大的剑气袭来,相差毫米的距离他就能成功。可终究是相差了这几毫米的距离。 只听到“砰”的一声巨响。黑衣首领的佩剑应声落地。 他还来不及细看究竟是哪个该死的家伙坏了他的好事,一把精致的金色匕首已经稳稳的插向了他的额头。 温热的液体顺着额头流向了他的眼睛,这时候他方才睁大恐惧的双眼。直直的躺了下去。 夏清歌解决了面前的杀手。回头看了地上的死尸一眼方才知晓,刚才她是从生死一线走了一遭,嘴角勾起一丝浅笑,抬眼对上仍旧静静站在一旁,一尘不染的白衣男人“身手不错!” 慕容钰笑意仍旧温润,微挑的凤目邪魅妖娆。“险些都被人解决掉了,你还有心情在这里开玩笑。” 夏清歌并未反驳,刚才若不是慕容钰,她不死也伤,退后几步,看着地上已经死去一多半的人,轻唤一声。 “不必浪费时间了,留下一个活口,其他的一并送他们下黄泉。” “是!” 正在奋力激战的四人飞身而起,身子瞬间飞离了战局,手上同时多出了几个竹管,朝着剩下的几十人投了过去。 本来就已经群龙无首的杀手在看到空中投下的东西时,丝毫未曾在意,还一起朝着夏清歌这边攻击而来,可他们还未曾迈出几步,一阵震耳欲聋的声响伴随着强大的震动传出。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刚才还站立着的几十名杀手瞬间被炸的身首异处,景铭制服了一名杀手留作活口,除此之外无一生还。 景天、景泓、巧兰、无双四人已经飞身到了夏清歌的身边,除了巧兰、无双以外,其他几人均被眼前气势磅礴,威力无比的场面深深的震撼到了,景天看向夏清歌的眼神不再是从前那般模样,似乎多了一抹敬重之感,今日是他真正见到清歌小姐的实力,难怪主子只对她一人如此特别,不得不说,她绝对配得上自家主子。 夏清歌淡淡扫了一眼地上被烧焦的死尸,丝毫未曾闪过一丝的不适和恶心,更没有赎罪和不忍,在她的世界观里,对她好的人,她十倍还之,想要取她性命的人,她同样十倍反击,这就是弱肉强食的规律,这就是这个社会的生活法则,谁也改变不了,改变的只是自己的心! ——我是可爱的分割线—— 马车停放在一片幽静的山谷内,平静无波的山间泉水,清澈见底、碧波荡漾,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吹起圈圈波纹,将碧绿葱翠的山谷,围成了一方与世隔绝的人间净地! 巧兰、无双两人站在林子跟前替夏清歌把风,两人闲散的说着闲话。 正在此时,一抹白色身影渐渐走进,巧兰率先看到。 “小王爷”她急忙转身冲着慕容钰行礼。无双也急忙跟着巧兰见礼。 慕容钰轻声嗯了一声,方才朝着不远处的湖内看去。 “小——小王爷,小姐吩咐过,她在这里洗澡,谁也不能前来打扰。”无双不怕死的开了口。 慕容钰面容上仍旧是那种绝尘不染的笑意,轻轻点了点头“她如今不是穿着衣服么,你们先回马车上吧,她在我马车上比这要穿的单薄。” 听了慕容钰这句暧昧不明的话,两个丫头的脸上均是闪现一抹不自觉的红晕,而说这番话的当事人,面色仍旧清润,瞬子依旧清澈见底,让人看到他的神色,真的不会将他那番话想歪了。即便沾染,也是别人想要沾染小王爷才对吧! 而且小姐的却是和小王爷走的极进,小王爷给人的感觉更不是撒谎的人,所以巧兰、无双两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那就麻烦小王爷帮忙在这里看着了,小姐的衣物放在这个篮子里,待会儿麻烦小王爷一并交给小姐。” 慕容钰伸手接过巧兰递来的篮子“嗯,下去吧!” “是,奴婢们告退。”巧兰、无双福身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等二人走后,慕容钰方才看向清澈的湖水里,一抹身穿白色单衣长裙的女子在湖水中游玩嬉戏。她变换着不同的姿势,但是不论她怎么变化,都让人感觉那样的柔美青华、妩媚妖娆。 游玩了一会儿,夏清歌保持着仰泳的姿势,慢慢的向着周围划去。她身上穿着的白色长裙跟随着她的律动而漂浮摇摆,嘴角微微勾起,带着一抹浅笑,抬眼看着蓝蓝的天空,面容上出现了少有的轻松遐逸。 慕容钰的视线追随着那抹白色身影,在碧绿的湖面上,那一抹雪白色太过显眼,白净的肌肤和她那一身轻软的白纱衣裙连为一体,美的那般梦幻飘渺。 正自闭目养神的夏清歌微微紧了紧秀眉,感觉到一双轻轻淡淡的瞬子朝着她这边看来,于是转头看去,正对上一双温润含笑的瞬子。 “赶紧上岸吧,虽然今日天气暖和,可毕竟已经入了秋季,不易在水里呆的时间太长了。”慕容钰举了举手里的篮子,示意她衣服在他手里。 夏清歌面色微微暗了暗,朝着刚才巧兰、无双守着的地方扫了一眼,方才咬了咬嘴唇,暗恨这两个不争气的家伙又被慕容钰那张披着羊皮的狼忽悠了。 优雅的反转了身子,夏清歌朝着岸边游了过去,等她渐渐接近慕容钰时,方才抬头撇了他一眼“你怎么来这里了?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只要是男人一律不许过来。” 慕容钰依旧浅笑,蹲下身子与她的视线平视“你洗澡的时候我都见过了,还在乎现在么?而且,你身上又不是不着寸缕的,怕什么?” 听到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夏清歌的脸色黑了黑“你可是那位被天下人称颂为天下第一公子,冠盖满京华、倾姿玉颜色的紫玉公子?” 慕容钰微微挑眉“你说的似乎确实是我。” 夏清歌扯了扯嘴角“我看你更适合叫臭流氓。”她伸手高举,本就沾湿的衣袖极尽透明,纤细羸弱、白嫩如玉的身子一览无遗。 “把衣服给我,你现在立刻离开。” 慕容钰眼神轻闪了一下,转开了脸“我乃凡人,食色性也,是你自己不注意,又怎能怪我是流氓?” 夏清歌见他如玉的面容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红晕,低头朝着自己胸前看了一眼,方才醒悟自己此时的模样,身子不自觉朝着水里压了压,眼神微抬,瞪了慕容钰一眼,见他不看自己,心里升起一抹捉弄,伸手猛地一拉,稍一用力,慕容钰整个身子朝着水里倾斜! 只听“噗通”一身,水花四溅,刚才还干净无尘的慕容钰瞬间跌落在水里! 第三十六章 水底的吻 更新时间:2014-8-20 0:50:57 本章字数:10512 “不是食色性也吗?我就帮你消消火。”夏清歌朝着旁边退了两步,一脸坏笑。 被夏清歌拉入水中的慕容钰丝毫未曾见到恼怒,脸上仍旧不失优雅“原来你这么想要和我一起洗鸳鸯浴,是我的不是,刚才一来就该自己跳下来的。” 他脸上的水珠滴滴答答,顺着纤长白皙的脖颈流入了半敞开的衣领,滑入了他的胸前,说不出的一种眉骨妖娆之感。 夏清歌扯了扯嘴角,心里暗叹,妖孽就是妖孽,处境无论怎么尴尬风姿依旧不减分毫。 “谁给你一起洗鸳鸯浴,你自己在这里待着吧。”夏清歌冷笑一声就打算朝着岸边游去,慕容钰眼神寻着她的视线移去,随即伸手一勾,轻巧的将未曾离开的夏清歌拉入怀里,在她还未曾反映过来时,慕容钰禁锢着她的腰身,冲着她眨眨眼坏坏一笑,一起沉入了水底。 清歌措不及防,猛地被慕容钰拉入水中,呛了一下,强自睁开眼怒瞪着面前该死的男人。 两人身体紧紧相拥,在水中痴缠不离,慕容钰面色依旧平静淡雅,毫无不适之感,夏清歌用眼神威胁他,让他放手,可慕容钰完全不曾理会她,两人的身子一直朝着水底沉去。 在水里待得时间太长,夏清歌觉得自己肺部都快炸开了,她吐出一口气,想要试图睁开慕容钰的双手,却在此时,一双含着清雅气味的嘴唇轻柔的贴上了她的,夏清歌微惊,睁大瞬子一眨不眨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而慕容钰也睁着瞬子,双目满是笑意,夏清歌感觉到从对方口里传出的气流,清雅温香,让她占时平复了身体的不适。 感觉到腰间的手仍旧安分的待在原地,两人紧挨着的嘴唇也并未更进一步,只是比起刚才更加用力了一些,夏清歌得到了传输到她口中的气流,缺氧的大脑瞬间清明。 慕容钰一直睁开的瞬子直视着她,平静无波的瞬子渐渐起了波澜,带着一抹黝黑的光,深沉见不到底。 他微微眨了眨眼睛,两人碰触的唇瓣似乎更加挨近了一些,夏清歌一眨不眨的瞪着他,眼神里还残存着一丝嗔怒。慕容钰轻轻伸出舌尖试探性的舔了舔她柔软的唇,见她仍旧微动,似乎壮起了胆子,更加用力的舔了舔! 夏清歌瞬子微闪,心里好笑,他的吻似乎太生疏了一些。 随即,她抬头猛地前倾,嘴唇紧紧压上慕容钰的,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他的嘴唇,慕容钰身子明显一颤,微微张开贝齿,夏清歌的丁香小舌顺势进入,温热的舌带着诱惑的与他略带慌乱的纠缠,慕容钰瞬子暗了暗,一直睁开的眼睛微微闭合,似乎慢慢适应了此时极其微妙的触感,周身的气流似乎也凌乱了起来。 正在他失神之际,夏清歌瞬子里含着一抹得逞,随即张口朝着慕容钰嘴唇上猛地咬了一口,慕容钰吃痛,皱了皱眉离开了她的唇,睁开眼看她,两人中间拉开了几毫米的距离,夏清歌见此猛地一推,撤离了他的怀抱,讥讽的朝着他搬了一个鬼脸,漂亮的一个转身直直朝着湖面游去。 慕容钰见此知晓自己中了这丫头的美人计,摇了摇头也跟着朝水面游去,当慕容钰浮出水面时,夏清歌早已经上了岸边,拿过竹篮转身挖了他一眼,看到慕容钰润红的嘴唇上闪现着红色的血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事实证明不是任何人你都可以轻薄的,登徒子!这就是你欺负本小姐的下场。”冷哼一声不再看他,转身朝着树林深处走去。 仍旧在水中的慕容钰面色清润,伸手抚摸向自己有些疼痛的嘴角,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指,一滴腥红的血液滴落在手指上。 摇了摇头“真是睚眦必报的丫头。”想起前阵子他咬在她唇上的那一口,算是扯平了,不过,今日是她主动吻得自己,而且,她的唇真的很软! ——我是可爱的分割线—— 十里亭内,十几名身穿劲装玄衣的男子站在原地,看着眼前被炸成碎尸的地面,鲜血横流,尸体遍野似乎来形容此时的阵仗毫不为过。 “您说的没错,那些人派来这些普通杀手果然是一群乌合之众。”站在人群中最首位的一人冷声开口。 而站在他旁边的另外一人也同样蔑视的扫了地上一眼,转脸看向身边的人“你认为是这些人无能?哼!看到地上那些死尸了么?有很多人几乎是被一刀毙命的,这说明了什么?” 率先说话的人恭敬的低垂下头“是属下疏忽了,从此看来,除了慕容钰以外还有另外的高手。” 黑衣人俊逸的眉毛轻扫,带着黑色面具的脸上满是讥讽“今日主上吩咐了,那一些人除了那个女人以外,一个不留,这里面首要杀得就是慕容钰。” “是,属下们明白。” 黑衣面具人点了点头,清冷的声音淡淡传出“记住了,那个女人绝对不能有事,对于今日私自派人拦杀夏清歌,主上定不会轻饶。” “是,属下们谨记主上教诲!”一众人拱手行礼,黑衣人扫了众人一眼“好!现在立刻赶上他们,记住速战速决,切莫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是!” 随着黑衣人的命令,身后的十几名黑衣蒙面人飞身离开,轻功超绝,速度惊人,片刻时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了为首的黑衣人静静站在原地! —— 夏清歌走至林子深处,找了一片隐秘的地方换了一身衣物,方才走回了那条河边,当她到了那里时,慕容钰坐在一旁的大石头上,浑身都在滴水,却依旧静静的坐在那里。 “你是不是疯了?怎么还不回去。” 慕容钰抬眼看向夏清歌,此时,她换上了一身水蓝色滚雪细纱长裙,一头柔顺的发丝此时还闪着水光,轻柔的披散在背后。 慕容钰有些为难的看向她“你将我拉入水里了,难道我就这般狼狈的走出去?岂不是让景天他们看我的笑话。” 看到他有些倔强和孩子气的模样,夏清歌勾了勾唇角,心情极好的说道“刚才是谁站在岸边说什么食色性也的?我见你浑身都是火,所以为你灭了灭火,你应该感激我才是。” “如果你现在能帮我暖暖身子就更好了。”慕容钰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夏清歌愕然,随即脸上瞬间升腾起赤红色,嗔怒的看着他“你真是无可救药的臭流氓。”想起刚才在水底这家伙的行为,就一阵恼怒,在回忆从前的事情,哪一件挑出来都能证明,这该死的男人丝毫没有男女大防的概念。 慕容钰笑意更浓“你的脑袋里在想些什么?我只是说你能帮我生火烘干我的衣物,我就更加感激你了。” “你——你怎么说话不说完?”这个人绝对是故意的。 慕容钰微微挑眉,俨然一副很冤枉的模样“我似乎也没说什么吧,只是让你帮我暖暖身子,生火不就是暖身子吗?我看是你想歪了才对。” 夏清歌真的是被他这般行为惹的没了脾气,她扫了慕容钰一眼道“要生火自己生去,天色快黑了,等明日早起在上路,这阵子在庄子上从未曾好好补眠,我这就回车上补觉去,你自己在这里生火看星星吧,小女子就不奉陪了。” 作势福身,行了一个标准的大家闺秀礼,微微挑起裙子转身就走,慕容钰见此,伸手一拉,将她一把拉入了自己的怀里,夏清歌干燥的衣服瞬间扑入了慕容钰湿透了的身上。 “既然你不给我生火,那咱们就抱在一起互相暖一暖,在一起抬头看星星好了,这天确实马上就黑了,秋季的夜色最是清凉,不知咱们身上的衣服湿透了,会不会一起吹冷风呢?”慕容钰低头看着怀里的女子,嘴角含笑,温润依旧,可说出的话却那么惹人生气。 夏清歌撇了他一眼,他经常趁人不备时这么做,她似乎早已经习惯了。 感觉到自己身上渐渐参入他衣服上的湿气,实在不想她刚刚换下的干净衣服在弄湿了。于是抬眼看向他“你武功卓绝,随意催动内力就能快速的将衣服烘干了,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我想吃鱼。”慕容钰闷闷的开口,眼神扫向旁边用木棍插了的两条鱼。夏清歌方才看到,原来刚才她去换衣服时,这家伙又在水中插了两条鱼上来。 “好,你放开手,我生火烤鱼。”无奈的白了他一眼,有时候她真的觉得慕容钰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嗯!”听到夏清歌终于软口,他脸上的笑意瞬间扩大,同时松开了双手放她起身。 夏清歌从他怀里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裙,在低头看向他湿答答的衣服,暗叹一声“你能不能先运功将自己身上烘干了?” “好!”慕容钰此时似乎十分合作,夏清歌说什么他就照做,夏清歌微微挑眉,对于他如今的表现很是意外,也不再废话,去周边捡来了一些树枝,点燃了一堆簇火,并将慕容钰插来的两条鱼架在上面开始烧烤起来。 慕容钰盘腿坐在湖边的大石上,运功将身上的衣服迅速烘干,等他微微睁开眼时,那抹浅蓝色身影正坐在他的身侧,手上拿着两个木棍,有一搭没一搭的晃悠着,周围已经传来了烤鱼肉的清香。 “你在这样,那两条烤鱼就变成焦鱼了。” 夏清歌手上晃悠的动作微顿,本来抬眼看天的瞬子收了回来,低头看着自己正在烤着的两条鱼,额头一排黑线,竟然一直在这里烤着没有给鱼翻身,难怪闻到了一股烤糊的味道呢。 急忙将手里的鱼翻了一个面,方才有时间撇向慕容钰“知道什么,我这是在做铁板烧鱼,一定要烧成黑炭状的,里面的鱼肉方才更加鲜嫩。”说着说着,夏清歌的声音不自觉的变得小了些,她这个牵强的理由似乎连她自己都觉得站不住脚。 而慕容钰面色微微惊讶,十分捧场的道“原来如此,我说怎么看你烤的那鱼身上越来越黑了呢!” 夏清歌脸上露出菜色,在不就此事多言一句。慕容钰嘴角的笑意更深! “对了,回京后我们就要去上书房了。”想起京城那一大摊子事情,相比于在庄子上这些天悠哉的日子,真觉得是要从天堂跌入地狱的感觉。 可如今夏清歌知晓,她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做,还有太多的谜团没有拨云见日,所以,她没有任何资格让自己偷闲。 慕容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放在端坐在夏清歌身边,轻声恩了一声,从面容上丝毫看不出他的情绪。 “你有什么看法?”对于皇宫,她丝毫不了解,虽然前世时,夏清歌嫁给慕容逸两月有余,可连大婚之日,都未曾在皇宫举行,皇上和宫里的嫔妃,甚至连德贵妃都未曾送上祝福,只是送了一些贺礼抬到了睿王府,可见当时她们是有多么不看好她和慕容逸的婚事,基本上是认为她绝对配不上风华绝代的睿王爷吧! 慕容钰侧过脸看她,清澈的瞬子在簇火的照耀下更显明亮“你是问我还是问你自己。” “都有。”夏清歌老实的点了点头,想要听一听他对于皇上此举的真正用意。 “若说我的话,就只有八个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呵!皇上对于我纨绔不化的性格又不是如今才了解,我这十多年都是如此过来的他很清楚,所以,去不去上书房,看的是我不是他那一道口谕。” “不过你倒是有些麻烦,自古以来,能够做皇子公主陪读的人均是京城内数一数二的才子才女,你的名声虽然相比于从前好了很多,可若说是才女的话,还远远不及,皇上这用意似乎是另有他意。” 夏清歌扯了扯嘴角“我也知晓皇上他不会无缘无故的让我去做九公主的陪读,但一下子又猜测不透皇上的意思。”想起那日的情况,她也没有显露出什么惊艳决绝,才华横溢的表现,只不过说了一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若说因为这一句话,皇上就对她另眼相待,实在是有些小题大做了,这秦武王朝有名的才女多了去了,只怕排一排,连夏瑜涵都不一定能排得上名号吧,她一个众所周知的废物又怎么会被皇上看重? “都说圣意难测,猜不透就暂且别猜,既然知晓那里是龙潭虎穴,就想办法躲过去便是。”慕容钰淡淡的扫了她一眼,见她眉宇紧锁,伸手摆过她的小脸,将那抹紧锁的皱着用自己的手轻柔的抚平了。 “你不必担心,龙潭虎穴也定有人陪你一起闯,上书房不是还有我么,我必会保你相安无事。” 感觉到脸上那一抹温热,夏清歌瞬子闪过暖意,点了点头“嗯!” 慕容钰也笑了。低头看向被两人忽视的烤鱼,有些叹息的摇了摇头“这次真的成了名副其实的烤焦鱼了。” 夏清歌顺着他的瞬子低头看去,急忙抬起了手里的木棍,只顾得说话了,连自己在干什么都不记得了。 举起手里的烤鱼看了一眼,夏清歌忍不住笑出声来“不错,今日的烤鱼别具风味,来,赶紧的尝一尝我的手艺。”她递给了慕容钰一根插着鱼肉的木棍,满是期待的看着他。 慕容钰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做好了准备闹肚子的打算,伸手接了过来,抬手将外面那一层烤成黑皮的鱼肉揭了下来,方才袒露出里面清香嫩白的肉来。 嘴角微勾“看样子还真的不错。” 夏清歌学着他的动作也打算伸手揭掉自己烧焦的一层,却被一只葱翠的玉手阻拦“你吃这个,太烫了会烫到手。”他将自己弄好的肉递给了夏清歌,方才拿过她手中的那条,低头慢条斯理的弄了起来。 看着自己手中被处理干净的鱼肉,夏清歌心里划过一丝温软,如五月的芬芳温和,如寖泡的温泉水,那般光滑柔软,让她心不忍的在停止跳动。 想起他几次为自己挑鱼刺的画面,夏清歌不自觉的笑了笑,其实,在不自觉种,她似乎已经接受了他的温柔。 低头又看了一眼自己的鱼肉,她伸手轻巧的撕下一块最肥的,刺少的递到了慕容钰的嘴边“给你吃。” 微微低头的慕容钰身子明显一震,侧过眼来看她,没有在像往常一般含着戏弄的嘲讽,不再开口就是你疯了?被女鬼附身?而此时,他只是静静的看向她,看着她那莹然笑意的瞬子,他从那一双眼神里看到了一扇窗,一闪已经打开一条缝隙的窗,慕容钰也笑了,他张口吃下了夏清歌递过来的鱼肉,眼睛却一直未曾离开她的脸。 夏清歌脸上闪过一抹尴尬,她似乎还从未这般真心实意的去对他好,似乎有些不自然,心里却觉得自己应该如此! 转过脸低下头,默默的吃起自己的鱼肉,正当两人都陷入了一种怪异却温暖的气氛时,慕容钰瞬子猛地一暗,抬眼朝着林子外面看去,而夏清歌也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杀气! 两人互看一眼,均是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一抹冷意,扔掉了手里的鱼肉,慕容钰抱起夏清歌飞身回到了马车落脚的地方,当他们赶到时,一群十几位蒙面黑衣人和景天、景铭、景泓、巧兰、无双几人已经交战的热火朝天,姜成担心的站在一旁暗自焦急。 夏清歌和慕容钰互看一眼,瞬间飞身加入战局,黑衣人看到慕容钰来此后,纷纷转移目标,朝着慕容钰攻击而来。 慕容钰眼神微暗,挥出一股强大的气流,将夏清歌推到安全的地方,夏清歌愣了一下,随即暗骂一声,这个该死的男人总是在关键时刻帮她做决定。 随即也不多言,拔出自己随身带着的匕首上前帮他,她挥手举刀,快速的结果了挡在自己面前的黑衣人,下手丝毫不拖泥带水,景天几人也纷纷飞身前来帮忙。 夏清歌手举刀落,连着斩杀了三人,方才抬眼看向慕容钰,而当她看向他时,方才愕然的发现,人比人是要气死人的,她杀一个人自己就是在拿命在赌,而人家呢,气若幽兰、体态轻盈、白衣翻飞、白净似雪,他挥动武功间却仍旧这般行云流水、华容清雅。 慕容钰解决了身边的杀手时,方才飞身来到夏清歌的身边,低头含笑看她“我也很久未曾杀人了,今日见血太多,有些恶心。” 夏清歌有些嫉妒的看向他,连杀数人,衣服仍旧白净如雪,而自己呢,不过才杀了三人,刚刚换下的浅蓝长裙就再次被沾染了血迹。 “待会还有更恶心你的,信不信我给你当场表演一个开膛破肚的戏码?” 慕容钰面露惨淡“不必这么折磨我吧?” 夏清歌冷笑一声,转眼看向此时的情况,虽然景天、景铭、景泓的身手都很高超,可这批前来的黑衣人也丝毫不弱,刚才她杀了三人就觉察出这些人的身手绝对和刚才那批人不是一个级别的。 “看来该用我的看家本领了。”她掏出被沁湿又烘干的竹筒,举起来就打算引线,却被慕容钰拉住了手“这东西不易太招摇。” 夏清歌顿了一下抬眼看他,而慕容钰却并未看她,只是轻声朝着树顶之上唤到“出来吧,尽快解决了这些人。” 随着他清淡的一声,周围树木蹭蹭响动起来,不过片刻,从周围飞身而来十几人,他们同样身穿黑色劲装,唯一不同的是,他们脸上均是带着一面银质面具。 随着这批黑衣人的加入,局势渐渐白热化,巧兰、无双纷纷后退到夏清歌的面前“小姐您没事吧?” 夏清歌摇了摇头“没事,你们如何?”虽然巧兰、无双的武功都不弱,可应付刚才那批杀手还行,若应付眼下这批,她们明显有些难以对付。 “奴婢们没事。” 巧兰朝着站在一旁似乎吓到的姜成看了一眼,随即抬脚走去,将他拉到了安全的地方。 “无双,你去守着柳万财的马车,切莫让他们一家子趁机溜走了。”夏清歌扫了一眼始终紧闭的马车,柳万财一家子今日似乎格外安静,无双瞬间明白,急忙转身朝着马车飞身而去。 正在此时,树林深处一道强劲的箭羽直直的朝着慕容钰的心口而来,慕容钰眼神微动,正想挥手打掉,却不想,同一个方向,又再次射出一箭,这次是直朝着夏清歌的心口而来,两只箭羽几乎只差几毫米的距离,同时发射而去,而且,箭羽上还带着一股强大的内力。 慕容钰眼神深陷,夏清歌也盯着那两只箭羽,就在一瞬间的功夫,慕容钰举起的手毫不犹豫的飞出一把匕首打落了射向夏清歌的箭羽,而夏清歌的眼里却一直看着的是射向慕容钰的箭羽,两人似乎同时行动,夏清歌感觉的出那道射来的箭带着浑厚的内力,她若飞出自己的匕首必然是难以截住,在最混乱的时刻,她丝毫未曾犹豫,转身抱住了慕容钰的腰身,将自己整个背部留给了狂啸而至的箭羽,这样的画面是慕容钰始料未及的,也是争分夺秒的。 他眼睁睁的看着那只箭羽朝着夏清歌射来,几乎只差几毫米的距离,他抱起她飞身想要躲开却已经来不及了,那只箭毫不留情的射进了夏清歌的左肩上。 一阵刺痛似乎将她的骨头都穿透了一般,蚀骨的疼让夏清歌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夏清歌,你——。”慕容钰抱着她一起倒在了一旁的草地上,搂着她腰身的手感觉到从她受伤的部位传来的温热血液滴落在他的手上。 “小姐?” “清歌小姐?” 几人看到夏清歌受伤,脸上均是露出了惊慌,他们一起朝着这边飞身而来,慕容钰方才回过神来,在抬眼时,瞬子明显变得阴寒一片“十二星宿,杀光他们,一个不留。” 疼的渐渐恍惚起来的夏清歌,在听到这声没有丝毫温度的话时,明显动了一下,她拉扯过慕容钰胸前的衣襟,强自睁开瞬子“不——不可以,留下——留下活口。” “你不要说话,这些人是谁派来的,我心里清楚,胆敢伤了你,今日他们必须死,我这就带你疗伤。”说完话,他不看众人一眼,抱起夏清歌飞身回到了自己的马车上,进入马车后,他轻柔的将夏清歌侧着放在马车内的雪貂皮做的地毯上,随即翻找了一阵,将马车备下的药品找了出来。 夏清歌微微睁开眼睛,疼痛的感觉丝毫未曾减轻,她抬眼模糊的看向车那抹白色身影,即便看不清楚,可那清雅绝伦的身影依旧那般熟悉,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身影在自己的脑海中变得这般清晰了? 此时慕容钰面色上一阵阴沉,仔细看去,他的双手似乎都在颤抖,对于刚才夏清歌义无反顾替他挡下一箭,是他怎么都未曾想到的。 他端着备下的药品坐在夏清歌的身边,轻轻将她抬起靠在自己的身上“我现在要为你拔箭,会很疼,你要忍一忍。” 夏清歌瞬子微眯,意识似乎已经开始涣散,但她仍旧苦中作乐的道“拔吧,切记莫要将我——我的心脏一并拔出来就好,那样——那样想要安回——回去就——就难了。” 慕容钰并未因为她的玩笑而开心分毫,他低头朝着夏清歌的背部看去,箭头上擦了毒药,不过还好有药可解,虽此时解药不再身上,不过他有把握能让她撑到回府,瞬子暗了暗,他准备好一条干净的丝帕,再次低头看了夏清歌一眼“若真的忍不住了就咬我吧,这样你会好受一些。” 夏清歌知晓自己怕是中了毒了,如今身子一阵冰寒,颤抖的厉害,犹如残风中的落叶一般,飘飘忽忽,唯一能感觉得到的就是慕容钰温热的怀抱。 小脸苍白,她却仍旧强自忍着,扯了扯嘴角“赶紧拔——别——啰嗦。” 慕容钰微微闭了闭眼睛,尽量让自己的心绪平静下来,到今日他方才真正尝到了什么叫心乱如麻、担惊受怕、钻心之痛。 再次睁开眼时,瞬子明显清明了不少,他轻柔的揭开夏清歌身上的衣衫,外裳解开后,白色肚兜和裹群瞬间袒露在外,纤长的脖颈以及莹白如雪的肌肤毫无遮掩的袒露在外,而慕容钰的眼神却只关心那已经开始发紫的伤口。 他吸了一口凉气不再犹豫,一把将那只深深射入夏清歌身体内的箭羽拔了出来。 这一下,疼得夏清歌抓着他衣领的手撕裂了他的衣衫,双拳紧握,指甲已经深深嵌在肉里,试图来转移她此时身体传来的刺骨疼痛,整个身体似乎一瞬间被扯裂开来,她能甚至能听到自己骨头碎裂的声响,紧皱的脸上更加苍白,额头不断向下淌着冷汗,可她依旧未曾喊出一声,嘴唇紧抿,只是身子无助的颤抖。 慕容钰眼神内满是心疼,他急忙为夏清歌处理了伤口,擦了药后,用那条干净的丝帕捂住她那不断向外參出鲜血的伤口。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外面已经停止了喧哗和兵刃相接的碰撞声,而马车内慕容钰和夏清歌两人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未动,夏清歌似乎已经陷入了深度昏迷之中,而慕容钰的面色也未曾好到哪里,捂着她伤口的姿势未变,他低头深深看了一眼怀里的女人,眼神内满是深沉似海的幽暗。 “主子,那些人已经解决,接下来主子有何吩咐?”站在马车外面的黑衣男子恭敬的看向紧闭车帘的马车。 车内良久的沉默,而车外的人依旧秉直的站立着,丝毫未曾见到一丝的不耐和好奇。 慕容钰轻轻眨了眨眼睛,似乎久久未眨眼的原因,此时他的瞬子里带着一些腥红,拉过一旁的薄被为夏清歌盖好后,方才沙哑的开口“砍下他们的人头,丢到碧清池去。” 马车外的人脸上明显闪过一丝惊讶“主子,您这么做,可是要和皇上翻脸了么?”为首的男子紧了紧眉头,低声询问。 慕容钰冷笑一声“天限异像、群雄逐鹿,今后他会忙得焦头烂额,又怎会来注意碧清池这些人头?按着我的吩咐,去吧!” “是。”黑衣人不再犹豫,主子一向说一不二,既然他决定了的事情就一定有其原因,主子聪明绝顶,智勇双全,实乃天下罕见,所以,对于主子的决定他们不会有任何的怀疑。 十二星宿闪身离开,站在马车外的景天、景铭、景泓三人脸上也均是闪过异色,看来这次主子是真的怒了,不然也不会想到将这些人头丢到皇宫的碧清池里。 等十二星宿离开后,地面上横七竖八的尸体也被同时取下了头颅,此时地面之上已经全部变成了无头尸体。 柳万财一家子虽然安静的坐在马车内,可听到了外面一阵阵喊打喊杀的声音,他们的心里早已经乱作一团,尤其是柳氏和柳慧娘二人,身为一名普通的村妇,她们何时见过这种阵仗。 “孩子——孩子他爹,你说——你说是谁要来杀——杀咱们?”柳氏声音极其颤抖的打破了车厢内久久的沉默。 柳万财叹息一声,挑开车帘一角,朝着地面上那些无头死尸看了一眼,随即惊慌的放下了车帘,面色苍白如纸。 柳氏见他脸色越来越差,也好奇的打算看一看外面的情况,却被柳万财及时拉住“不要看,外面——外面实在是恐怖,咱们——唉——咱们这一去怕是凶多吉少了。”虽然他知晓自己背后的主人杀他比保他的几率要大的多,可如今看到这一波又一波的人,柳万财的心还是瞬间跌入了谷底,他对主子忠心了十几年,换回来的竟然是这般悲惨的结局! “你说什么?”柳慧娘惊恐的睁大双眼“我是李贵的人,我不是柳家人,我不要死在这里。” 柳慧娘就像是疯了一般,上前拉过柳万财的衣领“爹,都是你的错,是你把我和娘害成了这个样子,你说你当时为什么要跟着二老爷?现在好了,咱们都得死,你知道吗,都得死!” “啪!”柳万财抬手狠狠的抡起,毫不留情的打了柳慧娘一巴掌,对于这个自己一直疼爱的女儿很是失望。 “你——你打我?”柳慧娘双目噙满了泪水,眼神内满是惊讶之色“你自己做的错事,还要来打我?我若是死了都是被你害死的。”她歇斯底里的大喊一声。 柳万财面色铁黑“你的眼里心里就只有你自己,我和你娘难道愿意让你死吗?如果你好好做李贵的妾侍,不要每日找我和你娘抱怨,也许你还安稳的待在庄子上,如今你走到这般田地,是你的愚昧和嫉妒害了你。” “老爷别说了,她毕竟是咱们的女儿。”柳氏也跟着不住的掉眼泪,将死之人似乎对很多事情都看明白了,他们三人此时的心里都只有一个念头,如果当时不那么做该多好,可是,那只是如果—— 第三十七章 红颜祸水 更新时间:2014-8-20 0:50:57 本章字数:11782 御书房内 大殿正中是一个约两米高的朱漆方台,上面安放着金漆雕龙宝座,背后是雕龙围屏,方台两旁有六根高大的蟠龙金柱,每根大柱上盘绕着一条矫健的金龙,御书房内所有的摆设无不彰显其主人的身份尊贵到何种程度。 此时,在宝座之上安坐着一位年约四旬,模样清冷尊贵,身穿一身明黄色锦丝龙袍的男子,此时,他正专注的批阅着手里的奏折。 “回禀皇上,李昭回来了,正在殿外后者。”秦武帝身边最信任的公公迟福恭敬的步入大殿。 听到这个名字,深埋在成堆奏折面前的秦武帝终于抬起了头,清冷的瞬子里闪过一抹暗光“传!” 声音浑厚、带着一股天生的威仪! “是!”迟福拱身退下,不过一会儿,一位身穿玄色丝锦长袍的男子阔步走了进来,他年约二十多岁,面色肃穆冰冷,隐约间带着一股浓郁的杀气,此时他走上前几步朝着秦武帝跪拜下去“微臣李昭见过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身吧!”秦武帝并未抬眼,淡淡的开口。 “谢主隆恩!”李昭拱手行礼,随即站立起来。 秦武帝抬起头看了面前的男子一眼,随即朝着一旁的迟福扫了一眼,后者心领神会,朝着殿内伺候的宫婢招了招手,一众人朝着秦武帝福身后鱼贯退出,走时还不忘将大门关闭。 御书房内瞬间变得宁静下来,室内的光线也暗了许多,这时秦武帝方才淡淡开口。 “事情办的如何?” 低垂着头的李昭眼神暗了暗“微臣无能,派出去的人无一生还。” 秦武帝眼神明显闪过一抹冷光,握着奏折的手动了动并未说话,大殿内只有两人,一站一坐! 过了良久,秦武帝面色终于恢复了平静“不怪你,是朕嘀咕了他的能力,被眼前的一些事情所蒙蔽了,他这些年隐藏的实在是好。” “回禀皇上,微臣觉得小王爷这些年在京城内给人的感觉绝对不是真正的他,从这次派去的杀手看来,他的能力深不可测,而且,他背后也有一股强大的势力在暗中保护。”李昭想起那十二个银面黑衣人,他们的身手皆比他派出的“风”字备杀手武功要高出许多。 秦武帝冷笑一声“这是自然,他既然能在朕的面前伪装了十年之久,难道在这十年里他不能暗地里组建自己的势力么?” “这次好不容易才探查到他出城的消息,微臣却未能完成皇上交代的任务,实在有愧皇恩,还请皇上责罚”李昭面露愧色的低垂着头,想起十年前的那场大火,若不是皇上及时派人赶到,他早已经随着府中三百多人一起葬送在那场火海里了。所以,面前这位天下最为尊贵的男子不止是他主子,更是他的恩人。 秦武帝面色虽然比刚才冷了几分,却并未看出有任何的不满“那个女孩呢?有没有受伤?” 李昭心里微微一顿“回禀皇上,她似乎中了箭伤,微臣并不知她如今的情况。” 秦武帝的面色猛地暗了下去,他有些责备的瞪着李昭“当时朕的旨意难道你没有听清楚么?夏子恒犯了错朕还未曾找他算账,你又犯了和他同样的错误,你可知罪?”他声音清淡,却能从这话语间听出深深的怒意。 李昭扑通一声跪在了大理石地面上“微臣知罪,可当时情况紧急,眼看着”风“组的杀手全军覆没,微臣一时心急再加上微臣发现小王爷对那丫头似乎很是特别,为了能成功射杀他,微臣才同时射出了两只箭,看他究竟是救自己还是救那女孩!” “哦?”秦武帝一扫刚才的阴霾,似乎颇为有兴致的问道“那结果呢?” 李昭抬眼看了秦武帝一眼,见他并未流露出不满,方才继续说道“结果小王爷救了那女孩,可那女孩又转身替他挡了一箭!” 秦武帝嘴角微微一动,似笑非笑“好一个情比金坚、至死不渝!” 他清冷的瞬子一闪,脸上还带着一抹笑意“好了,这件事暂且搁置,既然他活着回来了,这次暗杀算是失败了,不过他只要在京城一日,早晚有一天会死在朕的手里。” “是!皇上九五之尊、降龙转世,他不过一个藩王世子又怎能和您相比。” 想起钦天监占卜的卦象,秦武帝眼神里放射出幽冷的光,天狼破、天下乱、帝星陨落,群王纷起?哼!凤尾星已在他手,他还有什么惧怕的,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将这些王侯一一彻底铲除,永绝后患! “皇上——皇上——”迟福脚步踉跄的跑进了大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秦武帝眉头皱紧,面色不悦的看向突然闯入的迟福“何事如此惊慌?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听到皇上微怒的声音,迟福急忙抬头颤着声音回道“回禀皇上,碧清池——碧清池里捞出了十几个人头!” “什么?”这次连秦武帝都震惊的站了起来“你在给朕说一遍?” “是皇上,刚才老奴在门外守着,是翁昭仪宫里的小丫头跑来喊老奴过去,说碧清池那里出了事情,上面漂浮着红色的液体,德贵妃和翁昭仪均是在碧清亭内观赏荷花,见到水池中泛起血色,就命人前去水里打捞,结果——结果捞出了十几个泡的发胀的人头!” 秦武帝慢慢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坐回了位置上,胆敢在皇宫内丢下十几个人头的人实在太少,想到此,他看向一旁的李昭一眼“你和迟福过去辨认一番,可是派出去的那些人,看完后立刻回来禀报给朕!” “是!”李昭也带着满腹的疑问,转身看向迟福“迟福公公请前面带路吧!” “好——好好好——李统领跟杂家来。” 后宫境地他御前侍卫不易走动,所以,迟福站起身走在前面,他方才抬脚紧跟着走了出去。 大约过去小半个时辰,李昭方才返回了御书房,而秦武帝并未坐在位置上,而是站起身,背对着大殿不知在想些什么。 “皇上!”李昭轻唤了一声。 “如何?”秦武帝转过身来,看向李昭,瞬子里的暗黑越发的深不见底。 “回禀皇上,碧清池里的十七个人头均是这次出动的”风“组暗卫。” 秦武帝听后不怒反笑,而这一抹笑意却只是在眼睛表面停留,嘴角的笑意更是凉薄。 “朕这好侄儿真可谓天下第一人,胆子够大,脾气够倔,性子够很的,今日送给了朕一份大礼,看来是在向朕宣战呢。” “皇上,慕容钰这般行为已经表明,他知道这次暗杀的人是皇上您派去的,虽他明理未曾反击,可这十几个人头就是最好的警告!” “好一个警告!”秦武帝声音突然抬高“朕到是要看看他究竟有大多的本领!” 李昭并未吭声,静默一会儿,秦武帝坐回了位置上“你先下去吧,这件事情暗自吩咐人处理了,切莫透露任何风声。” “是,微臣这就下去吩咐。”李昭拱手退了出去,殿内瞬间安静下来,秦武帝坐在位置上,面色深深被埋在黑影里,看不出真实的情绪,可紧握的拳头却说明了,此时的他十分愤怒,不过身为天子,早已经将喜怒哀乐收缩与内,片刻后,他抬起头来,神情依旧华贵雍容“这天下只能是朕的,即便是逆天而行!” ——我是可爱的分割线—— 夏清歌缓缓睁开眼睛,朝着四周扫了一眼,发现这里似乎有些熟悉,却并非自己的房间。 “你醒了!”一道温润的声音打断了夏清歌的思绪,循声望去,但见慕容钰就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此时见她醒来,眼神里似乎带着欣喜的神色。 “这是哪里?”声音沙哑干涩,忍不住咳嗽了几声,方才平复了喉咙的瘙痒。 “先别说话,喝杯水。”慕容钰端起一杯茶水走到她的身边,伸手极其轻柔的将她搀扶起来,尽量不触碰那已经愈合了的伤口。 等夏清歌将自己整个身子都靠在慕容钰的怀里时,闻到了熟悉的淡淡梅花清香,她似乎方才渐渐恢复了意识,慕容钰将茶水递到她的嘴边,她轻启朱唇,喝了一口,温热的液体从口中一路划过喉咙,整个身子感觉舒服了一些。 “身子还疼吗?”慕容钰低头关心的看着她。 夏清歌摇了摇头,这些伤对她来说还不至于说出口“我怎么会在你的房间里?” 她巡视了一圈,方才记起,这里是慕容钰的房间,所以她才会有那种熟悉的感觉。 “你那日所中的箭上涂抹着剧毒,所以我只能将你带来青竹阁医治。”慕容钰轻声开口解释,看出她脸上的担心继续说道“你放心好了,在进入京城后,我已经吩咐了景天去修国公府带了话,就说你在回京的路上偶遇我遭人埋伏,所以舍身救了我一命,不想自己却身中剧毒,还好我认识一位医术精湛的大夫,于是将你送到了我的府上进行医治。” 夏清歌扯了扯嘴角,抬眼朝着面前即便憔悴,却仍旧不是风雅的男人看去“你还真是谎话连篇,这样算不算所为的英雄救美?” 慕容钰清润的笑了笑,笑声柔软温和“不,是美女救英雄,性别搞混了。” “我没说错,在这天下女子心中,你自然是美人。”夏清歌纠正道。 “能和我扯话了,看来是好了。”慕容钰低笑一声“你在躺下休息一会儿,我让无双、巧兰过来为你换一身衣物,你两日未曾进食,我在吩咐秦嬷嬷为你准备一些暖胃的汤药。” 夏清歌有些吃惊“我昏睡了两日?”这么说明日就是太后娘娘的朝凤宴了? “嗯,收起你的想法,明日的朝凤宴你是绝对不能去的,如今你伤口刚刚愈合,若不小心扯动了伤口,又要挨上一顿痛了。” 夏清歌心里叹息一声,这家伙是人吗?她怎么每次心里想些什么他都能猜到? 觉得有些好笑,夏清歌抬眼仔细的审视的看向慕容钰,见他面色清瘦,眼神通红,面容也十分苍白憔悴,心里微微一动“你这几天都未曾休息过么?为何脸色这么差劲?” 慕容钰抿唇不语,片刻后,他方才看向她“你当时——你当时为何舍身替我挡下那一箭?” 夏清歌瞬间哑住,她该如何回答?到现在她似乎都不太明白自己当时怎么会有这样的冲动,是看到他为了救她而放弃了躲避射向自己的箭?亦或者是因为这一次本来就是她带来的灾难,换做是景天、景铭、景泓、或者是巧兰、无双、这里面的任何一人,她都会舍身去救的吧! 见她沉默不语,慕容钰继续说道“你可知当时我见到你倒在我的怀里,我心里的感觉如何?” 夏清歌不语,静静的听着,而心里似乎有些慌乱,她的内心深处一直在本能的排斥着周围一切人对她的好,这里面自然包括慕容钰,即便她知晓,有的时候这个男人在她心里的位置是特殊的,可她仍旧残存着一份理性,不断在心里对自己进行催眠,她不属于这个世界,更不会有任何人是属于她的! 所以,她不能有爱,更不能去爱! 慕容钰看透了她的心思,嘴角露出一丝凄笑,不再多说“你躺下休息吧,我出去唤巧兰、无双过来。” 夏清歌点点头,慕容钰将她平躺着放在床上,站起身不再多看她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片刻后,巧兰、无双端着一身干净的衣物走了进来,无双手里端着一个铜盆,率先走上前来“小姐,奴婢为您净净身吧。” “嗯。府里情况如何?”夏清歌收起了纷乱的思绪,转过头来看向二人。 巧兰、无双的面容上似乎闪过一抹慌乱,但很快收了起来,心里哀叹,这件事情若现在告诉小姐,怕她身体还未养好,就会立刻杀回府中。 “府里一切都好,这两日都是小王爷在旁伺候着,奴婢二人无事就会回府中看看,小姐不必担心。” 可能是心里藏着事情,也或者是身体虚弱的原因,夏清歌并未发现巧兰、无双二人的异色,巧兰面色憔悴却强自打好精神走了上前“好了小姐,您就好好静养着,什么都不必去想了,若真有什么事情奴婢们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夏清歌不再言语,无双巧兰二人将她身上的衣服换下,净身后为她穿上新的衣服,方才将屋内收拾了一番,拿着她身上换下的衣物走了出去。 慕容钰进来时,夏清歌双目微睁,知晓是他进来了,却并未看他,而是静静的盯着床顶的纱幔发呆。 “喝一些乌鸡汤吧。”他将一碗鸡汤放在旁边的茶几上,方才坐在床边将她扶起来。 夏清歌很是听话的认他搀扶起来,将自己的身体靠在他温软的怀里,慕容钰似乎也有心事,并未像往日那般和她斗嘴,端起旁边的碗碟,舀起一汤匙吹了吹递到她的嘴边“喝吧,这里面参杂着十几种补血养胃的草药,对你身体早日康复很有用” 夏清歌看着近在眼前的汤匙,微微张开嘴,慕容钰便将汤匙里的鸡汤喂到了她的嘴里。 “好苦!”夏清歌撇开脸紧了紧眉头“怎么这么苦,你都往鸡汤里掺了什么?” 慕容钰见她这般模样,小脸都快拧到一起了,不由好笑“身上中箭时都未曾听到你一声抱怨,怎么喝一碗苦药就这般模样?来,把鸡汤喝完了,你才能好的快一些。” 夏清歌将自己的脸撇的更远了一些“我不想喝,你喝了吧。” 慕容钰面色微顿,随即苦笑“我又没受伤,喝这些东西有什么用,来,听话,喝了它。” “不要,我不喝。”夏清歌将自己的脸埋的更低了一些,她对于喝中药是最为头疼的了,而今日慕容钰端来的鸡汤里,明显参杂着她最讨厌喝的干草,这个味道让她作呕。 慕容钰眼神微微一闪,挑眉道“你真的不喝?” 夏清歌埋着的头极力的摇了摇“坚决不喝。” 慕容钰不再说话,端起药碗大口喝下,夏清歌愕然的看着他,正在此时,他放下手里的药碗,挑起夏清歌的下巴,吻上了她的唇,随着他口里的药汁一滴不剩强迫的喂到了夏清歌的口里。 “咳咳——慕容钰,你这个——咳咳——。”夏清歌没有任何防备,大口的喝下了从他嘴中传递的鸡汤,猛地呛了一下,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襟。 “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慕容钰温润的瞬子里含着一抹清亮的笑“正好和你配对!” 夏清歌翻了一个白眼,懒得在和他斗嘴,看来他的心情是好了“你现在立刻离开我的房间,我看到你那满脸胡渣的样子就烦,赶紧回去洗一洗睡觉去!” “死鸭子嘴硬是不是说的就是你这样的人?”慕容钰一扫刚才的阴霾,脸上满是笑意。 “赶紧走!”她试图推开他,却忘记了此时她还有伤在身,猛地扯动了伤口,小脸拧了拧,咬了咬嘴唇硬是没唤出声来,深深吸了一口凉气方才慢慢缓过劲来。 “好了,我去沐浴更衣,你先躺下来休息。”说着话,他将夏清歌轻柔的放在床上,给她盖上被子后,方才起身走了出去。 而躺在床上的夏清歌却一直未曾闭眼休息,可能是睡的时间太长了,而且,她心里还有太多的事情未曾弄明白。 那日,第一批杀手她很清楚必然和二叔脱不了干系,可第二批杀手却明显是冲着慕容钰去的,这里面究竟有什么联系? 还有明日的朝凤宴,她必须要想办法去才可以,这次的机会她等了很久,绝对不能错失。 当慕容钰沐浴后又折回了屋子,看到夏清歌一直睁着眼便朝着床边走去“怎么还没睡?” 夏清歌看向他“睡的时间太长了,现在不困。” 此时慕容钰发丝松散的用一支白玉簪子随意挽起,身上换下了刚才那件月白色长衫,又重新换上了一件,带着青竹暗纹的白衫,风姿特秀、明月争辉、俊美的总是让人难以去忽视他的存在。 慕容钰见她一直看向自己,剑眉微挑,脱掉鞋子躺在了她的身边。 “你——你做什么?”夏清歌不自觉的拉紧了被子,朝着里面躲了躲,对于慕容钰此时的行为产生了防备,脑子里也出现了不该出现的画面。 “如今天色已黑自然是睡觉了。”慕容钰说的理所应当,夏清歌却满是愕然,也顾不得自己背上火辣辣的疼痛,嗔怒的看着他“你和我一起睡?” “嗯,你占了我的床,难道让我打地铺么?我可是从你受伤一直未曾休息过,你真的忍心?” 看着慕容钰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夏清歌不自觉的噎了一下,这男人可真会装可怜“难道你就没有其它房间么?”平南王府这么大,他若连一个休息的地方都没有,鬼才相信。 慕容钰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没有,除了我的房间以外,我在其它房间都睡不着。” “那——那我去其它房间好了。”这毕竟是他的房间,她离开总行了吧!直觉告诉她,这家伙的话不能信! 慕容钰很是为难的叹息一声“你的伤口还未好全,现在不易走动。你放心,你如今受伤了,我能对你做什么?而且你也应该有很多事情要问我吧?” 夏清歌不语,她确实对于那日出现两拨杀手的事情颇为好奇,而如今,怕只有慕容钰最为清楚。 “好,让你躺下来,不过要离我远一些。”她不自觉的朝墙壁靠去,而慕容钰依旧极其规矩的躺在床沿边上。 慕容钰轻轻眨了眨眼睛,带着责备的眼神看她“我都这么靠外面了,你又何必往里面缩呢?墙壁凉气重,你还是靠过来一点吧。” 看着他那纯净的瞬子,夏清歌极其有定力的摇了摇头,有些咬牙切齿的道“此时我正热着呢。” 慕容钰笑意更深了,摇了摇头,侧转着身子,和她面对着面,一张大床,两人各占一边。 “你给我说说,咱们回来的路上遇到的第二波杀手究竟是谁派来的?”其实不问慕容钰,夏清歌心里也已经隐约间有了答案,能够调动如此高手,而且,目的就是要了慕容钰的性命,这天下间最为有可能的就是身居皇宫的秦武帝了吧! 慕容钰见她瞬子里闪着了然,知晓她定然是猜到了,轻声回道“如你所想的那个人!” “真的是他?他也太心狠了吧!怎么说你也是他的亲侄子啊?”心里想是一回事,在听到慕容钰确定的答复后,她还是微微有些惊讶,都说天家无情,从秦武帝和慕容钰之间,就能深深的体会到。 慕容钰眼神极其淡然,似乎对于自己的皇伯父想要取他的性命一点都不曾难过,嘴角含着一抹极浅的笑意“在皇宫里,不要说我是他的侄子,即便是他的亲生儿子,若阻碍了他的道路,他一样照杀不误,在权利和亲情之间若真的要做一个抉择,很多男人是会选择前者而慢慢淡化后者,就像皇上一样,他失去一个儿子,还有一众儿子在等着接替他的位置,而万代千秋、江山霸业却只有一个,那至高无上的宝座也只有一人,权衡之下,人的良心就会慢慢被权利吞噬到冷情的地步。” 夏清歌不再言语,对于慕容钰这番话很有感触和领悟,她毕竟有着前世的记忆,所以,对于后几年面秦武帝的一些作为,她还是知晓一二的,在他的心里只怕除了权利就再无其它了吧。 微微叹息,声音极其轻柔“自古帝王多薄情,孤家寡人、孤独终老,也是他们该有的报应。”夏清歌带着一丝感叹的分析了一句。 她抬眼看向眼前的男人,他此时眼睛微眯,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流光,微微闪耀,绝世的面容淡淡,在屋内烛光的摇曳照射下,显得那般清雅出尘。 “我很想知晓你和皇上之间究竟有什么过节?”夏清歌问出了她一直都很想问的事情,但是她知晓,这件事情对于慕容钰来说一定不是美好的记忆,若不是这次杀手事件,也许她一直都会选择沉默下去。 慕容钰睫毛微微轻颤,眼帘轻轻抬起看向夏清歌“也许有些事情是该告诉你的,即便我不想让你进入这个旋窝里,可我知晓,瞒着你一日,却瞒不了你一生,你终有一日会知道此事!” 夏清歌心里微微一震,她没成想自己问出的话似乎还牵扯着很大的内幕! “在十二年前,钦天监的一位炼丹道士夜观天象,发现天空上的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神兽旗下的二十八星宿纷纷错乱、暗淡无光,而四大神兽乃是天之四灵,以正四方,王者制宫阙殿阁均是以此为法,所以,自古也有天之四灵守帝王命脉的说法,若天限异像,毕生贪狼,所以不出二十年,天下必将大乱!”慕容钰淡淡的说着,似乎像是在阐述一件事情而已,丝毫未曾引起他什么情绪。 夏清歌仔细的听着,她虽不知这天像和慕容钰还有她有什么关联,但她知晓,慕容钰既然是从这件事情开始说起就必然是有很大的关系。 慕容钰顿了一下,抬眼看向夏清歌,见她十分认真的在听着,他眼帘轻轻扫过她盖着的被子“我很冷怎么办呢?” 夏清歌顿了一下,方才明白他突然转移话题的目的“你下去在拿一床被子来不就是了?” “可是我这里没有多余的被子。”慕容钰很是为难的看着她,而瞬子里的柔光似乎更闪亮了一些。 “慕容钰,你这平南王府究竟是有多穷?”她扯了扯嘴角,很是无语的看向他。 “不穷,只是我不但认床还认被子,所以,这间屋子里就只有这一床被子。” 夏清歌本想一脚将他踹下去,让他继续在她眼前装二大爷,可一想到他为了救治自己,这些天一直衣不解带的在她身边守着,心里始终是狠不下心来。 思索了一会儿,随后将自己身上盖着的被子扯过去一些,带着微微怒意的眼睛含着警告“被子给你,不过楚河汉界不可以随便跨越。” 慕容钰抿唇轻笑,拉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方才点了点头保证道:“好!” “继续说下去!”夏清歌催促道,她有预感,今日慕容钰这烫熟了的鸭子嘴似乎打算开缝了,也许他今日给自己说的话会极其重要。 “嗯!”慕容钰轻声应了一声继续道“当年那老道看到天上的异色着实吓了一大跳,但他又不敢及时上奏皇上,毕竟这关乎的事情太大,他担心更多的是,只怕这件事情若说不好,惹怒了圣颜必然会招来杀身之祸,为了自己和族人的身家性命,后来他将此时暂时压了下来,接下来的几日,他每到夜晚都仔细去观察二十八星宿的变化,却并未在看到同那日一样的情景,他当时松了一口气,以为自己是看错了,却不想,就在他打算在守最后一晚时,却发现,在帝星周边多出了一颗十分闪耀的星星,而此星将帝星的光华全部掩盖。” 他停顿了一会儿,接着说道“后来更加奇异的现象出现了,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神兽一致抛开了帝星,纷纷围绕着这个新出现的芒星,这四大神兽里的朱雀星和白虎星更是争相抗衡来争夺这颗未知的星芒,看到如此怪异的现象后,老道昂天长叹,这新出现的芒星竟是千年不出的一个隐匿星——凤尾星,于是老道在不敢知情不报,立刻上奏了皇上,皇上知晓此事时果真是龙颜大怒,当时他刚登位不久,众人皆知他是踩在自己手足兄弟的鲜血中登入这天下最尊贵的位置上,又怎能允许别人夺了他的江山。” “那凤尾星是什么?”夏清歌一直沉默,等慕容钰说出了凤尾星时,便好奇的开口问道。 慕容钰顿了一下,深深看了夏清歌一眼,伸手极其温柔的将她额前的一缕发丝勾到耳后,这才继续说道“凤尾星是一种比天狼星更凶杀的星相,代表着这天下必然会出现一位天生命中带煞,命格极其强硬的女子会出现,而此女出,江山必乱!” 夏清歌在听到他说煞星时,心口猛地跳动了一下,她记得那位冥神也曾说过她天生带煞,难道? 她不敢在继续想下去,老天爷不会和她开这么国际性的大玩笑吧。 “你所说的这些,我怎么还是未曾明白这和皇上势必要取你的性命有什么关系。” 慕容钰清冷一笑,这笑容里带着一丝极其清淡的讽刺,可这个笑容能出现在他的脸上,就证明这件事情对他的影响是极深的。 “当年这老道观测出朱雀星和白虎星乃是兄弟相残之兆,而这里面的朱雀星却是出自皇家,但并非皇上之子嗣,他的这番言论自然引起了皇上的重视,所以,皇上才想方设法的将我弄到京城内,试图以我的性命要挟我的父王。” 慕容钰的话让夏清歌终于知晓这里面真正的原由何在,这要从二十年前的一场八王夺嫡说起,当年这件事情可谓是众所周知的秘密,当今天子当时乃是贤妃所出的二皇子慕容琰,而贤妃共育有两子,一位就是二皇子慕容琰,一位是八皇子慕容锦,而当时的贤妃就是如今的孝慈皇太后,听说当年八王夺嫡时,朝中多半重臣是偏向于皇后所出的大皇子慕容珩,眼看大皇子即将荣登大宝,大权在握,却不想在八皇子带兵赶制京城后,发生了极其逆转性的局面,大皇子被二皇子所杀,那一日连带着其它皇子一并处死在皇宫的那次叛乱当中,如今的史书并不敢记下这一笔血债,太史令们只是轻描淡写的描绘了几笔,大概意思是说大皇子和其它一众皇子均是在皇宫内乱中不幸丧生。 可还是有人将这件事情记入了野史当中,不过却很少在市面上见到这种书籍,二皇子慕容琰登基之后就亲封了自己的同胞兄弟八皇子为平南王,驻守嘉峪关,这八皇子也就是慕容钰的父王。 这么推敲下来,那老道所说的朱雀出自皇家,但却并不是皇上的儿子,那只有三人附合这个条件,便是平南王和他的两个儿子了。 难怪皇上如此处心积虑的想要杀了慕容钰,原不知竟然牵扯了这么深的根源,动摇龙脉,帝星不保,确实对秦武帝这种杀伐狠诀的皇帝来说就如一颗定时炸弹一般,让他寝食难安! “那凤尾星如何?找到此人了么?”夏清歌说出这句话时,似乎带着一抹轻颤。 慕容钰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困意袭来,夏清歌见他如此,脸上带着一抹讨好“慕容钰,你既然说了这么多,不如将你知晓的都告诉我吧。这么憋着是要憋出病来的。” 慕容钰拗不过她此时可怜兮兮的模样,心里暗叹,这丫头已经抓住了怎么对付他的方法了,这美人计似乎百发百中。 “老道当年说,凤尾星乃是天下七大星相之首,凌驾于二十四星宿之上,但却神出鬼没,它若出现虽天出异色,但提前防护却可确保慕容皇室千秋万代。” “防护?难道要找到那个人将其杀了方才解了这个死局?”夏清歌脸上闪过一丝阴霾,如果真的是她的话,老皇帝要杀她,她就要做好先杀了他的打算,总之,自己不能吃亏。 慕容钰见她脸上阴晴不定,忽闪不明,忍不住笑出声来,低声道:“你这漫天幻想的脑袋里究竟装着什么?”他看到她这般可爱的模样,忍不住伸手去揉她的长发,将她的头发揉成了鸡窝方才满意的点点头。 “不错,很适合你!” 夏清歌小脸立刻阴沉下来,碍于她身上受了伤,身子不易乱动,不然如今她绝对会毫不犹豫踹出一脚将这家伙踹倒地上去。 她伸手拉扯慕容钰的衣领,含着威胁的口气道“别废话,快给我说,如何才能做出防护?” 慕容钰顺着她的动作朝她这边移了移,感觉到两人的距离拉近了不少,慕容钰如玉的面容上方才露出了满意。 “唯一防护的办法就是找到凤尾星主,将她纳入皇家,成为皇帝的女儿,这才能解了这个死局。” “你说的凤尾星是慕容箐悠?”夏清歌愕然,心里腹黑的评价了一番,就慕容箐悠那猪脑子,也能祸乱江山? 慕容钰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当年那老道找到的凤尾星就是慕容箐悠,而慕容箐悠出自镇国公府想必你也清楚。” “那老道凭着什么知晓凤尾星就是慕容箐悠呢?”知道不是自己,夏清歌悬在心口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慕容钰眼神明显暗淡下去“凤尾星又称双子星,既有双子临世、破二出一的说法,而且,凤尾星出现后的十年之内,这天下只会出现一对双生子。” “你——你的意思是说,慕容箐悠是双生子?双子临世、破二出一,你的意思是说,实际的双生子,只能生出一个?那——那我——”夏清歌嘴唇忍不住轻颤,心里乱作一团,她出生在十二年前,也是在凤尾星出现的年份,怎么会出现两对双生子? 慕容钰见她陷入了混乱,他伸手摆正她的脸“今日我所说的事情关乎你我,老道的说法没有错,古书上也曾有过记载,凤尾星临世,十年之内只会出现一对双生子,破二出一,就是你刚才所说的那般,这一对双生子只能存活一个,因为她们天赋灵性,在娘胎里早已经历了一场厮杀,胜利的那个才能出来。所以,在那十年里,绝对不会出现两对双生子,其中一对必然是假的,而你才是真的。” 夏清歌有些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她抬起脸对上近在咫尺的瞬子,那一双眼眸内不再如清泉一般清澈,而是一抹黑色的旋窝,深不见底的黑暗。 第三十八章 朝凤宴 更新时间:2014-8-20 0:50:57 本章字数:9400 深深吸了一口气来平复心里的纷乱,她似乎突然之间觉得前途一片渺茫,而未知的事情却像是一个大吸盘将她紧紧的吸附在上面不能动弹,她就像突然之间被贴了一个标签“红颜祸水”可她这祸水却仍旧不知自己招谁惹谁了! “那——那凤家为何将慕容箐悠推出来?他们有什么目的?”快速的收拾好情绪,问出了她最想知道的事情。 她一直都是如此,无论遇到再大的事情,都会在最短暂的时间内接受事实,并将它消化进她的脑海里,因为她知晓,再多的盲目都不能改变事实,所以,脆弱无助帮不了她,唯一能帮助她的只有冷静的头脑和强大的信息网,如今,她知道的事情真的是太少了,对于这件事情几乎像一张被撕扯开的白纸一样,不断拼凑想象着她的命运。 “二十年前,如今的皇上登基不久,皇太后就将自己的侄女迎进了皇宫,荣国公府的实力更胜从前,当时的情况下已经严重威胁到了皇后之位,正巧当时皇宫内出了这一档子事,虽然皇上封锁了消息,不让这件事传扬出去,可四大世家的人在皇宫内岂会没有安插眼线?因此,镇国公府就很好的利用了这件事情,他们让镇国公的夫人在那年假装怀孕,十月后临盆时生下了两个女儿,一个死在了肚子里,一个平安降生,正巧应验了那老道所寓言的话,不止如此,在慕容箐悠出生时,镇国公府的上空竟然盘旋着百鸟,尤其最为醒目的就是一对孔雀,它们的外貌本就神似凤凰,所以,也有百鸟朝凤的说法,皇上知晓此事后龙颜大悦,立刻册封了慕容箐悠为安平公主,寓意国泰民安、天下太平之意。在她出生当日就被皇宫里派来的人接送到了宫里寄养到了皇后的名下,有了慕容箐悠傍身,从此皇后的位置在无人能随意动摇。” “凤家人可真是大胆,这样的事情都能做的出来,我很好奇,那百鸟朝凤他们是如何做到的?”这太过诡异了,上百种鸟儿一起聚集起来,这似乎是不太可能的事情,可当年的凤家就将这种神乎其神的事情发挥的淋漓尽致。 慕容钰低声轻笑“这件事情我也是最近两年才查清楚的,原来当年镇国公府请来了一位高人,这高人擅长箜篌,只要他弹奏一曲,便会出现奇异的景象,天空上的飞禽就会随着他箜篌弹奏出的音符起舞,所以,当时才会出现了那般万象归一的景色!” “原来如此。”夏清歌露出了然的神色,脸色终于恢复如常。 “没想到这秦武帝机关算机,阴狠毒辣,说不准最后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夏清歌有些幸灾乐祸的笑道,虽然她和慕容钰喜欢斗嘴,可别人若想要杀他,她自然是向着慕容钰的,尤其如今这般情况,他们已经是站在了同一条船上,共同的敌人就是当今圣上! “嗯,也许咱们很快就会看到那一日的到来。”慕容钰声音极轻极缓,似乎是真的困乏的不行了,夏清歌在不好继续打扰他。 “睡觉吧!” “嗯!”慕容钰随着她的话点了点头,将自己的头更加靠近了夏清歌,深深吸到她身上熟悉的体香,方才渐渐安心下来。 夏清歌瞪着面前的一颗脑袋,极其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眼神依旧清明,毫无睡意。 她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慢慢消化今天所有的信息,又像是在删选,将有用的信息扩展开来,试图从中找到更加重要的线索。 渐渐的,她的眼神似乎也模糊了起来,微微叹息一声看向近在咫尺的男人,轻声唤道“慕容钰?” “嗯?”已经进入沉睡状态的慕容钰本能的嗯了一声。 夏清歌也不管他是否听见自己在说什么,如今,她只是想要对一个人发表一下她的看法而已,至于这个人究竟能不能听见她的话就不是她在乎的了。 “从现在开始,我觉的慈恩那个老秃驴似乎没有那么可恨了!”她拉了拉被子,将两人盖得更严实了一些,今日慕容钰给她说的事情让她有些明白慈恩当年的用意了。 天下已经出现了一位凤尾星,她这位真正的凤尾星自然是不能在出现了,这会让整个凤家遭此劫难,最重要的,她也许会被凤家的人提前杀了。 慈恩一代高僧,绝对不愿意看到这般血腥的场面出现,于是在她出世之前就来到了夏府,隐瞒了杨氏双生子的事实,为了能保全她的性命,就让夏府的人将她送到西郊庄子上,一去十二年之久,只怕这件事情除了慈恩以外,就只有皇太后和杨老太君知晓了吧?连夏老夫人似乎都不知道杨氏当年产下的是双生子。 慕容钰依旧闭合着眼睛,嘴角却升起一丝浅笑,沙哑的道“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我觉得他当年让我去西郊庄子上是为了我好,所以,我似乎不应该在骂他老秃驴!” “嗯,是不应该。”慕容钰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夏清歌也跟着点头附合“是的,我觉得慈恩那老秃驴——呸呸呸!一时改不了口,我觉得慈恩大师应该是一位极其心善的得道高僧,比白老头可爱多了。” 慕容钰扯了扯嘴角,只是笑了笑,并未在言语,身子更加靠近了她一些,感觉到她身体的温热,他才满意的叹息一声“睡吧,时间真的不早了。” “哦!”夏清歌收回了思绪,答了一声,知晓他是真的困了,随即不再多言,闭上了眼睛渐渐也跟着睡了过去! ——我是可爱的分割线—— 第二日 当夏清歌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她这一睡似乎很沉,睁开眼时,慕容钰早已经没了踪影。 “小姐,您醒了?”正在屋内守着的巧兰、无双二人见夏清歌睁开眼,急忙走了过来。 “嗯,现在几时了?”朝凤宴是在酉时开始,今晚上她必须要去。 “小姐,现在刚过了午时,您是饿了吧,奴婢这就下去给您传膳食来。”巧兰眼见夏清歌今日气色好了许多,脸上也跟着放松了不少。 夏清歌轻轻点了点头应了一声,随即看向无双道“无双,给我准备一套能出席今日朝凤宴的衣服,我现在要起身梳洗,咱们待会儿和小王爷告别后就立刻回府去。” 夏清歌说话间就自己坐了起来,揭开被子打算下床,无双见此急忙上前搀扶着她“小姐,您身上的伤还未曾好全呢,怎么能随意下地走动呢,今晚的晚宴您还是莫要去了,小王爷说得对,身体未曾养好之前您不能四处走动的。” “我是你主子还是他是你主子?”夏清歌略带不悦的看向无双,无双见此急忙闭了嘴。 夏清歌抽离自己的手臂,独自站在地上,微微叹息一声,自个儿的丫鬟怎么都这么胳膊肘往外拐?“好了,去给我准备梳洗用具吧,我总不能这个模样吃饭吧?” 听到自家小姐的语气缓和了一些,无双方才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好的小姐,您先坐在椅子上休息一会儿,奴婢这就下去准备。” “先别走,小王爷呢?”夏清歌突然想起了慕容钰,好奇的问道。 “奴婢也不知,小王爷今个儿一大早就出门去了,他临走之前只是吩咐奴婢,小姐若是醒了,就将他备下的药膳温热了给小姐您端来喝了。” 夏清歌听后小脸瞬间黑了下来,又是药膳?她真的是对那些所谓的药膳十分头大,不过说起来,似乎她从昨晚上喝了那碗乌鸡汤后,身体精神了许多,只要不做大的运动,伤口处除了还有些灼烫外,已经不像从前那般疼了。 衡量利弊之后她朝着无双挥了挥手。 “好了,你下去准备吧。” “是!小姐!” 一盏茶的功夫后 无双和巧兰几乎是同时折回的屋子,巧兰手上端着午膳,而无双则端着洗漱用具,夏清歌在无双的伺候下洗漱完毕,随后用了一些早膳,虽然药汤难喝了一些,不过秦嬷嬷做菜的手艺还是那么厉害,这一顿饭夏清歌着实吃的不少。 用过午膳后,巧兰为夏清歌备下了一件月白色绣有粉色暗梅的烟纱散花裙,做工十分精致秀雅,夏清歌看了一眼后很是满意的点点头“这身衣物很不错,你是打哪弄来的?我怎么不记得自己有这么一件衣服的?” “回禀小姐,这是小王爷昨晚上吩咐人让‘天锦阁’的绣娘连夜赶制的,所以小姐您未曾见过。”巧兰脸上满是笑意,小王爷对自家小姐的心意,她们这些下人都看在眼里,自然也是替小姐开心。 夏清歌微微一愣,似乎对于慕容钰派人为她准备衣物有些吃惊,他似乎早就料到今日她必然会去皇宫吧,所以在提早为她准备了一切。 “小姐,奴婢伺候您穿衣吧。” 夏清歌再次看了一眼托盘内摆放着的衣物,点了点头,巧兰拿起衣服轻巧的为她穿戴整齐,方才满意的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小王爷的眼光就是独特,而且很是知晓小姐您的喜好,您照照镜子,这身月白色长裙穿在您的身上真是好看呢。” “是啊,虽是白色,却有粉色梅花做为点缀,整个衣服清雅贵气,却不失小姐这个年纪该有的纯净俏皮。”无双也满是赞叹的看向夏清歌。 听了她二人的评价,夏清歌走至铜镜前站立,仔细的观察着镜子里的女子,眉目如画,精致绝伦,虽面色依旧苍白,却似乎更增添了一丝较弱的病态美感! 对镜而照、满意的轻轻一笑,再次抬眼时发现了站在门口那一抹如梅似雪的身影,此时他正极其优雅的靠在门板上,含着清润笑意看着镜子里折射出的她。 “奴婢们见过小王爷。”巧兰、无双见到慕容钰走进,急忙规矩的福身行礼。 “嗯!”慕容钰的眼神自始至终未曾离开镜中那一抹出尘身影,轻笑着点了点头走了进来。 巧兰、无双对视一眼,瞬子内都是忍不住的笑意,两人彼此会意,快速的将桌子上的残羹撤下,随即出了屋子。 夏清歌转过身来对上慕容钰审视的瞬子“今日一直未曾见你,本打算待会儿和李伯说一声就立开呢,既然你回来了,我也就不必多此一举了。” 慕容钰眉宇微微上挑轻声开口“既然待会儿你一定要去参加朝凤宴,又何必在转回你的府上,你如今的伤势还未好全,不易颠簸劳累,还是在我这里待上一个下午在和我一同进宫吧,平南王府距离皇宫可是要比修国公府进出许多的。” 夏清歌微微扯了扯嘴角“算了,我害怕今日宴席上那些母老虎们会活活剥了我的皮。”虽然平南王府距离皇宫最近不假,可慕容钰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花蝴蝶,走到哪里都让人顶礼膜拜、崇敬爱慕,她可不想今日身上受着重伤还要遇到不必要的麻烦。 “你害怕什么?你比那些母老虎可厉害多了。”慕容钰低声轻笑。 “你难道没听说过一拳难敌四掌、孤立无援的说法吗?”夏清歌不悦的反击。 “好了,你坐下来,我帮你梳头,待会儿你坐我的马车到皇宫门口,咱们分开走总行了吧?”慕容钰摇了摇头,此时方才觉得自己这容貌是一个很沉重的包袱,他真恨不得将这个包袱抛的越远越好,省的这个女人总是避他如蛇蝎一般。 他上前一步拉过她的手,轻轻搀扶着她走到了梳妆台前,夏清歌没有反驳,乖巧的坐了下来,谁让她不会梳头又受伤了呢?最主要的是,慕容钰这个男人梳头竟然比女人还要好,这一点她无可否认。 “对了,留下的那个杀手如今在哪?”感觉到头上传来一阵酥麻感,夏清歌微微闭上了眼睛,享受着此时极其舒服轻松的感觉。 慕容钰手中拿着木梳,轻柔的将她一头黑亮柔顺的青丝理顺,边回答她的问话“如今关在王府的地牢里。” “可是审问出究竟是谁派他来的吗?”夏清歌紧了紧眉头,如今她觉得从柳万财这件事情上,她不止牵扯出了自家府上的人,似乎这背后还拉着一条长线,而这条长线的主人让她有些难以置信,更觉得似乎他不该出现在这件事情当中,可事实他就是出现了,而且,太过巧合。 “景天审问过了,那人是经过严格挑选出来的死士,所以目前为止还未曾盘问出什么,不过即便没有问出来,想必你心里也已经猜到是何人所为了。” “嗯,你说的没错,他背后的主人是谁我很清楚,不过,我目前想要从他身上得到更重要的信息,也许他会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哦?说来听听?”慕容钰熟练的为夏清歌挽了一个同心髻,还是用一只通体雪白的簪子固定,随即为她将几株珠花分别插在发髻两边,因为是参加宫宴,所以,他又准备了一串金丝嵌蓝宝石的流苏头面待在了她的发髻间,让她整个发饰典雅出尘中带着一抹清贵之感。 夏清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微微浅笑一声,从她的笑意中不难看出,对于慕容钰梳头的手艺很是满意。 “我想你这么聪明定然是早就想明白了,那日第一批杀手被我们炸死之后,那么短的时间内就出现了第二批,可显然这两批人不像是同一个主子派出来的,既然你说第二批是皇上派出的,那第一批若果真是我二叔所为,他和皇上之间的关系似乎就有些微妙了。” 慕容钰温柔一笑,点了点头,满是赞赏的道“分析的很对。” 夏清歌脸上顿时闪过一抹阴霾之色,眉宇紧紧皱起,若二叔真的是皇上的人,那这件事情似乎牵扯的就有些大了。 “在想些什么?”慕容钰将夏清歌的头摆正,从镜子里看着她的脸。 “在想我二叔,我觉得这个人深不可测,今后必须要小心提防着他才是。”想起夏子梦的为人,夏清歌瞬子里的黑暗更深了一些,夏子梦比她小几个月,可她那老成稳重的模样却着实让人心叹,连她这个经历了三世的人都觉得这个女孩不是轻易能看得透的,她都这般厉害,那个从小教育培养她的父亲岂不是更加难以对付? 眼见她脸色越来越难看,慕容钰伸手抚上她的眉宇中心,将她紧皱的眉头抚平了方才润声的道“这世间的人无论多么厉害,在难以揣测,出发点都是有着一个共同的利益,像当今圣上、你二叔,他们均是为了自己的权利地位而不择手段,所以不必太过去猜测他们的心思,也许静观其变之下,倒是能轻而易举的看透他们。” 听到慕容钰温声细语的一番话,夏清歌的心境似乎瞬间平静下来,不得不说,慕容钰的想法总是和众人背道而驰,逆向思维的去看待事情,也许就是他的这种思维方式才使得他躲过了无数次暗杀。 夏清歌脸上带着一抹释然的道“嗯,你说的不错,眼下的情形对于我来说,静观其变才是最好的方法!” “好了,咱们时间差不多了,你将这件衣服穿在里面,我来之前就吩咐了景天备好了马车,咱们立刻进宫。”慕容钰将放在桌子上的布包递给了夏清歌,后者伸手接过打了开来。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金丝软甲?”看到里面一件像是金丝制作而成的软甲,她好奇的拿在手上仔细观看,入手的感觉冰凉光滑,一看便知不是一般的软甲。 “嗯,不错,你去屏风后面换上它试一试。” “你为何让我穿着这东西?难道你今天大早上的就是出去找这个?”看了桌子上的包裹一眼,想来慕容钰应该是从外面回来后就直接来到了这里。 “不错,这件金丝软甲是纯正乌金打造,线细如发,而且,极其轻柔丝滑,你穿着不会有丝毫沉重感,你身上的伤还未曾好,今日去皇宫凶吉难料,还是穿上吧,防患于未然。” 夏清歌眼神微微轻闪,看了慕容钰一眼点头道“嗯,我这就穿上。”她虽然不知慕容钰为何给她找来这件金丝软甲,可她知晓,这件软甲必然不是一般的东西他定然是花了功夫的,所以,为了这一点她也不能不穿。 站起身走到屏风后面,慢条斯理的将自己的外衫褪下来,拿起那件软甲套在了里面,说是软甲,不过是一层薄薄的卫衣一般,极其轻柔,将衣服穿戴好之后丝毫显现不出里面所穿的东西。 走出屏风后,慕容钰安坐在椅子上,正自斟了一杯茶水慢慢的品着,见夏清歌走了出来,轻轻扫了她一眼,嘴角带着一抹清润的笑意“看来那老头果然没有骗我,这软甲柔如丝锦,你穿上后丝毫未曾显现出来。” 夏清歌淡淡一笑,抬眼朝着门外看了一眼“时间确实不早了,走吧!” “嗯!”慕容钰应了一声,跟着站起身走到夏清歌的身边,伸手温柔的将她额前的一缕碎发勾在耳后,仔仔细细的看了她一遍,直将夏清歌看的浑身不自在“你怎么一直盯着我看?” 她不由埋怨一声,抬眼瞪着他,慕容钰轻笑“你似乎快要过十三岁生辰了,我在想,两年后你及笄了会有多少人前去修国公府求亲?” 一提到婚事,夏清歌脸上立刻闪过一抹不屑“应该一个人都没有。”最好是这样。 “不会!最起码还有一个。”慕容钰很是坚定的摇了摇头“虽然你性格火爆、举止粗俗,又爱钱如命,不过,总有那么一个人就是喜欢这样的你。” 夏清歌不怒反笑,微微挑眉,带着一抹流氓气息的挑起慕容钰的下巴“美人,爷本来就性格火爆、举止粗俗、爱钱如命,这天下间最了解爷的人就是你了,难道你说的那个人是你自己?”夏清歌眼见慕容钰的脸色瞬间变了变,一双清明的瞬子里也染上了一抹暗色,她心情极好的继续说道“哦!原来如此,你竟然一直都暗恋我!” 慕容钰身子不易察觉的轻颤一下,随即伸手一把拍开夏清歌挑起他下巴的手指,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的红晕,使得他白净通透的面容上染上了一抹红霞。 “想得美!”他撇开脸故意不去看她,夏清歌的笑意更大,嘴巴合不拢的点了点头“不错,原来苹果红了就是这番模样。” 听到夏清歌的调戏,慕容钰的脸色由红转黑,弯下腰,一把将极其得瑟的夏清歌打横抱了起来。 “啊!慕容钰,你要做什么?”她没想到慕容钰会突然抱起她,措不及防之下本能的抓住慕容钰的衣领。 “事实证明,你这”爷“性别颠倒了。”此时慕容钰的面上全是绝尘无比的笑意,面色恢复如常,一双瞬子明如星辉,嘴里低声轻笑,抱着面红耳赤的夏清歌转身出了屋子。 巧兰、无双眼见小王爷心情极好的抱着自家小姐从屋内走了出来,两人也均是偷偷暗笑。 “你们不必跟着了,今日你家小姐应该是要回府去,早些回去收拾一下吧。”慕容钰走至两人跟前轻声吩咐。 “是!奴婢们恭送小王爷、小姐。” 夏清歌埋在慕容钰胸前的脸更红了一些,心里暗骂,事实证明,男人的脸皮确实比女人的要厚实的多。 慕容钰低头朝着怀里的女子看去,眼角含笑,抱着她走出了平南王府。 出了王府,两人一同上了马车,守在马车一旁的景天看到自家主子亲自抱着清歌小姐出来,脸上也挂上了一抹神彩,开心的赶着马车朝着皇宫而去。 马车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兴武门,景天率先跳下马车拱手朝着马车内唤道“主子,已经到了。” “嗯”慕容钰点了点头,挑开帘子朝着外面看去,此时兴武门外已经聚集了很多马车,大部分人也是刚刚到来,下了车后遇到了同僚便站在门外盘旋起来,也有很多穿着艳丽的小姐们纷纷找到平日关系不错的姐妹们开心的围在一起,此时兴武门还未打开,众人几乎都聚集在了这里。 “外面很多人,现在你若不想下去就待在马车上吧,我想着小月妹妹该是要来了,她必然会四处找你,不如我让人将她找来马车上陪着你。”慕容钰放下了帘子侧脸看向一直静默着的夏清歌。 “不必了,我这就下去,宫门应该要开了,我要找到我府上那一众姐妹。” 毕竟这次宴席是朝臣携带家眷前来,夏清歌的父亲如今任上,所以按规矩说,她如今应该和夏子梦还有三叔家的几个孩子一起才对。 慕容钰心里明白,点了点头“那好,景铭、景泓二人皆在暗处守着,你若身子不适切莫硬撑着。” “嗯,知道了。” 点头保证后,夏清歌不再继续待在马车上,挑开车帘就下了马车,坐在马车内的慕容钰稍做休息也跟着下了马车。 他的马车一出现后,瞬间就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如今看到夏清歌从慕容钰的马车内走了下来,众人脸上神色各异,可大多数的人多多少少都是带着震惊的模样。 这京城内谁人不知钰小王爷的洁癖甚是严重,一般人根本不能靠近他的身边,却不想如今竟然从他的马车上下来一位女子? 随着夏清歌的出现,众人的目光一致看向了她,见她穿着清雅贵气,气质恬静雍容,虽脸上带着一副病容,却使得她更显得柔弱似骨、惹人怜爱。 “哎吆,我当这是谁呢,一阵子不见了,没想到清歌妹妹竟然出落的如此出众,啧啧,清歌妹妹竟然还能和小王爷同坐马车,真是让咱们这一众姐妹看着眼红的紧呢,不过,前阵子我倒是听说梁府的世子爷被人扭断了双臂,如今还未曾下床,这转眼间清歌妹妹就和别人走的如此近乎,似乎有些不太合适吧?” “是啊,世人皆知钰小王爷和咱们明珠郡主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看来这不长眼的人还真是多呢,唉,只可惜了明珠郡主的一片痴心啊!”另外一位女子紧跟着附合。 夏清歌寻着声音看去,只见不远处的人群中站着几位少女,均是穿着艳丽,打扮娇艳,率先和她说话的女子身穿一件石榴红烟罗裙,面容白净圆润,五官精致却带着刻薄嘲讽之意。此人正是多日未见的大理寺卿的女儿李新柔,而后面紧跟着她附合的女子她也有些印象,是平原侯府的宋玲娣。 和她们两人站在一起的几位女子夏清歌一一扫过,面熟的还有齐国公府的箫玉蝶、荣国公府的杨婉菲和奉天府尹之女晋慧心。 夏清歌收回眼神,淡淡一笑,只这一抹笑容就蕴含着绝代风华之姿,瞬间让这一众女子黯然失色。“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新柔姐姐,多日不见不成想姐姐的牙尖利嘴更胜从前,不过这搬弄是非、不该说的话说的多了,牙齿可是比以前黑了许多,就不知姐姐这心口是不是一样黑了不少?” 李新柔面色有红转白,她万万没想到夏清歌竟然用这种恶俗的话来反击她,扫了众人那一致看向她牙齿和胸口的眼神,李新柔双目发红,冷声驳斥“妹妹这几日不见怎么一点规矩都不懂了,难道不知女子就该以礼为首吗,你这张口闭口的就是说些污浊之语,真是给你们修国公府丢脸。” “哼!她还知道脸皮为何物吗?若她知晓了就不会四处去勾搭人了,前阵子凤世子亲自为她买花灯,后又有五殿下抬着几大箱子的谢礼前去府上相送,现如今竟然还堂而皇之的住进了平南王府,更是和小王爷一同乘坐马车,这等下作、不知廉耻的人早就该进猪笼了,她竟然还胆敢出来走动,真是不知羞耻为何物。”这一道声音是从夏清歌的侧面传来,她寻着声音望去,只见叶玉卿身穿一身赤红色宫装长裙缓步走了过来。 ------题外话------ 亲们,不好意思,文文发完了,由于这两天严重感冒,昨晚上早早爬上床了,早上浑浑噩噩的爬起来码字,上传晚了抱歉抱歉! 第三十九章 朝凤宴2 更新时间:2014-8-20 0:50:58 本章字数:11571 “见过明珠郡主。”一群少女见叶玉卿走到了进前,纷纷行礼。 叶玉卿并未朝着其她人看去,而是直直的看向夏清歌,随即转脸看向被一群大臣围着闲聊的慕容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夏小姐,刚才我说的可对?” 夏清歌一直保持着适度的笑容,丝毫未曾因为她的一番话而闪现丝毫的恼意“看来郡主很是关心小女的一举一动,不过您刚才所说的这几件事情不应该强加到小女的头上,凤世子买花灯是凤世子的事情,五殿下送礼他也说的很清楚明白,至于我为何住在小王爷的府中嘛!” 她停顿了一会儿,眼神内闪过捉弄之色“还真是凑巧了,五殿下、小王爷、凤世子都在此呢,您若有什么好奇的大可以开口问一问。” 她声音刚落,就见凤飞郎和五殿下身后还跟着欧阳文瑾、叶檀和一位长相颇为柔媚的男子阔步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问什么?问什么?”叶檀看到夏清歌后,脸上明显闪过一抹喜色,大步走到了夏清歌的身边,而紧跟在他身边的男子就像是粘皮糖一般紧紧拉扯着他的衣袖不放,叶檀脸色立刻黑了下来。 “柯佑林,你还有完没完了?我都给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许拉扯我的衣服,你怎么就是不听呢?你若在这样,小心我一拳头打爆你的门牙。” “你打呀!你打呀!我正愁着没人和我打架了,你尽管打吧,打掉我的门牙,我也打掉你的门牙,这样咱们就更般配了。”一道极其轻柔的声音随之传来,夏清歌看向说话的人,心里暗叹,原来这位就是传说中那位喜欢叶檀的大长公主之子啊,长得——长得还真像是柔媚似骨的女子,此时他穿着一身红色长袍,面容精致,五官深邃,唇红齿白,夏清歌脑子里开始幻想着柯佑林穿着女装的模样,必然会是倾城倾国的美人。 叶檀听了他的话后火爆脾气瞬间被点燃,他转过脸看着夏清歌“清歌丫头,你等着,我收拾了这家伙再来找你。” 说着他就抡起一拳头直冲着柯佑林面门而去,下手的劲道十分强劲,而后者的面色却仍旧保持着愉悦的笑意,在叶檀的拳头快接近他双眸时,看他仍旧未曾还手,叶檀的脸色更是难看“你倒是还手啊?” “我就知道你不会真的舍得打我。”柯佑林见叶檀停下了挥拳的动作,更是开心的摇摆着他的衣袖。 夏清歌仔细的观察了一番这位传说中面若女子的柯世子,当她审视过之后,嘴角不自觉的挽起一抹轻笑,看来这柯世子倒真是有趣的紧呢。 “美人,为何一直盯着我看?难不成被我这迷倒众生的容貌被幻惑的不知道东南西北了?”柯佑林发现夏清歌的审视,眼神微扫,放开了叶檀的衣袖,优雅的度步来到了夏清歌的面前。 夏清歌低声笑了笑,摇了摇头“美人不该是称呼我的而是称呼你的,柯世子果然名不虚传,只怕柯世子的容貌摆在这里,我身后那些所谓的京城才女、美女们就要纷纷靠边站了。”夏清歌顺势不忘将刚才的仇恨一并报了。 果然,她这句话一出,身后那些女子的面色都十分难看,尤其是叶玉卿,刚才她还讥讽了夏清歌一顿,却不想自家哥哥来此后首先看到的不是自己,而是夏清歌这个贱人! “哼!夏清歌,你倒是不忘侮辱我们,只怕你自己都忘记你是女子了吧!刚才你这番话不是将你自己都骂了?” 夏清歌抿嘴轻笑,侧过脸去看向站在一旁的叶玉卿“小女可从未觉得自己是才女、美女,自然不算了!” “你——”叶玉卿伸手气愤的指着夏清歌“你这等粗俗不堪、丑陋无垠的人自然是不配被称作才女了,美女自然更不是你这等毫无气质的乡野村妇匹配的起的,算你有自知之明!” “扑哧!”夏清歌一时没忍住笑了出来,她抬眼看向叶玉卿,仔仔细细的将她看了一遍“啧啧,这才女美女不都是别人吹捧起来的么?怎么郡主自己倒是好意思夸赞起自己了呢?” 叶玉卿脸色阴黑一片,咬牙切齿的反击“夏清歌,你瞎说什么?我何时夸赞过自己了?” 夏清歌摇了摇头“刚才我说我自己无才无德更无貌,可郡主您可没这么说,您这难道不是认为自己就是刚才我口中所说的才貌双全的人吗?呵呵,原来郡主竟然这么自恋啊。” “你——你瞎说,我何时有这个意思了,夏清歌你别再这里侮辱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叶玉卿被夏清歌这番话说的怒不可失。 “不敢不敢,我可不敢说郡主的不是,刚才我对柯世子说那番话的时候可有点名道姓?可有指明是谁?”眼见叶玉卿反驳不出,夏清歌冷笑一声“刚才我可没说郡主您的才情相貌如何如何吧?我既然没有说明是您,您干巴巴的爬出来做什么?岂不是自己就认了我那句话说的是您吗?” “夏清歌,你一派胡言。”叶玉卿气急,上前就抡起巴掌朝着夏清歌的脸上扇去,众目睽睽之下,她今日的颜面算是被这个贱女人给侮辱没了,她如何不气? “郡主请戒躁戒躁,您这番行为着实有些不合时宜。”在叶玉卿那只手准备朝着夏清歌扇去时,却被一只刚劲有力的手紧紧的扣住了。 叶玉卿不自觉的皱紧了眉头,她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手腕上传来的疼痛感“五殿下,这是我和夏清歌之间的仇怨,还请五殿下莫要多管此事。” 慕容策脸上仍旧是那一沉不变的千年冰窟,嘴角扯了扯“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情不假,可这里是兴武门,是皇家大门外,你作为皇上钦点的郡主,众目睽睽之下掌掴朝中重臣之女,传扬出去怕丢的不是你们东平王府的脸面,而是整个皇室的脸面。” 叶玉卿面色明显一变,站在一旁的叶檀挑了挑眉,朝着慕容策看了一眼,嘴角含着一抹怪异的笑,心里暗道,这根木头何时喜欢多管闲事了? “三妹妹,五殿下说的没错,你今日若真的打了清歌妹妹,就莫要怪哥哥我待会将此时禀告给父王处理了。” 叶玉卿青色的面容瞬间变得惨白,不甘心的朝着夏清歌看了一眼,眼神里的怨恨不言而喻“五殿下请放手吧,玉卿不打她便是。” 站在一旁的夏清歌冷眼旁观,她不打了?只怕这事情今日还未曾完呢,刚才叶玉卿那番侮辱她的言语,她夏清歌岂是那忍气吞声之辈? 慕容策松开了叶玉卿的手腕,叶玉卿明显皱了皱眉头,将青紫一片的手腕藏在了衣袖里,心里暗恨,夏清歌这个贱女人果然是个妩媚子,连一向沉默寡言的五殿下都站出来帮她,她究竟有什么值得这么些王公贵为看重的? “郡主不打了?我看郡主这气焰还是未曾减退分毫,哦!我差点忘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夏清歌清亮的瞬子闪过冷绝之色,胆敢当众侮辱她,那她就让这女人尝一尝何为颜面扫地的滋味。 她抬眼一一扫过众人,率先从凤飞郎温润的眼神转向慕容策清冷如寒冰的瞬子,在看向缓步朝这边走来的那位风姿绝世的白衣男子。 嘴角含笑,轻启朱唇润声道“刚才明珠郡主来此时说了一番话,小女也很是好奇呢,正好乘此机会各位都在,小女就斗胆开口问上一问。凤世子,您前阵子在白鹿书院遇到了小女,为何要送小女花灯呢?您这一送,可是让这一众”知书达理、温柔贤惠“的大家小姐们都将矛头指向了小女,小女实在是为难。” 夏清歌说完这番话,朝着凤飞郎眨了眨眼睛,会意他自己的深意,凤飞郎何等人物,在接收到夏清歌的暗示后瞬间明白过来,怕自己送给她花灯的事情给她带来了困扰。 眉目微微轻抬,含着一抹适当的笑意拱手道“实在是在下的不是,如今中秋将至,那一日在白鹿书院刚巧遇到了清歌小姐,而她当时孤身一人,家奴们纷纷被她派去看花灯了,于是在下就顺路将清歌小姐送回国公府,却不想在路上看到了卖花灯的,于是兴起就买了一个送给了她,不想竟然为清歌小姐带来如此烦恼,实在是不该。” “凤世子不必如此,镇国公府和修国公府一向交好,小女的祖母又是出自镇国公府,您只是好心送了小女一个花灯,俗语说君子坦荡、无愧于天地,我想一般人自然不会将此时想歪了的。”夏清歌这番话的深意是在侮辱叶玉卿思想龌龊。 叶玉卿脸色极其难看的站在原地,而刚才还十分猖狂的李新柔和宋玲娣就像是拔了毛的母鸡,将自己缩了起来,自始至终不敢抬头来看向众人。 她们个个心里暗自觉得倒霉,按着平日的情况,眼前这几位可是从未像今日这般走上前来说话的,而那些未曾开口或者还未及时开口的人心里欣喜自己没有对夏清歌说出什么难听的话。 夏清歌扫了众人一眼,面容上仍旧保持着温和的笑意,而当她看向慕容策时,眼神明显暗了下去,带着一抹微怒的道“五殿下呢?您当日抬着几大箱子的贺礼送进了修国公府,想来这几箱子东西让各家的小姐们误会了,您还是给郡主和众位小姐们解释一番吧,以免众位小姐在指着鼻子骂小女的时候连带着将五殿下的大名也给顺带着说出来。” 慕容策清冷的面上闪过一抹寒气,朝着叶玉卿和李新柔、宋玲娣等人射去,后者身子明显瑟缩了一下,将头低垂的更低了一些。 “我已经解释过了,我被白貂抓伤,你及时给了我医伤的良药,那几箱子贺礼只是感谢礼而已。” 慕容策回答的极其简单,夏清歌很捧场的点了点头“小女自是知晓的,可是郡主和其她小姐们不知道啊,所以小女今日才胆敢当面质问五殿下,还请殿下莫怪。” 慕容策低头深深看了夏清歌一眼,冷峻的面容上似乎闪过一抹笑意,却极浅极轻的一闪而过。 “宫门都开了,怎么大家伙还不进去?”慕容钰面色依旧保持着温润如玉的笑意,但瞬子里却像是蒙上了一层薄雾,深不见底。 “小王爷来的正好,小女正要有事情要劳烦小王爷再此给郡主和各位小姐解释一番呢。”夏清歌微微颔首,丝毫没了平日和慕容钰在一起时那般模样。 看她好不容易摆出这般温柔的姿态,慕容钰眉毛微微上扬“何事?” “小王爷和小女在凌霄山一带遇袭,所以这件事情除了小女以外就只有小王爷最是清楚明白,郡主刚才气不过小女在小王爷府上养伤,就找小女理论,如今小王爷在此,还请小王爷仔细给郡主解释一番吧。” 夏清歌轻轻柔柔的将自己的话说出,从始至终未曾抬头去看他,慕容钰面色保持着微笑,转过脸看向早已经痴痴的盯着他看的叶玉卿“哦?这件事情我已经向修国公府的老夫人传了话,她老人家应该是心知肚明的,至于明珠郡主我似乎不必多做解释吧?”慕容钰言外之意便是,修国公府的老夫人都能同意夏清歌住在平南王府养伤,自然是事情极其特殊,至于要和叶玉卿解释,就不必了,他根本没将她放在眼里何必多此一举? 叶玉卿的脸上瞬间变得惨白,她却仍旧将所有的怨恨记在了夏清歌的名头上,如果不是夏清歌的出现,钰哥哥怎么会如此对她?她和钰哥哥从小认识,青梅竹马,他们才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接收到叶玉卿的不满,夏清歌浅笑一声继续道“刚才似乎是宋小姐说起,小王爷和郡主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是小女不该,即便身受重伤也不应该劳烦小王爷的,让您和郡主之间的感情产生隔阂实在是小女的过错。” 慕容钰深深看了夏清歌一眼,方才清润开口道“清歌小姐不必多礼,我想定然是宋小姐误会了什么,我和郡主一直都是以兄妹相待,何时成了天造地设的一对了?还请宋小姐今后莫要在胡乱猜测、妄自菲薄了!” “钰哥哥——!”若夏清歌说出什么话来侮辱她,她定然不会难过,没想到慕容钰会说出这么绝情的话,兄妹?她从未将他当作兄长看待,他岂会不知?可今日他为何还要这样说?是不是夏清歌这个贱人让他说的? “钰哥哥——不是这样的,是夏清歌——是她刚才侮辱卿儿的,不但侮辱了我,她还侮辱了其她小姐,她们都可以为卿儿做主的,钰哥哥,你一定不要相信夏清歌这个贱人的话。”叶玉卿似乎被慕容钰那番话伤到了,她眼眶泛红,也顾不得自己郡主的身份,上前就想一下子投入慕容钰的怀里。 慕容钰见此,身子微微一闪,避开了叶玉卿,面色依旧没有表露出分毫的情绪,淡淡的看向她“明珠郡主还请注意你的身份。” 叶玉卿扑了一个空,怔怔的站在原地,她瞬子瞬间由血红变成了死灰色,随即转身猛甩衣袖指着李新柔等人“你们赶紧站出来作证,刚才夏清歌是如何拿话侮辱你们的,站出来说给钰哥哥听,让他明白夏清歌这个贱人是何等的卑鄙无耻、两面三刀的。” 夏清歌抬眼扫向李新柔她们,冷冷一笑“若是各位小姐觉得自己是才貌双全的女子就站出来为郡主作证吧。” 李新柔、宋玲娣面面相窥,但却没有一人站出来,若真的站出去了岂不是自己给自己带高帽子么?若传扬出去只怕不出一日就会成为京城百姓茶余饭后的笑话了。 叶玉卿怒火中烧的一一看过她们,这些平日里对她吹嘘拍马、殷勤掐媚的人到了关键时刻竟然都这么畏首畏尾、临阵倒戈。 “好了三妹妹,你赶紧的整理一下进宫吧,宴席可是开始了,待会儿若让父王知晓你在宫门口当众和人争吵,定然不会轻易饶了你。”叶檀十分反感的看了叶玉卿一眼,若不是他家老头子站在远处朝这边走来,他定然不会多管闲事,巴不得清歌丫头多欺负欺负这个自以为是正妻所生的嫡女。 “怎么你们还不进去?宴席可是要开始了,各位大臣也已经入殿了,大家伙赶紧进去吧。”随着叶檀的话落下,慕容逸和东平王并肩走了过来。 “老辰见过五殿下、小王爷。”东平王朝着再此两位身份高的皇家子嗣行了一礼,随后和凤飞郎、柯佑林、欧阳文瑾三人拱手见礼后,这才满是冷漠的看向站在人群中,神情狼狈的叶玉卿“珠儿,赶紧带你家小姐去马车上梳妆整理一番。” “是,王爷。”站在远处的小丫鬟颤颤巍巍的走上前来“郡主,跟奴婢先去马车上整理一下在进宫吧。” 叶玉卿呼着闷气,狠狠的看了夏清歌一眼,看到自己的父王微怒的脸色,她方才乖乖的朝着自家马车走去,心里却暗自咬牙,夏清歌,这是你在找死,胆敢抢走钰哥哥的人必须死! 等叶玉卿走了之后,一众人也散了开来,一起朝着皇宫内院走去,慕容逸看了夏清歌一眼,多日不见,她似乎比从前出落的更加娇艳了,眼神微闪,瞬子被一片黑暗笼罩,随即不再多看,转身和东平王一起走在了前面。 叶檀和柯佑林两人依旧拉拉扯扯,一个想要挣脱一个却誓死不松开,夏清歌好笑的看着他二人,柯佑林转过脸朝着夏清歌眨了眨眼睛,夏清歌也回了他一个眼神,深意便是,我可是看明白了!随即朝着他的身上瞄了一眼,后者眼神微微一震,似乎明白过来,嘴角含着一抹娇俏“清歌丫头,难怪叶檀总是惦记着你,有点意思!” 走在前面的平南王眼见自家孽子和柯世子纠缠不休,脸色黑成了煤炭,怒喝一声“死小子,还处在那里干什么,赶紧的跟上。” “哦!”叶檀抬起头回了东平王一句,随即一掌朝着柯佑林胸口挥去,后者脸上明显一惊,身子跟着后退,拉扯着叶檀的纤润玉手也不得不同时松开。 叶檀见有了空档,顾不得自己狼狈不狼狈了,撒丫子开跑,追赶上了东平王,东平王见他跑了上去,抬起一脚就要踹他,却被他轻巧的躲了过去,不知叶檀说了句什么,东平王方才硬生生收回了腿,猛地甩了甩衣袍,转身大步离去。 站在原地的柯佑林哀怨的看着那抹远去的背影,高高崛起嘴巴“他走了,你要陪着我。”他走到夏清歌身边,顺势拉着她的手一脸的赖皮模样。 夏清歌苦笑一声,刚想说话,却同时有两道暗流朝着柯佑林袭来,柯佑林暗叫不好,闪身躲开,慕容钰率先上前将夏清歌禁锢在自己怀里“今日虽是朝凤宴,不过似乎也是不错的指婚日子,听说皇上有意将四公主下嫁到叶家,不知今日会不会指婚?” 柯佑林面色明显一变,随即轻笑一声,伸手优雅的正理了一下自己干净的红色长袍“清歌丫头,改日在找你叙旧了,我先行一步。” 夏清歌朝着慕容钰飞去一个白眼,定然是这家伙又在骗人,慕容钰接收到她瞬子里的深意摇了摇头,低声道“这次是真的。” “钰小王爷,你这般抱着清歌小姐恐怕多有不适吧?”凤飞郎低头看向慕容钰搂在夏清歌腰间的手,面色虽然平静,可眼神内射出的冷意在明显不过。 站在一旁的慕容策和欧阳文瑾也纷纷看向慕容钰和夏清歌,欧阳文瑾的面色仍旧是那般轻轻缓缓的笑意,到真的像是一位高贵的花蝴蝶,满面春风,舍我其谁的架势。 而慕容策似乎带着深思,却又似乎什么都未曾想,只是看了夏清歌一眼,随即转身大步离开。 “小王爷、凤世子、清歌小姐,三位慢慢商讨,在下先行一步了。”欧阳文瑾眼见慕容策离开,也不好在处在这里,虽然他确实极其想要看这一场八卦,却奈何,他家那老头子时刻惦记着他那外孙子,所以让他堂堂南安郡王世子却成了慕容策名副其实的保镖。 “蹭”的一声,手里的仕女图青竹扇潇洒打开,说不出的风流韵味,他优雅的挥着手里的折扇,转身追上了慕容策的身影,两人也一同朝着宫内而去。 此时,兴武门外除了守门的侍卫,就只剩下了凤飞郎、慕容钰和夏清歌三人。 夏清歌也觉得在大庭广众之下,慕容钰这般行为有些过了,于是轻轻推了推他,打算离开他的怀里,却被他禁锢在腰间的手惩罚性的按紧了一些。 “你伤势还未曾好,你既然是为了救我受伤的,怎么着我也要在你受伤这段时间无微不至的关照你。”慕容钰低头朝着夏清歌轻声说道。 随即看向站在一旁的凤飞郎“凤世子觉得呢?” “若只是因为清歌小姐救了小王爷,小王爷感恩才如此担心她,清书并未觉得有什么,可男女授受不亲,尤其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小王爷为了清歌小姐的名誉要紧还是放手保持一段距离的好。”凤飞郎面色温润,轻笑一声开口。 慕容钰撇了他一眼“凤世子似乎有些管的太宽了吧,若你实在闲着无事不如多存积一些粮草的好。” 凤飞郎也抬眼对上慕容钰,两人眼神内的暗流涌动,凤飞郎轻笑一声“存积粮草就不劳小王爷费心了,不过最近很少听闻小王爷在去斗鸡了,难不成是你那雪凤凰不行了么?” 慕容钰面色不见恼怒,到是十分的悠闲“雪凤凰啊!我给歌儿炖鸡汤喝了。”慕容钰瞬子里含着一抹戏弄,低下头看向夏清歌“昨晚上我亲自喂你的鸡汤好喝么?那可是我用万辆黄金弄来的呢。” 夏清歌听的云里雾里,雪凤凰她倒是听说过,似乎是慕容钰很喜爱的一只斗鸡,难道——难道她昨晚上喝的那晚鸡汤就是他的斗鸡? 喉咙不自觉的噎了一下,虽然同样是一只鸡,可昨晚上那晚鸡汤也着实贵了一些吧? 凤飞郎面色依旧不变,可握在衣袖中的双手却不自觉的紧了紧,很快将思绪压下后,他方才转过脸看向夏清歌,轻声道“咱们一起吧。” 夏清歌撇了一眼仍旧静静站在原地不动的慕容钰“快松开手,宫宴只怕已经开始了,我可不想做最后到的人。” 慕容钰也知道如今不是闹得时候,抽回了禁锢在她腰身的手,夏清歌没有看他,也未曾多看凤飞郎一眼“我还是自己进去吧,我看小王爷和凤世子聊得很是投机,小女就不打扰二位了,先行告辞。” 她规矩的福了一礼,没有抬头,转身就直接朝着兴武门内而去,留下了身后的两人均是有些怔愣,眼看夏清歌已经进去,两人也不再争吵,面色恢复如常。 “小王爷请!” “凤世子请。”两人纷纷客套起来,随即不再多言,大陆很宽,各走一遍的进了皇宫。 今日的朝凤宴是设在了太后的青华宫内,夏清歌在进宫后就询问了一位路过的宫娥,方才知晓了具体位置,直直朝着青华宫而去,却不想在半路上却有人喊住了她。 “姐姐,我可是等到你了。”随着这道极其轻柔的声音走来的女子,身穿一身浅紫色滚雪细纱长裙,模样娇美,气质端庄典雅。 夏清歌站住脚步朝着来人看去,微微挑眉含笑道“原来是三妹妹和四妹妹、五妹妹啊。” 跟在夏雨梦身后的两位女子,一位年约十岁左右,梳着两个包包头,发髻两边分别用粉色的丝带捆绑成蝴蝶结,小脸圆润,一双大眼睛甚是古灵精怪,这位就是三叔家的大女儿夏雨佟。 而另外一位女子模样虽算不上精致秀雅,却面容恬淡,隐约间有些胆怯和懦弱,这位就是和她同父义母的妹妹夏霜霜。 “是啊,雨梦和四妹妹、五妹妹一直在这里等候着姐姐呢,一直未见姐姐前来心里着急的很,刚才若不是遇到了七殿下,雨梦还以为姐姐伤势未好不能前来了呢。”夏雨梦十分真挚的含笑说道。 夏清歌轻笑“劳烦妹妹在此等候了,宴席怕是要开始了,咱们这就走吧!” “嗯,好的!”夏雨梦点了点头,和夏清歌并肩走在前面,夏霜霜和夏雨佟走在后面,四人一路静默,规规矩矩的朝着青华宫而去。 而就在穿过一片牡丹花圃时,刚刚转弯就见到一名身穿浅粉色宫装的婢女手中端着东西疾步走来。 她低垂着头,似乎十分急匆匆的模样,丝毫未曾注意到正前方朝着她走来的四人。 夏雨梦和夏清歌均是并肩走着,当她们发现这名婢女时本能的想要躲避,却不想,夏清歌刚想朝着左边躲避时,却不想,身后不知是谁似乎在慌乱中踩到了她的衣群,而当她打算移开时已经为时已晚,一罐滚烫的汤水直直朝着她的身上撒来,而此时她却倒霉的扯动了伤口,眉宇紧紧皱起,只能闭着眼等着那一壶水朝着自己的脸上撒来。 可就在此时,一道极强的真气呼来,那罐洒向夏清歌的汤水就已经被他这一掌打落在地上。 “你没事吧?”慕容钰闪身来到夏清歌的身边,低头焦急的检查她有没有受伤。 夏清歌摇了摇头,暗示他不必担心,慕容钰瞬子冷寒的扫了一眼地上的宫女,心里暗恨,这皇宫之中真是没一刻是安生的。 “小姐——请小姐赎罪,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那名婢女吓得整个身子都颤抖起来,跪在夏清歌的面前,连头都不敢抬起。 “你是那个宫的?”还未等夏清歌开口,慕容钰已经低头淡淡开口,可声音却忍不住带着恼怒。 “回——回小王爷的话,奴婢是——奴婢是德贵妃宫里的宫女碧芯。因为今日德贵妃身子不适,所以——所以吩咐御厨房熬制了汤药,太医院的太医特别叮嘱过,汤药若凉了就失去了药性,所以——所以奴婢才这般急匆匆的想要赶回去。” “哦?现如今众人不都该是去了太后娘娘的青华宫吗?为何德妃娘娘还留在自己的春喜宫?”慕容钰轻笑一声,清亮的瞬子微微轻闪。 那名宫女微微一顿,似乎吓得厉害,稍微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说道“德妃娘娘说喝了汤药就会前去青华宫参加宴席,所以——所以才吩咐奴婢要快些将汤药端回春喜宫。” 这位粉衣宫女似乎说的话都十分合情合理,容不得人不相信,可站在一旁的夏清歌却觉得事情绝非表面上看到的这般简单,刚才虽然慌乱,但她的裙子也不是那么好踩的,心里冷笑一声,看来事情越来越好玩了,竟然有人记恨的想要毁了她的容貌,究竟是什么原因确实值得好好思考一番。 “大姐姐,我看这宫女也不像在说谎,不如就放她走吧,只怕德妃娘娘如今见她迟迟未归,定然是着急的。”在众人陷入沉思时,一道轻柔悦耳的声音传了出来,打破了暂时的沉默。 夏清歌眼神内一道精光乍现,转过头看向静静站在身后的夏霜霜“哦?四妹妹从何处看出她所说的话没有撒谎?”她说完话,仔细的审视着夏霜霜的神色,见她除了胆怯并未出现其它的表情,心里轻笑一声,她猜测过夏雨梦会站出来说话,却不想竟然会是夏霜霜站了出来。 “我——我只是感觉她说的话不假而已,并无什么证据,若她撒谎的话,这个谎言似乎太容易被戳破了,咱们只要前去青华宫里,当面问一问德妃娘娘,她的宫中究竟有没有一位叫碧芯的宫女,真假一问便知。若妹妹哪里说的不对还望姐姐莫怪。” 夏清歌摇了摇头“不!妹妹说的很对。”她转过脸看向仍旧跪在地上的宫女“既然这样,你就起身吧,现在距离宫宴应该还有一会子,你尽快回去在端一罐药汤为德妃娘娘送过去吧,路上切莫在这般慌里慌张的了。” “是,奴婢谢谢小姐的宽宏大量,奴婢这就回去。”碧芯朝着夏清歌磕了三个响头,方才站起身来,朝着慕容钰和夏雨梦、夏霜霜、夏雨佟几人行礼后,方才转身离开。 站在一旁的夏雨梦殷殷上前朝着慕容钰行了一礼“臣女夏雨梦见过小王爷。” 慕容钰轻扫了夏雨梦一眼,随即轻声开口“夏小姐不必多礼。” 夏雨梦轻轻抬瞬,看向慕容钰和夏清歌紧挨着站在一起,眼神清明,隐隐的还带着一抹笑意“小王爷对我家姐姐可真是关心呢,我们都是一介女流,若今日没有小王爷在场,雨梦不敢想象姐姐刚才会遇到什么样的危险。” 慕容钰含笑低头朝着夏清歌看去“若她不是为了我受伤,刚才也不会躲不开那一罐汤药,所以,还是我的错。” 夏清歌撇了他一眼,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这家伙怎么一对着人就喜欢提起这件事情?难道让一个女人救了他很有面子? 夏雨梦维持在脸上的笑意微微顿了一下,方才笑意加深的道“臣女不知小王爷竟然还有这般风趣的时候。” “时间不早了,宴席怕已经开始了吧,咱们赶紧走吧。”夏清歌率先打断了他们,走在前面,慕容钰朝着她的背影看去,随即轻笑一声跟在她的身后离开。 站在原地的夏雨梦在二人走了之后微微停留了一会儿,眼神依旧轻柔,转过身看了夏霜霜一眼,而后者似乎十分胆怯的退后了一步。 夏雨梦轻笑一声,看向一旁懵懂无知的夏雨佟“五妹妹,咱们走吧。” “好的三姐姐。”一直站在一旁的乖巧少女点了点头,跟在了夏雨梦的身边,两人并排着走,而身后的夏霜霜则默默跟着。 夏雨佟十分单纯的抬头轻声道“刚才那位大哥哥长得可真好看。” 夏雨梦微微一愣,随即挑了挑眉“五妹妹说的可是刚才身穿白衣的那位哥哥?” “嗯,就是那位哥哥,他是谁?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好看的人,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仙子。” “扑哧。”夏雨梦被夏雨佟的话逗乐了“五妹妹,刚才那位可是大哥哥,怎么就能变成仙子呢?” “嗯!”夏雨佟很认真的点头道“他比女子还好看呢,三姐姐,你说将来雨佟能不能做他的妻子?” 夏雨梦微微顿了一下脚步,停了下来,方才低头看向夏雨佟“你很想要做刚才那位大哥哥的妻子?” “想,很想!”刚才她深深被那位大哥哥的容貌吸引了,他怎么可以笑的那么好看。 夏雨梦眼神微微闪过一道暗光,为难的道“可是刚才你也看到了,那位大哥哥很喜欢咱们的大姐姐,你要如何当他的新娘呢?” 夏雨佟粉嫩的小脸立刻拉了下来,就像是一件极其难得的玩具被人抢走了一般,她沉默了一会儿没想到再次抬头时,瞬子变得很是坚定“我要和大姐姐抢,我要把那位大哥哥抢来。” 夏雨梦轻笑一声,在这一抹笑意里却含着无限冷漠“抢?五妹妹好魄力,姐姐真是期待那一天呢!好了,大姐姐已经走远了,咱们赶紧的赶过去吧,你父亲和二伯定然等的焦急了!” “好!”夏雨佟很听话的点了点头,一想到能够见到刚才那位大哥哥了,她就感觉心里很是开心。 两人走在前面,身后的夏霜霜面色卑微的紧跟在后面,当一行人赶到青华宫时,大殿之内早已经摆成了长龙宴席,只留下中间一块空地,搭建了一座半人高的台子,用红色的绸布装饰,两边分别坐着伴奏的乐师,此时上面正是歌舞阵阵,乐舞生平。 堂皇富丽的大厅上,吊着盈盈金光的宫灯,灯上微微颤动的流苏,配合着发着闪光的白玉石地板和低低垂下的天鹅绒的紫色帷幔,一到这里,就给人一种贵气逼人的奢华之感! 第四十章 才子佳人 一更 更新时间:2014-8-20 0:50:58 本章字数:5573 此时大殿之上的首位还空着位置,太后、皇上和宫里的嫔妃们还未到此,殿内只有文武重臣和皇上的几位子嗣们已经分别坐在最为靠前的位置。 夏清歌步入大殿之后,扫了一眼,眼神寻到了二叔夏子恒、三叔夏子风的位置,随即朝着二人走了过去。 “清歌来了。”夏子恒率先看到了夏清歌,很是慈爱的抬眼看向她。 “清歌见过二叔、三叔。”夏清歌朝着夏子恒看了一眼,嘴角含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含笑的瞬子里满是清冷的光泽。 夏子恒身边坐着的那名男子身穿一件暗紫色绣袍,身材高大魁梧,面容更是带着一抹爽朗之气,见到夏清歌后愉悦的笑了笑“几月不见,清歌丫头怎么跟变了一个人似得,果真是女大十八变啊。” 夏清歌微微颔首,轻笑一声“三叔又拿着歌儿开玩笑了,我可还未到十八岁呢。” 她这句含着玩笑的话引的夏子风哈哈大笑“是,歌儿还小呢,快快坐下吧。” 夏清歌点了点头,坐在他们二人身后摆着的位置上,她刚刚落座,夏雨梦、夏雨佟和夏霜霜也跟着走了进来,三人紧挨着坐到了夏清歌身边。 夏清歌抬头朝着大殿上看了一眼,她的对面坐着扬子伊和杨子月,此时两人也正含笑看向她,杨子月还朝着她可爱的眨巴了几下眼睛。 轻轻一笑,夏清歌微微点头,随即转脸看向首位几人,慕容钰坐在最靠进首位的地方,旁边依次坐着慕容枫、慕容逸、慕容策和叶檀、凤飞郎等人。 此时大殿内所有闺秀名门的小姐们,眼神均是若有似无的朝着那个方向望去,有些大胆的脸上含着一抹娇艳的红色,拼拼向着这些所为的王公孙贵们暗送秋波。 当夏清歌看向慕容钰时,他的眼神也轻轻抬起朝着她这个方向看来,纤长如凝脂白玉般的玉手把玩着一只夜光杯,形态优雅清贵,一身月牙白的长衫绝尘风华,他静静坐在众人里永远如一轮明月一般星光闪耀、风华无限。 扫了一圈,夏清歌在这一群人当中看到了不少的熟人,她的右侧坐着齐国公府箫家内眷,其中最靠近她的就是箫玉蝶,右面是李新柔和宋玲娣,而正对面的除了荣国公府杨家姐妹以外,还有叶玉卿和欧阳昕瑶,其中很多生面孔的她虽不认识,可大概能猜到是出自哪个府上的,巡视一圈之后,夏清歌随即颔下眼帘,低头把玩着桌子上的酒杯。 正在此时 大殿之上的人突然安静了下来,一众人全部站起身朝着外面看去,只见大殿门口进来的一众人,为首最中间的那名男子身穿一身金黄色绣有龙纹的长袍,头上带着象征着权威的皇冠,皇冠之上有一条金龙盘旋其上,两双凌厉的眼睛怒视着前方,让看到它的人不由的肃然起敬。这位就是秦武王朝的当今圣上秦武帝。 他的左侧是一位风韵犹存的妇人,看着只不过像四十多岁,保养的极好。想来这位就应该是孝慈太后,她身上穿着一件烟霞色如意锦缎五彩祥云朝服,头上盘着莲花冠,发髻间带着一株赤金凤凰镶玛瑙流苏头面,皮肤白皙细腻五官精致,可想当年是怎样的一位美人! 皇上的右侧就是当今皇后凤氏,今日她穿着一件紫色霞彩千色梅花娇纱裙,正身装扮显得颇为贵气典雅,三人身后跟随着的是四大贵妃和皇上平日宠爱的几位嫔妃和几位公主。 随着秦武帝和皇天后走来,众人齐声跪拜行了大礼,秦武帝阔步走上高台随后侧过身恭敬的搀扶着皇太后走上了座位。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各位娘娘万福。” “母后请坐。”秦武帝请太后坐在了首位,而自己则坐在了偏左的位置,皇后则是坐在了太后的右侧,各位嫔妃纷纷落座。 等一众人落座之后,秦武帝方才抬头看向跪在大殿之上的众人“各位爱卿平身,今日太后出京三月终于班师回朝,普天同庆,且此今日,朕摆下朝凤宴为太后接风洗尘,今日各位爱卿能同朕一起为太后庆贺实乃幸事,此乃家事宴席,各位爱卿不必拘谨,尽可畅所欲言。” “谢皇上、谢太后娘娘。”大殿内的众人极其家眷纷纷拱手谢礼,随即方才坐了下来。 随着他们入座,门外一群绿衣纱裙舞姬摇曳生姿的踏上殿内摆放着的舞台,随即乐声响起,悦耳轻扬,众人也随着大殿内的舞姬和优美的乐曲而慢慢放松了心情。 一曲毕后,一直端坐在首位的太后终于含着适度的微笑看向下面的人“承蒙各位卿家今日百忙之中来看望哀家,哀家甚是欢喜,刚才皇上也说了,今日的宴会乃是家宴,所以在此的各家小姐们也切莫拘谨,今日正逢众人在此,有哪家的小姐擅喜琴棋书画者均可站出来为大家表演一番。” 太后的话刚刚落下,就有一位身份浅粉色长裙的女子站起身步入大殿中央,朝着太后微微福身行礼道“今日皇祖母班师回朝,各家的小姐自然都欢喜不已,定然要花些时间在心里仔细想一想究竟什么样的才艺能够讨得皇祖母喜欢,而蝶衣一直跟随在皇祖母的身边,不如就由蝶衣先抛砖引玉吧,也正巧给各家小姐们缓缓时间。” 夏清歌朝着站在大殿中间的女子看去,此女约莫十三四岁左右,模样甚是灵秀秀雅,此人夏清歌在前世曾经见过,正是德贵妃的女儿慕容蝶衣,她从小就跟在了太后的身边,所以,此次太后前往德州避暑,她也是跟随着一起前去的。 太后嘴角含着一抹笑意看向慕容蝶衣“蝶儿丫头可是长大了,如今琴棋书画也学的有模有样的,你今日要为哀家表演什么才艺?” “蝶衣最近学了一曲小调想要献给皇祖母听一听。”蝶衣含笑的看向皇太后,随即眼神朝着另外一个方向看去,直到瞬子里全是那抹浅蓝色长衫的男子时,她方才继续说道“清书哥哥笛子吹奏的精妙绝伦,不知蝶衣可有幸能让清书哥哥和蝶衣共鸣一曲?” 一直低垂着头未曾看向众人的凤飞郎随着慕容蝶衣的话,方才缓缓抬起眼帘,看似无意的朝着一个方向看去,见后者仍旧低垂着头把玩着桌子上的酒杯,眼神微微闪过一抹暗色,方才转向一直看着他的女子“能为四公主伴奏是清书的荣幸。” “这下好了,宴席一开始就能听到这天下间最富才情的如玉公子为朕的四公主伴奏,真乃幸事也。”秦武帝抬手朝着众人举杯,下面的众臣纷纷举杯同皇上一起饮下手里的一杯佳酿。 “好。那蝶衣就准备吧,让哀家也好好欣赏一番。”皇太后看了凤飞郎一眼,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一些。 慕容蝶衣娇羞的低下头,外面的侍女将她的古琴搬了进来,方在了最中间的台子上,慕容蝶衣轻轻挑起裙子缓步走了上去,随即凤飞郎也起身走至慕容蝶衣的身前站定。 此时台子上的一对璧人站在一起真可谓是佳偶天成、郎才女貌,众人纷纷看向台上。 慕容蝶衣坐在琴架前,凤飞郎站在她的身边,慕容蝶衣脸含一抹晕红,抬起芊芊玉手轻轻撩拨了一下琴弦,随着她手上的动作,一首极其欢快悦耳的曲子传了出来,凤飞郎只听了片刻就拿起手上的玉笛与之同奏。 亮丽的琴声徐徐响起,渐渐如潮水般四溢开去,琴声中仿佛有一个白色的精灵在随风而舞,舞姿优雅高贵,而琴音中伴随着的笛声更是如春雨渐渐、雨打荷花一般自然天成。 一曲毕后,众人纷纷闭目,似乎还享受着刚才那首欢快而动听的曲子里。 “啪啪!”皇太后率先鼓掌,随着这几声清脆的鼓掌声,大殿内的人方才纷纷鼓掌叫好。 秦武帝清冷的瞬子内也闪着微微笑意,转过脸看向孝慈太后“看来这四丫头跟在母后的身边待得久了,到真是长进不少。” “皇上说的极是,臣妾觉得能够得到母后的悉心教会,是四公主的福气。”坐在侧面的德妃也满是欣慰的道。 皇后嘴角挽起一抹笑意,极轻极淡“母后对四公主的喜爱真是让妾身想到了当年的杨姐姐,如今看到四公主的摸样,倒是和杨姐姐长得有两分相似呢。” 皇后的话一出,德贵妃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阴霾,却并未多说什么。 太后嘴角的笑意未曾减退分毫,她撇了皇后一眼而后又看向德妃“皇后怕是糊涂了,德贵妃和哀家那三侄女可是亲生姐妹,当年很多人都说她们姐妹两人长得极像,蝶衣是德贵妃的女儿,若有紫鸢两分长相也不为过。” “母后说的极是。”皇后见好就收轻轻点头赞同,这些年她和德妃之间暗自较劲早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了,她们两人之间已经不能用个人恩怨来衡量彼此,而是整个家族的颜面荣辱,在众人面前,若是失了颜面丢的可是整个家族的脸。 刚才皇后专门拿话恶心德妃,见她脸色瞬间难看下来,皇后心情极好的转移视线看向从高台上走下来的两人。 “如今清书已经到了弱冠之年了,皇后可是想过为他责选一门亲事?”太后见皇后脸上闪过得意,心里冷笑一声,随即随着她的眼神一起朝着凤飞郎而去。 一直沉默着的皇上瞬子里蒙着一层灰色,对于身旁这些女人所说的话,似乎毫不关心,可当皇后提起了那个女人,他的脸上还是闪过了一抹不易察觉的流光异色。 夏清歌虽然一直低垂着头,可却听到了太后、皇后和德贵妃之间的谈话,虽然大殿内的乐声依旧未曾停下,可她前世常年的特训没有白白浪费,虽然没有慕容钰他们那种耳听八方的能力,不过对于几米远的距离,她还是能够听清楚的。 心里暗自猜测,看来杨氏在宫里那些年定然有一些被风尘深埋了的秘密,似乎众人都不愿去提起,刚才她察觉到了德妃娘娘的脸色,在提起自己的亲生姐妹时,她不是悲哀、不是伤心难过,几乎没有任何亲人该有的神色,只是脸色黯然了一些,说不出是悲是喜,只能用一种漠然甚至是极力淡忘却被人狠狠又挖出的记忆。 “这件事情臣妾从未想过,还是让清书的父母来决定的好,虽然臣妾是他的姑母,可这孩子从小就是个倔脾气,臣妾也做不得他的主意。”提起自己的侄子,皇后的脸上露出一抹真挚的笑意,凤飞郎可以说是她看着长大的,对于他的才华和品貌,她都十分满意。 “虽然父母之命重要,可哀家觉得像清书这等青年才俊,就应该有你这做姑姑的好好为他上心才是,今日哀家看着四丫头和清书很是般配,刚才他们琴笛共曲时,琴瑟和鸣、极为和谐,皇上,你觉得呢?”太后说完话并未在询问皇后的意思,而是转向了一旁的秦武帝,征询意见。 “母后说的极是,刚才他们弹奏一曲时确实是琴瑟和鸣,虽然四丫头还未到及笄的年纪,可今年也十四岁了,若能定下一门婚事朕也解了一桩心事了。”秦武帝并未直说慕容蝶衣和凤飞郎是否般配,只是提起了慕容箐悠的婚事,这样的回答让太后和皇后都不好反驳。 太后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德妃面色平静,看不出喜忧,而皇后的脸上闪过一抹清冷的光,也快速的掩饰了下去。 夏清歌扫了凤飞郎一眼,虽然太后说的话极轻,若没有武功,一般人定然是听不到的,可凤飞郎定然是听到了,她一直觉得凤飞郎的武功一定不弱,不知他听到这番话该作何感想? 正当她看向凤飞郎时,却感觉到一抹视线投向了自己的身上,夏清歌转脸看去,对上了一双柔润清雅的瞬子,慕容钰嘴唇轻抿,似乎含着一抹晦暗之色,当夏清歌看向他时,他却又低垂了头不再看她。 “祖母、父皇,孩儿弹奏的如何?”慕容蝶衣走进大殿中央,抬起头含笑的看向两人。 “好,很好,看来这些年你跟在太后的身边没有辜负了她老人家的教诲,没有给你父皇丢脸。不过今日若不是清书在旁协助帮衬着,你这一首曲子定然没有今日弹奏的这般出神入化。”秦武帝轻笑一声,率先开口。 “父皇说的很对,蝶衣多谢清书哥哥,蝶衣的琴艺还有待火候,还是清书哥哥的笛子更厉害。”慕容蝶衣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男子,脸上的欢喜不言而喻。 凤飞郎目不斜视,极其规矩的拱手道“皇上、公主妙赞了,四公主的琴技已经十分娴熟,清书并未帮衬到什么。” “清书不必如此谦逊,你乃是我秦武朝最具才情之备,能帮着四丫头伴奏已经是极其难得了,来人,赏四公主玉如意一对,东海玛瑙珠一串、赏凤世子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宝和朕珍藏的陈玄《定海赋》孤本一件。” “是!”旁边伺候的小太监立刻领命去了藏宝阁。 慕容蝶衣和凤飞郎纷纷谢礼后方才各自坐回了位置,落座后,慕容蝶衣朝着凤飞郎看去,脸颊两旁有些炽热,手心也已经出了一层薄汗,心口更是扑通扑通跳动的厉害。 而凤飞郎自从落座后就仿佛和这大殿隔绝了一般,从未在抬起头看看向任何人。 看到对面的男子一直未曾看她一眼,慕容蝶衣落寞的收回了眼神,与此同时,殿内一抹绝尘的红衣男子在看到眼前的景象后,梗在喉咙的郁闷瞬间一扫而空。 只要这四公主喜欢的不是叶檀,她爱喜欢谁都可以!不过看凤飞郎的模样,怕是很难消受美人恩了。柯佑林满是看戏的瞬子里闪过一抹流彩的光亮,看了夏清歌一眼,随即抿唇轻笑,端起旁边的一杯酒昂头喝下。 随着慕容蝶衣率先站出来后,其他大臣之女也纷纷站起身来献艺,琴棋书画各有不同,皇上也很是大方的每人都赏赐了一些东西。 到了杨子伊时,她也弹奏了一曲,曲调悠扬,很是悦耳,夏清歌暗赞,不愧为京城有名的才女,而杨子月就要与众不同的多了,她选择了一个笑段子讲给了秦武帝和皇太后,结果斗得皇太后开怀大笑,高兴之下赏赐了杨子月一颗拳头大的夜明珠,后者很是开心的谢礼回到了座位之上。 第四十一章 皇上指婚 更新时间:2014-8-20 0:50:58 本章字数:7082 杨子月坐下后,一直未曾站出来的叶玉卿终于站起身走入了大殿中央,朝着首位的几人福身行礼“卿儿欢迎太后娘娘班师回朝,今日卿儿为太后娘娘准备了一支孔雀舞,还望太后娘娘、皇上应准卿儿下去换一身衣物在上前献艺。” “好,哀家准了,秋月,带着明珠郡主下去换装吧。”孝慈太后满是温和的看向叶玉卿,伺候在旁的丫鬟领命朝着太后福身“是。” 她走下台阶来到叶玉卿的面前“郡主请随奴婢前来。” “有劳秋月姑姑了。”叶玉卿很是知书达理的微微颔首,和刚才那无理取闹、蛮横娇纵的叶玉卿实在是相差太多,一直坐在位置上的夏清歌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很浅的笑意,这抹笑容里却含着极大的嘲讽之意。 心里暗叹,能在世家大族里活的风生水起的女子哪一位不是演戏的好手。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过后,一群身穿鹅黄色舞裙的舞姬缓缓步入大殿,她们高抬衣袖,用身体围城一个莲花的形状,朝着舞台上走去,当众人一致上台后,她们身子柔韧的弯腰,袖子轻甩,露出了里面一位身穿蓝色孔雀长裙的女子,她身段妖娆多姿,在加上身上那流动着的流苏亮片以及她那妩媚的姿势,瞬间将大殿之上众人的视线吸引了过去。 叶玉卿换下了身上的宫装,穿上舞裙的她极其妖娆妩媚,身子随着响起的音符旋转跳跃,魅影婆娑、灵动飘逸、舞动轻柔。 她用她的长眉,妙目,手指,腰肢,舞出了无尽的妩媚妖艳、轻盈婀娜。 曲终,舞步随之轻柔谢幕,到此刻,众人仍旧停留在刚才那如痴如醉的舞曲当中。 “妙!实在是妙极!”皇上拍手叫好,对于刚才慕容蝶衣的琴技他的欣喜多在与对方是自己的儿女,所以更多的是欣慰和赞扬! 而面对叶玉卿这支孔雀舞,他眼神内放射出来的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该有的惊艳光芒。 “明珠郡主琴技歌舞乃是京都双绝,今日得见你所跳的这支孔雀舞,实在是妙极!”秦武帝看着叶玉卿的眼神越发的幽暗深沉。 皇后撇了叶玉卿一眼,平静的面容上闪过一抹冷意,随即侧脸看向秦武帝“明珠郡主这一支孔雀舞实在是将孔雀高视阔步、清贵怏然的姿态表现的淋漓尽致、尽态极妍,的确是妙,不知皇上要如何赏赐明珠郡主?” 太后脸色一直保持着雍容大气的姿态,她随着皇后的话微微点头赞同“皇后表述的十分贴切,明珠郡主这一支舞蹈确实是美的,皇上是该赏赐。” 皇后随着太后这句话,脸上的晦涩更深沉了一些。 “嗯,既然母后和皇后都替明珠郡主说话了,朕岂有不赏赐的道理。”秦武帝的眼神一直未曾离开过叶玉卿曼妙的身姿“今日朕给你开一个特例,明珠郡主,你自己说你想要什么?只要是朕能办到的事情定然应允。” 秦武帝这番话一说出,满室哗然,众人心里皆是震惊,皇上竟然能说出这番话来,可见他对于明珠郡主刚才那只孔雀舞的喜爱程度。 东平王眼皮微微跳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抹忧色,老脸铁黑,抬眼朝着叶玉卿看了一眼,一抹怒意窝在心口,暗骂这丫头愚蠢。 一直低垂着头的夏清歌却在此时嘴角上扬,看来这老皇帝色心不减啊,京城传言他虽在朝堂之上严明律己,可在后宫里却荒淫无度,嫔妃无数,如今早已步入中年,竟然还这般容易被诱惑。 抬眼扫了台子上那一身蓝装,妖媚无比的女子,此时她脸上闪过极其骄傲欣喜的模样,夏清歌笑意越发的深了,看来蠢女人果真是蠢不可耐! 在听到皇上的话之后,叶玉卿挑起裙摆走了下来,来到大殿中央微微福身行礼“多谢太后娘娘、皇上、皇后娘娘的赞赏,皇上的好意玉卿心领了,不过玉卿如今只有一件小事想要请皇上应准。” 叶玉卿在说完话之后,带着一抹讥讽的看向夏清歌,今日她这一支孔雀舞可谓是最惊艳的,若是在她之后,在让夏清歌出来献丑一番,两人相比之下,自然能让钰哥哥分辨出谁才是最适合他的人。 “哦?说来听听?”秦武帝眼神从未离开过叶玉卿的身上,似乎对于她的话颇感兴趣,身子轻轻靠在身后的金龙宝座之上,满是轻缓的语气道。 叶玉卿勾唇一笑“皇上有所不知,玉卿和修国公府的清歌小姐自从杨老太君寿宴结识后关系日渐密切,很是投机,刚刚在入宫之时,玉卿和清歌小姐已经商量好了,我跳一支舞后,她会站出来弹琴一曲,所以今日玉卿最大的愿望就是听到清歌小姐的琴曲。”叶玉卿心里冷笑一声,夏清歌在白鹿书院内弹奏的那首鬼曲子,时至今日,众人还拿来当作笑话,今日她倒是要看看夏清歌如何在众人面前出丑。 秦武帝轻笑一声,随着叶玉卿的眼神一起看向了夏清歌“清歌小姐,既然你和明珠郡主商量好了,现在你就上前为大家弹奏一曲如何?” 夏清歌微微抬起瞬子,朝着叶玉卿看去,嘴角一直保持着适度的笑意,此时,她能感觉到众人看向她的视线,多数是落井下石,看好戏的居多。 她侧过脸站起身,双目对上秦武帝,而后者在看清她的容貌后明显闪过一抹十分明显的震惊,夏清歌没有错过他脸上一闪而过的神色,她从秦武帝的眼神里看到了一抹慌乱,他为何慌乱?夏清歌轻轻挑了挑眉“回禀皇上,臣女的琴技实在拙劣有伤大雅。” “清歌小姐就不必谦虚了,臣女可是听过清歌小姐弹琴呢,五音皆全,一听便知清歌小姐是会弹琴之人。”李新柔掩嘴低声轻笑。 “是啊,杨老太君寿宴时,臣女看到清歌小姐为杨老太君送的贺礼,当时一看之下着实惊艳的紧,臣女想着能够绣出如此精湛绝伦的刺绣之人,定然有着一颗七窍玲珑心,清歌小姐可莫要在推辞了!”宋玲娣也紧跟着开口。 “清歌丫头,既然她们都让你上前弹奏一曲,不如你就上来弹一首试一试,今日本是闹着开心,无关其她,即便弹奏的不好别人也不会说你什么。”皇太后眼见众人都催促起来,她这时方才看向站立起来的少女,此时夏清歌抬着头,脸色淡然,丝毫未从她脸上看到怯懦的神情,倒是从她的双眼里看到了一抹淡淡的嘲笑和淡漠一切的冷意。 杨子月和杨子伊纷纷投来担心的眼神,慕容钰嘴角却不自觉的勾起一抹笑意,慕容策依旧冷漠疏离,倒是慕容逸的脸上显露出一抹担心。 叶檀和柯佑林两人均是知晓夏清歌是典型的笑面虎,所以摆出一副等着看戏的表情,从对面看去,他二人还真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和谐之感。 而凤飞郎自从刚才和慕容蝶衣一起琴笛共曲之后,就一直低垂眼帘,未曾抬眼看向任何人!不过在听到让夏清歌弹琴时,他掩藏在浓密睫毛里的瞬子闪过一抹光亮。 皇太后琥珀色的瞬子暗了暗,轻抿的嘴角含着一抹趣味的笑意看着面前的少女。 夏清歌对上皇太后的瞬子,正要开口,却不想一直坐在她旁边的夏雨梦突然站起了身“回禀太后娘娘、皇上,臣女的大姐身子不适,已经卧床多日,今日是强自撑着前来参加宴席,若弹琴恐会不小心扯动了伤口,太后娘娘和皇上想要听一首曲子,不如臣女代替长姐效劳如何?” 听到夏雨梦的话,夏清歌到嘴上的话未曾说出,微微挑眉,嘴角含笑未曾说话,摆明了就是认下了夏雨梦的这番话。 今日的宴席虽然是各家小姐上台献艺,可一般情况之下均是府中嫡女代为出列,不然哪里有那么多的时间一一上台。 夏清歌是修国公府的嫡女,更是长女,怎么轮也该是她上台献艺,不过她本来就不愿意上去,无论夏雨梦是因为想要表现自己还是另有目的,她都随她,慕容钰说的很对,静观其变往往能看透事情的本质,若她不随着夏雨梦的话走,她就永远不会知晓夏雨梦葫芦里究竟下的是什么药。 太后静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道“也罢,清歌丫头既然身子不适,回去后要多加休息,既然你家三妹妹愿意代为弹琴,你就先坐下吧。” “太后——。”叶玉卿没想到一切顺利的事情竟然会搬出杀出个程咬金,她暗暗咬牙,对于夏雨梦的多管闲事憎恨不已。 “卿儿,休得胡闹,还不赶紧坐下。”一直怒容满面的东平王终于按耐不住,怒喝了一声。 叶玉卿眼见众目睽睽之下,她不好发火,双手紧握成拳,不甘不愿的走了回去。 “是,多谢太后娘娘关心。”夏清歌若无其事的坐了下来,心里却暗自思索,今日她从太后的眼神里丝毫未曾看到什么过多的神色,没有关爱、没有心疼、她不像皇后首次见到自己时那种浓浓的恨意,不像德妃娘娘提起杨氏时那种极度的忽视,更不像秦武帝见到她和杨氏七分容貌时那种恐慌闪躲,她的瞬子太过平静,平静的就像是一汪死水,毫无波澜,但在她那琥珀色的瞳孔里,夏清歌却看到了一抹寒意,一份凉薄和漠然,也许太后才是这一群人中最足智多谋、深沉老辣的角色,此人果真如慕容钰所说的那般绝非等闲之辈。 夏雨梦从未多看叶玉卿一眼,眼神依旧安然静雅!得了太后的话,走出了酒席,朝着太后、皇上行了一礼,方才缓步转身走上了搭台,她的神情十分淡然,周身的气质温柔似水、雍容端庄,十足的大家闺秀典范。 当她安坐在琴架前,抬起双手轻轻撩拨了一下琴弦后,方才站起身福身道“今日是喜迎太后娘娘回朝,所以臣女就弹奏一首《凤凰鸣》献给太后娘娘,不过凤凰乃是一对亲密无间的爱人,弹奏《凤凰鸣》时,若能琴笛共鸣方才能奏出凤求凰的情意缠绵之感,所以还烦请皇上为臣女指一位善通笛曲之人。” 秦武帝瞬子微微晃动,清冷的瞬里华光一片“在这一众青年才俊里,最数紫玉和清书两人善通音律,而刚才清书已经和四丫头琴笛共鸣了,不如现在就让紫玉和你一起吧,朕倒是想要让你们这四人好好比试一番,究竟是刚才清书和四丫头的小调厉害还是你和紫玉这一首《凤凰鸣》技高一筹。” 夏雨梦在听过秦武帝的话后,并未像其她少女那般欣喜若狂,她只是侧过脸极有涵养的颔首道“那就有劳小王爷了。” 一直安坐着的慕容钰,自始至终未曾看向高台上的女子,他把玩着手里的夜光杯,似乎这只杯子才是能吸引他目光的事物。 此时,众人的眼神都随着夏雨梦的话而看向了那抹出尘不染、风华绝代的男子。 见他未曾答话,秦武帝眉宇紧了紧,沉声道“紫玉难道未曾听到朕刚才的话么?” “回禀皇伯父,紫玉听到了,可紫玉身上并未带着玉笛,所以,皇伯父还是另选他人吧,紫玉辜负夏小姐的盛情还望见谅。” 站在台上的夏雨梦脸色略微闪了一下,嘴角微微颤动,随即勾唇一笑“不打紧,既然小王爷没有带玉笛,事出有因,臣女又岂会怪罪。” 夏雨梦脸上一直保持着温婉的笑意,夏清歌抿唇轻笑,心里暗叹,夏雨梦的道行可是比夏瑜涵、慕容箐悠、叶玉卿要高出太多了,轻轻摇了摇头,端起一杯酒喝了一口,随即无意看了夏霜霜和夏雨佟一眼,却不想,在夏雨佟的脸上闪过一抹十分不悦的神色。 夏清歌心头一动,微微挑眉,心里快速闪过一个念头,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些,抬眼朝着慕容钰看去,心里腹诽,什么是所谓的花蝴蝶,舍他其谁? 夏雨梦如此大度的一番话让秦武帝更是对慕容钰的态度不满“你的玉笛没带没什么,朕很久未曾听过你吹笛子了,今日倒是颇有些兴致听上一曲,来人,将朕从未用过的那只黄龙玉笛拿上来赏赐给小王爷。” 皇上的话摆明了就是不给慕容钰反驳的任何机会,既然他说他想要听,慕容钰不奏也得奏! “是!”下面的太监得了命令后立刻转身离开。 片刻后,小太监端着一个褐色托盘疾步走到了慕容钰的身前“小王爷,黄龙玉笛拿来了,您请收下。” 慕容钰如玉的面庞平静无波,他优雅的拿过小太监端着的玉笛在手上旋转了一下,赞叹道“果然是质地不错的笛子,今日皇伯父肯割爱将自己珍藏已久的黄龙玉笛都赏赐给了紫玉,紫玉自然是要为您吹奏一曲的。” 他这番话也是在告诉秦武帝及其众人,他甘愿弹奏曲子可是为了皇上,绝非其他!省的待会儿来一个什么乱点鸳鸯谱的事情,着实烦人! 慕容钰站起身,并未上台,含着一抹浅笑朝着夏雨梦道“夏小姐请吧。” 夏雨梦轻笑点头,丝毫不将慕容钰的疏离淡漠放在心里,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滴水石川非一日之功,她有的是时间和谋略等着冻冰融化、水滴石穿之时! 夏雨梦挑起裙摆优雅坐了下来,抬起莹白如玉的双手轻轻撩拨出优美的琴音,声音如丝绸般光滑清润,如云朵般飘飘渺渺,似乎在她弹琴之际,整个大殿内都萦绕起了一阵雾气,飘渺悠远。 玉指轻绕,委婉动听、如琴声委婉却又刚毅莹然,券券而来,似高尚流水,又似碧海波澜、汩汩韵味。 随着她的琴声渐起,一声通透悦耳的笛声随之而上、矢子秋、风起处、花陨落、笛飞扬。笛声如青竹阵阵、若清风徐徐。 此时大殿之上琴声和笛声均是优美动听、生动悦耳,可琴弦缠绵痴迷笛声却透着一抹不容闯入的屏障,琴曲优美、笛曲飞扬、却并未让人感觉到两者贯穿一起,更无痴缠交汇之感。 一曲终,夏雨梦低垂的眼眸内终于闪出了一道暗泽,却稍纵即逝,再抬头时,脸上依旧浅笑温和。 “多谢小王爷陪同臣女一起完成这首曲子。” 众人从那绕梁三日不绝于耳的琴笛共曲中回过神来,不过在此之人却并不是所有人都表现的那般痴迷,起码董琴曲的人都听了出来,这一曲《凤凰鸣》并未合奏到绝境之地。 “好!才子佳人、琴箫合奏,实乃幸事也,看来紫玉是该成家立业了,母后觉得呢?”秦武帝看似指婚的兴致高昂。 太后瞬子仍旧那般清亮淡然,听了秦武帝的话,嘴角含笑“紫玉年纪确实不小了,在等一阵子就到了弱冠之年,像他这般年纪的人,许多早已经是妻妾成群了,他如今却还是孤家寡人,哀家也着实着急。” “皇祖母您着急什么?难道紫玉还讨不到媳妇不成?”慕容钰并不以为意的坐回了位置,轻声开口。 太后看似嗔怒的摇了摇头“又在这里说这些浑话,哀家自然知晓你若有意娶妻,自然会有好人家的女儿甘愿嫁给你,可你也总要遇上这么一个人才是,这些年哀家可是和你说过不少次了,你哪一次当真的看待终身大事的?” “皇祖母,您还是莫要为难孙儿了,您看大皇兄、二皇兄、五皇兄和七弟,他们可都为迎娶正妃呢,您还是好好关心关心他们吧。”慕容钰吊儿郎当的回了一句。 他的话一出,坐在台上的众位皇子脸色均是变了变。 太后被他这模样忍不住逗笑了“好,哀家不管你便是。可是哀家只给你三年时间,若在找不到喜欢的,就莫要怪哀家下旨逼你成婚了,你独自留守京城,哀家的话就是你父王的意思。” 慕容钰轻笑一声,转眼朝着一个方向扫了一眼“三年的时间足够了,皇祖母请放心便是。” 秦武帝在听了这一老一少的一番言论后,面色暗了暗,随即剑眉微束,带着一抹微怒的看向慕容钰“休得胡闹,今年你都多大了?在等三年还能使得?” “皇伯父,皇祖母可是同意了,您总不能驳了皇祖母的意思吧?”慕容钰抬眼轻笑着看向秦武帝,后者的瞬子更是晦暗一片。 扫了已经坐回原位的夏雨梦一眼,秦武帝阴霾的脸色缓和了不少“也罢,你心性顽劣,朕知晓给你赐婚迎娶正妃你断然是不肯的,可你那府里连一个像样伺候的人都没有,侧妃和侍妾总是要有的,你给朕说,想要迎娶谁家的小姐,朕绝对会立刻应允!” “皇伯父日夜操劳国事,紫玉这些小事就不劳皇伯父挂怀了。”慕容钰润声开口,不见丝毫喜怒。 叶玉卿满脸期待的看着慕容钰,却在他回绝太后的那番话之后心瞬间冷了下来,她身为郡主,要做自然是做钰哥哥的正妃,如今钰哥哥还未迎娶正妃,皇上就开始让他纳妾,实在是可恨之极! 夏清歌却是满满的笑意,慕容钰是否能想到这场朝凤宴她未曾遇到什么,他却是桃花朵朵开呢? “朕虽然国事繁忙,可你的婚事也不能有任何懈怠,省的等你父王进京时埋怨朕,你今日必须要选中一家的姑娘,这件事情由不得你做主。” 秦武帝是摆明了要给慕容钰塞女人,这态度一众朝臣皆是看在眼里,有的人早已是蠢蠢欲动了。 更有一些官宦家的小姐们拼拼朝着慕容钰看去,只盼望着他能注意到自己。 慕容钰不语,不拒绝也不回答,秦武帝见此嘴角闪过一抹及其清淡的笑意“夏府的三小姐虽然年纪尚幼,不过品貌甚好,才情惊艳,性子温顺,你若不说话,朕今日就下旨将夏府的三小姐赐予你做为侧妃,在送你美人十名,你看如何?” 夏雨梦在听到皇上这番话后一直低垂头的脸庞闪过一抹为难,朝着夏清歌看去,而后者的脸色丝毫未曾闪过任何不悦之色,反而笑意更深了一些。 她太了解慕容钰了,看似无害的羔羊,实则是披着人皮的狼,他若不愿意做的事情,即便是圣旨他也照样不当回事儿!如今是以看戏的姿态看着面前的局面,她倒是要见识一番,这家伙如何应付皇上硬是强自塞给他女人这件事! 第四十二章 神仙眷侣 更新时间:2014-8-20 0:50:59 本章字数:11536 沉默了一会儿后,慕容钰轻声回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夏府的三小姐应该还未曾及笄,皇伯父如今便指婚似乎为时过早了些,至于那十位美人吗,我要看一看方能答应,若皇伯父为我挑选的我不甚满意,总不好到时候在给您退回来吧。” 秦武帝脸色沉了沉,知晓慕容钰是不会那么容易答应此事,他朝着身旁的迟福使了一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朝着门外走去,不过片刻,一行少女迈着轻缓婀娜的步伐殷殷走来。 她们个个长得娇艳无比,眼瞬含春、娇羞无限的看向慕容钰,而后者只是微微抬头轻扫了一下。 “嗯,不错,确实算得上美人,既然皇伯父如此好意,那紫玉就在此谢过了。” 他站起身微微行礼,随后坐了下来。 秦武帝略微有些惊讶,似乎对于慕容钰如此痛快答应下来有些始料未及,可随即那抹惊讶就被浮现的笑意掩盖“呵呵、只要你喜欢就好,你们几个,今后就是小王爷的人了,定要用心伺候着。” “是!”十名美人盈盈跪拜,脸上均是忍不住的欢喜,小王爷是什么样的人?这天下间的女子都翘首期盼的男子,而她们这些看似默默无闻的女子却先这些名门闺秀一步入了平南王府,这等机会实在是难得,十位美人心里都暗自盘算着将来进入平南王府后,如何争宠、如何能压制其她的姐妹。 秦武帝眉宇轻扫,带着一抹满意的点了点头“好,你们下去准备吧,待会儿让迟福派人将你们一并送到平南王府去。” “是,奴婢们告退。”十名美人跪下行了谢礼后,方才如来时一般,摇曳生姿的走了出去。 夏清歌看着那十位美人离去后,方才收回了视线,朝着慕容钰看了一眼,后者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也同时朝着她看来,如清泉般的瞬子里泛着莹莹笑意,似乎对于此时的局面丝毫未曾放在心上。 他究竟打的什么主意,此时夏清歌似乎也摸不着思绪了。 转脸看向身边的夏雨梦,后者低垂着头一直未曾抬起,似乎是在沉思什么,也许低着头是隐藏思绪最好的方法,夏清歌心里冷笑一声不再看她。 叶玉卿在听到慕容钰甘愿收下那十名美人后,脸色明显白了白,嘴唇紧咬,十分的不甘心! “皇上,今日在此的各家嫡女均已上前献艺,若修国公府的大小姐不表演一二,似乎有些于理不合,臣斗胆,恳请清歌小姐献艺,虽然刚才三小姐已经说明是代替清歌小姐的,可今日众目睽睽之下,清歌小姐总是要为修国公府的名声负责才是,而且清歌小姐和景田候府渊源甚深,景田侯府可丢不起这个脸面。”说话的人年约四旬,身材臃肿肥胖,皮肤黝黑,一双锋利的瞬子此时正死死的盯着夏清歌。 此人正是景田侯府的梁侯爷,梁凯和梁佳颖的亲爹,夏清歌抬头迎上他的视线,丝毫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胆怯。 “景田侯爷说的在理,今日清歌小姐看着身子康健,并未表现出任何的病态来,臣也觉得若只是献艺,并无大碍!”接着梁侯爷说话的人身材中等,模样略显庸腐,长相十分普通,夏清歌寻着他身后看了一眼,方才明白过来,此时人平原侯府的大老爷,宋玲娣的父亲,似乎景田侯府和平原侯府有姻亲关系,所以两家人走的极进,宋大老爷站出来帮着梁侯爷说话也不足为奇。 秦武帝轻笑一声,浑厚的开口“既然两位卿家都想让清歌小姐献艺,那不如清歌小姐就站出来表演一番,若身体不适,写诗作画均可。” 此时,众人的视线均是落在了夏清歌一人的身上,景田侯府开口要求夏清歌献艺并不算过分,毕竟今日所有的嫡女都已经献艺,而夏清歌和景田侯府有婚约在身,她又是和景田侯府的世子爷定亲,自然关乎到了景田侯府的颜面。 夏子恒和夏子风两人的面色各异,夏子恒心里带着看好戏的心情丝毫未打算多管闲事,可夏子风的脸色却极其恼恨。 他平日脾气本就火爆,这几年又在定北军营里待着,早已经磨成了直肠子,他在听到梁侯爷和安大爷的话后,立刻开口怒喝一声。 “景田侯府的人难道就是如此不通人情事故?我家歌儿身体不适想必各位众所周知,如今她刚刚有些起色,你就恨不得让她在旧伤复发,梁世昌,你这黑心的肠子怎么就没被野狗叼了去?”夏子风气急了从来就是不管不顾,他现在也顾不得什么场面,心里只记得一件事情,那就是他夏子风的侄女被人欺负了,他就要让那人吃不了兜着走。 梁侯爷的脸色立刻黑了下来“夏将军,你这话就说的有些过分了,我也只是希望清歌小姐能够显露出她的才艺,为修国公府挣回一些面子,而且,她毕竟是和景田侯府定下了亲事,如今一日未变动,她就一日算是景田侯府未过门的妻室,怎么着我为了侯府的荣耀,多说这么一句也不为过吧。” “少给老子在这里恶心人,你那点心思老子明白的很。”夏子风怒骂了一声。 秦武帝看着自己文武两位大臣叫骂起来,面色平静,但瞬子里却闪着一抹黝黑的色泽,夏清歌看着自家三叔那魁梧的背影,心里升起一抹暖意,没想到这夏府里还有这么一位真性情的人,在皇上、太后、和众位大臣面前,他丝毫不惧怕自己被皇上责罚,毫无畏惧的为她争论,就这一点就足以说明,这位三叔心里是真的疼爱她! “夏子风你真是不知好歹,你——!”梁侯爷也被夏子风惹怒了。 “怎样?我夏子风只对人知好歹,起善心,对那种畜生不如、狼心狗肺的东西,没必要!”夏子风冷哼一声,粗狂的眉毛束起,一脸的大干一场的表情。 夏清歌抿唇轻笑,但她知晓秦武帝今日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如今三叔能冒死为她说话,她岂能害他! “三叔,你不必为清歌说话了,既然景田侯爷开口了,皇上也赞许,那清歌就弹一曲吧!”她说完话,站起身一一扫过众人,这里面只有寥寥几人是为她真心担心的,那些等着看她好戏的人,她何必在为了藏拙而让他们得意? 睚眦必报是她的性格,不就是弹奏一曲么?她这一曲能让众人心里堵上一阵子,何乐而不为? 绝美一笑,轻挑裙摆,走出酒席朝着架台上走去,缓步迈上台阶,走至那架琴架前安坐下来。 众人不约而同的跟随着她的目光,心里皆是冷笑,景田侯爷、叶玉卿等人脸上的讥讽更是明显不过,他们都已经迫不及待等着夏清歌待会儿弹奏出“惊人”的曲子来逗乐众人。 秦武帝深邃的眼神跟随着夏清歌的身影陷入了沉思当中,太后脸上仍旧是那抹淡淡的笑意,皇后嘴角则挂着一抹冷笑。 夏清歌轻轻抬瞬,正要调琴,却在此时传来一道极其嘲讽的声音“刚才四公主和夏三小姐弹琴时均是有凤世子和小王爷协同吹笛伴奏,清歌小姐可否要选人一起?”说话的女子坐在皇后身后那一众嫔妃当中,她身穿一身桃红色宫装长裙,头戴珠钗玉器,金光耀眼,周身贵气,此人正是秦武帝如今极其宠爱的翁昭仪。 “不必!”夏清歌嘴角依旧含笑,丝毫未将翁昭仪打算给她添堵的话当回事。 翁昭仪冷笑一声不再言语,夏清歌这才轻轻挑了挑琴弦,等适应了这架古琴之后,方才渐渐弹奏起来。 随着她手上的动作,一阵混乱却气势磅礴的声音传来,似乎是在战场之上奋力厮杀,两方的士兵互相厮杀传出的金属碰撞声,可这声音刚刚过后,一道气势磅礴、荡气回肠的音符随之传出。 这道音律似广阔的大海,似俯视苍生的气魄,似沧海一笑,似笑尽繁华、每一道音符都散发着大气豪情,却不失柔情侠骨。 众人寻着这一道声音均被深深带入了这种笑傲江湖、支剑逍遥、荡然回肠、柔情似海、广傲天地的气势当中。 夏清歌弹奏了一会儿,一道极其轻缓的笛音随之传入,和她的琴声紧紧缠绕融为一体。 微微闭合着眼睛的夏清歌缓缓睁开,寻着声音看去,但见那一抹出尘风华、绝世姿容的白衣男子安坐在原地,手里拿着一直通透的白玉笛子,此时,他将笛子轻轻放在嘴边,吹出的音符正是她此时弹奏的《笑傲江湖》,他瞬子清亮,含着一抹只对着她时才有的温柔,白衣随着清风舞动,似乎他的周身在看不到任何的事物,只有那位冠盖满京华的男子,只有那如青竹般清雅绝伦的男子。 夏清歌嘴角挽起一抹笑意,这丝笑意是知己相逢、是心心相映、更多的可能是这一瞬将内心隐藏着的所有思绪都表现了出现。 她轻笑一声优雅的低垂下头继续弹奏,嘴唇微微开启随着琴笛共曲“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只记今朝。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江山笑、烟雨遥、涛浪淘尽红尘俗世几多娇。清风笑、竟惹寂寥、豪情还剩、一襟晚照。苍生笑、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一曲完毕后,夏清歌抬瞬看向慕容钰,他的眼神一直未曾离开,她轻笑一声,音符整个上调,将笑傲江湖的气势瞬间带了上去,慕容钰吹奏的笛曲也紧跟而上,两道乐声紧紧盘旋而上,犹如两条冲天蛟龙、更是舞姬挥舞的舞袖,挥入空中交缠萦绕。 这一首《笑傲江湖》不止是沧海一声笑,更有着看破世世、烟雨红尘、只为卿狂的绵绵情意,是海枯石烂的誓言更是白手莫相离的执着! 这才是琴笛共鸣的绝境,这才是超越琴技的顶峰!此时,董琴或者不懂琴的人都被这荡气回肠的曲子所深深的吸引! 夏清歌看着台下那如此如醉的众人,她手上的动作慢慢缓了下来,声音渐渐停顿,划过最后一道音符,轻轻抬手离开琴弦,慕容钰同时放下玉笛,两人对视一眼,均是一笑! “好曲、好意境、好气魄!”率先打破沉默的是夏清歌的三叔夏子风,此时他的脸上带着得意之色,夏清歌这一首曲子可以说算是压轴谢幕之作,她一出马,几乎前面那些才女们都要纷纷靠边站了。 他拍手叫好,似乎比他打了一场胜仗还要来的心情激动,他本是习武之人,又多次参军,所以对于这种荡然回肠、气魄侠骨的曲子最是喜欢,最主要的是,他还要趁此机会好好恶心恶心景田候那个老不死的! 夏清歌弹完一曲后,站起身走下台阶,此时,众人似乎才从震惊和痴迷种恢复神志,均是带着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夏清歌旁若无人的走到大殿中央福身行了一礼,秦武帝眼神轻轻一闪,似乎才从刚才那首气势磅礴的曲子中恢复过来。 低头朝着夏清歌看了一眼,脸上淡然,沉默良久方才大笑出声“夏府可真是隐藏了一块翡玉,竟然这么些年里没有人知晓,修国公府的大小姐竟然是这般惊世才女!” “是啊,哀家也没有想到。”夏清歌从小就送到了西郊庄子上,夏府的人又怎么会派去教书先生呢,只怕她从小就是和乡下那些乡野村姑们一起长大,却不想,她竟然有这般才艺! “是清歌献丑了。” 秦武帝轻笑一声“不必谦虚了,你这一首曲子一出,可为一战成名,这一首曲子必然会流芳百世,可朕就奇怪了,这一首曲子朕怎么从未听闻?”秦武帝也是善通音律之人,虽这天下所有古曲他不见得全部认识,可只要稍有名气的他定然是知晓的,而这首曲子大气磅礴中带着沧海一笑的气魄,这般绝曲又怎么可能没人知晓? “回禀皇上,此曲乃是一位隐士所奏,他不想要留下名讳,这本曲谱也就未曾传开,臣女是无意中得到的。”夏清歌胡乱编织了一段谎话来忽悠秦武帝,总之他这辈子是不会知晓这首曲子出自何方了! “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江山笑、烟雨遥、涛浪淘尽红尘俗世几多娇。清风笑、竟惹寂寥、豪情还剩、一襟晚照。苍生笑、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秦武帝默默重复了一遍曲子的词汇,最后轻笑一声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能做出如此曲子之人,必然是看破尘世之人,早已经将名誉视为粪土,哪里还会流传下来,实乃老天有眼,才将这般好的曲子流传千古,今后这首曲子定然会轰动天下,你给朕说说,这曲子叫什么名字?” 夏清歌微微颔首,恭敬的回到“回禀皇上,此曲的名字乃是《笑傲江湖》” “好!好一个笑傲江湖!”秦武帝似乎非常喜欢这首曲子,转身朝着下首位的一位大臣看去“周琛,你明日即刻吩咐礼部的人,将这首《笑傲江湖》编入宫廷曲目之内。” 坐在人群中的一位官员恭敬的站起身拱手行礼“是皇上,臣会尽快整理!” “嗯,今日这一首《笑傲江湖》着实让朕震撼,由此可见,这天下间的能人异世很多,礼部的人也应该加派人手去各地走访,遍寻名曲,争取将大天朝的礼乐发扬光大。!” “皇上圣明。”众人一同迎合秦武帝的一番言论。 秦武帝满意的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了夏清歌的身上“来人,赏夏府大小姐三等头饰一套、黄金三百两、再将朕那架香木古琴搬来一并送给她。” “谢皇上赏赐。”夏清歌微微福身行礼,方才退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众人对于皇上给夏清歌的赏赐很是震惊,三品头饰一套,那可是后宫三品的嫔妃和三品以上的诰命才能享誉的荣耀啊! 看来,今日最出彩的才艺非夏清歌这一首《笑傲江湖》莫属了,本来等着看她玩笑的人此时脸色均是一片阴沉郁闷。 夏清歌无视那些人,心情极好的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夏雨梦含着浅浅笑意侧过脸轻声说道“从不知姐姐还有这等才情,刚才姐姐和小王爷琴笛共鸣时,实在让雨梦听的如痴如醉。” “我也一直不知妹妹竟是深藏不漏的高人。”夏清歌轻笑一声,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让她去猜测吧,她这番话含着太多的意思。 夏雨梦脸上的笑意僵了一下,随即轻笑一声“姐姐可莫要取笑我了,和姐姐的琴技相比,我那首《凤凰鸣》真是拙劣的很了。” 夏清歌淡笑不语,这丫头反映可真不是一般的快,看来今后对于她的提防,要比对梁心婷和夏瑜涵要严谨百倍了! “梁爱卿,刚才夏小姐这一曲《笑傲江湖》可为你们景田候府丢人了么?”太后在夏清歌坐下后,方才含笑看向老脸阴黑的梁侯爷。 后者在听到太后问话后,老脸瞬间变成了掐媚之色“回禀太后娘娘,清歌小姐这一曲的确是极其美妙的,老臣觉得景田侯府能得此佳偶,是犬子的荣幸。”梁侯爷额头參出冷汗,不敢抬头去看太后的神色,心里暗自叹息,家里那不争气的儿子,在大庭广众之下数落太后的不是,太后又岂会放过他们景田候府? 他今日本打算让夏清歌当众出丑,一来是为他的儿子报仇雪恨,二来,夏清歌当众丢人现眼,遭众人讥讽嘲笑,他就能将那日他那不争气的儿子所说的那番大逆不道的言论找到了突破口掩饰过去,若众人皆看到夏清歌胸无点墨,丑态百出,那太后还如何好意思找他理论此事? 可今日偏偏那一向被京城人传扬成废物的人竟然一战成名,看样子,她的才艺绝对在京城这些所为的才女之上,这样的一位奇女子,自己的儿子还当众侮辱她,岂不是被笑掉大牙? “哼!”太后脸上终于显露了一抹冷笑“梁爱卿是这么想的?即便你是这么想的,你那宝贝儿子也不见得是这么想的吧,哀家看他对景田老侯爷和哀家当年定下的婚事很是不满呢,既然不满意,今日当着众人的面,不如就此解除了婚事如何?” “不——太后娘娘,罪臣该死,教子无方,口不遮拦,罪臣已经在府上严加看管了,今后必然多方教导,绝对不会在出现那种事情,还请太后娘娘开恩哪!” 梁侯爷急忙走至大殿中央,跪在了地面上,磕头如捣蒜一般,退了夏清歌这桩婚事到没什么,可太后开口,他若顺着她的话说下来,定然是驳了太后的颜面,而且众目睽睽之下,若今日他同意和修国公府解除婚约便是和整个修国公府闹翻了,更何况夏清歌如今的才名必然会很快轰动京城,到那时,众人定然会四处宣扬,是景田侯府的世子爷配不上人家修国公府的大小姐,这样下来,景田侯府的颜面可是彻底丢尽了! “太后说的极是,朕看梁府和夏府之前的婚约解除吧,景田候府的世子爷,朕早有耳闻却一直未曾多问,他未进仕途,所以算是你们府内的家事,朕不便多言,今日看到夏府的小姐有如此大才,怎么着也不能辱没了她的才华,朕有意将她赐给朕的老七,母后意下如何?” 皇上的一番话镇翻了所有人,这么大刺刺的抢婚,史无前列啊! 皇帝的用意究竟是什么,此时大殿之上,只怕只有少数人知晓此事,慕容钰低垂着瞬子,手中仍旧端着夜光杯,似乎并不甚在意秦武帝的言论。 而凤飞郎早已经在夏清歌弹奏那首曲子时就已经抬起了头,他早就知晓她绝非一般女子,可今日在听了她的琴音和那气势磅礴的一首曲子时,他方才觉得她的特殊是任何人不能替代的,所以,即便天崩地裂、沧海桑田,他都不打算放开这个女人。 这些人里最为震惊的就属七皇子慕容逸本人,他微微张口似乎想要说些什么,面色十分复杂,似乎有着欢喜却有着本能的抗拒,两种复杂的情绪在他的脸上显现,他紧握的拳头说明此时他的心彻底乱了! “皇上,容臣女说一句话可以么?”夏清歌嘴角闪过一抹冷意,站起身朝着秦武帝看去。 她心里知晓今日若弹奏了这首曲子,有可能会发生一些预料之外的事情,却不想,秦武帝竟然会将她指婚给慕容逸,想起那个男人前世对她所造成的伤害,她岂会在今世重蹈覆辙? “说来听听!”秦武帝脸上闪过一抹愉色,对于今日的指婚均是十分满意。 “皇上,七殿下气宇轩昂、才情满腹,若找什么样的才女名流不可?清歌乃是一介普通女子,实在配不上七皇子荣宠的身份,这乃其一,小女今年才刚刚十二岁,距离及笄还有两三年的时间,小女及笄之后,七皇子早已经过了弱冠之年,到那时他才娶亲似乎与组训不和,这乃其二,今日虽然梁侯爷和小女的三叔为小女的事情发生口角,可总体并未出现什么大的矛盾,况且如今梁世子卧病在床,小女就这样悔婚,实在有些冷清决绝,此乃其三,总其所述,小女和景田侯府的婚事不易作废,还请太后、皇上应准。” 夏清歌淡淡说完这番话后就跪在了大殿之上,心里却在暗骂,想要将她当作对付慕容钰的棋子,老皇帝只怕是打错算盘了,众目睽睽之下,她的话有理有据,在情在理,看他老皇帝要如何反驳。 果不其然,夏清歌一说完这番话,皇上的脸色明显闪过一抹厉色,但很快就被他浑暗的眼神掩盖。“呵呵,清歌丫头不但才艺卓绝,连说话都这般滴水不漏,你都如此重情重义了,朕怎好在继续坚持,也罢,你和景田侯府的婚事暂且搁置,若在你及笄之时,两家相安无事,朕在赐婚不迟,母后意下如何?” 秦武帝做了决定后方才看向太后,太后轻柔一笑“皇上既然做了决定,哀家自然一切听从皇上的旨意。” “谢皇上隆恩浩荡,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夏清歌朝着秦武帝行了大礼。 “平身吧。”秦武帝淡淡扫了她一眼,随后看向同样跪在地上的梁侯爷“你也看到了,清歌小姐实乃是重情重义、心慈善念之人,你们景田候府今日可是得了她的恩惠,你应该铭记于心才是。” “是,老臣谨记于心,多谢皇上开恩,多谢清歌小姐宽宏大量!” “好了,你也起来吧!”秦武帝有些不耐烦的扫了他一眼冷声道。 梁侯爷颤颤巍巍的站起身,迈着已经发软的双腿一步步移到自己的位置上,心里对于夏清歌刚才那番话实在是意外至极! 而险些成为今日指婚对象的慕容逸,在听到夏清歌那番话后,竟然莫名的有一阵深深的失落感。 他朝着夏清歌看去,而后者似乎根本就未曾注意到他,心里微微一颤,一股难言的情绪随着攀升而起。 秦武帝看向一直安静坐在位置上的慕容钰,带着暗沉的声音指责道“刚才朕可未曾让你吹曲,你却自己为清歌小姐和音,而且你不是说你的玉笛未曾带在身上么?怎么刚才吹奏那首《笑傲江湖》时,它却安稳的在你手上?” 慕容钰轻轻抬瞬,儒雅一笑“今日是皇祖母的朝凤宴,紫玉一时兴起,多喝了几倍,以至于忘记自己竟然带着玉笛,而刚才清歌小姐那首《笑傲江湖》实在是颇为动听,紫玉一时手痒,就忍不住吹奏了起来,皇伯父,我想您定然不会因为此事怪罪我的吧!” 秦武帝脸色暗了暗,可随即大笑了起来“你这小子,真是——。”他未曾将话说完,摇头叹息了一阵,从表面上看,真真是一位慈父教子的模样。 ——我是可爱的分割线—— 朝凤宴在夏清歌这首《笑傲江湖》曲子过后画上了句号,秦武帝和众位嫔妃纷纷回了各自的宫中,朝中大臣也纷纷站起身来,缓步离开。 夏清歌本打算和杨子月、杨子伊一同离开,却不想,她刚刚迈脚走出宫殿就被皇太后身边最为得力的宫女秋月唤住。 “清歌小姐莫急着回去,太后娘娘有请,清歌小姐请随奴婢前来。” 夏清歌朝着身后站着等她的两人看去“子伊姐姐和小月妹妹先回去吧。” 杨子月有些扁嘴“那好吧,本打算和你一起回去,再让你教我弹奏那首好听的曲子的,既然是太后娘娘唤你,我是抢不过人家了。” “小月,不得乱说话。”扬子伊急忙开口制止,杨小月吐了吐舌头,低垂了头,不再言语。 夏清歌笑了笑“等有时间我定会去杨府看你,你和子伊姐姐若有时间也能来看望我的,到时候我在仔仔细细的教你。” “嗯!记得你说过的话。”杨子月在夏清歌的安抚下,方才满意的离开了。 夏清歌随即和秋月一起朝着太后的寝宫而去,等到了寝宫门口时,就看到了里面美人榻上半躺着一位风韵犹存的妇人,她单手撑头,姿态清贵雍容,身穿一件烟霞色轻纱长裙,露出性感的锁骨和白嫩的肌肤,头上的饰物均已经卸下,一头漆黑如墨的青丝松散的垂落在颈间,说不出的一股子风流韵味。 心里暗赞一声,一位极尽六十的老人竟然能包养的如三四十岁的模样,这真可谓是不老的神话。 “清歌见过太后娘娘。”夏清歌缓步走入殿内,眼见太后未曾睁开眼睛,于是她方才福身轻声行礼。 “是清歌丫头来了。”太后随着夏清歌的声音缓缓睁开瞬子,淡然的面容上挽起了一抹笑意“来,到哀家身边。” “是!”夏清歌十分乖巧的颔首,缓步走到了太后的身边。 “你不必如此拘谨,坐在这里和哀家说说话吧。”太后伸出涂抹着丹青色指甲的玉手,指了指旁边的位置,夏清歌听话的走过去坐了下来。 太后叹息一声“这些年让你在庄子上真是苦了你了,你能有今日这番表现,实在让哀家有些意外,却真心感到欣慰。” “劳太后娘娘惦记清歌了,清歌从前在庄子上过的很好,比起这些侯门大院,庄子上的日子还是很轻松自在的。” “嗯,这道不假。”太后缓缓点了点头“如今你也回京城了,哀家这心里的结也算是打开了,今后若在府里遇到什么事情,尽管前来哀家这里,哀家当年待你娘亲就如己出,可以说是爱屋及乌吧,在加上你的容貌和你娘亲有七八分的相似,哀家看到你就倍感亲切。” 夏清歌温软一笑,脸上满是维持的动容之色“能得到太后娘娘的眷顾,清歌真是三生有幸。” 太后很是慈爱的身手摸了摸夏清歌的小脸,轻笑一声“哀家若能有你这么一位乖巧懂事的孙女,才是幸事呢,哀家老了,最想看到的就是你们这些后辈们能够过的好,你娘去的早,你是哀家心里最惦记的孩子,从此之后,哀家就是你的亲人,有什么事情尽管开口便是。” 她说完这番话,朝着身旁的宫女招了招手,后者立刻端着手里的托盘走了上前,太后拿过托盘里的玉佩交到了夏清歌的手里“这是哀家随身携带的玉佩,见此玉佩如见哀家,今后若想要进宫了,只要拿着这块玉佩即可畅通无阻。” “清歌谢太后娘娘赏赐。”说着她就打算站起身跪在地上,却被太后及时拉住了。 “今后就咱们祖孙两人时,你就莫要在太后、太后的叫了,喊一声老姑母吧,听着亲切。” “是,老姑母。”夏清歌慧心一笑,甜甜的喊了一声,虽然如今她不知道太后是真的对她好还是怀着另外的目的,可是,如今的她的确是对她很好,她就能借着这份好做很多的事情,她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天色晚了,老姑母早些安寝吧,清歌也起身回府去了。”夏清歌和太后闲聊了一会儿,透过窗户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转过脸轻声说道。 太后似乎也有些困意了“时辰确实不早了,你今晚就留在青华宫吧,明日哀家派车撵送你回府。” “不用这么麻烦了,老姑母的好意清歌心领了,可清歌已经多日未曾回府,家里人必然也是担心的,今日清歌就不打扰您了,改日清歌再来看您。”她站起身一副坚决要回去的模样,太后拗不过她,只能点头应允“秋月,掌了灯派人将清歌小姐送出宫们,备下马车送她回去吧。” “是!”秋月得了旨意福身应下,夏清歌朝着太后行了一礼,方才随着秋月一起转身离开了青华宫! 秋月派四名粉妆宫娥掌着灯领路护送夏清歌出宫,她亲自送到了御花园方才停了下来“清歌小姐好走,奴婢这就回宫复命了。” “多谢秋月姑姑送了清歌这么远,有劳了。”夏清歌微微颔首,轻声道。 秋月深深看了夏清歌一眼巧笑道“清歌小姐不必多礼,今后咱们见面的时候应该很多,从今日太后对你的态度来看就不难发现,她老人家可是对小姐您喜爱的紧,清歌小姐今后怕是会成为青华宫的常客,奴婢还指望着清歌小姐能够招抚一二呢。” 夏清歌心里微微一顿,一时未曾反映过来秋月这一番话真正的深意,秋月是太后身边的女官,官拜三品,在这宫里可谓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即便是皇后本人在见到秋月时也均是笑脸迎人、客气有礼,这样一位人物今日说出这番话,究竟目的和为?让她着实意外。 “秋月姑姑说笑了,清歌今后若真能常常来宫中走动,还想着指望姑姑呢,姑姑到时候可莫要不管我。”夏清歌依一个真正十二岁女孩该有的俏皮玩笑了一句,来掩饰她如今的疑虑。 秋月轻笑一声“你这丫头,当年你的娘亲奴婢一直唤她一声紫鸢姐姐,你若进宫来,奴婢自然是要关照的。” 此时夏清歌方才明白了过来,原来她是杨氏的故友?这就不足为怪了,秋月的年纪应该在三十岁左右,杨氏若是活着应该在三十五岁左右,两人一起伺候太后,关系密切就很正常了,也许是看在杨氏的面上,所以才对她说了这番话,究竟是真是假,今后有的是时间追查。 夏清歌慧心一笑,点了点头,秋月瞬子里也是一笑“时间不早了,早些回去吧,奴婢这就回去向太后复命了。” “秋月姑姑好走。”夏清歌微微福身,秋月点了点头,在两名宫娥的陪同下转身朝着青华宫走去。 看着那一抹紫色身影,夏清歌的瞬子闪过一道光亮,随即轻笑一声朝着兴武门而去。 当她在四名宫娥的陪同下走至兴武门时,远远的就看到了一辆奢侈却熟悉的马车停靠在一片阴影里,这时走至她身前的一名宫娥回转过身“清歌小姐稍等,奴婢这就吩咐人给您备车。” 夏清歌摇了摇头“不必麻烦了,我府上的马车等在门外,各位姐姐还请回去复命吧,清歌就此别过。”她颔首道了一声,随即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她缓步朝着大门口走去,和那辆隐秘在黑暗中的马车越走越近,走至马车前,她勾唇一笑,朝着马车内看了一眼。 “清歌小姐。”坐在马车架子上的景天在看到夏清歌走进后,急忙跳下马车恭敬的行了一礼。 “嗯!”夏清歌点了点头,正准备上车,与此同时,马车内的帘子被一只葱翠的玉手轻轻挑了开来,随着这一只手的动作,一张风华绝代的面容随之露出,他轻笑一声,伸手拉过夏清歌的手,后者还未防备,就被这一只手拉进了马车内,随即跌入一个温软含着梅花清香的怀抱里。 第四十三章 我喜欢你 更新时间:2014-8-20 0:50:59 本章字数:9699 夏清歌闻到怀里那种熟悉的清香气息,一整日有些浑噩的思绪终于清醒了不少。抬起头撇了慕容钰含笑的脸庞一眼,玩笑道“怎么?今日在大殿之上得了十位难得的美人,还不赶快回去投入温柔乡里,在这里做什么?” “等你。”慕容钰低声轻笑“我怎么闻到空气里一阵浓郁的醋味?” 夏清歌扯了扯嘴角,离开他的怀里,方才抬头对上他“我哪里胆敢吃你钰小王爷的醋?那不是找死么?你这样的美男子走到哪里都是桃花朵朵开,我要是不知好歹,还真是不知道自己哪一天怎么死的。” “你的桃花也不少,咱们彼此彼此。”慕容钰的笑意浅了一些,眼神里闪过一抹不快。 夏清歌扫了他一眼,知晓他指的是凤飞郎,微微挑眉带着一抹戏弄之色道“咱们可不一样,我的是一朵桃花,而你的却是一片桃花林,虽都是桃花,可数量的区别要相差太多了。” 慕容钰忍不住被她的话逗笑了“你这桃花林和桃花的说法到是有趣。”他端起茶壶为夏清歌斟了一杯“喝口水吧,今日去太后那里,她都说了些什么?” 夏清歌伸手接过来,喝了一口“你这么聪明,猜一猜吧!” 慕容钰微微顿了一会儿,开口说道“这没什么好猜的,太后一向是以温和有礼的姿态示人,今日第一次见到你,自然是寒暄了一些旧事联络感情,若我没猜错的话,她定然是说了一些很让你暖心的话。” 夏清歌放在嘴边的茶杯硬生生停了下来,有些愕然的看向慕容钰“你完全可以靠占卜算卦骗吃骗喝了。” “用不着。”慕容钰很是认真的摇了摇头。 一排黑线出现在夏清歌的额头“你说的没错,太后的确是提起了一些旧事,而且,她给我表面的感觉很温和,说话也没有丝毫架子,倒像是典型的一位极具涵养的贵妇。” 听了夏清歌对孝慈太后的评价,慕容钰脸上的笑意似乎深了一些“嗯,你说的很贴切。” “可是我觉得她的眼神里太过空洞了,像一滩死水一样。”想起在大殿之上她对太后的第一印象,忍不住说了出来。“对了,她给了我一块玉佩。” 她拿出那块玉佩方才了桌子上,通透的白玉石上一只雕刻十分精美的凤凰,凤凰的形态十分逼真传神,尾部的羽毛还嵌了金粉,让整个玉佩的层次感更加明显。 慕容钰扫了桌子上那一块玉佩轻笑一声“没想到她会赏赐你这件东西。” “这块玉佩有什么作用?”夏清歌低头寻着那块玉佩仔细的端详了一会儿,刚才在青华宫内,她不好查看这块玉佩的原貌,如今仔细看过后方才惊讶于这块玉佩的质地之精良,以及上面雕刻的凤凰腾飞图均是极品。 “见玉佩如太后亲临,所以,这块凤凰玉佩就相当于皇上的免死金牌,不过,这块玉佩还有更多的作用,你好生留着,今后也许会派上用场。” 夏清歌眼睛越发的明亮,只要是好东西她就喜欢,脸上就会同时出现这种贪心的神色,慕容钰嘴角轻轻动了动,未曾说话,摇了摇头一脸无奈的看着她。 “这东西这么厉害!”她拿起那块玉佩小心翼翼的擦拭了一番,随后收到了衣袖里,这才抬起头,晶亮的瞬子里闪着一抹幸灾乐祸的神色“今日你府上可是热闹的紧呢,十位美人站成一排,你会不会看花了眼睛,不知道该选择哪位侍寝?” 慕容钰本优雅的喝茶,却在夏清歌说完这番话后微微一顿停止了动作,带着一抹不知名的亮色含笑道“小小年纪就知晓侍寝了,看来你的教养嬷嬷没少教导你。” 夏清歌脸上明显一怔,随即拉下脸“说你的事情呢,干什么扯上我?本小姐学什么都是自来熟。” “哦?那闺房之乐你也会?”慕容钰挑眉看向她。 夏清歌脸色升起一片火烧的红,随即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大口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定了定神后,方才恶狠狠的看着面前一脸坏笑的男人“这件事情我不急,你应该是要急了吧,不知道你从前有没有逛过窑子?那里面的女人伺候男人的功夫已经是极其了得的,不过我听说宫里面培训出来的这些女人比起那窑子里的女人更有手段,就不知道这么多美人你吃不吃得消?” 慕容钰的脸色变了变,神情由刚才的白色转成了黑色,可最后又转成了清透的颜色,嘴角勾起一抹邪气的笑意,他端坐在软塌之上,朝着夏清歌仔仔细细的审视了一番,挑了挑眉“吃不吃的消只有试过才知晓,我倒是很像试一试。” 夏清歌噎了一下,不都说古代的男女在房事上都很保守的吗?眼前这位怎么谈起这些比她还要自然? “懒得理你。”冷哼一声,夏清歌闭上眼睛,将自己的头靠在了马车架子上。 “只是可惜了那十位美人此时想必已经离开京城了。”慕容钰嘴角含着一抹浅笑。 “什么意思?”夏清歌听了他的话后睁开瞬子侧脸看向他。 “前两日我派人在西郊圈起了一片猪栏,此时正是缺人之际,所以就将她们送过去帮忙养猪了。” “扑哧!”夏清歌忍不住大笑出声“哈哈,亏你想得出来,你这么做就不怕皇上知晓此事后降罪与你?” “怕什么?他将人赏赐给了我,不就是我的人么?既然已经是平南王府的人,我要做些什么他应该不好过问才是。”慕容钰瞬子平静无波,似乎对于皇上赏赐的美人当作了物件,随便摆放在那里就算了事了。 夏清歌竖起了大拇指,想起在大殿之上的那十位美人,当时她们皆是脸色含着娇羞窃喜的看着慕容钰,不知此时她们的神色又是什么样子的? “厉害,果然是腹黑的鼻祖,你这么做真所谓是成全了自己恶心了皇上。” 慕容钰微微挑眉,一抹流光从他瞬子内轻轻闪过“这句话不错,若真能恶心到他,我自然开心。” 想到今日秦武帝拿着自己的权利强自塞给慕容钰女人的情景,虽然此时慕容钰依旧是谈笑风生,可心里定然是恨的吧! 夏清歌仔细端详着他的神色,见他面如冠玉的脸上未曾显露丝毫的怒意,是掩饰的太好?还是这些年他所经历的种种让他对于天家的那些人彻底绝情,所以从他的瞬眸内在看不到丝毫波澜。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马车突然急速停下,紧跟着,马车外面就传来了碎碎的声响,夏清歌打算挑开车帘朝外面观看,却不想,在她刚想要伸手时,只听“嗖”的一声,一只箭飞速朝着马车内射来。 “小心!”慕容钰在同时将她拉入自己怀里,随即抱着她滚落在车板柔软的地毯之上。 “怎么回事?”夏清歌被慕容钰保护在身下,她仔细聆听外面的声音,一阵刀剑碰撞厮杀的声响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没事,等一会儿就好了。”慕容钰低下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女人,确定她无碍随即不再多言。 马车外面似乎有专门的弓箭手不断的朝着这边射箭,此时除了外面那刺耳的刀剑声之外就是马车外那些箭雨猛烈射入木板的声响。 大约一刻钟的时间过去后,外面的声音渐渐平静了下来,在灯光的照耀下,慕容钰的瞬子深邃难测,他嘴角勾起一抹轻笑,瞬子一眨不眨的看向身下的女人“你的胸似乎长大了一些。” 原本一直在担心外面战况的夏清歌随着他的话突然愣住,随后脸上烧红一片,试图一把推开他,却不小心扯动了伤口,扯了扯嘴角,小脸越发的苍白。 慕容钰瞬子里闪过担心,他从夏清歌的身上起身,随即将她揽起“身上受着伤就不要在发这么大的脾气,如今痛的是自己。” “还不是你口不遮拦气的,世人都将你捧为神谪,我怎么横看竖看都觉得你更适合做流氓?”夏清歌忍着疼痛怒瞪了他一眼。 “还是你最了解我。”慕容钰不恼不怒,脸上一直维持着浅浅笑意。 “主子,外面的人已经解决!” 慕容钰轻轻扫了一眼车帘,抬手一挥,一股真气随之传出冲着车帘扫去,车帘随着他的动作被高高吹动起来,同时外面的情况也被马车内的人一览无余。 只见此时站立在马车周围二三十人,均是身穿黑衣,头戴银质面具,他们皆是恭敬的低垂着头,夏清歌轻扫了一眼,刚好二十八人! 微微挑眉,似乎明白了这些人的身份。 从他们的身上移开视线后,转眼朝着地下看去,到处是横七竖八的尸体,尸体的死状到没那么恐怖,在昏暗的夜色照射下,只能看到多数都是被一剑穿心而死。 大概扫了一眼,地上最少有四五十人的样子。 两人朝着外面看去只是片刻间的功夫,车帘稳稳的盖住了马车,慕容钰收回视线微微应了一声。 “嗯,二十八星宿将尸体处理了吧,景天、继续上路。” “是主子。” 随着慕容钰的命令,外面的一众人沉声应下,随即景天继续赶着马车朝着修国公府的方向驶去。 夏清歌微微眨了眨眼睛,带着一抹浅笑扫向慕容钰“你似乎早已经知晓今日回去的路上必然会遇到杀手,二十八星宿全部出动,可见你知晓今晚会出现很多杀手,更猜测到他们有可能会利用弓箭,所以才让我穿上了金丝软甲?” 慕容钰瞬子内一抹清润的光亮灼灼闪耀,俊秀的眉宇轻轻颤动,嘴角勾起,未曾言语,可他眼睛里已经很好的回答了夏清歌这番话。 夏清歌脸上闪过一抹极其复杂的神色,轻轻叹息一声,伸手一把攥住慕容钰的衣领,伸手极其不淑女的将他的外衫扒开,露出了里面那件一样净白如雪的内衫。 慕容钰看到她这般大的动作,脸上丝毫未曾闪过异色,只是低垂着头含着温软的如水眼神看着她“你这姿态是要霸王硬上弓么?” 夏清歌扒着他衣领的手顿了一下,刚才的感动随之抛到九霄云外“我在看看你这根竹竿有没有六块腹肌!” 慕容钰瞬子暗了暗,随即又亮了起来“你很在意?” “自然,哪个女人不喜欢男人有肌肉?就好比你们男人对女人的胸没有丝毫抵抗是一样的道理。” 慕容钰似乎恍然大悟,身子挨近夏清歌,低声浅笑“那今后我练腹肌,你养胸好了!” 夏清歌脑门一排乌鸦成群飞过,朝着面前低低轻笑的男人翻了一个白眼“你今后的名字就叫流氓好了。” “你说,如果让景天看到咱们如今的情况,会认为谁才是那个所为的流氓?”慕容钰低头扫了一眼自己的衣衫,只见他衣服半揭,露出里面如玉的肌肤,神情哀怨,发丝稍显凌乱,而夏清歌却衣冠楚楚,面露得瑟,整个一流氓的代表。 “咳!”夏清歌干咳一声,撇过脸不去看他,假装闭眼休息“赶紧穿上衣服,袒胸露背的成何体统,我休息一会儿,到府上了在叫我。”说着眼睛轻颤了一下,原本留着的一条缝隙也紧紧闭合了起来。 慕容钰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深了,他挨近夏清歌的侧脸,越靠越进,夏清歌卷翘密集的睫毛不时的轻颤一下,似乎想要睁开眼睛,又拉不下面子,随着对方喷洒的呼吸已经接近她的脸上,夏清歌在伪装不下去,猛地睁开瞬子,此时,慕容钰的脸已经抵在了她的脸旁,两人的鼻尖几乎已经紧紧挨着! “你——你要——。”她说话磕磕巴巴,心口跳动的厉害,这种害羞又尴尬的局面在她的生涯里似乎从未经历过。 从前无论是夏清歌还是白雪,都未曾因为一个男人而有过这么大的情绪。 前世的夏清歌懦弱无能,看到慕容逸时虽欢喜不已,却是胆怯多余心动,而白雪和前世的男友,却是因为接触久了,日久生情,什么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不过,白雪和她的男友还从未发展到上床的一步,最多的就是接吻,所以,对于那个男人,此时的她已经没有太多感情了,可是面对慕容钰时,她不是胆怯害怕,不是顺其自然,而是真实的心跳。 慕容钰微微一笑,伸手从她脸上捏起一根头发“我只是想要将你脸上的断发弄掉,你以为呢?”他带着审视的眼神轻轻对上夏清歌,后者由最先的羞怯到愕然再到恼怒,脸上变化了不同的神色。 “你捏一根头发至于挨我这么近吗?” “我不确定你脸上的头发是不是断发,所以想要就近观察一下。”慕容钰嘴唇微勾,带着一抹极美的笑意,挑了挑眉“怎么?你认为我想要干嘛?” “断发被你弄掉了,你现在可以离我远一点吗?”夏清歌有些咬牙切齿。 慕容钰低声笑了笑,似乎此时他极其愉悦,夏清歌气急,伸手就打算推开他,却被后者一勾,揽过她的腰身拉入了怀里。 夏清歌昂起头正想开口,一双清凉柔软的唇却在她昂头之际紧紧封上了她到嘴边的话,她张嘴的动作停了下来,慕容钰温热的舌头带着一抹探索的进入了她的嘴中,柔润的划过她的舌尖。 两人的身子同时轻颤了一下,慕容钰揽着夏清歌腰身的手不自觉的加深,将两人的身体靠的更进了一些,夏清歌能清楚的从对方身上感觉到体温在迅速攀升,似乎整个马车内都被一股暖流紧紧包围。 慕容钰睁着的瞬子微微闭上,脸庞更加靠近了一些,加深了这个吻,他的学习能力很快,不过片刻的功夫就已经掌握了技巧,温热的唇吸(和谐)允、轻舔着夏清歌的唇瓣,柔软芳香的味道在两人的口中蔓延,此时的夏清歌一直睁着眼睛,大脑却一片空白,抵在慕容钰胸前的双手没有在继续刚才推拒的动作,脑子里似乎什么都没有想,只是感觉到此时眼前这个男人吻她的感受。 过了很长时间,两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慕容钰方才轻轻离开了夏清歌的唇,底下头轻轻喘息一声,夏清歌眨了眨眼睛,也跟着吸了几口凉气方才平复了刚才那种奇异的感觉。 慕容钰抬起眼帘,深深的注视着面前清秀典雅的女子,嘴角带着一抹极浅的笑意,伸手轻柔的抚摸上她白净的面颊“夏清歌,你喜欢我么?” 瞬子转了转,夏清歌静默了一会儿,此时她的眼神里带着一种奇异的色彩,似乎有些事情渐渐明白了,那团一直困扰着她的迷雾也开始明朗起来。 呼了一口气,嘴角同样带着一抹笑意,微微挑眉,明亮的瞬子似明月般皎洁。“慕容钰,你喜欢我么?” 她反问一声,丝毫未曾见到一丝的娇羞之态。 “嗯,喜欢。”慕容钰不再像平日那般开玩笑,而是极其认真的点了点头。 “有多喜欢?”夏清歌的笑意加深,继续询问。 慕容钰蹙了蹙眉头轻声道“你似乎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揽着她腰间的手稍微紧了一些,引的夏清歌连连娇笑。 “你先回答我,男士优先!” “不行,咱们一起回答。”慕容钰轻轻摇头。 “怎么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夏清歌脸色一变,随即扯了扯嘴角“既然你不说,那谁都别说好了。”总之她不着急。 慕容钰虽不知她嘴里所说的绅士是什么,但大概意思却明白了,伸手摆正她的头,瞬子里满是一抹悠亮的光泽“喜欢就是喜欢,有的时候是说不出来的,我就是知道我喜欢你。你现在可以给我说了吧。” 夏清歌底垂下头,掩藏了自己狡诈的笑意,在抬头时十分正经的道“我对你应该是从讨厌到不讨厌!只要你不惹怒我,现在看你相比于从前还算顺眼一些。” 慕容钰平静的脸庞闪过怔愣“就这些?” “就这些!”夏清歌很确定的点了点头。 慕容钰有些郁闷,松开了她腰间的手,将自己的衣衫缓慢的穿戴整齐,从始至终在未曾抬头看向夏清歌,像是一个要不到糖果的孩子。 看到慕容钰如此郁闷的神色,夏清歌的脸上满是笑颜如花的姿态,独自开心的享受着如今的气氛,真是太难得了,看到慕容钰这般低迷的情绪,果真是出了一口恶气。 “你不喜欢我为何让我吻你?”一直沉默的慕容钰似乎想通了一件事情,在抬头时,眸内一道暗光闪过。 “这三次似乎都是你强吻我的吧?”夏清歌挑了挑眉,冷笑一声。 “可是你没有拒绝。”慕容钰坚持的看向她。 “那就当我经不住诱惑好了。”夏清歌抖了抖肩膀,一脸无所谓的神态。 慕容钰嘴角的笑意加深“哦?真的是这样?”他上前挨近夏清歌,在她的耳边低声道“既然你对我如此没有意志力,我倒是不介意免费让你诱(和谐)惑。” 夏清歌原本那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瞬间蔫了下来,干笑两声“消受不起,你还是好好留着让你那十位美人慢慢享受吧。” “真的不用?”慕容钰清澈的瞬子此时蒙上了一层暗光,平静的瞳内似乎显现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将夏清歌的视线紧紧的吸了进去。 见到夏清歌小脸上那抹红晕,慕容钰心情极好的低垂下头,再次吻上了那近在咫尺,柔软到骨髓里的红唇。 “主子,修国公府到了。”马车内的气温逐渐加温,慕容钰双手搂着夏清歌的纤腰,正想加深此时的吻,却不想,车帘外一道极其不合时宜的声音打破了此时的画面。 夏清歌醒过神来,一把推开了他,随即抬起衣袖擦了擦嘴,在不看慕容钰一眼,脸颊烧红的揭开帘子跳下了马车。 “清歌小姐。”景天朝着夏清歌行礼,而对方却低垂着头,未曾看他一眼,急匆匆的朝着修国公府而去。 站在原地的景天朝着那远去的背影看去,清冷英气的面容上闪过一抹纳闷,随即转身朝着紧闭的车帘看去“主子,可是要回府。” 坐在车窗前,一直目送那抹身影离开后,慕容钰方才含笑收回了视线。 不答反问“景天,我记得曾经让你在一月之内找到喜欢的女子成家立业,如今可是有消息了?” “主子?”景天的脸上立刻闪过一抹菜色,心里暗自纳闷,今日他难道又惹怒了主子?看来明日还要私下里去问一问景铭的看法,那小子是个滑头,定然能明白主子的深意。 “回府吧。”慕容钰安坐在软塌之上,不自觉的抬手抚摸上自己的唇,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深了。 “是!”景天眼见自家主子不再催促他娶妻这件事情,着实松了一口气,赶着马车转弯消失在了茫茫夜色当中! ——我是可爱的分割线—— 德圣殿内 一身明黄色锦衣龙袍的秦武帝坐在案几前,桌面上摆放着一位年轻男子的画像,那名男子身穿一身锦衣华服,气质淡然清贵,嘴角含着一抹极其清浅淡然的笑意,瞬子更是温柔似水,男子的年纪不过二十左右,画卷却已经有些泛黄陈旧,看来定然是经历过一些年月。 “皇上!”夏子恒缓步走入大殿内,朝着秦武帝躬身行礼。 “你来了,坐吧!”秦武帝从沉思中醒过神来,未曾抬头,沉声开口,声音有些干涩却不失浑厚之气。 “谢皇上!”夏子恒走至旁边的椅子端坐下来,这时秦武帝方才抬瞬淡淡扫了夏子恒一眼“你知道今日朕宣召你来有何事吗?” 夏子恒低垂着头恭敬回道“赎臣愚钝,不敢猜测圣意。” 秦武帝轻笑一声,嘴角却带着一抹清寒之气“前几日私下派遣杀手在凌霄山一代拦截夏清歌,想着以绝后患,丝毫未曾将朕的叮嘱放在心上,朕倒是想要当面问一问你,你那群属下究竟能不能配上用场!” “微臣知罪,还请皇上息怒。”夏子恒身子猛地轻颤了一下,听出了秦武帝带着怒意的口气,他再不敢坐在位置上,即刻起身跪在了地上。 “回禀皇上,夏清歌如今在追查西郊庄子上的账目,臣只是怕她查出什么,所以才起了杀念,是臣的疏忽请皇上责罚!” 秦武帝盯着夏子恒看了片刻,眼神越发的暗沉下来“如今夏清歌没有出事,你和的罪朕先姑且饶恕,若下次在这般为所欲为,朕绝对不会在姑息养奸。” “是,臣谨记皇上教诲。” “好了,起来吧。” “谢皇上。”夏子恒颤颤巍巍的站立起来,低垂着头并未坐下,秦武帝低头朝着桌面上的画像看了一眼“你可还记得这个人?” “回禀皇上,微臣记得。”他寻着秦武帝书桌上看了一眼,随即低下头低声回答。 这个人在二十年前可谓是轰动一时,可是结局也甚至悲惨。 “是啊,二十年过去了,朕几乎都快记不清他的面容了。”秦武帝有些感叹的缓声说道。 夏子恒眉宇微微一闪,似乎不太明白秦武帝此时的感叹。 “既然是故人,皇上就莫要如此感伤了。” 秦武帝脸上的冷意越发的深了起来“对啊,他的确是已逝多年的故人,可如今朕却从另外一个人的脸上看到了他的影子。” “皇上?”夏子恒也十分震惊,抬头带着询问的眼神看向秦武帝。 “很意外?”秦武帝冷笑一声“这个人可是你们夏府的人,这么关键的事情,你怎么就未曾注意?” “皇上所指的究竟是何人?老臣府上可从未见过长相和那位一样的人啊?”夏子恒彻底被秦武帝说懵了,脑海里仔细回忆,最后一张不算熟悉的面孔进入了他的脑海,可想起她的音容相貌,夏子恒的脸色也瞬间变得极其暗沉。 夏清歌自从落水醒来后性情大变,连相貌都彻底改变了不少,加上今日的宫宴,他只见过她两次,若不是秦武帝提醒,他断然不会将夏清歌的容貌和那个人联想到一起。 “皇上说的可是夏清歌?” “你也觉察出了对不对?你和夏子清是亲兄弟,当年的事情你也有参与在内,自然清楚,自从杨紫鸢嫁入夏府之后,朕曾多次派你去查探,你报给朕的消息均是夏清歌是夏子清之女无疑,可如今夏清歌这张脸却像极了那个人,你要如何解释?” 看出了秦武帝审视怀疑的眼神,夏子恒心里猛地一冷,心里猜测,皇上定然是怀疑他当年禀报的事情不实起了猜忌之心。 “皇上,那人是二十年前就坠崖而死的,可杨紫鸢却是在十五年前嫁进了修国公府,这中间相差整整五年时间,按道理说,那人和夏清歌绝对不会有任何关系的,而且当年臣的大哥和杨紫鸢情比金坚,世人皆是看在眼里,夏清歌定然是他的亲生女儿无疑啊!” 听了夏子恒一番解释,秦武帝泛起的疑心丝毫未曾减退“坠崖身亡?当年他的确是当着朕的面跳下万丈悬崖,可朕派遣了五千锦衣卫前去搜查他的尸体,可最终无果,朕要如何相信他是真的死了?”这件事情在他的心里深埋了二十多年,已经成了他每晚的魔障。 “皇上,那一带经常有野兽出没,若尸体摔下去,不久就有可能被周围逆食的野兽闻到气息寻来,也许——也许当时他就已经被野兽吃了!” “这只是你的猜测而已。”秦武帝冷笑一声“一日未曾见到他的尸骨,他活着得几率就会很大,如今你即刻加派人手好好给朕查找此事,还有夏清歌的身世,你也必须要仔仔细细的追查清楚,不然朕绝不能安心。” “是,臣定当尽快追查此事。” “嗯,夏子清在任上多久了?”秦武帝轻嗯了一声,转移了话题。 “回禀皇上,今年是连任第二载。” “哦?这么说还有一年的时间他就该换任了?”秦武帝暗沉的瞬子里终于闪过了一道极其轻浅的亮色。 ------题外话------ 慕容钰表白了哦,夏清歌心里的一池春水乱了,感情戏加温!不出意外的话,明天会加更一章,大约在四点左右,谢谢亲们最近送的礼物和票票,看到你们的支持女王码字的动力就更大了!爱你们——么么 第四十四章 蚀骨的恨意 一更 更新时间:2014-8-20 0:50:59 本章字数:6780 “回禀皇上,是的。”夏子恒一五一十的回答。 “嗯,他在外面已经有十来年了,明日朕拟写一份圣旨,到年关时,他就可回京复命,朕对他另做安排。” 夏子恒的眼皮跳动了一下,手心起了一层薄汗,秦武帝淡淡扫了他一眼,脸上的淡漠越发明显“无事就下去吧,若查到什么消息即刻禀报给朕知晓。” “是,微臣告退!”夏子恒弓着身子退后几步,方才转身朝着殿外走去,感受到外面清凉的微风袭来,他紧绷的身体方才慢慢轻缓下来。 秦武帝看着那一抹背影,嘴角的冷意加深!看来这些世家大族是不能在继续留着了,养狗怎么能要这些不安分的? 嘴角含着讥讽的笑意,低头看向那依旧浅笑的画像,眼神里的恨意浓郁“朕得来的天下谁都别想抢走,谁都不可以。”双手狠狠撕扯起桌子上的画面,直到撕裂的粉碎后,方才解恨一般扔在了地上。 —— 夏清歌进入紫霞院时,无双、巧兰、袭春三人围坐在厅房之内,见她走进后急忙起身迎了出去“小姐回来了。” “嗯”轻轻点点头,夏清歌轻笑一声走到椅子前坐下,朝着四周扫了一眼,方才收回视线“夙壑和姜嬷嬷呢?怎么不见他们?” 巧兰、无双、袭春三人脸色均是一变,袭春率先开口“回小姐的话,小少爷已经睡下了,姜嬷嬷的老家里前几天捎来书信说家里有些事情,她——她回去处理一阵子在回来。” “回乡下了?”夏清歌微微蹙眉,对于姜嬷嬷突然回去有些纳闷,她抬眼朝着袭春看去,后者明显眼神内闪过一抹慌乱之色。 夏清歌心里一冷,嘴角勾起一抹轻笑“巧兰、无双,你二人这几天不是经常回府里么?为何从未曾听你们提起姜嬷嬷回乡下的事情?” 几人已经看出夏清歌的怀疑,在不敢继续隐瞒下去,袭春眼眶忍不住红了起来,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小姐,都是奴婢不好,没有按着您的吩咐将这院子里的人保护好,姜嬷嬷如今已经被老夫人赶出府去了,她走的时候特别叮嘱过奴婢,不让奴婢告诉您此事,只是让奴婢给您说她回乡下去了,奴婢自知不该隐瞒小姐,可姜嬷嬷走时一再恳求奴婢瞒着小姐这件事情,省的到时候小姐您一气之下和老太太发生争执,当时那情况奴婢实在拗不过她只好答应了下来。” 夏清歌的瞬子越发的冰冷下来,她抬眼一一扫过巧兰、无双、袭春“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们还想着隐瞒我,姜嬷嬷没有子嗣,你们可想过她的困境,巧兰、无双,这几日你们都可以找机会告诉我,却一直闭口不提,我真是对你们太失望了。” 巧兰、无双也跟着跪了下来,两人面上也纷纷泪流不止。 “小姐,奴婢是姜嬷嬷从小看着长大的,在奴婢心里她就像奴婢的祖母一般,小姐您在回城的路上中了毒箭危在旦夕,昏迷不醒,奴婢即便心里万般焦急,可您的身体如此虚弱,若奴婢在将这件事情告诉您,您必然会不顾及自己的身体跑回府里来,若在有一个三长两短,姜嬷嬷必然为因此而自责的,就因为奴婢从小跟着她,所以最为清楚您在姜嬷嬷心里的份量是何等的重要啊!”巧兰声泪俱下,一字一句的说了出来。 夏清歌不自觉握紧了拳头,心里对夏老夫人的恨意越发的浓郁,她微微闭了闭眼睛,方才缓缓睁开“如今姜嬷嬷身在何处你们可知晓?” “回禀小姐,姜嬷嬷离府时被夏老夫人吩咐赵嬷嬷行了杖责,离去时身受重伤,奴婢实在不忍她就被府里的婆娘们随意丢在大街上,当时小姐又不再,奴婢一时心急,就找到了云峥公子的居所,和他说明情况后,他立刻就将姜嬷嬷带回了家里,如今姜嬷嬷正在云峥公子那里养伤。”袭春在不敢隐瞒实情,老实说道。 夏清歌在听完这番话后,心口堵着一股强烈的怒火,燃烧的她恨不得现在就将那些人千刀万剐了方才解恨。 深深吸了一口凉气,让烦躁不安的心情宁静下来,她瞬子清冷一片,扯了扯嘴角,强自让自己开口“老夫人究竟因为何事会如此大动肝火的将姜嬷嬷赶出府去?袭春,你给我说,一五一十的说清楚,前因后果仔仔细细的说。” 她的声音冷的就如进入了万年冰窟一般,瞬子里闪现的杀意燃烧而起,红色的火越发的浓烈。 袭春看向夏清歌,对上她的视线时,突然感觉自己的身子颤了一下,似乎从小姐的眼神里看到的是极度冷血的光芒,和燃烧而起的仇恨让她此时彻底被一层冰霜覆盖。 “这件事情就发生在小姐您离开的那日,那天下午,齐妈妈跑到老夫人那里,说是大库房内丢失了几样玉器,老夫人一听之后就震怒不已,库房的钥匙一直是交由齐妈妈看管的,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定然是不会轻易饶了她,可齐妈妈却跪在老夫人面前哭诉,说是她的钥匙一直是锁在自己的衣柜里的,平日里根本没人会知晓这件事情,而库房那把铜锁更是由巧功阁的银匠先生亲自打造,若是想要撬开铜锁进入库房是根本不可能的,所以,最有可能偷走玉器的那个人必然是用了配对的钥匙才能进的去。” “也就是说,盗走玉器的这个人极有可能是熟人所为?可这件事情怎么就和姜嬷嬷扯上关联了?”夏清歌似乎已经猜到了一些,冷笑一声。 袭春叹息一声“小姐您说的不错,老夫人在听了齐妈妈的分析后,确实认为是熟人所为,所以,当时就让齐妈妈好生的想一想,究竟在丢失钥匙之前可是给过别人,按道理说,这件事情让任何人想都不会怀疑到姜嬷嬷的头上,毕竟齐妈妈和姜嬷嬷平日几乎没什么交际,可在事情发生前一日时,齐妈妈曾经来过咱们紫霞院找您,说是这阵子送往府上的一些贺礼准备入库,她备了礼单来请您过目,可当日您因为五殿下送礼的事情一回府就被老夫人传到了褔寿园去,当时咱们院子只有姜嬷嬷和奴婢,奴婢要照看着小少爷,所以当时齐妈妈就说让姜嬷嬷代劳前去查验也是可以的,姜嬷嬷觉得这也没什么,只要将账目核对好了,回来给您说一声就是。” 夏清歌点了点头,当日晚上姜嬷嬷确实私下里将这件事情说给了她,她那时候也并未多想,修国公府的库房一直都是齐妈妈来管理着,她是老夫人的心腹,其母亲又曾经是老夫人的奶娘,按道理说,她可算是从镇国公府一路跟着老夫人到了修国公府的老人,所以老夫人器重她也不足为奇。 库房内存放的都是一些值钱的物件,每一样物件都是有明确的账目标明,每一批东西入库都是要掌家的人前去库房内验证一翻后,方可算正式入库,这样也有备与那些打库房主意的恶奴起什么歪心思! 袭春说到这里,夏清歌基本上已经明了了,但她却一直未曾开口,等着袭春继续说下去,她好从这一个个细节里面抽丝剥茧,找到有力的证据。 袭春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当日齐妈妈本来是亲自带着姜嬷嬷对账的,可当她二人刚入了库房时,就有一位小丫鬟前来急匆匆的将齐妈妈喊走了,说是梁姨娘那边有些事情要吩咐,齐妈妈只能跟着那小丫鬟离去,走之前将库房的钥匙也同时交给了姜嬷嬷,并叮嘱她查看好了,直接将房门落锁就好,晚些了她在去找姜嬷嬷拿钥匙。姜嬷嬷查完账目后,齐妈妈也刚好赶了回来,于是她接收了钥匙,两人方才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 “所以,第二日齐妈妈禀报给老夫人丢失玉器时,将怀疑的对象对准了姜嬷嬷是吗?”夏清歌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深沉,一双寒冰般清冷的瞬子渐渐带上一抹狠厉之气。 “是的。”袭春点了点头“当时老夫人派人请去了姜嬷嬷,姜嬷嬷自然是一口否认了,却不想,在老夫人派人前来咱们紫霞院搜查姜嬷嬷的房间时,却发现她的床底下有一个碎布包裹,里面正是库房内丢失的那几件玉器,老夫人当时极为震怒,便吩咐了赵嬷嬷对姜嬷嬷杖责八十。” 袭春最后这句话一出,夏清歌握在扶手上的双手不自觉握紧,嘴角的冷意越发的明显。 “如今姜嬷嬷的伤势如何了?” “身上几乎血肉模糊,她本就已经年迈,如今在遇到这种事情,云峥公子给找的大夫说,怕后半辈子只能在床上度过了。”巧兰满脸泪痕,哽咽的说道。 “砰!”夏清歌此时浑身都在颤抖,她抓起旁边的茶杯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几乎是从牙缝里说出了一句话“我绝对不会轻易饶恕那些人,她们一定要死在我的手里,一定!” “小姐,您伤势为好,切莫在糟蹋自己了。”巧兰站起身急忙拉过夏清歌的手,这时才看到她的手心里早已经被自己的指甲刮出了血印子,此时腥红的鲜血正一滴滴的从她的手心里滴落下来。 “比起姜嬷嬷所受的,这算得了什么?”夏清歌从巧兰手中将自己的手撤出,随即朝着门外轻声唤道“景鸣、景泓,你二人进来。” “小姐。”一直守在外面的两人,一个闪身来到了夏清歌的面前。 “你们帮我做一件事情,记住了,明日早晨,必须将我所吩咐的事情一并解决。”此时夏清歌的脸上在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周身萦绕着的冷意带着一股难言的气魄。 “是!”景铭、景泓二人不敢有丝毫的懈怠,无比恭敬的行礼,心里暗暗佩服,此时的小姐着实有着超出年龄的霸气感! 夏清歌将她要两人做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随即扫了他们一眼“一晚上的时间,够吗?” “属下定不负小姐重托。” 得到两人的保证,夏清歌满意的点了点头“好,今晚上就看你们的了。” “属下告退。”两人拱手行了一礼,随即不再耽搁,转身瞬间消失在茫茫夜色当中。 “巧兰、你将这几日我在书房内查找的那些账目整理出来,无双,你这阵子一直和夕照走的极近,从她口中得知的那些和齐妈妈、二爷有关联的下人名单给我列举出来。明日咱们就等着看一场好戏吧!”她冷笑一声,站立起来。 “你们都起来吧,从今日起你们将我说的话牢牢记在心里,只要你们永不背叛我夏清歌,我必然拼劲所有的保护你们,今日这件事情你们千错万错最大的错误就是不该隐瞒我,今后我不希望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感觉到从自家主子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冷冽逼人,三人均是跪在地上坚定的点头“是,奴婢们定当谨记于心。” 夏清歌淡然的扫了她们三人一眼,她心里对于她们这次的做法是真的怒了,前世时,白雪的工作经验告诉她,想要有一个最合适的合作伙伴不是技术如何精湛、不是彼此有多么默契,在生死一线时,最为重要的就是绝对的信任和坦诚,她不能纵容自己手下的人在重要事情上对她隐瞒,即便是有着非常特殊的原因也不可以,这关乎到一个人的行为和今后可能遇到的诱惑!若她们一次对自己撒谎,今后也许会在特定的情况之下出现第二次、第三次!毕竟人心是最为难测的东西! “袭春,你去传姜成备马车,我现在要赶去云府一趟!” “小姐,您现在有伤在身,不易这般颠簸劳顿,奴婢们今日才去看过姜嬷嬷,她气色相比于从前要好一些了,云公子也照顾的十分周到,而且姜成自从回府之后,就离开了修国公府,前往云公子那里照顾姜嬷嬷了。” 此时夏清歌的面色十分苍白,但是对于姜嬷嬷的伤势,她若不亲眼看到是绝对不会放心的。“那就备马,我骑马过去,今晚上你们就莫要等我回来了,按着我吩咐的去做,明日早上我会赶回府里,到时候我要的东西必须准备妥当了。” “小姐!”无双也想要劝阻,却被夏清歌伸手打断了。 “我做的决定你们就莫要白费唇舌了,今日我必须要去看望姜嬷嬷,袭春,去备马!” “是!”三人都知晓夏清歌的性子,做了决定的事情很少能被周围的人所影响,袭春也不再多说,听命的转身走了出去。 夏清歌感觉到自己身体有些发软,跌坐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你二人下去吧,我想要自己一个人冷静一会儿!” 巧兰、无双互看了一眼,最后只能无奈的退出了房间,走时不忘将房门关好。 等房间内安静下来后,她方才渐渐平复了心情,她有多久没有像今日这般恨过一些人了?前世的记忆似乎都太遥远,那不是时间的长短所能定论和衡量的,就像是一个被独自送入了月球的人,你即便会怀念居住的家园,却不得不尽快看清一个事实,永远回不去的事实,所以,这时,这位生存在月球上的人有可能没有太多的时间去回忆曾经,而是要为了生存必须瞻望未来。 她如今就像是被时空抛弃的独孤旅行者,在这个世界里,只有一个她,没有任何人能理解她曾经的过往,所以,那种孤独感会大大超越了曾经遇到的那些挫折和悲伤。 可如今,她是真真正正的恨!恨这些道貌岸然、两面三刀的人,恨这些心思歹毒、蛇蝎心肠的人,恨夏老夫人的绝情和利用,恨夏子恒三番四次的追杀,更恨因为她而使的身边对自己最好的人受到牵连,跟着她吃苦受罪。 此时她的愤怒不仅仅源于对姜嬷嬷的心疼,更多的是这些日子积压在她心里所有的怨恨,姜嬷嬷就像是一根引爆炸药的导火索,将她心里暗藏的火药一并点燃了,所以她不会再继续想办法固守阵地,接下来她要做的就是如何反击,如何能彻底将那些蔑视她、伤害她的人真真正正的踩在脚底下!让她们用十倍的悲惨来偿还他们所带给她的伤害! “小姐,马已经给您备在了门外,现在就可以走了。”袭春站在门外,朝着紧闭的门扉轻声说道。 夏清歌缓缓睁开眼睛,快速的抛开心里那些烦乱的思绪和压抑的愤恨,站起身整理了一些疗伤的良药,打开门,直直朝着大门而去。 走出修国公府后,夏清歌看到了门口不远处那匹棕色骏马,她度步走了过去,拉过绳缰,一个翻身快速的坐上马背,随即扬起手里的马鞭,身下的骏马立刻翘起前蹄,快速的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我是可爱的分割线—— 云府内 云母端着一碗汤药走进了客房内,姜成和云峥一同守在屋内,见云母走了进来,云峥站起身走了过去“让我来吧,娘,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晚上我和姜大哥轮流守夜就好了。” 云母点了点头,朝着床上看了一眼,姜嬷嬷此时面如惨白的躺在床上“今天一直没醒来么?” 云峥摇了摇头面色也是一片担心之色,“就早上巧兰她们来时醒过来一会儿,她们走后就昏睡过去在没有醒过来。” “清歌小姐如今应该还不知晓姜嬷嬷的情况,连我看着她这样子就觉得心疼不忍,若是让她看到嬷嬷如今的情况,还不知有多么伤心呢。” 云峥的脸色也暗了暗,姜嬷嬷在夏清歌心里的份量他是知晓的,几乎就像她的亲生祖母一般看待,如今姜嬷嬷出了这样的事情,若让她看到不知该如何难过。 坐在床前的姜成黝黑的脸上更是带着一抹极大的悲痛“那老夫人下手实在是不留情面,我姑母在修国公府做了半辈子的奴才,如今竟然落得如此下场。” 云峥走至姜成的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这些天姜成衣不解带的守在姜嬷嬷的床前,可见他是真心孝顺姜嬷嬷“你不要着急,老天是不会轻易饶恕一个坏人,更不会轻易诬陷一个好人,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姜嬷嬷的为人咱们都清楚,那真正在背后陷害她的人,早晚有一天会被揪出来绳之以法的。” 心里想起了夏清歌,云峥的脸上更是坚定了自己的信念。正待室内满是愁容之时,大门口处,夏清歌翻身下马,快步上前猛烈的敲动门环。 屋内的三人对视了一眼,云峥瞬子瞬间闪过一抹光亮“我去开门吧,看来是那几个丫头没瞒得住!” 他说完话就转身出了屋内,阔步走到了大门口,将插环拉开,开门之际一抹白色身影快速的走了进来。 “姜嬷嬷在哪个房间?” 看到夏清歌苍白的脸色,云峥不自觉的紧了紧眉宇,瞬子里闪过心疼,她定然身体还没有恢复,可他也知道,此时她根本不会去注意自己的情况,到嘴边的劝阻咽回了肚子里“跟我来吧。” “嗯!”云峥走至前面,夏清歌紧跟着走在他的身边一起进去了客房内。 两人一起走进来后,夏清歌朝着床上看去,当看到床上躺着那位脸色苍白,面容上满是苍老之感的妇人时,忍了一晚上的泪水终于再也忍不下去,随着眼角滑落下来,几日不见姜嬷嬷就像是瞬间老了十岁的模样,如今骨瘦如柴、面容干瘦憔悴的妇人怎么都让她联想不到那个总是用慈爱眼神看向她的姜嬷嬷。 她本来满心的急切,却在此时顿住了脚步,害怕、惶恐以及沉重的压抑让她抬不起脚步,更害怕面对事实。 第四十五章 心心相印 更新时间:2014-8-20 0:51:00 本章字数:4911 眼眶酸涩的厉害,夏清歌昂起头,将想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又生生忍了回去,等收拾好情绪之后,她方才一步步的走到姜嬷嬷的身边。 伸手轻柔的拉过她的手腕把脉,片刻后,她方才放下姜嬷嬷的手,给她盖好被子。“大夫用的是什么药?我看一下。” 云峥端起旁边的药碗递给了夏清歌,她伸手接过来低头轻轻嗅了嗅,点了点头“这个药可以继续服用,云峥你和姜成大哥一起帮我烧一锅滚烫的热水,待会儿我有用,伯母,你帮我一起把姜嬷嬷侧过身,我要查看一下她身上的伤势。” “好的。” 三人谁都不敢耽搁,云峥看了夏清歌一眼,随即和姜成一起出去烧水了,夏清歌在云母的帮助下,把姜嬷嬷的身子侧了过去,看到她身上穿着的白色中衣此时早已经被參出的鲜血和擦上的药汁混合物紧紧粘在一起,云母叹息一声“姜嬷嬷这几日身上一直不曾止血,可能伤的实在是太重了,她的衣服每日都要换一身,每次都是这般模样。” 夏清歌脸色暗沉,未曾说话,她轻柔的将姜嬷嬷身上的衣服小心翼翼的褪了下来,随后拉过被子,给她盖好。 这才转身看向云母“这几日有劳伯母照看了,我看你的脸色也不太好,现在这里也没什么事情了,您先回去休息去吧!” “我没事,清歌小姐不必担心我,自从吃了您派人送来的药后,我的身体一日比一日好了,这身体本来就是疾病缠身,现在能维持成这个样子已经是连做梦都不敢想的了。” 夏清歌见她坚持,未在劝说下去。 这时,躺在床上一直陷入昏迷的姜嬷嬷却颤动了一下眼皮,夏清歌眼尖的发现了,急忙俯身看去“嬷嬷,你是不是醒了,我是清歌啊,你醒来看看我!” 听到清歌这个名字,紧闭的眼睛缓缓的睁开,眼神里还带着一抹因为疾病和疼痛折磨的浑浊,她似乎不太确定看到的是夏清歌,强自抬起手,抚摸上夏清歌的脸颊,微弱的声音里带着一抹激动,眼角随之流下了眼泪“大姑娘——真的——真的是你,你身体好了吗?伤口还疼——疼不疼?老奴——老奴可真是担心——担心你。” 夏清歌一把握住了姜嬷嬷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颊上“嬷嬷,是清歌来晚了,我很好,嬷嬷不要说话,你现在身体很虚弱,清歌这就给你治病,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有事的。” 姜嬷嬷微微一笑,虽然面部苍白如纸,可她这丝笑容却温和的如春天的暖日,温暖到了人的内心深处“老奴——老奴即便如今下去了——也没什么遗憾的,大姑娘如此聪慧懂事,老奴下去后,也有脸面给夫人交代了。” “不——嬷嬷不可以有事——清歌什么亲人都没有,你不能在离开我。”夏清歌不断的摇头,眼眶疼得厉害,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姜嬷嬷温柔的伸手擦拭着她眼角的泪水“大姑娘不要哭,老奴没事——府里那些恶人还未——还未铲除,老奴怎么能离开你。” “嗯,你要陪着我,陪着我一起看着那些恶人受到应有的惩罚。” “清歌小姐,水已经烧制好了。”云峥和姜成两人每人提着两桶水走了进来。 夏清歌抬起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方才转过身去看向他们“搬来一个浴桶吧,待会我要给姜嬷嬷泡一个药水澡。” “好。”两人将水桶放在地上,随后出去搬来了一个木制浴桶放在了屋内,他们将浴桶内注满水后就一起离开了房间。 夏清歌站起身走至浴桶跟前,将自己随身带来的草药分量倒入了浴桶内,随后又拿出一个白色瓷瓶,打开后,将里面的的一些清水倒入了木桶内,这是她前阵子无事时研制成功的双氧水,如今总算是它派上大用场的时刻了。 “清歌小姐,你放入的这些东西是做什么用的?”云母好奇的走到浴桶跟前,朝着里面看去,好奇的问道。 “这是止血的一种方法,内服外用双管齐下,姜嬷嬷方才能好得快一些,伯母,您帮我一起把嬷嬷抬过来吧。”夏清歌轻笑一声。 “好。” 夏清歌怕木桶碰到她的伤口,就找来了许多软布将木桶内整个包裹起来,这才将姜嬷嬷小心翼翼的抬入木桶里。 这期间姜嬷嬷早已经被疼痛折磨的再次昏睡了过去,夏清歌和云母抬起她时,两人都能够明显感觉到她的身体极轻。 “清歌小姐,姜嬷嬷要在这浴桶内寖泡多长时间?民妇看您的脸色十分不好,不如让民妇在这里守着,您先去其它房间睡一会吧,总是这么熬着对身体不好的。” “不必了,倒是伯母你赶紧下去休息吧,我在这里看着就好,姜嬷嬷最少要寖泡两个时辰,中途还要添水,我看着好一些。” 云母眼见劝不过夏清歌,叹息一声“您要是不休息,总要吃些东西补补身子,民妇这就下去给您煮一些宵夜去。” “伯母。”夏清歌想要拉住她,云母却已经转身出了房门。 等屋内只剩下自己后,她走至姜嬷嬷身边,用棉布轻柔的帮她擦拭身体,看着眼前的姜嬷嬷,她对明日的反击就充满着期待! 大约半个时辰后,云母端着一些宵夜走了进来,夏清歌吃了一点,脸色比起刚才更差,云母劝说了一番,夏清歌仍旧坚持守在旁边,她只好无奈的走了出去。 片刻后,云峥、姜成两人又烧好了热水送了进来,两个时辰一共换了四次水,夏清歌一刻都未曾闭眼,一直坐在一旁观察着,直到鸡鸣之时,她看着姜嬷嬷的脸上明显有了血色,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 站起身,走出门外想要换来云母帮她一起将姜嬷嬷抬出来,却不想,刚走出来就看到云峥靠坐在走廊上的石柱前闭目休息。 她站在原地低头朝着他的脸上看去,清秀儒雅的面目上带着深深的倦意,白净的面下似乎因为几日未曾好好休息而显得极为憔悴。 似乎是感觉到别人的注视,云峥缓缓睁开眼睛,抬眼时正对上了夏清歌浅笑的脸庞“姜嬷嬷好些了么?” “嗯,差不多应该能止血了,正打算去找伯母帮我一起将她抬到床上去。” “好,我这就我唤我母亲。”云峥说话间就站了起来,却被夏清歌拉住了衣袖“这些日子你受累了,今日姜嬷嬷脱离危险后,你什么都不要做,给我好好睡一觉去。” 背对着夏清歌的云峥,嘴角露出一抹极其愉悦的笑意,转过身看她,双眼内的笑意明显的表露出来,点了点头“嗯,今日我必然要好生睡一觉。” 听了他的保证,夏清歌满意松开了他的衣袖,嘴角也是一抹真挚的笑。 云峥看了她一眼,随即转身离开,片刻后,云母就急匆匆的走过来,她和夏清歌一同进入房间,把姜嬷嬷抬出浴桶后,夏清歌帮她擦拭了身子,在擦了她特质的玉清散,确定伤口处不再出血后,她方才安心的为姜嬷嬷穿上了一身干净的中衣,为她盖好被子“时日不早了,我现在要立刻回府里去,这几日伯母定然没有好好休息,今日姜嬷嬷的伤口应该能够愈合了,晚些了我会派两个丫鬟过来帮衬着伺候,您好生休息着,还有云峥和姜成大哥,他二人一看就知这几天未曾合过眼,让他们今个儿好生休息吧。到晚上了我在过来。” “好的,清歌小姐放心,民妇的身体无碍,等一会儿,云峥他婶子也会过来帮忙,您今个回去了好生睡上一觉,民妇虽然不懂医术,可病的久了自然也多少懂一些医理之术,民妇看您这脸色实在有些苍白,今日姜嬷嬷若是好些了,民妇让峥儿给您捎封信,这样一来,也免的您在来回奔波,姜嬷嬷这边好了,您这边又病倒了可不成。” 夏清歌轻笑一声,看得出来云母是真心担心她的身体,点了点头“放心吧,我自有分寸,若无事,我就先走了。” 和云母告别后,夏清歌走出了屋子,却在刚出门时就看到站在院子里的一抹清瘦身影“不是让你去休息吗,怎么这么不听话,大白天的天上又没有明月和星星,你处在这里看什么?” 云峥温柔一笑“送你” 夏清歌扯了扯嘴角,白了他一眼“从这里出去走几步就到了大门口,哪里还用得着你送。” 云峥摇了摇头“你身上有伤在身,如今不能骑马颠簸,我备下了马车在门外,虽然没有修国公府的马车奢侈排场,不过里面铺了几层棉被应该还算舒适,从这里到修国公府怎么也需要一个时辰,你回去必然有一场硬仗要打,怎么着也要养精蓄如才是。” 夏清歌深深吸了一口气,心里满是动容“知我者云峥也。” 不得不承认,云峥就像是一朵让她极其宁静又温馨的解语花,他总是能猜透她的想法,并在这层基础上尽他最大的能力来帮助她,这份情谊让她觉得,比亲情更平和,比友情更细腻,比爱情更通透,他的好不参杂任何的杂质,只是心与心的纯净交流。 “好,既然你将马车都备下了,我岂有不让你送我的道理?” 云峥轻笑一声“走吧!” 两人出了大门后,夏清歌一眼就看到了一辆马车,说不上大气、更谈不上奢侈豪华,却别有一份精致在里面。 上了马车后,她进入里面朝着四周看了一眼,确实如云峥所说的那般,下面铺着厚厚的棉被,旁边还准备了枕头和盖着用的被子。 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深了一些,她躺了下来,身下的棉被很软,棉花的清香味道萦绕着整个马车,微微闭上眼睛,拉过一旁的薄被盖在身上,嘴角含着一抹笑意,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云峥坐在马车前的架子上,听到里面传出的均匀呼吸,他稳稳的驾着马车朝着修国公府的方向行去! 在马车上这一觉,夏清歌感觉自己睡的极沉,丝毫未曾感觉到马车有任何的颠簸,马车突然停下来后,她方才睁开了眼睛,脸色相比于刚才要好了许多。 “到了!”云峥率先下车,朝着里面轻唤了一声,夏清歌坐起身子,伸手挑开车帘猛地跳下了车。 “好了,我到了,你现在赶紧回去吧。”夏清歌看了云峥一眼,随即扫向一旁的马车“这辆马车虽然没有修国公府的大,可睡着却极其舒服,看来是车夫赶车的技术不错。” 轻笑一声,也不等云峥的回话,转身朝着国公府内走去。 云峥站在马车前,灰白色的长衫在日光的照射下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他静静的站在原地,直到那抹身影消失在他的视线内,方才含着一抹浅浅的笑意,架着马车离开。 夏清歌进入府内后,直奔着她的紫霞院而去,到了屋内,巧兰、无双、袭春三人一同等在了屋子里。 “小姐回来了,姜嬷嬷的伤势如何了?”巧兰率先问道。 “伤口总算止血了,这段时间若好好调养着,应该能慢慢恢复!”相比于昨晚上的担惊受怕,此时的她心情也轻缓了不少。 听了夏清歌的话后,巧兰、无双、袭春三人也纷纷放下心来。 “谢天谢地,真是太好了。” 夏清歌看着三个丫头那欣喜的模样,嘴角也忍不住带上笑意“景铭、景泓可回来了?” “小姐!”随着夏清歌这一声轻唤,隐藏在暗处的两人飞身闪现在众人面前。 景铭率先禀报道“回禀小姐,您昨晚上让属下办的事情已经办好了,如今那两人均已经答应,随时等着小姐您的召唤。” “嗯!很好。”夏清歌满意一笑,朝着巧兰、无双三人看去“你们呢。” “小姐,您让奴婢整理的账目也已经备好了。” “您让奴婢记下的名单,奴婢也写在了一张纸上!” “好,咱们立刻前去褔寿院,今日本小姐定要有怨抱怨有仇报仇,那个姓齐的婆娘,新仇旧恨,今日本小姐定要找她算一笔总账。” 三个丫鬟均是含着一抹期待的笑意,她们知晓在小姐心里一直都记恨着这个齐妈妈,自从上次她打了巧兰后,小姐就盯上了她,一直在搜查她盗换府内物件的证据,这次她又胆敢出来惹是生非,依小姐的脾气,今日这齐妈妈怕是小命休矣了! 第四十六章 更新时间:2014-8-20 0:51:00 本章字数:7988 夏老夫人心情极好的坐在桌子前用早膳,桂嬷嬷和她身边的丫鬟思烟伺候在旁边。 “老夫人今日吃的似乎比平日要多一些。”桂嬷嬷帮夏老夫人布菜浅笑着说道。 夏老夫人轻笑一声,夹起一块南瓜饼吃了一口,方才抬起头看了桂嬷嬷一眼“大小姐昨晚上回来了?” 桂嬷嬷点了点头“听说是昨晚上小王爷的马车亲自将大小姐送回来的,不过听门房的人说,大约半个时辰后她似乎又出去了。” 夏老夫人脸上闪过一抹冷意“哦?看样子她和钰小王爷走的倒是极近!她去做什么了知道吗?” 桂嬷嬷摇了摇头“老奴不知,只是听说昨晚上大小姐回来了一会儿就让袭春备马,急匆匆的离开了。” 夏老夫人冷哼一声,吃完了一块南瓜饼后低头喝了一口莲子粥,方才继续说道“她定然是昨晚上才知道姜嬷嬷的事情,所以才急着出去找寻的,看来这丫头倒是对身边的下人极其重情重义,如果我没有猜错,待会儿她就该来了!” 桂嬷嬷站在原地,在听到姜嬷嬷的名字时,眼神里带着一抹难过“老夫人,其实老奴觉得那一日的事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姜嬷嬷的为人老奴还是了解一些的,不说她究竟是不是见钱眼开,就说大小姐在她心里的份量,她都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毕竟如今府内的中馈名义上是由大小姐掌管,如她监守自盗,岂不是给大小姐造成了极大的麻烦?” 老夫人仔细听着桂嬷嬷的分析,圆润的脸上没有流露出过多的神色,她放下筷子,方才仔仔细细的看了桂嬷嬷一眼“我已经料到你早晚会提起这件事情。” “是老奴逾越了。”桂嬷嬷对上老夫人审视的眼神,立刻恭敬的低垂下头,她伺候了老太太几十年,对于她的性子已经是极其了解的了,老夫人一旦做了什么事情,即便是错的也绝对不允许别人在她面前菲薄、怀疑,可一想到自己的老姐妹如今蒙受这般不白之冤,桂嬷嬷还是在老夫人渐渐消气后提了出了。 “老夫人漱漱口吧。”眼见夏老夫人放下了筷子,脸上隐瞒一片,站在一旁的思烟急忙端着漱口的茶水,身旁的二等丫鬟端过了铜盆,夏老夫人端起递到她面前的水漱了漱口,思烟急忙又伸手接了过去,在端给了她一杯温茶。 在思烟的打断之下,老夫人方才慢慢缓和了脸色。 她端着手里的茶水轻轻揭开茶盖,喝了一口,自始至终未曾在多看桂嬷嬷一眼,而桂嬷嬷也一直保持着她低头的姿势,心里却暗暗感激思烟的帮忙。 等一盏茶过后,老夫人似乎才想起桂嬷嬷来,抬眼扫向她淡淡道“你和姜嬷嬷姐妹情深,我这些年也多少有些耳闻,姜嬷嬷在十二年前就有盗窃的前科,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赶她出府么?” “老奴不知。”听出夏老夫人的怒意,桂嬷嬷在不敢继续求情,虽然她很想替姜嬷嬷洗清罪责,可她更知晓,她若在提起此事,今后就彻底失了老太太的信任了。 夏老夫人冷笑一声,温润的脸色上在没有平日的慈祥温和,而换上的是一种极度冷厉冰寒的气息。“因为当年我就知晓姜嬷嬷她是冤枉的。” “老夫人?”桂嬷嬷猛地抬起头, “很意外是么?”夏老夫人嘴角的笑意更深沉了一些,站在旁边的丫鬟们知晓接下来的话不是她们该听的,在思烟的带领之下自觉的退离了屋子,将房门关闭,这时,屋内只剩下老夫人和桂嬷嬷。 “姜嬷嬷是太后赏赐给杨紫鸢的老人,她对杨紫鸢那么忠诚,杨紫鸢的死多多少少和我有些关联,难道这些年在她心里就对我不曾有恨意吗?斩草不除根、吹风吹又生的道理你应该明白,若当年不是子清以死要挟,这个老太婆我断然不会留下,子清似乎明白我的想法,这些年在姜嬷嬷和夏清歌的身边安排了很多暗卫,暗中像防贼一般防备着我这个苦苦怀他十月的母亲,他这种方法虽然保住了她二人的性命,可却使我对这个儿子彻底的凉了心。” “所以这次齐妈妈设计冤枉姜嬷嬷,老夫人您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借此机会铲除她?”桂嬷嬷收起了脸上的震惊,面无表情的问道。 夏老夫人并未去在意桂嬷嬷如今的神色,她轻笑一声站起身坐在了旁边的软塌之上,指着屋内的一株开满白色花瓣的植物“看看这株凤仙花,开的多美,可是如果我不给它浇水,不给它按时修剪枝叶,它还能长得这么娇嫩么?从这株凤仙花上就能体现人生很多道理,如果这株花是别人的,我十分喜欢,并且想要搬到自己的屋子里,我会选择一种方法,只要让这株花的主人彻底消失,我才会成为它真正的主人。” 桂嬷嬷身子不由的打颤,夏老夫人虽然并未和她直接说明她处心积虑想要姜嬷嬷的性命的真正原因,可是通过这株凤仙花,她瞬间便明白了过来。 这株花就好比大小姐,自从姜嬷嬷回到大小姐的身边后,大小姐几乎就像彻底脱胎换骨了一般,丝毫不见从前那个痴傻懦弱的夏清歌,这其中如果追其根源的话,老夫人定然会第一个怀疑到是姜嬷嬷在背后操纵所为,所以她如今才想要彻底铲除姜嬷嬷,将大小姐掌控在她的手里,这样一来,老夫人才能让大小姐真正的信任她,从而顺利的按着她的计划老实的走下去。 可事情真的如老夫人这般想的吗?大小姐真的是因为姜嬷嬷的缘故而变成了如今这般样子? 想起这几次见到的大小姐,文雅娴静、言语圆滑、进退有度,这么短的时间,姜嬷嬷若能将大小姐调教成如今这般模样,只怕,这大小姐从骨子里就不是一个简单的主! “老夫人,大小姐来了!”正当屋内沉默之时,门外的思烟候在外面轻声唤道。 老夫人眉宇轻扫,朝着门口看了一眼方才侧脸看了桂嬷嬷一眼“今日给你说这么多,只是在告诉你一个道理,有的时候忠诚和情谊是要背道而驰的,当你在这两者之间必须做出选择的时候,我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老怒不敢。”桂嬷嬷虽然心里很是复杂,虽然她在老夫人身边伺候了几十年了,可老夫人这个人的心思太过深沉,她的很多事情和想法都不会随意透露给任何人,从这一点上看,福寿院里几乎没有任何值得她相信的人。 桂嬷嬷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至真至切的说道“老奴虽然和姜嬷嬷是多年好友,那也只是平日里的性格相投而已,可是老夫人您在老奴的心里既是主子又像亲人一般,您这些年对老奴多有照拂,老奴是从小就跟在您身边伺候着的,这份量孰轻孰重老奴心里很清楚,您在老奴的心里是任何人都取代不了的,老夫人尽管放心,今日您说的这番话,老奴都省的,老奴可对天发誓,至此一生绝对不会背叛您!” “嗯,起身吧。”看到桂嬷嬷满脸的真诚,夏老夫人方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朝着门口回了一声“传大小姐进来吧。” 她的话刚刚落下,思烟就推开了屋门,随即一抹身穿水蓝色长裙的女子殷殷走来,身后还跟着巧兰、无双、袭春三人。 看到今日夏清歌前来的阵仗,夏老夫人面色上未曾闪过任何的神色,脸上依旧表现出的是那种慈爱温柔的模样。 “歌儿来了,唉,你可真是担心死祖母了,前几天小王爷派府里的景天侍卫来府上传话,说你为了救小王爷,竟不顾自己的安危替小王爷生生挡下了那箭,身受重伤,你可不知道,这几日祖母是有多么害怕你出事。” 夏清歌轻轻抬眼,看向夏老夫人,脸上也满是触动的笑意“让祖母担心是清歌的不是。” “好孩子,来祖母身边坐下,让祖母好好瞧瞧你,看着几天不见,清瘦了许多。” 夏老夫人脸上满是心疼之色,夏清歌听话的走至她的身边,老夫人顺势身手拉过夏清歌坐在了自己的软塌上。 “伤口还疼不疼?” “不疼了,这几日小王爷找了一位医术高明的大夫帮清歌医治的差不多了,清歌眼见自己能下床走路,哪里好在继续待在平南王府,况且清歌也十分想念祖母了,所以这才急急忙忙的赶了回来。”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看着你现在没事了,祖母也就放心了。”说道这里,夏老夫人声音有些哽咽。 “祖母莫要为清歌担心,如今我不是好好坐在您身边吗。” 老夫人叹息一声“哪有做祖母的不担心自己孙儿、孙女的?你父亲不再京城,母亲又早早的去了,这府中也只有你最让祖母放心不下了。” “老夫人莫要在悲伤了,如今大小姐安然无事的坐在您的身边陪着您聊天解闷,您应该高兴才是啊。”桂嬷嬷为夏清歌斟了一杯茶水递到了她的手上,夏老夫人随着她的话轻笑出声“桂嬷嬷说的不错,你能安全回来比什么都强,咱们不竟说这些不高兴的事情了。” 她看了夏清歌一眼,见她丝毫未曾提及姜嬷嬷的事情,瞬子里闪过一道暗光,随即继续开口道“这次回来,我听说你将西郊庄子上的柳副管事极其他的家眷也一并带回了京城?” 夏清歌点了点头“清歌去庄子上的第一日,李管事和柳管事的纷纷前去见过我,当时无意间提起了今年粮食的收成,其实清歌并不是太懂这些,只是自从祖母让清歌掌府之后,清歌就跟着帐房的先生学了几日管账,记得帐房先生曾给清歌提起过,咱们这几年庄子上每年收成的数额,经李管事的汇报后,清歌发现这两份账本的数额似乎有很大的差距,于是就彻查了此事,方才知晓,进十年以来,柳管事的都在用做假账的方法来私吞粮食,如此行为实在是恶劣,所以清歌方才将他带回府中来,听后祖母发落。” 夏老夫人在仔细听了夏清歌的叙述后,脸上维持的笑意和慈爱在顷刻间土崩瓦解,带有褶皱的面容此时布满了冰霜阴冷,她虽然知晓夏清歌这次回京是将柳万财一家子一起带来了,却不想,这里面竟然有这么大的事情。 夏清歌抬起眼帘轻扫了老夫人的脸色一眼,心里的冷意更加深厚,就是这一点还不足以让这老太婆气愤,待会儿还有更让她心里发火的事情在等着她呢。 夏老夫人何其聪慧,只是片刻间就已经明白了,柳万财的背后定然是有人给他撑腰,不然就算给他熊心豹胆,他也不敢如此猖狂而为。 古代府上的家奴以及庄子上的农户几乎就像是有钱人家里养的牲畜一般,若是犯下了什么过错,他们的命运均是掌握在自己主子的手里,官府都没有权利去管理这些事情,所以,任何府上遇到这种居心叵测、暗渡陈仓的奴才,多数都给予非常严酷的刑法,其后果怕是比进官府还要残酷百倍,所以,这种在这种铁血的政策和严惩的手段之下,才使得府内的奴才多半不敢做什么太出格的事情! “这种胆大包天、不知死活的狗奴才,真是无法无天了,来人,将柳万财给我带进来,我倒是要好好问问,究竟是谁给了他如此大的胆子,胆敢打起国公府的粮食了。” “祖母不必带人传话了,我已经让府里的家丁将柳万财带来了,如今就候在门外。”夏清歌轻轻说完话后,就朝着一旁的无双使了一个眼色,后者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片刻后,柳万财就在两名壮丁的搀扶之下走进了屋内,此时他的双腿抖动的厉害,当看到坐在首位那周身满是清冷气势的老夫人后,脸色瞬间由蜡黄变得惨白。 “罪奴见过老夫人、大小姐。”柳万财被两名壮丁推到在地上,他急忙颤颤巍巍的跪着,头深深的埋在胸口自始至终不敢抬起来。 “哼!柳万财,你好大的胆子,这些年我竟然不知你居然隐瞒着国公府做了这么些惊心动魄的大事,十年间,你每年都将我这老太婆当傻子一样哄的团团转是吧,你一次次弄出这些假账目时,是不是得意的觉得国公府这些人都是蠢货!”老夫人气的脸上满是怒红,伸手指着柳万财,声音极其冰冷彻骨。 柳万财跌坐在地上,脸上满是死灰,他心里已经明白,自己此时怕必死无疑了。 “说,你这十年里私吞的那些粮食变卖的银两如今都在哪儿?” “祖母,清歌在回府之前,曾经让李管事的查找了一番,柳万财除了在京城买了一座三进三出的院落外,总共剩余的银两不过五万八千多两白银而已,而他那栋宅院买的时候一共花了四万多两白银,如此推算,柳万财的财产总共加起来才不过十万两左右,可他这些年私吞的粮食数目,清歌粗略算了一下,折合成现银,最少也有几百万两,可如今这上百万的高额数目下落不明,不知所踪。”夏清歌眼见夏老夫人脸上那层伪善的伪装消失殆尽,心里的冷意越发的深暗,继续添了一把火,让它好好的燃烧吧,今日她不但要解决了这些小人,更要老太太因为杖责了姜嬷嬷而复出应有的代价! 夏清歌这番话无疑是加剧了老夫人的怒火,她此时的眼神里在看不见别人,伸手指了指柳万财,怒喝一声“柳万财,你的胆子真是让本夫人佩服,当年你只是府上一个倒夜香的贱奴,若不是本夫人的力推赏识你,你也能有今日?如今你不知恩图报就罢了,竟然还倒打一耙,私吞了府里上百万两的白银,你给本夫人从实招来,今日你若在不说出实情,就莫要怪本夫人大刑伺候。” “老夫人——奴才——。”正当柳万财犹豫不决时,外面再次走进了一名小丫头“老夫人,三小姐、二爷、和梁姨娘前来福寿院给您请安了。” “让他们都回去,今日我谁都不见。”夏老夫人冷冷的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小丫鬟,后者瑟缩了一下,急忙低垂下身“是,奴婢这就下去传话。” “且慢!”正当小丫鬟转身之际,却被夏清歌及时的开口揽住。 夏老夫人极其不悦的撇了夏清歌一眼,却快速的隐藏在了瞬子内“清歌丫头难道有什么话要说么?” 夏清歌轻笑一声无视夏老夫人的不悦之色“祖母,您切莫因为这件事情而生气,如今事情已经这样了,您生气又能挽回些什么?可是如今二叔好不容易从百忙之中抽出了时间前来府中探望您,您却将他和三妹妹拒之门外,您好好想一想,二叔和三妹妹该有多么难过啊,您这岂不是银两还未曾追回来,又让亲人跟着难过么?” 夏清歌这番话说的十分轻柔,即便夏老夫人心里有些不悦她如此多管闲事,可夏老夫人这种碍于面子的人定然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反驳她这番话,自古以来母贤子孝是几千年传承的文化美德,尤其是在这种侯门望族的家族里,一言一行更是规矩颇多,说话做事不能让人落下话柄,所以,夏清歌断定,老夫人若听了她的劝说,绝对会让夏子恒父女进来,等他们来了之后,今日这一场大戏才能继续精彩的唱下去。 “嗯,歌儿提醒的是,是我一时着急了还好有你提醒,春雨,你去将二爷、三小姐和梁姨娘请进来吧,桂嬷嬷,给他们看茶!” “是,老夫人!” 得了老夫人的吩咐,唤名春雨的小丫头急忙转身出了房门,桂嬷嬷和思烟两人在夏子恒、夏雨梦和梁姨娘走进来后,也端着三杯泡好的茶水走了上前。 “儿子给母亲问安!” “雨梦给祖母问安。” “妾身见过老夫人!给老夫人请安!” 三人一同给夏老夫人见礼后,夏老夫人方才堆着一丝笑意看向三人“今日真是来的巧了,老二父女两人前来褔寿院看望我这老太婆也倒罢了,怎么梁姨娘你也前来了?前几天我不是吩咐过,没有特殊的事情不能在来福寿院吗?” 眼见夏老夫人毫不留情面的在众人面前数落自己,梁姨娘低垂着的脸色变了变,握了握拳头,强自忍了下来“回禀老夫人,今日妾身的确是有要事要请老夫人应准。” “哦?何事,说来听听!” 梁姨娘眼眶泛红,哽咽道“自从涵儿卧床不起后,油米不进,每日都是妾身守在旁边劝说一番,她方才吃上一两口,眼看着她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妾身实在是心急如焚,昨日妾身听说中秋佳节,慈云庵内开了斋门,妾身想带着涵儿前往慈云庵小住一段时日,或许换了环境后,她的心境也会跟着发生改变,而且妾身听说这慈云庵求的护身符很是灵验,妾身想着若是能前去虔诚拜佛,定要为老夫人您求来一道护身符。” 原本对梁姨娘还满脸冷漠的老夫人在听完她的话之后,陷入了一阵沉思,静默一会儿之后,她方才抬起头来“也罢,明日你就带着二丫头出去住上一段时间吧,且需她在佛光庇佑之下能痊愈的快一些。” “谢老夫人恩准,若无什么事情,妾身就下去准备去了。”梁姨娘在得了老夫人的恩准后,面上终于露出了一抹笑容,原本红了的眼眶瞬间清明。 静静坐在一旁的夏清歌将视线隐藏在阴影里,她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在抬头时嘴角带着一丝极浅的笑意,而正当这时,梁姨娘也刚好若无其事的扫了她一眼,那一眼看似轻柔,却在这一层平静的表象之下隐藏着浓浓的恨意与蚀骨的仇怨杀机! 夏清歌对上她的眼神,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深沉。 梁姨娘在不敢多看夏清歌一眼,恭敬的福身离开,等梁姨娘离开后,夏老夫人方才看向一旁安坐的夏子恒和夏雨梦“今日子恒怎么想着回府了?” 她虽话语平淡,却不难看出,暗语内带着深深的打量和测试! 夏子恒面色如常“回禀母亲,今日一来是看望您老人家,见您身体安泰,儿子也就放心了,二来,昨日清歌丫头在朝凤宴上可谓是大放异彩,皇上、太后均是对清歌丫头纷纷赞赏,皇上昨晚让微臣带一句话给母亲和清歌丫头,今年年关时,大哥回京后就可以留京任职了,大哥这些年一直在外地任职,皇上感念他的辛苦,这次若能留守京城,必然是会加官进爵,前景一片光明啊!” “好!真是太好了!”老夫人听完夏子恒的话,脸上忍不住的带着喜色,她喜得不一定是自己的儿子从此之后能够留守京城,她喜得也许是夏子恒后面那句话,加官进爵、光耀门楣。 对于夏老夫人,夏清歌几乎没有一丝的情感,对于她那位从来没有谋面的父亲,虽然说血浓于水,可在她的任何记忆里都不曾有过这个男人的记忆,所以,今日的消息她也并未有丝毫的激动之色。 “姐姐不开心么?”一直端庄规矩坐在一旁的夏雨梦,在看到夏清歌平静的面容后,担心的问道。 夏清歌清秀的眉宇微微上扬,夏雨梦看似关心的一句话,却让在此的众人纷纷投来了好奇探究的目光。 夏老夫人轻笑一声“是啊清歌丫头,你父亲今年就要回京了,怎么从你的脸上未曾看到丝毫的喜色?” “回祖母的话,清歌怎么会不开心呢,可是在清歌的记忆里,父亲一直是个模糊的影子,猛地听到这个消息,清歌只是有些怔愣而已,惊讶与今后清歌也会是有父亲的一个人了!” 她低声说道,带着一抹低低的吟泣,老夫人、夏子恒、夏雨梦见此均是脸色各异。 “小姐,您平日那般记挂着老爷,在听到老爷要回京的消息后,您定然是既开心又紧张的!”巧兰也急忙帮衬着夏清歌说道。 主仆两人将刚才夏雨梦那句“无心”的话轻飘飘的盖过了,老夫人脸上闪了闪,随即装作很是心疼的拍了拍夏清歌的手“好孩子,祖母就知道咱们这些人里最数你想念你的父亲。” 夏清歌肩膀颤了颤,众人看上去像是她忍不住哭了起来,她深埋在浓密睫毛里的瞬子却含着一道极深的冷意。 “祖母,咱们光顾着欢喜父亲的事情了,如今这柳万财可还在这里跪着呢。” 老夫人寻着夏清歌的视线望去,但见柳万财眼神迷茫、六神无主的跪坐在地上,相比于刚才的样子,似乎突然之间被人抽离了魂魄一般。 夏清歌心里微微一顿,朝着柳万财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番,心里的寒意更深了一些,若无其事的看向距离柳万财最近的那个身影,心里已经基本明了! 第四十七章 更新时间:2014-8-20 0:51:00 本章字数:4655 “嗯!今日刚好子恒也在这里,你就帮着母亲好生问问这该死的狗奴才,他私吞那几百万两的白银究竟去了哪里?” 夏老夫人说完话后,侧过脸深深注视着夏子恒面色上的变化,可夏子恒双目澄清一片,丝毫未曾闪过任何的可疑之处。 “几百万两白银?”夏子恒十分吃惊的看向夏老夫人“母亲这话是何意?难道说柳万财一个小小庄子上的副管事,还胆敢私吞这么巨额的银子?” 夏老夫人扫了跪在地上的柳万财一眼冷笑道“别说你不相信,连我这活了大半辈子的老太婆都不相信竟然有如此胆大包天的奴才,不过,如今这件事情证据确凿,西郊庄子上的备份账目和柳万财每年送到修国公府的账目明显不同,而且,清歌丫头在庄子上已经将这件事情追查的很明白,庄子上一些长工曾经和他同流合污过,也都供认不讳,子恒,你说说看,这等贪心的奴才是不是有什么人在背后为他撑腰?所以才致使他如此胆大妄为?” “的确是太大胆了一些,一个小小的副管事私吞了上百万两的白银,母亲可是查处他幕后有什么人撑腰么?若是让我知道此事,定不会轻饶了这种人!” 夏老夫人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一些“还没有,不过如今这柳万财就在眼前,严刑拷打之下,我就不相信他不招供!来人,将柳万财当场杖责,直打倒他肯招供为止。” 在夏老夫人连番测试之下,夏子恒脸上丝毫未曾闪过慌乱,门外几个婆娘应声走了进来,手中均是拿着木棍,走至柳万财的身边,两个婆娘将柳万财按到在地上,另外两名婆娘则开始举起木棍狠狠的朝着柳万财的身上敲打下去。 “啪啪——” 室内瞬间静默,只不断传出木棍敲打皮肉的声音,夏清歌、夏老夫人以及夏子恒和夏雨梦四人均安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眼前柳万财被执行杖责的血腥场面。 等三十大板应声落下去之后,老夫人的眉头越皱越深“停!”她突然喊出一句,让正在使出浑身力气执行杖责的两个婆娘硬生生顿了下来。 “清歌丫头,你快看看,这柳万财怎么像是傻了一般?都打了三十大板了,为何他一声不吭?” “是不是断气了?”夏清歌虽然心里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可她不打算告诉夏老夫人,今日的事情即便是柳万财没有开口指出背后的主使者,夏老夫人照样对夏子恒的疑心只会加重不会减少分毫,她的目的也就达到了一半! “快,你们快去看看,柳万财死了没有。”夏老夫人急忙指使那两个杖责的嬷嬷上前去仔细查看。 其中一个婆娘蹲下身子,朝着一直紧紧贴着地面的柳万财看去,颤抖的伸手放在他的鼻息间后,脸色瞬间大变“老夫人——老夫人,这柳万财已经——已经断气了!” “什么?”夏老夫人震惊的从软塌上站立起来,脸上满是疑惑不解之色“怎么会这样?不过三十大板而已,怎么就这么断气了?” 夏子恒和夏雨梦的脸上均是闪过一道暗光,稍纵即逝。 “这下可如何是好?柳万财就这么被活活打死,他却一直未曾说出真正的幕后指使着,母亲,您看这?” 夏子恒也是极其着急的模样,深深叹了一口气,似乎对于柳万财的死有些可惜! 老夫人重重的坐回了软塌之上,深深低头朝着柳万财看去,此时他的脸上七窍參出了鲜血,她心里瞬间产生了疑虑,扫了夏子恒一眼,满是不解的脸上似乎有些拨云见日。 夏清歌看了夏子恒一眼,而对方也同时对上了她,那眼神里的清冷以及得意都在四目相对之时显露出来,夏清歌嘴角挽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侧过脸庞朝着夏老夫人看去“祖母,柳万财虽然就这么死了,不过咱们府中还有一人,她应该和这件事情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夏老夫人浑浊的眼神瞬间有了一抹光彩“哦?是谁?” 听了夏清歌的话,夏老夫人似乎瞬间明白了一些事情,柳万财能够十年内做假账没被发觉,这府里必然是有人与他同流合污,只要找到这个人,那幕后真正的主谋就能浮出水面了。 虽然她已经能基本确定是谁所为,可猜测和证据之间有很大的区别,丢失的几百万两白银,修国公府还不至于如此费尽心机的想要费力找寻,可借此事若能将夏子恒彻底搬到,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可就十分有价值了! “回禀祖母,清歌在查找账目时,无意间发现咱们府上的齐妈妈一直和柳万财走的极近。” 夏清歌清冷的瞬子朝着门外扫了一样,方才淡淡的说出今日她必杀之人的名字! “齐妈妈?”夏老夫人神色并未有想象的那般惊讶,似乎她并不太相信夏清歌这句话,众所周知,齐妈妈的母亲是夏老夫人的乳娘,就这一层关系上,齐妈妈在夏老夫人心里的地位就很难被动摇,况且,齐妈妈对夏老夫人看似一向忠心耿耿,老夫人怎么都不会联想到,齐妈妈会和夏子恒连起手来对付她! “老夫人啊,您可千万别相信大小姐的一派胡言,老奴平日对老夫人您忠心耿耿、日月可照,大小姐她定然是听信了小人谗言,在此污蔑老奴,老奴冤枉啊!” 门外的一名妇人踉跄的跑了进来,扑通跪在了玉石地面上,声泪俱下的哽咽着,眼泪哗哗的往下流,看样子比那窦娥还要冤枉三分,此人正是那位经常在府内胡作非为惹是生非的齐妈妈,这阵子她在府内下人的面前也没少说夏清歌的坏话,夏清歌每次听到无双从外面听来的闲言碎语时均是轻笑一声,倒是屋内的几个丫头要比她看上去恼火多了。 她笑只是因为她不在意,一个将死之人,你若和她计较岂不是连死人都不如了? “嚷嚷什么?这不只是怀疑吗,你若是清白的害怕什么?”老夫人极其不耐的看了她一眼。 “清歌丫头,你可不能乱说话,这齐妈妈不说平日的做为,就她是我从嫁进国公府后就跟在身前的老人这一点上,她就不会做出如此卖主求荣的事情来。” 对于这一点,夏老夫人似乎很有信心,夏清歌内心的冷笑更深了一些,她就是知晓老夫人十分器重信任齐妈妈,所以今日才会借此机会好好让夏老夫人知晓知晓什么是背叛和欺骗的滋味! “祖母,清歌说话一向是有凭有据的,若齐妈妈是冤枉的清歌也不敢混说。可事情查实的过程中,清歌的确是在柳万财这件事情当中查到了齐妈妈曾经多次和柳万财一同合谋,不仅如此,清歌还查到了库房内有很多珍玩都在神不知鬼不觉之下被齐妈妈以假的瓷器调换了真的,而真的却被她拿去古玩店变卖。” “大小姐,你不能这么血口喷人,你不能因为姜嬷嬷偷盗了库房内的几样古玩,这才想要以牙还牙的报复老奴啊,老奴对老夫人忠心耿耿,几十年内从没有二心,清歌小姐,你可不能如此污蔑老奴的清誉啊!” “齐妈妈若是未曾做过此事,你紧张什么?你若真是未曾做过就该挺直了腰杆,坦坦荡荡的和我理论,为何我话还不曾说完你就急切的想要打断我?这岂不是有些慌不择食的意味么?”夏清歌嘴角的冷笑渐渐加深,犹如一头撕咬猎物之前的猎豹,瞄准了猎物,让她心里到达担惊受怕的顶峰时,方才会张开血盆大口狠狠的咬向猎物最致命的部位。 “老奴没有,老奴只是气愤,老奴清清白白的一个人,被大小姐说的如此不堪,老奴觉得冤枉,大小姐,您虽然身份尊贵,可奴婢毕竟是老夫人身边的人,您不看僧面看佛面,总要给老夫人留一些颜面吧,如今你怀疑老奴私吞了府内的银两,老奴的名誉被您损坏了倒是不打紧,可您这么一说岂不是让外人觉得是老夫人有眼无珠么?老夫人可是咱们国公府内最有眼界的人,您这番言论可是在怀疑老夫人的眼光?”齐妈妈一向在府中娇纵,即便是大爷、二爷、三爷见了她都是笑脸相迎的,她更不会将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放在心上。 夏清歌嘴角的笑意深了一些,老夫人的脸色确越发的难看,齐妈妈说的很对,若今日夏清歌这番话只是因为姜嬷嬷而故意损害齐妈妈的名誉,传扬出去之后,她夏府一家之主的名声也就彻底损毁了,谁会相信一个认人不清的主子会是多么精明的人? “清歌丫头,虽然姜嬷嬷被赶出了国公府你心里多少有些不满,祖母很能理解,可当日众目睽睽之下,我派的人前去你紫霞院内搜查,偏不巧的就在姜嬷嬷的床底下发现了丢失的那几件瓷器,证据确凿,容不得你不相信,如今你莫要因为一时之气而做出对咱们国公府有损的事情来!”夏老夫人心里更是确信了夏清歌是故意这般胡搅蛮缠,语气也带上了一丝生冷和威严之色! 夏清歌脸色暗了暗“祖母放心,姜嬷嬷的事情清歌看的很明白,究竟她是被人陷害还是自己一时忍不住偷窃了库房的东西?清歌会私下里查明此事,绝对不会因为此事而故意诋毁任何人,刚才清歌所说的那番话确有其事。” “清歌丫头,二叔也觉得齐妈妈不会做出那种事情来,况且柳万财常年在西郊的庄子上,每年也只有那么一次前来府中送账本,送完后他几乎就会很快离开,而且还都是在前院内,从未进过后院,又怎么会和常年在府里待着的齐妈妈有交际呢?这件事情是不是你弄错了?你如今年纪轻,有些事情看的不深,盲目是常有的事情,如今你祖母也说了,齐妈妈不可能会做出这等事情,赶紧的向齐妈妈认个错,咱们这件事情就算是过去了。”夏子恒很及时的插了一句,言语真诚意切,看在明眼人的眼里,绝对像是一位疼爱侄女的叔父该有的姿态! “看来今日祖母和二叔似乎都不太相信我的话。”夏清歌作势摇了摇头,心里却补上一句,情理之中! 她微微失望了一下,在抬起脸庞时,精致秀雅的容颜上焕发着一抹极其妖艳的神采“既然如此,清歌只好将证据一一摆在面前,好让祖母和二叔相信,清歌所说的话绝非童言无忌,而是在绝对有力的证据之下,才会如此说话。” “巧兰,你去将候在门外的那两位请进屋内吧。” “是!”巧兰嘴角含着一抹极其愉悦的笑意,看到小姐坐在首位之上,将老夫人和二老爷戏耍的团团转,她就心里解气的很,更为了替姜嬷嬷报仇,今日那该死的齐妈妈必须要受到应有的惩罚! 无双、袭春二人也是满脸崇拜之色的看着自家小姐。 巧兰出去后,屋内的几人纷纷变了脸色,夏老夫人的脸色尤为阴沉,而夏子恒确是带着一抹极度冷清的眼神瞟了夏清歌一眼,心里暗道,留着她绝对会对自己将来夺回修国公府造成严重的阻碍,看来他是该要好好想想办法了! 片刻后,巧兰领着两人缓步走了进来“小姐,您吩咐的两人均已带到!” “嗯。”夏清歌轻轻点了点头,扫了二人一眼。 “清歌丫头,你这是做什么?”夏老夫人满是怒意的瞪着她,对于今日的夏清歌,她深深感觉到捉摸不透,她看似满脸的笑意,却在她那一双澄澈的瞬子内看不到丝毫的温度。 “祖母莫要着急,我想齐妈妈定然是认识这两人的。”她依旧保持着适度的笑意,跪在地上的齐妈妈缓缓的转过身去看向站在门口的两人,当她看到来人后,脸色瞬间惨白,不可思议的看向夏清歌。 怎么可能?柳万财不过才来到京城三四日,夏清歌又在这几日内身受重伤,她怎么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了这两个人? 看到齐妈妈身子明显颤抖起来,原本深信夏清歌故意如此惹是生非的老夫人眼神猛地暗了下去。 第四十八章 诡异死亡(一更) 更新时间:2014-8-20 0:51:01 本章字数:8031 夏老夫人带着愤怒的眼神狠厉的看向齐妈妈,而后者在惊慌之后,脸上急忙又换上了一抹极其冤枉委屈的模样。 “老夫人——老夫人,老奴冤枉啊,大小姐一定是从哪里随便找来了两个人想要污蔑老奴,这两个人老奴真的一个都不认识!”齐妈妈不断的摇头。 夏清歌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深了下去“齐妈妈惊慌什么?你若是得了健忘症不认识他们,可他们却定然是认识你的!” 她的笑意越发浓郁,扫向门口站立的两人“两位,您二人当着众人的面仔细的说一说你们和齐妈妈究竟是怎么相识的!” 站在门口的两名男子,一位身穿青色锦袍,看上去家里应该十分殷实,他朝着齐妈妈扫了一眼,随即恭敬的道“小人朱孝见过老夫人、大小姐,回禀老夫人、大小姐,这位齐妈妈小人认识,她就是买走小人杨绣街那套四进四出宅院的人。” “哦?朱老爷,你是什么时候将自己的宅院卖给齐妈妈的,又出的什么价钱?”夏清歌扫了朱孝一眼温声开口! “回禀小姐,小人在三年前做生意亏了本,当时家里急需用钱,可小人一时又拿不出那么多银子来,后来无奈之下只能卖了小人在杨绣街那一套刚买下不久的新宅院,当时小人卖给齐妈妈的时候是开的八万三千两白银。” 朱孝这番话让除了夏清歌极其身边的三个丫鬟之外的所有人都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八万三千两,这对于一般大户人家来说都不是小数目,而如今买下这套院子的人只不过是修国公府的一个奴才,修国公府每月给齐妈妈这种老人开的月俸是十八两白银,她男人也不过才二十五两,若只是靠着他们两人的月俸只怕一辈子都攒不下这么多银子来,众人瞬间明白了这期间的事情,这里面最为愤怒和震惊的就莫过于夏老夫人。 “你——你——”夏老夫人气愤的指着齐妈妈,双手因为极大的愤怒而随之颤抖,她深深吸了一口气,险些因为生气而旧病复发,桂嬷嬷急忙上前为老夫人舒缓胸口,让她将堵在心口的闷气喘出。 而坐在一旁的夏清歌冷漠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冷眼旁观的看着老夫人气急的模样,她如今定然觉得自己蠢不可及吧?定然很失望吧?定然极度恼恨以及想到今后她堂堂国公府老夫人竟然被身边的恶奴期满了几十年而被京城人嗤笑吧,这些都是她应有的下场! 夏清歌伸手拿出自己的丝帕,眼神快速一转,脸上瞬间带上了一抹惊慌和害怕“祖母,您消消气,可莫要因为这等奴才气到自个儿的身子啊!” 夏清歌边安抚着夏老夫人,便伸出丝帕帮夏老夫人擦了擦脸上參出的细汗。 “不用劝我,今日我若不将这件事情搞清楚,谁都别想离开。”老夫人不知从哪来的力气,一把将身边的桂嬷嬷推开,也同时甩开了夏清歌的手,眼神无比冷漠的看了齐妈妈一眼。 “老夫人,您不能相信大小姐的话啊,她这是在报复老奴和老夫人您,您好好想一想,您若将老奴治罪了,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老奴的母亲从小就教导老奴,这一辈子心里最重要的人一定要是老夫人您,即便是老奴的亲生儿女在老奴的心里也不能和您比。老奴——老奴今日被大小姐不分青红皂白找了这么两个身份不明的人诬陷,也只有老夫人您能帮老奴洗刷冤屈啊——老夫人——呜呜——。” 到了这时候齐妈妈依旧大声哭喊着自己冤枉,坐在一旁的夏清歌心里冷笑,朝着身旁的夏老夫人看了一眼“祖母,其实想要知道清歌有没有说谎很简单,只要让朱老爷将当年他和齐妈妈签订的出卖契约拿出来一看便知,而且,今日的证据不止如此。”她扫了一眼朱孝身边另外一位身穿灰黑色长衫,头上带着同款帽子的男子看了一眼“这位是万通当铺的掌柜,齐妈妈都将府中的珍奇古玩卖给了万通当铺,您现在一问便知。” 夏老夫人的眼神内此时也满是深不见底的冷意,她不再多看齐妈妈一眼,心里几乎已经有了答案,朝着朱孝和万通当铺的老板万云山看了一眼。 “刚才清歌丫头说的可是真的?朱老爷,你此时身上可带了你和齐妈妈签订的契约?还有万掌柜这些年齐妈妈究竟都去你的当铺典当了什么东西,一五一十的给我说清楚。” 两人均是恭敬的低下头,朱孝率先拿出身上带着的一张写满字迹的纸张“回禀老夫人,这一张就是当时小人将自家院子卖给齐妈妈的契约,上面写的很清楚,小人的房子在秦武十七年以八万三千两白银自愿卖给齐春梅,这上面还有齐妈妈的亲笔签字!还请老夫人过目。” 朱孝将手里的一张纸抬起交给了上前来的思烟,思烟转身递给了老夫人,老夫人拿在手上仔仔细细的阅读了一边,脸上在没有了刚才的怒意,嘴角反而还带着一抹笑意,可就是这丝笑意让齐妈妈看到后,彻底瘫痪在地上。 她太了解老夫人了,怒极必反,她此时定然是生气到了极点,才会露出这般笑容。 “万老板,你说一说这些年齐妈妈究竟都在您那当铺内典当了一些什么东西?”夏清歌扫了地上的齐妈妈一眼,朝着一旁的万云山看去。 “回小姐的话,这些年齐妈妈一共在本当铺典当了一百八十六件东西,其中,珍珠、翡翠、玛瑙、玉器、瓷器、和上好的琉璃均有。” 夏清歌点了点头“看来咱们库房内如今应该有很多东西都被调换了。齐妈妈监守自盗的本事可是比起我院子里的姜嬷嬷要厉害的多了,她这一辈子一共就盗过两次东西,每一次都刚好被齐妈妈你发现,你说巧不巧?”她这句含有讥讽的话说完后,门外的一众下人们心里多少都已经明白,看来姜嬷嬷偷盗瓷器的事情绝对没有表面上看到的这么简单。 齐妈妈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不敢在看向夏清歌的瞬子,后者的笑意更深。 老夫人此时满是被齐妈妈背叛的怒火,她死死的盯着齐妈妈“你说,你背后的指使者究竟是谁?” “老夫人,老奴——老奴真的是冤枉的啊,都是大小姐故意找的人在此栽赃陷害老奴。”此时齐妈妈仍旧一副打死不认账的模样。 “老夫人——老夫人开恩啊!”正在此时,一个年约四旬的男人急匆匆的走了进来,跪在了齐妈妈的身边“老夫人,奴才这口子一向说话直快,无意间惹怒了人也是常有的事情,而且那日大小姐的教养嬷嬷偷了东西被老夫人您赶出府去,大小姐心里有所埋怨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奴才都可以理解,可是如今大小姐随便从路上拉过来两人就指正奴才那口子,实在是说不过去啊。求老夫人看在奴才这些年为国公府尽心尽力的份上,饶恕奴才那口子吧!” 此时跪在地上的男人正是齐妈妈的男人,府里的大管事张大富。 “这件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自会查清楚。”老夫人此时的脸色丝毫没有缓和,即便张管事和齐妈妈极力辩解,可是真伪在她的心里已有定论。 “张管事来的正好,你即便不来,待会儿只怕我也会派人请你过来。”夏清歌轻轻扫了张大富一眼,随即说道“刚才二叔说的不错,齐妈妈一位内院的妇人又怎么会和柳万财有什么来往?我这里查到了这一份账目是关于张管事和柳万财来往的证据,不仅如此,包括柳万财来京城后和张管事约好了在哪里见面都查的一清二楚,张管事若有兴趣,咱们不如现在就请来万香阁的妈妈前来说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如何?” 她十分庆幸这件事情昨晚上她让景铭去找了万天麟帮忙,更意外的是,齐妈妈经常去的万通当铺竟然也是万家的产业,而如今站在这里的万云山正是万家的管家。 而她让景泓做的事情就是找到齐妈妈买下的那套院落从前的主人是谁,这样一来,即便齐妈妈巧舌如簧,也休想在为自己辩解分毫。 万天麟果然没让她失望,不但派来了万云山出来指正齐妈妈,还顺便将柳万财和张大富这些年所勾结的证据书信、和分赃账目一并交给了她,他的插手帮忙无疑是一场及时雨一般。 听了夏清歌的话,刚才还理直气壮的张管事脸色大变,他蜡黄的面色上此时闪过一抹惊慌,朝着坐在一旁的夏子恒看了一眼,而对方仿佛没有看到他一般,面无表情的坐在原地。 “清歌丫头,将那账目拿出来,今日我必要查清楚此事,若他们两口子真的做下了卖主求荣的勾当,就别怪我翻脸无情!” 夏老夫人眼神死死的盯着跪在地上的张大富和齐妈妈,此时两人似乎都知道自己怕是躲不过这一劫了,齐妈妈率先朝着夏老夫人爬了过去“老夫人,老奴错了,老奴不该贪心的,但是老夫人您要相信老奴啊,老奴对您绝对是忠心耿耿的,老奴只是听信了张大富的蒙骗而已,老奴真的只是贪了一点钱财,其它的事情真的和老奴无关啊——呜呜——老夫人——您一定要相信老奴啊。”齐妈妈跪在夏老夫人的身边,不断的磕头,额头上已经碰触了一道血红的印子,可相比之下,死亡的恐惧使得她更加惊慌。 “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张大富似乎怎么都没有想到齐妈妈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出卖他,无情的将他一把推出来。 “我说的都是真的——是你——是你和——。”齐妈妈抬眼看了夏子恒一眼,话还未曾说完,屋外一股冷风扫来,随着这一道十分诡异的风向,众人不自觉的伸手挡了挡眼睛,而就在这分秒的时间内,一把十分锋利的匕首齐齐的朝着齐妈妈的额头射去。 “扑通!”一声重物倒下的声响,众人心里明显咯噔了一下,随即一起朝着地上看去,只见齐妈妈的脸上此时已经鲜血模糊,圆睁的眼神内除了痛苦以外就是深深的绝望,她歪躺在夏老夫人的脚下,此时屋内一片寂静,似乎众人均还未曾回过神来,而就在这时,跪在中央的张大富也扑通一声横倒在地上,不知是谁“啊!”的一声大叫,方才让众人回过神来。 夏清歌冷漠的看着倒在自己面前的三具尸体,半个时辰之前,这三个人都还是有温度、有灵魂的人,而此时,他们不过是一具死不瞑目的尸体而已。 此时的屋内似乎除了夏清歌脸色依旧正常之外,就属坐在一侧的夏子恒和夏雨梦的脸上没有那么大的反差! 虽然此时夏子恒和夏雨梦极力在表现自己的担惊受怕,可夏清歌从他们的眼神深处却看到的是一股发自骨子里的冷笑。 “啊!”等一众人终于从眼前诡异的画面中回过神来时,两旁站着的丫鬟们吓得脸色惨白,花容失色的躲在了一起。 “慌什么?”夏老夫人怒喝一声,低头冷漠的看了地上的三具尸体“来人,立刻调动整个府里的侍卫,一定要将那个躲在暗处的杀人凶手抓住,还有,将这三人抬出去处理了。” “是!”随着夏老夫人的命令,门外的一名小丫头则转身下去传令,而同时几名壮丁立刻阔步走了上前,虽然他们站在外面,看到此时的画面心里也着实害怕,可相比于那些丫鬟和婆娘们,他们的胆子就要大的多了。 来了十来个壮丁,合力将柳万财、齐妈妈、张大富三人的尸体抬了出去。 夏老夫人这才朝着坐在一旁的夏子恒深深看了一眼,内心里虽然有极大的愤恨,可如今三个有力的证人都连续死在了她的面前,是傻子也能明白究竟是何人所为。 “母亲,这下可如何是好?”夏子恒深深叹息了一声,看似十分可惜的模样“明明三个人都打算将背后指使他们的人说出来,却都突然暴毙而亡。” “子恒放心,再狡猾的狐狸也迟早是要露出狐狸尾巴的,如今我就闻到了一股从狐狸身上传出的骚味,这只狐狸究竟是谁,我心里很清楚,他想要给我斗,也要看看有没有这个资格!”夏老夫人冷寒的面容上闪现一抹锋利的笑意。 “嗯,母亲说的极是,不过母亲切莫因为此事而大动肝火,毕竟您年纪大了,还是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才好!”夏子恒依旧十分恭顺的说着话,言语看似至真直切,也只有夏老夫人和夏清歌明白,他这番话不过是在暗讽老夫人如今年纪大了,想要折腾怕也没那力气折腾了。 夏老夫人瞬子更加晦暗了下去,嘴角却装似很是欣慰的笑了笑“子恒能时刻为母亲担忧,我这心里可真是窝心啊!” 她侧过脸看了夏清歌一眼,淡淡说道“好了,今日折腾了一日,我也累了,大家都散了吧!桂嬷嬷,派人将柳万财和齐妈妈名下所有私吞的财产收回来,清歌丫头,你在这件事情上有很大功劳,该赏,待会儿我会派人选几样女孩子喜欢的饰品送到你紫霞院内。” 她说完话神情无比威严的扫向众人“记住了,今日的事情你们都给我烂仔肚子里,若让我听到一句关于这件事情的闲言碎语,传话者和搬弄是非者一缕棒杀,绝不容情!” “是,老奴、奴婢谨遵老夫人教诲!” 众人一起跪在了地上,面上均是一阵后怕,尤其是平日里喜欢对齐妈妈马首是瞻的那些下人们,此时都不敢多看夏清歌一眼,若今日她们还看不清楚如今的情形就真的是蠢了! 正当众人正准备转身离开时,门外却有两位身强体壮的婆娘架着一个身材瘦小,头发凌乱的丫头快步走了上前。 “老夫人、大小姐,刚才老奴在后花园附近的一个狗洞旁边发现了这个小蹄子,她竟然胆敢携带着府内的财物私逃!老奴当时见她一路鬼鬼祟祟的,就一路尾随,结果发现此人正是大小姐院子内的三等丫鬟央儿,老奴也查看了她的包裹,里面的一些金银首饰都是大小姐平日里常带的事物,老奴察觉事情严重,不敢耽搁只好前来请小夫人定夺!” 夏老夫人朝着两个婆娘架着的女子看去,随即带着深意的转头看了夏清歌一眼“清歌丫头,这是你院子里的事情,不如你将人带回自己的院子自行处置了吧!” “大小姐饶命啊!大小姐,奴婢知道自己错了,奴婢不该偷了您的财物偷偷溜走的,呜呜——大小姐,奴婢家里有八十多岁的祖母和常年卧床不起的母亲要奴婢照顾,奴婢真的不能死啊!”央儿在看到夏清歌那一瞬间,几乎肠子都悔青了,她怎么就非要被梁姨娘和齐妈妈怂恿着来加害大小姐呢?如今好了,齐妈妈死在了这里,她亲眼看着她被一刀子射杀的,那种惊慌无措的感觉让她整个人都慌了神,脑子里只想着要逃离这里。 大小姐是在报复,她能感觉的出来,大小姐似乎明白齐妈妈栽赃姜嬷嬷的事情,更知晓是她将那一包的瓷器偷偷放在了姜嬷嬷的床底下,如今齐妈妈死了,大小姐下一个一定是对她下手,可是她真的不想死啊! “我很纳闷,央儿你好好的为何要逃走呢?”夏清歌装作什么都不知晓的表情问了一句,随即侧过脸恭顺的冲着老夫人说道“祖母,清歌虽然不便再此打扰您休息,可如今央儿是清歌身边的人,而且,那一日清歌听闻似乎也是央儿协助祖母您派去的人一起搜查姜嬷嬷的房间,并且是她率先在姜嬷嬷的床底下发现了那一包瓷器,如今齐妈妈刚刚被杀,她就急匆匆的想要偷走,这实在是不得不让人怀疑,所以清歌还请祖母在这里做一个见证,咱们好好问一问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看看姜嬷嬷是不是真的如齐妈妈所说的那样,一时起了贪念偷盗了库房内的东西!” 夏老夫人的脸色紧紧的绷起,紧紧抿着的嘴唇此时有些发紫,她尽量让堵在自己心口的一股子闷气生生咽了回去,似乎到了这个时候,夏老夫人终于明白了今日所发生的一切,深深看了夏清歌一眼,夏老夫人笑了笑“清歌丫头说的很在理,央儿。你老实回答,为何你见到齐妈妈被害之后会如此惊慌失措?若还想试图欺骗我们,等待你的后果你应该明白。” 央儿浑身颤抖着跪在了地上“回禀老夫人、大小姐,奴婢在前几天被齐妈妈用三十两银子收买,齐妈妈将一包偷偷从库房盗出来的瓷器交给了奴婢,让奴婢趁着她将齐妈妈喊出去时,偷偷的将这一包东西放在姜嬷嬷的床底下,最后齐妈妈栽赃陷害姜嬷嬷时,也是她叮嘱奴婢带人进入屋子,率先将床下的东西翻找出来!奴婢知道自己错了,还请老夫人和大小姐开恩,饶恕奴婢这条贱命吧,奴婢什么都可以不要,只求能留下奴婢这条贱命,好让奴婢的祖母和母亲有奴婢这么一个亲人来照看!” “砰!”夏老夫人震怒,狠狠伸手拍在了旁边的茶几上“饶恕你?你可知你这等行为是陷姜嬷嬷与不顾,你的贪财自私让姜嬷嬷受到了不该属于她的刑法,更让我这夏府的一家之母在不清不楚的情况之下做出如此错事,你让我如何饶恕你?来人,将这个胆大妄为的贱婢拉出去杖毙!” 老夫人一声威严的怒喝,守在央儿身边的两名婆娘重新架起央儿弱小的身板,朝着门外走去。 “不——大小姐,您救救奴婢吧!奴婢求求您了!”央儿试图想要挣脱这两名强壮的婆娘,奈何自己身材矮小瘦弱,实在不是这两人的对手,只能在哭喊挣扎中被硬生生的拉扯着推出了屋子! 而从始至终夏清歌一直冷眼看着她绝望的离去,天作孽有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在当日为了区区三十两纹银陷害姜嬷嬷时,可曾想到有一日她也轮到了这等下场? “多谢祖母为姜嬷嬷洗清了冤屈。”夏清歌站起身朝着夏老夫人殷殷一拜,脸上满是感激之色。 “你不责怪祖母有眼无珠就好。”夏老夫人伸手轻轻搀扶起夏清歌,满是悔恨的摇了摇头“真是不曾想到,我身边最为相信的人竟然会是如此恶贯满盈的恶奴,就是因为他们我这老太婆也险些成为了他们借刀杀人的工具,不过还好,当时我虽然生气却是念在姜嬷嬷是老人的份上,没有取了她的性命,只是赏了八十板子,那些婆娘们平日里都和姜嬷嬷关系非浅,想来当时那八十大板也并不是完全上了力气的,你若是找到了姜嬷嬷,就赶紧的将她请回府里来好好养伤。” “是,多谢祖母惦念着。”夏清歌微微颔首,将眼神内彻骨的恨意深深隐藏在阴影里,心里却在冷笑,夏老夫人不但冷血,这颠倒是非,推卸责任的手段也十分高明,如今齐妈妈死了,她可以将一切的责任都推到齐妈妈一人的身上,即便姜嬷嬷挨了八十大板,她也认为是自己心慈善念,念及旧情,所以才没有要了嬷嬷的性命,她真是可笑的让自己觉得到了冷血的地步,八十大板对于一位年近六旬的老人来说和要了她的性命有什么区别? 都说人在高处,高瞻远瞩,看的是万里江山、看的是无尚权利,看的是人情冷暖,却冷眼旁观,别人的性命对于这些掌握着别人生死的人来说,真的就如草芥一般毫无任何价值可言!是他们太过悲哀,还是这个社会上低人一等的劳苦大众最为凄惨无奈? 这时,夏清歌心里翻涌着一股极大的愤恨,对于夏老夫人、对于皇上、对于那些掌握着别人生死却将人的生命当作蝼蚁的人。 在这一刻,在和这些人的鲜明对比之下,一直认为自己是冷血动物的夏清歌方才觉得,她是善良的,最起码她会把对她真正好的人放在心上,无论是谁,哪怕是街上的乞丐,只要他是真心对待她夏清歌,无论前面是刀山火海还是万丈深渊,她都敢用自己的性命去保护所有对她好的人! “嗯,好了,你们都下去吧!”夏老夫人似乎是真的有些累了,她微微闭上眼睛,不再看向任何人,站在旁边的夏清歌福了福身“清歌告退!” “儿子、雨梦告退。”坐在屋内的三人一同起身,朝着门外走去,院子内的丫鬟婆子们眼见着事情已经基本结束了,也跟着离开了福寿院。 此时屋内只留下了桂嬷嬷、思烟和老夫人身边最得力的两个丫头,她们一起收拾着屋内地上那一滩血迹,看到这腥红的鲜血,几个丫鬟的脸上纷纷闪过后怕,想起刚才齐妈妈、张管事惨死时的画面,她们就不自觉的瑟缩起来。 “老夫人,这福寿院如今见了血光,您待会儿还是移到附近的秋荣院住些时日吧,等明日了,老奴请来白马寺的高僧前来咱们府上为褔寿院诵经超度,等全部整修了您在回来!” “嗯!就按你说的办吧!”夏老夫人面色平静,松褶的眼角带着一股深深的阴郁之感。 第四十九章 亲吻别人 更新时间:2014-8-20 0:51:01 本章字数:4644 “老夫人、老奴看您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累了?不如您现在就去秋荣院那一边休息一会儿吧?”桂嬷嬷看着老夫人有些苍白的脸色担心的说道。 一直紧紧闭着眼睛的夏老夫人缓缓睁开眼“也好,现在就过去吧,这屋子里的血腥味太重了。” “好的,思烟,你派人将老夫人平日用的东西收拾一下,待会儿一起搬到秋荣院子里。” “是!” 桂嬷嬷得了夏老夫人的应准,上前搀扶着老夫人同时吩咐了思烟一声,便和夏老夫人一同出了福寿院。 到了秋荣院时,已经有丫鬟将卧房收拾妥当,桂嬷嬷搀扶着夏老夫人躺在了床榻上,给她掖好了被子,这才站起身走至旁边的黄铜香炉前面点上了安神的熏香。 “老夫人,熏香给您点上了,您躺着好好睡一觉吧!” 夏老夫人躺在床榻上,闭上了眼睛“桂嬷嬷,你说,今日这事情究竟是谁干的?” 桂嬷嬷顿了一下,走至门前将房门关闭,这才走到了夏老夫人的床前坐下“老奴觉得杀死齐妈妈和张管事的人一定是咱们府上的。” “接着说下去。”老夫人很赞同的应了一声,眼皮微微动了一下,可眼睛却一直紧闭着。 桂嬷嬷轻轻点了点头“在咱们修国公府,大爷、三爷均是老太太您所出,自然不会做出什么不利于国公府和老夫人您的事情,而柳万财、齐妈妈、张管事若不是为了利益,也就不会出现今日这等事情,究竟是谁这么想要夺回老夫人您的权利?只要一一排除就只剩下二爷了,而且,今日二爷来府上来的太过巧合了一些,不得不让人怀疑。”桂嬷嬷将自己心中所想的说了出来,既然她都看出来了,老夫人自然更明白是谁做的手脚。 本来一直面无表情的老夫人突然睁开了眼睛“连你都能被骗过去,看来,这丫头的确是有些能耐!” 桂嬷嬷一惊,不自觉的瞪大了双眼,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夏老夫人“老夫人,您——您这意思是——杀死齐妈妈和张管事的人是大小姐?” 脑海里回想着夏清歌平日里的温柔清雅,每次见到大小姐时总是对人三分笑容,即便站在她面前的人让她极其讨厌,可维持在她脸上的笑意就像是永远定格了一般,适度而雍容,这样温柔如水的女子怎么可能? 夏老夫人淡淡扫了桂嬷嬷惊异无比的脸色,确定她真的不知情后,方才继续说道“看来从前是我嘀咕这丫头了,刚开始我也和你的想法一样,柳万财、齐妈妈、均是在想要说出幕后指使者时被杀,可我们却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环节。” 老夫人顿了一下,同时在心里也疏离着今日发生的一切“柳万财和齐妈妈、张管事的死法并不相同,柳万财明显不可能是被杖毙的,区区三十大板就要了他的性命?哼!除非在他被杖责之前就已经中毒,而刚好在我问出柳万财背后主人是谁时,二爷和三丫头却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前来,刚开始我并不想见他父女二人,也是夏清歌这丫头在我身边劝阻,她定然早就知道柳万财背后的主人就是二爷,也一定猜到夏子恒前来必然做了准备,她这么做的目的不过是火上浇油,好让我和二爷的矛盾更加激化而已!” “这——这似乎太不能让人相信了,大小姐不过才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她怎么会有这么深的心机?”她原本是觉得大小姐有些早熟,可在大户人家,一般的孩子都很早熟,可今日听了老夫人的一番话,她突然觉得可能表露在众人面前那位乖巧懂事,温柔娴静的女孩一直是在演戏而已! 夏老夫人嘴角带着一抹极其冷厉的笑意“她何止心机深沉?我看她很能窥探别人的心思,而且很会加以利用人的这种弱点,你想一想,夏子恒既然能让柳万财这般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奇死亡,难道他就不能让齐妈妈和张管事这样死了吗?他们又何必在派高手埋伏在附近,明目张胆的用匕首刺死他们,这样做的用意似乎有些昭然若揭的意味了,所以,真正杀死齐妈妈和张管事的人不会是夏子恒,而是另有其人。” “大小姐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件事情是她亲自追查的,她如此费力的才查到了柳万财、齐妈妈、张管事之间的阴谋,为何不让他们说出实情呢?”这一点桂嬷嬷怎么都想不明白。 “这就是她的聪明之处,若今日柳万财、齐妈妈、张管事任何一人说出他们的主人就是二爷,我自然会想尽一切办法将二爷的名声在京城内弄得臭名昭彰,甚至还可以用不孝的大罪上报皇上,若是这样,二爷不但今后不能在和修国公府扯上关系,只怕还要落下个声名狼藉的恶声,夏清歌知道自己羽翼未满,没有了二爷搅局她如何跟我斗?但是反过来,若二爷在今日相安无事,我和二爷虽然暗地里经常较劲,却都不会将面子撕破了,只要我和二爷之间一天没有分出胜负,这丫头就会相安无事!” “若真如老夫人您揣测的这般,这大小姐可真是深不可测啊!” “嗯,从前的确是小看了她,不过,她即便在心机深沉也始终是我的亲孙女,总比那个外人强,目前,最要紧的就是解决了外人在来和这丫头算总账,我看他这阵子蠢蠢欲动,似乎是已经等不及了。”一提到夏子恒,夏老夫人的脸上就充满了浓郁的仇恨。 “老夫人莫要担心,大爷今年年关就该回来了,只要咱们府上的一家之主回府,二爷还能有什么能耐!” 桂嬷嬷的一番话没有让老夫人的脸色松懈分毫“圣意难测,皇上提前一年让子清回来不知是福是祸!”摇了摇头,老夫人脸上的疲惫更沉了一些“好了,你出去吧,我想睡一会儿,对了,记得待会儿挑选几样像样的首饰送到紫霞院内,怎么说她也算是替我拔除了几个叛徒也是有功的!” “是,老奴一定按着您的吩咐下去准备。”桂嬷嬷站起身,悄无声息的转身出了屋子。 ——我是可爱的分割线—— “父亲,女儿就将您送到这里了。”夏雨梦陪着夏子恒走出了大门,站在马车前站定。 “嗯,在这里要好好照顾自己,你身边一直有暗卫在暗中保护,有什么需要做的就派他们去做,还有——。”夏子恒顿了一下,朝着修国公府的门童扫了一眼,见他们并未注意到这边,他方才尽量压低声音“你今日怎么这么鲁莽?我不是说了齐妈妈、张管事由我解决吗,你怎么还派了人这么明目张胆的将那两人给杀了?” “父亲,这事情不是你派人做的么?”夏雨梦更是惊讶,她一直以为是父亲做的,所以才没有多问此事。 “不是你?”夏子恒十分震惊,如果不是雨梦做的,知道他和齐妈妈、张管事夫妻二人有来往的就只有梁姨娘了,难道会是她这个蠢婆娘干的? “好了,这件事情我会去查清楚,你回去吧,记住了,一定要小心谨慎。” “知道了,女儿恭送父亲。”夏雨梦很是知书达理的行了一礼,夏子恒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着自家的女儿懂事乖巧,比起夏清歌那死丫头可是要强出太多了,雨梦这样的女子才算得上是大家闺秀该有的风范,哪里是夏清歌那个村姑可比的? 夏子恒上了马车后马车很快就驶离了修国公府的大门,夏雨梦站在原地似乎是陷入了深思,过会儿后,她朝着国公府的大门看了一眼,方才转身走了进去! —— 夏清歌出了福寿院后在巧兰、无双、袭春三人的陪同下一起回了紫霞院,一进入里面就听到了书房内传来了夙壑的嬉笑声“师父,还是你更厉害,夙壑背诗词怎么都不及你快!可是姐姐说夙壑是什么过目不忘,师父是不是和夙壑一样?” 稚嫩的声音带着崇拜和愉悦的心情传了出来,本来打算进入自己的屋子,好好睡上一觉的夏清歌突然转了方向朝着书房缓步走来。 “今日不错了,你年纪还小,一刻钟能记住十七首诗词已经比你同龄人要强出许多,不过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今后还需继续努力!” “是,徒儿明白了。” 当夏清歌进入书房后,就看到小小的夙壑绷直的站在书案前,而慕容钰则极其优雅的坐在书案前的椅子上,一大一小均是一身丝锦白袍,同样的面如冠玉,姿色绝容。 夏清歌靠在门框上看着眼前的一大一小,嘴角忍不住泛起了一抹笑意。 “姐姐,你回来了?”夙壑本来还昂着头满是崇拜的看着自己的美人师父,却不想,师父则是抬着头满是笑意的看着他的身后,夙壑随着慕容钰的眼神看去,当看到门口那抹蓝色身影时,圆溜溜的大眼睛里瞬间布满神采,他高兴的跑到了夏清歌的身边,上前亲昵的搂着她的腰身,将自己白白嫩嫩的小脸来回在夏清歌的衣群上蹭着。 “姐姐,夙壑好想你啊!” 看着那水亮亮的大眼睛,夏清歌有些日子没看到这小家伙,也是想念的紧,她蹲下身子,伸手捏了捏夙壑的滑润润的小脸,忍不住挨近夙壑在他的脸上大大的亲了一口“夙壑真乖,这些天姐姐也很想念夙壑呢!夙壑告诉姐姐,你在家里有没有乖乖的?” “嗯,有,夙壑很乖呢!”夙壑很认真的点了点头,不知又想到了什么,本来还十分开心的小脸瞬间拉了下来“姐姐,夙壑也很想念姜嬷嬷,可是袭春姐姐说,姜嬷嬷要回乡下住一段时间,夙壑不想让姜嬷嬷去乡下住着,姐姐你快些让姜嬷嬷回来好不好?” 提到姜嬷嬷,夏清歌嘴角的笑意有些勉强,她不想告诉夙壑姜嬷嬷如今身受重伤,只怕今后都有可能在床上度过,他还只是一个天真的孩子,她不想要这个社会的肮脏和黑暗过早的侵染了夙壑幼小的童真,他本来就经历了悲惨的童年,夏清歌曾经暗暗发誓,在今后的日子里,她一定要让夙壑慢慢的恢复一般孩子该有的快乐,看着这些日子夙壑的乖巧懂事,夏清歌很是欣慰,可就因为他太过懂事,太知晓如何能使得周边的人开心,反而丢失了童真里的直爽和率性也很是让她担心。 “嗯,夙壑只要今后乖乖的听话,姜嬷嬷一想念夙壑就会回来了!” “好,夙壑一定会乖乖听话。”夙壑一听到姜嬷嬷能回来,小脸上立刻扯开了笑容,两边的小酒窝使得他本就精致绝伦的小脸上更显得阳光可爱。 夏清歌又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把,心里暗叹,小妖孽啊,今后不知要迷倒多少万千女性! 抬起眼对上屋子里安坐着的男子,夏清歌嘴角的笑意顿了一下,因为此时那男人的眼神里挂着一抹极其不开心的神色。 “夙壑少爷,你今日似乎还未练习写字吧?”巧兰眼见小王爷因为自家小姐的忽视而不开心,她急忙识趣的上前拉过夙壑的小手“跟着奴婢来院子里写字好不好?如果您今天能写满一张纸的话,奴婢就给你做红枣豆沙糕!” “真的吗?”夙壑在听到红枣豆沙糕时,小脸立刻扭了过去一眨不眨的看着巧兰。 “嗯,真的。”巧兰点头保证。 “好,夙壑这就去写字。” 巧兰拉着夙壑的小手朝着慕容钰和夏清歌福了一礼,随即转身离去,无双和袭春见此也急忙行礼“那奴婢们就给小姐您做午饭去了,小姐和小王爷慢慢聊。” 两人嘴角都忍不住的轻笑,转身出了屋子,离开时还不忘将房门关闭。 夏清歌眼看着一屋子人都被这家伙的眼神轰走,翻了一个白眼,走到慕容钰的身边坐了下来“青天白日的你怎么又跑到我的院子里来?” “知道你府上今日可能有事情发生,所以过来瞧一瞧。”慕容钰淡淡的回了她一句。 第五十章 初恋的感觉 一更 更新时间:2014-8-20 0:51:01 本章字数:9718 夏清歌看着他没有一丝笑意的脸,自己脸上的笑容加深了不少,微微挑眉“躲在我的书房内能瞧见什么?” 慕容钰嘴唇微勾,端起一旁的茶水抿了一口“我自然是有我的方法,今日你这出坐山观虎斗似乎很成功,不但替姜嬷嬷报了仇,又恶心了夏老夫人和夏子恒,真乃一举三得!” 夏清歌嘴角的笑意瞬间消失,瞬子清冷一片“那是他们咎由自取。” 慕容钰脸上也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意,正色道“今日你所做的事情必然会引起夏老夫人和夏子恒的怀疑,以夏老夫人的聪明,她此时应该已经将整个过程想明白了,这对你来说有利也有弊,你今后在国公府内就要更加的小心翼翼了!” “你说的这番话我在布这个局之前也曾想过,不过今日这个结局也是如今最完美的不是吗?” 夏清歌冷笑一声“如今夏子恒还不能有事,以他的手段即便我没有出手,今日齐妈妈和张管事也必死无疑,我只是将他的目的搬到了明面上而已,好让众人都能轻而易举的想到他是杀人凶手,不过这种方法漏洞太多,我也知道老太太等回过神的时候必然什么都会清楚明白过来,不过她知晓了又如何?我就是要她明白,得罪我身边的人就要复出应有的代价!更让她明白,我不是她能随意摆动的棋子。” 慕容钰静静看着面前的女孩,此时她的脸上闪现的除了浓郁的恨意就是无比坚定的信念。 而她的脸色却苍白憔悴,眼睛周围也带着青紫之色,他伸手轻柔的抚在她的脸上“你脸色不好,昨晚上是不是没在府中?” 夏清歌抬眼对上慕容钰,眨巴了几下眼睛“你又猜测出来的?” “你如今应该照照镜子看一看你自己的模样,整个小脸苍白,毫无血色,本来身上的伤势就未曾痊愈,昨个儿又一整晚的不休息,弄成了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明眼人一看便知,我又何必在费心思去猜。” 夏清歌小脸瞬间暗沉下来,瞪了他一眼“我成了什么样子又和你没什么关系,你就当我是女鬼好了,现在我这个女鬼要休息了,你可以离开了吧?” “这里是书房!”慕容钰嘴角的笑意加深,看着她气恼的模样,脸上的阴郁一扫而空。 “好,我离开总行了吧!”夏清歌懒得在和他继续废话,转身走出了书房,朝着自己的屋子走去。 出了书房,夏清歌火急火燎的跑回了自己的屋子,一进入屋内第一件事情就直奔着梳妆台而去,坐在镜台前的矮凳上,当看清楚铜镜内她的模样时,连自己都不忍直视下去,本来从前脸上还有些肉感的小脸此时整整瘦了一圈,使得原来明亮如星的瞬子显得空洞无神,嘴唇更是干裂的厉害。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夏清歌脸上蹭的升起一抹烧红,想起刚才慕容钰那死人说的那句‘人不人鬼不鬼’的评价,她突然觉得十分贴切,并且她该死的觉得自己在那家伙面前如此模样很丢面子,从前她可从未有过这种奇怪的感觉,她何时这么在乎自己的容貌了? “吱呀!” 房门被外面的一双葱白玉手推开,顺着阳光的照射,一身雪白长衫的男子缓步优雅的走了进来。 夏清歌本就恼羞的脸上似乎像是高烧不退一般,烧烫的更加厉害,她撇过脸不去看走向自己的男子,眼看他走进自己,夏清歌站起身就打算离开,却在转身之际被一只有些清凉的手牢牢的抓住。 “慕容钰,你做什么?”夏清歌低垂着头,用力想要抽回自己的手,而对方看似很是轻柔的握着她的手,却没想到用上的力气竟然这么大。 夏清歌用尽了全力都未曾将自己的手从对方的手里撤出,有些恼恨的抬起头对上这个她十分想要痛扁一顿的男人。 “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嗯?不过比起刚才要好看多了。”慕容钰温润的笑着,丝毫不将夏清歌脸上的怒容当一回事,看到她脸上绯红的模样,他的心里瞬间愉悦起来。 “被你气的!”夏清歌脸颊越发的滚烫,有些咬牙切齿的磨出了这几个字。 慕容钰低声轻笑,伸手轻柔的捧起她的脸“我帮你把头发散下来!” “干嘛?”夏清歌有些戒备的盯着他。 “睡觉!”慕容钰简短的回了两个字! 夏清歌愣了一下,等反应过来慕容钰说的是什么时,本来已经褪下的红晕猛地又火烧起来。 “睡什么觉,大白天的,况且身边还有你这么一个碍眼的色狼在跟前,你现在赶紧离开这里,不然待会儿我就要让无双她们将你轰出去!” 慕容钰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一些,他俯下头紧紧的挨近夏清歌,将自己的脸靠近她的耳垂,轻柔而沙哑的道“你的脑袋里在想些什么?我只是看你脸色不太好,让你好好睡上一觉,你今日若不养足了精神,明天又怎么进宫去?” 感觉到脖颈间传来的瘙痒,夏清歌暗骂,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说话这么暧昧不明,让她产生了误会再来嘲笑她。 伸手用力推开慕容钰,瞪了他一眼“什么进宫?昨晚上不是刚刚去参加了朝凤宴么?怎么现在还要去?” “看来你是真的忘得一干二净了。”慕容钰摇了摇头“昨晚上皇上在宴席结束之前曾经说过,明日德妃娘娘代替太后娘娘去白马寺里祈福上香三日,并嘱咐了一些众臣之女结伴同行,其中就有你和夏雨梦。” 夏清歌不由的伸手扶额,当时她只顾着低头吃东西了,不得不承认宫宴上的菜品味道不错,虽然和秦嬷嬷的手艺不能相提并论,但是对于她这个从不怎么挑食的人来说,已经是极品了。 都说喝酒误事,看来只顾着吃东西也误事啊。 “看你这表情昨晚上应该是只顾着吃东西了,所以根本没有听到皇上当时说了些什么。”慕容钰瞬子里忍不住闪过一抹柔软,轻抿的嘴唇微微翘起。 见自己说了这句话之后夏清歌明显闪过一抹心虚,他继续轻声道“你昨晚上一直没休息,今日定要补足了方才可以。” “那好吧,我马上睡觉。”夏清歌泄气的发现慕容钰如今真是像她的管家婆一样,不过,他说的话似乎总是让她没有反驳的理由。 “嗯,我帮你将头发散下来!” 夏清歌点了点头,乖乖的坐在镜台前,慕容钰走到她的身后,伸手轻柔的将她头上的白玉簪子取下,随着他的动作,一头乌黑轻软的发丝松散的滑下,将头上的一些珠花一一取下来后,慕容钰拿起旁边的梳子轻柔的帮她梳理着一头青丝。 静静看着镜子里折射出的影像,女子浅笑着坐在镜子前面,虽面色苍白却仍旧难以掩饰她的清雅脱俗之色,而她的身后站立的白衣男子,容貌绝世,体态悠然中带着一份自然天成的潇洒,此时,他正微微低垂着头,十分专注的梳理着她的发,夏清歌不由的想到,都说专注的男人最迷人,也许来形容此时的情景十分切合实际,而且,如今这个专注的男人专注的事情还是在为她打理头发,这样的男人看在女人眼里,是不是更加迷人? 夏清歌满脑子的胡思乱想,想起了马车上的那一个深深的吻,想起看到这个男人时心里明显产生的变化,是不是她的心比她的意识提前了一步?让她不断本能的去接纳了慕容钰,走至今日她心里知晓,此时的她和慕容钰的关系再不能用初次相见时的那种感觉来衡量了! “扣扣!”一阵敲门声打破了此时的宁静。 “小姐,奴婢给您做好了午膳,现在端进来吗?”随着敲门声响起,巧兰的声音也跟着传了过来。 “进来吧!”夏清歌侧过脸朝着门口看了一眼,随即站起身走到了桌子前坐下,慕容钰也跟着她走了过去。 这时巧兰和无双才端着膳食走了进来,她们自进来后就低垂着头,恭敬的将饭菜摆在了桌上,仍旧是两副碗筷,一份放在了夏清歌的身边,另外一份摆在了慕容钰的身边。 等饭菜上桌之后,巧兰方才抬头朝着夏清歌看去“小姐,刚才老夫人身边的小丫鬟冬莲来过一趟,送来了一些金银首饰,奴婢暂时将这些东西放在了库房内了,您什么时候想要看时给奴婢说一声,奴婢在给您拿过来。” 夏清歌点了点头,慕容钰在这里,老夫人身边的人过来自然是不能直接进来这边的屋子,巧兰应该是找了一个借口打发了冬莲。 “夙壑可是用过膳了?”想起那个小家伙,夏清歌嘴角就不自觉布满了笑意。 “如今正在用膳,袭春在旁伺候着,小姐放心!” “嗯!”夏清歌轻应了一声。 “无事的话,奴婢们就先行出去了。” 巧兰、无双两人转身走了出去,夏清歌看着满桌的饭菜,除了一碗鸡汤之外,全部都是素菜,紧了紧眉头不自觉的抱怨了一声“怎么都是素菜?”无双这丫头,平日都是她在小厨房内掌勺,她明知道自己最讨厌吃的就是素菜。 “我吩咐的,你现在身上有伤,不易吃太多油腻的东西。”慕容钰拿起筷子抬手为她夹了一筷子青菜放在了她的碗碟里“赶紧吃饭吧,吃完了就去休息。” 夏清歌额前一排黑线“如今似乎我成了这里的客人了,你反到成了这里的主人。我身边的人为什么都这么听你的?”她一直想不明白这个道理! 提起这件事情夏清歌就对慕容钰有很深的成见,即便他的魅力再大,也不能和神一样供着他吧?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他说一句话,别人就会心甘情愿的任凭他差遣,上天造人时怎么就这么不公平? 夏清歌昂天长叹一声,重重的摇了摇头“看来我要尽快在组织一批自己的人,不然巧兰、无双、袭春她们早晚会被你这个伪善的面容所迷惑的!” 看到她这番模样,慕容钰清润一笑“是你想的太多,脑子里总是认为她们都听我的,其实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而已,因为她们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考虑我的话,她们知道,我吩咐她们所有关于你的事情都不会害你,这样想来,其实她们真正听的并不是我,而是我这番话能否对你有所帮助!” 夏清歌极少见的没有张口去反驳他,因为在夏清歌的心里也十分明白,慕容钰无论嘴巴多么毒舌,有的时候总是气的她真想自己有一条力大无穷的腿,能一脚将他踹离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可在她内心深处却很清楚,他每次所说的话,所做的事情都是在帮她。 她也许不想承认,就如前阵子慕容钰受伤时还熬夜为她编织彩灯,为她摆下那满山各色各样的彩灯一般,她明明是感动的,明明早已经对于他烧坏自己彩灯的事情不气了,可她仍旧拉不下脸去和他说一句缓和的话,到了十里亭时,她其实看出了慕容钰脸上的憔悴,身受重伤又熬了整整一夜,还要在第二天颠簸劳累的陪她一起上凌霄山,她的内心里是感动的,所以,她当时才别扭的找景天说了那番话,目的就是希望他能好好的睡上一觉,可她依旧没有当着他的面去说。 对于慕容钰,她一直是处于深度矛盾当中,如果是云峥身受重伤,还能为她做这么多事情,她该是什么心态?她知道,那种心态定然是不同的,他二人在她的心里也是不同的,就好比太阳花和夜来香,一种是迎着阳光展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迎风招展的,而另外一种却是在夜深人静时,才能独自享受着绽放的欢乐。 所以,她能很随意的和云峥说一些关心的话,可以把他当作极其亲的亲人,却觉得她若和慕容钰说同样的话却怎么都开不了口。 “好吧,我吃就是了。”夏清歌嘴角也微微勾起一抹笑意,拿起筷子吃了慕容钰递到她碗碟里的青菜,慕容钰看着她乖乖的吃饭,脸上流露出满意,也低头优雅的吃了起来。 饭后 夏清歌终于体会到如今这身体究竟有多么娇弱,现在的她十分困乏,也没心情在意慕容钰走不走这个问题,见他半躺在自己的软塌之上,她迷迷糊糊的爬上了床,片刻的功夫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慕容钰极其优雅的躺在了床边不远处的软塌之上,他手中拿着一本书,随意的看了几页,听到床上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时,慕容钰方才放下了手里的书籍,朝着床上极其安静的女子看去。 他坐起身穿上了自己的白鹿筒靴,走至床前坐下,朝着床上的夏清歌看了一眼。 随即伸手拉过夏清歌的手腕把脉,片刻后他缓缓睁开眼,带着一抹极其闪烁的光芒。 慕容钰抬手轻轻点了夏清歌身上的睡穴,伸手将她揽起,他则褪了靴子盘腿坐在夏清歌的身后,伸出双手朝着夏清歌的背部拍去,随着他的动作,片刻后,夏清歌的天灵盖不断向外冒出缕缕青烟,与此同时,她的脸上也不停向外冒着细汗,而慕容钰俊雅的面容上此时也不断向外冒着细汗,嘴唇紧抿,双手不断朝着夏清歌的身体内输送着内力。 刚才他把脉时发现这丫头自从吃了万年白雪莲之后,丹田内似乎有一股十分强大的内力悬浮盘绕,若真是如此,他只要将其打通之后,她今后习武必然事半功倍! —— 紫霞院内 巧兰、无双、袭春三人收拾好了院子里的杂役之后,就一起围坐在一棵榕树之下的石桌前,这里正好紧挨着自家小姐的屋子,如今小王爷在里面,万一被人看到了,必然会对小姐的名誉有损,所以三个丫头都十分自发的坐在那里帮忙守门。 “无双、袭春,你们在这里帮忙守着吧,记住了,无论是谁来探望小姐,你们都一律拦住,就说小姐的伤还没有好全,已经歇下了。” “嗯,巧兰姐姐可是要去云峥公子家里照看姜嬷嬷?”无双、袭春二人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巧兰点了点头“嗯,这些时日姜嬷嬷一直是由云峥公子和云伯母帮忙照看着的,云伯母的身体一向不好,小姐还曾多次派咱们前去送过很多名贵药材调养着,如今她眼看着身体有了起色,切莫在因为照顾姜嬷嬷而累倒了,小姐今日也说了让我去那里照看上一阵子,她也好放心了!” “巧兰姐姐,我看小姐让你照顾姜嬷嬷是一点,顺带着把姜成大哥也照顾在内也是原因之一吧?我听小姐说,姜成大哥自从姜嬷嬷受伤之后就衣不解带的守在姜嬷嬷床前尽孝,这样的侄子怕比那一般人家里的儿子还要孝顺呢,从前只是觉得姜成大哥人老实本分,从这件事情上看,我倒是觉得他绝对是一个值得姐姐你托付终身的人,而且,咱们家小姐也正有此意呢。”无双性子一向直爽,也没有注意巧兰越来越赤红的脸色,自顾自的说了一通。 巧兰假装嗔怒的瞪了她一眼“你这小蹄子,可真是多嘴多舌的,若在这般不知羞可就别怪我跑去小姐那里告你一桩,让小姐早些给你找个人家嫁出去,省得你不害羞,每日的调侃我!” 袭春看着她二人掩嘴偷笑,无双的小脸瞬间耷拉下来“可别啊,我的好姐姐,我这不是给你闹着玩的吗,你可千万别去小姐那里乱说,小姐可是巴不得给咱们指一门婚事呢!” “看你还敢不敢在取笑我。”巧兰原本清秀的脸上此时带着一抹胭霞之色,说不出的妩媚。 此时房顶之上的三名玄色身影一起朝着院子内的身影看去,景铭微微挑眉朝着身边的景天看去“我原本以为你看上了巧兰姐姐,看来应该是我会错了意,原来人家巧兰姐姐早已经名花有主了。” 景天坐在景铭、景泓的中间,听了景铭的调侃,脸上并未显露出什么可疑的神色,可清冷的双眸深处却有着一股落寞,举起手里的酒壶豪爽的喝了一口,嘴角微微勾了勾“做咱们这一行的,哪里有资格找人家这种好人家的姑娘,常常在刀剑上讨生活的人是没有资格拥有平常人那些幸福的,你给不了也给不起!” 景铭的一双桃花眼此时也没了笑意,嘴角扯了扯却怎么都笑不出来,夺过景天手里的酒壶昂头大口喝酒,随即伸手潇洒的用衣袖在嘴上摸了一把。 “说的不错!等咱们帮着主子完成了使命之后,若还有这条性命活在世上,老子卸甲归田,定要娶了我喜欢的女人一起离开这纷乱的世界。” “酒,给我。” 随着他二人的感叹,一旁静默着的景泓朝着景铭伸出了手。 景铭刚开始有些愕然,随即就想要大笑出声,可一想到如今自己正在房顶之上,传音效果太好,于是硬生生将这声大笑憋回了肚子里。 “我说景泓,你喝个什么酒?难道你这个冰块喜欢袭春?又或者你喜欢无双那臭丫头?” 眼见景铭满是八婆的望着他,一向沉默寡言的景泓仍旧未曾开口,伸手夺过了景铭手里的酒壶昂头将半坛子酒通通喝了下去,随即将酒瓶子扔给了景天,自己则躺在了房顶上,双眼带着一股醉意眯着眼睛朝着万里无云的湛蓝天空看去! “我可告诉你了,无双那死丫头我看上了,是兄弟不能给我抢!” 景泓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丝毫未曾有打理景铭的意思! “嘘!”景天伸出中指摆出一个静声闭气的手势,随着他的动作,景铭和景泓立刻将自己的气息隐藏起来。 既然景天让他们闭气,来此的人定然是有武功的,而且,武功一定不再他们几人之下。 三人均是坐起来,旁边的这课榕树刚好能将他们三人遮挡在枝繁叶茂的树叶当中。 此时紫霞院的门外缓步走来了几人,为首的女子体态婀娜,身穿一身浅绿色长裙,迈着端庄优雅的步伐进入了院内。 巧兰已经离开,此时院子内只剩下了无双和袭春两人,看到夏雨梦进来,两人纷纷站起身走到夏雨梦的面前行礼。 “奴婢见过三小姐!” “巧兰姐姐和袭春姐姐不必如此多礼,清歌姐姐可在房间里?前阵子姐姐受伤一直暂居在平南王府,我一直未曾有机会去探望,如今姐姐回来了,我就抽空在厨房内做了几样点心,想着送到姐姐这里给她尝一尝!” 无双低头朝着夏雨梦的贴身丫鬟珍珠的手上轻扫了一眼,轻笑一声“三小姐能时刻惦念着我家小姐,她若知晓了定然很开心的,不过今日真是多有不巧,我家小姐身子不适,自老夫人那里回来后就沉睡了过去,暂时恐怕不能当面和三小姐您致谢了,若可以的话,您这点心就交给奴婢吧,等我家小姐醒了,奴婢定然会将三小姐这份心意带到!” 夏雨梦朝着紧闭的门扉看了一眼,脸上仍旧是端庄的笑意“哦?这样啊!姐姐的身体可有哪里不舒服?若不行的话还是传大夫来府里看看吧!” “三小姐放心,我家小姐在平南王府时,钰小王爷找了一名医术十分精湛的大夫,已经帮小姐医治好了,并开了调养的方子,几天下来,按着方子上所开的药吃了后,一日比一日见好,就不必在劳师动众的出府再去请大夫了!” 夏雨梦眼见无双一副怎么说都不会让她进去的模样,眼神微微闪过一道暗光,嘴角的笑意浅了一些,脸上满是担心的模样“唉,真是替姐姐担心呢,既然今日姐姐睡下了,那我就不便在此打扰了,还有劳无双姐姐和袭春姐姐好生照看着。” “是,奴婢定然会细心照顾小姐,还请三小姐放心!” 听了无双的话,夏雨梦温柔一笑“那无事我就先回院子了。” 她朝着无双、袭春二人礼貌的点了点头,随即让珍珠将手里的食盒交给了袭春,方才带着四五个丫头走出了紫霞院。 看着一众人离开后,无双和袭春对视一眼,两人均是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把大门关上吧,不然待会儿还有人要来!”当两人走回石桌前时,从屋内传出了慕容钰清润的声音。 “是!” 无双应了一声,走到院子的大门口,将房门插上了栓子,这才放心的走回了位置上坐下来。 “这三小姐看上去可真是面善,若不是跟着小姐时间久了,我定然不会怀疑这三小姐是一个图谋不轨的人。”袭春看了一眼桌子上放着的食盒,不由自主的说了一句。 “是啊,人真的不能只看表面。”无双也颇为感叹了一句,从前和这个三小姐说话时,感觉她十分平和,而且对府里的下人比任何一位小姐都好,不过真正了解了之后,她才渐渐明白,有一种人是喜欢伪装自己的,她用自己最为完美的一面展现在众人面前,迷惑着所有人的双眼,让别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之下就进入了她设好的陷阱里面。 相比之下,自家小姐虽然平日看似对任何人都十分冷漠,防备心也很深,可一旦是她认可的人,豁出了性命她都在所不惜,就如这次的姜嬷嬷一样,她们看到那个一向安然若是的小姐仿佛瞬间变了一个人时,她们就深深的记住了那一刻的画面,那个因为自己身边的嬷嬷而想尽一切办法要为其报仇时的模样,只怕在那一刻,她们的心也只会甘愿忠心这个人了吧! —— 叮嘱了门外的无双、袭春一声,慕容钰同时收回了手掌,夏清歌的身子没有了背后的支撑,软软的跌在了慕容钰的怀里。 此时,两人的身上都已经是大汗淋漓,慕容钰揽过她的腰身,伸手将她脸上沾了汗水的发丝撩到了耳后,看着她此时红润的脸色,心驰荡漾而起,忍不住低下头朝着夏清歌的唇上落下一吻。 觉得自己此时算是名副其实的偷香窃玉,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浓郁。 叹息一声,起身下床拿过一块脸帕沾了清水拧干后走回床前,俯下身仔仔细细的将夏清歌的小脸擦拭了一边,一路擦向颈间,随之,衣领外衫被慕容钰轻巧的勾开褪下,露出了里面穿着的一件白色绣着梅花图案的裹群,本来一直专心帮她擦身子的手顿了一下,朝着夏清歌胸口呆呆的看去,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即赶紧将有些发烫的脸撇开,慌乱的帮夏清歌擦了擦身子,方才重重的呼了一口气,将脸帕重新洗过之后,他褪下了自己的衣衫,也简单的擦拭了一番,方才觉得滚烫的身体舒服许多。 朝着床上此时仍旧酣睡的女子看了一眼,慕容钰摇了摇头,她可真是折磨人,自己睡在床上什么都不知道,他却在这里受尽煎熬。 将脸帕扔进了铜盆内,慕容钰走至床前躺在了夏清歌的身边,点开她的昏睡穴,可对方依旧睡的很沉,似乎感觉到身边有东西,夏清歌不自觉的伸手摸了摸,似乎入手的手感不错,嘴角还轻笑了一声,移了移自己的身子朝着慕容钰胸口磨蹭过去。 慕容钰一向平静无波的瞬子渐渐暗了下去!深深吸了一口凉气,左手带着一抹颤栗的揽过夏清歌的腰身,一个翻身将怀里极其不安分的女子压在了自己的身下。 此时,他清澈的瞬子内带着一抹深陷的暗光,不自觉抿了抿嘴唇,低头看着自己身下依旧沉睡的女人。 看着那红润的嘴唇就在眼前,想起昨晚上在马车内的情景,慕容钰的身体突然由下而上窜上一股燥热的火,他慢慢底下了头,朝着那诱人的晶莹唇瓣吻去,带着一抹小心翼翼,轻轻落在了那一张有些冰凉却极其柔软的唇上。 脑海里那个深吻浮现在脑海里,慕容钰带着摸索的探舌进去,夏清歌似乎感觉到了身上的不适,轻声吟了一下,就这一声极轻的轻吟就像是一剂带着激素的药物,让身上的男人不自觉的加重了喘息。 他低喘一声,趁着夏清歌轻吟一声,温热的舌瞬间进入了那一份期盼中的温软清香之中。 一双如玉的手本能的跟着体温与呼吸的升温加速而四处摸索,带着一丝冰凉的手不断在夏清歌纤细的腰身徘徊,最后慢慢上移,来到了那神秘而绝妙的柔软之上。 当他的手本能的抚摸上去时,慕容钰的身体不由的颤栗了一下,他离开了夏清歌的唇,低头看着自己双手按着的位置一阵怔愣,随即脸颊烧红一片,就像是触电了一般,急忙抽回了自己的手。 拉过薄被给夏清歌盖好,自己则一直拧着俊秀的眉一眨不眨的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想着刚才他的身体反映,一股燥热和赧然的赤红让他面如冠玉的脸颊上遍布红晕! ------题外话------ 亲们,这一段有木有初恋的味道?什么都是第一次哦! 第五十一章 前往白马寺 更新时间:2014-8-20 0:51:02 本章字数:11542 摇曳的烛光透射着橘红色的光亮,在八角旋转彩灯内不停的燃烧忽闪,屋内被这道光亮照射的仿佛铺上了一层模糊的红色纱布,处处透露着迷蒙之感。 紫色的轻纱薄帐轻轻垂落,挡住了床内的视线,隐隐约约看到,里面有一对男女轻拥而眠,男子身材修长挺拔,女子小女依人,舒服的窝在男子的怀里睡的酣甜。 慕容钰揽过夏清歌的腰身,将身体本能的炽热反映强制性的压制下去,两个人呼吸着彼此身上的味道沉沉睡去。 亥时左右 “主子,二十八星宿已经回来了,您现在是否要回府去?”景天站在门外,轻声唤道。 慕容钰缓缓睁开眼睛,瞬子清明透彻,看着尽在眼前的一张清雅灵秀的脸庞,嘴角不自觉的弯起。 “嗯,回去。”慕容钰低沉的回了一句,小心翼翼的起身,尽量不去吵醒床上仍旧沉睡着的女子。 不急不慢的将一身如雪般柔滑的长衫穿戴在身上,束好腰带后,方才穿上靴子下床。 在临走之前,慕容钰坐在床边静静的盯着床上的夏清歌看了一会儿,低下头轻轻的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方才带着偷窃一般的喜悦心情站起身缓步走出了房间。 “主子!”景天见自家主子出来后,立刻走到了他的身边拱手行礼。 “小王爷,小姐可醒着?”无双端着一杯参茶走了过来,见慕容钰已经出门,便走了上前。 “她一直睡着,现在天色不早了,给她送了参茶后记得给她上药,明日早起她还要去兴武门和众人集合一起去衡山的白马寺祈福!” 无双点了点头“小王爷放心,奴婢都记下了!” “嗯!你进入吧,景天,我们回府!”慕容钰抬头朝着漫天星辰的天空淡淡看了一眼,收回视线后,在不多耽搁,白色身影快速一闪,消失在了夜色当中,玄色身影紧跟着白色身影的身后,也迅速消失! 无双心里赞叹一声,小王爷和景天大哥的武功可真是出神入化,看到两人已经消失,无双方才收回视线,转身步入了夏清歌的房间。 —— 慕容钰飞身朝着距离紫霞院最近的一面墙壁而去,当他和景天轻巧的飞跃那面墙壁,平稳的落在一条幽深的巷子后,伸手轻轻挥了挥身上的衣袍朝着前方走去,可不想,两人刚走出不过十米的距离,他的头顶上突然传来了一道女子的惊呼声,随着这道声音,一抹浅绿色身影直直的朝着他的身前扑来。 慕容钰眼神一闪,瞬子内划过一抹幽暗,身影本能的退后,景天为了保护自家主子,于是在同一时间飞身上前,伸手一抓,将掉落下来的女子牢牢的抓住。 “夏三小姐?”当他稳住掉落的女子后,在看清来人的容貌时颇为讶异的开口。 景天对夏雨梦有些印象,在加上今日夏雨梦曾经去紫霞院看望过清歌小姐,所以他一眼就认出了夏雨梦。 “景——景侍卫!”夏雨梦小脸吓得苍白,似乎是被自己刚才掉落下来的那一刹那吓得失了魂魄,好一阵子她那一双原本如水一般透彻的瞬子,此时变得怔愣无神。 “三小姐,赎在下冒昧了。”景天急忙松开了抓着夏雨梦衣领的手,转身走至慕容钰的身边“主子,是夏府的三小姐。” 慕容钰清透如玉的面容上平静无波,他朝着三步之外的夏雨梦看了一眼,随即抬头朝着这一面最少有四五米高的墙壁扫去。 “三小姐为何深更半夜的会一人单独在此?” 夏雨梦在听到这道含着温润清雅的声音后,就像是在酷暑炎热的夏季里的一滴清泉,缓缓的划过了她的心头,心里猛地跳动了一下,失神的眼睛方才慢慢有了神色。 “小女多谢小王爷、景侍卫的救命之恩,明日就是中秋佳节,这个节日本是一家子团聚的一天,可小女明日要陪着德妃娘娘前往衡山,以至于今年不能和父母极其弟弟一起过中秋,所以想着点一个许愿灯放了,也好慰藉此等遗憾,没想到刚才一个不甚,脚下打滑摔了下来。”夏雨梦用极其轻柔的声音缓缓道来,仔细观看,她的脖颈处还有一道被树上的枝杈刮伤的痕迹! “原来如此,我说刚才怎么天上有几盏夜灯飘然升空,原来夏三小姐就是那放灯之人。”慕容钰儒雅一笑。 “小姐放灯许愿乃是雅兴,可夜深人静的,你单独一位姑娘家在这里总是不安全的,如今天色已晚,若三小姐不嫌弃就让我的侍卫送你回府吧!” 见夏雨梦并未拒绝,慕容钰侧脸朝着景天吩咐道“景天,你这就将三小姐送回修国公府去。” “是,主子!夏三小姐请吧。”景天上前一步恭敬的摆出一个请的姿势,夏雨梦却仍旧静静的站在原地。 虽然此时夜色朦胧,可即便是无边的黑暗也难以掩饰眼前男子的绝代风华,夏雨梦双手不自觉的动了动,身子有些发软的瘫倒在地上。 景天看到后,急忙伸手扶住夏雨梦“三小姐您身子多有不适,还是早些回府去着大夫看看吧!” 夏雨梦伸手抚了抚额头,小脸甚是苍白“可能是在这里吹了半夜的冷风,如今有些着了风寒。” “既然夏小姐着了风寒,还是早些回府去看吧!”慕容钰静静看了她一眼,轻声说道。 “多谢小王爷关心,可大夫也是人,现在这时辰只怕早就睡下了,小女这也不是什么大病,没必要如此劳师动众。” 她抬起眼帘轻轻看向站在不远处静如青竹一般的男子“小女听闻小王爷您善通医理,可否给小女把脉看看,若是得了风寒,小女回去便可吩咐丫鬟们煎药,这样也省的耽误了明日前去衡山的事情。” 慕容钰清澈的瞬内星光闪闪,静默一会儿,点了点头“夏小姐,还请你将自己的手腕伸出来。” 夏雨梦极其乖巧的点了点头,她的眼神轻轻抬起,带着一抹极其浅显的笑意。 慕容钰抬起宽大的绣袍,一只葱翠的玉手轻轻一弹,在夜色中一根极其闪亮的金丝线从他的绣袍内飞射而出,金色丝准确无误的缠在了夏雨梦的手腕之上。 夏雨梦没想到慕容钰竟然会用这种失传已久的把脉方法,世人都盛传,紫玉公子从不让陌生人靠近自己三步之内,可她却见到了慕容钰主动搀扶着夏清歌,所以今日她才想要试一试,慕容钰真如世人描述的那般洁癖?可如今看来传闻非虚,只是夏清歌在他的心里太过特殊。 “夏小姐的确是着了风寒,不过庆幸的是不太严重,现在你即刻回府去,让你的丫鬟为你熬制一份去风寒的汤药,喝下后休息一晚上方可痊愈!”慕容钰收回了金丝线,抬头淡淡的看向夏雨梦。 “多谢小王爷。”夏雨梦微微颔首福了一礼。 “夏小姐不必多礼,若无事在下就先告辞了。”慕容钰说完话便准备离开。 “小王爷等一等!”夏雨梦见他打算离开,急忙朝前走了两步,来到了慕容钰的身边,而后者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小姐可还有什么事情?”慕容钰微微挑眉,对上夏雨梦不断闪烁的眼神。 此时她心里有些紧张,可仍旧轻声说了出来“小王爷让您的贴身护卫护送小女,那您自己岂不是要单独回去?这实在使不得,若您不嫌弃的话,你就和小女还有景侍卫一起吧,出了前面这条巷子不远就是修国公府的大门口,小女到了那里就可自行回府,这样以来您也不必只身离开了。” 慕容钰听完她的话之后,嘴角的笑意未曾减少,可这丝笑容却并未直达深低“既然三小姐坚持,那就一起吧!” “嗯!”夏雨梦点了点头,对于慕容钰能答应她的提议十分意外,慕容钰并未在多看她一眼,率先朝着前面走去。 夏雨梦识趣的没有靠近他的身边,只是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并排着走,这条巷子很长,但却不宽,一人走一边,中间不过只剩下一米多宽。 景天默默走在身后,从始至终一言不发。 “小王爷这么晚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夏雨梦看这一条路已经走了一半,慕容钰却从未说话,她便只好主动开口了。 “路过而已。”间断的回答了四个字,慕容钰几乎未曾看她一眼。 夏雨梦低垂着脸,掩饰了此时她脸上的一抹晦暗之色,在抬起瞬子时,嘴角勾起了一抹浅浅的笑意,温柔道“想必小王爷定然是来看望清歌姐姐的吧,不然您也不会大晚上的偏偏路过修国公府了。” 听到那个女人的名字,慕容钰嘴角终于露出了一抹笑意,他轻扫了夏雨梦一眼,未曾点头也未曾摇头。 夏雨梦见此继续说道“清歌姐姐不仅人长得绝美,连她的才华也不是一般女子可比的,以前小女就觉得清歌姐姐有些与众不同,自从昨日的朝凤宴上,她和小王爷您琴箫合奏了一曲《笑傲江湖》后,就更加确定,这首曲子如今早已经在京城内传送开来,这京城才女的名头怕今后要易主了。” “三小姐真的是这样看待夏清歌的?”慕容钰侧过脸轻轻注视了她一眼,后者眼瞬清明,虽然此时深夜朦胧,可夏雨梦的眼睛犹如一双晶亮的宝石一般,灼灼生辉,丝毫看不出有其它含义。 慕容钰收回视线,直视前方“才女不才女的,她定然不会放在心上!这才女的名头还是给那些想要的人吧!” 夏雨梦微微顿了一下,方才明白慕容钰这句话的含义,夏清歌为人一向不拘泥于这些凡尘俗世,更不见她追逐名利,她虽然和夏清歌的接触并不算多,可这段时间夏清歌的一切行为她都了如指掌,能说出这句话的人定然是深深了解夏清歌的性子,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感触。 夏雨梦脸上闪过一抹异色,却极快的掩饰在黑暗当中! “有时候小女真是羡慕清歌姐姐,有小王爷这样的人用心呵护着,若不是姐姐尚有婚约在身,小女真觉得小王爷和清歌姐姐实乃天造地设的一对!” 慕容钰淡笑不语,朝着前方看了一眼顿住脚步“修国公府到了,三小姐赶紧回去吧。” “嗯!”看着不远处的大门,夏雨梦突然产生了一股惆怅,若这条巷子在长一些该多好,若这个男人真心的笑意是给她该有多好,可一切不过是她的期盼而已。 “小王爷慢走,小女告辞了!”夏雨梦压制了心里的思绪,极其规矩的冲着慕容钰福身行礼,随即不再耽搁,转身朝着不远处那座气势磅礴的红漆大门内走去! 等夏雨梦离开后,一直站在慕容钰身后的景天走至慕容钰的身边低声道“主子,这夏府的三小姐不简单,她的武功绝对不再属下之下。” 慕容钰轻笑一声“你说的不错,看来那丫头这次是遇上对手了。” “可是给清歌小姐说明此事?这样一来,也好让她平日里多加防范这个三小姐。” “不必了。”慕容钰摇了摇头“她心里比谁都清楚,回去吧!” “是。” 两人不再说话,一个闪身消失在了巷口! —— 平南王府 此时已是半夜十分,可青竹阁书房内却依旧闪烁着光亮。 慕容钰踏进屋内,但见一名灰色长衫的男子双手背与身后,此时正侧对着门朝着一幅画卷看的入神。 当慕容钰进入屋内后,他方才收回视线,朝着慕容钰拱手行礼“属下参见主子。” 看了一眼面前带着一张面具的男子,慕容钰嘴角挽起一抹轻笑“这一路上辛苦了。” “为主子分忧是属下的职责。”无名仍旧低垂着眼眸。 “坐下吧,说一说你这一趟可带来了什么收获!”慕容钰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无名随着他的话也坐了下来。 “回禀主子,属下按着您的吩咐将您交给属下的那封书信送了出去,他看到后也给您回了一封,请主子过目。”无名从衣袖内撤出一封书信交给了慕容钰。 后者伸手接过来,撕开信封将里面一张薄纸抽出来看了一眼,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些“他要回来了!” 无名有些惊讶“这么说当年慈恩大师的预言丝毫不差。” “嗯,他的预言从未曾有过偏差。”慕容钰瞬子内带着一抹清亮,将手里的纸张放在旁边的蜡台前点燃,一张轻薄的白纸瞬间变成了灰烬轻飘飘的落在了白玉石地面上。 “宫里这阵子可有什么情况?”默默看着那张纸烧成粉末,慕容钰方才淡淡开口。 “昨晚上朝凤宴结束之后,皇上传召了夏子恒,两人在德圣殿内似乎谈了很久,等夏子恒出来时,听说吓出了一身冷汗,看似他们的谈话并不愉快,属下还从宫里的探子那里得到了消息,最近皇上夜夜难以入睡,似乎经常被梦魔缠身,而且听说他私下里让夏子恒去查询清歌小姐的身世以及那个人当年是否真的坠崖身亡!” “已经二十年了,他还是不相信那个人就这么死了。”慕容钰冷笑一声“你派出无生门的人,打乱夏子恒追查的路线,绝对不能让他追查到任何蛛丝马迹。” 慕容钰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深沉,可在这烛光摇曳的晚上,他的笑意却带着一抹极其邪魅清冷之气。 “是!主子!”无名抬眼看了慕容钰一眼接着说道“王爷吩咐属下,这边的事情您不能在继续插手,不然到时候想要撤身就难了,王爷还说,今年年关了,他会派人前来接您彻底离开这里,只要咱们平安到了嘉峪关,皇上就再也奈何不了王爷了!” 慕容钰坐在位置上沉默许久“你告诉他,这件事情从前我都未曾放手,现如今我更不会放手不管,这天下乱就乱吧,与我何干?皇帝想要取我的性命也要他有这个能耐。只要他好好待在嘉峪关,他一日不来京城,我的性命就不会有任何危险,而且,老皇帝的安稳日子过不了多久了,这场戏我等了十二年,如今自然要好好看着他是如何从皇位上狠狠摔下来才有意思!” 无名跟着慕容钰十二年,自然知晓王爷的话是绝对不会改变他的决定。 “好,属下定然将主子的话带到。” “嗯,二十八星宿也一直是你统领,明日分出十二星宿暗中跟随我上衡山,其他人就留下来休息几日吧,今后用得到他们的地方还很多。” 无名的眉宇不自觉的皱紧“主子,您明日上衡山可是会遇到危险?若是如此的话,二十八星宿不如一起跟着您上山吧。” “不必!”慕容钰摇头拒绝“明日皇家前去上香,衡山这几日必然会封山,将外面那些闲杂人等一律阻隔在山下,二十八星宿全部跟过去太过明显,毕竟凤飞郎、慕容策他们都不是吃素的,他们的身边也自然是跟着暗卫,以免打草惊蛇,还是派去十二人就好。” “主子分析的是,属下这就前去吩咐,属下告退。”无名站起身朝着慕容钰拱手行礼后离开了书房。 慕容钰抬头朝着墙壁上悬挂着的那幅画看去,脸上的笑意久久未散! —— 第二日清晨 无双端着洗漱用具走进了夏清歌的屋内,见自家小姐仍旧是雷打不动的熟睡着,她摇了摇头,将手里的铜盆放在了门口旁的架子上,方才走到了夏清歌的床边。 “小姐——小姐,您该起床了,今早上可还要进宫去呢。” 一直紧闭着双眼的夏清歌在听到进宫后,瞬子猛地睁开“现在几时了?” 她坐起身抚了抚额头,朝着窗外扫了一眼,心里暗叹自己竟然这么能睡。 “回禀小姐,现在辰时了,奴婢伺候你起身梳洗吧。” 听到才辰时,夏清歌方才放心不少,她点了点头,移动身子坐在了床边弯下身子自己麻溜的穿上鞋子。 “给我选一件素一些的衣服,越素越好的!” “小姐,您怎么就这么喜欢穿素色的衣物?平日穿一穿也就罢了,像今日这般情形,想必各家小姐们皆是挤破了脑袋想着法子的打扮自己,可您却要奴婢给您找一身素色的,这恐怕不太合适吧。”无双十分为难的看着自家小姐,明明小姐长得比其它府上的小姐要美的多了,可她却总是不甚在意自己的容貌,穿着上虽然素色很适合她,可像今日这样的日子,各家小姐必然都穿着艳丽,自家小姐若穿着朴素了会不会被那些小姐们嘲笑? 知晓无双的担心,夏清歌轻柔一笑,将自己的双手勾在无双的脖颈上“你按着我说的做就是,我做事情什么时候出过问题?” “嗯,好吧!”无双无奈的点头,转身走至衣柜前,精心帮着夏清歌选衣服,她想着小姐既然要穿素色的衣物,她也要让小姐即便是穿着素雅也不能被别人比下去。 翻腾了半天,无双终于选出一件最为满意的衣群走至夏清歌的身边“小姐,这件衣服是前几天锦绣阁缝制的衣物,奴婢帮您收到了衣柜里,您还从未穿过呢,今日您就穿这件吧。” 夏清歌洗了一把脸,拿着脸帕擦了擦,方才侧过脸去看无双手里拎着的那件衣物。 鹅黄色轻纱软料裁制而成的外群,胸前带着一抹绣着梨花图案的抹胸,腰间是浅粉色丝带束腰,衣袖简洁流畅,的确是极其不错的款式。 满意的点了点头“就这一件吧。” “好,奴婢给您穿上。”无双见夏清歌很满意,她也跟着开心,帮夏清歌穿戴整齐之后,她看了看颇为开心的点头“这身衣裙虽然不够艳丽,不过穿在小姐的身上却十分淡雅脱俗。小姐,现在时间尚早,不如让奴婢给您画一个妆容如何?” 对镜而照,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夏清歌也来了一份赏心悦目之感,听无双的话,她也来了兴致“好,不过点到为止就好,我不太喜欢脸上擦太多东西。” “小姐您的皮肤这么细致光滑,又白净通透,哪里用擦太多东西啊,奴婢就给你擦一点薄粉就好。” 夏清歌点了点头,坐在了镜台前,无双走至她的身前,轻柔的帮她上妆,等一切弄好之后,她满意的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小姐睁开眼看看!” 夏清歌缓缓睁开瞬子,朝着镜子里看去,只见镜子里的自己画着一个典型的梨花妆,淡雅轻柔,干净脱俗,眉宇之间一朵含苞待放的梨花,带着浅浅的粉色花蕊十分生动灵秀。微微一笑,这一笑带着深深的暖意,连她自己都险些被镜子里的女子所幻惑。 “好美!”无双看着镜子里自家小姐的模样,不由的赞出口“今日奴婢很有信心,即便小姐您穿着素雅,也绝对不会被别家的小姐比下去的!” 看着无双那极其认真较劲的模样,夏清歌轻笑出声“好了,给我梳头吧,我饿了,走之前总要吃一些东西吧!” 无双吐了吐粉舌,急忙拿起梳子给夏清歌梳头“小姐,您今日想要梳什么发饰?” 夏清歌看着镜子里自己那一头黑亮柔顺的发,想起了那张倾世姿容的脸。 “同心髻吧。” “好。”无双应答一声后,就低下头认真的帮夏清歌梳理头发,熟练的用梳子勾一缕发丝灵巧的挽成了一个同心固定在头顶,拿着一支通透的白玉簪子固定,身后留下一半长发披散在腰间,巧兰拿过一条浅粉色丝带缠在身后的发髻中间,挽出一个蝴蝶翩飞的形状。 等一切弄好之后,无双审视了一番,拿起镜台上的几株梨花形状的珠花插在了发髻两边,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样才和小姐平日梳的同心髻一样呢!” “是很像。”想起这几次都是慕容钰帮她梳头,每次梳的都是这个同心发髻,看的习惯了,慢慢觉得这个发饰似乎最适合她。 “好了,小姐稍等片刻,奴婢这就给您端早膳过来。” 等无双转身出去后,夏清歌站起身走到另外一间雅阁内,将她平日研制的一些药物带上,并整理了两件衣服和日常用品放在了一个包裹内,等一切收拾妥当之后,无双也端着早膳走了进来。 “小姐,您怎么自己收拾了?这些事情让奴婢来做就是了。” “我闲着也没事,自己做就好,而且需要用什么东西也只有我自己最为清楚。”她走至桌子前坐下,一边轻声说道。 “小姐,您这次去衡山,奴婢可以跟着您一起去吗?衡山虽不及凌霄山那么陡峭,可您自己一人前去,身边没有照顾的人,奴婢始终不能放心,还是让奴婢给您一起去吧。” “不是我不让你跟着一起前去,这次皇上让所有世家小姐跟着前去,寓意是诚心前去参佛论道,皇上曾下了旨意,不可带着随身的奴仆,以免对皇家的声望有损,不过听说宫里有十几名宫女跟随着伺候,也就三日时间,一晃就过去了。” 看着自家小姐毫不在意,无双撅了撅嘴巴“您越是这么说奴婢越是担心,上一次就是皇上派人追杀小姐,现在他又让您去参佛,这里面不知有什么阴谋。” “嘘!”夏清歌伸手指了指嘴巴“不许在乱说话,小心隔墙有耳。”看到无双一脸紧张的模样,夏清歌叹息一声“你这性子该改一改了,太直爽了不见得是坏事,可心直口快一定不是好事!” “是,奴婢受教了。”无双也觉得自己总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小姐说的不错,心直口快有时真的会是一把利剑,怎么死的都不一定知道。 “好了,你去将咱们剥壳了的核桃仁给我包一纸包,今日杨府的杨姐姐和小月妹妹也跟我一同前去,我带些熟果给她们尝尝鲜。” “好,奴婢这就去。”无双急忙转身下去,片刻后就拎着一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纸包进来。 “放在包裹里吧。”夏清歌并未抬头,无双点了点头走至一旁的包裹跟前,将包好的核桃仁放在了夏清歌的包裹内。 正在此时,门外的一个小丫头走进了屋内“回禀大小姐,马车已经备在了门外,三小姐派奴婢前来问一问,大小姐何时启程?” “回去给你家小姐说一声,现在就可以走。”夏清歌用过早膳之后,无双端着一杯水递了过来,夏清歌接过后漱了漱,方才站起身来。 “是,奴婢这就回去回禀我家小姐。”小丫头得了夏清歌的话,立刻转身出了屋子。 “无双,这几日院子就交给你和袭春了,景铭我让他留下来,这次前去衡山有小王爷在,我不会有事,倒是咱们院子里,切记要保护好彼此,尤其是夙壑!” “是,小姐放心,这一次奴婢即便是豁出性命也定当牢牢守住咱们的院子。”无双十分正色的保证,有了姜嬷嬷这件例子,她们彼此之间更加明白,若没有小姐在,这里面的任何一人都可能被人趁机加害。 “嗯,景铭会每日飞鸽传书给我,若一有什么事情,我会立刻知晓。” 简单的和无双交代了一些,夏清歌又去了夙壑的房间,进入他的屋子时,小家伙已经起床了,此时正站在屋子里迷瞪着眼睛,十分迷糊的样子。 袭春为他穿戴整齐,正拿着一方脸帕给他净面,夙壑看到夏清歌进来后,小脸上立刻来了精神,展开了一朵灿烂的笑容“姐姐!” “夙壑今日似乎起晚了哦,景铭师父今个儿怎么没喊你起来练武?”夏清歌轻笑一声走到了他的身边。 “师父说夙壑这阵子很用功,今个儿早上不用起来那么早了,不过待会儿夙壑还要和师父在院子里练武。” “嗯,夙壑要好好练习,争取将来成为一代大侠!”夏清歌走到他的身边,将他抱起来走至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这才抬眼看向一旁的袭春和无双“这几日我不再,紫霞院的大门尽量关闭,不允许任何人进来,还有,夙壑和景铭在院子里练武时,你们也可以跟着一起练习。” “是小姐,奴婢记下了。”一听说能跟着景铭练武,无双、袭春二人均是一喜。 “姐姐,你又要出门了么?”夙壑抬起小脸满是失望的看着夏清歌,姐姐昨天才刚刚回来,怎么又要出门呢? “嗯,我出去几天,夙壑要记住姐姐的话,除了你景铭师父、无双姐姐、袭春姐姐之外,外面任何人叫你出门,你都不能听她们的,还有,尽量和两位姐姐在一起知道吗。”夏清歌十分认真的叮嘱着,夙壑昂着头看她,虽然不知道姐姐为什么要这么说,可他还是立刻点头“嗯,夙壑知道,除了咱们院子里的人,夙壑不和任何人说话!” 夏清歌被他这认真劲逗笑了,点了点头“也可以这么认为,好了,夙壑乖,跟着袭春姐姐去用膳吧,姐姐要走了。”她将夙壑放在了地上,袭春立刻上前拉过夙壑的手“小少爷,跟奴婢去用膳吧。” “好”夙壑乖巧的点了点头,可小脸仍旧是一直盯着夏清歌“姐姐,你要早些回来哦。” “嗯!”夏清歌点了点头,心里柔软一片,无论夙壑是不是她的亲弟弟,这些日子相处之下,夏清歌早已经将夙壑当作了她唯一的血亲,今后她一定要好好保护这个孩子。 夙壑得了夏清歌的保证,方才依依不舍的跟着袭春出门,夏清歌也随即起身,无双帮她拎着包裹一路送她出了大门。 到了大门口时,外面已经停放了一辆马车,此时夏雨梦、夏霜霜正站在马车前等着她,见夏清歌走来,夏雨梦含笑的看向她“清歌姐姐来了。” “大小姐!”夏霜霜极其规矩的朝着夏清歌福身行礼。 “让三妹妹、四妹妹久等了!”夏清歌脸上带着一丝歉意一一扫过二人,心里颇为讶异,夏雨梦是嫡女,跟随着德妃一同前去衡山并不奇怪,可为何夏霜霜都能跟着一同前去? “无碍,我和四妹妹也刚刚出来不久。” 夏雨梦看出了夏清歌的疑虑轻声解释道“其它府上人丁兴旺,所以一般都是长女和嫡女陪着德妃娘娘凤辇一同前往,可咱们府上人丁稀薄,除了二姐姐卧床之外,也就咱们三人年纪相仿,五妹妹本也闹着要去的,可三叔说她年纪太小就没让跟来,于是就让四妹妹替补上了!” “哦。原来如此,五妹妹的确年纪小了一些,前往衡山身边又没有丫鬟跟随,三叔担心也是情理之中。”夏清歌点了点头。 看着夏清歌走进自己,夏雨梦眼神内闪过一抹惊艳之色“原本雨梦就觉得姐姐是极美的,今日姐姐所穿的这身衣裙更使得姐姐颇有灵气,可真好看的紧呢。” 夏清歌假装含蓄的笑了笑“让妹妹见笑了,倒是三妹妹这身石榴裙和四妹妹这身浅紫色罗纱裙更明艳一些。” “呵呵,咱们就别在这里互相夸赞了,时间不早了,咱们即可前去兴武门吧。” 夏雨梦说笑一句。 “嗯!”夏清歌点了点头,率先上了马车,夏雨梦和夏霜霜随后一同上去,马车前站着三人的丫鬟,将她们的包裹递到了马车内,马车夫方才扬起马鞭,赶着马车缓缓离开。 夏府的马车还算宽敞,三个人坐一辆马车也并未显得拥挤,一路上均是夏雨梦巧笑着说话,夏清歌淡淡答话,而夏霜霜则从始至终未曾多说一句。 也许是身份的原因,夏清歌和夏霜霜均是嫡女出身,可夏霜霜的生母却是府内最不受宠的姨娘,这些年她们母子又被梁姨娘打压的厉害,所过着的日子比起一般的婆娘丫头都不如,在夏清歌的记忆里,夏霜霜很少露面,也就是最近的朝凤宴和今日前往衡山才算是真正和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有所接触。 夏霜霜长得不错,五官精致,面容虽不算白皙,却十分耐看,在加上周身那种羸弱的模样着实能勾起男人们的怜惜之情! 早晨道路两旁的人并不算多,马车畅通无阻的向着兴武门驶去,大约用了半个多时辰后,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小姐,已经到了。”门外的马车夫恭敬的朝着马车内禀报一声。 夏清歌抬手轻轻挑开帘子,朝着外面扫了一眼,此时兴武门这里已经停放着八九辆马车,她一一扫过一眼,便大概知晓这次陪同德妃一起前去衡山的世家子弟究竟是哪些了,几乎八大世家的子弟们均已来齐! “德妃娘娘驾到!”随着这一道尖利的嗓音传来,马车内的各家小姐公子们纷纷下了马车,恭敬的福身迎接着从兴武门缓缓朝这边驶来的凤辇。 夏清歌、夏雨梦、夏霜霜三人也相继下车站在了最末尾的地方,夏清歌轻轻抬眼朝着已经走进她们的凤辇,大红色的纱幔在风中飞舞摇曳,隐隐约约的能看到里面坐着的妇人,她头上带着双凤戏珠金翅头冠,头冠两边非别插着一株红翡滴珠凤头金步摇,身穿一身蹙金绣云霞披,周身满是端庄贵气。 第五十二章 争风吃醋 更新时间:2014-8-20 0:51:02 本章字数:11858 “参见德妃娘娘,德妃娘娘万福金安!” 车撵缓缓停下,从那柔软的红色纱幔内传出一道极其温柔清雅的声音“各位世子、小姐,今日你们能随从本宫一同前去白马寺为咱们秦武朝、为皇上、太后祈福,本宫很是欣慰,这次祈福时间为三日,也希望各位世子、小姐们能在白马寺内虔诚上香参禅佛道,为自己极其族人祈福庇佑!” “是!”一众人齐声应答。 德妃满意的点了点头,朝着一旁一位身穿玄色长袍高坐与棕色骏马上的男子看去“李将军,皇上让你统领锦衣卫保护本宫和各家的公子、小姐,本宫和他们这一路上的安全可就全权交给你了。” 李昭面色清冷,英气冷峻的面容微微低垂拱手行礼“娘娘请放心,属下定当全力保护娘娘和各位公子、小姐的安全。” “嗯!”德妃透过红色纱幔轻扫了一眼站立在车撵附近那些身影,最后落在了夏清歌的身上,深深看了一眼后,她方才转过脸低头朝着一旁的嬷嬷吩咐“吩咐下去,启程吧!” “是!”老嬷嬷立刻站出来朝着这边的世家子弟行了一礼“各位世子小姐们,德妃娘娘有令,即可启程!” 众人点了点头,纷纷回到自己的马车之上,德妃娘娘的凤辇行驶在最前面,凤辇前面有四匹骏马呈现一字排开,上面坐着的分别是慕容枫、慕容逸、凤飞郎和慕容策。 而叶檀、柯佑林、欧阳文瑾、李昭和杨家兄弟杨思远、杨子墨,他们则分别护在凤辇两侧。 夏清歌扫过凤辇周围,并未见到慕容钰的身影,紧了紧秀眉心里暗自纳闷,那家伙不是说今天也要一起的么? “姐姐,走吧!”夏雨梦眼见其她小姐们纷纷上了马车,而夏清歌却仍旧站在原地,只能走至她的身边轻声唤了一声。 夏清歌收起眼眸,转身随着夏雨梦一起走向自家马车跟前,却无意中扫到了一辆在熟悉不过的马车停靠在最为靠后的地方,夏清歌微微挑眉,心里暗笑,原来他没有骑马,怪不得一直看不到他。 慕容钰挑开车窗和夏清歌对上,见她朝着自己这边看来,温润一笑。 夏雨梦随着夏清歌的眼神看去,也看到了慕容钰透过车窗朝着这边看来的俊秀面容,心里微微一颤,随即低下头将自己流露的情绪掩饰下去。 “清歌姐姐!” 正待夏清歌打算上马车时,一道清亮悦耳的声音从她的身后传来,夏清歌转身看去,杨子月带着小跑的步伐来到了她的身边“总算给我找到你了,刚才我还一直在找你呢,没想到你是最后一个来的!” “呵呵,修国公府距离皇宫是最远的,所以路程上就要耽搁一些了,小月妹妹,你是和子伊姐姐一起的么?”夏清歌有些歉意的解释。 “嗯,是的啊,子伊姐姐如今在马车上呢,你跟我们一起吧,我有好多悄悄话要给你说呢。”杨子月拉过夏清歌的手,作势就要往她的马车上拉扯。 “等一等!”夏清歌站在原地,同时也拉住了毛毛躁躁的杨子月“我去你的马车上不太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子伊姐姐刚才也和我说了,一定要让你和我们坐一起,清歌姐姐,你可别忘记了,你虽然是夏家的小姐,可你也是杨家的表小姐,咱们也是姐妹啊,我不管,我就要你和我一辆马车。”说着话,杨子月紧紧抓着夏清歌的衣袖,死活就不放开。 “杨小姐说的是,清歌姐姐你就和杨小姐去吧,我和四妹妹会照顾好自己的。”夏雨梦十分轻柔的开口,朝着杨子月礼貌的笑了笑。 夏清歌深深叹息一声“那好吧,三妹妹和四妹妹你二人上马车吧,我去和小月妹妹一起,路上若有什么情况了记得派人来通知我。” “嗯,雨梦省的,姐姐快去吧,其她府上的小姐们可都已经离开了。” 夏清歌点了点头就随着杨子月一同朝着杨府的马车上走去,夏雨梦朝着夏清歌的背影深深看了一眼,方才转身看向夏霜霜“走吧!” 杨子月拉着夏清歌上了杨府的马车后,杨子伊轻笑一声看向她“我就知道,小月这缠人的本是定能将你给带来。” 夏清歌摇了摇头坐在了杨子伊的对面,杨子月则紧挨着夏清歌坐下来,亲昵的挽着她的胳膊“那是当然,我杨小月是谁啊。” “你啊——。”杨子伊掩嘴笑了笑“哦,竟顾着说话了,今个儿祖母在我们出行前曾让高嬷嬷端来了一食盒的虾仁饼,高嬷嬷在我们临行前千叮咛万嘱咐的说,定要清歌妹妹你尝尝鲜。” 她说话间就端出了一个暗红色食盒,伸手轻柔的打开盖子,里面那一碟子金灿灿的圆形虾仁饼就袒露在众人面前。 “看上去味道定然不错。”夏清歌赞美了一句。 “尝一尝吧,这是杨府的厨娘最新弄出的新鲜花样,我倒是吃过一次,味道还真是鲜嫩呢。”杨子伊拿出一块递给了夏清歌。 后者伸手接过,轻轻咬了一口,入口的感觉满是海鲜的味道,薄薄的一层饼皮内全是腌制好的虾人酱,口感很是鲜嫩可口。 “的确是不错。”她吃了一块后发自内心的赞美一句,随即端起一旁的茶水喝了一口。 “祖母可真是偏心呢,咱们出门时怎么就不见她如此上心呢,看来今后我和子伊姐姐在祖母心里的位置就要排在清歌姐姐的后面了。”杨子月看似不满的撅嘴,可瞬子里却满是莹莹笑意。 “是啊,所以今后咱们要好好巴结着清歌妹妹。”杨子伊也感叹了一句。 夏清歌瞬子内微微闪动了一下,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若从前她们说杨老太君对她是多么多么喜爱,也许她定然十分开心,可是自从得知了一些娘亲当年的事情后,她在听到这句话时就彻底的变了味道。 浅笑一声,低头喝了一口茶水,来掩饰了自己内心纷乱复杂的情绪,杨子伊和杨小月并未发现她的反常,尤其是杨小月,自顾着挑开一边的车窗不断的向外张望,似乎像是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鸟儿,突然得到了自由,仿佛发疯了一般,努力的见证着自己的存在感。 “清歌姐姐,我看到你府上的马车了,在咱们身后呢。”杨子月十分激动的拉着夏清歌的手,指着外面距离杨府马车不远的那辆马车。 “唉!在你家马车不远处的那辆马车似乎是钰哥哥的,我还以为他没来呢,原来他乘坐的马车。” 听到慕容钰的名字,夏清歌方才抬起头朝着外面扫了一眼,在夏府马车不远的地方那辆极其奢华的马车的确是她十分熟悉的。 嘴角的笑意深了深,意味深长的盯着夏府的那辆那车扫了一眼,随即不再多看,转身坐回了位置上,而对面的杨子伊却是痴痴的盯着前面看的入神。 杨子月眼见自己好奇的事情马车内的另外二人都不甚在意,也只能灰溜溜的转过身来“钰哥哥的白雪可真是糟蹋了,他这次出来竟然让白雪拉着马车,真是不懂得爱惜宝马,要知道白雪在整个秦武朝可是顶尖的极品良驹,我还期盼着哪一日钰哥哥能给白雪找一个匹配的上它的妻子,那样以来等它们生下了小马儿,我就讨要过来养大。” “你就打消那个念头吧,白雪的性子一向倨傲,眼高于顶,一般的马想要靠近它都难,更别说讨得它的喜欢了,前阵子二公主死的那匹踏雪你总有印象吧,那也算得上是一匹日行八百的极品良驹了,可它仍旧不能靠近白雪一步,所以按着白雪的性子,想为它配上一匹母马,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了。”杨子伊收回视线,缓缓开口,打破了杨子月的念想。 夏清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白雪的性子和慕容钰那家伙还真是极像的。” “是啊!”杨子伊也随着夏清歌的话笑出声来。 “清歌姐姐,你唤钰哥哥时怎么直呼他的名讳?什么时候你们这么相熟的?”一直处在自己念想打破的悲伤情绪当中的杨子月,忽然双眼一亮,满是八婆的侧转身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夏清歌。 她这火辣辣的眼神害的夏清歌脸色不自觉的变了变,随即强忍着心虚道“就是一时溜嘴了而已。” “真的是这样吗?”杨子伊微微挑眉,瞬子里的笑意燃着点点星光,看样子完全不相信夏清歌这番自圆其说的解释。 “哦?我知道了!”扬子月提高音量,故作惊讶的道“前几日清歌姐姐你从西郊庄子上回来时偶遇了钰哥哥被人追杀,当时你义无反顾的挺身而出,上演了一场活生生的美人救英雄的戏码——啊!不对,清歌姐姐很美,可钰哥哥也很美,应该是美人救美人的戏码——。” 她话还未说完,夏清歌就伸手朝着她的脑门拍了一下“你是看戏看多了么?成日想象一些天花乱坠、乱七八糟的东西。” “很疼呢!”杨子月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头,一脸委屈的撅嘴抗议“戏里面不都是这么发展的么?” 夏清歌一脸无语的表情,更暗恨自己已经习惯了对慕容钰直呼姓名! “好了,你们就莫要闹了,小月可不能将今日这些话四处瞎说,你忘记了么?清歌妹妹可是有婚约在身。”杨子伊性子一向心细,她知晓杨子月心直口快,担心她哪一日不小心将刚才那番话说出去,那真是给夏清歌带去了大麻烦,于是急忙开口提醒了一句。 杨子月努了努嘴巴,收起了玩笑,乖巧的点了点头“好吧,我不闹清歌姐姐就是了。” —— 衡山位于京城偏北的一座山脉,由于这座山最靠近京城而且山上风景秀丽,山清水秀,山顶之上又修建了秦武朝最大的皇家寺院,所以这衡山又被世人称颂为小佛山,与福州的佛山并称双灵圣山。 大队人马大约行驶了三个时辰左右,终于来到了衡山脚下。 德妃娘娘的凤辇已经停了下来,衡山的山路虽然不像凌霄山那般陡峭,可大队的马车却根本上不去,到了这里也就意味着待会儿众人要下了马车步行上山了,这样也显示了对佛祖的真诚之意。 德妃在金嬷嬷和四公主的搀扶之下缓缓下了凤辇,夏清歌、杨子伊和杨小月也纷纷下了马车,她们的马车最为靠后,所以等她们下车后,前面的叶玉卿、宋玲娣、箫玉蝶还有欧阳昕瑶、凤玉娥和翁昭仪的妹妹翁葶雅也纷纷下车等候在外面。 德妃娘娘转身朝着这边走来,绝美娇艳的面容上满是温和的笑意“各位小姐跟着本宫来此辛苦了,待会儿咱们还要一同上山,这山路狭窄弯曲,各家小姐们一定要小心一些。” “多谢娘娘关心!” “咱们现如今在外面,你们也不必如此多礼,随意一些就好。”德妃娘娘话刚刚说完,山脚下就有一群人朝着这边跑来,为首的男子身穿红色官府,头上带着官帽,看到他官府前的图案,猜测此人应该是这衡山县的知府,而他身旁的男子也同样身穿红色官袍官帽,可图案却比中间这名男子小了一个等级,这位应该就是这里的知县了。 夏清歌朝着二人轻扫一般后便已经猜到了来人的身份,微微低垂下头,并不在多看一眼。 “下官衡山知府曹葛、下官衡山知县陈志远参见德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衡山知府和衡山知县两人跑进跟前后立刻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身后跟着的师爷、随从也纷纷跪下,整个身子深深埋在地面上行了一个大礼。 “曹大人、陈大人请起吧。”德妃低头朝着二人看去,轻声说道。 “多谢娘娘。”两人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均是低垂着头,知晓这里的人都是王宫贵为的子女,他们自然不能随意乱看。 “今日本宫代替太后娘娘前来衡山祈福上香,这三日内对两位大人多有打扰还望海涵。”德妃见他二人十分恭敬,面色上也显露出一丝满意。 “娘娘能亲自前来衡山,是衡山百姓的福音,百姓们和下官欣喜不已,万万谈不上打扰。” 德妃很是满意的轻轻点头“嗯,既然这样本宫也就放心了,曹大人,若没有什么事情本宫就上山了,这里的马车还望曹大人能帮忙照看着。” “娘娘尽管放心,下官在娘娘前来之前就在这附近搭建了营帐,除了守山的侍卫之外,下官还特意请来了饲养马匹的师傅。” “嗯,曹大人细致入微,等本宫回宫之后定当在皇上面前为曹大人多加美言几句。 ”多谢娘娘。“曹知府脸上明显闪过欣喜之色,他立刻跪下来朝着德妃再次跪拜,能在衡山遇到宫里的贵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今年他能否升官也就指望着这次德妃上白马寺祈福这件事情了。 德妃娘娘在四公主和金嬷嬷的搀扶之下率先上了山,她的身边一直由慕容逸和李恒前后保护。 众人一路朝着山上走去,山路均是有石板堆砌而成,每一台石阶都很高,男子还好,今日那些盛装打扮的小姐们则是惨不忍睹,这里面最为狼狈的就是叶玉卿,她身上穿着一件浅粉色宫装拖地长裙,头上更是盘了一个繁琐沉重的发饰,每走上一步,她的头饰都颤颤悠悠,似乎一个不注意就会散架了一般,长长的裙摆不断的被自己在不小心之下踩到,此时她整个脸色都是一片阴沉晦暗之色。 这条山路只能两人并排而行,欧阳昕瑶和自己的哥哥欧阳文瑾走在五殿下的身后,叶玉卿和宋玲娣一起,箫玉蝶和翁葶雅走在叶玉卿和宋玲娣身后,而夏清歌和杨子月则走在箫玉蝶、翁葶雅二人身后,后面依次是夏雨梦和夏霜霜、杨子伊和杨思远,凤飞郎、叶檀、慕容钰、柯佑林和杨子墨则走在最后面。 当一行人走至半山腰时,不知是谁突然惊呼一声,随即前面一个身影瞬间朝着身后倒来,眼前的突发状况让众人措不及防。 夏清歌眼神微闪,只轻扫了一眼便反映极快的将杨子月护在身后,而前面倒下来的身影却直朝着她而来。 眼见已经来不及闪躲,夏清歌正准备伸出双手去揽住那人,正在关键时刻,她的脚腕处突然一麻,紧跟着脚下打滑失去了平衡,而前面倒下的人也已经朝着她扑来。 咯吱一声,夏清歌能清楚的听到自己脚腕传来一声脆响,当她紧闭着眼睛以为自己这次必定要摔下去时,却有一个身影及时上前将她揽腰护在胸前,而他也同时将倒下来的身影揽住。 夏清歌抬头朝着眼前的男子看了一眼,微微有些惊讶,面前的男子温润如玉,气质优雅,身穿一件蓝白相间的素色长袍,面色清秀绝伦,她知晓凤飞郎一直隐藏着自己的武功,显露在众人面前的他一直是温文尔雅的书生摸样,而如今,他的突然就等于是被迫显露了自己的伸手,夏清歌心里明白这对于他来说很可能是一个大麻烦,毕竟如今皇上盯得最紧的就是镇国公府。 ”你没事吧!“ 凤飞郎低头关心的看着她。 ”没事!“夏清歌摇了摇头,身子本能的离开了凤飞郎的怀抱,可刚刚想要站稳,脚下却传来一阵刺骨的疼痛。 ”你崴到脚了?“凤飞郎眼看她脸色如此苍白,急忙上前一步将她搀扶起来。 ”清歌姐姐你没事吧。“杨子月、夏雨梦、扬子伊和夏霜霜纷纷走到了她的身前。 夏清歌摇了摇头,松开了凤飞郎的搀扶。 ”多谢凤世子及时揽住小女。我没事。“ 凤飞郎眼神暗了暗,伸在半空中的手无力的收了回来”没事就好。翁小姐你呢?“他转过脸看向那个跌坐在石梯上的女子,此时她的发丝凌乱,衣服也已经沾满了灰尘,眼眶内闪着泪水,十分惊慌失措的样子。 ”我——我没事。“ ”翁葶雅,你怎么这么不长眼,难道你没看到郡主的裙子被你踩成这样了么?“宋玲娣不悦的低头朝着瘫软在地上的翁葶雅看去,眼神里满是怒意,而叶玉卿的脸色就更不必说了,若不是钰哥哥在此,她定要好好收拾这女人一顿。 ”不是我,我刚才——。“翁葶雅被宋玲娣这么一讥讽,眼泪立刻夺眶而出,哽咽的解释着,却越说越理不清楚她自己究竟在说些什么。” “先起来再说吧。”夏清歌强忍着脚上的疼痛弯腰将翁葶雅搀扶起来。 “谢谢清歌小姐。”翁葶雅深深看了夏清歌一眼,似乎很是意外,这一群人当中夏清歌是第一个站出来搀扶她的人,湿润的眼眶内带着莹莹泪水可脸上却满是感激的模样。 “举手之劳而已。”夏清歌不甚在意的淡笑一声,收回了双手,她打心眼里不怎么喜欢翁昭仪,所以连带着眼前这翁葶雅也一直没有什么好感,但看到叶玉卿和宋玲娣那咄咄逼人的姿态,她就一阵反感,搀扶她一把也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翁葶雅见夏清歌对自己很冷淡,心里明白缘由也不再多说,她朝着叶玉卿看去“郡主,小女这一路上走路都着实小心,一直在注意着抬脚,生怕踩到了您的衣裙,刚才小女的腿上不知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小腿上一疼方才失了平衡,还望郡主见谅。” 叶玉卿扫了她一眼冷笑一声“你说的倒是轻巧,什么东西打了一下?难不成还有鬼了么?翁小姐,想要编造瞎话也要选择聪明一点的方式,你这么粗略的说法谁会相信,当本郡主是三岁小孩儿么?本郡主这一身衣物可是名贵的很,被你这一脚踩下去岂不是等于作废了?你让本郡主如何在穿着它出来见人,如今本郡主弄得如此狼狈均是拜你所赐。” “等回京城了小女——小女赔偿郡主一件一样的可好?小女真的不是有意要踩上郡主您的衣裙的。”翁葶雅对上叶玉卿怒火中烧的瞬子,眼神闪过胆怯之色。 “赔给我?哼!你当本郡主是什么?难道我堂堂东平郡王府的郡主还要你的施舍不成?” “三妹妹,你还有完没完,翁小姐都给你道歉了,又说等回了京城后赔你一件一模一样的衣服,你怎么还不满意?德妃娘娘可是已经走远了,你想让大家伙在这里和你一起谈论你的衣服么?谁让你穿的这么繁琐了?你看看清歌丫头,若你的穿衣打扮有她一半的简单清爽,也就不会有今日的狼狈了。”叶檀毫不留情的将叶玉卿数落了一顿,极其不耐烦的撇了她一眼。 “你——。”叶玉卿脸色红白交加,叶檀虽是她的哥哥,可他在外人面前却从未曾护过她,尤其是在夏清歌的面前,他明明知道她最恨的就是这个贱人,他却总是拿着她和夏清歌那个贱人相提并论。 叶玉卿感觉自己的胸口里堵着一口恶气,咬牙切齿的瞪了夏清歌一眼。 “一个乡野村姑而已,她自然是不配本郡主这等端庄大气的衣物了,若本郡主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岂不是掉了这软轻纱的价值?”叶玉卿满是骄傲之色的抬起下巴,撇了夏清歌一眼,虽然看到夏清歌的穿着打扮着实在心里嫉妒了一番,可眼神里的嫉妒瞬间变成了蔑视,夏清歌这贱人不过是长得不错而已,论气质和高贵,她怎么能和自己相比? 叶檀看到叶玉卿这般神色,翻了一个白眼,嘴角微扯正想说话,他身后的柯佑林则屁颠屁颠的走上前来,一身红色长袍显得妖艳无比、妖娆多姿,他朝着夏清歌扫了一眼,在朝着叶玉卿上上下下仔细审视了一番,微微挑眉,轻笑一声道“难道本世子的眼光落后了不成?清歌小姐这身衣物穿在她的身上趁着她出尘无暇颇有灵性,而明珠郡主嘛!”柯佑林撇了撇嘴巴,抬起右手拇指在自己白净的下巴上极其潇洒的擦了一下,随即惊喜的从衣袖内掏出一面做工十分精细的铜镜“我不好意思当面评价你,你还是自己看看吧。” 叶玉卿本来高高抬起的下巴,却在柯佑林伸出铜镜对上她的脸时惊愕的站在原地,此时小小的铜镜内,映射出一张极其恐怖的脸,今天早上精心装扮的妆容因为爬山出汗已经彻底变花了,头上盘着的发髻也歪歪斜斜的垂落下去。 在扫了夏清歌一眼,鹅黄色的长裙清爽无比,脸上那朵梨花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莹莹光亮,为她绝美的容貌更增添了一份灵秀之气。 看到了自己和夏清歌的鲜明对不,她不受控制的一声大叫,极其狼狈的转过身挑起裙子朝前跑去,似乎在无脸面向众人。 看着叶玉卿竟然真的被自己的容貌吓跑了,柯佑林无聊的耸了耸肩“就这么被吓跑了?她只看了一眼而已,我都看了她好多眼了。” 看到柯佑林如此模样,夏清歌嘴角忍不住的轻笑一声。柯佑林转过身朝着夏清歌眨了眨水亮的眼睛,随即像一条软骨蛇一旁攀上了叶檀的胳膊“我帮你把你妹妹解决了,你要怎么感激我。” “我送你一拳头。”叶檀脸色由白转绿,伸出一拳头就朝着柯佑林胸口而去,柯佑林急忙退开他身边,极其哀怨的盯着他看“你怎么现在换位置了?从前不都是打脸的吗?” 叶檀嘴角的笑更深了一些,得意的挑了挑俊俏的眉毛“因为我发现打你的胸比打你的脸要管用多了。” 说完话叶檀不再看他一眼,转身走到了夏清歌的身边“丫头,崴到脚了,千万不要逞强,不行我背着你上山怎么样?” “不必了!” 夏清歌还未来得及答话,就被身后那道极其温润的声音打断,众人一致侧脸看去,见慕容钰越过众人缓步朝她走来。 “没有能力时就不要自作主张、多管闲事。”带着一丝不约,他走到夏清歌的身边,旁若无人的蹲下身去,伸手摸了摸夏清歌的脚环,而夏清歌却并未躲闪,低头看向他。 众人看到眼前的情景均是吸了一口凉气,慕容钰竟然会亲自蹲下身去帮夏清歌查看伤势?这情况出现在其他人身上还算正常,可众人均是知晓,慕容钰的洁癖十分严重,又怎么可能主动靠近一个人?可夏清歌却成了三番四次打破这个规矩的人。 叶檀眼神内闪过一抹神采,微微挑眉朝着凤飞郎看了一眼“清歌丫头,既然有人要照顾你,那我就先走一步了,咱们山上见。”说完话,他不看众人一眼,抬脚飞身朝着前方飞去,柯佑林看了夏清歌和慕容钰一眼,嘴角微微一勾也跟着叶檀闪身离开。 慕容钰站起身对上夏清歌清亮的瞬子,面无表情的开口“你的脚崴的很严重,骨头已经离位,必须尽快接骨才行。” “啊!这么厉害吗?”杨子月满脸愧疚的模样,她上前一步想要拉扯慕容钰的衣袖,却被后者快速闪躲开来。 杨子月眼看慕容钰躲开了自己,方才拍了拍脑门“我看到钰哥哥你亲自给清歌姐姐查看伤势,还以为你的洁癖好了,是我多心了,钰哥哥你怎么会好呢?不过你可千万要把清歌姐姐的脚伤治好了啊,她是为了救我才扭到的,若不是她,我现在只怕已经像雪球一样滚出十几米了。” “你放心好了,我没事。”夏清歌忍不住想笑,可脚上火辣辣的疼却让她苦笑一声。 “还逞强。”慕容钰瞪了她一眼,伸手将她搀扶着站好“德妃娘娘她们已经走远了,子伊妹妹、小月妹妹,你们和其她小姐们先一起上去吧,清歌小姐的脚伤怕一时半会的是走不成路了。” “清歌小姐,真是对不起,都是我不小心才把你害成这样的。”翁葶雅脸上满是抱歉的神色。 “算了,你也不是故意的。”夏清歌朝着身旁的夏雨梦看去“三妹妹,你和四妹妹也先一同上去吧,省的待会儿德妃娘娘问起了,咱们姐妹三人都不再场。” “这?”夏雨梦很是担心的看着夏清歌“清歌姐姐,要不这样吧,让四妹妹先和一众小姐们上去,我留下来照顾你好了。” “还是我留下来吧。”杨子月上前搀扶着夏清歌“清歌姐姐刚才是为了救我才崴到脚的,自然是我留下来照顾她最好了,是吧清歌姐姐。”杨子月侧过脸冲着夏清歌眨巴了几下眼睛,夏清歌嘴角微微勾了勾没有言语。 “我看这样吧,我和小王爷留下来照顾清歌小姐,思远、子墨陪同各位小姐一同上山吧,小王爷说的对,待会儿德妃娘娘若看到咱们都没有上去必然会担心的。” 一直站在一旁的凤飞郎看了夏清歌和慕容钰一眼,方才淡淡开口。 站在一旁的凤玉娥不悦的撇了夏清歌一眼,眼神里满是憎恨,她上前一步,拉过凤飞郎的衣袖撒娇道“哥哥,我也要跟着你留下来。” “玉娥!不许胡闹。”凤飞郎清秀的眉宇之间闪过一抹不悦,带着温怒的声音轻声警告。 “哥哥,你和小王爷都是男子,就留下清歌小姐一个姑娘家和你们在一起总是多有不妥,还是让玉娥留下吧,这样一来,我们两个女孩子家也好有个照应。” 说完话,凤玉娥扫了夏清歌一眼,眼神里满是清冷厌恶却要强自忍着,夏清歌淡淡看了她一眼,随即转身看向凤飞郎“凤世子,眼看这天色就要黑了,大家若因为我一个人而耽误了行程,小女心里实在愧疚难当,不如你就先带着令妹一同上山吧,凤小姐说得对,小女毕竟是女儿家的只让小王爷在此也不是办法,那就让我家三妹妹陪着我好了。” 夏雨梦在听到夏清歌这句话后,瞬子猛地一闪,似乎对于夏清歌让她留下来有些意外,毕竟按交情说,杨子月和夏清歌的关系一向很好,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杨子月也很是纳闷,拧紧了秀眉“清歌姐姐,你为什么不让我留下来陪你?” “你性子太跳脱了,不稳当,我害怕你没照顾好我,倒是把我害的更惨。”夏清歌玩笑了一句,杨子月脸色红色红“好吧,如果你这么说,你家三妹妹的确是比我稳当一些。” “你还知道自己的缺点!”杨子伊摇了摇头轻笑道“清歌妹妹,你真的不用我们留下吗?” “不必了,你们赶紧上去吧,这里有小王爷和我家三妹妹就可以了。”夏清歌十分坚决的回答,她能感觉得到凤飞郎一直在盯着她,可她却觉得有些事情不明确表态的话,会让事情的发展越来越趋于复杂! 夏清歌婉转的拒绝了凤飞郎,后者的脸色暗了暗深深看了她一眼不再言语。 “既然小王爷留下来照顾清歌表妹,那我们也就放心了,咱们现在先上去吧,等见了德妃娘娘后也好说明缘由!”杨思远上前说了一句。 “那好吧,那清歌妹妹自己要照顾好自己,咱们山上见。”杨子伊也点了点头。 箫玉蝶和宋玲娣站在原地一脸的不耐烦“我说杨小姐,杨公子,夏清歌不过是崴到脚了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伤,至于如此兴师动众的么?你们难道没看到这天眼看着就快要黑了,咱们在不上去,只怕连下榻的禅房都被别人抢没了!”箫玉蝶带着一抹讥讽不屑的口气冷冷说道,旁边的宋玲娣也扯了扯嘴角“是啊,一个人崴了脚还要咱们一大伙的人守在身边,当自己是谁啊,哪里来的这么大的面子。” “箫小姐、宋小姐,这山路是我们堵了么?我们关心清歌妹妹似乎和你二人没有丝毫关系吧,您二位如果不想等,转过身继续向前走就是了,谁拦着你们不成?”杨子伊很是气愤的瞪了她二人一眼。 见过不知廉耻的,可没见过不要脸还理直气壮的,她们为什么没走?这天快黑了,只怕还没到山上天色就彻底黑下来了,她们自然是因为害怕才不敢独自上去。 杨子月也满是鄙夷的撇了她二人一眼,接着杨子伊的话继续讥讽道“我看有两个胆小如鼠的人是不敢自己上去才对,想等着咱们一起走呢,不过这两只老鼠也太不知好歹了,既然等着咱们就要老老实实站在一边等着去,竟然还敢在这里说风凉话,子伊姐姐,大哥、二哥,咱们待会儿上去的时候走快一些,省的那些不招人待见的老鼠紧跟着咱们。” 脆生生的一番讥讽之语说出,杨子月连说带骂的狠狠还击了箫玉蝶和宋玲娣二人,气的她们两个的脸色由白转黑,最后一想,此时留在这里的人均是和夏清歌关系非浅的,若她们在多说不中听的话,真的被他们半路丢下岂不是自讨苦吃。 虽然此时两人的脸色十分难看,更是一口怒气憋在心口难出,可一想到杨小月的话,她们也只好沉默的站在原地一句话也不敢在说下去。 “好了,你们赶紧走吧。”夏清歌根本无视站在一旁的箫玉蝶和宋玲娣,她二人整个就是两只到处刺人的刺猬,说白了,这种人没有多坏,可就是嘴巴很欠扁而已,怎么都不招人待见! “那好吧,我们先走了。”杨思远也不悦的撇了箫玉蝶和宋玲娣一眼,尤其是宋玲娣,家里人竟然还想着让这种女人做他的妻子,他如何能要? 宋玲娣看到杨思远投来那不悦的眼神,身子明显抖了一下,急忙低下头不再看他。 杨子伊搀扶着翁葶雅走在前面、杨子月和凤玉娥走在后面,杨思远、杨子墨看了凤飞郎一眼,见他仍旧静静站在原地。 “凤世子,咱们走吧!” 凤飞郎抬眼朝着慕容钰深深看了一眼,随即转过脸低头看向夏清歌“照顾好自己,小王爷,清歌小姐就交给你照看了,我希望等会她上来后能够毫发无伤。” 含着一抹警告的声音淡淡从凤飞郎的嘴中传出,慕容钰青华般的瞬子微微一动,带着一抹流苏般的神采勾唇浅笑“不劳凤世子关心,我自然会照顾好她。” 夏清歌脸上微微一抽,心里暗骂,慕容钰这厮总是说话这么让人想要揍他。恐怕现在最想揍他的人不是她,而是凤飞郎吧! 心里叹息一声,夏清歌抬眼对上凤飞郎的瞬子“凤世子赶快走吧,要不天色越来越黑了。” “嗯!”凤飞郎压幽暗的瞬子微微轻闪,深深看了夏清歌一眼,方才转身离开。 第五十三章 睚眦必报 更新时间:2014-8-20 0:51:02 本章字数:8126 夏霜霜在走之前抬头看了夏清歌一眼,轻声说道“大小姐,霜霜先走了。” 夏清歌看着她点了点头,夏霜霜方才低垂下头,跟在凤飞郎的身后离开。 此时太阳被四周的山峰淹没,只留下了一层橘红色的晚霞。 慕容钰将夏清歌搀扶在旁边的石台上坐下,随即轻揭衣袍蹲在了她的面前“我要帮你将骨头纠正,可能有点疼。忍一忍一会儿就好。” “嗯!横竖都是一刀,下手利索一点。”夏清歌咬了咬唇,此时她已经感觉到自己整个右脚都已经肿起来了。 慕容钰轻笑一声,抬起头看着她“要怕的话就扭过头去,看你现在这样子,想看又不敢看的模样,有些好笑!” 夏清歌脸色闪了几种颜色,最后带着一抹嗔怒“谁说我害怕了,就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别在这里给我磨叽。赶紧的!” 慕容钰不再跟她斗嘴,摇了摇头低下头伸手轻轻抬起夏清歌受伤的右脚,随即就要作势将她的鞋子褪下,却被一道声音及时制止。 “小王爷,这怎么可以?还是让小女帮姐姐脱鞋吧。”夏雨梦看着慕容钰的动作,清秀的脸闪过一道冷光。想起昨晚上慕容钰帮她把脉时的情景,仿佛和此时他对待夏清歌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心里突然堵得难受。 慕容钰轻笑一声,夏清歌微微挑眉轻笑一声,抬头看了夏雨梦一眼并未说话,转过脸看向慕容钰,冲着他眨了眨眼睛。 慕容钰和她对了一眼,方才侧过脸看向夏雨梦“夏小姐,我若不帮她脱掉鞋子,怎么帮她纠骨?” “还是让我来吧!我毕竟是女孩子,若真的让小王爷亲自动手的话,我想姐姐应该也会不好意思的,毕竟姐姐是有婚约在身的人。”夏雨梦看似十分为夏清歌着想的说道。 “三妹妹倒是想的十分周到,可待会儿你帮我脱了鞋子,还是要他帮我纠骨,这有什么区别呢?还是不要麻烦三妹妹了,我相信他。”夏清歌低头朝着慕容钰温柔一笑“脱吧!” 慕容钰对上夏清歌戏弄的瞬子,心里了然,也不去在意夏雨梦的话,低下头很是轻柔的帮夏清歌将鞋子脱下来,可即便如此轻柔,夏清歌还是忍不住疼得打的一个寒颤。 “忍着点。”当看到夏清歌脚上的情景时,慕容钰低垂的眼帘也暗了下去,他没想到她的脚竟然崴成了这样? “嗯!”夏清歌撇多脸不去看自己脚上的情况,她已经能猜测到自己平日那一只莹白如玉的小脚丫想必此时已经变成了正宗烤猪蹄。 慕容钰伸手握住她的脚底,伸手用力一拧,就听到咯吱一声脆响声,夏清歌吸了一口凉意,牙齿紧紧咬在自己的嘴唇上,白皙的牙齿已经沾染了红色血滴,眼睛紧紧闭气,可眼角还是本能的留出泪水,看到她此时的情景便可想而知伤筋动骨究竟有多疼。 帮她将移位的骨头接好之后,慕容钰重新帮她穿戴好鞋袜,将她的裙子放下,方才抬头看向夏清歌,见她嘴角已经被自己咬出了鲜血却并未听到她刚才痛呼一声,这让他想起了第一次见她受伤时的情景,身中迷药的她为了能成功脱离马车,竟然毫不犹豫的拔出簪子朝着自己的手臂上刺去,当时他心里在想,那是需要多少的勇气才能做到毫不犹豫?前阵子她为了替他挡下那一箭,身中剧毒,替她拔箭时,她也是这般一声不吭,他方才渐渐明白了她,一个比男人还坚强的瘦弱女孩,她的意志力让他敬佩,如今这脚伤对于她来说的确是算不得什么了。 伸手拿出一条丝帕帮夏清歌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疼么?” 夏清歌扯了扯嘴唇,缓缓睁开眼睛,深深吸了一口凉气后,方才觉得刚才那撕裂般的疼痛减缓了一些,这才有力气看向慕容钰那绝尘无暇的脸,没好气的哼唧一声“要不你也试一试?” 慕容钰被她那哀怨的表情逗的轻笑出声“我抱你上山,到了山上我在去慈慧大师那里讨要一瓶蛇胆酒,帮你擦一擦,这样有助于消肿化瘀。” 慕容钰说完话抬眼朝着四周看去,此时整个山路上只剩下了他和夏清歌、夏雨梦三人,四周都被一片灰蒙蒙的景象,周边还不时的传出野兽的嗷叫声,在这般死寂的夜色当中听上去十分凄凉诡异。 夏清歌朝着夏雨梦看了一眼,嘴角扯了扯,娇俏一笑“这次我不要你抱着,我要你背着我。” 慕容钰看出她的心思,低低一笑,温润开口道“背着你和抱着你有什么区别?” “自然是有区别的,这里还有我三妹妹呢,待会儿上山的时候,我不放心她在咱们后面走,而且如果我要想和三妹妹说话,窝在你怀里自然没有爬在你的背上方便了,是不是三妹妹?” 夏清歌含着浅浅笑意转脸看向一旁的夏雨梦,此时她的整张脸都被夜幕降临的黑暗所笼罩,看不出此时夏雨梦的表情是什么样子,可夏清歌却能深深的感觉到,那双瞬子里此时散发出的那种哀怨和仇恨的光芒是多么强烈。 “是啊,这一路上山路崎岖,天色又黑又暗的,如果我不和姐姐还有小王爷在一起,独自一人的话一定会害怕死的。” 夏清歌轻笑一声,转过脸撇了慕容钰一眼,暗骂他是一只花蝴蝶,走到哪里都惹下烂桃花。 “走吧!”慕容钰收到了夏清歌投过来的眼神,看似心情不错的转过身去,蹲在夏清歌的身前,夏清歌毫不扭捏的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慕容钰确定她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加在自己身上时,方才缓缓站起身来。 站在一旁看着面前亲昵的极其自然的男女,她藏在衣袖里的手不自觉的握紧在握紧,方才能忍住那种愤恨的情绪。 “三妹妹,咱们走吧。”夏清歌若无其事的转过身轻扫了夏雨梦一眼。 “好的!”夏雨梦脸上僵了一下,方才强自挤出一抹笑意缓步走上前来。 慕容钰背着夏清歌走在前面,夏雨梦紧跟着两人走在后面,道路虽然崎岖难行,庆幸的是今日中秋佳节,天上的明月甚是皎洁明亮,映射的道路还算清晰。 “今天的月亮很圆!没想到咱们的中秋节竟然是在攀山路上度过的。”夏清歌爬在慕容钰的背上,侧过脸朝着天上那一轮皎洁的月亮看去。 慕容钰随着她的视线抬头朝着天空看了一眼,随后侧着脸看了轻扫了一眼爬在自己背上的女人“你这一年的中秋节应该是最有记忆的,崴到脚之后悠闲的爬在我的背上,随着我的脚步,你还能看到不同角度的月亮,和往年相比今夜岂不是过了一个与众不同、一生难忘的中秋节?” 夏清歌嘴角抽了抽,翻了一个白眼瞪着慕容钰的后脑勺看了一眼“我在感叹咱们这中秋节过的凄凄惨惨,怎么到你嘴里就彻底变了味道?” “同样的月亮,不同的心境而已,换一种想法你不觉得今日的中秋节是特别的么?” 夏清歌细想了一下,赞同的点了点头“有点心酸,不过很励志。” 慕容钰轻笑一声不再答话,有的时候从这丫头嘴里说出的话总是那么新奇! “呵呵,清歌姐姐,小王爷说的不错呢,咱们怕这一辈子也就这么一次攀着山路欣赏着中秋的月色,山路曲奇盘旋才使得咱们能看到不同的月色,这样的幸事实乃三生有幸呢。” 夏清歌在听了夏雨梦的话之后不由的抖了抖,慕容钰这番话虽然也是这么个意思,可他也不过是用来抚慰此时大家伙的窘迫,以此话让她好受一些罢了,怎么到了夏雨梦的嘴里就成了百年难得一见的奇遇了? “三妹妹,你若觉得在这山路上看月亮是三生有幸,怕这一辈子你的幸事就太多了一些,一年有十二个月份,每个月份里都有一次月圆之日,你若真的喜欢在这里看月亮,一年就能看十二次之多,若真的要看三世的话,那岂不是很忙了?”夏清歌毫不留情的噎了她一句。 夏雨梦脸色微微一僵,轻笑一声“姐姐的想法太认真了一些,我也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对上夏雨梦有些发白的脸色,夏清歌淡然一笑“我也只是开个玩笑,三妹妹别当真就好,山路慢慢,总要给自己制造一点乐子才好玩,我觉得刚才小王爷也定然是开个玩笑话,咱们都乐呵乐呵岂不是才有过节的气氛!” “姐姐说的是。”夏雨梦原本打算趁着夏清歌听不懂慕容钰这番话的深意时,她能及时当着慕容钰的面体现出自己能领悟到他这番话的含义,却不想却被夏清歌无心的几句话曲解了她的深意,使得她不但没能在自己心仪之人面前得到表现的机会,反而当着他的面弄得自己如此尴尬! 慕容钰当作什么都没听出来,继续背着夏清歌赶路,可嘴角的笑意却越发的浓厚了,这丫头能为了他和别人斗嘴,是不是证明在她的心里,自己有了一些位置? 夏清歌自然不会知晓慕容钰的想法,爬在他的背上渐渐有了困意。 三个人一路不急不缓的向山上走去,当他们快要接近山顶之时,几簇火光由小极大的快速向着他们走来。 慕容钰站在台阶上抬头朝着前方看了一眼,俊雅绝伦的面容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夏清歌在他停下来之后也好奇的抬起头朝着前方看去。 “是五殿下、七殿下、凤世子他们。”慕容钰侧过脸轻声说了一句。 “哦?他们难道是接咱们的不成?”夏清歌微微挑眉,心里突然升起了一个有些邪恶的主意。 她扭转过脸刚想要和夏雨梦说话,眼睛突然放大,惊恐的看着夏雨梦的身后“三——三妹妹,你——你的背后怎么——啊!好恐怖!” 夏雨梦对上夏清歌极其恐慌的眼睛,身子突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直感觉自己的背后传来一阵冷飕飕的风,心里的恐慌急速蹿升。 “啊!”她在原地顾不得形象的乱跳,不由自主的抱住自己的身子,想要上前靠近慕容钰和夏清歌,却在慌乱之下,膝盖处碰到了石台岩壁上,火烧般的疼痛使得她小脸越发苍白,脚上不注意踩到了裙角,结果想要站起时双腿直直的跪在了石板之上。 看着地上疼得只打哆嗦的夏雨梦,夏清歌的脸上露出了担心的模样“三妹妹,三妹妹你没事吧!” “夏小姐怎么了?”急速感到的慕容逸看到地上跪着一个身影,以为是夏清歌,急忙上前搀扶,当他注意到是夏雨梦时,方才呼出一口气,这才注意到慕容钰背上背着的女子才是夏清歌。 夏雨梦脸上满是冷汗,咬紧牙关紧闭着眼睛,疼得她一点都不想说话,可大脑却十分清醒的反映过来,她终于知道夏清歌为什么会让她留下来陪着,为什么刚才这一路上当着她的面和慕容钰神情亲昵,为什么?哼!因为她早就知道今日翁葶雅摔倒她又被迫崴脚是自己干的,所以夏清歌才会以牙还牙,让她尝到同样的痛苦! 心里暗暗生恨,夏雨梦缓缓睁开眼睛,在黑夜里,那双原本如宝石般闪亮的星瞬此时满是阴霾之色。 她强忍剧痛挤出一抹依旧如水般温柔的笑容看向身边的慕容逸“多谢七殿下关心,小女无碍!” “没事就好。”知晓不是夏清歌出事,慕容逸的心境也平复许多,对于自己这些时日的挣扎和奇怪的感觉一直想不明白,更不愿去想,可在朝凤宴上,当夏清歌亲自拒绝了皇上的指婚后,他竟然会感觉到深深的失落,他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每次看到夏清歌都会从她的眼神内看到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而且——而且,他能清晰的从夏清歌的眼神内看到对自己的仇恨,仿佛是上辈子他欠下了她什么。这样怪异的感觉究竟是怎么了? 夏雨梦并未在看向慕容逸,侧过脸轻扫了夏清歌一眼,而对方脸上此时满脸的担心,可她依旧能感觉到夏清歌担心的眼睛内透露着一抹极度的清冷光泽。 “清歌姐姐刚才可真是吓死我了,你究竟在我的背后看到了什么?” 夏清歌拍了拍胸脯,十分后怕的伸手指了指夏雨梦身后的一根弯弯曲曲的树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刚才我把那根树杈当作一条蛇了,它当时紧紧挨着你的肩膀,把我吓坏了。” 慕容逸、慕容钰和凤飞郎、慕容策几人都随着夏清歌伸手所指的方向看去,的确在那里有一根弯曲的木棍,在这昏暗的天色里看过去,还真是像一条缠绕在枝杈上的蛇。 夏雨梦收回了视线,强自忍着一股怒意,僵硬的笑了笑“还好不是蛇,若真的是蛇的话,被姐姐这一声惊呼,它不想咬我怕也要咬了。” 听出夏雨梦蕴含讥讽的话,夏清歌装作懵懂和极其的不好意思“我从小怕蛇,所以见到蛇后大脑就一片空白,当时满脑子的就想提醒三妹妹躲远一些,可到嘴边的话却颤抖的说不出来。还好不是蛇我也就放心了,三妹妹可莫要因此是而生我的气啊!” 夏雨梦想要从自己那番话中暗指夏清歌是故意为之,夏清歌却光明正大的解释了这番话,心里多少有些郁闷。 夏清歌心里则冷笑一声,即便有人知晓她是瞎编乱造的又怎样?她是女人有怕蛇的权利,碍着谁了? 凤飞郎嘴角挽起,带着一抹浅笑看了夏清歌一眼,而此时从他这个角度看去,夏清歌瞬子内满是阴谋得逞的笑意,可当他在看到是慕容钰背着她时,他刚刚升起的一抹笑意却瞬间消失了。 “劳烦五殿下、七殿下还有凤世子前来迎接我们,紫玉在这里谢过了。”慕容钰朝着在此的三人轻扫一眼,嘴角含着淡淡笑意。 “我们上山后母妃知晓了清歌小姐的情况,立刻派我前来迎接,凤世子和五哥也担心你们,我们三人就结伴通行一起过来了。”慕容逸温润的看向慕容钰,随即朝着他身后的夏清歌看了一眼。 “时间不早了,德妃娘娘见咱们一直不上去,定然是着急的,咱们这就走吧!”慕容钰率先背着夏清歌走在前面。 凤飞郎和一直沉默着的慕容策也跟着慕容钰的身后向前走去,只有慕容逸最靠近夏雨梦,朝着凤飞郎和慕容策二人的背影看了一眼,他摇了摇头轻笑一声“既然他们都走了,那只好由本皇子来背你了。” 夏雨梦收回不甘心的眼神,有些为难的看向慕容逸“还是不劳烦七殿下了,前面不远就是白马寺了,小女觉得走过去应该没什么问题。” 慕容逸见她坚持,也不好在多说什么,毕竟男女授受不亲。 “那好吧,不过你待会儿若真的撑不住了就说一声,千万别逞强。” 夏雨梦摇了摇头“没事的,我了解自己的情况。”说完话,她就尝试着抬腿向前面的台阶迈去,可不想,刚刚迈出一句,摔伤的膝盖处突然一麻,她的身子跟着无力的瘫软在地上。 慕容逸见此叹息一声,走过去朝着夏雨梦十分有礼的拱手“得罪了。” 说完话,他弯下身伸手轻巧的将夏雨梦抱了起来,随即大步赶上了前面的几人。 白马寺 看着眼前的寺庙,没有夏清歌想象的壮丽巍峨,气派辉煌,园内古树成荫,四时落英缤纷,增添了佛国净土的清净气氛。佛寺大门之外,广场南有近些年新建石牌坊、放生池、石拱桥,其左右两侧为绿地。 整个环顾下来,只能用古朴幽径来形容眼前的白马寺,既然能让慈恩这种一代高僧留下,此地必然是集结了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之地。 秋林转层崖,步踏落叶响。森森夹路竹,矗矗羽林仗。精庐隐深坞,门启台殿敞。累累霜果悬,落落寒木壮。 夏清歌看着眼前的情景就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这首诗,用来形容眼前的情景十分贴切。 几人一路走过白马寺大门,此时大门口已经掌了灯,两边各秉直的站立一名侍卫,见他们走进后,立刻弯腰行礼“属下参见五殿下、七殿下、小王爷、凤世子和两位小姐。” 慕容钰背着夏清歌点了点头,直接走了进去,随后上前的人也跟着走进来。 “各位施主请留步。”等他们一行人走进天王殿后,守殿的小曾急匆匆的走了下来。 “小师父可有什么交代?”慕容钰停下了脚步,含着一份澄净之气的温声开口。 “阿弥陀佛,各位施主,请问哪位是紫玉公子和清歌小姐。” 爬在慕容钰背上的夏清歌猛地一顿,抬眼朝着面前的小沙弥看了一眼,见他十分礼数的低垂着头,双手合十,十分虔诚的模样。 慕容钰清亮的瞬子微微跳动,含笑道“在下和在下身后所背着的这位姑娘就是小师父口中所说的两人,请问小师傅,你找我们有何事情?” 小沙弥一听眼前的公子就是他要找的紫玉公子,脸上立刻闪过喜色“刚才方丈大师曾交代小僧在此等候,说戌时三刻左右会有一行人前来,其中就有两位贵客和佛门渊源甚深,这两人就是紫玉公子和清歌小姐,方丈大师果然说的不错,您二人如今刚好出现,紫玉公子、清歌小姐,您二位还请随小僧前来。” 慕容钰脸上依旧是那种处变不惊的模样,他侧过脸朝着身后的几人说道“几位一路辛苦了,还请早些回去休息吧,七殿下,劳烦替紫玉前去通禀德妃娘娘一句,就说紫玉今日受慈慧大师邀约,所以不能前去娘娘院子里请安了,还望她海涵。” 慕容逸沉默片刻,含着一抹讶异之色的扫了一眼旁边那位小沙弥,心里暗自惊讶,如今白马寺的慈慧大师早已经闭门谢客多年,即便是皇太后前来他也不见得会出迎相见,如今不想,他竟然会主动派人前来此处等候慕容钰和夏清歌、这里面的深意太值得推敲也太不可思议了。 凤飞郎和慕容策的脸色也均是闪过一抹异色,被慕容逸抱在怀里的夏雨梦抬眼看了一眼夏清歌,随即低下头陷入了沉思当中。 “既然如此那紫玉就赶紧去吧,我这就回去向母后禀报此事,也好让她安心。” “紫玉就在此谢过了。”慕容钰温润一笑,轻轻点了点头。“小师父,还请前面带路。” “好的,两位这边请!” 小沙弥率先走在前面,慕容钰则不急不缓的背着夏清歌走在他的身后,尽量拉下三步距离。 夏清歌伸手轻轻拍了拍慕容钰的肩膀,凑近他的耳朵轻声问道“你说,今日慈慧大师要见我们说什么?” “去了便知道了。”慕容钰毫不深思的回了她一句。 问了等于白问,夏清歌撇了他一眼,随即软绵绵的重新趴会他的肩膀上不再多言。 三人静默的走着,一路下来穿过了许多殿堂和一些雕刻十分精美的各方神佛圣像。 当他们兜兜转转了很久之后,终于到了一方院落前停了下来,夏清歌抬眼朝着门口的牌匾看了一眼,上面写着“齐云阁”三个仙风道骨、刚柔并进的大字。 只看这牌匾上的字迹,大概就能猜测出住在这院子内的主人会是一位如何高深莫测、不谙世事的仙人。 “吱呀!”小沙弥伸手轻轻推开木门,随即摆出请的姿势“小僧就送两位到这里了,方丈师父喜欢清静,里面会有小僧的师兄不急师父带二位进去。” “多谢小师父为在下引路。”慕容钰含笑道谢,随后迈脚进入了院子,当他二人刚刚进入这方极其幽径的院落之后,正殿的房门同时被一双手缓缓打开,随后从里面走出一位年约三旬左右的和尚,他身穿一件灰色长袍,五官方正,模样俊秀,看到慕容钰后,嘴角也含着一抹浅笑“紫玉公子好久不见。” “的确是好久不见,可不急师父仍旧丝毫未变,依然这般不急不慢的姿态。” 不急缓缓走至慕容钰的身边“不急一直是原来的不急,可今日得见紫玉公子,却觉得您已经不再是原来的您了。” 慕容钰清雅温润的瞬子内闪过一道柔光,笑而不答。 夏清歌好奇的看着眼前这位和尚,在听到他的法号为“不急”时,夏清歌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可在看站在眼前的人,他的一行一眼都极其有规律,和他这法号还真是极为贴切。 不急和尚抬眼含着浅笑看了夏清歌一眼“两位请吧,师父一直在等着二位呢。” “嗯!”慕容钰轻声应了一句,随即朝着禅房内走去。 第五十四章 棋艺精湛 更新时间:2014-8-20 0:51:03 本章字数:8098 慈慧大师居住的禅堂十分简洁,一眼便可将整个屋子的布局看清楚,在烛光的照射下,夏清歌率先就看到了盘腿坐在床上的灰衣老者,此时这位老者正闭眼打坐。夏清歌对这位天下极具名气的得道高僧审视了一番,这慈慧大师年约八九十岁,模样慈善,眉发如雪,周身萦绕着一股仙风道骨的活佛之气,只从外表看去还真像是一位道行极深的隐士高人。 “两位来了!请坐”浑厚的声音夹杂着一抹和善之气传出,屋内片刻静寂之后,慈慧大师缓缓睁开瞬子,含着一抹若有似无、虚无缥缈的笑意,这一丝笑容看在夏清歌的眼里,就仿佛置身与一层薄雾当中,十分遥远虚幻。 “谢大师。”慕容钰也不客气,将夏清歌放在一旁的椅子上,他随即坐在了夏清歌的身边。 慈慧大师见两人已经就坐,方才转脸看向站在一旁的不急和尚“既然今日有贵客登门,不急,引水泡茶吧!” 不急和尚微微点头,不急不缓的双手合十“是,师父。” 夏清歌微微挑眉,抬眼对上慈慧大师,见他眼神淡淡,脱俗离世,仿佛他每说出一句话都像是隔了很远的距离传来,而不急和尚则走至窗口,用一盏茶壶接了一茶壶山泉水,此水乃是用竹筒从山泉内引出来的,通过慈慧大师的窗前缓缓向下流去。 接好水之后,不急和尚走在一旁的茶具前安然坐下泡茶,其动作优雅娴熟,举手投足之间颇为雍容贵气,即便此时这不急和尚只仅仅穿着一件粗布长衫,可仍旧不能掩饰他那周身天生的非凡气度。 “紫玉公子,今日老衲这里有一盘散棋,此棋已在此处摆放了十二年之久,一直盼望着有缘之人将其下完,不如今日就由紫玉公子和老衲一起试一试如何?” 慕容钰十分有礼的站起身拱手道“和大师下棋乃是紫玉的荣幸。” “呵呵,这位小施主可懂下棋?”慈慧大师和慕容钰相视而笑,随即看向安坐在一旁的夏清歌。 夏清歌轻笑一声“若和一般人比小女算得上略懂一二,不过世人传闻慈慧大师棋艺精湛、如今世上能和大师下棋之人实乃屈指可数,小女这略懂一二之人若在您面前班门弄斧就真是出丑了。” 慈慧听完夏清歌自谦的话之后摇了摇头“无碍,今日这盘棋乃由心而生,一切皆是缘分,小施主若能看明白也是你的造化。” “那小女就拭目以待了。”夏清歌轻轻点了点头。 慕容钰轻揭衣袍,起身走至慈慧大师对面盘腿优雅而坐,他们中间摆放着一张四角束腰小茶几,上面放着一盘残棋,不过此时这盘残棋是由一块黄色丝锦掩盖,看不清楚这盘棋的真实面貌究竟是何种情形。 不急和尚缓缓的将泡好的茶水摆放在慕容钰和夏清歌的身边,随即一言不发的退到了慈慧大师身后。 夏清歌坐着的位置紧挨着慕容钰,所以当慈慧大师将棋盘上那黄色锦丝揭开时,她便能极其清楚的看到上面棋局的模样。 当她看到这盘残棋的第一眼时,眉头不自觉的皱紧,暗自思索,慈慧大师这一盘残棋着实奇怪,这本就已经是一盘即将下完的棋局,为何还要等到十二年之后在接着下完? 只见棋盘之上,黑子以绝对力压狂澜之势将白子逼迫的已经退到了最东北角一代,白子已经完全没有了反击的能力,只要黑子继续循序渐进,步步紧逼,白子必然溃不成军。 慈慧大师打开棋盘之后便抬头看向坐在他对面的慕容钰,轻笑一声“公子既然坐在了白子这一边,这局棋就由你先起吧!” 慕容钰低头轻扫了一眼棋盘,随即拿起一个白子放在了棋盘之上,慈慧大师微微惊讶,随即支起黑子将白子再次包围其中。 慕容钰紧随着慈慧大师的黑子在落下一个白子,慈慧大师紧了紧眉头,抬头看了慕容钰一眼,但见慕容钰仍旧是淡然清雅,不急不慌的模样,慈慧大师随即支起黑子继续紧逼。 夏清歌在一旁认真看着两人的布局模式和慕容钰白子的走向,如今他每下一步棋都是在步步后退,所以慈慧大师方才纳闷的看了他一眼,对于他这般自取灭亡的下棋方法似乎有些难以理解。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慕容钰的白棋几乎已经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这盘棋局看在任何人的眼里基本上已经成了黑子必赢的定局,可就在此时,慕容钰再次支起白子时却并未向刚才一般节节败退,而是抬手朝着最中心的位置放下去,白子落下后,此时的形式瞬间发生了戏剧性的一目。 一颗白子占据了黑子最中心的位置,而黑子多数都已经离开了自己的地盘,倾尽全力攻击白子的城池,而就在黑子全面夹击白子时,造成了黑子的后防成了最为薄弱的地方。 到此为止,慈慧大师拿起一颗黑子却并未落下,只是盯着棋盘看了良久,随即朗声一笑“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大师赐教了!”慕容钰轻笑一声。 “不敢!是公子这一盘棋局解开了老衲心中多年的疑问。老衲该谢过公子才是。” 夏清歌盯着棋盘的局势看了一眼,虽然此时黑子和白子仍旧有几步棋可以继续僵持着走下去,可若她没有估计错的话,慕容钰所实用的是诱敌深入、以退为进的计策,以少胜多,将黑子最主力的力量调离中心位置,他在从侧面夹击,快速攻入对方的心脏部位,刚才慈慧大师自动放弃落子是因为他已经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如果继续攻击白子的城池,他的后方必然不保,若及时退回去守住自己的阵地,已经退至边境的白子必然逆袭而上,这盘棋无论他如何在下,都必输无疑! 慕容钰优雅端起身侧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点了点头赞赏的看向不急和尚“喝哪里的茶水都及不上不急大师所泡制的清茶!” “公子喜欢就好!”不急静静站在慈慧大师的身旁,从两人下棋开始,他便一直仔细观察,当慕容钰将整盘棋局的走势逆转过来时,他对于眼前这位少年的敬佩之情不觉得又加深了不少。 若论下棋,这世上没有几人能赢得过慈慧大师,怕除了已逝的慈恩师祖以外就是这位平南王世子了! “小施主可是看透了这盘棋局?”慈慧大师转过脸看向一旁的夏清歌,后者低垂着头再次审视了一番,随即抬手支起慕容钰身边的白子落下,又支起慈慧大师的黑子落下,一连数次,此时的棋盘又发生了一种十分怪异的现象。 慕容钰清润如水的瞬子微微一颤,并未抬头,可嘴角的笑意却加深了不少,而慈慧大师静静坐在原地看着夏清歌一人用黑白棋子对弈,片刻后,按着他们刚才没有下完的这盘棋局,在夏清歌的手中形成了四方鼎立的局面“其实这盘棋大师未必会输,可终究会是一盘和棋!” “阿弥陀佛!紫玉公子,解开这盘棋的人非你非我,而是眼前这位小施主,看来一切皆是定数。”他伸手轻轻一挥,将夏清歌摆下的和棋打散开来,方才含着一抹深意的看着夏清歌“小施主,您可否回答老衲一个问题。” 夏清歌虽不知自己刚才所摆下的和棋意味着什么,可直觉告诉她,这盘残留了十二年的棋局自然不是普通的棋局,想起凌霄山上那一盘未曾下完的棋局,在看看今日的,她似乎已经有些明白了。 “大师请说。” “万物生四象,相扑想成、相生相克,若有一日,小施主在万物生灵和至上倾权之间抉择,你该当如何做?” 夏清歌抬眼对上慈慧,他的眼眸内依旧是不谙世事、脱离世俗的清淡,可烟雾弥漫之下的光泽却仍旧带着一份期盼。 “小女不知大师这番话所为何意,不过以小女如今的心境,缘生缘灭不过顷瞬之间,相比于生命,小女对所为的无尚权利没有兴趣!” 慈慧在听完夏清歌这番话之后,脸上终于有了一抹不再虚无的笑意。 “不急,将那个锦囊拿出来。!” “是!师父!”听从了慈慧的话,不急和尚从衣袖内拿出一个黄色锦囊递给到了夏清歌面前“小施主,这是慈恩大师圆寂之前给你留下的,还请小施主在看完之后切记妥善保管。” 伸手接过不急和尚递过来的锦囊,夏清歌好奇的低头仔仔细细观察了一下这个锦囊,入手的感觉很轻,她隐约觉得里面应该是一张纸质的东西,会是什么呢?慈恩专门为她留下的,有可能是一些十分重要的秘密? 夏清歌忍不住想要打开来看一看,却被一只手紧紧的握住,慕容钰不看她而是抬头温润的对着慈慧大师说道“紫玉听闻大师您酿制的蛇胆药酒专治跌打损伤,如今这丫头不甚崴脚,紫玉可否能从大师这里讨要一些药酒来给她治伤?” “紫玉公子不必如此客气,刚才老衲就注意到小施主脚上的伤势了,你即便不开口,老衲也已经备下了药酒,不急,将那一瓶蛇胆酒拿过来!” “是!”不急转身走至旁边的暗格前,打开暗格从中取出了一个白色瓷瓶走至慕容钰跟前亲手交给了他。 “多谢大师。”慕容钰接过瓶子朝着慈慧大师拱手作揖行礼。 “如今时日不早了,紫玉公子和这位小施主早些回房安歇吧,如今德妃娘娘亲临本寺,禅房多有不便,老衲旁边那座翠竹阁内十分幽径舒雅,公子和小施主若不嫌弃可住在那里。” 慕容钰清雅绝伦的面容上平静无波,可眉眼之间微微轻颤便能看出他听到慈慧这句话时,定然是极其满意的。 夏清歌倒是无所谓,住在哪里都一样,她如今只对手里的锦囊有着满腹的好奇,恨不得立刻回到房间里将锦囊打开来仔细看看,慈恩究竟会给她留下什么东西? —— 离开了齐云阁后,慕容钰抱着夏清歌一路走到了慈慧大师所说的翠竹阁内,他二人刚刚进来就有两名小沙弥正巧走了出来。 “紫玉公子,禅房已经收拾妥当,您的房间在靠左边的第一间,清歌小姐的禅房在往里面走,后院的最中间那一间,两位早些休息,贫僧告辞。” “两位小师父慢走。”慕容钰点了点头,送走了两位小沙弥后,抱着夏清歌一路走到了后院为她准备的房间内。 进入屋子后,他轻扫了一眼,这里的禅房的确颇为干净优雅,床上也已经铺上了柔软的被褥。 慕容钰将夏清歌抱到床上,夏清歌坐下来后,便率先开口问出了自己的疑问“为何刚才不让我打开锦囊?” 慕容钰蹲下身子,将夏清歌受伤的那只脚褪下鞋袜,随即将她的腿抬起轻柔的放在床上,他方才坐在她的对面,一边低垂着头拿出药酒帮她擦拭一边润声回答。 “有人!” “有人?”夏清歌猛地一愣,细细回想了一下,当时她下完那局和棋之后,还曾纳闷慈慧大师为何会打乱了棋局?现在听慕容钰这么一说,她方才明白过来,紧了紧眉头“你说会是谁暗中观察我们?” 慕容钰帮她擦好药酒之后抬起瞬子看了她一眼“你觉得呢?” 夏清歌仔细的想了想今日跟着德妃前来的人,她细想下来瞬子微微一闪,嘴角含着一抹冷意“其实今日我本来就想要找机会和你说明这件事情,不过中途崴脚后就忘记了,现在听你的口气,你只怕早就知道这其中缘由了吧?” 慕容钰轻笑一声,伸手轻缓的帮夏清歌揉捏脚掌,俊秀的眉毛微微上扬,夏清歌低头轻扫了一眼他的动作,脸上不自觉的有些绯红,虽然两人的关系相比于从前发生了变化,可看到他如此顺其自然的帮自己揉脚,她并未感觉到尴尬,反而觉得这个画面本该就是如此,他和她本就是这样的相处模式。 “你说说看,我们来对比一下想法可是一样的!” “嗯!”听到慕容钰的话,夏清歌停顿了一会儿收回了刚才的思绪,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一路走来的全部过程,仔细分析道“这次和德妃娘娘前来祈福上香的世家子弟有一个很巧妙的特点,先从德妃娘娘、七殿下开始说起,他们身后的势力乃是杨家众所周知,所以皇上让杨思远、杨子墨和子伊姐姐小月妹妹偕同前来,二殿下身后乃是凤家一族,所以这次凤飞郎、凤玉娥也一同前往,而五殿下身后便是欧阳世家,身边也有欧阳文瑾和欧阳昕瑶作陪,其实从表面上看去并未有什么,看似不过是一位位高权重的嫔妃代替太后娘娘前来上香,可一推敲下来就不难发现,这背后似乎像是有人故意操纵一般。” “你分析的很对,这样的安排绝对不是巧合,而是有意为之。”慕容钰淡淡的回了一句,似乎并不甚在意。 夏清歌陷入了深思当中,这个背后指使者是谁她和慕容钰心里都很清楚,可这皇帝老儿究竟是打的什么注意?佛门重地难道他还想要趁此耍什么阴谋不成? “难道?”夏清歌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她猛地抬头对上慕容钰,而后者也正巧抬起头看着她。 “难道什么?”慕容钰轻轻柔柔的问了一句。 “豺狼虎豹关在一个笼子里,结果会如何?”夏清歌清冷的瞬子里越发的寒气逼人,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老皇帝未免也太不是东西了,三个儿子都是他亲生的,他却将自己的儿子放在一起相互厮杀,这样的手段何其冷血无情。 “呵,他这一招用的极妙,如果咱们这三日在衡山上出了事情,任谁都不会联想到是他所为,而且,如今二殿下、五殿下、七殿下在朝堂之上纷争不断,朝臣们更是斗得如火如荼,皇帝虽然看似放任他们胡作非为,可他们都忽略了一个很关键的事情,皇上如今正值壮年,岂能容忍朝堂之上有这般严重的结党营私之举?他心里定然对如今的形式痛恨不已,早已恨不得将四大世家和四大外姓王府逐一铲除而后快。” “随意皇上才会让如今斗得最厉害的二殿下、五殿下、七殿下以及他们背后这些世家们互相厮杀,他好坐山观虎斗,渔翁得利?” 慕容钰清亮的瞬子毫无波澜,身为皇室一族,他早已经见识了这些看似生活的光鲜亮丽的人们,在人皮伪装之下究竟隐藏着一张何等丑恶的面容。 “以他的性格,除了权利之外其它的东西都是可以拿来牺牲利用的,死一个儿子算得了什么?衡山这三日里,皇上巴不得能借此消除四大世家的威严!铲除异己。” “难道德妃和太后就不知道皇上的目的?为何德妃还甘愿前来上香祈福?”表面上德妃此行看似是沾了隆恩,称作凤辇气派无比的前来衡山上香,可暗地里却是杀机四伏,危险重重,想起德妃那张温柔淡然的面容,夏清歌觉得这样的女人绝对不是一个蠢人,她如此做的目的又是什么?而且以太后的聪慧,她必然在来之前就已经知晓此事了。 “自然知晓,可太后、德妃更明白如今在皇上心里最具威胁的是谁,只要有凤家在,这衡山一行多半是冲着凤家去的,只要杨家人加以利用,这次的衡山一行不但能化险为夷,还能压制甚至铲除朝堂上最大的对头,何乐而不为?” “这人的心思可真是——!”夏清歌感叹的话未曾说完,突然想起了自己的锦囊,于是从衣袖内掏了出来“现在我总能看了吧。” “嗯!”慕容钰点了点头,含着一抹轻柔的笑意看着她,想起刚才她在慈慧大师面前所说的那番话,心里的笑意更浓厚了一些。 夏清歌带着一丝激动的缓缓打开了手里的锦囊,心里猜想着慈恩究竟会给她留下什么东西? 可当她打开锦囊拿出里面的东西时,险些没当场晕死过去,里面只有一张纸,上面是用毛笔画的乱七八糟、歪歪扭扭的枝杈,看上去就像是只画了一个树顶枝叶的图案“这是什么?他给我留下这东西难道是让我猜天书用的?” 慕容钰似乎也颇为意外,从她的手中接过那张纸,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可从他越来越皱紧的眉头就能看出,他定然也看不懂这是什么。 夏清歌有些泄气的靠在床头,一脸哀怨的说道“慈恩啊慈恩,你为什么就不能写上一行注解,最起码让我知道你画的这个鬼符有什么作用吧!” 翻了一个白眼,夏清歌无聊的伸手举了举手里的锦囊,眼神突然亮了起来“慕容钰,这锦囊里似乎还有一个夹层。” “打开看看!”慕容钰收回了视线,将手里那张只放在了一旁,眼神也扫向了夏清歌手里拿着的锦囊。 夏清歌迫不及待的将锦囊反过来,将囊口缝制的一排细线一点点的拆开,随着她的动作,里面果然出现了一个夹层,她伸手进去,从里面掏出了另外一张白纸。 低下头将手里那张折叠的十分规整的纸张打开,入眼的又是一个图案出现在两人的面前,可这次夏清歌并未像看到第一张时那么气馁,看到这张图案,她有些激动的说不出话,心猛地被撞击了一下,她对这个图案太过熟悉,以至于当她再次看到这个图案的时候,险些惊喜的跳起来。 “你认识它?”慕容钰从夏清歌变幻莫测的脸上发现了端倪,轻声问道。 “嗯!我何止认识,我简直是对它又爱又恨!”夏清歌猛地点了点头,拿着纸张的手明显带着一丝颤抖,她终于找到和当日冥神给她那块地听玉佩一模一样的图案了,这么说,她当时并没有做梦,一切都是真的!冥神是真的、地听玉佩也是真的。 “那你可知它的用途?” 听了慕容钰的问话,夏清歌微微一顿,抬眼对上他含笑的瞬子“你似乎知晓这东西的作用?它是什么?” 慕容钰伸手从夏清歌手中将那张图案拿在手中仔细端详了一阵,方才开口说道“这块玉佩乃是上古时期留下来的圣物,听说可调动阴曹地府的鬼兵为其效力,不过这也仅仅是一个传说而已,具体这块玉佩究竟是传说还是真实存在于这个世上还是未知数。” “我相信它一定存在,你忘记这是谁留给我的锦囊了么?”夏清歌脸上闪过一抹坚定的光芒,虽然一切都是那么不可思议,不过直觉告诉她,按着这条路追查下去,她早晚会等到拨云见日的一天。 “慈恩既然能将这块玉佩画在了纸上,他必然是对这块玉佩有所了解或者是亲眼所见,所以才能画的如此出神入化。” “这块玉佩对你究竟有什么意义?”慕容钰深深的注视着她,从她刚才在见到这张纸后的表情来看,这块玉佩对于夏清歌是何等的重要。 即便他知道夏清歌极其爱财,了她在看到几箱子白花花的银子时,也未曾见她脸上出现过这种神情,心里微微颤动了一下,慕容钰对于夏清歌此时的神情有一种说不出的在乎! 夏清歌微微一顿,收起了喜悦,垂下头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这张图案,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也许找到了这块玉佩能够揭开我心里的许多心结和疑问。” 这块地听玉佩是当时冥神拿出来给她的,虽然那只是一场虚幻的梦境,可既然这块玉佩真实的存在,是不是说,等她找到了这块玉佩就能在梦里见到冥神?这样一来,她的许多疑问也许就能从冥神的口中得到解答了。 慕容钰看了夏清歌一眼,清明水润的瞬子内慢慢浮上了一层雾气,他将床上放着的两张纸拿起来“既然慈恩将这两张纸放在了一起,它们之间必然有着某种联系,咱们可以好好想一想,这第一张纸有可能会是什么?” 他能感觉得到这块玉佩对夏清歌的重要性,她不想说他也不再问,总之,她想要找到这样东西他陪着她就是。 想通了这一点,慕容钰心里的结慢慢打开,仔细的分析了一遍,他的话就像是一道轻缓柔软的红锦从夏清歌的心头缠绕而过,给了她很大的启发。 “你说的不错,这两样东西必然有很深的联系,你看这第一张纸,虽然画的像是一棵没有树干的树杈,可这如果说是某一个区域的地形图也是能解释的通的,你说,会不会这张图案就是藏匿着这块玉佩的地形图?”虽然图纸上那弯弯曲曲的图案太纷乱无序,若说是地图的话也不无可能。 “嗯!有道理,既然你认为它是一张地图,那就先从这一块查起好了。”他伸手将第一张纸重新叠好放在了自己的衣袖内“这地图我会派人去追查,一有消息我会即刻通知你。” 第五十五章 休想染指我 更新时间:2014-8-20 0:51:03 本章字数:11712 “好!”夏清歌点了点头,轻轻抬眼对上慕容钰总是温润如玉的双眸,嘴角不自觉的勾起笑了笑。 “你笑什么?”慕容钰盯着她看,将身子前倾一些,和她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不少。 夏清歌唇边的笑意越发浓厚“我在笑我们如今似乎真的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想拆都拆不开。”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他们彼此已经有了很深的默契,遇到事情时,两个人总是能一起商讨,这对于从前那个独来独往的她来说似乎有了极大的变化。 “我可从未想要拆开。”慕容钰眉眼之间的笑意更浓郁了一些“倒是极其希望今后咱们这一条绳索上的蚂蚱能够越缠越紧,紧到你再也逃不掉才好。” 夏清歌面颊不自觉的红了起来,嗔怒的瞪了他一眼,刚想说话却被慕容钰的一只玉手堵住了她到嘴边的话。 两人不约而同的净息凝神,仔细聆听着外面的动静,此时,除了夜色中轻缓的风声之外十分寂静,可就是这种寂静的夜晚,一些不该出现的响动传出时,方才能听的格外仔细。 夏清歌眼神不自觉的暗了下去,慕容钰看了她一眼,随即抬手一挥,旁边的蜡烛应声而灭。 房顶之上传来一阵细微的瓦片碰撞声,两人极有默契的互看对方,夏清歌朝着门口撇了一眼,慕容钰心领神会,抱着她轻巧的闪身到了门口。 当他们听到那种声音已经离开了周围后才知晓来人的目标似乎不是他们,夏清歌轻巧打开门,慕容钰抱着她两人紧跟着出门飞身上了房顶,当站在房顶之上时,就看到一抹黑影似乎背着什么东西快速的掠过成片的房顶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跟还是不跟?”夏清歌朝着消失的黑影看了一眼,抬头征询慕容钰的意见。 “你困么?”慕容钰低下头含着浅浅笑意看向她。 “不!”夏清歌摇了摇头。 “那就跟吧!也许会有一场好戏即将上演。”慕容钰说完话,身影快速朝前驶去,身轻如燕一般紧随着那抹黑影而去。 虽然刚才那黑影的身手已经十分了得,不过和慕容钰深不见底的功力比起来还颇有差距,慕容钰抱着夏清歌轻而易举的隐身在后面,一直悄悄跟到那抹黑影,直到他消失在面前的一座院落内方才停了下来。 “这里看样子应该是寺院为上香留宿的香主准备的禅房。如今整个寺庙也就咱们一行人再此,这里会住着谁?”夏清歌低头朝着下面看了一眼,这座院落十分宽敞,想必住在这里的人身份绝对不一般。 “看看不就知晓了。”慕容钰轻扫了一眼刚才黑衣人进入的那间屋子,随即轻抬脚尖飞身掠过房顶上的瓦片,飘然落在了那间房屋之上,此间,他的动作丝毫未传出任何的响声,夏清歌心里暗自赞叹,抱着一个大活人他这梁上君子依旧做的如此潇洒! 他将夏清歌放下来,两人轻巧的蹲下身子,慕容钰揭开一块瓦片,里面的一束烛光随着他的动作传了出来,低头看去,这个位置刚好直冲着一张古朴干净的床榻,而床榻之上此时赫然躺着一名女子,女子的模样被两边悬挂的帷幔遮挡,不过看她的身段倒是让夏清歌想起了一个人来。 黑衣人将那名女子放在床榻之后,走至一旁的烛台前,不知从胸前掏出什么东西,直接倒入了蜡台内,等一切妥当之后,黑衣人方才扫了一眼室内,眼神里带着一抹冷笑,转身离开了房间,慕容钰和夏清歌见他出来,两人均是随着他的身影看去。 黑衣人并未注意到房顶之上的两人,抬眼朝着天上看了一眼,随即飞身离开了院落。 等黑衣人离开之后,慕容钰和夏清歌对视一眼,两人一致低头朝着屋内扫去,此时透过这一道缺口,一股淡淡的清香随之传来,夏清歌眉宇一紧,伸手拿出帕子堵在了鼻口处,而慕容钰却并未用任何东西遮挡,可夏清歌还是觉察到了这家伙此时必然是用了闭气功。 两人静默片刻,院子门口传来一道开门声,一抹身穿暗紫色锦丝华服的男子缓步走了进来,身边还跟着一位身穿粉色长裙的宫娥女子掌着灯在一旁伺候着。 慕容枫低头轻扫了一眼身旁的宫女,对方对上他的视线后,一张娇艳如桃花的面颊瞬间被一层娇羞的红晕所遮掩,这让喝了一些酒的慕容枫心驰荡漾,更显寂寞难耐。 “月儿,你长得可真是越发的娇美了,来!让本皇子亲一口可好。” “殿下——殿下不可以。”慕容枫作势就伸手将唤名月儿的小丫头揽在怀里,从夏清歌这个角度看去,能够清晰的看清楚那名宫女脸上的表情。 欲拒还迎、娇柔的身子轻轻摆动,小脸看似惊慌可却总在有意无意之间摩擦着男人最为敏感的地方。 慕容枫脸上的熏醉之色渐渐变得清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伸手在月儿的身上四处点火,直到对方再也没有任何力气在继续假装反抗后,他方才满意的捧着月儿的小脸。 “小妖精,今晚上留下来伺候本皇子如何?”带着一抹幻惑沙哑的声音轻柔诱哄,一只不规矩的大手更是从衣襟口滑了进去,一阵抚摸,到处点火。 已经没有任何力气挣扎的月儿身子轻颤了一下,本就若软似骨的身子更是软软的爬在慕容枫的怀里,带着一丝希冀的昂起头看向他“殿下?” 她如水一般柔滑的声音使得在她身上为所欲为的男子更用了一些力气,使的她娇喘吁吁。 “不愿意,嗯?”慕容枫依旧继续问着她,女人说的话都是反的,这对于他这位从小就活在女人顿里的男人来说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怎么征服女人,让她甘愿为你生为你死,这才是他一直享受的快(和谐)感! “愿意——奴婢愿意伺候殿下。” 得到了月儿急切的表达,慕容枫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满意,更是没想到这丫头这么容易就上钩了。 月儿是德妃身边四大丫鬟之一,如今在他几日的温香软语之下,她终于臣服在了他的脚下,只要今日木已成舟、生米煮成熟饭之后,他想要操控这个蠢货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眼神内散发着一抹寒光,嘴角的笑意凉薄一片,可他紧搂着怀里的女人更紧了一些,伸手一个打横将月儿抱起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如果他们进去了,今日的戏就不好玩了。”夏清歌挑了挑眉,其实她更想看叶玉卿臣服在慕容枫身下是什么姿态。 “嗯!说的不错。”慕容钰也极其正经的点了点头“你等一会儿!” 说完话,他一个飞身翩然落下,随着他的动作,屋内瞬间变得漆黑一片,不过片刻的时间那抹消失的白色身影重新折回了她的身边。 夏清歌好整以暇的看着他“调皮!”轻笑一声,夏清歌继续低下头朝着房间内看去,此时烛光重新点燃,可刚才被慕容枫抱进去的宫女却消失不见了,而慕容枫则瘫软在桌前似乎昏死了过去。 “你对他们做了什么?那个宫女呢”夏清歌看到底下的情况之后好奇的抬头看向身边的慕容钰。 慕容钰瞬子皎洁,眨了眨卷翘的睫毛勾唇轻笑“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不过一会儿后,慕容枫在一阵翻江倒翻的燥热中清醒过来,他脸上如火烧的晚霞一般,浑身似乎都在向外冒着热气。不自觉的伸手将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褪下,眼看着最后一件裹裤也要被他褪下时,身旁一只温凉白净的玉手却在关键时刻挡住了夏清歌的眼睛。 “你干什么?”夏清歌没好气的伸手掰开他的手,尽量压低声音怒喝一声,随即低头打算继续观看,可慕容钰却仍旧倔强的伸手挡在了她的眼前不悦的斥了一句“你似乎已经忘记自己是女人了。” 听到他略带温怒的语气,夏清歌侧过脸看了他一眼,看到他这般模样,心情突然极好的笑了笑“我刚才在看他的二头肌、还有六块腹肌,就差最后的人鱼线了,关键时刻就被你挡住了。” “他有什么好看的,你若想看我回去给你看。”慕容钰十分赌气的来了一句。 这次倒是换夏清歌被噎了,怔愣一会儿,随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反映过来场合不对,她又急忙伸手捂住自己忍不住爆笑的嘴。 心里庆幸,如今慕容枫正是春心荡漾的时候,应该无心去注意还有人在房顶上偷看他们行闺房之乐吧。 “你笑什么?”慕容钰十分没好气的瞪着她,夏清歌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巴,只露出一双明亮闪烁的大眼睛,对上他的视线后,眼神内满是莹莹笑意,眨巴了几下方才放下手挨近慕容钰的耳朵轻声道“等你练出了肌肉再来给我看吧!” 慕容钰脸上不自觉闪过一抹羞涩,撇过脸不想在多看面前这该死的女人一眼,可转念一想又极其不服气,随即扭转过头对上夏清歌的瞬子“我如果脱了比他要好看多了。” 夏清歌点了点头“是,你是比他好看多了,改日了你也脱一个试一试!” 慕容钰明显愕然,对于夏清歌这般大胆的态度似乎有些吃不消,脸上的晕红泛到耳根后面。 “不知羞!你休想染指我!” 看到慕容钰这般窘态的模样真是难得,夏清歌心里暗爽了一把,这些时日的阴霾随之烟消云散,原来调戏美男也是别有一番乐趣的。 想起此时的情况,夏清歌不再和他废话,低下头继续认真观战,此时慕容枫只穿着一件裹裤,不断的端起桌子上的凉茶大口大口喝下,可就在他觉得自己身体舒爽一些的时候,床上突然传出一声极其细微的叮咛声,慕容枫整个身体为之一震,寻着声音看去,他方才注意到,他的床上躺着一个半(和谐)裸的女人,随即大脑里渐渐有了一丝意识,似乎他刚才抱着德妃身边的丫鬟月儿进来的,想到此,一抹燃烧着火红的瞬子瞬间铮亮。 他仿佛一片干枯的沙漠寻到了绿洲一般,大步流星的奔到了床边,可当他迷迷瞪瞪看清床上的女子时,神色又猛地一变。 叶玉卿?怎么会是她? 不可能! 慕容枫在心里暗骂,也许是前阵子的朝凤宴她那支孔雀舞勾起了他的欲(和谐)望,可如今他绝对不能碰这个女人,他定然是看错了。 使劲甩了甩头,眼神却越发的模糊,距离自己不到一米的女子此时看在他的眼里却变成了朦胧的雾气。 身体内的滚烫炽热席卷着他的意识,慕容枫不思索,一个猛扑爬在了叶玉卿的身上。 似乎感觉到了身上传来的温凉之感,叶玉卿不自觉的将自己的身子更加贴近那片冰凉,这样的举动更使得她身上的男人发出了原始的嘶吼。 一阵抚(和谐)摸之后,两具如火如柴的身体紧紧交织在一起,看到最后连夏清歌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看够了?”等夏清歌抬起头时,慕容钰正阴沉着脸盯着她,夏清歌灿灿一笑“没什么好看的,好戏明天才上演,咱们还是回去睡大觉去吧!” 慕容钰低头撇了屋内那大汗淋漓、紧紧交织的男女一眼,眼神内的清润丝毫未减,嘴角的笑意带着一抹天生的清贵之气!“看够了就走吧!” 他弯腰抱起夏清歌离开这这座院落,飞身回到了他们居住的翠竹阁内! 慕容钰沉默一路,夏清歌窝在他怀里不时抬头看他一眼,见他脸上一直是那种浅浅淡淡的笑意,她的心里有些悬乎。 走回了屋子后,慕容钰将夏清歌轻柔的放在床上,随即伸手作势要褪下她的外裳,夏清歌本能的护住自己的衣领,一脸戒备的盯着他“你干什么?” “你害怕?刚才怎么看的那么着迷,既然喜欢不如我们也试一试好了,我倒是不介意免费给你看了。” “我看一看就算了,自己可没打算做,你离我远一点。” 夏清歌伸手紧紧护着自己的衣领,拉过被子将自己连头蒙在被子里,就是不打算露出头来。 慕容钰看到她这般模样,心里的那一丝郁气也散了不少“你睡觉总是要把外衣脱下来吧。” 夏清歌听他的语气缓和了不少,这才一把揭开被子,水亮的大眼睛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你回自己房间去,我伤的是脚不是手,自己能脱衣服。” 慕容钰注视着夏清歌看了一阵,点了点头“那好,你照顾好自己!” 夏清歌并未说话,慕容钰也不在继续赖在这里,站起身缓步走了出去,看着慕容钰站起身没有像往常一样赖着不走,她呼出一口气的同时却觉得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这是什么心态? 摇了摇头,将外衫褪下后,蒙着被子闭上眼睛强制着让自己睡了过去。 慕容钰走出夏清歌的房间就直朝着自己的房间而去,一进入屋内,便有十二个身影如鬼魅一般飘然落在了他的面前。 “主子!” “今日有什么动静?”慕容钰轻扫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十二星宿,淡淡开口。 “回禀主子,德妃娘娘自从进入禅房之后,就一直由金嬷嬷和四公主陪着诵经,并未有什么特别的举动,倒是五殿下和欧阳文瑾那里发生了一件趣事。” “哦?说来听听。”慕容钰走至旁边的椅子上安然坐下来,瞬子轻轻抬起在烛光摇曳之下闪着点点金色光芒。 “今晚上欧阳文瑾的亲生妹妹欧阳昕瑶旧疾复发,晕倒在上山的路上,后来欧阳文瑾便急匆匆的将她送到了寺庙内请的慈慧大师帮忙医治,方才算是救下了一条命。可到了晚上欧阳文瑾和五殿下却不知为何打了起来,听说两人身上都带了伤,如今似乎关系闹得极其僵硬。” 世人皆知晓慕容策的母妃乃是欧阳世家的嫡女,也就是如今南安郡王的女儿,南安老王爷一直对这个女儿疼爱有加,自从女儿去了之后,他的疼爱就加倍的转加到自己的外孙身上,也就是如今的慕容策。 而欧阳文瑾乃是南安老王爷的孙子,可他既不长子也不是嫡子,却可以在人才济济的欧阳世家一跃成为世子,这里面的关系有一层面,另外一层就是欧阳文瑾这个人的确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这也是南安老王爷器重他的地方。 所以按着家族关系来说,欧阳文瑾和慕容策可以说是同气连枝、一荣俱荣的关系,如今突然大打出手,似乎真的有些奇怪! 慕容钰轻笑一声点了点头“还有其它的事情么?” 为首的黑衣人摇了摇头“今日还算相安无事,另外一件事情主子您当时也在场。” “嗯,若无事就下去休息吧!” “是,属下告退。”十二星宿隐身消失后,屋内归于宁静,慕容钰坐在椅子上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片刻之后,他瞬子升起了一抹极其清冷的笑意。 第二日天一大亮,夏清歌刚刚睁开眼睛,门口就传来两道十分轻柔悦耳的声音“清歌小姐,奴婢们是奉了德妃娘娘之命,前来给您梳洗的。” 在听到门外那两名婢女所说的话之后,夏清歌脸上闪过一抹暗色,随即轻声朝着门口回了一句“进来吧!” 随着她的话,门板吱呀一声被从外面推了开来,随即两位身穿粉色长裙的宫女端着洗漱用具殷殷走来。 当夏清歌看到来人之后颇为讶异,这两位宫女均是德妃身边的一等大宫女,没想到德妃竟然会派来了她平日最得力的两人前来伺候自己,真是极其意外。 “怎么是兰香姐姐和兰蕊姐姐,您二位平日里都是从不离开德妃娘娘身边半步的,清歌怎么好意思让您二位前来伺候着呢。” “清歌小姐莫要见外,昨晚听说清歌小姐您崴了脚,娘娘着实着急的紧,若不是慈慧大师要见您,她只怕昨晚上定要亲自过来看望你了,今个儿大早起的,娘娘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让奴婢们过来伺候着您她才放心。”说话的女子是德妃娘娘身边最得力的丫鬟兰香,声音轻轻柔柔的,长相也十分甜美娇柔,可话语之间要传递的信息可一样没有落下,夏清歌看似十分动容的点了点头“劳烦娘娘关心了,两位姐姐等回去复命时定要替清歌当面谢过娘娘。” “清歌小姐放心,您的话奴婢们会一字不差的带到,奴婢这就伺候您梳洗吧。” 夏清歌点了点头,在兰香的伺候下穿了一件月牙白的绣有海棠花图案的烟罗长裙,兰蕊帮着夏清歌检查了一番脚上的伤势,放心的轻笑一声“这下回去可以让娘娘宽心了,清歌小姐崴到的脚已经基本消肿了,只要好好调养着,应该过不了几日就能痊愈了。” 夏清歌低头朝着自己的脚上看去,也着实意外,看来慕容钰昨天帮她纠正骨骼又擦了一些蛇胆酒起到了极大的作用,她就说今天早上下地走路时脚上似乎不怎么疼了呢。 心里一阵暖意划过,夏清歌嘴角忍不住的笑了笑“这感情好,一日不能走路我就觉得自己就像个废人一样了。” 听到夏清歌这番取笑自己的话,两个丫鬟均是轻笑一声,帮着夏清歌梳洗过后,两人将屋内收拾了一番方才站起身行礼“清歌小姐,若无事奴婢们就回去复命了,待会儿德妃娘娘要前往天王殿内诵经,各家的公子、小姐们均会前去,清歌小姐若无事的话就一起过去吧!” “好!”夏清歌爽快的答应下来,可心里却不以为然,今日这诵经怕是十有八九要泡汤了。 等兰香、兰蕊二人离开之后,夏清歌便起身朝着外面走去,虽然受伤的脚基本已经消肿了,可每走一步,还是隐隐约约有些疼痛。 夏清歌缓慢的走出了门后就直奔着大门口而去。 “你要去哪儿?” 一道温润的声音打住了她继续前行的脚步,夏清歌转过身看去,只见慕容钰站在他的房屋门口,静静站在原地看着她。 “去看戏啊,你要不要一起?”夏清歌轻笑一声,瞬子里闪过一抹狡黠之色。 “都快成瘸子了,你还有心情去看戏?”慕容钰摇了摇头,可嘴角却带着一抹宠溺的笑意,他走至夏清歌身边,伸手搀扶着她“如今脚伤刚好不易四处走动,你现在应该回去躺在床上好好休息。” 夏清歌皱了皱眉头“叶玉卿怎么说也是从小追着你长大的,倾慕了你这么些年,如今她走到这般田地,你难道就不想去看看她?” “这似乎是她的事情,与我何干?”慕容钰瞬子平静,丝毫为因为叶玉卿出现一丝波澜。 夏清歌拧了拧秀眉,扯了扯嘴角,十分鄙夷的哼出两个字“冷血!” 慕容钰依旧轻笑,脸上丝毫未曾见到有任何不悦之色“我的血只要对我将来的妻子是暖的就够了。” 夏清歌本来拧在一起的小脸在听到他的话后不自觉的松懈下来,眼神内闪过一抹赞扬,虽然这家伙有时候的确是凉薄的可以,不过她无可否人的,谁做了他的妻子也许会是极其幸运的事情! “我要去看戏了,你爱来不来!”夏清歌不再看他,转过身朝着院门口走去。 看着夏清歌的背影,慕容钰浅笑一声缓步跟了上去“既然昨晚上是咱们一起看戏的,今日我自然要陪着你了。” 夏清歌低垂下头将自己到嘴边的笑意隐藏起来,随即侧过脸漫不经心的撇了慕容钰一眼,可每当她看到他投来的瞬子时,都会忍不住的笑,曾几何时,她成了这么爱笑的女子了? “清歌姐姐,你竟然出来了?我和四妹妹正想着去看望你呢。”夏清歌抬头朝着前方走来的两名女子看去。 首先看到的就是含笑走来的夏雨梦,夏清歌心里佩服,她如今面对自己时竟然还能笑的这般温柔无害,她的嘴角也挽起了一抹笑意轻声道“三妹妹,你昨晚上磕到了膝盖,如今可好些了?” 夏雨梦走进夏清歌和慕容钰,抬眼含笑的对着慕容钰福身行了一礼,这才转过脸和夏清歌说话“已经好了,昨晚上七殿下送去了一瓶专治外伤的药,用了之后今日下床时就觉得好多了,雨梦眼见姐姐今日竟然也能下床走路了,可见七殿下的药的确是管用的紧呢!” 夏清歌微微挑眉,扫了旁边的慕容钰一眼,后者的脸上平静无波。 “七殿下的药自然是管用的,不过昨晚上我这脚伤还是要多亏了小王爷去慈慧大师那里求来的蛇胆酒,不然今天也不会好的这么快了!” 夏雨梦维持在脸上的笑意僵了僵,他竟然为了给夏清歌医治扭伤的脚,亲自去求慈慧大师要了一瓶蛇胆酒?天下间谁人不知,慈慧大师制作的蛇胆酒堪比千年人参、万年雪莲,有价无市,可他只是拿了蛇胆酒根治夏清歌的脚伤? 夏清歌?这个夏清歌究竟有什么好的,值得他如此复出? 夏雨梦转瞬之间已经在心里转换了许多念头,心里冷笑可面上依旧维持着适度的笑意“小王爷对姐姐可真是好呢,若不知晓的还以为小王爷和姐姐是如何情比金坚的一对神仙眷侣呢。” 夏清歌听到她这句蕴含讥讽的话,心里暗自冷笑,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么?哼!夏雨梦,你的道行也不过如此。 听到夏雨梦的话,夏清歌笑意更浓,她抬起头满是温柔的看了慕容钰一眼,轻声道“一切皆是缘分,这些是强求不来的,三妹妹觉得呢?” 慕容钰侧过脸深深注视着夏清歌,丝毫不在意旁边的夏雨梦和夏霜霜二人在此,伸手亲昵的摸了摸她的头“今日怎么变乖了?” “我哪日不乖了?”夏清歌不满他摸自己的头,总感觉他的动作和他的眼神像是对待宠物一般。 慕容钰淡笑不语,而夏雨梦脸上维持的笑容在看到慕容钰这般亲昵的动作后瞬间僵硬在脸上。 “今日大家伙起的都很早呢!”欧阳文瑾身穿一身华服,摇摆着手里的折扇,一双狭长的桃花眼不断在几人身上流连忘返,可看在外人眼里却并不觉得他的眼神有任何猥琐感,反而觉得他本就该是如此风流。 风流而不下流,这样的评价似乎来形容欧阳文瑾十分适合,欧阳文瑾的身旁站着一男一女,男子身材高大健硕,一张精致如雕刻般的脸面冷漠疏离,而他身边站着的绿衣女子身材纤细羸弱,面色稍微有些苍白,却并未掩饰她一丝一毫的风华,反而使她本就轻灵通透的容貌更加惹人怜爱! 一冷一静、一黑一绿,夏清歌心里暗叹一句,慕容策和欧阳昕瑶静静站在那里到真是像极了一对佳偶天成! “是啊,不但起的早,还这么凑巧的碰到了一起。”慕容钰抬眼对上欧阳文瑾轻笑一声。 “小王爷说的极是,既然这样咱们不如就一起前往天王殿沐浴佛音吧!”摇摆着手里的折扇,欧阳文瑾朝着慕容钰身边的夏清歌看了一眼,那一眼虽然平静无波,可里面一闪而过的光芒还是让夏清歌看的清楚,心里微微一顿,她和这个南安郡王世子爷似乎没有什么纠葛吧? “清歌小姐这脚伤可是好了?” 听到欧阳文瑾和自己说话,夏清歌礼貌的微微颔首“多谢欧阳世子关心,小女已经无什大碍!” “既然没事了,那我也就放心了,你可不知道你这一摔伤,不知有多少人跟着担心呢!” 夏清歌不自觉拧紧秀眉,虽然感觉欧阳文瑾说出的话并没有什么,可她依旧觉得他的话语间似乎带着极大的不悦,快速收起思绪,带着一丝歉意的说道“让各位为我担心实在是不该。” “清歌小姐无需多礼,咱们是皇上钦点了陪同德妃娘娘前来白马寺静香的,自然要互相关心、互帮互助了,如今见清歌小姐的伤势已无大碍,昕瑶也就放心了。”欧阳昕瑶看了自家哥哥一眼,随即转过脸带着一抹歉意的朝着夏清歌悠然一笑。 夏清歌对上她明如春水般的瞬子,心里瞬间觉得十分舒服,这样的感觉她只从子月身上感觉到,那是一种纯净清透的玲珑心才该有的。 突然夏清歌对这位没有什么交际的欧阳昕瑶升了一丝好感,也同样回了一抹浅笑“有劳昕瑶小姐关心了,昨个儿清歌回来的晚了,并未听说昕瑶小姐身子不适,今儿早起才听闻此事,如今你的身体可好些了么?” 欧阳昕瑶点了点头,侧脸看了一眼身旁的慕容策“昨晚上有劳五哥哥照看着,今天已经好了许多。” 两人寒暄一句,慕容钰低头含着一抹浅笑看向夏清歌“时辰不早了,咱们这就前去天王殿吧,你不是一直很想去看看释迦摩尼金身像么?” 夏清歌白了他一眼,这家伙撒谎都不带脸红的,她是打算去看释迦摩尼金身像么?她是要去看二殿下和叶玉卿的裸(和谐)体像还差不多。 “那真是太巧了,雨梦也很想去看看呢。”夏雨梦抬眼看着慕容钰轻笑一声,方才上前搀扶着夏清歌“还是让雨梦搀扶着姐姐吧。小王爷毕竟多有不便。” 夏清歌脸上依旧是那般淡然笑意,丝毫不在意夏雨梦的心思,认她搀扶着,并且在她搀扶着自己的一路上,她狠狠将自己的重量完全加付到夏雨梦的身上,她夏雨梦不是喜欢充当好人么?她怎能薄了她的面子! 感觉到夏清歌将全部重量都压在了自己身上,夏雨梦暗自咬了咬牙,却硬是未曾显露出分毫的不悦之色。 看在夏清歌的眼里也着实暗自为她拍手叫好,这夏雨梦的忍功可真是修炼的极其到家,相比于夏瑜涵来说,她的确是个值得正式的敌人! 欧阳昕瑶看着前面那抹身穿月白色长裙的女子,嘴角的浅浅笑意加深,从前她听闻这个女孩的事情很多,说她丑陋无垠的、说她胸无点墨的,后来她似乎脱胎换骨了一般,犹如一个被灰尘掩埋已久的星辰,一旦显露就势不可挡、光芒万丈! 想起那次她轻巧的恶整了慕容箐悠,不但骂了她更在皇上到来之际上演了一场苦情戏码,让慕容箐悠白白挨了皇上幽禁两月。在到前几天的朝凤宴上,她那一首荡气回肠却又柔情侠骨的《笑傲江湖》更是让她对这个从前被世人嗤笑的女子有了真正的了解,看到她安坐在高台之上,和小王爷浅笑对望,在那一瞬间她似乎能深深的感觉到,在他二人的眼里,周边的万物不过是游移的浮沉而已。 琴箫共曲、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是她艳羡的,并深深渴望的! 欧阳昕瑶的瞬子里闪着一抹柔软的光芒,昨晚上为什么会气,如果看透了一切,便就不会气了,苦笑一声,这是不是证明她的心依旧没死,仍旧希望用自己的温暖软化了身边那个如千年寒冰的他? 几人刚刚赶到了天王殿,却不想两名粉妆宫女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五殿下——小王爷,不——不好了,娘娘让你们即刻赶去二殿下的院子里。” “哦?你们可知出了什么事情么?”欧阳文瑾率先问了一句。 “是——是二殿下和——和明珠郡主——。”小宫女的话不曾说完,可众人基本上已经知晓是怎么回事了。 于是谁都不再耽搁,快速朝着二殿下居住的禅房而去,刚刚走到门口,夏清歌就听到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 “娘娘、二哥哥,你们要相信玉卿啊,玉卿真的不知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昨晚上我还好好睡在自己的禅房内,怎么——怎么一觉醒来竟然发生这样的事情?” 叶玉卿哭的梨花带雨,一头青丝柔软的披在身后,身上还穿着昨天那一身中衣,不过仔细查看便不难发现衣服早已经被撕扯的不成样子,可想而知昨晚上她和二殿下在佛门重地究竟做出了如何荒唐的事情。 叶檀面色阴郁,眼看着越来越多的人聚到了这里,为了东平王府的颜面,他拿过一件披风为叶玉卿披上,心里却早已经大骂,他和老头子说过都少次了,若在如此纵容叶玉卿胡作非为,早晚有一天会惹下祸端,前几天的朝凤宴她就被皇上盯上了,如今这事情还未过去,她竟然又爬上了二殿下的床。 他倒是不心疼这个胡作非为的妹妹,不过想起自家老头子若知晓这件事情,只怕非要气的丢了半条命不可! 德贵妃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面色也是极其阴沉,低垂着头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二殿下、明珠郡主,这事情从你二人嘴中说出的怎么就完全不相同了?二殿下说他进屋后被屋内的一阵香气迷的失了心智,当时他确定你就躺在这里,可你却说自己在房间睡觉,不成想第二天早上就出现在此,本宫究竟该相信谁的话?” “回禀娘娘,五殿下、钰小王爷、欧阳世子、欧阳小姐和夏府三位小姐到。” 德妃挥了挥手“请进来吧,如今在佛寺之内出了这等事情,必是要一一问清楚的。” “是!”传话的宫女立刻行礼后转身走了出去,片刻后,以五殿下为首的众人便走进了屋内。 “见过德妃娘娘”一行人进入房间后,一致恭敬的朝着坐在首位的德贵妃行了一礼。 “策儿、钰儿你们来的正好,今日这事情你们也说一说究竟该怎么办?本宫一个妇道人家也做不好这个主意。”德妃轻柔开口,抬眼朝着走进来的众人一一看过,方才收回视线落在了慕容策和慕容钰的身上。 “钰儿,你平日里鬼点子最多,如今你二哥遇到了这等事情,总是逃不过的,你看他要如何才能不让你皇伯父生气?” 第五十六章 好戏连台 更新时间:2014-8-20 0:51:03 本章字数:5337 慕容钰微微挑眉,而跪在地上的叶玉卿在听到慕容钰的名字之后,纤细的身子明显颤抖起来,她扭转过头深深注视着那抹出尘不染的白衣男子,昨日她还有满满的信心除掉夏清歌,只有这样钰哥哥才会真正看到她的好,可短短一晚上,她犹如从天堂跌入了谷底,变成了残花败柳,她还如何与夏清歌比? 瞬子艰难的从慕容钰的身上移开,带着一股绝望和毒辣的眼神,叶玉卿死死的盯着那抹同样穿着白色长裙静静立在门口的女子,她叶玉卿还从未这么恨透了一个人,恨不的抽她的筋喝她的血,从前和慕容箐悠斗了十来年,虽然她心里也十分厌恶慕容箐悠,可她知道钰哥哥即便看不上自己也绝对不会看向慕容箐悠那种张扬娇纵的公主,可自从夏清歌出现后,她一次次看到钰哥哥对这个贱女人的不同之处,她才真正明白,这一次不是她的瞎想和猜测,是真的,钰哥哥是真的喜欢这个贱女人,她如何不恨!抢走了她爱的男人,她如何不恨? 对上叶玉卿含着深深仇怨的瞬子,夏清歌面色极其平静的看了她一眼便转开了视线。 “今日的事情毕竟是二殿下的私事,紫玉不便多说,不过就表面来看,二殿下和明珠郡主到真算得上是一对郎才女貌的璧人。”慕容钰缓缓开口,这番话谁都不帮谁也不得罪,总之是皇上和他几个儿子之间的事情,他也不过是一个看客而已,帮谁得罪谁都不划算。 德妃轻抬眼帘,脸上依旧维持着端庄秀雅的姿态“紫玉说的也对,二殿下、明珠郡主,你们若真的是彼此喜欢、暗生情愫才生出这般糊涂事来的话,本宫想着等到了皇上那里也好有个交代。” 慕容枫的脸上一片阴霾之色,他此时恨透了那个在背后暗算他的人,更恨自己的轻敌才会遭人暗算,他若是说和叶玉卿情投意合谁会相信?即便相信了,父皇在朝凤宴上看上了叶玉卿当时在场的人谁心里不清楚?若他娶了叶玉卿岂不是和父皇抢女人? 可若他坚决否认,说他是被别人陷害的,他该如何解释?有什么证据让众人相信他的话? 正在慕容枫左右为难之际,一直跪在地上的叶玉卿突然像是疯了一般站起身跑到他的面前一阵捶打撕扯“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三妹妹,住手!”叶檀眼见叶玉卿情绪失控,快速上前将她强硬的拉扯回去,叶玉卿不断想要挣脱开来“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我的清白——我的清白就被他这么糟蹋了,我今后还有何脸面继续存活在这个世上?” 慕容枫也被叶玉卿的行为整的头大,再也顾不得什么颜面,也十分恼恨的看向面前无理取闹的女人“你让本皇子还你清白?今日的事情谁给本皇子说个清楚明白?你堂堂东平王府的郡主不好好待在你的房间里做什么出现在本皇子的床上来?你还真以为本皇子想要碰你不成?若不是昨晚上本皇子喝多了酒,又怎么会和你发生关系?” 叶玉卿眼眶发红,晶莹的泪珠不断顺着眼角滚滚落下,可一肚子的委屈不知从何说起,她如果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哪里还用被人夺了清白,让一众人在此看她的笑话。 “二殿下,明珠郡主,如今木已成舟,咱们在多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今日的事情必然是要做一个了断,而为今最好的办法就是二殿下迎娶明珠郡主为正王妃,让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方为上策。”一直未曾开口的凤飞郎终于插了一句话。 他这番话让心情极为暴躁的慕容枫瞬间安静下来,仔细分析着凤飞郎的话,瞬子里的怒火渐渐平息下来“德妃娘娘,我愿意迎娶明珠郡主为妻。” 叶玉卿猛地一惊,本能的就摇头想要说出自己不愿意,却被身旁的叶檀紧紧按住了手腕,她转过身看向叶檀,后者用眼神示意她如今不便多说。 叶玉卿虽然有满腹的不甘心,可她也不是蠢不可及之辈,自然知晓如今二殿下肯答应迎娶她,这已经是她最好的归宿了,即便她心有所属,可如今她本质上已经是慕容枫的女人。 “明珠郡主,你觉得呢?”德妃面色如常,可眼睛深处却越发暗沉下去。 夏清歌和屋内的众人此时都抬眼看向叶玉卿,如果叶玉卿还有一点脑子,就应该知道现在拒绝二殿下的婚事就等同于自取灭亡,不但如此,东平王府以及叶世整个家族也都会因此惹上麻烦。 叶玉卿深深吸了一口气,艰难的点了点头“回禀德妃娘娘,小女愿意!” 刚才还争执的面红耳赤的两人似乎瞬间变得情投意合,这是何其的无奈和可笑?夏清歌看了一眼慕容枫和叶玉卿,虽然这两人都算不上如何精明之辈,可他们均是在充满了阴谋诡计的坏境之下长大的人,必然知晓此时怎么做才是对他们最大的帮助! 德妃脸上闪过一抹光芒,随即隐退,嘴角缓缓升起一抹笑意,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本宫这就回宫将此事奏请皇上,虽然二殿下和明珠郡主是两情相悦、可如今出现这等事情的地方毕竟是佛门重地,本宫也难以掩盖此事,最终的决定还要看皇上的意思。” “母妃,如果您回宫了,这三日的祈福岂不是作废了?”一直未曾言语的慕容逸及时的提醒了德妃一句,毕竟这三日祈福德妃名义上是代替太后前来,皇上亲自赏赐了凤辇,更是在全京城人的眼皮下前来衡山的,如果来此第二天就回京,岂不是要遭到天下人的嘲笑? “这样吧,逸儿和蝶衣陪同各家公子小姐留下来,替太后继续完成祈福,本宫今日陪同二殿下和明珠郡主回宫。”德妃衡量再三,最后还是决定必要要即刻回宫。 “是,母后尽管放心!”慕容逸和慕容蝶衣一同向德妃行礼。 “嗯,既然如此大家伙都散了吧,二殿下和明珠郡主,你二人收拾一下东西,即刻跟本宫回京。” 慕容枫和叶玉卿听了德妃的话,只能点头应下,正当众人皆以为今日的闹剧已经落幕时,床下突然传来了一道闷哼声,这道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被屋内全数的人听的清清楚楚。 “床下似乎有人!”慕容蝶衣脸色微微一变,有些轻颤的开口。 她的话一出,众人皆是好奇的看向床下,此时,随着那道细微的声音落下的同时,一双嫩白纤细的手缓缓伸出。看到眼前的情景有些胆子小的女眷吓得脚步不自觉的后退。 夏清歌在听到刚才那一声闷哼之后就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抬头朝着慕容钰看去,后者完全一副不知情的模样,夏清歌嘴角挽起一抹浅笑,暗自感叹,昨晚上她还纳闷为何一直不见那名宫女,如今才知晓,这家伙昨晚上做了什么好事! 这下子似乎要更加热闹了! “月儿?我说今早上为何一直不见你,你怎么会在二殿下的房间内?”兰香一脸的惊讶之色,抬眼看向二殿下似乎又恍然明白过来“奴婢昨晚上记得,月儿似乎是送二殿下回来的吧?” 慕容枫此时的表情已经难以形容是什么状态,突然之间感觉老天这玩笑似乎开大了一些,刚解决了叶玉卿这边的麻烦,不成想,昨晚上消失不见的月儿竟然会一直藏在他的床底之下! 月儿从床底下爬出来时似乎还不太清醒,可当她看到眼前满屋子的人都在看向她时,原本还有些红润的脸色瞬间惨白一片,脑子里飞快的回忆着昨晚的事情,二殿下抱着她进屋,接下来她就感觉到一阵困意袭来,而后她似乎什么都不记得了,在醒来后也就是现在她从床下爬了出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带着一丝疑问,月儿抬眼看向站在一旁的二殿下,可对方的眼神早已不是昨晚上那般柔情似水的模样,此时慕容枫看着她的眼神犹如一把锋利的刀子,恨不得将她一刀子杀了方才安心一般。 月儿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在不敢继续看向二殿下。 “月儿你老实交代,为何你会出现在二殿下的房间内?”德妃此时脸色十分阴沉,声音也不自觉的加重了不少。 “娘娘——。”月儿似乎十分忌惮德妃,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小脸苍白,唯唯诺诺却怎么都不敢说的样子! “说!”德妃双目猛地射向月儿,吓得后者急忙低垂下头去。 “是,奴婢——奴婢昨个儿送二殿下回来,二——二殿下说喜欢奴婢,所以——所以他就抱奴婢回了房间,今后的事情奴婢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在醒来奴婢就是刚才的情形!出现在了床底下。”月儿颤抖着将昨晚上的事情说了出来,在听完她这番话之后,众人的神色各异,多半都是一脸的嗤笑之色,昨晚上在这清静的佛寺后院之中竟然上演了一场如此香艳绝伦的画面,只要想象一番便觉得这二殿下可真是能耐的主儿! 德妃脸色越发的难看,可眼神内的冷光却比刚才还要明亮异常!“二殿下,如果你看上了本宫身边的奴婢,只要和本宫私下里说一句便可,何必弄得这般偷偷摸摸的呢?如今这情况,你可真是为难了本宫,刚刚为你解决了你和明珠郡主的事情,如今又出现一个月儿,你让本宫如何做?” 慕容枫抬眼看向一旁的凤飞郎,而后者却一直低垂着头,完全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心里冷哼一声,看来凤飞郎是打算不管他了,慕容枫眼神更加晦暗,充满阴霾之色的瞳内充满着仇恨的光芒! 好!很好!等回去之后他定不会让母后轻饶了凤飞郎这家伙! “二殿下,你难道就没有什么要说的么?”德妃抬眼轻扫了慕容枫一眼,随即转脸看向一旁的凤飞郎,眼神内的精光一闪而过。 “德妃娘娘,昨晚上我喝多了酒,自己做了什么都不甚清楚了,如今这月儿怎么会出现在我的床下我更是不知情了,不过一人做事一人当,既然月儿如今出现在我的屋内,我自然会对她负责到底!”慕容枫心里一股闷气发泄不出,只能低下头极其不甘的回了一句,如今既然凤飞郎不打算管他的事情,为今之计他只有先安抚了这两个让他头疼的女人,等回宫之后在找母后商讨此事! 德妃静默片刻方才缓缓开口“既然如此,那月儿今后可就是二殿下你的人了,她伺候本宫多年,本宫将她交给你,希望二殿下能够善待与她!” “是,远泓定当谨记德妃娘娘教诲!”慕容枫朝着德妃拱手行礼,后者露出满意的神色,淡淡扫了他二人一眼“既然如此,二殿下和明珠郡主你们尽快收拾好行礼吧,咱们即刻回宫去!” 说完话德妃缓缓站起身,身旁的兰香、兰蕊二人立刻上前搀扶,一行人犹如来之前一般浩浩荡荡的走了出去。 慕容策、慕容钰、凤飞郎、柯佑林、欧阳文瑾以及杨家兄弟二人和各家的小姐随着德妃离开之后也纷纷出了屋内,只留下了慕容枫、叶檀、叶玉卿和月儿四人。 屋内瞬间安静下来,等德妃走了之后,慕容枫维持在脸上的平静瞬间崩溃,随即换上的便是一张阴冷至极的脸庞。 “昨晚上你究竟是怎么出现在本皇子的房间?”想起刚才的憋屈慕容枫就有一肚子的恶气,尤其是对叶玉卿这个女人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好感,她喜欢慕容钰早已闹得天下皆知,如今他中计和这个女人发生了关系,今后他还要委屈自己娶了这个心里一直喜欢别人的女人,最让他痛恨的是,娶了她有可能还要造成他和父皇之间的隔阂,越是想到这些他就越看这女人不顺眼,心烦意乱、怒不可失来形容他此时的心境毫不为过! 叶玉卿被慕容枫指责的猛地愣神,随即脸色极差的看着面前暴躁不爽的男人。反击了回去“你问我怎么会出现在你的床上,如果你有能力的话又怎么会让一个大活人这么轻而易举的出现在你的房间内?我还想要知晓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如今你毁了我的清白,还要倒打一耙的来诬陷我,二殿下,你也太不知羞耻为何物了吧?我叶玉卿喜欢慕容钰众人皆知,我又怎么会心甘情愿的让你——。”提到慕容钰这三个字,叶玉卿全身颤抖的厉害,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吞了回去,眼睛更是不争气的泛起了光亮。 “好了,今日的事情到此为止,二殿下,如果你还算一个男人的话,如今实在不该一出了事情就会胡乱指责一个女人,你该好好想一想会是什么人这么希望看到你名誉扫地声名狼藉而开心!”叶檀冷笑一声,抬起一双精致硕亮的大眼,轻扫了慕容枫一眼,他最痛恨的就是这些没种的男人,一出了事情就知道立刻推卸责任,胆小怕事,畏首畏尾,这种人即便身份在如何尊贵也只能是一个扶不起的蠢货罢了,如今叶玉卿嫁给了他,将来东平王府怕再无安宁之日! 叶檀朝着站在一旁的月儿看了一眼,抬了抬下巴,随即提醒了一句。“还有这位月儿姑娘,二殿下,如今既然您和我们东平王府有了姻亲关系,在我家三妹妹进入你二皇子府之前,这些碍眼的人还是莫要惹了两家人的不快为好!” 慕容枫站在原地并未说话,虽然他极其讨厌叶檀说话的口气,可他的性子全天下的人皆知,说话丝毫不留情面惯了,他和慕容钰两人损人时能让一个正常的大活人恨不得从没降临到这个世界上,如今他对自己说的这番话还算客气的了。 慕容枫脸上的不快很快收了起来,叶檀提醒的是,他如今真是自乱了阵脚。 见慕容枫不语,叶檀也懒得继续待在这里“三妹妹,回去收拾东西吧,咱们即刻回去!” 叶玉卿在听到要回去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果父王知晓她做下了这等让东平王府蒙羞的事情,他该如何生气? 第五十七章 我喜欢他 更新时间:2014-8-20 0:51:03 本章字数:11299 夏清歌随着众人一起走出了二殿下所在的禅院,抬眼看了看一望无际的蓝天,嘴角挽起一抹浅笑,她从没想到叶玉卿的结局竟然是以这样的场景收尾,不知今后她嫁进了皇家又能折腾出什么事情来。 “清歌小姐,德妃娘娘有请!”兰香缓步走来,夏清歌收回视线对上她,微微挑眉“德妃娘娘如今在哪?还望兰香姐姐帮清歌带路!” “德妃娘娘在前面不远的静心亭内,清歌小姐请随奴婢前来。”兰香浅笑一声微微颔首,伸手摆出一个请的姿势。 夏清歌临走之前朝着站在不远处的慕容钰看了一眼,他此时正在和一位寺内的师父说着什么,旁边还站着慕容策和欧阳文瑾两人,其他人似乎已经各自离开了。 慕容钰在夏清歌抬头之际也同时抬眼朝着她这边看来,并未说话,只是朝着她轻微的点了点头,脸上未曾见到丝毫讶异之色,似乎他早已经猜测到今日德妃临走之前必然会召见她一般,冲着她轻笑一声,只是在用眼神示意她不必担心。 不知为何,看到他脸上的温润笑意,夏清歌心里瞬间有了底气,随即转身跟着兰香朝着静心亭而去。 兰香走在前面,夏清歌缓缓跟在她的身后,片刻后两人就来到了静心亭外,兰香站在原地朝着亭内看了一眼,方才转过身轻声道“清歌小姐,德妃娘娘就在亭内,您直接过去便是,奴婢还要回去帮德妃娘娘收拾细软,这就先行告辞了!” 夏清歌点了点头“兰香姐姐好走。” 兰香走了之后,夏清歌直接朝着静心亭而去,当她走进后便看到了德妃身穿一身轻便的藕荷色轻纱长裙,端坐在凉亭内显得十分姿态幽然恬静。相比与昨日她身穿凤冠霞帔时的端庄大气如今的打扮倒是平易近人了许多。 “小女见过德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夏清歌走进德妃身前,朝着她标准的行了一礼。 德妃本侧着身子,眼神眺望着远山上的一座宝塔看的失神,似乎并未注意到夏清歌的走进,等夏清歌开口说话时,她方才收回了眺望的视线,侧过脸来转向夏清歌“起身吧,你脚上还有伤,不宜站立太久,坐下说话吧!” 德妃轻轻柔柔的一句话让原本满心疑问的夏清歌更是摸不清这个德妃究竟在想些什么。 “是,谢德妃娘娘赐坐。”夏清歌乖巧的走至德妃的对面缓缓坐下。 德妃看了她一眼轻笑道“今天看你能下地走路了,想必是好些了,昨晚上本宫可真是为你担心着急呢。” “让娘娘忧心了,小女已无大碍,昨天也不过是崴了一下,只要用心调养十天左右方可痊愈!”夏清歌不卑不吭的回话,神情淡然,面色上更无丝毫的慌张之色,看在德妃眼里,她原本晦暗的眼神慢慢有了一丝神采“你外祖母说的不错,你虽然从小在西郊庄子上长大,但行为举止,谈吐做为均比这京城世家的小姐们看着还要端庄得体!” “是祖母和娘娘妙赞了,小女只不过是一个不懂事的小丫头而已,哪里能和其她小姐们相提并论!”夏清歌谦虚的回了一句,心里也同时猜测,这德妃找她来究竟是有什么目的?她可不认为这女人找她只是纯粹为了叙旧的! 德妃见夏清歌如此谦逊,丝毫不将夸赞她的喜悦之情袒露出来“本宫的四丫头也老大不小的了,你和她比起来还要小上两岁,如今见你如此乖巧懂事,可她还是一个只知玩闹的小丫头,对比起来,本宫到真是觉得你这丫头懂事的紧。” 夏清歌微微挑眉,德妃提起了四公主,她心里似乎有些眉目了,心念一转,夏清歌轻声道“四公主金枝玉叶、身份尊贵显赫,在宫中又最讨得太后娘娘喜爱,娘娘有这么一位聪慧的女儿可是您的福气呢!” “呵呵,听你这么说,本宫的四丫头到不是那么一无是处的了,不过,清歌丫头你这么想,不知道别人是不是也和你的想法一样?”德妃说完话,眼神一直紧紧盯着夏清歌,似乎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丝端倪。 夏清歌脸色淡然,微微颔首“这是自然,小女想只要见过四公主的人定然都会喜欢她的。” 德妃轻笑一声“对了,前阵子在朝凤宴上,皇上曾经有意将你指婚给逸儿,你为何当时婉拒了?是因为不喜欢逸儿还是另有所属?” 听出了德妃的试探,夏清歌心思一转,脸上显露出一丝惶恐道“娘娘多虑了,小女哪里能说不喜欢七殿下,七殿下文韬武略、品貌非凡,小女自知自己实在不配七殿下这般才俊,再者说,小女有婚约在身,不易无缘无故的退婚,这才请求皇上收回成命的。” “哦?这样啊!”德妃似乎很是意外,瞬子微微轻闪“还以为清歌丫头你心有所属了呢,如果真是本宫猜测的那样,本宫必然会帮你请求皇上将景田侯府的婚事退了。” “娘娘的一份心意小女领了,不过小女年纪尚幼,对终身大事并不是太过着急,所以小女对目前的情况还算满意。”夏清歌不以为意,丝毫为见松口的意思。 宫里这些人倒是都打起了她婚事的主意,皇上如此是为了拿捏慕容钰,皇后如此是希望她将来及笄之后能入宫为妃帮着凤家铲除异己,而如今德妃娘娘也想着让她退婚,她的心里究竟是如何想的? 德妃叹息一声“既然如此本宫也不再劝说你,本宫只是觉得那梁侯爷看着不是善类,如今你还未嫁到梁家,他们就能如此待你,等将来你嫁入了他们府上,岂不是处处受人欺负?” “一切皆是命,小女也只好任命了。”夏清歌抬眼对上德妃,德妃微微怔愣似乎有些讶异夏清歌会这么回答,秀雅雍容的面色上闪过一抹灰色。 “娘娘,细软已经收拾好了,您什么时候准备下山?”金嬷嬷带着一众宫女走到静心亭。 “嗯,吩咐赵将军,咱们即刻下山。”德妃面色清淡的扫向亭外吩咐一声。 “是!”金嬷嬷领命而去,兰香、兰蕊守在亭子外面等着德妃娘娘。 夏清歌站起身朝着德妃微微行礼“既然娘娘要下山了,小女就不再此处打扰娘娘了,小女先行告退!” 德妃抬眼深深注视着夏清歌,眼神悠远,夏清歌见她不语抬眼看去,正好对上了她此时的神色,心里微微一颤,她总觉得德妃这个人很奇怪,而且刚才看她的眼神似乎是从她的脸上在寻找另外一个人的影子。 “娘娘?”夏清歌眼见德妃不语,于是再次轻声唤了一句。 德妃收回了思绪,瞬子由刚才的朦胧转瞬变回了往日的深沉。“看着你倒是让本宫想起了一位故人。” “娘娘那位故人可是小女的娘亲?”夏清歌眼见德妃脸上此时满是哀伤之色,她壮着胆子继续问了一句。 德妃轻笑一声摇了摇头“不是,这个人你也许根本不认识,好了,本宫要下山了你无事也早些回去休息吧,祈福还有两日,这衡山景色宜人,你脚伤好了倒是可以偕同其她小姐们四处走走转转!” “是,小女恭送德妃娘娘!”夏清歌看了德妃平静的脸色一眼,心里暗骂,想要从这个女人的口中得到一些消息可真艰难! 德妃在兰香、兰蕊的搀扶之下离开了静心亭,夏清歌静静站在亭内,早晨的清风微微吹拂而过,吹起了她一尘不染的衣角,吹散了她飘然翻飞的长发。 看着德妃远去的身影,夏清歌陷入一阵沉思之中,今日德妃似乎是想要从自己口中探查什么信息,或者是想要知晓她什么事情。 既然德妃提起了四公主,必然是和凤飞郎有什么关联,至于杨府和凤府之间能否联姻,凤飞郎是不是会娶了四公主,和她有什么关系?她只不过是一个小人物而已,怎么可能阻挡的了朝政上的决定?难道? 一个想法跳入了夏清歌的脑海里,但她还不敢确定,看来待会儿等回去了她定要找慕容钰问个清楚了。 “清歌!真的是你!”一道清雅温柔的声音从夏清歌的背后传来,夏清歌寻着声音看去,就见到凤飞郎站在不远处的花圃旁,脸上含着一抹极其清浅的笑意,可那一向平静如玉的瞬子此时却闪过一抹忧伤之色。 “凤世子!”夏清歌心里哀叹一声,真是最不想见到谁,谁就会刚好出现,对于凤飞郎来说她是有着心心相惜的情绪,可她也知道这是来源于他的文雅,来源于他的才情满腹,更多的可能是那份对她真心致意的友好,可夏清歌心里一直很明白,凤飞郎之余她来说,永远只会是知己好友! 凤飞郎缓步走到亭子内,静静站在她的面前“刚才原本是打算从天王殿那边过去的,可不知怎么竟然走着走着就到了这里,现在看来有些事情皆是命运所为。” 夏清歌轻笑一声,就当她并未听懂凤飞郎这番话“凤世子若打算回你的住处的话,从天王殿绕过去似乎有些舍近求远了,或许你本能的就打算按着这条路回去,不过我倒是正准备回房,若无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你就打算一直这么躲避着我吗?”在夏清歌打算离开时,凤飞郎一直维持的笑意渐渐消失,脸上一片晦暗之色,他拉住了夏清歌的手,强制的将她摆正面对自己。 “清歌,你何等的不公平,慕容钰缠着你,你就可以跟他在一起有说有笑,而我只是将自己内心的想法告诉了你,你就这般避如蛇蝎,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你对待我和他的态度如此天差地别,我何曾不想像慕容钰那般天天缠着你,受伤了去赖着你,也或许是我一直太过理智,理智的去为你考虑,想着你是不是会讨厌我的痴缠,讨厌我经常有意无意的出现在你的面前,可如今我知道,我错了,慕容钰对你的死缠烂打已经彻底融入了你的生活里,你的心里,是不是?” 夏清歌静静的听着凤飞郎的话,心里犹如警钟一般被狠狠的撞击了一下,她从未深究她自己对待慕容钰的态度,从刚开始的讨厌,避如蛇蝎,到后来的习惯,习惯他的孩子气,习惯他的无理取闹,更习惯在遇到危险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也习惯了他总是在无意间流露出对她的好。 而凤飞郎,如果在刚开始让她从这二人之间做出抉择时,她定然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凤飞郎,可是如今的她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她了,叹息一声夏清歌淡淡开口“也许你说的不错,是他用他独有的一种方式强制性的融入了我的生活,我所经历的一切阴谋、暗算、追杀、陷害,陪着我经历的人也一直是他,我不能欺骗你,更不能欺骗我自己,我承认我在潜意识里是喜欢他的,至于这份喜欢是不是男女之间的感情我不知道,不过我很清楚他在我心里是特殊的存在。” 夏清歌缓缓的开口,犹如一种压抑已久的情绪瞬间爆发一般,觉得如释重负,觉得在说完这番话之后身心清爽,可面对凤飞郎,面对眼前这个她心里一直欣赏的男人,她只能苦笑一声“而对于你,我一直是以一个欣赏和钦佩的角度去对待你,在我的心里你亦师亦友,更是酒逢知己千杯少的知己好友,不过,知己终究是知己!” 在夏清歌说完最后一句话时,凤飞郎紧拉着她的手明显一颤,身体不由的后退了一步,苦笑一声“知己终究是知己?呵呵,清歌,若当日在你府上你我二人谈天说地时,我知你是这样的心境,当日我绝对不会和你如此畅所欲言,在我心里,你从未是我的知己,从前不是今后也不会是。” “凤世子——。”夏清歌还想在继续劝说一句,却不想,在她刚刚开口之际,凤飞郎握着的手猛地用力,一把将她拉入了一个精瘦却结实的胸膛内,凤飞郎伸手环腰抱着她“清歌,不要再说了,为了我在你心里还是知己的份上不要在说了。”夏清歌能感觉得到抱着她的男人身体颤抖的厉害,人心怎么可能会是冷的?可如今她知晓,如果她今天因为怜惜而任凤飞郎抱着她,那不是对他好,而是在害他! “夏清歌,你放开清书哥哥。”正当夏清歌决定想要推开凤飞郎时,身后一道怒喝声带着哭腔传了过来。 慕容蝶衣满脸的不可置信以及愤恨不满,她撩起裙子疾步上了凉亭,二话不说,伸手就朝着夏清歌的脸上挥去,夏清歌眼神猛地一闪,在慕容蝶衣的一巴掌即将落下时,及时的握着了她的手腕冷声开口“四公主,在打我之前总要说明理由吧,你这般胡乱赏人巴掌似乎有些过激了。” “你——你还有脸说,刚才我可是亲眼看到你和清书哥哥抱在一起的,夏清歌,朝凤宴上我还当京城那些传言只是别人嫉妒你,所以才会弄出那般不堪的名声诬陷你,本想着咱们是表姐妹,今后应该成为朋友,可如今——如今你这样做,哪里还有一丝一毫的羞耻之心?你简直比京城传言的那般还要放荡不堪。” “四公主,这是我和清歌的事情,还望四公主明白自己的身份,切莫因为一时不快而伤及无辜。”凤飞郎面上满是清冷之色的看向慕容蝶衣。 “清书哥哥,你为何还要帮着这个贱女人,她不要脸,光天华日的对你投怀送抱,你不能被她给迷惑了啊!” 夏清歌紧握着慕容蝶衣用力了一些,心里暗骂,怎么皇家的公主没有一个是脑子正常的?德妃那般心急深沉的人物,竟然生出慕容蝶衣这般脑细胞单薄的产物?慕容蝶衣疼得小脸惨白,已经到嘴边的叫骂硬生生忍了回去。 “四公主,说话时应该注意场合,不要到处胡说惹下祸端。”夏清歌眼神一片冷厉,扫了一眼不远处跟随着慕容蝶衣而来的几人,冷笑一声“我昨个崴伤了脚,刚才凤世子搀扶了一把至于让四公主如此大惊小怪的么?四公主,若我没记错的话您和凤世子似乎没有半分钱的关系吧,你怎么摆出一副当家主母抓奸在床的姿态来教训我?难不成是我孤陋寡闻,不知晓你和凤世子已经缔结百年好合?” “你——你瞎说什么,我只是见你搂着清书哥哥,害怕你毁坏了他的名声才如此着急的。”慕容蝶衣强自镇定下来解释了一句,她的话只换来了夏清歌更大的讥讽“那四公主可真是弄巧成拙了,刚才凤世子搀扶我一把都能让你想象成了不堪的画面,我和凤世子原本清清白白的,就你这么一张扬,我们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你说你这样做真的是为了凤世子的名声着想。” “夏清歌你还在狡辩,刚才我和宋小姐可是看的清清楚楚,你就是抱着凤世子不放的,哼!乡野村姑就是牙尖嘴利、颠倒黑白,四公主,我看啊您是说不过她的,您忘记二公主的下场了么,连二公主那般的人物都被这村姑陷害的至今还幽禁在皇宫内,您可莫要惹急了她,她恶狗反扑,咬你一口就不好了!”箫玉蝶站在一旁尖酸刻薄的说了一通,心里方才解恨了不少,她早就看夏清歌不顺眼了,凭什么她一个从小在乡下长大的村姑能博得那么多人的倾慕,她箫玉蝶自认哪里都比夏清歌那贱人强,而且她可是名副其实的齐国公府的嫡小姐,怎么着都比夏清歌这个从小在乡村长大的村姑强千万倍! 站在一旁的宋玲娣掩嘴偷笑“箫姐姐,你这恶狗的描述可真是贴切的紧呢。如今拿来对照某些人还真是应景!” “玉蝶说的对,我堂堂四公主,哪里能和恶狗一般见识。”慕容蝶衣冷笑一声,带着极大的嘲讽之意看向夏清歌,今日她原本还想着能和夏清歌成为朋友,最起码她们同属杨家,自己的母妃和夏清歌的母亲更是亲生姐妹,可如今她完全打消了那个念头,夏清歌胆敢勾引清书哥哥,她绝对不能和这样的人做朋友,不但成不了朋友,今后她和夏清歌之间的仇怨算是结下了! “还是四公主是个明白人,都说狗急了会咬人的,二公主那一日就被这只疯狗咬的不轻,您啊还是别和这种低下的畜生一般见识了。”箫玉蝶越说越起劲,只要看到夏清歌被人羞辱,她就十分开心。 得意的朝着夏清歌看去,箫玉蝶满脸的得逞之意更甚,夏清歌轻笑一声好不在意,就在此时,一道浑厚的内力朝着箫玉蝶和宋玲娣挥去,只见刚才还耀武扬威的两人被这道突然出现的掌风拍的飞出数米远的距离,随即“砰——砰”两声巨响,箫玉蝶和宋玲娣双双摔落在旁边的草地之上。 “本小王刚才看到两只猪狗不如的畜生、狼狈为奸、耀武扬威的,本小王一时看不过去挥出一掌,怎么就打在了箫小姐和宋小姐的身上了?”慕容钰迈着优雅的步伐缓缓走进,他脸上含着一抹笑意,轻浅如棉,可夏清歌还是从他那一双清泉般的瞬子内看到了极度的怒意。 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深了,夏清歌侧过脸看向一旁的凤飞郎轻声道“你看到了么,每当我遇到麻烦的时候,第一个出现的一定会是他,即便你就在我的身边,可你身上束缚的责任以及你的身份是绝对不允许你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可他就敢,他是毫无顾忌的为我!” 凤飞郎欲言又止,他想要反驳,他也可以为她做这样疯狂的举动,可事实证明,他不能,刚才在他心里纠结的是什么?是不能轻易袒露身份,不能泄露自己的武功,更不能毁坏如今维持的名声,可她在他的心里依旧是重要的,刚才的那些不能是他的责任,是他身上肩负的使命,他不能拿着族人的命运去开玩笑,可他刚才也曾暗暗发誓,今日欺辱她的人,他绝对不会轻易饶恕,就像是景田侯府一般,在不过月余,那里的所有人都将为他们曾经做下的事情而复出应有的代价! 隐藏在衣袖内的双手不自觉的握紧,又松开,凤飞郎此时的心里如刀绞一般的痛,太多的无可奈何让他不能像慕容钰那般洒脱,这一刻,他何其羡慕这个从小就让他深恶痛觉的人! 说完话后夏清歌的笑意越发的明艳娇容,她并未在看向凤飞郎,她了解他的无奈,了解他此时的难处,因为他的感受挣扎她曾经也曾有过,所以,他才会成为她的知己,有的时候看到凤飞郎她就像是看到了前世的白雪,一样的性子温和,一样的漠然一切,一样的看似无害却充满剧毒。所以从出发点时,她就知晓,她和凤飞郎只能是朋友,是一对惺惺相惜的朋友。 缓缓迈步走到了慕容钰的跟前,朝着地上摔得四脚朝天的两人看了一眼,忍不住笑出声来“你看看你,本来是教训猪狗不如的东西却不想误伤了箫小姐和宋小姐,这岂不是让别人以为箫小姐和宋小姐连畜生都不如了么?” 慕容钰脸上的笑意加深了一些,摇了摇头“当时真应该看清楚了在下手的,不该、实在是不该!” 看着他十分无辜的模样,夏清歌的笑意越发浓郁低头朝着箫玉蝶和宋玲娣看去“两位小姐没事吧,我善通医理,不行的话,现在就让我帮你们看看吧。”夏清歌走至箫玉蝶的身边,作势蹲下身子就打算拉过箫玉蝶的手腕,却被对方猛地躲避开来。 箫玉蝶此时疼得似乎整个骨头都散架了一般,双手强自撑着自己站立起来,随即扶着旁边的一块岩石,而宋玲娣似乎更惨了一些,此时都还陷入昏迷当中。 “箫小姐,我还是帮你看看吧!”夏清歌看似十分关心的模样。 “不——不用!”箫玉蝶抬眼对上夏清歌含着温柔笑意的瞬子,心里瞬间冰凉。 “这是怎么了?”一道温怒的声音传来,让众人的视线都一致看向了他,慕容逸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杨家兄妹四人和慕容策、欧阳文瑾、欧阳昕瑶三人。 “七殿下——七殿下,你要救救小女——小女快被夏清歌打死了。”箫玉蝶一看到来人后,整个身子随即一软,跌入了慕容逸的怀里,后者温文有礼的将箫玉蝶搀扶起来,尽量保持着一定距离。 这才抬眼看向一旁的夏清歌质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夏清歌似乎并不意外箫玉蝶能说出那种颠倒黑白的话,她耸了耸肩“你看到的样子!”她对慕容逸没有一星半点的好感,随即不再看他。 “这么说真的是你将她二人打成了这番模样?”慕容逸脸上一片阴霾,看到夏清歌如此无事他的存在,憋在心口的怒意瞬间爆发。 “箫小姐不是长着嘴巴的么?你继续说啊!给七殿下好好说一说我是怎么打你的,不过,你在说话的时候一定要看好自己的牙齿,省的上牙和下牙在说谎时不小心磕碰了,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夏清歌冷冷撇了慕容逸一眼,随即扫向躲在他怀里的箫玉蝶。 对于慕容逸这个男人,她早就没有什么所为的恨了,她此时看到这张熟悉的脸只是不爽而已! 懒得在多看身边这对烂人,夏清歌走到慕容钰的身边“我困了,咱们走!” “嗯!”慕容钰低头深深看了她一眼,随即抬头撇了箫玉蝶一眼,后者躲在慕容逸的怀里颤抖了一下。 “七殿下,刚才箫姑娘和宋姑娘是被紫玉打伤的,你若要追究此事找我便是。”说完这句话,慕容钰再不停留,拉着夏清歌的手转身离开。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慕容逸的眼神晦暗难测,心里暗恨,慕容钰一向都是我行我素的性格他早已经习惯,可是夏清歌对他的态度着实让他难受,她为什么面对自己时总是会那般冷漠? 一把推开怀里哭哭啼啼的女人,慕容逸有些烦闷的转脸看向一旁的凤飞郎“凤世子,这是怎么回事?” 凤飞郎沉默不语,眼神一直追随着刚才离去的两人,良久之后,嘴角终于有了一丝和缓的笑意,这才转过脸看向慕容逸“七殿下,箫小姐将来可是您的侧妃,到了您的府上,还是好生调教一番的好,今后切莫因为她而坏了您的好事!” 说完这番讥讽之语,凤飞郎在不多看众人一眼,转身离开,清风拂拂,吹起了他那蓝白相间的长衫,依旧的温润如玉,依旧的俊逸非凡,可看着那独自离去的背影,似乎总能透露着一股惆怅和落寞! 也许一旦错过就是一生一世!如果他够洒脱,如果他够坚定,是不是结局就不是如此结局? 不!他不信命运,早晚有一天他会赢得那个女人,到时候他会将这天下最好的都给她,只要她喜欢,此生他之宠她一人! “七殿下,你要相信玉蝶的话,刚才真的是夏清歌先挑叛的,还打伤了我和宋小姐,您一定要相信我!”箫玉蝶眼看慕容逸的脸色越发阴沉起来,她急忙轻声细语的解释。 “箫小姐,今后若无事,你还是少出门走动,多在书房内看看女诫吧!还有蝶衣,你现在立刻回去帮母妃抄写经文,在没有将《金刚经》抄完之前最好不要随意出屋走动。”慕容逸暗自忍着一口恶气,强自把那股恨不得将箫玉蝶剁成肉酱的气愤收敛下来。冷漠的说了一句话后甩开箫玉蝶拉着他绣袍的手转身大步离开。 “七殿下——。”箫玉蝶伤心欲绝的跌坐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她做错了什么?她只是讨厌夏清歌,讨厌他总是站在暗处偷偷注意那个贱女人,她有什么错了! 站在一旁的慕容蝶衣看着凤飞郎绝尘离去的身影,心里泛起了一阵酸涩,同时眼神内划过一道暗色,都是夏清歌,如果不是她,清书哥哥怎么会对她这般冷漠? 看了慕容蝶衣和箫玉蝶一眼,欧阳昕瑶暗自摇了摇头,眼神平静无波“宋小姐伤的不清,还是早些送回房间吧,我略微懂一些医术,看看能不能将她医治好,若实在不行的话,咱们就只好去求慈慧大师了。” 杨子伊点了点头“昕瑶妹妹说的不错,咱们这就将她抬回去吧。” “这宋小姐不是杨兄未过门的妻子么?我看这抱美人回房的事情咱们其他人不易插手,还是杨兄亲力亲为的妥帖一些。”欧阳文瑾摇摆着手里的侍女纸扇,一派的悠闲风流之色。 叶檀、柯佑林随着德妃回宫了,若不是他还要时刻盯着身旁那根木头,他早就回京城找乐子去了,哪里还用得着憋在这深山上一待数日。 杨思远不悦的撇了欧阳文瑾一眼,他最痛恨的就是别人拿这个女人和他粘上关系,低头朝着地上昏死的女人看了一眼,杨思远嫌恶的撇开了脸。 “大哥,欧阳世子说的是,我们女儿家的力气小,想要抱着宋小姐回去实在是有些犯难,如今也只有你最为合适了。”杨子伊温声开口,她自然知晓自家哥哥极其讨厌这个女人,可家族里的联姻哪里轮得到他们做主,而且杨思远又是庶子,若他不是杨府的长子的话,可能连被家族重视的机会都没有! 几个人商量好之后,杨思远阴沉着一张俊脸抱着宋玲娣离开,杨子墨和杨家两姐妹紧跟在身后。 “既然没我什么事情,我就回房间补眠去了,五殿下,我妹妹就交给你照看了,我可不希望在出现昨晚上那种事情,不然昨天那一架还没完。”欧阳文瑾优雅的摇摆着手里的折扇,看似说话轻描淡写,可眼神深处的警告之意在明显不过。 “好了哥哥,你昨晚上不是没睡好么,今早上一直在嘟囔着,赶紧回去吧,我自己会照顾自己的。”欧阳昕瑶害怕自家哥哥和慕容策在大打出手,急忙拉扯着欧阳文瑾,让他先行离开。 “母亲说的果然没错,女大不中留啊!”欧阳文瑾一脸的叹息,随着欧阳昕瑶的嗔怒,轻笑一声转身离开。 “五哥哥,咱们走吧!”欧阳昕瑶眼见欧阳文瑾离开,方才呼出一口气来,今日一天看着他二人均是对着彼此冷眼旁观,她夹在缝隙里可真是不好受! “嗯!”慕容策收回了视线,脑海里不知在想些什么,一丝阴霾一闪而过,可心细如发的欧阳昕瑶还是捕捉到他的不对。 两人一路静默不语,这样的气氛对于欧阳昕瑶来说早已经习以为常,慕容策不喜欢说话,面对陌生人时,他几乎可以当一个隐形人一般不存在,可就是他从小这般性子才使得她总是喜欢情不自禁的去扑捉他的身影,猜测他的想法,十几年下来,他越发的沉稳内敛,而她却似乎越发的看不透他了。 “五哥哥,你说清歌小姐和钰小王爷是不是很般配”快走到宋玲娣的门口时,欧阳昕瑶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她侧过头十分认真的观看着慕容策的神色,可对方的眼神依旧是那般深不见底,不过在听到那个人的名字时,他的眼睛还是细微的颤动了一些。 欧阳昕瑶苦涩一笑“不知怎么的,看到小王爷和清歌小姐在一起的画面,我就及其羡慕他们,小王爷对清歌小姐可真好,我从未见过他这么细致入微的对待一个女孩,不过清歌小姐为人谦和,性格直爽,我觉得他们两人倒真是般配的紧!” “走吧!”慕容策打断了欧阳昕瑶的话,大步超前走去,站在原地的欧阳昕瑶静静看着远去的那一抹玄色背影,那个人还是从前她喜欢寻找的人,可如今她似乎懂他了,也或许距离他越来越远了。 她知晓有这么一天,也许他心里会住进去一个人,她曾经幻想过这个人很有可能是自己,因为只有她才是那个一直守候着他的人,她一直坚信她能溶化了他周身的寒冰,可如今,事实不如人意,他的心里住进了一个人,但那个人却并不是她,凄然一笑,欧阳昕瑶深深吸了一口凉气,将胸口的赤痛缓解下来。 抬脚跟上那抹身影,眼神从未离开,她曾经说过,无论他爱上谁,她依旧是原来的欧阳昕瑶,依旧是那个喜欢看着他发呆,喜欢在一群喧闹的孩子里寻找那个躲在墙角看着别人玩闹的身影。 —— 夏清歌一路跟着慕容钰的身后朝着他们居住的院落走去,和刚才的好脾气完全不同的家伙此时正阔步走在前面,丝毫不会注意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受伤的人。 哀怨的撇了那个背影一眼,夏清歌扯了扯嘴角“刚才还一脸阳光灿烂的,怎么转瞬间就阴云密布了,简直比海啸还要及时!” “你在嘀咕什么?”慕容钰不悦的回转身撇了她一眼,夏清歌抬头怒瞪回去“我在说有个人似乎精神失常了,要不要帮他看看病!” “从你手里出来的病人怕比精神失常还要来的恐怖。”慕容钰冷笑一声,在不多看她一眼,转身进了院子。 夏清歌愣了一下,随即气愤的跟着他的身后进入院子,她发誓,对于这个阴晴不定的死小子,这几天她都会坚持和他保持冷战,先开口的先输,看谁比谁厉害!她集结了几千年的文化熏陶,就不信还斗不过一个古人了! 冷哼一声,夏清歌忍着脚上的疼直奔着自己的房间走去,慕容钰站在他的房间门口,想要进去却一直没有推开门,一直在听到后院传来一声关门声时,他方才咬了咬牙,暗恨这女人一点都不温柔,随即也一把推开门进入了屋内,反手一挥,房门“砰”的一声紧紧闭气! 第五十八章 惩罚的吻 更新时间:2014-8-20 0:51:04 本章字数:4728 傍晚时分 夏清歌悠闲的躺在屋内的软塌上,手里捧着一本医书,软塌旁的小茶几上还摆放着一盘子剥好壳的核桃仁,这是她让无双包好带来的,给了子伊和小月一些后,她还为自己留下了一些零嘴打发时间,核桃仁旁边摆着一盘小沙弥送来山上种植的樱桃,此时她的模样远远看上去闲暇惬意,显然丝毫未曾受到某些人的影响。 慕容钰进入她的房间后就看到了眼前的景象,通透明亮的眼神明显的暗淡下去,他一整天都郁郁寡欢,本以为她也会同自己一样,却不想,他忍不住来找她,她却像个没事人一般,慕容钰暗暗咬牙,确切的说,没有他在身边烦她,她似乎活的更滋润了! 夏清歌听到门口的动静并未抬头去看,眼神依旧十分专注的看着书,偶尔还伸出纤长的玉手拿起旁边的鲜果吃上一口。 慕容钰越看越生气,最后主动走到她的身边,一把夺过她手中的医书,低头面无表情的瞪着她。 夏清歌缓缓抬眼撇了他一眼,不急不慢的坐起身穿上鞋子,随即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转身朝着床上走去,自她刚才撇了他一眼之后就在没有多看他一眼。 慕容钰原本强自伪装的平静瞬间坍塌,看着悠闲的躺在床上的女人,他又直奔着床边走去,坐在床沿不语,伸手一把揭开了盖在夏清歌头上的被子。 “你就这么不愿意看到我?一见我来了就躺在床上装死人。” 夏清歌晶亮的瞬子微微轻闪,一抹精光瞬间闪过,勾唇冷笑“你夺走了我的书,我没事做自然要睡觉了。” “你就不能和我说话?”慕容钰气恼,他夺走她的书就是让她注意到他的存在,可她却更加不在意他。 “和你说什么?怒吼你一声,质问你凭什么夺走我的书?”如果从前她不了解他,绝对会毫不思索的和他大吵一架,可如今的她早已经不会像从前那般,有了从前的血泪史,她早已经在屡次被这家伙恶整后总结出了一个规律,漠视是报复敌人最好的方法! 所以,今天这冷战她一点都不生气,她知道她越是不在乎、越是开心,他越是着急生气,既然她保持好心情就能收拾这个家伙,她何必还傻乎乎的找气受? “你——!”慕容钰怔愣,瞬子里闪过一抹差异,从前他只要像今日这般打扰她,她不都是极其恼怒的暴跳而起和他算账么?怎么今个儿她完全不在意了? “你什么你,钰小王爷,如今天色已晚,小女要休息了,您还是早些回去就寝吧!”夏清歌坐起身极其轻柔的打断了他到嘴边的话,随即一把从他的手里夺回了被子,重新盖在身上,侧过身子闭上眼,原本她躺下来只是为了让慕容钰更加生气,却不想刚闭上眼睛困意就紧接着传来,昨晚上和这家伙在房顶上看了一场香艳大戏,回来的晚来,早起又很早就被德妃身边的兰香、兰蕊唤醒,如今看来她是真的该好好睡一觉了。 听到床上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慕容钰的脸色更暗了一些。 随即瞬子轻扫了夏清歌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极其轻浅的笑意,他脱下鞋子也跟着和衣躺了下来,随即伸手扯过一半的被子盖在自己的身上。 “你怎么还不走?”被慕容钰的动作惊醒后,夏清歌满是愕然的看着面前神色清冷的绝色容颜。 “我困了,睡觉!”慕容钰正了正神色,不看她,闭上眼睛作势就要睡去。 “等等,慕容钰你不会又想赖在这里不走吧?不要忘记了这里是白马寺,是佛门圣院,你一个大男人跑到女香客的房间内赖着不走,是不是太放肆了?” 慕容钰如水的瞬子仍旧紧紧闭着,在听到夏清歌的话之后,温润的声音嗤笑一声“放肆又如何?我在京城放肆的事情还少么?多一件不多少一件不少,对于我来说没什么区别!” 这次该轮到夏清歌愕然了,打不过他,嘴上如果在斗不过他,她夏清歌今后在他慕容钰的面前岂不是永远提不起头来? 暗自磨了磨牙,夏清歌抬脚直直朝着慕容钰的大腿处踹去,却被速度更为敏锐的慕容钰抬腿压住了她预伸出的脚,他一个翻身将自己的身体好无缝隙的覆在了她柔软温香的身体上。 “慕容钰,你——。”夏清歌气恼,这家伙最近似乎总是喜欢用强的!刚想出口说话,可一双温凉的薄唇却并未给她这个机会,软软的唇瓣夹杂着一份怒意带着一抹强势和占有,慕容钰毫不犹豫的吻上了那张近在咫尺的丰唇。 夏清歌大脑瞬间短路,到嘴边的话被一双唇瓣严严实实的堵了回去,瞪大着一双清亮惊讶的瞬子一动不动。 慕容钰微微闭起瞬子,舌尖轻巧的进入她的口中,带着温热的气息和夏清歌的舌紧紧缠绕,周围的气息渐渐浓郁起来,两人似乎都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声就在耳边。 夏清歌直直的看着那张放大的俊脸,此时他和她只有毫米的距离。慕容钰缓缓睁开眼睛对上夏清歌的瞬子,俊逸的神色似乎染上了一抹烟霞,通透的瞬子里的怒意渐渐被一抹赤红的火苗所代替。 他伸手轻轻抚上夏清歌的眼睛,原本一直睁着眼睛的夏清歌瞬间感觉到周围陷入了黑暗里,眨了眨酸涩的眼睛,睫毛都能碰触到他温热的手心。 感觉到自己的嘴唇被对方轻舔吸(和谐)允,夏清歌能清楚的感觉到她自己心口猛烈急速的跳动声。 闭起了眼睛,她不甘心总是被这个家伙欺负,伸手十分强硬的勾住慕容钰的脖颈,反守为攻,强势的将对方的头按压住更靠近自己一些。 加重了这个吻,感觉到身上的男人身子明显僵硬起来,夏清歌嘴角溢出一抹浅笑,勾在他脖颈的手寻着他纤长光滑的脖颈缓缓滑落,顺着他的衣领轻巧的进入,慕容钰吻着她的唇明显顿住,夏清歌将自己嫩滑的手抚摸上他滚烫的胸口。 “你这是在玩火知道么?”慕容钰及时伸手止住了她的动作,眼神里的火焰比起刚才更加旺盛了一些。 夏清歌缓缓睁开眼睛,抬眼娇艳一笑“要玩就玩大的,这要看你敢不敢玩!” 看着面前娇艳妖媚的女子,慕容钰清澈透明的瞬子越发的暗沉下来,一抹红色的光亮簇拥的越发凶猛,心里被她这番挑衅的言语勾起涟绮,搅乱了他一直引以为傲的意志。 “怎么?不敢玩?”夏清歌重新勾起他的脖颈,将自己的身子缓缓抬起,眼睛和他的平视,吐气如兰、娇俏妩媚。 慕容钰沉默,他能感觉到此时喉咙处一阵干涩让他隐忍的难受,低头再次看向怀里的女人,瞬子闪过一抹精光,他撑在床上的双手猛地撤回,重新吻上了那越发红艳的嘴唇。 夏清歌眼神里闪过一抹促狭的光亮,随即迎合着他的霸道,感觉到怀里的女人更加贴近自己,慕容钰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原本揽在她腰间的手摸索着解开了夏清歌的外裳,温热的手沿着衣襟滑入。 夏清歌猛地睁开眼睛,夏清歌娇俏一笑身后推开身上的男人,咯咯地笑了起来。 被夏清歌推开,慕容钰有些郁闷,在听到她的笑声后,他如火的瞬子渐渐平息下来,随即豁然明白,这丫头是在恶整他。 “呵呵,我忘记从前是哪位大侠曾经说过他对我这种身材干瘦胸前平平的女子不感兴趣的?” 被她一番嘲弄,慕容钰身体上的反映终于平息下来,眼眸内依旧如平日一般清澈透亮,嘴角挽起一抹轻笑润声道“那位大侠说的不错,我刚才摸着你那胸前的确是平的,不过比起前阵子似乎是大了一些。” “既然我如此不值得一看,你干嘛还赖着不走?怡红院的姑娘个个出挑,身材火爆的能让你们男人流鼻血,我看你如今内火过旺,如果在不去去火的话,只怕早晚有一日成为京城第一个禁(和谐)欲而亡的人。”夏清歌在听到慕容钰这番话后,小脸瞬间冷了下来,丝毫不客气的反击了一句。 慕容钰摇了摇头,伸手一把将眼前的小女人拉在怀里,揽在她腰间的手实足了力气容不得她反抗,顺势将自己清凉的面颊深深埋在夏清歌的颈间,深深吸了一口从她身上传来的清香味道,低低一笑,挨近她的耳垂边轻舔了一下。 夏清歌本来正想着张口狠狠咬这家伙一口,却被他吹在自己耳边的一股热气震的忍不住轻颤一下。 慕容钰感觉到她窝在自己怀里安静了不少,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些“虽然你身材干瘦了一些,胸口平了一些,不过我似乎就是喜欢你这样的,怎么办?” 窝在慕容钰怀里原本就闷的脸颊通红,在听到他这句话,脸上更是瞬间烧红一片,嗔怒的扯了扯嘴角“变态大叔,你这是璀璨祖国未成年花朵,知不知道,有可能在几千年之后,你这就是犯罪行为,是要蹲牢房的!” 想起前世,一个十三岁的女孩不过是一个未成年少女,还处在一个只喜欢芭比娃娃和梦幻世界的孩子,可如今的世界,十三岁对于女子来说已经不算小了,虽然在大户人家讲究及笄之后方可完婚,可在乡下,家境贫穷孩子又多的家里,一个十三岁的女孩几乎都已经被草草的嫁出去了,一是为了讨口饭吃,二来也是减轻了自家的负担。 这样比较起来,即便前世她是一个孤儿,可仍旧算是幸福的了,最起码她的婚姻是自由的。 慕容钰忍不住笑出声来,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和自己对视“你这都是什么怪异的思想,有时候真想敲开你的脑袋看看你究竟在想些什么。” 夏清歌侧脸移开他的手,飞给他一个白眼“即便你敲开了我的脑袋,我的想法你也不会知晓的。” “那我就住进你的心里,这样,只要你想什么我永远会是第一个知道的。”慕容钰瞬子在烛光的摇曳之下闪着精光,深深的吸引了她的目光,住进她的心里?会有那么一天吗? 如今她只是觉得面前的他在自己心里是特殊的存在,是喜欢,但并非是那种非你不可的感情,她觉得一旦有一日自由就在她的面前,她会抛开一切毫无顾忌的离开。 今后她和慕容钰究竟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她不知晓,可白雪和夏清歌的前车之鉴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无论爱谁都不要迷失了自己,永远爱自己胜过爱别人,如果连自己都不爱的人,也就没有资格去爱人。 如今的她心里已经彻底的顿悟,无论是朋友还是爱人,你来我热情相拥,你走,我坦然放手。 “在想什么?”慕容钰见她不语,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不要摸我的头,我警告过你的。”夏清歌收回了心里的思绪,本能的伸手拍开他的手,不悦的撇了他一眼“你知不知道,这个动作很像是对待宠物时才有的?我是人,不是你的雪凤凰。” “你多想了,我从来没把你当作我的雪凤凰。”慕容钰嘴角的笑意丝毫不减,夏清歌看到他这般不急不气的模样就一肚子火,她在讲什么他就绕开什么,完全不和她在一条思路上。 “我当然不是你的雪凤凰,你那只大公鸡不早就被凤飞郎给派人弄死了么?” 慕容钰眼神猛地暗了下去,夏清歌抬眼对上他有些清冷的瞬子,暗叫一声不好,她似乎这次真的踩到地雷了。 滑溜的退出他的怀里,拉过被子转过身去,整个动作十分迅速“我睡了哦,晚安。” “先别睡,我们似乎还有话没有说完。”慕容钰的声音依旧不急不缓,温润斯文。 “我困了,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吧。”夏清歌已经猜到他会说什么,继续准备装死。 慕容钰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极浅的笑意“今日我一直在凉亭附近。所以你和凤飞郎的话我都听到了,那个家伙就知道在背后里说我的坏话,算什么男人,不过你能当着他的面说喜欢我,我很满意。” 第五十九章 绾青丝 更新时间:2014-8-20 0:51:04 本章字数:5905 “你——你一直都在附近?”夏清歌愕然,她原本以为他是在凤飞郎抱着她时,他才出现的,所以他在回来的路上才会一直甩脸色给她看,却不想,这家伙当时一直在暗处偷窥着她和凤飞郎的言谈举止。 若是一般人隐藏在附近,她都会很快就发现,但是慕容钰的武功深不可测,他的气息几乎微乎其微,若不是同他一样的顶级高手,他想要隐藏起来的话,怕很少有人能察觉到他的气息! “嗯!不止是你们谈话的时候,在你和德妃说话时我就已经来了。”慕容钰见她转过身来惊愕的看着他,他点了点头瞬子里闪着一抹温柔。 “那你岂不是将我和德妃娘娘、凤飞郎所说的话都听到了?”夏清歌噎了一下,脸上满是黑线,回忆了一番她和凤飞郎在静心亭内所说的话,已经消退的红色瞬间窜上了脸颊。 夏清歌有些后悔,她当时怎么会说出埋在内心深处的秘密?更加倒霉的是被这个家伙偏巧听了去?让他知晓她的心思,她今后面对他时岂不是很抬不起头? “你的脸怎么又这么红了?”慕容钰躺在她的身边,单手撑头,一双水亮的瞬子闪着璀璨光芒,嘴角含着愉悦的笑,一眨不眨的盯着面前娇俏羞涩的女子。 “哪有?是闷得,你靠我太近了,去边上一点!”夏清歌有些心虚,作势伸手推了推紧挨着她的男人。 “哦?是吗?现在都已经入秋了,在等一阵子就该到冬天了你怎么还这么容易热?我倒是懂得一种炼制寒冰的功夫,你若真热的话,不如我催动内力帮你降温如何?” “不用了。”夏清歌急忙摇头“我还没有到那么热的程度。”夏清歌扯了扯嘴,心里暗骂,这家伙绝对是故意了。 “对了,我有一件正事要给你说。”突然想到今日在静心亭内和德妃说的那番话,她倒是有必要让慕容钰帮她分析一下,最主要的是,他们如果在继续讨论热不热的话题,待会儿这家伙又不知道想出什么方法逗弄她了。 “嗯!你说!”见她转移话题,慕容钰微微挑眉,清透的瞬子里闪过一丝笑意。 “今日德妃娘娘和我在静心亭内所说的话你都听到了,我也不必重复,你对她今日的一番行为有什么看法?” 慕容钰收起了玩笑,紧了紧眉,正待说话,他的眼神突然闪动一下无奈的说道“看来现在说已经来不及了!” “扣扣!” 慕容钰的话刚刚说完不久儿,一道敲门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清歌小姐,七殿下请您速到天王殿一趟。” 夏清歌朝着门口看了一眼,随即侧过脸对上慕容钰,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可从彼此的眼神里都探查到对方此时的心思。 “好!回去通知七殿下,我收拾一下即刻过去。” “是!”门口的侍卫应答一声,随即门外就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起身吧,看来今日咱们又要熬夜了。”慕容钰率先坐起,伸手递给了夏清歌,后者伸出手握住他的手,嘴角挽起一抹轻笑“一场接着一场,这戏份可真重,演戏的人辛苦,咱们看戏的人也跟着辛苦。” 慕容钰淡然一笑,手上一个用力将躺在床上的女人轻柔的拉入怀里“其实最辛苦的是应该是编排这场戏的人。” 夏清歌深深吸了一口气,窝在他温软的怀里,闻着从他身上传递而出的清香气味,心情似平静无波的湖水,沉静安详,点了点头“不错,最累的是皇上,他怕是时刻期盼着咱们这一群人里有一多半的人上得来下不去!” “好了,下床吧,我帮你梳头。”慕容钰瞬子温润,低头满是宠爱的看着怀里的女人。 “嗯!”夏清歌点了点头,迎上他注视的清亮瞬子,两人均是一笑。 夏清歌穿上鞋子走到旁边的椅子上,慕容钰从身上拿出一把木梳子走到她的身后,将她那一头青丝全部放下来,抬手缓缓的帮她梳理起来。 两人一直静默不语,谁都不忍开口打破此时的平静,夏清歌闭着眼睛,心灵似乎在顷刻间安静下来,外面的世界也许此时已经乱作一团,可他们在屋内却像是脱离了一切世俗,安安静静的享受着此刻的温馨。 “为什么又是同心髻?”夏清歌端着自己携带的一面铜镜,看着镜子里的她,眼神水波流转,带着一份清明水润。 “绾起同心髻便是寓意夫妻同心之意。”慕容钰底瞬看向镜子里女子的绝世容颜温软轻笑。 “什么夫妻同心?我们可不是!”夏清歌心里随着他的话而颤动了一下,可嘴上却倔强的反驳了一句。 “今日不是,也许明日就是了,只是早晚的问题!”慕容钰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浓郁。 夏清歌嗔怒的瞪着他,随即放下镜子站起身“算了,懒得和你说话,我要去天王殿了。” “我陪你一起去,现在那里想必该去的不该去的都去了。这时候岂能单单落下我?” 夏清歌面色平静,和他含笑的瞬子对视一眼“好,一起去。”他虽说的随意,可她知晓他是放心不下她。 —— 此时,天王殿内已经坐满了人,坐落在殿内最中央的一尊四米多高的释迦摩尼金身庄严肃穆、巍峨正气,大殿两边摆放着整整两排的红色蜡烛,蜡烛此时都被点燃,火红的火焰将整个大殿映射的四处都带着一抹红色,光亮折射在金身上更显得大殿内沉静压抑。 五殿下慕容策、七殿下慕容逸此时各自坐在左右两边的首位上,慕容逸下面依次坐着的是凤飞郎、凤玉娥、杨思远、杨子墨还有杨子伊和杨子月。 而慕容策的下面则坐着欧阳文瑾、、翁葶雅、箫玉蝶、夏雨梦和夏霜霜,由于宋玲娣伤的不轻一直未曾醒过来,所以欧阳昕瑶留在了她的住处帮忙照看着暂时不能过来。 一众人坐在大殿之上,面色均是被一片阴霾所笼罩,正在此时几名和尚缓步走了进来,慕容逸看到为首的和尚时立刻站了起来温声行礼“慈慧大师。” 慈慧大师走入大殿之后轻扫了殿内的众人一眼,一双满是睿智的眼眸内平静无波。 “贫僧见过五殿下、七殿下和各位施主。”慈慧大师双手合十,无比虔诚的朝着再坐的各位问候一声。 “晚辈见过慈慧大师。”众人在慕容逸起身之后也纷纷站立起来,一起朝着慈慧大师行礼。 “今日劳烦大师前来了,大师请坐。”慕容逸伸手摆出一个请的姿势,慈慧点了点头走到首位坐下,随着慈惠大师一起前来的几位僧人随着他落座之后就一同站在了他的身后。 “方丈师父,钰小王爷和清歌小姐两位施主已经走到了大殿外。”一位小沙弥在众人都落座之后疾步走了进来。 “传他们进来吧。”慈慧脸色依旧慈祥温和,不急不缓的说了一句话,小沙弥立刻领命而去。 顺着慈慧大师的话,众人的眼神一致的朝着门口看来,一对男女渐渐步入了他们的视线当中,男子身穿白衣,清尘绝世,女子同样身穿一身鹅黄色纱裙,模样秀丽无双,两人面色清淡,同步迈脚走入殿内。 “慈慧大师!”两人朝着慈慧问候一声。 “小王爷和清歌小姐不必客气,先坐下吧。”慈慧轻笑一声,雪白的胡须在晚风的吹拂之下微微飘动,身穿一件灰色粗布长衫,颇有一股仙风道骨、世外仙人的风姿。 夏清歌和慕容钰点了点头走至最靠近后面的两把椅子上坐下。 “不知今日七殿下召集众人所为何事?”慈慧大师侧过脸朝着身旁的慕容逸淡淡开口。 慕容逸在夏清歌和慕容钰走进来之后,眼神就不曾离开过那抹鹅黄色身影,心里极其挣扎复杂,更是期盼着今日的事情不要和她有什么关系才好。 收回了思绪,慕容逸微微颔首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是这样的,就在刚才跟随我们而来的宫娥发现舍妹在藏经阁附近的假山旁被人打成重伤昏迷不醒,而这位凶手在当时不小心留下了一件物事,所以,今日本殿下就想当着所有人的面当面确认一番。” 慕容逸说话间微微顿了一下,他抬眼朝着一个方向深深的看了一眼,接着说道“本皇子不愿冤枉任何人但也不希望伤害舍妹的人逍遥法外。” 慈慧听了慕容逸的叙述后点了点头“阿弥陀佛,我佛慈悲,不想却有人胆敢在佛门重地做下如此丧心病狂之事,既然七殿下已经找到了凶手留下的物件,到不防开诚布公的说出来,若是本寺之人做的,依法为重老衲绝不会徇私袒护!” 慕容逸冷笑一声摇了摇头“大师不必担心,今日伤害舍妹之人并非寺院众人。” “哦?七殿下如何知晓这伤害四公主的人并非本院中人?”站在慈慧大师身后的一位年约六旬左右的和尚好奇的问了一句。 慕容逸瞬子里的冷意更深了一些,虽然他对夏清歌有好感,可蝶衣毕竟是他一母同胞的妹妹,一个女人和自己的亲生妹妹相比,他自然是向着后者,今日若真的是夏清歌下此狠手,他绝对会忍痛断绝自己本就不该产生的情愫,将她绳之以法。 而且衡量利弊他也知晓,除掉夏清歌对他百利而无一害,慕容钰、凤飞郎这两人最起码要陷入长时间的消沉。 “鬼魈,将在假山附近搜查到的东西呈上来吧。” 他沉声朝着门外吩咐一声,片刻后,一位身穿黑色劲装的男子端着一个托盘稳步走了进来“主子!” 他恭敬的走到慕容逸的身边,伸出手将自己手里端着的托盘递给了慕容逸,后者抬手从里面拿出一件纯金打造的簪子,上面还带着一些未曾干透的血迹。 再次看到这支金簪子,慕容逸的眼神越发的幽暗阴冷,看到手里那沾着慕容蝶衣鲜血的簪子,他的心便在顷刻之间坚硬如铁! 众人随着慕容逸拿起的簪子看去,在看到簪子的原貌之后纷纷吸了一口凉气,有的人担心的看向夏清歌,而有的人却在心里暗自欢喜解恨! “这支簪子如果本皇子没有记错的话,它应该是在前不久的朝凤宴上,父皇亲自赏赐给清歌小姐的,如今也就是这般簪子,狠狠的插在了蝶衣的心口处,清歌小姐,本皇子很想知道,这簪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慕容逸在开口时眼神便直直的射向夏清歌。 瞬子里除了一份尚存的温情之外便是通体的冰寒之气,一直坐在位置上未曾开过口的夏清歌轻轻抬起头,脸上并未露出丝毫的惊讶之色。 她果然没有猜错,好一个德妃娘娘,这场连环计用的真好,不但好还够狠够毒辣! “七殿下不是看到了么?这簪子就是这般出现在了您的手里,不过比起七殿下小女更加好奇,小女的簪子怎么会出现在七殿下您的手里?”夏清歌轻声开口,声音如叮当泉水一般悦耳动听,丝毫没有一丝的惊慌失措之感。 慕容逸的瞬子不自觉的暗了下去,他深深的瞪着夏清歌,试图从她的眼睛里看出自己想要找到的答案,此时他的心也十分矛盾,犹如天人和魔鬼之间的争斗,一边是期盼着她不是凶手,站在利益的一边他却觉得即便她不是真凶他也应该借此机会铲除这个女人,也许这会是一个不错的计划! 冷哼一声,慕容逸冷笑道“本皇子好奇这簪子在不该出现的地方出现了到合情合理,可清歌小姐你毕竟是这簪子的主人,为何连自己的东西在哪里都不知晓?还是说清歌小姐这是在掩饰什么?” 听到慕容逸暗指自己是杀人凶手的话,夏清歌不怒反笑,对上这个自从她重生之后就从未正眼瞧过一眼的男人,他俊逸依旧,可此时她在看向他时却没有了一丝一毫的心跳,仿佛又看到了那个画面,她被这个男人狠狠一巴掌打倒在地,他抱着夏瑜涵冷冷的鄙视着她,血染红了她的衣裳即便是到死她都是死不瞑目的双眼圆睁,而此时,面对着面前的男人,她不再有恨,因为恨一个人就证明你还在乎,你还因为他的伤害而心存难过,她不再恨是因为她不爱,一边是白雪一边是原来的夏清歌,此时的她内心里存在着两个人的记忆,对于夏清歌那一半的记忆她也能感同身受,此时心口未曾有过跳动,也就说明原来的夏清歌早已经彻底漠视了这个男人!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移开了慕容逸的脸,鄙夷之色一闪而过,她抬眼对上一旁的慈慧大师“大师,小女有一事不解,可否劳烦大师帮小女分解一二?” 慈慧温和一笑“清歌小姐但说无妨!” “敢问大师,藏经阁附近是否鲜少有人走动?”虽然她才来了白马寺不过两日,但前世她听闻白马寺内求子观音一向灵验,所以就来过一次,当时为了帮慕容逸求平安符,她还再此处吃斋念佛以表诚心。得益于前世的记忆,所以她对如今的白马寺很是熟悉。 藏经阁一向是佛门重地,自然建设在最为隐秘的地方,平日里除了专门的僧人看守打理之外,很少有人从那个地方经过。 “小姐说的不错,藏经阁那里的确是很少有人经过。”慈慧大师点头确认。 夏清歌轻笑一声“那我就很是奇怪了,既然藏经阁这么隐秘的地方,为何四公主大晚上的会跑去那种地方?” 她说完话一一将屋内的所有人看了一遍,最后看向侧面安坐着的夏雨梦时,眼神内猛地闪过一抹狠厉阴冷之意,她夏清歌一向秉持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有些人却总是挑叛她的耐性,心里冷笑一声,夏清歌若无其事的转开了视线。 “七殿下,如果小女没有记错的话,四公主所居住的院子是在寺院的西面,那里是专门为前来上香的香客们准备的禅房,白马寺虽然不算很大,可若想要从禅房处一路走到藏经阁附近也是需要最少小半个时辰的时间,除非是刺杀四公主的人强行将她带到那个地方,不然小女觉得她一个弱质女流应该还没有那种闲情逸致大晚上的去藏经阁附近溜达!” 夏清歌虽然没有直说自己不是凶手,可每次开口所指出都让众人陷入了疑问不解之中,四公主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胆子半夜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这的确是可疑的,若按着夏清歌所说的,她是被刺客带过去的,这个说法倒是说的通了,不过若事实真是这样的话,凶手就不应该是夏清歌了,她同样是一个弱质女流,而且如今不过才十二三岁的年纪,比四公主还要小上一两岁的。没有武功傍身她怎么可能带的动比她还高的四公主呢? 夏清歌见众人不语继续轻声提问道“更让我想不通的是,既然杀手有如此能耐,他用什么做为杀人工具不可?可他却偏偏实用了这只金簪子,岂不是有些意有所指、咱赃嫁祸的味道?七殿下你觉得呢?” 第六十章 四公主被害 更新时间:2014-8-20 0:51:04 本章字数:4835 被夏清歌反问了一句,一直陷入沉思之中的慕容逸眉宇紧拧,心里暗自思索,如果按着夏清歌所说的,她倒是极有可能被咱赃陷害的,而真正刺杀蝶衣的凶手就很有可能就是殿内的某一个人。 会是谁? 他抬眼仔细审视了一番,最后还是不太确定究竟是何人所为。 “七殿下,四公主性子一向温和,很少与人结怨,玉娥实在想不明白究竟谁会狠心去陷害她。”坐在凤飞郎身边一直未曾说话的凤玉娥突然开口打破了众人的沉默。 她这番话到没有让其他人产生什么惊讶之色,由于凤飞郎的关系,凤玉娥和四公主之间的关系也一向很好,好姐妹出了这样的事情,她站出来帮着自己的朋友鸣愤到合情合理。 “凤小姐说的不错,四公主一向与人交好,这些年她又一直跟着太后娘娘,很少与外界的人接触,在座的各位应该都和四公主没有丝毫仇怨。”箫玉蝶冷声开口,意有所指的侧过脸看了一眼身旁坐着的夏清歌继续说道。 “不过今日夏小姐和四公主之间倒是闹了一些不愉快,夏小姐却又说出这么多的疑点让大伙儿跟着一起被猜疑,不过反过来想,是不是这一切都是夏小姐你提早设计的就不得而知了。” 想起今日上午在静心亭那里所出的丑,箫玉蝶就更加的憎恨夏清歌这个贱人,迷惑了小王爷和凤世子,连七殿下都不放过,竟然当着众人的面那般羞辱她,这笔帐她通通记得,如今正是她回击的最好时机。 嘴角冷厉的笑意越发的浓郁,箫玉蝶讥讽的朝着夏清歌扫了一眼,而对方却完全不多看她一眼,箫玉蝶暗自咬牙,暗恨道:夏清歌,我倒是要看看你还能嚣张到几时? 箫玉蝶刚想收回视线却不想对上了一双似笑非笑的瞬子,她的心猛地慌了一下,立刻避开了慕容钰含笑的脸。 “箫小姐好些了么?今日本小王原本是打算教训那些畜生却不想误伤了小姐,如今听小姐的声音清脆有力,本小王猜测你定然是好些了。” 箫玉蝶身体不由的颤抖起来,声音有些打颤的回了一句“多谢——多谢小王爷惦念,小女——小女的伤势已经好——好多了。”想起今日慕容钰挥出那一掌,箫玉蝶到现在都还觉得全身酸疼的厉害。 看到箫玉蝶如此担惊受怕,慕容钰嘴角的笑意不便“箫小姐身体无碍本小王也就放心了,不过小姐今后应当小心才是,以免又遇到了今日这种误会,在受伤可就不好了。” “小王爷这番话让小女听上去怎么颇有些威胁箫小姐的意味?还是说是小女会错的意?”凤玉娥抬眼深深看了夏清歌一眼,方才转脸看向慕容钰。 “若凤小姐非要如此认为那本小王也无话可说。”慕容钰面目清雅,神情淡然坦荡,丝毫不在意凤玉娥的话。 “哦?是吗?”凤玉娥并未打算就此事放手的打算,轻笑一声抬起头看向坐在她身旁的凤飞郎“哥哥,你看到了么?玉娥说什么来着?小王爷对清歌小姐就是特殊呢,如今看来我说的果然没错。不过真是可惜,清歌小姐已经和景田侯府定下了婚事,若不然小王爷和你还真是一对璧人呢” “是不是哥哥?”凤玉娥睁着一双无辜纯净的大眼睛天真的看着凤飞郎,众人听了她的话心里均是明白,凤玉娥一番“无心”的明里是在慕容钰对夏清歌用情至深,可无端的在最后面提起了景田侯府,分明是在暗指夏清歌不检点,一个已有婚约的女子怎么能够和除自己未婚夫以外的男子亲近? 若她这番话传到了京城百姓的耳朵里,夏清歌的名声怕又要彻底被污了。 凤飞郎并未抬眼去看坐在对面的男女,他轻轻侧过脸深深的看了一眼凤玉娥,一向温润轻柔的瞬子此时被一层深埋的阴暗所笼罩。 凤玉娥不由的闪过一抹惊慌,随即转过脸不敢在去看他一眼。同时凤玉娥的心里有些担心,刚才哥哥看她的眼神似乎将她心里的想法看穿了一般,她害怕哥哥会就此事埋怨她,这一次借助上衡山这件由头上,她好不容易被解禁如今她可不想在被关在屋子里寸步难行。 “凤小姐说话可真是风趣,本小王听闻凤世子一向对凤小姐你宠爱有加,难道凤世子对冯小姐照顾的无微不至也能被说成是凤世子对凤小姐你倾慕已久吗?”慕容钰声音淡雅不急不缓的开口。 “这——这怎么可能?”凤玉娥脸上不自主的升起一抹赤红羞愤之色,心里却有些心虚,眼神闪躲开慕容钰直视的瞬子,声音有些轻颤“小王爷切莫忘记了,我和哥哥乃是亲生兄妹,怎么会有那种——那种龌龊的行为?” “哦?既然凤世子和凤小姐是兄妹,他对你好就是理所应当,若追溯起来,本小王算起来应该是清歌小姐的表哥,凤小姐,你说做为表哥的我能否对自己的表妹多一份照顾呢?” 凤玉娥哑口无言,虽然慕容钰的理由牵强,可她若真的反驳了就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倒是会被慕容钰反噬一口。 心里暗恨一把,凤玉娥轻咬嘴唇并未在多话。 正在此时,大殿外的一名身穿玄色劲装的侍卫阔步走了进来,他的步伐十分迅速,脸上的神情更是带着一份紧张“回禀七殿下,四公主——四公主已经不治身亡!” “什么?”慕容逸噌的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似乎又有些难以置信,脚步踉跄了一下,重新重重的坐回了椅子上。 “怎么会这样?刚才不是已经着了随行的梁太医看过了么?不是说昏迷不醒,怎么说不行就不行了?”慕容逸双目发红,有些怔愣的自言自语,众人面色皆是沉重,多有岌岌可危的感觉,今日四公主死在了白马寺,对于寺院的名声可谓是一大损害,这一行随来的世家子弟皆是为自家的家族担心,皇上的女儿被刺杀而死,凶手极有可能是他们这一群人中的一个,他们均是害怕罪过会降临到自己的头上。 “天快亮了,为今之计还是快些准备将四公主送入京城吧,究竟谁是凶手等回京城后再由宗人府查明此事。”慕容策抬眼朝着夏清歌看了一眼,冷声开口,声音依旧没有丝毫的温度,冷寒无比,可此时他这番言论却像是一道警钟一般,让众人瞬间从阴霾沉郁中恢复了神志。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缘生缘灭,一切皆是因果定数,七殿下、各位施主,四公主既然选择在白马寺内陨落,便是与本寺有缘,从今日起,本寺全寺僧人将为四公主超度三日,以告慰其灵魂。” 慕容逸面无表情的静坐在位置上,沉寂了良久之后方才沉痛开口“多谢大师,来人,即刻收拾细软,本皇子要带着四公主的遗体即可回宫。” “是!”门外站着的锦衣卫领命而去,大殿上的人却并未有一人离开,如今凶手尚未揪出,他们便有可能会被怀疑。 慕容逸仿佛是做了很大的决定一般,微微闭上了眼睛,眼神里满是慕容蝶衣从小的身影,那个小的时候总是喜欢围着他喊哥哥的女孩,他的亲妹妹,如今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他如何不恨! “来人,将夏清歌暂时收押,回京之后交由大理寺彻查此事。” “大理寺?”杨子月惊呼一声“逸哥哥,你怎么能将清歌姐姐交由大理寺呢?那里可是收押重犯的地方啊,她如今只是被人栽赃陷害,造人嫌疑而已,并未证据确凿之前,怎么能将她送到那种地方去?” “子月,本皇子知晓你和夏清歌关系密切,姐妹情深,可你莫要忘记了,蝶衣和你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她也是你的姐妹!”慕容逸此时的眼神充满了冷意,杀意浓郁。 杨子月似乎豁出去了一般,她站起身走到大殿之上“蝶衣姐姐去了,子月很难过,在子月心里她和清歌姐姐的位置是一样的,可死者已矣,子月会永远记得她,而清歌姐姐如今就在我的面前,就连我一个大大咧咧的丫头都能看出今日的事情必然是有人咱赃陷害,逸哥哥你如此聪明的人怎么反而糊涂了呢?” “子月!”杨子伊急忙上前拉住了她的手,强行想要将她拉回去,如今的局势哪里是她多话的时候,若一句话说的不对,她很有可能跟着夏清歌一起被抓起来。 “子伊姐姐,你放开我,我就要说,难道你们都是瞎子、聋子?刚才清歌姐姐提出的那几个疑问有谁胆敢说没有想明白的,逸哥哥,清歌姐姐明明是冤枉的,你不能——。” “够了!”慕容逸怒喝一声,冷眼看向杨子月“子月,本皇子念在你年幼无知,单纯幼稚,容易被人蒙蔽也是情理之中,今日的事情,无论夏清歌有没有罪,这一只金簪子她一日找不出证据说明和她无关,她就是最大的嫌疑人,杀害公主的罪过难道不该将她收押到大理寺吗?” “七殿下这番言论似乎有些牵强了。”凤飞郎冷笑一声“即便这只金簪子是清歌小姐所有,可难保她不甚丢失或者被有心人偷盗了去,这样的几率似乎不能排除吧,只要不是天朝立法判定的重罪,怎可随意将其收押?” “凤世子倒是对我天朝立法知之甚详,那你到是说一说,今日的事情究竟该如何做,让凶手逍遥法外?让四公主如此枉死?”慕容逸的声音不自主的拔高了一些,冷笑一声“今日的事情各位倒是都说一说,今日四公主惨死在寺中,太后和皇上一向对她疼爱有加,你们说,今日我们下山之后若不给太后、皇上一个满意的交代,你们以及你们的族人能逃得过去么?” 听到慕容逸如此恶心的一番话,夏清歌嘴角的冷笑越发的深了一些。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今日他定是要那她问罪方才甘心吧! “七弟这么说似乎有些威胁的意味了,难道今日非要随便随便找一个替罪羔羊回去,父皇和皇祖母方才能满意吗?”慕容策的瞬子依旧清冷,面色冷漠疏离,可他这番话却震惊了再坐的所有人。 他明显是在袒护夏清歌,这似乎已经毋庸置疑了!夏清歌抬起头对上那抹冷峻的身影,此时他的眼神也朝着她看来,嘴角微微扯动一下,似乎想要给她一个安抚的笑意,却不知如何去笑一般。 他什么时候对她如此好了?她似乎讹诈了他一万两银子吧!他不该十分厌恶她这种贪财虚伪的女人才对吗?怎么还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帮她说话。 手臂上猛地传来一阵拧巴的疼痛,夏清歌收回了惊讶的眼神,不悦的撇了一眼身旁的男子。 后者也抬眼看向她,如清泉一般的瞬子此时布满了暗沉和灰暗,平静的脸上也满是阴霾之色。 这家伙又怎么了?夏清歌瞪了他一眼,如今再坐的人都在为她的事情争执不休,而她身边这个男人却一幅好不关心的表情,不但如此,竟然还在这里给她摆起了脸色? “五哥严重了,子修只是就事论事而已,而且今日被人害死的是子修的亲妹妹,就算是子修本人,今日不将杀害她的凶手绳之于法誓不为人!”慕容逸用发毒誓来堵住了众人的言论,他眼见此时所有人都不再继续纠缠,心里冷哼一声,抬眼朝着夏清歌看去,瞬子里再无一丝的情义“来人,将夏清歌待下去严加看管。” “是!”守在殿外的锦衣卫瞬间闪身到了殿内,四名侍卫进入大殿后直奔夏清歌而去。 “清歌姐姐——你们不能抓她——。”杨子月作势就要站起身,却被身旁的扬子伊和杨思远紧紧的按在了椅子上。 凤飞郎和慕容策眼神同时一眼,二人的手不自觉的握紧,心里似乎都有了盘算。 而此时的当事人夏清歌却静静的坐在位置上,脸上平静无波,淡雅绝伦,在四名侍卫齐步走进她时,二话不说就伸手朝着夏清歌抓来,却不想,刚刚抬起手臂的四人却被一股强大的内力挥出了数仗之外。 夏清歌瞬子清明,侧过脸轻笑,用眼神示意他‘就知道你会出手。’ 慕容钰对上她含笑的瞬子温柔一笑,可想起刚才她盯着慕容策发呆的情景,笑意瞬间僵了僵,随即继续保持淡漠的撇过脸去。 夏清歌看到他脸上丰富的表情翻了个白眼,心里暗道,她怎么会看上这么一个怪胎?真是别扭又倔强的小孩,不过蛮可爱的! 第六十一章 被挟持 更新时间:2014-8-20 0:51:05 本章字数:4778 “紫玉,你这是要造反吗?你可不要忘记了德妃娘娘临走之前将这里的一切事宜均交由本皇子全权处理,当然,留下的锦衣卫也要听命于本皇子,你竟然当着本皇子的面将锦衣卫打伤在地,究竟是在挑衅本皇子还是挑衅锦衣卫或者皇上?”此时慕容逸一向温和斯文的脸上满是冰霜,一双平静的瞬子内燃烧着怒火。 “紫玉哪里有什么想法,更称不上造反了,如今这锦衣卫究竟是皇上的人还是七殿下的人,紫玉毫不在意,也不会做出什么出阁的行为,刚才不甚误伤几位实在是事出有因。” “本皇子到时要听听你钰小王爷究竟对本皇子做的决定有什么看法。”慕容逸嘴角的冷意加深,薄唇紧抿,眼神锋利的对上慕容钰。 后者面色清雅,轻笑一声“紫玉只是觉得七殿下有些操之过急了一些,凶手是不是清歌小姐,也许今日就可以查清楚。” “呵呵!”慕容逸冷笑一声“你这是在拖延时间吗?就算你想要拖延时间也总该找一个有说服力的借口吧?找到真凶?这里除了夏清歌以外还有人会和蝶衣有如此大的仇恨?” “夏清歌就有了么?据我所指,她今日和四公主也不过是有些口舌之争,哪里用得着用如此蠢笨的方法陷害自己?”慕容钰也收起了笑意,青华的瞬子里满是点点清冷的光亮。 “不要在试图耽误时间了,本皇子没有那么多时间,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本皇子起来,立刻将夏清歌抓起来,门外的人全部进来,我倒是要看看这里究竟有多少人想要救她!”说完话慕容逸朝着夏清歌看了一眼,后者脸色平静,丝毫未曾有过一丝一毫的惊慌。 门外守着的十数名锦衣卫全部进来,得了慕容逸的命令全部朝着夏清歌围剿而去。夏清歌冷笑一声,正待出手。 “住手,我知道凶手是谁。”就在这时,门外一道极其轻缓悦耳的声音传了进来,紧随着这道声音走进来的女子身穿蓝色纱裙,模样秀雅绝伦。 “昕瑶?你不是守在宋小姐的房间吗?”慕容逸看到来人后颇为讶异。 欧阳昕瑶对上慕容逸“七殿下,昕瑶知道是谁杀了四公主!” 她说话时声音有些颤抖,呼吸也十分急促,看样子应该是刚才一路跑过来的,夏清歌很意外这时候出现的人会是欧阳昕瑶,侧过脸看向身边的慕容钰,可对方脸上的笑意未曾减退,看上去似乎一点都不奇怪欧阳昕瑶会出现。 难道刚才慕容钰说那番话的时候就是等着此刻?今晚上有可能会找到真正的杀人凶手,难道他在来之前就已经知晓四公主被害了? 如果真是这样,这家伙可真是个名副其实的天才,如何和他成为敌人简直太可怕了! “不要胡闹!你怎么可能知道杀害四公主的凶手呢?”慕容逸瞬子内一道暗光闪过,藏在袖子内的双手不自觉的颤了颤。 “七殿下,我没有瞎说,我真的知道是谁杀了四公主,这是我亲眼见到的。”欧阳昕瑶说完话眼神不自觉的看向一个方向,一字一句的道“今晚上我本是一直守在宋小姐的房间内没有出去,晚上时不急大师听闻了今日的事情便亲自前往宋小姐院子探望,当时我陪着大师一起看了看宋小姐的情况,他把脉之后说宋小姐极有可能是后脑处有一块淤血,若不清除的话即便醒来都有可能失忆,当时我就问不急大师可有什么方法医治,他说记得藏经阁内有一本医术,专门诊治的就是这种情况的病症,当时和不急大师商量了一下,我就在大师和一位小师父的带领下去了藏经阁内。” “这么说老衲的徒儿不急也看到了杀人凶手?”慈慧大师轻声询问一句,眼神淡然,不知他此时的想法。 “回禀大师,不急大师送小女去了藏经阁,到门口时就回去了,是专门看守藏经阁的小师父带着小女上去的,小女不知不急大师究竟有没有看到,不过在藏经阁二楼内却能轻而易举的看到假山旁的情况。” “那你说究竟是谁害死了四公主?”一直沉默寡言的杨子墨也冷声开口。 欧阳昕瑶朝着凤飞郎那里看了一眼,抬起手朝着那个方向指去“是——。” 她话还不曾说出,一抹身影快速一闪来到了她面前,欧阳昕瑶还来不及惊慌,一只嫩白的手快速的扼制住她的脖颈。 “我看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早知道藏经阁内还有人,就该早些杀了你才是。”“凤小姐,竟然是你?”杨子月不敢置信的惊呼一声,她完全相信清歌姐姐不会做这种事情,可她也万万没有想到狠心杀害四公主的人竟然会是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凤玉娥。 “玉娥不要胡来。”凤飞郎一向平静的双眸内此时隐藏着一抹愤怒的光芒。 “我不想乱来的,可是你快把我逼疯了!”凤玉娥冷笑一声,牵制着欧阳昕瑶的手更用力了一些。 “你胆敢动她一根汗毛试一试,我必要将你挫骨扬灰。”欧阳文瑾此时的面色阴郁一片,平日里那玩世不恭的世家子弟的模样在他的脸上完全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影子。 “挫骨扬灰?”凤玉娥遏制着欧阳昕瑶朝着身后的大殿门口移动了几步,方才讥讽的对上欧阳文瑾“我在她即将开口的时候就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决定,就算你想要将我挫骨扬灰也要等到我将你妹妹千刀万剐了再说吧!哈哈哈!” “凤玉娥!你这个疯女人!”欧阳文瑾青筋暴起,站起身大步朝着她二人走来。 “你过来啊!你有胆在靠近我一步?”凤玉娥不知什么时候从衣袖内伸出一把刀子紧紧的抵在欧阳昕瑶的脖颈处,低头冷冷的朝着身前的女人看了一眼。 “我真是不明白,你和夏清歌这个贱人的关系是什么时候这么好的,枉费咱们这些年的姐妹情份!” “我和夏小姐没有丝毫情分,我只是不想一个好人冤枉致死一个坏人却逍遥法外,玉娥,如果你还有一点的良心就放手吧,四公主可是和你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当时你怎么就下的去手?”欧阳昕瑶声音有些颤抖,一个十四岁的女孩在遇到这种阵仗的时候应该都会害怕,可夏清歌却能从欧阳昕瑶的眼睛内看到了一抹执着与倔强。 心里触动了一下,从未有过一个女子让她产生过钦佩的情绪,如今的欧阳昕瑶算一个!虽然身体羸弱,虽然没有丝毫的武功,却能在一把刀子抵在自己脖颈的生死一线,还能有这般平静的眼神,的确是难得! 如今凤玉娥拿着一把刀子抵在欧阳昕瑶的勃颈之上,众人只能站在原地谁都不敢轻易上前一步,欧阳文瑾在凤玉娥的威胁之下顿住脚步,气愤的怒骂一声“该死的女人。凤飞郎,如今我妹妹要真有一个三长两短,咱们这梁子可就彻底结下了。” 凤飞郎并未在意欧阳文瑾的威胁,眼神一直未曾离开过凤玉娥“我在说最后一遍,玉娥,我的妹妹,放下你手里的刀子,不然你可知道你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吗?” “我不要做你的妹妹,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能正式我们的关系?”凤玉娥大喊一声,将忍在她心里压抑的情绪通通喊了出来,眼泪顺着脸颊不断的流下“我知道你话里的意思,可如今你这些威胁对我已经没有用了,在你喜欢上夏清歌的时候,一切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什么亲人、什么家族荣耀,都通通去死吧。” 此时她的情绪极其不稳,气愤的身子不断颤抖,刀子更用力了一些,欧阳昕瑶的脖颈处已经被刀子划破,流出了鲜红的血液。 站在一旁的人均是担心的看着欧阳昕瑶纤细的脖颈,若凤玉娥在加重力道,欧阳昕瑶怕真的就会死在她的刀下。 “醒一醒吧,即便今日你不在意亲情,不在意族人的生死,你可知晓,今日你所做的事情已经让我深深的失望,在我心里你不再是我的妹妹,我曾经提醒过你,如果你犯了我的禁忌后果你应该清楚,所以从今以后,我对你只有厌恶和痛恨!再无其他!”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只因为我痛恨夏清歌?” 凤飞郎冷冷的对上凤玉娥有些癫狂的脸“不错,你最大的错就是伤害了她!” 夏清歌猛地抬头看向那个文雅清润的身影,这番话看似间断,可说出来的份量意味着什么夏清歌很清楚。 众人也很是惊讶,眼前的一目也终于让夏清歌明白过来,凤飞郎和凤玉娥怕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吧,而凤玉娥喜欢凤飞郎,所以因为凤飞郎的关系记恨上自己,凤玉娥一定是看到今日四公主和她在静心亭内那一幕之后就有了这种想法,杀了四公主这个很有可能成为她嫂嫂的人借此嫁祸给她,真乃是一箭双雕的好计,总之凤玉娥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清除凤飞郎周围一切女人。 “说了半天还是因为我,既然如此你绑架着一个对你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人有什么用?不是恨我么?不是因为凤飞郎喜欢我而厌恶的时刻想要杀了我么?我给你这个机会,放开她,我来当你的人质!”夏清歌率先朝着凤玉娥走了两步,脸上淡然疏离,冷漠异常! 对于今日是凤玉娥杀了四公主,只怕除了慕容钰之外,其他任何人都十分惊讶吧?包括她在内,那支金簪子自从皇上赏赐下来之后她就命无双将其好好收了起来,一个代表着品级的圣物,像这样的场合她又怎么会带出来?所以,就从这一点上看,她就可以确定她的院子里出了内鬼,而且,这个一直在她面前扮演无害小花朵的夏雨梦和这件事情脱不了干系。 她一直都知晓夏雨梦是个狠角色,而且还知道她是一位隐藏的极其好的武学高手,从昨日自己在山道上歪脚那一刻,这个事实就已经得到了验证,所以在凤玉娥站出来之前,她都以为杀害四公主的真凶会是夏雨梦,可万万没有想到,这里不止夏雨梦是演戏的高手,连凤家的小姐都隐藏的如此之深! 慕容钰朝着她看了一眼,瞬子微微闪动,却并未开口阻拦,依着她的性子,她绝对不会让别人因为她而受到牵连伤害,所以他即便阻止怕了拦不住她。 “正合我意!”凤玉娥对上夏清歌,双眼内闪过一抹冷血的光芒“夏清歌,我很久之前就盼望着你死在我的刀下,如今看来是时候了!” “既然这么急迫,还等什么,换人吧!”夏清歌继续朝她走去,凤玉娥一直瞪着她看。 “不要去!”凤飞郎快步走到夏清歌的身边,及时拉住了她的手,随即侧过脸看向凤玉娥“你是因为我而迁怒她,如今所有的人都不适合做你的人质,舍我其谁!” “你——?”凤玉娥紧紧盯着凤飞郎紧拉着夏清歌的手苦笑一声“你明知道我伤害谁都不会伤害你的。” “凤世子还是莫要管了,这是我和她之间的恩怨。”夏清歌从凤飞郎的手中将自己的手撤出来,随即毫不犹豫的走向了凤玉娥,凤飞郎想要抬手去拉住她却已经来不及。 夏清歌站在凤玉娥的面前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现在你满意了么?” “好,看在你还算守信的面上,我就放开她。”凤玉娥伸手将夏清歌拉过去,同时将欧阳昕瑶推开,手上的刀子已经转移到夏清歌的脖颈之上。 慕容钰眼神暗了暗,随即站起身缓步朝着凤玉娥和夏清歌走去。 “不想要她死的话最好不要过来。”凤玉娥握紧手里的刀子,眼神对上慕容钰。 慕容钰面色依旧保持着温和的笑意,轻扫了凤玉娥抵在夏清歌脖颈的刀子,眼神晦暗“我只是在想,凤小姐还真是被我说中了呢,凤世子从小疼爱你,真的将你们这对兄妹的关系弄得越发的复杂了。” “你少给我在这里转移话题,我不吃你这套,如今夏清歌已经在我手上了,要她死还是要她活就要看我的心情了!门口的人立刻滚开!” 站在门外的锦衣卫纷纷看向慕容逸,后者面色阴沉,朝着凤玉娥身前的女子看了一眼,双手不自觉的握紧,原本已经下了决心要除掉她,如今真的看到她的性命堪忧,他为什么会这么担心? 第六十二章 同生共死 更新时间:2014-8-20 0:51:06 本章字数:4758 暗自叹息一声,慕容逸朝着门口的锦衣卫挥了挥手“全部退开!” “是!”锦衣卫应声离开了大殿门口,凤玉娥朝着身后看了一眼,随即挟持着夏清歌退出了殿内。 “阿弥陀佛,凤小姐,仇怨乃心中魔障所为,切莫让魔咒侵蚀一错再错了!”慈慧大师双手合十温声劝说。 “大师不必在劝了,有些人的心里早已经成魔,哪里还听得进去别人的劝说?不过凤小姐,紫玉刚才可没有给你开玩笑,今日挟持在你身边的女子若真的死在你的手里,我想,最恨你的人定然是你最爱的人!”慕容钰微微挑眉,嘴角的笑意不减,朝着夏清歌看了一眼,见后者面色平静,他还不忘给她一个大大的笑容。 “你这是在用激将法吗?告诉你,这些话在我这里没用,我知道这辈子他都不会娶我,所以今后他的女人也一定不会是我凤玉娥,不过即便这样,我也不会让他娶了自己最爱的女人,所以慕容钰,你的激将法对我起不了任何作用,我知道,你这么说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好从我手里将这个贱人抢回去罢了,我偏不让你如意。我要让你看着你自己心爱的女人死在你的面前,那样的你定然会痛彻心扉吧。”凤玉娥说完话脸上满是阴森痴狂,大笑出声! 慕容钰眼神暗了暗,嘴角的笑意渐渐转冷“你错了,我不会难过,因为我会和她一起下地狱,而你,必然在我死之前尝到你该有的报应!千刀万剐的滋味你一定喜欢,这是我对于你的!” 凤玉娥拿着刀子的手不自觉的抖了一下,夏清歌也同时抬头对上了慕容钰,第一次听到他这样说话,面对面!即便此时的场合实在不适合浪漫感动,可他这句话还是让她心里感觉到温暖。 “还真是痴情一片,哥哥,小王爷这句话倒是让我想到了一个好玩的游戏,想看戏的就跟我一起来吧!”说完话凤玉娥带着夏清歌飞身离开了大殿。 随着她的身影离开,慕容钰和凤飞郎也快速的飞身紧跟其后。 “你不许跟过去!”慕容策刚挪动脚步就被欧阳文瑾拉住“我妹妹交给你了,我想她醒来后最希望看到的就是你,至于那个夏清歌,我帮你去救!”欧阳文瑾将已经昏迷的欧阳昕瑶递给了慕容策,抬眼带着一抹冷然的看着他。 移开的脚步不自觉的收了回来,无力的放下方才抬起来将欧阳昕瑶抱在怀里“我不希望她有事!” “嗯!”欧阳文瑾也只是点了点头,轻挑衣角飞身离去。 “二哥,快带着我去。”杨子月看他们一个个的都飞出去了,心里暗自焦急夏清歌的情况,更气恼自己为何从小就那么讨厌武功,以至于现在只能艳羡那些武功好的! “你去了帮不上什么忙,大哥,咱们一起去看看吧!”杨子墨清冷的面容依旧没有丝毫的变化,冷冷驳了杨子月的请求,率先朝着大殿外走去。 “子伊,留下来好好看着她,今日她说的话太多了。”杨思远对着杨子伊交代一句之后也跟着杨子墨离开了大殿。 “什么嘛!”杨子月暗自跺了跺脚,咬牙切齿的看着远去的两人。 杨子伊摇了摇头“二哥说得对,你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到很有可能成为凤玉娥挟持的对象,不如好好的在这里等消息,小王爷、凤世子、欧阳世子还有大哥、二哥都去了,你还担心什么,清歌不会有事的!” “说的到是轻巧,刚才清歌姐姐被人冤枉的时候,你们一个个的都不肯站出来,又有几人是真关心她的?如果今天是我被人冤枉了,姐姐也一定不会管我的吧!”杨子月极其淡漠的对上杨子伊。 “你——。”杨子伊顿住,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好了,我懒得在这里等着,现在就去大门口瞧瞧去。”杨子月冷冷打断了扬子伊的话,转身大步离开了天王殿内。 她对今天的事情很生气更多的是心寒,大哥和子伊姐姐在清歌姐姐最需要他们的时候都没有胆量站出来,这让她感到心寒,明明子伊姐姐平日里还经常说喜欢清歌姐姐的,可真的出了事情却这么畏首畏尾,是不是有一天她遇到了同样的事情,这些所谓的哥哥姐姐也不会管她? 这一瞬间,杨子月不再像从前那样单纯的去看待问题,从夏清歌这里她似乎越来越觉得人心真的是难以猜测的东西! 看着杨子月愤然离开,扬子伊站在原地摇头叹息,小月是被家里保护的太好了,所以才会保有这么单纯善良的性子,如果可以,她多想和小月一样,可她不行,她是荣国公府的大小姐,是嫡女,杨府的荣辱责任都压在她的肩膀上,所以做任何事情之前,她一定会率先考虑族人的利益。 “师父,咱们可是要跟过去看看?”一直站在慈慧大师身边的和尚朝着殿外看了一眼轻声问道。 微微逼着眼睛的慈慧大师静默片刻后方才缓缓睁开眼睛,一双睿智的瞬子内满是闪闪光芒“不必了,凡尘俗世不是佛人众人该涉足的,准备下去,从今日开始为四公主诵经超度三日。” “是!” 慈慧点点头,抬眼看向一直站在那里的男子“七殿下,若无事老衲就先行告辞了,今日的事情还望七殿下回宫之后亲自向皇上禀明。” “好,大师放心!”慕容逸未曾转身,只是静静的看着门外。 慈慧大师带着一众僧人离开了大殿。 慕容策抱着欧阳昕瑶跟着慈慧大师的身后离开,加快几步来到慈慧的身前“大师,欧阳姑娘身体一向羸弱,如今又受到了惊吓,还劳烦大师帮忙给她看看!” “五殿下请随老衲来吧!”慈慧朝着慕容策怀里的欧阳昕瑶看了一眼,点了点头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三姐姐,咱们现在要去大门口等着大小姐回来吗?”夏霜霜眼看殿内的人几乎都快走光了,轻轻抬眼朝着身边的夏雨梦看了一眼,后者听了她的话嘴角挽起轻笑,夏霜霜立刻又低垂了头。 “你提醒的是,咱们现在就去寺院门口等候着吧,刚才我见凤小姐应该是朝着寺庙不远处的思过崖而去的,若回来必然要经过大门。走吧!” 夏雨梦率先朝着门口走去,夏霜霜抬眼有些胆怯的看着她的背影,随即抬脚紧紧跟了上去。 夏雨梦在离开大殿之后,脸上立刻变了模样,原本的温柔如水,静雅秀丽通通不见,她停下脚步,面若冰霜的转身朝着身后的夏霜霜看去。 夏霜霜一直低垂着头紧跟在夏雨梦的身后大气都不敢出,当夏雨梦站在她的身边时她方才惊慌的抬起头,而就在这时,一道清脆的巴掌声狠狠的甩在了她的脸上。 “三——三小姐!”夏霜霜本能的伸手捂住自己的脸颊,一双清明的瞬子在夜色中闪着水光,有些委屈的哽咽! “你倒是会在我的面前装可怜,不过你在背叛我的时候可曾想过你可怜的娘有没有因为你的无知而受到应有的伤害,嗯?”夏雨梦冷笑一声,讥讽的对上夏霜霜满是惊慌的瞬子。 “四妹妹,不是没有给过你机会的,我曾经说过,只要你专心跟着我,我必然会应允我的承若,可今日你太让我失望了,如果没有欧阳昕瑶的突然出现,今日我的计划就会成功,可就是你这该死的怜悯才害得我功亏一篑,你说你是不是很该死?嗯?” “不是我,三小姐,你要相信我,就算借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做背叛你的事情啊,这件事我也很奇怪呢,不急大师怎么就会在那个时候让欧阳昕瑶去藏经阁?但是这件事情我可以发毒誓,真的不是我说出去的,三小姐,您要相信我啊,不为别的,就为了我娘,我也不敢背叛您啊!” 看着夏霜霜不断的解释,双眼内的焦急不言而喻,看样子并不像说谎的样子,夏雨梦陷入了沉思之中,如果不是有人提早将消息透露出去,欧阳昕瑶又怎么会这么偏巧的去藏经阁?可知晓今晚会发生什么的人除了凤玉娥自己以外就只有她和眼前的夏霜霜知晓,如果不是夏霜霜会是谁? 眼神内的一抹光亮快速的闪过,嘴角的笑意加深了一些“算了,这件事情我回头会查清楚的,现在最关键的是,我们要很”担心“的等在寺庙门口,一直等到咱们大姐姐的尸体被安然的送回来为止!” 看到夏雨梦阴森的笑意,夏霜霜不自觉的全身出冷汗,心口的跳动猛烈异常,从前她觉得在夏府只有这位三小姐是善良的,可如今她才明白,最看似无害的人很辣起来比魔鬼还要恐怖万分! 此时大殿内寂静异常,扬子伊一直看着慕容策抱着欧阳昕瑶离开,眼神闪现着依恋的情绪,虽然知道,这辈子她和他都不可能会有结果,因为她是杨子伊,是太后、德妃、七殿下一族的人,而他是五殿下,是那个将来很有可能成为杨家敌人的人,所以她只能在那个人看不到她的地方偷偷的看着他。 “七殿下,你不跟过去看看吗?”收回了眼神,杨子伊正打算前去白马寺门口和杨子月一起等他们,却不想微微侧脸看到了站在她身侧的一抹身影。 “不去了,待会儿我还要去处理蝶衣的后事。”慕容逸微微吸了一口冷气,让自己的意识清醒一些,随后大步离开殿内。 “七殿下,等等玉蝶,我也跟你去看看四公主。”箫玉蝶眼看着慕容逸离开,挑起裙角就跟着走了上去,如今他应该是最难过的时候吧,只要自己跟在他的身边,他一定会注意到她的好的! 慕容逸丝毫未曾多看身后的女人一眼,听到她的话,脚下的步伐更快了一些,一会儿的功夫人就彻底消失在夜色当中。 扬子伊转身回头朝着正中央的释迦摩尼金身望去,随即跪了下去双手合十虔诚膜拜“希望佛祖能保佑清歌妹妹相安无事!” —— 思过崖上 这里是距离白马寺不远的一处悬崖峭壁,平日里除了受过的僧人要来此之外,很少有人会出没在这个地方。 凤玉娥挟持着夏清歌来到了崖边,夏清歌低头朝着脚下一望无际的万丈深渊看去,嘴角挽起一抹轻笑“没想到啊,连凤小姐都隐藏的这么深,一身绝顶武功必然是从小练就的吧!” “哼!没想到你都快成为我的刀下亡魂了,竟然还有闲情逸致和我谈论这些没用的事情,夏清歌,你的胆量的确不小,也难怪他会对你腔肠挂肚了!” “谢谢夸赞!”夏清歌脸上的笑意深了不少,丝毫不担心自己此时的处境。 凤玉娥对上她的容貌,此时她嘴角的笑意绝美柔华,连自己身为女子都不得不承认,这样的笑容出现在她的脸上的确是美的不可方物! “都死到临头了竟然还这么无所畏惧,夏清歌,我到真的想要立刻将你推下去了。”说话间,凤玉娥手上猛地用力,夏清歌跟着她的劲道朝着身后退了两步,脚下的石子传来了滚落山崖的碰撞声,夏清歌的衣领被凤玉娥紧紧抓着,此时她上半个身子已经完全倾斜,侧过脸就能看到自己的脚若在退后半步必然会立刻掉落下去。 “怎么?你可以再用力一点,我倒是真想知道坠崖是什么滋味!”夏清歌脸上仍旧未曾有过一丝一毫的惊慌之色,绝美的脸上反而笑意更浓。 都死过两次的人对于死亡已经不像从前那般心态了,死亡等于恐惧,其实是人类对于未知的一种惊慌,既然她都对死亡之后的感觉了解的一清二楚,还有什么好怕的? 不过,她心里更清楚的是,凤玉娥不会这么快就让她死,凤飞郎没有来之前,她是不会动手的。 “看来你还真是不具威胁,连死都不怕了!”凤玉娥冷笑一声,这时慕容钰、凤飞郎几人也已经飞身来到了崖边。 他们的武功都在凤玉娥之上,可担心逼急了凤玉娥,她会立刻下手杀了夏清歌,几人心里都清楚,所以在追赶上来时,都不自觉和凤玉娥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第六十三章 坠落悬崖 更新时间:2014-8-20 0:51:06 本章字数:4940 “呵呵!来的倒是及时。”凤玉娥轻扫众人一眼,冷笑一声。 “不及时过来怎么能看到你所为的好戏?”慕容钰轻笑一声,可这丝笑意却带着一抹寒气直达心底,低头朝着夏清歌看了一眼,确定她并未受伤之后方才收回了视线。 “嗯,不错,看来小王爷很心急呢,不知道哥哥是不是也是同样的心境?你们是不是都想要知道我待会儿究竟要做什么?”说话间,凤玉娥抓着夏清歌的手不由的松了一些,随着她的动作,夏清歌上半身都悬在了半空中,身后涔涔冷风在黑夜里刺骨冰寒。 看到眼前的情景,慕容钰、凤飞郎都不自觉的移动了脚步。 “怎么?担心她了?你们放心,只要我的手还没有松开,她就是安全的。”凤玉娥脸上的笑容带着邪肆之感。 侧过脸看向夏清歌“今日你应该感谢我才对,你会因为我而知道这两个人中究竟是谁更在乎你一些!” “玉娥,不要一错在错了,今日你的行为只会让我对你满腹失望,如果你还念及我们这些年的兄妹情谊的话,就立刻放了她。”凤飞郎抬眼望着她,满脸的冰霜之色。 这样的凤飞郎是凤玉娥从未见过的,可今日他第一次出现这样的表情却是对着她,可悲的是,因为她挟持了他爱的女人。 “如果我不放呢?你会怎么对我?”凤玉娥声音幽怨的开口。 凤飞郎侧脸看向被凤玉娥挟持的夏清歌,一向温润的瞬子慢慢冷却下来,一字一句的开口“我不保证我能让你活着离开这里。” “呵呵。”凄然一笑,凤玉娥瘦弱的身体在风中颤抖“其实在你未曾开口之前我已经猜到了是这个结果!不过,如今真的从你口中听到这番话我竟然会这么难过。” “放了她,这是你和我之间的事情,不应该牵扯无辜的人进来,玉娥,如果你现在能放开她的话,我会倾力帮你,即便是违抗皇命也在所不惜。”凤飞郎深深的叹息一声,对于凤玉娥他是有感情的,即便从未有过儿女之情,可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十几年,他早已经将她当作了妹妹看待,如今她走到如此地步也是因为他,他如何能真的对她不管不顾! 可如今她最不该的就是挟持了夏清歌,这个他唯一不能触碰的底线! “哥哥你说这句话的时候让我感觉到在你的心里我还是有一定的位置,我很开心,可为什么前提还是这个女人呢?如果哥哥只是说出后面的一番话,也许我会毫不犹豫的放了她,可如今你这句话只是让我更加确定了她留下来真是个障碍。” “呵呵”夏清歌冷笑一声,抬眼看向此时已经发疯了的凤玉娥。 “你嘲笑我?”凤玉娥侧过脸挑眉冷冷的看着她。 “嘲笑谈不上,我只是可怜你而已。” “可怜我?你不觉得可笑么?你这个连性命都掌握在我手里的人有什么资格可怜别人?”说话间,凤玉娥手上的力道更松了一些,夏清歌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更倾斜了。 眼神微微一闪,她很快镇定下来,冷笑着继续说道“我可怜你想要得到却得不到的滋味一定不好受吧,我更可怜你因为一段不该存在的感情而扭曲了自己的命运,我更可怜你这个没人爱的女人失去了理智只剩下了嫉妒。” “你说什么?”凤玉娥低头逼近夏清歌,眼神内闪着怨毒的光芒“我看你真是不知死活了!好,既然你这么愿意找死,我就成全你。” 正待凤玉娥想要松手之际,一直等待时机的慕容钰趁着凤玉娥此时将全部注意力放在夏清歌身上时,抬手挥出了一根金丝线,准确无误的缠在了夏清歌的腰间, 感觉到腰间的力度,夏清歌轻笑一声,随即猛地朝着凤玉娥挥出一掌,这一掌用了极大的力道,凤玉娥踉跄一下,身体跟着后退开来,抓着夏清歌衣领的手也被迫的松开,凤飞郎见此立刻上前点了凤玉娥的穴道。 而慕容钰同时伸手用力想将夏清歌拉过来,可就在这时,一道银光飞驰而过,只听“砰”的一声,那道银色光亮准确无误的割断了慕容钰伸出的金丝线。 夏清歌猛地一震,脚下打滑,身体失重,直直朝着悬崖坠落而去,慕容钰看到眼前的情景,顾不得多想,本能的飞跃而起,跟着夏清歌一起跳入了万丈悬崖下。 “不!”凤飞郎惊呼一声,快速的飞身到了崖边。 亲眼看到夏清歌就这样跌入了悬崖,凤飞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此时深不见底的黑暗里早已经没有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无力的瘫坐在崖边,脸上死灰一片,怎么会这样?她怎么会真的就这样消失不见了? 欧阳文瑾、杨思远、杨子墨同时来到了悬崖边,也是满脸的沉重之色。 “刚才究竟是谁飞出的暗器?”杨思远好奇的向着四周张望,可周围依旧死寂一片,丝毫未曾见到任何的身影。 “看来有人比我还想要她的性命!”被点了穴道的凤玉娥站在原地,冷漠的朝着几人轻扫一眼,眼瞬内一片暗灰色的沉寂!脸上却带着冷冷的笑意。 “小王爷也跟着跳下去了,如今二人生死未卜,咱们必须赶快回去搬救兵去,看能不能想办法下去寻找他们。”欧阳文瑾也收起了玩世不恭的表情,虽然他为了昕瑶的事情的确对夏清歌没什么好感,可他来之前毕竟答应了慕容策,如果夏清歌真的出了事情,他怎么和慕容策交代? “欧阳世子说得对,凤世子,咱们立刻回去派人吧。” 凤飞郎一直陷入久久沉默之中,身体在微风中不断的轻颤,他输了,他输给了慕容钰对夏清歌的感情,刚才他看到慕容钰毫不思索的跟着跳了下去,为何他就在那个时间有了迟疑? 想起夏清歌,凤飞郎的心疼的仿佛被活活扯裂了一般,瞬子内满是血色的光芒,冷的彻骨,低头朝着山崖下看去,方才沉声道“劳烦欧阳世子先回去了,我现在就想办法下去找他们!” “这里是思过崖,只凭你一人之力根本下不去的。”欧阳文瑾好生劝说“我知晓凤世子你如今关心他们的情况,不过你若单独行动出了什么事情,岂不是更雪上加霜吗,为今之计只有回去筹备下崖的工具,等天明之时我们在一起下去,我想小王爷武功绝顶,有他在清歌小姐定然不会有事的。” 说完这番话几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半山腰 夏清歌气愤的看着身上压着她的男人,怒声呵斥“你是傻瓜吗,还是想要我在临死之前记得你的好?就这么不动脑子的跟着跳下来!” 刚才她坠落悬崖时以为自己这一次是必死无疑了,紧紧的闭上双眼,就等着急速坠落之后那几秒钟的死亡感来袭,可不想,她刚刚闭上眼睛就感觉到腰间有一双手紧紧的揽住了她,心里轻颤一下,未曾睁开眼却已经知道是哪个傻瓜跟着她一起跳了下来,因为她闻到了从他身上传来的梅花香味。 “说好了同生共死的,怎能失言?”慕容钰嘴角的笑意依旧未曾减退。 “愚蠢!谁要和你同生共死。”夏清歌脸上的怒容丝毫未曾减少,可心里却不自觉的升起一股暖意,她从未想过他所说的话会有兑现的一天,这一日到来,他竟然真的毫不思索的随着她一起坠入了悬崖下。 “自然是你了,我慕容钰这般倾姿国色的美人被你染指了,你想着拍拍屁股就走,哪里有那么容易,即便是到了阎王殿,我也要跟着你。”慕容钰将头底下一些,和夏清歌紧紧的挨着,鼻尖碰触到她挺立秀气的鼻子,呼吸着她的呼吸,瞬子里闪过的异彩即便是在黑暗里也是那般的炫耀夺目! 夏清歌叹息一声,这家伙怎么总是在她谈论正经事的时候不正经? 冷风吹过,她不由的抖了一下,这才侧过脸观察周围的情况,发现此时他们竟然躺在一个半山腰横长着的树木上,心里一下子升起了一股凉意,随即苦中作乐道“竟然没死,看来你想要跟着我下地狱怕是没机会了!” 慕容钰紧紧的盯着她轻笑出声“你这是庆幸大难不死的口气么?” 夏清歌眨了眨眼睛“你觉得呢?” “咯吱!” 正在夏清歌反问他时,她身下的树干发出了一声闷响,这声音太过熟悉,也太不合时宜,使得二人在无心情开玩笑。 “看来咱们究竟是生是死还有待商讨!”慕容钰声音放轻了一些,两人的身子都不由的紧绷起来。 “既然怎么都摆脱不了你,生死都一样了!”夏清歌无所谓的开口。 “闭上眼吧,我带你离开这里。虽然生死都一样,不过我还是更喜欢活着时抱着你的感觉。”慕容钰朝着周围扫了一眼,随后低下头轻声开口。 夏清歌扯了扯嘴角,和不正经的人说话永远不要想着能说出多么富有哲理的话,随即她也懒得说话,乖乖的点了点头。 慕容钰勾了勾嘴角,伸手揽过她的腰身,一个用力,两人飞身离开了树干,夏清歌缓缓睁开眼,就看到慕容钰紧紧抱着她,两人的身体一同在急速的下坠,这不由让她想起了前阵子去凌霄山时的情景,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紧张感,似乎只要这个男人在跟前,她都会这般安静! 两人的周围不断的变换着景象,速度太快几乎都看不清楚周围景象的全貌,伴随他们的就只剩下冷嗖嗖的风声扑面而来。 慕容钰朝着一个方向看去,快速的挥手,宽大的衣袖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衣袖内的金丝线同时射出,随即两人的身体平移,朝着不远处的一块平地而去。 二人飘然落在了地面之上,夏清歌方才惊讶的睁大眼睛朝着周围看去“没想到半山腰里竟然还有这种地方!” 此时他们站在的地面不过是半山腰上凸起的一块平地,身后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洞穴,黑压压的看不清里面的全貌,洞口处还散乱的堆放着一些碎石,洞口周围长满了杂草,仔细聆听还能从洞穴内传出滴滴答答的水声。 “我总觉得你对这里的地形十分熟悉?”夏清歌仔细看了一圈周围的景象之后方才转脸对上身旁的慕容钰,带着审视的眼光看向他! “哦?何以见得?”慕容钰并未立刻解释,只是反问了一句。 “这思过崖下最少有百米之深,地形更是复杂难测,你怎么就能这么准确的带着我来到了这里?若不是提早就知道这里有一个落脚的地方,我想即便武功在高深莫测的人也不会这么准确的找到此处。” 这是她查看了周围的地形之后推测出来的,他们此时落脚的地方应该是在半山腰处,和刚才那棵松树应该是成倾斜状态,但两者的距离并不算远,而此时天色晦暗,这块地面周围长满了杂草,若不仔细注意根本很难看到,所以她断定,慕容钰一定是知道这个地方! “呵呵,看来是瞒不过你!”慕容钰润声开口,瞬子里清明一片,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些。 “外面太冷了,进洞再说吧!”他拉过夏清歌的手转身就朝着洞内走去。 夏清歌并未在继续问下去,而是听话的任凭他拉着进入了洞内,她心里明白,今日的事情他不会隐瞒她,虽然此时她的心里还是充满着疑问,可有些事情只要串联起来就不难发现规律,也许不用他开口,她已经基本了解了今日所发生的一切! 走进里面后,洞内的情况并没有夏清歌想象的那般自然天成,而是到处透露着人工雕琢过的痕迹,石桌石凳石床,还有一些简单的日用品和工具,山洞最中间有一方不过四五米宽度的温泉池,此时池内正不断向外冒着温热的白烟,这一个温泉池将洞内的温度提高了不少,刚才在洞外还感觉到秋意甚凉的两人进入洞内后就觉得周身都暖和了不少。 慕容钰从周围捡了一些干柴点燃随即坐在了火堆前,抬眼看向夏清歌,此时她正在仔细的看着四周。 “在看什么?” 听到了他轻缓的声音,夏清歌不自觉的收回了视线,转过身看向他,抬脚走到了他的跟前挨着坐在了一堆稻草之上“没什么,只是在猜想会是什么人在这里居住而已。” “你很好奇?”慕容钰瞬子在跳动的火焰下照的明亮至极。 “难道我不该好奇?”夏清歌对上他的双眼反问一句。 第六十四章 镜花水月 更新时间:2014-8-20 0:51:06 本章字数:4874 “这里是我曾经在寻找一个人时无意间发现的。”慕容钰声音淡然,思绪似乎飘离了这里。 “看来你的秘密真的很多。”夏清歌轻叹一声“今晚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又或者说你全部都知道?我想不急大师不会无缘无故的让欧阳昕瑶去藏经阁吧。” “嗯!是我提前通知不急大师,在今晚亥时左右想办法将欧阳昕瑶引到藏经阁内。”慕容钰点头承认。 夏清歌微微张口,停顿了一下方才继续问道“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凤玉娥一定会杀四公主而栽赃陷害给我的?” “从你被德妃召见之后便觉得事情有些蹊跷,所以提前让人去留意静心亭周围的动静。” 这件事情她一直都没有想明白,自从德妃娘娘召见她之后,她发现不该出现的一群人全部出现在了静心亭内,当时她脑海里曾快速闪过了一个画面,也许德妃娘娘见她说什么话不重要,重要的是后面出现的那些人看到了什么。 凤飞郎平日很少从静心亭这里经过,连他自己都说他基本上都是从天王殿那里绕路回去,可偏巧就在德妃刚刚离开之后他出现了,紧跟着就是慕容蝶衣的出现,以及和她的争吵,这是偶然吗?如果在短短一刻钟的时间碰到一个人也许会说成是偶然,可那么短的时间内,所有的人几乎像是约定好了一般先后到达了静心亭,这似乎在用巧合就很难有说服力了! 当时她只是怀疑德妃娘娘让她和四公主之间产生矛盾,借此彻底毁坏她的名声,一个有婚约在身的女子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和其他男子过分亲昵,又碰巧被各家的世族子弟逮个正着,只怕她狐媚下贱、作风不端的风声会很快传遍整个秦武王朝,在古代一个女子若名节不保这无疑是对她最大的打击! 可她万万没想到这个德妃比她预期的还要狠辣万分,竟然趁此机会引出了凤玉娥,用牺牲自己女儿为代价让凤家彻底无力翻身,凤玉娥杀了四公主,这顶大罪只怕凤家平日里的名声再好也休想掩盖此事,皇上早已经想要将凤家连根拔起,这岂不是最好的契机? 如果皇上办了凤家,二殿下、皇后和镇国公府算是彻底垮台了,最大的受益者除了皇上之外怕就是德妃、七殿下和他们身后的荣国公府了吧!一个女儿换取自己儿子的大好前程,虽然觉得她的确是阴狠了些,可若真的从政治的角度去判断的话,她这么做绝对是利大于弊!而且听闻四公主从小就养在太后娘娘的身边,和德妃一向不亲近,也许德妃对这个女儿的感情也没有外人看上去的那般疼爱吧! “你为什么会选择让欧阳昕瑶前去藏经阁,若她没有发现假山附近的事情,又或者她害怕祸及自己不敢开口,那你的计划岂不是功亏一篑了?” 慕容钰看了她一眼轻笑一声“当时我在就在想要找一个看到全过程的证人,但这个证人却不能和你有什么交际,而且还要确保她一定会说实话,最后在脑海里思索了一番,觉得欧阳昕瑶是最合适的人,她虽然不常出现在众人的视线当中,可才情名声却早已经在秦武朝传扬开来,而且欧阳昕瑶不同于其她世家小姐那般,傲慢无理、自私自利,也许是身体从小羸弱的原因,她在七岁时就长期参研佛法,心境恬淡,与世无争,为人也颇为正直,所以找她出面作证我还是有很大的把握,而且即便当时欧阳昕瑶不敢站出来,不急大师也会及时出现。” 看着慕容钰俊逸的侧脸,夏清歌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温暖起来,他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总是在她遇到危险之前将危险降到最低,刚才她坠落悬崖,也是他毫不思索的跟着跳了下来,这份情意她如何还能装作视若无睹? “再想什么?”慕容钰侧过脸瞬子轻柔一片,嘴角也带着点点笑意。 夏清歌眨了眨眼睛收回视线“在想我们怎么上去,总不能一直待在山洞内吧!” “天快亮了,等天亮了我出去查看地形,若能有上山的路最好,若没有的话,咱们就只能坐在这里等救兵了!” 夏清歌努了努嘴,眼神随意朝着洞内扫了一眼,双眼猛地睁大“喂,慕容钰,你快看,这里似乎是个石门!” 她激动的拍了拍慕容钰的肩膀,随即站起身朝着温泉池的对面走去,她本是无意扫了一眼,却发现洞内墙壁之上竟然有水泽出现,而这水泽出现的规律竟然像是一座石门,走进石壁前,夏清歌抬手敲了敲这片墙壁,明亮的眼神越发的闪耀。 “如何?”慕容钰跟在她的身后,也察觉到这里的不同,一向平静的瞬子内闪过一抹光泽。 “里面应该是一间石室,这的确是一座隐藏的极好的石门,也许是前几日这里下雨的缘故,导致山上有了积水,积水顺着山顶流下,才将这细微的缝隙给用水泽印了出来。”夏清歌十分细心的观察着石门周围的情况,一边轻声开口。 “刚才你不是说曾经为了找一个人来到过这里吗?这里的石门你不知道?”夏清歌搜寻了一圈并未看到有类似按钮开关的东西,最后只能转身询问慕容钰。 “我是来过此处,却也只是找到了这个洞穴,至于这里的石门,我并不知晓!” 慕容钰看着面前的石门一阵发呆,他淡淡说完话之后越过夏清歌走至石门前,将周围的杂草全部清除了,方才仔细查看了一番,随即勾唇一笑。 “原来如此!” 夏清歌随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石门之上刻着一行文字,可她却一个字都不认识,不是古文,也不是所为的穿越者留下的英文或者简体中文,她也只能暂时将它当作是文字看待,可究竟是什么她并不知晓 “这上面的图案是写的文字吗?”夏清歌见他神情豁然明朗,心里也颇为兴奋。 “嗯,这是一个上古家族遗留下的文字,除了本家族的人知晓之外,外人是不会看得懂的!” “上古家族?”夏清歌微微挑眉走至慕容钰身侧“上面写的什么?” “镜花水月!”慕容钰简短的回答了一句,随即侧脸看向她“看来我们又要一起洗鸳鸯浴了!” “什么?”夏清歌皱眉,可话还没说完,慕容钰一把搂着她两人双双坠入了身侧的温泉池内。 “该死的!”夏清歌气恼,不由的骂出口,却忽略了此时自身处境,被温热的池水呛了一口。 跳入温泉池之后,慕容钰的手并未从她的腰间移开,而是带着她一起坠入了湖底。 刚跳入温泉池时,夏清歌的眼神狠狠的瞪着慕容钰,眼神内的埋怨气恼不言而喻,可当慕容钰带着她一起沉入温泉池底部后,她再也顾不得生气,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池底那一面金光闪闪的东西。 此时整个温泉池底部都被这则光亮照射的明亮无比,温泉池内的礁石也被映射出了不同的颜色,看到周围的景象,夏清歌的眼瞬内满是惊艳的神色。 慕容钰抱着她靠近了池中央那一面类似镜子的东西,当他二人接近那个东西时,夏清歌方才忍不住在心里惊呼一声,是水晶!竟然是一面被打磨的十分光滑、毫无瑕疵的水晶镜,这太不可思议了,据她的了解,在这个世界上,还未曾有制作水晶的技术,可如今她看到的这面水晶镜如上好的玻璃一般光滑细腻,形状为标准的圆体形状,镜子周围还雕刻者一些奇怪的花纹,整个镜子的构造十分精巧简练,这样的东西即便是拿到现代只怕也是水晶雕刻作品中的极品产物! 镜花水月,此时夏清歌终于明白了石门上的那行字迹的含义,原来在温泉池底深埋着这么一面光滑的镜子。 慕容钰拉着夏清歌,两人停留在镜子跟前,他示意夏清歌转动下面的镜子,夏清歌点了点头,伸手按在了镜子上,随即用力转动,就听到水池上面传来了一阵咔嚓声,两人相视一笑,随即转身出了水池! “呵呵!”两人露出水面之后,慕容钰搂着夏清歌低声轻笑,夏清歌爬在他的胸前喘息了一回儿,随即不悦的撇了他一眼“石门打开了,还不上去!” “这温泉池的水很是温热舒适,你不觉得我们应该好好的泡一会儿吗?”他说话间,低头紧紧的挨近夏清歌的脸庞,静静的看着她。 夏清歌脸上快速闪过一抹赤红,随即一把推开他“泡什么泡,衣服都湿透了,赶紧上去。” 看到她脸上的羞涩,慕容钰嘴角的笑意渐渐加深,两人一同出了水池,上了地面之后夏清歌立刻看向那面石门,此时石门已经彻底打开,石门内十分黑暗,站在这里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夏清歌抬脚就打算朝着石门内走去,却被慕容钰及时拉住了她。 “先将衣服烘干了再进去。”说完话,他不由分说的拉着夏清歌走到了火堆前坐下。 “你身上的秘密似乎越来越多了。”夏清歌坐在火堆前的稻草上,身体被旁边燃烧的火堆哄的十分舒服,扫了慕容钰一眼淡淡开口。 加了一些干柴,慕容钰方才坐在了她的身边“例如呢?我想你现在一定有很多事要问我!” 对上夏清歌黑亮的瞬子,慕容钰轻笑一声,低头朝着她身上扫了一眼“全身湿透了才发现你似乎又长大了一些!” “你---”夏清歌一愣,随即伸手朝着慕容钰挥出一拳头“你怎么总是在我正经说事情的时候这么不正经!” 慕容钰认她打了一拳头,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些“你说的这些事情我倒是不关心,不过我刚才说的倒是我一直关心的问题!太小了的确是不好!” “慕容钰,你给我闭嘴!”夏清歌怒喝一声,额头一排黑线,这家伙怎么能有那么多人景仰?“还什么天下第一美男呢,我看你应该被人称为天下第一流氓才对。” “你若喜欢我倒是不介意,不过我这流氓可只是对着你的时候才会这样,想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晓我慕容钰是流氓,那还要你极力配合我才行!” 说完话,慕容钰不觉得挨近了夏清歌。 “你要干什么?”夏清歌身子本能的向后退去,一双水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瞪着慕容钰,瞬内的戒备十分明显。 慕容钰伸手揽过她的腰,另外一只手轻巧的挑开她腰间的丝带“你紧张什么?我只是想着帮你将外衫褪下来烘干而已!” 夏清歌一把夺过自己的丝带“不用你假好心,我穿在身上也能烘干!” “刚才是谁忍不住身体打颤的?我身上的衣服可以用内功快速烘干,但你却只能用火烘干衣物,我想再过半个时辰,石门怕是会自动关闭,你确定不脱下来?”慕容钰轻挑俊眉,拉着她丝带的手未曾动过。 夏清歌朝着他身上看了一眼,随即咬紧下唇“我自己来!” “嗯!”慕容钰撤回手,盘腿坐在一旁,暗自闭眼调息,夏清歌见他果然没有在靠近,方才褪下了外衫递到火堆前烘烤起来。 “你为什么能看懂石门上的文字,那个上古家族现在还存在吗?”坐在火堆前看着面前的蹿升的火苗,夏清歌顿了一会儿方才淡淡问出自己的疑问。 慕容钰紧闭双眼未曾睁开,一向沉静淡然的面容上似乎闪现出一片寒霜“这世间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它是不再皇权、律法、和规范之间存在的,他们出现的年代可以追溯到上古时期,经过了世世代代的延续,这个家族已经像是牢不可摧的枝蔓,盘根错节的扎根到了整个龙溪大陆。” “这样的家族真的存在?”对于慕容钰的话夏清歌着实震惊了,她曾经听说过在龙溪大陆有一个十分神秘的力量,这种力量高于一切,甚至连当朝天子都不能与之匹敌,而这种力量的存在不是来源于个人或者是家族和军队,而是一种藏在极深处的无形,你永远找不到它的存在,却又无时无刻不被它所控制,这样的家族在夏清歌的眼里只不过是一个传说而已,可今日慕容钰既然亲口说出,就证明它一定是存在的。 “世间的一切变幻莫测,什么样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一个旁系非常强大的家族,生活在暗处,朝廷找不到他们,他们却能洞悉一切,你能想象那种势力么?有可能朝堂之上有一半的官员都出自那个族里,甚至连皇上身边最为信任的人也许都是那个族里安排的眼线。” 第六十五章 神秘石门 更新时间:2014-8-20 0:51:07 本章字数:4641 “这些人里面是不是包括你在内?”石门上的奇怪文字他能轻而易举的看懂,若不是和这个家族有些牵扯,怎么能识得这些? “算是吧!”慕容钰不甚在意的回答了一句“不过经过衡山一行,皇上已经在无意间打破了这种平衡的关系,那个神秘家族和皇族之间迟早是要有一场腥风血雨的较量,而我们这些所为的世袭子弟只不过是两者之间争斗的筹码而已。” “看来想要过安稳日子怕是没这么容易了。”夏清歌叹息一声,这一世的重生似乎和前世有很大的差别,前世时那些她连想都不曾想过的人,这一世竟然会走的这么亲近,而前世时,到她十六岁临死之前这天下都还是相安无事的,为何这一世会有这么大的区别?真想能快些找到冥神的那块地听玉佩,若能和冥神在见一面的话,她一定要抓住机会好好的问问她! 夏清歌眉宇微微皱起,瞬子一眨不眨的瞪着眼前的簇火发呆,慕容钰看向她轻笑一声“你若想要过太平日子也不是不可。” “哦?说来听听?”夏清歌挑眉,单手托腮,侧脸看他。 “天朝律法有明文规定,世子成婚便要立刻前往封地,不得圣上召见不可入京,所以,我若娶了你,咱们就必须在大婚之前离开京城前往嘉峪关,到了漠北之地,这天下即便改朝换代都影响不到你。” 夏清歌不自觉翻了一个白眼,撇了他一眼,抖了抖手里的衣服,确定干了之后便立刻站起身穿上。“我觉得比起你的提议,我还是勤快一些多攒些银子预备天下大乱之前逃之夭夭要靠谱一些,不说皇上不会轻易放你离京,即便放你离开,你娶得王妃也一定不会是我!” “对自己这么没信心?” 夏清歌摇了摇头“是对你没信心!你莫要忘记了,皇上为何会在朝凤宴上给你塞了十位美人?又为何想要将夏雨梦指婚给你?因为皇上早已经知晓我们的关系绝非表面上看到的那般,他一定派人追查了你我的事情,就你陪着我一起前往西郊庄子这一点上,他就会借此事来想出一千种方法对付你,所以,皇上即便将天下的女人都赏赐给你,却单单不会同意你我二人。” 慕容钰嘴角的笑意浅了一些,清泉般的瞬子蒙上了一层灰色“还记得我们在西郊山坡上那晚吗?你给我讲述了一个牛郎织女的故事,我曾经说过,如果我是他,我会将我们之间的阻碍一一拔出,即便万劫不复也在所不惜,而今,我依旧是这种想法。” 对上慕容钰平静无波的眼神,夏清歌心里微微颤动,张了张嘴,却无力去反驳他,在这一点上,她知道慕容钰比她执着,在困难面前,她第一个想到的是如何未雨绸缪提前躲避,而慕容钰却是迎风而战,毫不退缩,就像他和她之间的感情一般,似乎一直都是他引领着她一路走来,她要么是被他的真诚所打动,要么是被他的无理取闹而歉疚,但她却从未真正的敞开胸怀同他并肩一起向前,夏清歌心里满是苦涩的味道,和慕容钰比起来,她似乎像极了一个弱者! 慕容钰见她不语,如玉的面容上闪过一抹温柔,他拉过夏清歌的手和她对视,轻声道“所以,前面究竟是万马奔腾的战场还是深不见底的悬崖,你只要跟着我就是我们要走的方向!” “有可能是万箭穿心、粉身碎骨!”夏清歌微微挑眉,嘴角也挽起了一抹淡然笑意。 “你生我生!”慕容钰伸手揉了揉她的长发,温润的声音缓缓传出简短的四个字,可这四个字听到夏清歌的耳里仿佛一股温泉缓缓划过心头,暖了她的心,腐蚀了她的执念。 看到夏清歌眼神内慢慢升起的柔和,慕容钰瞬子轻闪“夏清歌!” “嗯?”夏清歌眨了眨眼睛,抬头看他。 “虽然我知晓自己的确长得不错,可你也不能总是用这么崇拜的眼神看着我,这样会让我觉得其实你早就喜欢我很久了,就等着我率先开口似得!” “你!”夏清歌脸上的一丝温柔瞬间僵住,有些咬牙切齿的看着他,她就知道,这个男人总是在她刚刚有些感动的时候及时的泼一盆冷水。 慕容钰见她恼怒,也一本正经的道“所以说,你不能在随便用这种眼神去看别人,以免找来不必要的烂桃花!” “若说这天下最能拈花惹草的人除了你钰小王爷之外,谁还敢与之匹敌?”夏清歌冷笑一声。 “我怎么感觉有一股浓浓的醋味?”夏清歌刚刚说完话,慕容钰的身体就紧紧的黏了上来,与她的脸紧紧挨着,两人的鼻尖轻轻碰触在一起。 “的确是有一股醋味,还是陈年老醋呢,不过说起来,凤世子才情冠盖,举世无双,的确是京城女眷择婿的标准。” 慕容钰眼神明显暗了下去,抬手勾住夏清歌的后脑,稍微用力,将她的脸更加挨近了自己。 “的确是酸的!”声音略带沉闷的开口,说完话后,慕容钰不由分说的吻上了夏清歌的唇。 后者嘴角的笑意不减,在他强行吻上她时,伸手抵在了他的胸前,侧开脸。 “若在不进去的话石门可就真的关上了。” 刚刚吻到她的唇却被她快速的避开,慕容钰不悦的努嘴“关了就关了吧,我又不想进去。” 夏清歌额前一排黑线掠过“好,我自己进去就是了!”难道她还要求他么?拿起一根燃烧的木棍,夏清歌作势就要站起身,却被一双手臂紧紧的勾住。 “你不进去,难道还要拦着我进去么?” 慕容钰侧着脸注视着她的动作,嘴边微微挽起一抹弧度,清澈的瞬子里闪着晶亮“我们的谈话还没有结束你怎么能说走就走?” “我觉得我们已经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了!”夏清歌微微挑眉。 “谁说没有!”慕容钰倔强的摆正夏清歌的脸,收起了脸上的笑意,神情十分认真“你只能是我的!” “你是没有长大的孩子么?我真的难以想象你会是我认识的慕容钰,何时变得这么幼稚?”夏清歌不由好笑,觉得此时稚气的他真的像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你就当我是孩子好了,总之,你不许在用今日那种眼神看向其他男人。” “我要是看了呢?”夏清歌嘴角的笑意渐渐加深,带着一抹促狭的迎向面前吃醋的男人。 慕容钰伸手一把勾过她的脖子,这次加重了力气,扣住她的后脑深深的吻上了期盼已久的唇,带着一份惩罚和温怒,强势的吻了上去。 一份梅花香味紧紧盘旋在两人的周围,夏清歌由刚才的措不及防到最后的慢慢沉迷,身子不自觉的软在了他的怀里。 感觉到怀里的温软清香,慕容钰略带霸道的吻似乎变得轻缓起来,轻舔着她的嘴唇,抓着她手臂的手缓缓下滑来到了她的腰间,让彼此更加的贴合在一起。 良久后 两人的呼吸都渐渐加重起来,慕容钰方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她的红唇,看到夏清歌脸上的一抹羞怯,绝世的姿容上满是清雅绝美的笑意,忍不住又低头轻轻轻吻她的唇,方才小心翼翼的捧起夏清歌精致的脸庞,深深注视着她此时的模样,原本清润的声音此时依旧犹如一片柔软的云一般轻缓,却在这一份清润之间带着一份细微的沙哑和叹息“如果下一次在敢当着我的面说那番话,等着你的惩罚可就不再只是一个简单的吻了。” 夏清歌渐渐平复了自己的心跳,整个身体都似乎无力了一般爬在他的怀里,眨了眨眼睛,抿了抿被他吻得有些红肿的嘴唇,带着一份不甘反击道“我若说了你要怎么惩罚我?” “你不是经常说我是色狼么?不如我们提早洞房花烛如何?总之你早晚会嫁给我,你也迟早是要对我履行你做妻子的义务,都说人生幸事乃是大小登科,金榜题名日、洞房花烛时,再过不就我就到了弱冠之年,也的确是该做一些成年男子做的事情了,你说呢?”带着一份幻惑,慕容钰清润开口。 “谁说要嫁给你了?想得美,切莫忘记了,我可是有婚约在身的,只要我未曾及笄,皇上一日未曾取消婚约,我便只能是景田候府未过门的妻子。”夏清歌立刻起身离开了他的怀抱,不自觉的拢了拢衣襟,对于慕容钰的性子她总算是见识到了,那个在万众人面前总是淡雅绝伦、温润如玉、疏远陌离的男子,在她的面前就是一个时而阴险狡诈时而幼稚无比的家伙。 慕容钰脸上的微笑未曾因为她的话而减掉一份,轻轻点头算是默认了夏清歌的话“修国公府的大小姐的确是和景田候府的世子爷定有婚约,不过这和你我没有什么关系,我只要记住,我将来要娶得女人是夏清歌,是面前的你就够了,至于其他,都不是我娶你的障碍!” 夏清歌撇了他一眼,可嘴角却升起了一抹浅笑,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瞬间一边,转身朝着石门看去,见石门还完好的大开着,她方才放心下来“你不是说石门再过半个时辰就会自动关闭吗?算算时间,现在早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时辰,可石门依旧敞开着,你要怎么解释?” 对上夏清歌审问的眼神,慕容钰随即朝着石门看了一眼轻笑道“也许石门在这里常年不曾打开机关都迟钝了吧。” “进去吧!”夏清歌也懒得在继续浪费时间,明知道他多半说的是假话,问了也白问,不过刚才慕容钰及时拉住了她,现在想一想也是有道理的,石门内常年不曾通风,几乎形成了一个完全封闭的空间,里面的气流常年不曾替换,会形成许多有害的细菌,而且石门内的环境他们都不清楚,里面会不会有什么毒气之类的暗器更是在他们的预料之外,所以,打开石门之后不易立刻进去。 夏清歌举起一根火把率先站了起来,这次慕容钰未曾在阻拦她,也跟着站起身,极其优雅的挥了挥身上的衣衫。 “火把给我,你跟在我的身后。”慕容钰伸手接过夏清歌手里的火把,拉起她的手率先走在了前面,夏清歌低头朝着被慕容钰握紧的右手看了一眼,心里有一股异样的感觉,记忆里,白雪曾经出过大大小小上百次的任务,哪一次不是在生死线上走了一遭,正因为她每一次的任务都是在拿命去赌,所以才养成了她不轻易相信任何人的性格,因为她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感情和信任是最不牢固的东西,如果有一天自己贪恋其这两样东西,她也就不再适合做一名合格的特工,也或者她会在一次任务中丧生,就好比白雪爱上的那个男人一般,因为信任,所以她被他利用陷害。 可如今,被慕容钰握着的手是暖的,暖的不止是她的手,而是暖了她整个心,似乎因为有了这个人,即便前面是刀山火海,她都不会觉得担心害怕。 这算是所为的信任吗? 慕容钰紧紧拉着夏清歌的手,缓步走到了石门口出,此时里面的气流和石洞内的气流已经基本融合在了一起,站在石门外,隐隐约约还能闻到一些潮湿的气味,不过并不是十分浓郁。 一路走进石门之后,似乎像是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一般,完全陷入了无尽的黑暗里,周围什么都看不清楚,除了慕容钰手上的一根火把照射出的微微光亮之外,周围完全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火把的光想轻轻颤动,跳动的火焰在一片黑暗里翩然起舞,两个人并排着走在一起缓缓朝着里面走去。 片刻之后,等两人都适应了周围的晦暗,周围的一些事物方才渐渐的进入两人的视线当中。 此时他们是走在了一个十分宽阔的走廊内,走廊大约有三米宽,长度不好揣测,因为此时他们的能见度不过一米左右,周围的墙壁和地面之上都是用的打磨的十分平整的石砖堆砌而成。 第六十六章 干枯女尸 更新时间:2014-8-20 0:51:07 本章字数:4591 自从走入石门之后两人似乎商量了一般,都未曾开口说话,慕容钰握着夏清歌的手也不自觉的紧了一些。 夏清歌和慕容钰并排走着,此时周围的能见度相比于刚才要清晰许多,而他们也已经走到了甬道尽头,夏清歌在心里估计了一下,一路走下来,这条甬道最多长不过二十米,可两人却像是走了很长时间似得。 走出了甬道,面前就出现了一个用石砖堆砌的楼梯,楼梯的尽头一路往下,里面还不是往外散发着一股浓郁的潮湿气味。 “走吧,甬道既然是安全的,这里面也不会有什么机关。”慕容钰低头朝着阶梯看了一眼,率先抬脚走了下去。 夏清歌点了点头跟着继续朝下面走,她也觉得这个密室不像是会装设机关的地方,那座石门上既然没有机关而只是雕刻着四个奇怪的文字,如果不是本族的人根本想不到石门的机关会在温泉池底部,从这一点上看的话,建造这座石门的人一定不希望除本族之外的人进来,所以才制作出这么严密的机关石门,可他却留下了字迹,应该是想着,若今后有后代的人前来便可通过石门上的提示打开石门,既然只有本族的人才能进入这座石门,建造石门的主人定然不会安装机关来阻隔谋害自己的子孙! 一路走下石梯,地面又归于平整,周围隐约间像是一件十分宽敞的石室。 夏清歌超前走了两步,不知什么时候她松开了慕容钰的手,当她正仔细查看周围环境时,石室内的灯光突然亮了起来,夏清歌急忙寻着光亮看去,就看到慕容钰站在石室的偏北角上,伸手正在引着石壁上的灯台,一排蜡烛都被他点燃,室内瞬间亮堂起来。 室内的情况瞬间看的一清二楚,此时石室的情况看的一清二楚,一张石床,石床被一片白色纱幔紧紧笼罩,从外面看不清里面的情景,一座木制铜镜,铜镜之上摆放着一些饰品和简单梳头工具,视线随着屋内的家具摆设一一扫去,随即落入了那张石床之上。 夏清歌在进来之前曾经猜测过,这座石门之内很有可能会是一座古墓,也许会是建造这个石室的主人死后埋葬在此地。 可进来之后,巡视了一圈下来后,她便推翻了原本的想法,这里没有代表死人的棺椁和任何的陪葬物,四处的摆设到像是曾经有人在这里居住过的痕迹。 慕容钰看着那张被白色纱幔遮掩的石床,沉思片刻后迈脚走了上去,室内的气流中夹杂着一股冷风,潮湿的气味笼罩在周围,纱幔不时的跟着清风轻轻晃动,慕容钰朝着床上挥出一股内力,一阵强大的风气随之传出,也同时吹起了床上的纱幔。 夏清歌随着他的动作一起看向了石床,当白色纱幔被吹起时,她也紧紧的注视着石床,随即眼神微微放大,一丝惊讶之色稍纵即逝。 “这人似乎已经死了很久。”夏清歌不自觉的移动脚步,率先来到了石床前,将床边的纱幔挽起,彻底露出了里面的情况,一个身穿烟灰色宫装长裙的女子静静的躺在床上,此时她身上的皮肉早已经干枯,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样貌,不过她身上的衣服十分华丽,着装打扮以及头上的发饰均可看出,这个人在生前一定有着非比寻常的身份,而且,极有可能是从皇宫内出来的人。 慕容钰并未回答夏清歌的话,他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并未上前一步,可眼神却死死的盯着床上躺着的女人。 “慕容钰!”没有听到身后的声音,夏清歌好奇的回头去看他,当她察觉到慕容钰脸上的不对时,轻声唤了一句。 慕容钰侧过眼静静看了夏清歌一眼,随即走到了她的跟前,弯身在床上翻找了一会儿。 “你在找什么?”看到慕容钰突然的动作,夏清歌秀眉紧紧皱起,对于他的异样更是好奇。 慕容钰依旧紧抿嘴唇不语,在女尸身上翻找了一会儿,当他的手摸到女尸头下枕着的一张玉枕时,微微顿了一下,随即立刻从枕头下撤出了一本书籍,低头扫了一眼,眼神内的神色更加深暗阴霾。 夏清歌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并未在开口跟他说话,此时的慕容钰似乎变了一个人一般,周身完全被一股冰冷的气息所笼罩,一向清澈温润的瞬子此时也满是彻骨的寒意,这样的他,她曾经见过一次,就是在她替他挡箭的那次,她在昏迷之前隐约看到他当时的脸上也是这种神色,眼神微微轻闪,心头颤动一下,此时的慕容钰让她不由的觉得心疼,低头朝着床上的女尸看了一眼,她隐隐约约觉得,这个女人应该和慕容钰有着什么关联才对! 就这样,慕容钰坐在床前沉默了许久,夏清歌一直静静站在一旁,不曾说话,因为她觉得,此时的他应该最需要的就是一份沉默和片刻的宁静! “走吧!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我们查看的了!”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之后,慕容钰方才缓缓站起身来,一边伸手将纱幔放下,背对着脸沉声说话。 “她——你打算就让她一直在这里吗?”虽然不知道躺在床上的女人和慕容钰究竟有什么关系,可直觉告诉她,慕容钰看上去很在乎这个人。 看着轻柔的白色纱幔缓缓将石床阻隔在视线之内,慕容钰摇了摇头,方才转过脸看向夏清歌,嘴角依旧带着惯有的笑意,可嘴角挽起的弧度却有些牵强“不必了,没有比这里更适合她的地方,也许这就是她的选择!我们出去吧!我还有事情要和你说!” “嗯!”夏清歌不再多说,跟着慕容钰一起走出了石门,进来时两人都带着满腹的好奇,可就在这间断的一个多时辰里,走出石门之后,两人的心里似乎都堆满了心事! 重新坐回火堆前,慕容钰静静的坐在那里,一直默默的盯着手里那本书发呆,夏清歌轻扫了他一眼,走至一旁捡了一些干柴回来,重新将快要熄灭的簇火点燃,周围的温度渐渐升起之后,她方才走至慕容钰的身边坐下,自然的拉过他的手,嘴角挽起一抹真挚的笑意“有山、有水、有人、有火、而且,在我面前还有一位绝世美男子,如果再有人能当着我的面吹奏一曲的话,那就真的完美了!” “你想要我吹曲给你?”慕容钰轻笑一声,清凉的瞬子渐渐有了暖意,感觉到紧紧握着他的冰凉小手,他反手将她的手握住,方才嘴边哈气“怎么你的手这么凉?” 夏清歌佯装埋怨的撇了他一眼“现在已经是深秋天了,刚才又沾了水,石门内潮湿阴冷的,应该是着了风寒了。” 慕容钰面色有些自责“本来想着和你一起泡温泉的,却让你染了风寒,是我的不对!” “知道就好,看你今后还敢不敢在恣意妄为。”夏清歌说着话就想撤回自己的手,却被慕容钰一个用力拉入了怀里。 “你又这样!”夏清歌埋在他怀里抱怨一声,作势就要推开他,却在她刚刚打算起身时,感觉到背后有一股热流缓缓的注入体内。 “对了,你看看这个,我看你平日还算聪慧,不知道你能否练会这上面的武功绝学!”帮夏清歌注入内力之后,见她脸色红润不少,他方才收回了手,拿起刚才那本书递到了夏清歌的面前! “凤凰诀?”夏清歌接过慕容钰递过来的书册,低头扫了一眼,紧了紧秀眉,脑海里仔细的回忆了一番“我似乎听过这本书,上古时期,四大神兽中的朱雀留下了两种绝学,一种便是绝世武功凤凰诀,另外一种就是一代名曲凤凰鸣,听说炼制凤凰诀大成者便可成神,愈有通天灵力,而善通琴曲者,若能将凤凰鸣弹奏出超越凡尘的音律,便可自行修为、天人归一!” “不错,这就是那本凤凰诀,练就此等绝学武功之人必须是天赋异禀之人,即便世世代代的人都在追查凤凰诀的下落,可即便得到它的人也都未必能参透一二,稍有天分的人,也不过练就了凤凰诀一二成的武功,可凤凰诀最高武学便是第七层的通天诀,不是天生大才者,根本不会练到这一层上。” “这岂不是前无古人的绝世秘籍,古人世世代代都未曾练就到第七层,我这个一点内力都没有的人又怎么能练就这种绝世武功,你真是高看我了!” 慕容钰轻笑一声,伸手扶她站起来,指着温泉池边的一块大石道“看到这块石头了么,按着我说的去做,你有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夏清歌微微挑眉,怀疑的看了他一眼,随即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瞄准了不远处的一块大石“说说看!” “气由丹田、出掌亦如剑,以轻灵为主,气宜鼓荡,内宜收敛;仰之弥高,俯之弥深。以无形为有形、以无剑为利剑,挥掌如风、气手如棉!”慕容钰缓缓念出一串口诀,夏清歌不自觉的随着他的口诀开始运气,当一股强大的气流由丹田处汇集开来时,她微微闭气的眼睛轻颤了一下,心里更是惊讶,她的体内怎么会有这么强大的内力? “心无杂念、专心!” 听到这道如温泉般清润的声音后,精神不自觉的集中起来,抛开心里所有的杂念,将丹田的内气缓缓注入奇经八脉之内,随即双掌催动出一股真气,不自觉的抬手挥出一掌,随着她的掌风,不远处那个原本就定好的大石应声炸开! 只听到“砰”的一声爆炸,声音强劲有力,仿佛连山洞都随着这道声响晃动了起来,夏清歌猛地张开眼,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情景,刚才还是一块完整的大石头瞬间成了无数碎石,纷纷滚落开来。 “怎么会这样?”夏清歌盯着自己的手掌心一阵发呆! “这应该和你前阵子吃了万千白雪莲有关系,听闻能吃下一株万年雪莲,身体便可自生真气,我也是在一次无意中察觉到你的体内运营着一股强大的气流,只是你不懂武功,所以一直未曾显露出来而已,如今看来,你是一块练武的材料,我只仅仅随意念了一句口诀,你便轻而易举的摧毁了这块石头,可见这凤凰诀若让你来练的话,应该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夏清歌脸上的震惊缓缓被喜悦所掩盖“这么说,我现在已经有了很深的内力?”幸福来的太突然了,夏清歌一直在想着,等近段时间繁琐的事情都过去了之后,她还要认认真真的跟着景铭、景泓二人好好的练习武功,却不想,因祸得福,在前往西郊庄子上的一次偶感风寒,吃了白老头的万年雪莲,如今无师自通,竟然在体内自生了这么深厚的内功,现在想想都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你体内如今已经有一甲子的内力,只不过能被你实用的不过十分之一而已,因为你不懂善用,所以,刚才你运功挥出的内力远不及你体内的深厚绵长!” “我若学了凤凰诀是不是就可以将体内的内力挥发自如了?”夏清歌有些兴奋,恨不得现在立刻就练功,谁都不会明白她对武功的渴望程度,在古代,如果没有武功傍身的话,你只能永远成为弱者,而她极讨厌弱者的感觉。 “你可以试一试,这要看你的天分究竟有多深了!” “嗯!”夏清歌立刻点了点头,重新走回火堆前坐下,仔细的研读起凤凰诀上的招式,庆幸的是,每一句招式前都会有绘制的图案做为解释演练,夏清歌的记忆和钻研能力一向很好,不过两个时辰的功夫,她便将第一层的内功心法以及招式;牢牢的记在了心里! 山洞外面渐渐有了曙光,此时天色已经大亮,慕容钰不知不觉间便躺在了夏清歌的大腿上睡着了,等他醒来时看到的就是夏清歌一眨不眨的盯着那本凤凰诀发呆。 他深深吸了吸气,闻到了从她身上传来熟悉的清香味道,嘴角的笑意加深,坐起身来优雅的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衫。 六十七章 再见冥神 更新时间:2014-8-20 0:51:07 本章字数:4899 天亮了,你一整晚都没有休息不累么?” “不累!”夏清歌淡淡回了一句,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书本上,眼神从未移开。眉头紧锁似乎陷入了瓶颈当中! 慕容钰轻扫了她一眼,猛地抬手一把从她的手中抢过了那本书。 “你干什么?”手里的书被慕容钰抢走,夏清歌十分不悦的看向他。 “习武最讲究的就是心平气和,如今你心律不静,思绪混乱,不易在看了,休息一会儿,我出去看看有什么能填饱肚子的食物,顺便查看一下地形,从哪里上山最为合适!” “你以前不是来过这里吗?当时是怎么上去的,现在照旧不就好了?”夏清歌伸了一个懒腰,懒散的回了一句,眼圈有些泛红,慕容钰说的不错,此时她的确思绪有些混乱,不易在继续看下去了! “我当时不过十岁,记忆里我醒来时就到了这个山洞,至于是怎么离开的我没有丝毫印象!” 夏清歌泄气一般软下了身子,摆了摆手“算了,你还是出去看看吧,我睡一会儿!。” 说完话,身子一歪,闭眼睡去! 慕容钰低头看了她一眼,瞬子温润,暗自摇了摇头,“我待会儿就回来!” ------- 思过崖上 凤飞郎一直守在崖边从未离开,眼神内满是枯涩晦暗,欧阳文瑾坐在他身边陪着他,杨思远、杨子墨则回寺庙内寻求救兵,凤玉娥也被凤飞郎的手下带回了寺庙内。 慕容逸听闻消息之后很快就带着一众锦衣卫赶来,不急大师也代表慈慧大师带着寺内的僧人一同前来帮忙。 “阿弥陀佛、思过崖下地形十分复杂,树木繁茂,道路崎岖难寻,如果想要寻路下去是不太可能,老衲觉得,为今之计只有借助绳索下崖了!” “不急大师说得对,如今也只有这一个方法了,来人,立刻将准备的绳索放下去。”慕容逸朝着悬崖下望去,心里也满是愁绪,夏清歌真的掉落下去了吗?如果这里真如不急大师所说,悬崖千丈、崖底难测的话,她还有生还的可能吗? 为什么得知她遭此劫难,他会这么难过? “让我先下去吧!”当锦衣卫将绳索拴在一旁一颗粗壮的大树上后,一直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凤飞郎走到了绳索跟前。 “凤世子,如今你不便下去,昨晚上令妹所作所为,只怕到了盛京你们镇国公府还要如实向皇上禀明清楚,如今你在本皇子的看顾下若有什么闪失,本皇子回京之后还如何向皇上交代?”慕容逸对上凤飞郎的视线淡淡开口。 “七殿下尽管放心,镇国公府一定会给皇上一个明确的交代,我也不会平白无故的消失在你面前,如果你不信任我的话,我倒是不介意你陪我一同下去。”凤飞郎冷冷开口,丝毫没有了平日里的温文尔雅、恭敬谦逊。 “你----。”慕容逸眼内闪过锋芒,握紧缰绳的手青筋暴露。 “七弟如果不放心凤世子的话,就由我陪着凤世子下去吧,如今钰小王爷和清歌小姐性命堪忧,我看咱们的私人恩怨应该暂时放下”慕容策阔步走上前来,一向冷漠寡言的他竟然说了这么多话,着实让人惊讶! 欧阳文瑾眼神轻扫,看了慕容策一眼欲言又止,随即撇开脸。 “那清书就先下去了!”凤飞郎嘴角带着一抹冷笑,轻挑衣袍,拉过绳索轻巧的向着崖下而去,慕容策紧跟其后。 此时山洞内 夏清歌躺在稻草上,不知不觉沉沉睡了过去,当她进入梦中后,周围渐渐被一片迷雾所笼罩,紧紧的将她包围其中。 “你来了!”一道温厚的声音划破这一道深不见底的迷雾,夏清歌随着声音看去,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她似乎来到了转世之前的那个地方,刚才说话的人是谁? “冥神?是你吗?”夏清歌尝试着开口,还好,她是有声音的!这似乎不是在做梦,伸手掐了一下手臂,疼得!夏清歌欣喜异常! “真的不是梦!”自言自语的低估一声。 “呵呵!”随着她的话,一道笑声传出,随即金光突然闪现,刺目的光亮让夏清歌不由自主的紧闭双眼,抬手挡住了光亮刺目,从手指缝隙内,她眯着眼睛朝着对面的金光内看去,一位身穿雪白色锦袍的男子缓缓走来。 “有一阵子不见,你还是傻傻呆呆的!一点都没变!”带着一股嘲笑的意味,男子的声音十分动听,可说出的话却让夏清歌十分不爽。 “一阵子不见,冥神大人还是这么的不可一世,自负自傲!”收回手,夏清歌背手而立。 “你对我似乎颇有微词!”冥神轻笑一声度步走到夏清歌的面前站定。 “你觉得将我丢到这么一个灾难缠身的人身上,我不该对你有意见?说什么送我一块地听玉佩,只要我需要见你时便可借助那块玉佩找到你,可等我醒来后才知晓,所为的地听玉佩不过是一场梦而已,就如现在,我连你是真实存在的,或者你只是我做梦虚构出的人物我的不知晓。” 看着眼前这张和慕容钰一模一样的脸,夏清歌觉得自己有一种精神被分裂的感觉,刚才还见到了满头黑发的慕容钰,如今就看到了他满头银丝的模样。 一样的笑容,一样温润的眼神,一样的白衣锦袍,姿态雍容清贵,优雅绝伦,此时,如果冥神那头醒目的白发换做黑色的,她能否分辨的清楚他和慕容钰之间的区别? 冥神依旧保持着惯有的轻笑,有些邪肆的瞬子闪着晶亮无比的光芒“我许诺给你的玉佩可从未失言,在你醒来时,那玉佩就已经到你手中了,只是你自己没有察觉而已,至于我究竟是梦境还是真实的,就要问你的心了,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哪里有一定的定数,全看心中所想、心中所念而已” 心中所想、心中所念?夏清歌心里沉思起他这句话的含义。 “对了,我没有玉佩召唤你,你怎么会出现在我的梦境里?”夏清歌问出了此时她最好奇的问题。 “时间到了,如今我不出现,你只怕会走很多弯路,这次你醒来之后,天下即将发生变化,你应该已经知晓地听玉佩所代表的含义,它能召唤五万鬼兵任你差遣,而你如今已经顺应天意得到了凤凰诀,只要你加以练习,不久之后便能参透其中奥秘。练就绝世神功。”冥神说话时声音有些绵延悠长,总觉得他此时站在自己面前,却距离她很遥远,近在咫尺却相隔天涯,从这一点上他和慕容钰还是有极大区别的,因为她从冥神的眼神内看不到慕容钰看着她时的那种神色。 “这么说我这个所为的凤尾星是难以逃脱这次的劫难了?”夏清歌不由冷笑自嘲“天下大乱,民不聊生,而我是不是就是那个罪魁祸首?所为的红颜祸水?” 冥神对上她略显愤怒的眼神,微微挑眉,嘴角勾起绝美的笑意“你认为你自己够资格当这个祸水吗?别太高看自己,也别太给自己压力,凤尾星如果说的直白,便是一种身带霉运的人,你的出现只不过是推动历史发展的一个引线。” “听过烽火戏诸侯么,蠢的是周幽王,可众人怨得是褒姬。唐玄宗因为眷恋杨玉环的美貌而沉迷酒池肉林,致使安禄山、史思明兵变直攻洛阳,天下动荡不堪,民不聊生,可罪过追究起来却全落在了杨玉环一人身上,你觉得我不该为自己的将来而惆怅堪忧吗?”夏清歌静静与他对视,眼内清冷,面容淡漠。 “看来知道自己将来的命运对你没任何好处,不过有的时候,人自出生就注定了命运,所以,顺应天意,凡事莫强求!” 夏清歌耸了耸肩“好吧,既然改变不了的事情,我只有尽力去接受!”冥神的话有些宽慰的意思,不过她也并未曾将凤尾星的身份当回事,如果有一日,她真的成为天下大乱的起因,也许,她会终此一生为此而战! 冥神深深看了她一眼,瞬内闪过一抹暖色,抬起衣袖朝着空中挥去,一道金光随之闪现,随着这道光亮,周边的雾气渐渐变淡,最后仿佛被一缕清风拂过一般,瞬间消失! 这时,周围的景象方才真正的袒露在夏清歌的眼前,一片极其优美寂静的湖边,湖水清澈透明,犹如玻璃,泛着淡淡银色光亮,湖水周围四面环山,山体连绵巍峨,袅袅升烟、翠绿如翡,周围均是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气味。 而他们此时就站立在湖边,地下是鲜嫩的草地。 “坐下吧,陪我下一局棋如何?”冥神率先坐在了旁边的一个软垫之上,中间摆放着一个方形小桌,桌子上平整的放着棋盘,黑白子搁置一边。 “今日你的兴致似乎颇高!”夏清歌轻挑衣裙,走到冥神对面坐下,抬眼看他“可是我现在却毫无心思陪你下棋,满腹的疑问等着问你,你不觉得该解释一下吗?” 冥神抬手捻起一粒白子放在了棋盘之上,浓密的睫毛将一双清澈的瞬子紧密遮掩“我觉得你今日应该认认真真的陪我下完这盘棋。” 夏清歌微微挑眉,虽不知道他用意何在,不过,这位大仙绝对没有闲到专程为了找她下棋来的。点了点头,低头看了一眼他开盘的走向,随即捻起一粒黑子落下。 两人均未曾在多说一句话,周围静寂,万物无声,此时只听得到两人落子的声响。 良久之后,原本空空如也的棋盘早已经布满了黑白棋子。 “你输了!”冥神落下一粒白子,将夏清歌彻底逼入绝境,再无反击之力。 夏清歌手里的黑子迟迟未下,最后泄气的将手里的黑子扔回了棋钵呢。 “早知道你是围棋高手,我说什么也不和你下。” “哦?为何?”冥神抬手一挥衣袖,散落在棋盘之上的黑白子如数归入棋钵内,夏清歌眼睛微微睁大,带着一丝暗赞,神仙就是好。 “和你这等棋局高手下棋虽然痛快,却也憋屈。” “忍!”冥神简单的说出一个字随即抬眼看向夏清歌“上一局是我先落子,这次换你先来吧!” 夏清歌搓了搓手,一脸披褂上阵的架势“好,守得云开见月明!再来!” 她捻起一子思索了一会儿方才放下,冥神看她的布局似乎完全变了,微微挑眉,捻起白子也落下一子。 如此这般,两人经过了长时间的对弈,当棋盘之上再次落下满盘棋子时,夏清歌支起黑子眼神不断巡视着棋盘,眉头紧皱,想要找出一个出路,杀出重围,却无路可退,无计可施,随即有些泄气的软下身子,无力的抬眼看他“我又输了!” 冥神朝着空中一挥手,一个雪白的瓷壶平稳的落在了他的手里,紧跟着,两人的面前也闪现出两个茶杯。 夏清歌吐舌,心里暗自腹诽,不带这样炫耀的! 冥神为自己和夏清歌各自倒了一杯茶,将茶壶放在茶几旁,随即抬手优雅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润喉“继续吧!” 夏清歌也端起茶水喝了一口,随即眼睛明亮“好茶,这仙界的东西就是与众不同!” “这是旺子茶,希望你在人间能够早生贵子!” “噗”夏清歌一口茶水没喝下,全数喷洒出来“你能不能等我喝完了在告诉我?”有些可惜的看着空空如也的茶杯,夏清歌埋怨的瞪着面前的罪魁祸首! “我没想到你会有这么大的反映!”冥神瞬子里含着一抹温润,极其无辜的看着她。 这一瞬间,夏清歌开始觉得这冥神的神情有时候和慕容钰真该死的像极了,都这么欠扁! “你们仙界的人怎么这么八卦?”我还旺夫呢! “这不是八卦,对于你将来的孩子,仙界是十分重视的。这是你的使命和任务,只要上仙降临,你我也就算是功德圆满了!”冥神不急不缓的开口,重新将棋盘上的棋局收拾好“这盘棋局你改变了战略,可依旧输给了我,可知晓缘由?” “自然是因为你是下棋高手了!”夏清歌无心他的话,随意的回了一句。 冥神摇了摇头“非也非也!强攻而不破、强取而不得、一切莫要强求!顺应天意,一切皆有因果定数 第六十八章 一念定情 更新时间:2014-8-20 0:51:08 本章字数:4822 夏清歌瞬子轻眨“再来一局!” “好!”冥神挥手将棋盘一扫而过,黑白子重新归位。 “这次你先!”夏清歌把玩着手里的棋子,抬眼挑眉看他。 冥神对上她晶亮的瞬子轻轻点头,支起白子缓缓落在棋盘之上,夏清歌扫了一眼棋盘,随即支起黑子跟紧着落下。 两人均未曾言语,大约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冥神落子的速度明显放慢了一些“你这种下棋的方法倒是新奇,伤敌一万自损八千。” 夏清歌摆下一子,淡笑一声“不尝试多种下棋的方法,又怎能知道哪一种才是克敌制胜的好办法,即便伤敌一万自损八千,我也是有机会赢得!” “那好,我们就按着你这种下棋的方法看看究竟最后谁是赢家!”冥神的笑意也渐渐深了一些,随着她落子之后,他紧随落下一粒白子。 两人又陷入了角逐之中,很长时间之后,夏清歌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轻巧的落下最后一子“看来这盘棋算是和棋了,最近不知怎么的,总是遇到和棋!” “不错,虽然这盘棋下的着实有些摸不着规律,不过你的确没输!”冥神抬眼看向她淡淡开口。 “这局棋里的含义我想冥神大人一定也明白了,这就是我的意思,你所为的顺应天命在我这里行不通。”她怎会不知冥神为何找她下棋,通过下棋来间接告诉她,有些事情是要顺应天命的,一切以忍为上,可她也想要告诉他,即便将来她的命运难以捉摸,或者也许会经历许多悲欢离合、大哭大悲。可她依旧不会将自己的命运交给他人,即便是上天都不可以! 冥神轻笑一声,瞬内满是青华之色“以昨日之我与今日之我战,以今日之我与明日之我战,也许这就是为何凤尾星会是你,也好,这样才有意思,时间差不多了,你该回去了!” 夏清歌抬眼看向冥神,随即发现周围的景象又瞬间陷入了迷雾当中“等一等,我有三件事情要问你,你最好回答我,不然,等我生了儿子,我就天天孽待他!” 冥神一愣,随即俊眉微挑“真是新奇的威胁方法!” 夏清歌轻笑一声“这就是我的筹码不是吗?” “嗯,你说说看,我若能回答你,便不会隐瞒!” 见冥神松口,夏清歌也不再继续耽搁时间“第一,我想要知道,你那块所为的地听玉佩是不是和我身边那两块麒麟玉佩有什么关联?也或者说,它们本来就是同一块。第二,你为何同平南王世子慕容钰长得一模一样?第三,五万鬼兵要如何召唤?” 冥神顿了一下,似乎在想要如何开口,淡淡看了夏清歌一眼,他方才缓缓道“地听玉佩在你身边,我已经回答过你了,至于是不是你身边那两块麒麟玉佩,就要看你自己的参悟,我和慕容钰为何长得如此想象,这是基因问题,今后你会知晓,最后,如果地听玉佩找到之日,五万鬼兵会由天书所告,这不用我多说什么,另外,我在送你一样东西,在你醒来之时,它会出现在你面前,只要你练会了凤凰诀,这样东西会让你如鱼得水,时间已到,你可以走了!” 夏清歌想要开口,却被一阵强劲的风吹离了位置,她的身体迅速的朝着一个方向而去,心有不甘的想要怒骂冥神不厚道,可视线之内除了不断旋转的旋窝,在无其它! “该死的!” “什么该死?”一道温润的声音使得夏清歌瞬间清醒过来,缓缓睁开眼,就看到自己竟依然躺在稻草之上,而她的头顶上,一张倾世容颜正直直的看着她, “冥神?”夏清歌干涩的开口唤了一声,头顶上的那张脸皱了皱眉,伸手敷上她的额头“没有发烧!” “你才发烧了呢。”听到这口气,夏清歌瞬间知道他是谁了,伸手拍开慕容钰的手,顺势坐了起来。 刚和冥神分开,几乎一瞬间的功夫又看到了相同的脸,还以为她此时仍旧在冥神那里。 那个该死的上仙,刚才他那番回答真是等于没说一样。 “既然没有发烧怎么刚才像是说糊话?冥神是谁?男的?” “嗯!一个和你长得极其像的男人,不但长得像,连腹黑的潜质都如此相似!”夏清歌顺口回了一句,没有去看慕容钰的表情,而是低头朝着四周巡视一圈,随后落在慕容钰身旁,双目亮了起来。 “你竟然找到这么多吃的?” “别叉开话,冥神是谁?他如今在哪?”这丫头竟然还有这么多的秘密,一个和他长得很像的男子?从夏清歌的语气里不难发现,这个人和她的关系绝非一般。 夏清歌抬眼对上他的瞬子,从他的眼神内看到了一抹深旋的墨色,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挨近他盯着他的眼睛,慕容钰不悦的撇开脸。 “冥神是一个绝世美男子,和你长得极其相似,至于他如今在哪里吗。我只知道他经常出现在我的梦里!额哼!就在刚才,我还在梦里和他聊天下棋呢!” 慕容钰的眼睛眯了眯,一下子转过脸与她对视“还出现在你梦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来这个人在你心里的地位很深呢。” 看到他明显的不悦,夏清歌心里瞬间开朗,仔仔细细的看着他的眉眼,想象着他和冥神之间的区别,一个冠盖满京华、倾姿玉颜色,一个腾文鱼以警乘,鸣玉鸾以偕逝。虽长相相同,可从他们的眼眸中夏清歌看到最不同之处便是,慕容钰会因为她而揭起波澜,打破平静的心湖! “是挺深得,不知何时起,这个人竟然会这么熟悉。” 慕容钰的瞬子更暗淡了一些,伸手握住夏清歌的手腕,不自觉的加重了力道“我看你应该是忘记我昨天提醒你的话了,是不是要我在这里当面提醒你?嗯?” 听到慕容钰的声音暗哑深沉,夏清歌埋头一下子窝进了他的怀里。 “从什么时候开始,你的醋意这么浓郁了。” 她主动扑入他的怀里,慕容钰身体僵了一下,随即缓缓放松了一些,心情也跟着好了一些。 “从你不知什么时候让我记住了你开始。”也许是那一日,他躲在暗处看着她在荷花亭内和夏瑜涵她们斗诗,也许是他远远看去时,她坐在最安静的角落望着一池春水凝神,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他究竟是什么时候记住了这个女人! “既然记住了,就不要在忘记!”埋在他的怀里,窃取着他的清香,夏清歌含笑轻声开口。 慕容钰清明的瞬子闪着琉璃的光华,低下头带着惊喜的望着她“你说什么?夏清歌,你在说一遍。” “没有听清楚就算了,我才懒得在说!”夏清歌努了努嘴,撇了他一眼就打算起身离开,却被一双手猛地揽在了怀里。 “既然记住了,我们都不可以忘记。”慕容钰没有在问,低头深深的注视着怀里的女人,满瞬温柔。 夏清歌抬眼望着他,正想说话时,眼神猛地一眨,随即离开了慕容钰的怀里,站起身快速走至温泉池附近的一块大石旁。 慕容钰寻着她的身影看去,站起身也跟着走了过去。 “这里何时多出一个盒子的?” 夏清歌不语,弯身将那个盒子打开,露出了里面的东西,此时一条如雪一般白净的绸布出现在她的面前,伸手拿出来,入手的感觉冰凉柔软。暗暗低语“原来他说的是这样东西。” “飞雪锦绸,呵呵,没想到这世间真有这样东西。” “你知道它的来历?”夏清歌侧脸问道。 “嗯,在一本古书上曾经看到过它,听说它的制作方法十分繁琐,是用许多特殊银丝制作而成,这种银丝的制作很考究,每一根银丝都十分纤细,这一段飞雪锦绸大约用了几代人的制作方才完成,不过这都是传说而已,真正的飞雪锦绸在天下间从未听闻有出现过。” “那你为何会知晓我手上这一块就是飞雪锦绸?”夏清歌有些好奇的开口问道。 慕容钰轻笑一声,走进她伸手接过她手上的雪绸“这绸缎虽看似和普通的丝锦没什么区别,可刚才你在打开盒子时,我看到盒内散发出一阵银光,而此时,我拿在手里,它还能折射出一种淡淡的光晕。”慕容钰低头朝着身边的那块石头看去,夏清歌寻着他的眼神看过去,的确如他所说的那般,这块雪绸竟然将自身的光亮折射到了石头之上。 满意一笑,看来冥神这一次没有像上次一般,弄一块地听玉佩让她好找! “这东西和练就凤凰诀的武功本就是一脉相承,可以说,没有飞雪锦绸凤凰诀就不算入门,而没有凤凰诀的武功,这飞雪锦绸就如形同虚设!” “这么说这凤凰诀的武功属于阴柔派的?”一般看电视,用这种绸缎当作武器的人基本上都是女子,像神雕侠侣中的小龙女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听了夏清歌的结论,慕容钰轻笑出声“可以这么说。” —— “等一下!”凤飞郎下至半山腰时,朝着上面的慕容策唤了一声,慕容策低头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他们旁边不远处有一个还算粗壮的松树,可如今,松树枝干上有一道明显的折痕,这道痕迹一看便知是最近才出现的。 “也许他们昨晚上借助了这棵树。”凤飞郎晦暗枯竭的瞬子内重新焕发了希望,低头朝着下面看去“继续吧!” 慕容策未曾开口,眼神也直直的看着那颗有些断裂的树干,心里舒缓了一些,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两人继续向下而去,此时洞内的夏清歌和慕容钰简单的吃了一些采摘的果子,便一起出了洞穴。 “这里的地形十分复杂,我们又处在了半山腰处,上去或是下去都不是那么容易。” 夏清歌环视了一圈周边的地形,慕容钰说的没错,如果没有任何东西借力,他们想要上去实在有些难了,这里和凌霄山又不太相同,虽然凌霄山的山体呈椎体状,可山上树木繁多,山体周围有很多可以借力的山石,都能让他们缓冲体力,可如今这思过崖,却完全是一片光秃秃的壁石,平整光滑,除了周围偶尔能看到一个生长在石缝间的松树之外,很难看到着力点! “这时候你的飞雪锦绸看来能派上大用场了。”慕容钰温润开口,含着一丝笑意看向她。 夏清歌一愣,随即双眼明亮起来“对啊,我竟然忘记了这样东西。”她从衣袖内拿出飞雪锦绸举在慕容钰的面前“待会儿我们可以用这个拴在周围的树干上,这样就可以借力上去了,不过这么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慕容钰低头看她,并未有伸手去接锦缎的意思“你似乎还不太明白这飞雪锦绸缎的来历,这东西一旦问世,必然是选好了主子,如果我用它,它是绝对不会乖乖听话的。” 夏清歌有些愕然,低头朝着自己手上的飞雪锦绸扫了一眼,不可思议的道“这东西难道还有灵性不成?”一块布而已,难道就这么大的脾气? “不相信?”慕容钰微微挑眉,伸手拿过夏清歌手中的锦缎,朝着旁边的一个树上用力挥去,夏清歌仔细看着他的动作,他挥出的力气看上去用足了内力,可他手上的锦缎却软绵绵的在空中挥舞了几下子随即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一般软软的滑落下来。 “这下你总能相信了吧!”慕容钰收回锦缎递给夏清歌“所以说,我们唯一出去的希望就要交到你手上了!” 一瞬间,夏清歌觉得自己身上的单子无比间距,一向无所不能的慕容钰如今也江郎才尽了,而她这个刚刚初出茅庐的学武者竟然要挑大梁带着一个大男人飞身离开这里。 “难道没有其它办法了?”夏清歌朝着山顶看去,一眼望不到边际,这么高的距离,她如果想要飞身上去,最起码要找到三四个借力的地方,而她手上的飞雪锦绸也不过刚刚跟着她,她能驱使的动它? “或许你能想到更好的办法!”慕容钰没有一丝一毫的气馁,静静看着她脸上的变化。 第六十九章 有你没我 更新时间:2014-8-20 0:51:08 本章字数:4751 “算了,死就死吧!”夏清歌咬了咬牙!心里暗道,豁出去了,低头扫了一眼手里的飞雪锦绸,右手不自觉的握紧了一些。 “你如果实在没有信心的话,可以在这里先示范一下,省的待会儿我真的会十分冤枉的陪着你坠崖而亡!” 夏清歌白了他一眼,“都到了这地步了,由不得你害怕!” “嗯,我不害怕就是,总之有你陪着我。”看着夏清歌瞪他的表情,慕容钰轻笑一声。 有些气馁的看向面前平静悠然的男人,夏清歌心里腹诽,这家伙究竟上辈子是做什么的?都到了这时候了,他竟然一点都不紧张!牛人! 不再和他斗嘴,夏清歌锁定了一个还算粗壮的树干,屏息调气,由丹田之内直升上一股热流,随着这道内力,抬手快速一挥手,手上的飞雪锦绸仿佛一条富有灵魂的蛟龙一般,蹭的一声飞起朝着那颗树干而去,紧紧的缠绕在树干之上。 拉了拉牢固的雪绸,夏清歌瞬内满是惊讶欣喜之色“看来真如你所说,这飞雪锦绸只认我一人,不错不错!”说话间,夏清歌忍不住低头爱惜的摸了摸手上的雪绸。 “嗯!看来你的武器很合你的心意,不如我们现在就试着飞到那颗树上。”慕容钰满意的看向缠绕在树干上的雪绸一眼,侧脸征询她的意见。 “好,如果中途我真的不甚没有抓牢的话,你坠崖惨死成了孤魂野鬼可莫要追着我不放!”夏清歌点了点头,娇俏一笑。 “不错,到这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我看你已经有十足的把握了。”慕容钰轻笑一声,上前一步揽过她的腰身“从前都是我带着你飞来飞去,这一次就由你带着我了。” “抱紧我!”夏清歌叮嘱一声,拉着雪绸的手猛地用力,慕容钰不自觉的收紧了手,将自己的脸深埋在夏清歌的颈间,深深吸了一口气,嘴角忍不住的轻笑,两人的身体随即腾空而起,飞身朝着山上飞去。 在飞身而起的那一瞬间,夏清歌感觉自己的周身都十分轻盈,而她的体内似乎散发着一股气力,让她不由自主的就随着这道内力而起,心里暗喜,看来这功劳应该归咎与体内那一甲子的内力了。 “什么感觉?”当两人平稳的站在树干之上后,慕容钰侧脸对上夏清歌的脸,低声询问。 夏清歌低头朝着万丈悬崖看去,弥漫的白雾渐渐变得稀薄,悬崖下树木繁茂,一眼望去只能看到满满的绿色,而它们似乎和她之间有着很遥远的距离。 “我可以说现在有些虚么?”夏清歌收回眼神,侧脸将自己更靠近慕容钰一些,这是她第一次凭着自己的内力飞起来,脚下不过是一颗直径不过十厘米的松树,如果不是此时心跳的厉害,她就能更仔细的体会到树干颤悠摇晃的感觉。 “继续吧!我想此时他们定然都聚集在崖顶之上!”慕容钰搂紧了她,抬眼朝着一望无际的崖顶看去,淡淡开口。 “好!”夏清歌点了点头,慕容钰提醒的是,凤飞郎他们此时应该会试图下来救他们,不再耽搁时间,夏清歌深吸了一口气,运气猛地一挥衣袖,秀内的飞雪锦绸再次飞跃而起,快速的朝着距离他们十米之外的另外一颗松树而去,等雪绸固定在树干之上后,他们又像上次一般,飞身朝着另外一个松树而去。 一连四次,两人找到不同的着力点一点点的向着山顶而去,当两人终于到达昨晚上他们掉落的那颗松树时,均是脸色一变。 “那似乎是五殿下和凤世子。”夏清歌低头看向已经距离他们很远的两抹熟悉身影。 慕容钰并未说话,瞬子淡淡向下扫了一眼“看来该来的都来了,他们必然紧张了你一晚上!” 夏清歌撇了撇嘴“我怎么又闻到一股酸味?” “知道酸就不要和他们有太多接触!”慕容钰闷声回了一句“走吧,先上去再说。” 夏清歌向下看了一眼摇了摇头“你先上去吧,我看他们是打算下了山谷找我们,那里地形复杂,山脉难测,我还是跟上去唤住他们才行!” 慕容钰瞬子暗了暗,不由分说,一把揽过夏清歌的腰身,未曾言语,直冲崖顶而去。 “慕容钰,你干什么?做人不可以这么自私的,他们可是为了下去救我们。”看着他毫不费力的抱着自己飞身跃出十数米而未曾换气,夏清歌心里暗骂一声,原来他刚才都是骗人的,他的武功究竟到达了什么程度?这样的地方他都能任意来去,可见他的武功已经到达难以想象的境地了。 想起刚才她带着他一路飞身上来,胆战心惊、累死累活的,他却一直在骗她,心里升起一股闷气,在加上他阻拦自己下去找凤飞郎和慕容策,更是恼怒,虽然她知晓这家伙是个醋坛子,可他这样做真的有些过分了,再怎么说,凤飞郎和慕容策也是为了下来救他们才以身涉险的,他怎么能这般漠视? 慕容钰未曾看她一眼,抱着她一路飞向崖顶,两人稳稳的落在地面之上,夏清歌埋怨的瞪了慕容钰一眼,方才看向周围,此时山崖顶上已经布满了人,为首的慕容逸、欧阳文瑾、杨思远、杨子墨以及不急大师均是有些意外他二人是以这样的姿态突然飞身上来的。 “小王爷和清歌表妹总算安然无恙的上来了,还好没事。”杨思远率先开口道。 “阿弥陀佛,小王爷武功盖世,这思过崖又怎能难得住他。”不急和尚轻笑一声,他脸色恬淡平静,从站在思过崖开始就从未担心过慕容钰、夏清歌二人会出什么事情。 “没事就好!”慕容逸淡淡看向紧紧挨在一起的二人,眼神内闪过一道晦暗的颜色,薄唇轻抿,不再多说一语。 “让各位担心了!”慕容钰脸上依旧保持着清润的笑意。 “你二人上来时难道没有见到五殿下和凤世子么?他二人下去寻你们去了。” “嗯,我正想说这件事,刚才我们上来时他二人已经距离我们很远了,我正准备将她带上来之后就下去找他们。”慕容钰回答了欧阳文瑾的话之后低头看向怀里的夏清歌“在这里等我!” 夏清歌愣了一下,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是打算亲自下去找凤飞郎和慕容策,他不是一向讨厌这两个人吗? 慕容钰未曾在多看她一眼,松开拦在她腰间的手转身轻轻一跃飞入崖下,夏清歌看到他的动作,心里咯噔一下,担心的走至山崖边朝着崖下看去,就见一抹白色身影犹如腾云驾雾的谪仙一般,翩若惊鸿,翩然若飞的朝着崖底而去。 心里惊叹一声,在山洞里时,这家伙还一脸的江郎才尽、无可奈何的模样,如今他竟然这么轻巧的就飞身落崖了,大骗子! 崖顶之上的众人除了不急和尚之外,所有的人脸上均是震惊的表情,刚才——刚才钰小王爷竟然就这样消失在他们的面前? 看着慕容钰安然无恙,夏清歌的嘴角渐渐升起一抹笑意,心里腹诽,这家伙,吃醋了怎么总是这么别扭? —— 山崖下 凤飞郎和慕容策双脚刚刚落在地面上,周围都是浓密的树林,脚下一层厚厚的落叶,站在上面软绵绵的,四处一股腐臭的气味。 两人朝着四周巡视了一圈,凤飞郎的瞬子渐渐有了亮色“看来是我小看他了,他们一定未曾来过这里。” 慕容策依旧沉默,可凤飞郎所说的话他却没有遗漏,朝着周围的环境看了一眼,若昨晚上慕容钰和夏清歌真的坠落崖低的话,必然会和这里的树干发生碰撞,周围定然会有一些新出现的断枝,可仔细观察了一遍,这里并未发现什么异常,以此可见,慕容钰昨晚上定然成功救下了夏清歌,并带着她去了一个安全的地方。 正待两人各自思索之际,一道轻微的气息渐渐逼近,两人均是身怀绝学之人,立刻警觉的朝着散发气息的地方望去,只见一位倾姿绝世的白衣男子从天而降、飘然落下。 慕容钰抬瞬子轻扫了凤飞郎、慕容策一眼,抬手优雅的挥了挥身上的衣衫“二位白来一趟了,此时她已经安全的上了山顶。” 得知夏清歌安全后,凤飞郎和慕容策均是心里舒了一口气。 “我也一直在好奇,这思过崖对于你来说不过是如履平地一般,你跟着她下来又怎会出事?可为何一整晚上你都未带她安全回去?”凤飞郎对上慕容钰,瞬子淡漠无光。 慕容钰轻笑一声,嘴角一抹淡淡讥讽之意“我似乎无需和凤世子你报备吧?毕竟本小王不是那些忠心与你的死士。” 凤飞郎脸色快速一变,随即勉强笑了一声“看来你是早有准备,以你的聪慧昨晚上发生的事情你又怎会不知?怕是为了完成自己不可见光的目的,而故意上演了一场苦情戏码!” 凤飞郎毫不留情的讥讽,慕容钰听后不怒反笑,脸上竟没有一丝怒意“你是在提醒我昨晚上有个人因为迟疑而没有跟着她跳下来吗?” 慕容钰的一席话一出,凤飞郎的脸色瞬间深暗下去。 “你们聊,我先上去了。”慕容策抬眼看了慕容钰和凤飞郎一眼,虽然心里好奇他二人之间究竟是何时有这么深的过节,可如今他更清楚,他二人怕是有私怨要解。 二人均为看他,慕容策也不再多看他二人一眼,说完话之后,矫健的身影转身离开,直奔着崖底的绳索而去。 凤飞郎握紧的拳头渐渐放松下来,对上面前一脸淡漠的慕容钰,缓缓开口,声音暗沉“从小你都喜欢和我抢东西,这次似乎也不打算例外。” “她不是东西!你从开始就没有摆正位置,有些事物是可以轻而易举得到,而有些事物即便穷其一生它也不会属于你,更何况夏清歌是有血有肉的人,她有自己的思想,选谁是她的自由。” “自由?就是你这种软磨硬泡的办法让她慢慢接受你,你觉得这不是强求?”凤飞郎冷笑一声,笑容里不难看出透露着一丝幽怨。 “如果是我强求,一开始她就会毫不留情的将我拒之门外。”想起夏清歌,慕容钰的面色上渐渐有了暖色。 “我不会放手的,希望你这种方法能够拴住她一辈子。”凤飞郎脸上也升起一丝笑意。瞬子内闪过一抹势在必得的光亮。 “今日下山,凤家将会从京城内彻底消失,你的想法我岂会不知?休想打她的主意。”慕容钰冷冷撇了他一眼,不再多说,转过而去,走之前侧脸补了一句“从小不是我和你争,而是一切都是命运的捉弄,你我二人在这世上注定只能存活一人,有你没我,有我没你。” “这一天迟早回来!”凤飞郎瞬子渐渐被一层阴暗所笼罩,一向温润如玉、斯文俊秀的他此时周身萦绕着满身的霸气阴冷。 慕容钰轻笑一声,飞身离开。一身雪白锦衣瞬间消失在凤飞郎的面前,后者抬眼朝着天际看了一眼,嘴角的冷意笑容越发深沉。 “既然命运如此安排,我凤飞郎命不该如此,那我就握住命运,九州朝贺、天下归一,有你没我、有我没你,呵呵,这天下和她我一样都不会放过!” 昂天大笑,树木骚动,地上的落叶被震慑的翻飞而起,树干猛烈摇晃,周围的飞禽走兽受惊而起,此时,凤飞郎的周身萦绕着一个浓郁的黑气,黑色渐渐弥散开来,这一片天地彻底被黑暗笼罩! 白马寺外 “清歌姐姐,你终于回来了,吓死我了,呜呜,我听他们说你和钰哥哥坠崖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们。”杨子月一眼就看到回来的夏清歌,小跑着扑进了她的怀里大哭起来。 “小月妹妹,我不是活着回来了么?”看着杨小月,夏清歌的瞬子内一软,心里更是感动,在这一群人里,当全部的人都质疑她时,比起她那些有血亲的姐妹们,只有她胆敢在自己危险时不具威胁的站出来,这份情义,她夏清歌一定会永远都记着。 第七十章 辞别之言 更新时间:2014-8-20 0:51:08 本章字数:4555 “回来就好,还好未曾受伤。”杨子伊随着杨子月走上前来,拉过夏清歌的手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眼神内含着一抹歉意,夏清歌对着她轻笑一声,扬子伊的性子从这段时间的接触她也基本上了解了一些,无论遇到什么事情,她永远都是以荣国公府的利益名誉为重,其实同样身为嫡长女的夏清歌很能体会她的难处,可就因为深有体会,她和扬子伊的关系才不会像和杨子月一般亲近,太相似的人注定不能成为知心交往的朋友! “对哦!清歌姐姐,你——你究竟是人是鬼?怎么掉入悬崖竟然毫发无伤的回来了?”窝在夏清歌怀里的杨子月眨巴着一双惊奇的大眼睛,似乎突然意识到很重要的问题,立刻离开夏清歌的怀里,有些害怕的看着她,有些结结巴巴的道“虽然——虽然我很喜欢你没错啦,可是——你如果真是鬼魂回来的话,我可没胆量靠近你哦!” 夏清歌不由好笑,伸手朝着杨子月光洁的额头弹了一下“青天白日的,我若真是鬼魂的话,只怕早已经灰飞烟灭了!” 杨子月傻傻一笑,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小声嘀咕“也是哦,我可真笨!” “姐姐能安然回来就好,昨个儿一晚上大家伙听闻你坠崖,可真是担心了一晚上,现在看到你平安无事的回来,我们这担心害怕总算是放下了。”夏雨梦随着杨子伊、扬子月一同走上前来,她看上去脸色憔悴,眼眶周围布满青紫之色,从外表看去,着实像担心了她一晚上的模样。 夏清歌心里闪过一抹冷意,脸上却露出淡淡笑意“让三妹妹担心了,昨晚上我的确算是从鬼门关上走了一遭,不过都说上天是公平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那些想致我于死地的人都还好好的活着,我又怎能甘心就这么死了?说起来还多亏了小王爷舍命相救了。”说话间,夏清歌抬眼无比温顺感激的看向一旁的慕容钰,后者低头与她对视一眼,瞬内含笑。 听着夏清歌意有所指的话,在加上此时他二人眼神之间的交流,夏雨梦神色微微一变,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无血色,勉强的笑了笑。 “呵呵,小王爷舍身相救,姐姐才能幸免于难,实乃是姐姐的幸事,只不过姐姐和小王爷一夜未归,孤男寡女的深处深山,虽雨梦深知小王爷为人正直,绝不会对姐姐做出什么逾越的事情,不过妹妹还是担心姐姐的名节,毕竟姐姐与景田候府已有了婚约。” 这一次夏雨梦说话并未像从前那般留有余地,也许是夏清歌活着回来让她有些慌乱不甘,也或许是夏清歌故意在她面前和慕容钰上演的亲密戏码起了作用,总之她此时的心绪定然是乱了。 淡淡扫了夏雨梦一眼,夏清歌不急不慢的道: “三妹妹这话姐姐就不明白了,昨晚上的情况,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男女大防?我想换做是妹妹,你也定然没有选择的余地吧?况且连妹妹都亲口说了,以小王爷的为人断然不会对我做出什么出阁的事情,我想景田侯爷为人正值、心胸宽广,定然不会同那些阴险小人一般见识的,妹妹你说是吗?” 夏清歌这番话既将自己昨晚坠崖和慕容钰独处的事情解释清楚,又抬高了景田侯爷,话语间还讥讽了夏雨梦。 对于她和慕容钰一同坠崖后的影想,她早已经想清楚了,即便回京之后,景田侯爷也不好说什么,如果他真打算借此事闹得满城风雨,她夏清歌也不会怕他,局时,定要让他景田侯府身败名裂,再难翻身。 众人皆是一脸深意的看向夏雨梦,这几日从表面上看,夏家的大小姐和三小姐之间关系融洽和睦,夏清歌性子恬淡,夏雨梦为人温柔娴熟,而且在来衡山那日,夏清歌崴脚之后还是夏雨梦主动要求照顾夏清歌,在夏雨梦说出这番意有所指的话之前众人都以为她们之间的关系应该像众人眼中所看到的那样姐妹情深,可听完夏雨梦暗指夏清歌名誉损毁这一点上就不难看出,所为的姐妹情深不过是侯门望族、深宅大院这些小姐们善用的计量罢了! 冷笑的冷笑、惊讶的暗自摇头,看好戏的更是冷眼旁观,这段时间的接触,众人均是知晓夏清歌绝对不会吃一点亏,想要拿话去侮辱她,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 起码站在一旁的箫玉蝶就深有体会。 看到众人投来的注目,夏雨梦原本平静如水的瞬子闪过一丝慌乱,快速的定下心神,勉强笑了笑“姐姐说的是,是雨梦想浅薄了一些,还望姐姐莫怪。” “妹妹也是一片好心,姐姐怎么会怪你呢。”夏清歌瞬子含着浅浅笑意。 “好了,大家都回去收拾一下细软,我们这就下山吧!”慕容逸未曾看向周围的任何人,自从一同回了白马寺之后,他周身都被萦绕在一股极度清冷的氛围里。 众人沉默,随着慕容逸一同走入了寺内,看到慕容逸,他们便不由的想起惨死的四公主,以及凤玉娥这个狠毒的杀人凶手,如今的形式已经十分明白了,凤家此次只怕会因为四公主惨死之事而被皇上严厉追究。 心知接下来回京之后会发生什么大事,随即一行人也急急忙忙的走回自己的院内收拾细软。 当夏清歌和慕容钰陪着不急大师一同朝着他们居住的翠竹阁而去时,在半路便看到上次引他们的小沙弥走了上前。 “不急师叔,紫玉公子、清歌小姐,方丈有请几位过去一趟。” “看来公子在临走之前与师父还有一面之缘,也罢,既是宿命,请吧!”不急大师一片如春湖般平静的双眼微微颤动一下,带着一份极其温和的笑意。 “嗯,大师请!”慕容钰轻声应答,礼貌的拱手。 夏清歌跟在慕容钰的身边,随着不急大师一起到了慈慧大师的禅院内,当三人走入屋内后,盘坐在禅坐上的慈慧大师同时缓缓睁开了眼睛,一双睿智无双的眼眸在夏清歌和慕容钰的身上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眼,轻笑一声“看来昨日你二人都为受到伤害,阿弥陀佛。” “托方丈极其这衡山佛光宝地的福,我二人昨日坠崖之后碰巧掉落在一棵松树上,这才幸免于难。”慕容钰缓步走入禅房内,夏清歌也跟着他走了进来。 “清歌见过大师!” “小施主不必多礼,你我也算是有忘年之交了,老衲那摆放了十几年的残局被你和紫玉公子一起道破玄机,解了老衲十几年的困惑,阿弥陀佛,老衲深感身心都轻松了不少。” “机缘巧合而已。”慕容钰顺着慈慧的话极其有礼的回了一句。 “两位请坐吧!”不急大师为两人斟了一杯茶,方才走至慈慧大师身边站着,脸上满是笑意“昨晚上贫僧本预准备同师父一同前去天王殿内,但却被师父阻拦了下来,师父说佛门重地不予插手世俗之事,而且他老人家断定有紫玉公子在,清歌小姐一定不会有事,看来一切都在师父的预料之中。” 慕容钰微微颔首双手合十,十分真诚致歉“昨日之事,紫玉瞒着大师是紫玉的不对,还请大师莫要因此事而怪罪不急大师,他也是被紫玉逼迫所为。” “我知他一向贪酒,这一点很容易被公子你拿来当作诱饵,不过他虽贪酒,却从不误事,在你找不急私下谈话之后他便来到老衲面前一五一十说与老衲听了,老衲不便让他出面,一是信任欧阳小姐的为人,她若看到事情的真相之后,定然不会置身事外,而另外一点,白马寺乃是佛门重地,僧侣的确不便出面作证,还请小王爷莫怪!” 听了慈慧大师的解释,慕容钰面色平静,并未因此而感到意外“大师多虑了,这件事本就是紫玉有过在先!” 不急低头看了一眼慈慧大师,随即抬眼对上慕容钰道“虽然师父未曾让贫僧出面,不过,昨晚上的事情他已经做了详细的安排,更相信以紫玉公子的性子,断然不会将这件事情投注在一个人的身上,即便昨晚上欧阳小姐未曾及时出现,公子也定然有办法替清歌小姐洗清冤屈,今日早上,也是师父让贫僧前去思过崖上等候公子、小姐,他老人家说了,您二人一定会在卯时左右上崖!” “大师神机妙算,另紫玉佩服!”慕容钰慧心一笑。 夏清歌静默的坐在一旁,听完不急大师的话之后,心里原本的一些疑问也得到了解答,昨日虽然慈慧大师是被慕容逸请到了天王殿,可世人皆知,慈慧大师虽仍旧居住在白马寺内,可早已经隐士多年,就连太后每年前往白马寺静香都未必能轻易见得他一面,而昨晚就凭着慕容逸派人传话过去,他就能及时出现,从这一点上夏清歌就曾有些怀疑,到现在她方才知晓,这一切都是慕容钰在暗中推动所为,虽然慈慧大师未曾让不急大师出现,可欧阳昕瑶却及时出现指认凶手,慈慧大师在这之前也曾帮过她,总体说下来,在这件事情上,她最应该感谢的还是一直守在自己身旁的男人。 “若论起神机妙算,几十年前这天下非我的师兄慈恩大师莫属,而今,江山才人备至,却唯独紫玉公子你能与师兄匹敌,每当老衲见到你,都有一种难以忽视的熟悉之感,阿弥陀佛,虽深处佛门,老衲本该双目清明,耳根清静,可只要关于师兄的事情,老衲便不能坐视不管!” 夏清歌眼皮微微抬起,侧脸看向慕容钰,此时他面色依旧十分淡雅清贵,瞬子清明如水。这样的他总是带着一份低调的张扬,即便他沉默不语,即便他深处黑暗之地,可他周身那种举世无双的气质却让人无法轻易忽视! “慈恩大师是千百年难遇的惊世奇才,紫玉若能颦美一二便心满意足,实在担不起大师如此赞誉。” 慈慧大师微微一笑、缓缓道“担不担得起老衲心里明白,凤家世世代代都出贤能异世,天下奇才皆是出自与此,如今天下最让老衲期待的便是麟闲岛的云璃公子和你紫玉公子,昨日老衲夜观星相,朱雀与白虎星已成对立之势,天限异向,白虎为王,希望老衲这一席话算作提醒,公子早作准备!” 慕容钰脸色淡然,未曾有过丝毫变化,他站起身朝着慈慧大师作揖“多谢大师提点,紫玉必当谨记于心。” 慈慧大师含笑不语,瞬子内深谋广纳,点了点头随即转向夏清歌“小施主与我佛门有缘,昨日思过崖下,施主经历了一场命运的蜕变,希望你得到的东西能够帮你渡劫圆满、无量寿尊!” 夏清歌心里咯噔一下,暗自道,这慈慧大师言语之中似乎像是知晓她昨晚上在那个山洞内得到了凤凰诀以及飞雪锦绸的事情,眼神渐渐明亮豁朗,夏清歌抬瞬轻笑“多谢大师提点,小女记下了。” 慈慧大师淡淡看了夏清歌一眼,嘴角闪过一抹极其清浅的笑意,缓缓点头,双眼同时紧闭起来,不再言语。 不急大师见此走至一旁的案几旁拿过一个一米长的锦盒走至慕容钰的面前“这是师父交代贫僧交给公子的,算是物归原主,贫僧想这必然也是慈恩大师的心愿。” “多谢大师!”慕容钰伸手接过锦盒,眼神从未多看锦盒一眼,似乎一切了然一般,和不急大师告别之后,他和夏清歌就走回了自己的院子。 一进入屋内,夏清歌就好奇的拉着他走到桌子旁坐下“慈慧大师给了你什么东西?还有,我很好奇衡山一行中,这些世家子弟究竟有那些人是你的眼线?” 想起不急大师的话,如果昨晚上欧阳昕瑶没有出现的话,即便没有不急大师,慕容钰还做了另外的准备,她知道这人心细如发,布局缜密,如果他想要救下一个人,只怕是天罗地网他也会轻而易举的打破。 第七十一章 我算什么? 更新时间:2014-8-20 0:51:09 本章字数:4722 夏清歌细想了一遍,在藏经阁附近出现的证人除了欧阳昕瑶和不急大师之外,很有可能还有藏书阁内的两个守门小僧,可慈慧大师既然说了佛门重地僧人不宜参入世俗恩怨之中,这番话便包括了寺庙内的所有僧人在内,所以,目前她猜到的所有证人都被一一排除,除了证人出面之外,那唯一剩下的一种可能就只有同伙了,和凤玉娥同伙的人除了夏雨梦还会有谁? 总不会夏雨梦喜欢慕容钰,为了讨好他所以提前将她和凤玉娥设计杀害四公主嫁祸她的事情透露给慕容钰,并保证到时候站出来指正凤玉娥?顺带着将自己也指正在内?夏清歌撇了撇嘴,除非夏雨梦傻了,不然绝对不可能! “看样子你又有很多事情要问,我究竟要先回答你哪一个?”慕容钰低瞬看向夏清歌紧抓着他衣袖的手,若不是他此时有一些她不知道的秘密,她什么时候会如此主动的黏上自己? 想起凤飞郎今日在崖低所说的那番话,他含笑的瞬子瞬间凝住,如果有一日他不再主动缠着她,她会想起要主动去找他么? “那就一个一个的回答好了,总之我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就对了!” 收起了思绪,慕容钰勉强笑了笑,伸手将手里的锦盒递给了夏清歌“这盒子内只不过是一件旧物而已,没什么要说的,不信你可以打开来看。” 夏清歌抬眼含着不信的眼神看了慕容钰一眼,不知他此时在想些什么,不过看他的脸色似乎有些不正常,不再多想,低头接过盒子,伸手将其打开,便露出了一幅画轴,抬眼带着一抹疑问“画?”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夏清歌点了点头,伸手轻轻卷开手里的画轴,画轴纸上率先出现了一双身穿白靴的脚,随即是一身绣着梅花暗纹的白色锦袍,再到纤长的脖颈,最后露出了一双极其温润瞬子,和一张年轻男子倾世绝色的姿容,模样俊秀,气质清贵,头上挽着一株白玉簪子,嘴角似笑非笑,眼神春动如水,整个画卷将男子的出尘之气绘制的淋漓精致。 “这?”当看到画轴上那张人物的容貌时,夏清歌不自觉的惊呼一声,抬眼询问慕容钰。 “这是你?” 慕容钰寻着夏清歌打开画卷的动作淡淡看了一眼,嘴角挽起一抹极其淡雅的笑意,摇头回道。 “不是!” “不是?这不是你还会是谁?”有了冥神的例子,夏清歌知晓慕容钰这张脸并非独一无二的,可他那种气质和那一支通透简单的白玉簪子却是他最好的标志,画中的男子和他长相有九分相似,连装饰和笑容都如此接近,试问,这世间真的还有人能这般相同吗? 慕容钰拿起画卷平放在桌上,静静的看着上面的男子“前阵子你还不断骂他是老秃驴,怎么这么快就不认识了。” “啊——!”这一次夏清歌不是惊讶而是惊吓,下巴险些掉落在地,她不由的从坐位上猛地站起来,嘴巴张大,一脸的震惊。 “这——你——你不会是告诉我这男子是慈恩大师吧?”有木有这样的?不带这么折腾人的,如果慕容钰真的点头了,如今这爆炸性的消息让她如何接受? 虽然从白鹤仙翁的口中,她隐隐约约听出慈恩当年必然是风靡一时的美男子,可她万万没有想到,慈恩竟然和慕容钰长得这般相似。 突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夏清歌伸手指着慕容钰,微微试探的道“你不会是慈恩的后代吧?”双眼微微一闪,夏清歌脑海里突然想起了慈慧大师的那番话,凤家子弟世代出奇才,夏清歌在脑海里仔细回想了一下,虽然凤家子弟她不是全都知晓,可京城内的那些旁支后裔她却还是有所耳闻的,凤家子弟这些年在京城的口碑的确不错,可凤家的名声为何会如此响亮,不知内情的人定然觉得是因为凤家出了一任皇后,镇国公更是朝中肱骨大臣,所以凤家如日登天,不过她却知晓,这都要归结于凤飞郎暗中的手段和推动。所以若真的算得上竟是奇才的凤家子弟也不过凤飞郎一人而已,其他子弟虽然也算得上优秀,可也绝对不会优秀到让一代高僧如此赞扬的地步。 除非——除非慈慧大师所说的凤家子弟还另有其人,还有那位慈慧大师欣赏的云璃公子,这个人又是谁?她从未听说过! 仔细推敲下来,夏清歌觉得慈慧大师今日的一番话深意太浓,而慕容钰和慈恩大师之间必然也有极其复杂的关系,不然慈慧大师也不会将慈恩大师的画像交给慕容钰保管! “慈恩大师是你什么人?”如果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他和慈恩又怎么会长得如此相似? “如果算起来的话,慈恩应该是我的曾祖父,凤家的人很奇怪,子孙后代的长相都基本延续了祖先的模样,所以到了我这一代,我和慈恩这位曾祖父可以说是最为相似的。” “曾祖父?这么说你是凤家子弟了?那你和凤飞郎岂不是同出一门?”夏清歌真是越听越震惊了,虽然她总觉得凤飞郎和慕容钰之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纠葛,可如今得知他二人竟然同为凤家子弟,这还真是让她的小心肝难以接受啊! 慕容钰轻笑一声,淡淡开口道“如果按备份的话,我和他的确算是堂兄弟。” 夏清歌眉头紧皱“我越发不懂你们之间的关系了,你的父王不该是平南王吗?据我所知,你的母妃似乎是宜昌侯的嫡女娄氏吧,怎么你又会和凤家牵扯上关系的?” “这件事今后在谈,现在我们应该收拾东西准备下山了。”慕容钰瞬子轻轻一颤,收起了手里的画卷,将其平整的放回锦盒内,站起身来“我回房间了,待会儿你收拾好了之后就过去找我。” 夏清歌微微挑眉,一脸的不爽“每次说道关键时刻你就开始装无知了,今日你若不说完的话就别想出这个门。” 抬手一挥,飞雪锦绸如灵蛇一般紧紧固定在了慕容钰的腰间,后者并未躲避,身体随着她袖中飞出的雪绸被她拉回到桌旁,微微俯身,低头温柔的看着她“有了功夫就是不同,连说话都这般有底气了。难得,看你武功进步的很快,倒是希望有一日你真能将凤凰诀炼制顶层!” 夏清歌轻笑一声,瞬子内洋溢着一股骄阳之气“如今我只不过练就了凤凰诀的第一层而已,等我有一日真的练成了第七层的话,到时候必然要好好和你较量一番。”这阵子她眼看着慕容钰的武功深不可测,究竟他有多厉害还没有一个固定的标准衡量,都说这凤凰诀乃是世间难得的绝世武功,若她练会了之后能和他好好切磋一番,顺便试探出他的身手究竟到了何种境界。 夏清歌手上稍微用力,雪绸像是赋予了生命一般,将慕容钰缠绕的紧紧的,后者未曾反抗,顺势被她拉过去,慕容钰含着淡淡笑意,手上微一用力,一股真气打断了她拉扯雪绸的方向,慕容钰嘴角含着一抹邪笑,伸手一勾,稳稳的将安坐在位置上的夏清歌拉扯而起搂在怀里,在扯动飞雪锦绸,将两人紧紧缠绕在一起,随即抱着夏清歌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有人说你真的很阴险狡诈吗?”夏清歌不甘的瞪着紧紧贴着自己的男人,眼神闪着羞怒之色。 “你是第一个。”慕容钰轻柔的开口。眼神紧紧盯着她像是极其认真的思考她的问题。 “待会儿七殿下的人怕是要来催促我们了,你确定我们要保持这种姿势说话。”夏清歌瞄了瞄他紧紧挨着自己的身体。 “你我昨晚上在思过崖下孤男寡女共处一整夜,我想多数人都不会觉得我们是清白的了,既然如此,我们到不如坐实了它。”慕容钰依旧毫不在意的微笑。 夏清歌脸色绿了绿,伸手推了推他“我才不要和你的名字挂在一起,和你在一起回京之后只怕又是没完没了的霉运等着我呢。” 慕容钰搂在夏清歌腰间的手紧了紧,将两人的脸更贴近了一些,脸对着脸的轻声开口“你的事情似乎也不少,两个霉运的人走在一起才最为适合,看来连老天都觉得你和我最为般配。” 闻到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梅花清香,夏清歌心神微微激荡,随即急忙拉回思绪,正色的盯着他“少在这里和我套近乎,我和你不熟。” 说完话,她小脸一撇,不再看他,脸上却燃起了一片不自然的颜色,心里暗骂,这家伙总是说话没有规矩,连这样的话题他都能牵扯到两人的关系上,她真是服了! “好吧,那我回去收拾东西好了。”慕容钰哀怨的看了她一眼,伸手将两人身上的雪绸解开,夏清歌得到自由立刻站起身跳离了慕容钰的身边,而后者也缓缓站起身,优雅的站在原地看了她一眼,随即转身就打算出门。 “等一下,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夏清歌见他转身就走,急忙上前揽住了他的脚步。 “你都不想见到我,还这么关心我的事情做什么?让开,我要回去收拾行李去了。”慕容钰眼神淡然,一脸的咱俩不熟的表情。 夏清歌双眼一瞪,撇了撇嘴“我哪里是关心你的事情?我是想要从你这里得知慈恩的事情而已,你是知道的,他的事我一直在追查,从你这里也许会得到我想要的信息。” “呵呵!”慕容钰轻笑一声,原本平静的瞬子内闪过一抹暗色“那我就更没必要告诉你了,请问小姐,你是我的谁?我要对你言听计从?” “你——。”夏清歌一下子没说出反驳的话,慕容钰见此,原本只是装作生气的脸色真的有了一抹阴郁,侧过身不再多看夏清歌一眼,大步走出了屋子。 夏清歌愣愣站在原地,心里有些郁闷,他是她的谁?他的确不是她的任何人,可相处的时间长了,她竟然把什么都当作了理所应当,她凭什么? 转过身看着那抹白色身影渐渐消失在眼前,夏清歌方才收回了眼神,慕容钰提醒的是,如果此时她对他只是略有好感的话,她似乎根本不配随意让他替自己做什么!更不应该这般理直气壮的去问他。 —— 众人收拾了行礼后就随着慕容逸以及宫里的锦衣卫一同速速下了衡山,下山之后众家马车早已经候在了山下。 一路下来夏清歌和杨子月一起,而下山的过程中,她曾有意去找寻慕容钰的身影,却并未见到。 凤飞郎一路陪着被押解的凤玉娥,下山之后凤家怕是要经历一场不小的风雨,而凤玉娥便是这其中的罪魁祸首,虽然凤飞郎对于凤玉娥劫持慕容钰的事情深恶痛觉,可她毕竟是凤家子女,他有责任将她安全带回京城。 至于箫玉蝶和宋玲娣两人,前者似乎受到了慕容逸的冷漠而郁郁寡欢,后者今早上方才醒来,到现在还要靠几名锦衣卫抬着担架下山,而欧阳文瑾和欧阳昕瑶两人均是陪在慕容策的身边。夏雨梦和夏霜霜两人原本是跟随在夏清歌和杨子月的身后,可前面两人根本不想和她们说话,尤其是杨子月,在今早上听到夏雨梦那番话之后,看待她的眼神就完全变了,杨子月只要一看到夏雨梦跟上前来,就立刻拉着夏清歌快速超前走,摆明了就是冷落她,夏雨梦也算识趣的人,即便心里急着补救她和夏清歌之间的关系,可知晓杨子月和夏清歌此时定然不喜她,她也没好意思在主动上前攀谈。 至于夏清歌,除了偶尔回答杨子月的话之外,全程都极少言语,对于夏雨梦的心思,她更是毫不在意,既然两人已经撕破了脸面,到了这个阶段她也懒得在继续假装友好。 就这样,一众人在极其沉默安静的情况下一同下了衡山,各自上了马车之后,大队人马便缓缓的朝着京都的方向而去。 夏清歌在下山之后就和杨子月分开,坐回了自己的马车之上,进入马车之后,她就闭上了眼睛,一路都昏昏沉沉,似乎这几天她每一晚上都未曾睡好,借此空闲好好的补眠了,也或许是因为心里堵着事情,不愿去深想,尽量用沉睡来放空自己。 第七十二章 府邸被封 更新时间:2014-8-20 0:51:09 本章字数:4780 大队人马行事到临近傍晚方才回到了各自的府上,马车停下,夏清歌准时睁开了眼睛。 “清歌姐姐,到府上了。”夏雨梦含着一抹温柔的笑意看向夏清歌,后者睁开眼睛扫了她一眼,嘴角也勾了勾,轻笑一声率先跳下马车。 当她一行人下车后就发现了一股按压的气息,夏清歌朝着门口站立的几名御林军看去,心里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看来,这一次京都内怕是要有一些事情要发生了。 “这是怎么回事?”夏雨梦走在夏清歌的身边,满是好奇的看向大门口。 夏清歌并未言语,率先抬脚走进了修国公府的大门。 “来者何人?” 当她刚刚走到门口时,就被两名气势汹汹的士兵沉声拦截,夏清歌抬眼朝着两人看去“我是修国公府的大小姐夏清歌,前几日陪同德妃一起上衡山静香,如今回府,还请两位两军通融让我等进去。” 两名士兵听后夏清歌的解释,对视一眼,其中一人仔细对夏清歌审视一番,方才点了点头“既然是府上的小姐,请进吧!” 夏雨梦和夏霜霜看到手拿大刀的士兵,脸色均是一变,见夏清歌走进府内,两人也紧跟着走了进去。 走进大院之后,前院很少遇到府里的下人,整个院落相比于从前显得冷清了许多,夏清歌目不斜视,一路想着紫霞院而去,对于今日的行事,她在回来之前就有了准备,四公主被凤玉娥杀了,这个消息只怕早已经传到了宫里,皇上愤怒之下,定然会将和凤家有任何关系的人都暂时禁闭起来,修国公府和镇国公府一向同气连枝,若不受到影响才真的奇怪了。 自从知晓自己身体内头一股极强的内力,再加上她已经参透了凤凰诀第一层功,力,夏清歌明显感觉自己身体各个经脉都和往日不同,连脚步都轻健了不少。 很快的回到了紫霞院内,进入院子后,夏清歌发现自己的院子里也和外面一样,十分寂静。 夏清歌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快步走向了夙壑的房间,推门而入,发现里面竟然空无一人。 眼神微微闪过一抹暗色,夏清歌快速退出去,折回了自己的屋子,推门所看到的景象和在夙壑房间一样,毫无一人。 夙壑、无双、袭春都没在?为何连景铭景泓都不再此地?这两日她在衡山一直未曾安静过,所以景铭他们究竟有没有按着她的吩咐飞鸽传书,她并不知情。 站在门外,不知院子里的人都去了哪里,夏清歌的脸色越来越差。 “小姐?您回来了?”一道含着惊喜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夏清歌听到来人的声音后立刻转身看去,只见袭春满是欢喜的跑到了她的身边。 “真的是小姐您回来了,谢天谢地!”袭春看到夏清歌后激动不已。 夏清歌并未将自己的情绪透露在脸上,她轻笑一声淡淡开口“我回来怎么一个人都没见到?夙壑和无双呢?” “回小姐的话,小少爷和无双姐姐都在老夫人那里,自从今早上御林军突然将咱们府上团团包围后,府里的所有主子极其下人都去了福寿院内。老夫人猜想您今日必然会回府来,就派了女婢前来这里看看,不成想,奴婢刚到就看到了您。” 夏清歌静静的听袭春说完话后,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一些“走吧,去褔寿园。” “是!”袭春微微福身,跟着夏清歌快步出了紫霞院。 “梁姨娘和二小姐可回来了?”在路上走着,夏清歌突然想起了这娘俩,便开口问了一句。 “还没有,听说梁姨娘带着二小姐打算在慈云庵住上月余,一时半会的应该不会回府。” 夏清歌嘴角闪过一抹冷笑,梁姨娘只怕不止是出去小住这么简单吧,暂时先放下她们那边的目的,如今凤府的事情只怕会牵连到让修国公府,如今她再该关心的就是如何让修国公府能平安度过这一劫,如今梁姨娘她们不再正合她意,有那一对不省心的母女,又不知在这关键时候做出什么幺蛾子的事情来。 放下心来,夏清歌一路朝着褔寿园而去,当她踏入老夫人的院子后就看到院内整齐的站满了下人,每个人的脸上均是一脸的愁容,似乎天塌了一般,各个脸色不佳,唉声叹气。 “大小姐!” 见夏清歌走来,一众人急忙低头朝着夏清歌行礼,夏清歌淡淡扫了他们一眼,随即缓缓进入了屋内。 “大小姐回来了!”桂嬷嬷一见到夏清歌急忙上前走来。 “桂嬷嬷!” “大小姐,您快进来吧,老夫人在内堂内。”桂嬷嬷急忙拉过夏清歌的手就直奔着内堂而去,看得出来,此时桂嬷嬷正是焦急的时候,看来今日的事情修国公府所受到的影响不小。 随着桂嬷嬷进入内堂,就看到一位老者半躺在床榻之上,几日不见,夏老夫人似乎相比于前阵子更憔悴了一些,隐约之间还带着一股病态之气。 夏清歌瞬子微微轻颤,缓步走了上前“清歌给祖母请安!” “清歌丫头回来了!”夏老夫人在看到夏清歌时,眼神明显带着激动之色,靠在软枕上的身体立刻坐直,伸手拉过夏清歌的手。 “你可算是回来了。” “祖母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么?”夏清歌拉过夏老夫人的手,看似十分亲近的坐在她的身边。 “我身体没事,你先告诉我,四公主真的——真的被凤家的小姐所杀?” 夏清歌脸色平静,对上夏老夫人急迫的神色确定的点了点头“不错,四公主的确是被凤小姐所害,在清歌回府之时,七殿下已经将凤小姐押解进京了。” 夏老夫人在听到确认的答复后,身子一软无力的摊在了床身,脸色更显死寂。 “这么说——这么说凤家的气数已尽了?啊?” 也许这个消息对夏老夫人的打击太重,她拉着夏清歌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了一些,夏清歌平静无波的瞬子微微皱起,随即松开,脸上重新带上一抹缓和之色“祖母不必担心,清歌想咱们府上即便和凤府有所来往,可凤府出的事情并非什么祸乱朝纲、通敌卖国的大罪,虽然四公主的死和凤家脱不了关系,不过这毕竟是私人恩怨,皇上声明断然不会随意处置的。” 夏老夫人叹息一声,原本就布满皱纹的脸上更显老态憔悴之色“你刚才必然是看到了,此时修国公府每个门口都站着几名御林军把关,如今府内的所有人都不得出去,门外的人更不能随意进入,凤家出了事情,皇上只怕也不会轻易饶恕和凤家有所牵扯的任何人。” 看了夏老夫人一眼,夏清歌并未在言语,被夏老夫人握着的手稍稍用力,眼神微微低垂,隐藏在浓密睫毛之下的瞬光微微闪动。 “三小姐、四小姐到。” 随着门外丫鬟的通禀,夏雨梦、夏霜霜也缓缓走了进来。 “雨梦、霜霜见过祖母。” 夏老夫人此时早已经被凤家的事情弄得心力交瘁,也无心在多看这二人一眼,淡淡抬眼看了她二人一眼“你们如今平安回府了,先暂且待在褔寿院吧,等这件事情的风头过去了在说。” “是,祖母,我父亲可来过府上了?”夏雨梦轻声应下,便好奇的问了一句。 “没有,我想他如今必然也已经被禁令了,你先下去吧,等有什么消息了我会通知你们。” “是,祖母告退!”两人福身恭敬的退了下去,坐在床边的夏清歌寻着她们的背影看了一眼方才收回了视线“祖母,夙壑可是在您这里?” 闭着眼睛的夏老夫人缓缓睁开,对上夏清歌清亮的瞬子深深看了一眼“你似乎很在意他。” “清歌从小就没了母亲,看到夙壑就想到了自己的童年,所以有了一些心心相惜之感。”夏清歌与夏老夫人对视着,缓缓到来。 “嗯,这段时间我也看出来了,你这丫头是个有恩有意之人,夙壑在我这的侧院休息,小孩子不易接触这些事情,所以我就让无双好好守着他。” “如今他安然无恙,你也可以放心了。” 夏清歌心里微微一顿,随即轻笑“祖母才是心慈善念的人,即便夙壑不是咱们夏家子孙,清歌都知晓祖母断然不会对他坐视不理。” “你知晓就好啊,清歌丫头,祖母突然想到一个挽救修国公府的办法,这需要你的大力相帮,你可愿意?” “祖母尽管说就是,只要清歌能做到的必然不会推辞。”夏清歌微微颔首恭敬的回答,可心里早已经将夏老夫人大骂了几百遍,说了这么多冠冕堂皇的话不过是为了拿夙壑威胁她罢了! 夏老夫人见夏清歌如此听话,她脸上方才露出了慈祥的笑容,朝一旁的桂嬷嬷使了一个眼色,后者立刻心领神会的带着几个丫鬟转身出了内堂的屋子,走时还带好了房门。 见屋内只剩下自己的夏清歌,夏老夫人亲昵的拉起夏清歌的手轻柔的拍了拍“虽然我是凤家出身,不过修国公府并未就是凤家这一边的,咱们可不是和太后娘娘也是一家的么?你母亲乃是荣国公府的三小姐,自幼就陪在太后左右,我想,只要你去求她,她定然不会不管此事的,还有,明日你就借皇上让你做九公主伴读的理由进宫,趁此机会看能否与皇上有所接触。” 夏清歌秀雅绝伦的面容闪过一抹不解,抬头看似十分懵懂的问道“祖母,您让清歌去求见太后娘娘,这件事情不用您吩咐清歌就会去做,如今修国公府危在旦夕,清歌乃是夏家子孙,自然有这份责任义务,可清歌实在不解,您为何让清歌去接近皇上呢?我想皇上如今失去九公主正是背痛不已的时候,哪里有心情见小女呢。” 夏老夫人轻笑一声,浑浊的双眸内闪过一道冷意“你年纪小有些事情不懂,就因为皇上如今失去爱女,心痛交加,你若在这个时候及时出现,就能轻而易举的落入皇上的眼里。”夏老夫人似乎早已经将这个计策在心里酝酿了好久一般,越说越精神,她低下头深深看着夏清歌“丫头,你也看到了,依附着别人是行不通的,咱们修国公府家丁一直不旺,你父亲、二叔、三叔兄弟三人也不过只有你二叔育有一子,可他却偏偏不是我亲生的儿子,而你父亲和你三叔,这两人都是从我身上掉下的肉,我岂有不心疼他们的道理,爱屋及乌,我对你更是怜惜疼爱啊!只是,你身为国公府的嫡女,如今府内遇到了极大的错着,危及府中生死存亡,祖母希望你能明白,如今只有你才是解救咱们夏府百年基业的人啊!” 夏清歌静静听着,面色平静,瞬子低垂,看似一幅十分乖巧懂事的模样,可越听夏老夫人的话,她心里的冷意就越是深沉。 夏老夫人的目的何为她一清二楚,如今凤家她不但指不上,只怕还因为和凤家有所牵扯而惹上祸端,没有了娘家的靠山,她自然将所有的目光都汇集道她的身上了。 毕竟在国公府里,只有她夏清歌的母亲出自太后一族,而母亲的娘家又是荣国公府、德妃的妹妹,这次死去的是德妃的亲生女儿,太后的亲孙女,所以想要让修国公府脱离此时的危及,只有靠这两人的认可,如果太后和德妃头表示不会牵扯到修国公府的话,皇上自然不宜因为凤家的事情而牵扯他人,夏清歌冷笑,至于老夫人让她接近皇上,只怕是想要让她这个棋子快一些发挥自己的作用罢了! 刚才夏老夫人虽然说的话有些隐讳,并未跟夏清歌表明了说,不过夏清歌的心智毕竟不是一般同龄女子的心思,夏老夫人让她在这个时候接近皇上,无非就是在皇上最脆弱的时候吸引住他的目光,不是都说在男人最脆弱的时候也是最经不住诱惑的时候,凤家的势力没了,夏老夫人没得选择,如今她只有孤注一掷,将所有的筹码都压在夏清歌的身上。 不过她已经忽略了,这个刚刚十三岁的女孩的手段绝对不容她如此轻视! 第七十三章 府内动乱 更新时间:2014-8-20 0:51:09 本章字数:6417 眼见夏清歌依旧静默不语,夏老夫人满是怜爱的伸手摸向她的头,轻柔的帮夏清歌理了理发丝。 “祖母知道你从小就吃了很多苦,受了许多的冷眼,所以祖母希望将来歌儿你能成为这天下最尊贵无比的女人,这女人啊,只有身份尊贵,受人敬仰了方才活的有价值,你看看太后娘娘,她也是你们杨家的女儿,德妃娘娘虽不及太后精明,可这些年在宫中能和皇后相抗衡的也只有她一人了,杨家的女子注定不会平凡一生,所以祖母希望你能早一些了解这些事情,这样你父亲、夙壑以及你身边所有在乎的人,以及整个修国公府都会因你而得到庇佑。” “祖母的话清歌明白了,不过清歌如今年纪尚幼,只怕在皇上眼里我只不过相当于她的女儿一般,根本不会升起其它的念头。”夏老夫人的积极游说没有给夏清歌一丝空隙反驳,不过她也不着急,毕竟她距离及笄还有两年,这段时间已经够她安排一切了,如今最重要的就是得到老太太的全部信任,既然她打算栽培自己成为她的棋子,她就好好陪着老太太下完这步棋,最后究竟是谁赢谁输,就拭目以待了! “这个不用担心,皇上虽比你大出许多,可他毕竟是一国之君,后宫粉黛无数,那一位不是年轻漂亮、婀娜多姿的,更何况如今皇上正值壮年,你这般绝色美人他又岂会不动心?虽然如今你还未及笄,可模样基本上已经张开了,只要你多加些手段和技巧,经常出入皇宫,我保证,过不了多久皇上自然会被你所吸引的。”夏老夫人脸上放出异彩,满意的看着面前人比花娇的女孩,对于夏清歌的姿容她有很大的信心。 夏清歌觉得如今的夏老夫人就像是从魔鬼屋里走出的老巫婆,自私自利、冷血无情,心里冷笑一声,清秀的面容上却露出恭顺“是,清歌谨记祖母的话。” “好孩子,你能明白就好,明日就按着祖母的去做,先去皇宫内找太后娘娘求助,咱们修国公府的命运可就掌握在你的手上了。” “是,清歌记下了,祖母,清歌见您脸色不好,还是多加休息吧,既然府里的事宜都交给了清歌管理,清歌自然责无旁贷,这几日府上的事情清歌会处理好的,您且放心!” “嗯!”夏老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越看越觉得自己下的赌注是对的,夏清歌不但乖巧而且还十分机灵,只要她多加调教,将来如果能顺利进宫修国公府的将来也绝对会比现在要强太多。 “若无事清歌就先下去了,晚些了再来给您请安。” “去吧,府里的下人今日只怕都胆战心惊的,你下去了想办法尽快将他们安抚了,我会让桂嬷嬷过去帮你。” 夏清歌乖巧的点了点头,搀扶着夏老夫人躺下之后方才走出房间,出门屋子之后,她抬眼看向满院子的下人。 “老夫人如今正在休息,你们现在就各自回各自的院子吧。” 话说完,院子内的下人静寂无声,却并未有一人听命离开,夏清歌淡淡扫向众人轻笑一声“各位都是府里的老人了,都应该知道府里的规矩,难道我这个暂时掌家的人说的话就不管用了么?” 声音轻轻柔柔,但一双清冷的瞬子内却暗色无光,一片冰寒。 府里的下人们均将自己的头埋的更底了一些“大小姐,如今咱们府上都已经被皇上包围了,您让奴才们去哪里啊?”说话的人一脸的为难之色。 “是啊大小姐,如今咱们府上究竟是惹下了罪过,皇上为何好端端的为派这么多的官兵封了咱们的大门。”随着前面的人一开口,在此的所有下人均纷纷开口质问,场面一下子时空起来,每一个人都向前走来,围堵着夏清歌和身后的袭春,不让两人离开。 夏清歌静静站在原地,丝毫未曾显露一丝的慌乱,对于如今府里这些下人的心情她很是了解,都说树倒猢狲散,如今他们眼睁睁的看着皇上将整个修国公府围堵的水泄不通,他们岂有不焦急的道理? “各位先安静一下,皇上只是为了彻查一些事情才暂时封闭了府内的出入口,可这么长时间了,皇上却并未在有什么动作,所以今日的事情根本和咱们府上没什么关系,你们不用担心,先各自回去吧。” 听了夏清歌的话,众人面面相窥,脸色没有缓解一分,对于夏清歌的话似乎没有一份的信任力度。 “大小姐,您就可怜可怜我们吧,我们不是家生子,只是签了一份契约,您看能不能放我们离开啊,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实在不能出什么事情啊。”一位男丁抢先推开人群走到夏清歌的身前,伸手就打算拉夏清歌的衣袖,却被后者轻巧的移开了。 “大小姐,请您可怜可怜奴才们吧。”多半的奴才都一下子跪在地上,埋头求情。 夏清歌看着面前黑压压的人群,府内上百名的下人此时都已经跪在了地上。她冷漠的看着他们,嘴角的冷笑越发深沉。 “如果有人胆敢借此事而惹是生非的话,就不要怪庞某棍下无情了,哼!切莫忘记修国公府对待刁奴的惩处是什么样子的,如今你们胆敢围着大小姐不让其离开,还聚众闹事不听劝阻,究竟是何居心?”一道微怒的声音传来,打破了此时混乱的局面。 夏清歌寻着此人看了一眼,他年约五旬左右,正是府上的庞副管家,自从张管事和齐妈妈出事之后,府内帐房的事宜就顺理成章的交由他来打点,而且这位庞管事的也是府里的老人,三代均为修国公府的家奴,其地位也紧紧次于府里这些正经主子,若不是张管事、齐妈妈和老夫人这层关系,只怕庞管家早已经成为府内的大总管了。 “庞副总管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咱们在夏府也是尽职尽责的做人做事,如今府上出了事情,难道咱们这些无辜人也要跟着一起陪葬吗?”刚才上前打算拉扯夏清歌的男丁理直气壮的与庞副总管对峙起来。 其他人也纷纷赞同“是啊,如今皇上连御林军都出动了,若修国公府没有摊上大事皇上又何必如此兴师动众的?” “咱们都是奴才,平日里又不会参与主子的事情,如今府上出事了和咱们没什么关系啊,难道咱们就不能离开吗?” 为首的几人越说越激情高昂,身后跪下的所有下人也纷纷开口抱怨,一下子,周围全部被一阵嗡嗡的吵闹声所包围其中。 庞副总管脸色铁黑的指着为首的那几人“好你个陈皮子、范狗、刘四,你们平日里可没少得了府上的好处,老爷在府上的时候对你们如何你们心知肚明,如今修国公府刚刚遭难,你们不但不帮衬着大小姐一切撑起整个府里的事情,竟然还带头闹事,是谁给了你什么好处不成?” 面对庞副总管的指责,被点名的几人面色均是一变,一抹心虚之色快速闪过。 夏清歌站在一旁一一扫过几人,随即嘴角升起邪魅笑意“庞副总管不必多说了,既然有些人一心想要离开,堂堂国公府也不必挽留他们。” “是,小人谨遵小姐吩咐。”旁副管家抬眼看向夏清歌,见她瞬子清亮,身姿素丽,丝毫未曾因为眼前的混乱而受到丝毫影响。 “在此的人听好了,既然你们如此请求,我不会强留你们,今日无论是家生子好事和国公府签订的契约,一律失效,你们可以收拾好东西尽快离开了,待会儿我会和门口的士兵打好招呼。” “多谢小姐。”跪在地上的所有人均在夏清歌开口时抬头看去,有的人惊讶、有的人纳闷,更有者则带着怀疑的眼光看她。 “庞副管事,你拿着这块凤凰玉佩到大门口处和那些守门将领们传一句话,这些奴才均是府内的下人,和国公府内有多大牵连,让他们离开吧,不过走之前定要严格把关,本小姐可以允许所有人离开,但若有人想要趁此机会偷盗府内的东西,就莫要怪本小姐手下无情了。” 夏清歌眼神一冷,一一扫过众人,后者急忙低垂下头,多数人心里都闪过一抹慌乱,因为他们的确如大小姐刚才所说的那样,打算在临走之前大捞上一把,看来眼下这形式,他们的计划怕是要泡汤了。 “小姐放心,小人定当严加把守。”庞副总管恭敬行了一礼。 夏清歌轻笑一声点了点头“有劳庞总管了,如今国公府的形式你也看到了,如果你也想要离开的话,我断然不会阻拦,不过今日这天色怕是不宜上路。” 庞管事在听完夏清歌最后一句话时,眉宇微微一颤,急忙低下头“小人祖上三代均是国公府的奴才,到了小人这代更不能丢了列祖列宗的脸,小人向小姐保证,势必与国公府共存亡。” “好,有庞总管这句话,清歌就十分欣慰了,你先下去忙吧。” “是。”庞副总管领命退下,院子内的奴才们在夏清歌说完那句话之后立刻走了一多半的人,随着庞总管离开,整个院子里只剩下零零碎碎的十来人,有老夫人院子里的桂嬷嬷以及身边的四大丫鬟,还有占时管理帐房的赵嬷嬷以及掌管祠堂的刘嬷嬷以及三名壮丁和四名杂役婆娘。 “看来最后只留下了你们。” “大小姐,老奴在国公府做了一辈子了,家里现如今又没有了什么亲人,老奴都想好了,无论国公府将来会遇到什么,老奴都不会离开。”赵嬷嬷满脸的坚定神色。 “老奴也是,老奴家里和庞副总管一样,三代都是家生子,老奴以及老奴的家人也都不会离开国公府。”刘嬷嬷紧跟着赵嬷嬷的话说道。 夏清歌满是感谢的看向众人“你们能在府上遇到威难时不离不弃,这份恩情清歌谨记在心。”说完话,夏清歌还微微福身谢了一礼。 “大小姐万万使不可!”桂嬷嬷急忙走上前搀扶了夏清歌来,眼神内闪过心疼之色,老夫人将府上这么重的担子全全交给了这个年仅十三岁的少女,如今府上又出了这等子事情,她一个小女孩家的,不知该如何害怕呢。 “大小姐,今日你实在不该放走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啊,他们都是和国公府签订了卖身契的,如今就让他们这么轻而易举的离开,实在是便宜他们了。”桂嬷嬷一脸分和不平的抱怨一句。 “桂嬷嬷不必担心,祖母身体不适,如今已经睡下了,这件事情暂时先不要告诉她为好,都说患难之下见真情,如今国公府刚刚遭遇一点挫折,这些人就已经按耐不住,如此小人国公府留着何用?每月白给他们银两养着这些白眼狼,到不如借此机会全部扫清了清静,再者说了,咱们府上的正经主子不过几人而已,哪里用得了那么多人伺候。” 经夏清歌这么一分析,桂嬷嬷也消气不少,赞同的点了点头“小姐分析的极是,这样见风使舵的小人留着实在没用,每月还要给他们发放上千辆的银两,实在不划算。” “嗯,所以他们走了到正合我意。”夏清歌满意一笑“好了,你们都忙活了一整日了,早些下去休息吧,我去看看夙壑!” 桂嬷嬷点了点头“好,小姐慢走。” “对了,待会儿那些下人走了之后,让庞副总管到我院子里一趟,夙壑我也接回去了,你们在府里尽量表现的和平常无异,平日怎么做,这些天也照样即可,你们放心国公府的天还塌不了。” 给留下的十几人打了一针预防,夏清歌方才带着袭春离开了老太太的正院,直奔着侧院而去。 看着她的背影,留在原地的人脸上均是信服之色,虽然大小姐年纪尚幼,可她周身营造的那种气场和魄力却让人不由自主的相信她,既然她说国公府的天还塌不了,国公府就一定不会出事! 到了侧院之后,夏清歌就看到一个身穿白袍的小男孩背对着门口坐着的身影,看着那孤单的小人儿,夏清歌心里泛起一股酸涩,缓缓走到了他的身前。 “姐姐?”夙壑似乎听到了身后的动静,急忙扭头看来,当他看到夏清歌时,明如宝石的双瞬里满是欣喜之色,猛地从小矮凳上站起,拔腿就跑到了夏清歌的身边,兴奋的昂头“姐姐你回来了!” “嗯,姐姐回来了,夙壑这几天过的怎么样呢?你两位师父在哪?无双姐姐呢?” 她话刚刚说完,景铭、景泓二人瞬间闪身到了她的面前。 “属下见过小姐。” 夏清歌摸了摸夙壑的头,拉着他的手站起身来,看了他二人一眼“先回紫霞院吧,有什么事情待会再说。” “是!”二人心领神会,立刻闪身又消失在了院子内。 “小姐,您回来了。”无双拿着一件夙壑的白色小披风从屋内疾步走了出来,当看到夏清歌时,脸上一喜。 “嗯,你这是打算做什么?”夏清歌随着无双手上的披风看去。 “小少爷刚才吵着说要去门口等着小姐,奴婢拗不过他,只好进屋里哪一件披风出来给他披上。” 夏清歌低头微笑着看向夙壑,心里升起暖意,拿过无双手里的披风重新蹲下身子帮夙壑披在身上,在即将昏暗的天色里,她静静的看着面前这张粉雕玉琢的小脸以及那一双透亮清澈的瞬子,夏清歌拉着他的手“姐姐回来了,你不用急着让无双姐姐带你去门口等我了,今后姐姐都会陪在夙壑的身边的。” 夙壑嘴角扯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嗯,夙壑也不要跟姐姐分开。”他一下子扑到夏清歌的怀里,嘴巴扁了起来,双眼立刻升起水亮的光泽。 夏清歌心情的搂紧他,将他抱在怀里,方才看向袭春和无双“把这里的东西收拾一下,咱们还回紫霞院里去住。”虽然夙壑什么都没有说,可是,在他的心里定然是恨着老夫人的,那个直接造成她母亲苦了一辈子的女人,那个从他未出生就骂他是野种的人,他定然不愿意见到她的吧! “是!” 两人立刻领命折回屋子去收拾东西,夏清歌并未等着她们,而是转身离开了院子。 老夫人的褔寿院是一座典型的三进三出的格局,如今几座侧院都安排了府里的主子住下,夙壑住的这所院落最靠近东侧们,所以两人寂静无声的离开了这里。 回到紫霞院时,夏清歌已经感觉到怀里的夙壑已经沉沉睡去,她先进了他的房间,将夙壑安放在床上,给他盖好被子,掌了灯后便轻声朝着身后开口“景泓,你出来。” “小姐!”景泓应声闪现而出。 “今晚上你就一直守在夙壑的身边,不可移开半步,无论外面发生了什么都不要离开。” 景泓眼神一暗,抬眼看向夏清歌背身而立的身姿,心里微微颤动,到嘴边的问话生生忍了下来,带着一丝沙哑的开口“是,属下明白。” “嗯,我先离开了,如果夙壑想来找我,你尽量找理由阻止他,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就点了他的睡穴。”如今天色不过刚刚黑了下来,夙壑平日里在这个时候睡觉多半晚上了还要醒来去她的房间腻一会儿,总是缠着她个他讲故事,这些日子里,她只要在紫霞院就从无例外,可今日,她的屋子是不易他进去的。 “小姐,今晚上你是不是有什么计划?如果真有什么事情的话,属下立刻飞鸽传书给小王爷,他定然会尽快赶过来相帮的。”犹豫片刻,景泓还是忍不住关心的开口。 “不必了,我的事情今后尽量少向他汇报,我不想欠下太多人情!”提到慕容钰,夏清歌已经平复的心情不自觉的又泛起了波澜。 景泓沉默,不再开口劝说,夏清歌缓缓转过身来看了他一眼,两人四目相对,一个清冷黯然,一个淡然如水,夏清歌轻笑一声“好了,我先出去了。” “小姐,无论你遇到什么事情,只要记得属下——属下以及景铭都会誓死效忠于小姐你。” 当夏清歌走至门口时,景泓按压的声音极其轻浅的传来,夏清歌推门的手微微顿了一下,嘴角的笑意深了一些,未曾回头,应了一声后便推门离开了屋内。 屋内瞬间归于平静,屋内只有火红的拉住在轻轻摇摆跳跃,屋子里的光亮也随着火焰的摆动而微微闪耀,景泓矗立在原地,静静的站着,脸上的沉郁压抑在夏清歌离开之后便瞬间坦露出来。 第七十四章 谁是叛徒 更新时间:2014-8-20 0:51:10 本章字数:4825 节名:第六十四章 谁是叛徒 回到自己的房间内,无双、袭春二人都等候在屋子内,见夏清歌走进来,急忙迎了上去。 “小姐,你先休息一会儿,奴婢这就下去给您传晚膳来。”无双说完话作势就要下去。 “不必了,我不饿,你们两人先不要走,我有事情要问你们。”夏清歌淡淡扫了二人一眼,率先走到桌前坐了下来。 “坐下吧。” “谢小姐。”两人脸色平静,挨着坐在了夏清歌的对面。 夏清歌抬眼看向二人,伸手从衣袖内拿出一支金簪子放在了桌面上“无双,将我这簪子收起来吧!” 无双寻着夏清歌放在桌子上的金簪子看去,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一脸的纳闷“小姐,您离开时奴婢不记得您吩咐要带上这支簪子啊?怎么这簪子会出现在您的身上?” 夏清歌眼神轻扫,将无双、袭春二人的神色均尽收眼底“这簪子是我自己备下的,你自然不知道,收起来吧!” “是,奴婢这就去。”无双拿过那支簪子,走至夏清歌的内室,将那支金簪子收了起来。 当她走出来时,夏清歌正自端起一杯茶为自己倒茶,却被袭春急忙接手过去“让奴婢来吧!”袭春站起身为夏清歌倒了一杯茶水,眼帘低垂,模样十分恭顺。 夏清歌伸手接过茶水轻笑一声“有你们两人在身边伺候着,我突然觉得自己没什么可做的了。” “小姐说的什么话,您是主子,这些端茶递水的事情本就不该由您来做的。”袭春巧笑一声。 “是啊,小姐是金贵之躯,平日里舞文弄墨,弹琴作画就好,哪里能做这些事情!”无双也含着笑意走了过来。 夏清歌淡笑不语,端起茶水抿了一口,随即小脸皱了皱“这茶水有些凉了?” “奴婢该死,怎么就忘记换茶了呢,这都是早上泡的茶水了。”无双自责懊恼了一番,急忙上前端起茶水“小姐稍等片刻,奴婢这就下去给您泡茶。” 夏清歌看她真心是自责了一番,并未在意“没事,下去重新煮一壶就是了。” “那奴婢也顺便跟着无双姐姐下去给小姐备晚膳吧!”袭春也急忙站起身来。 “袭春先留下,我还有事情要问你。”夏清歌抬眼朝着袭春看去,脸色十分平静。 袭春不由的抬眼看向夏清歌,见后者面色平静,脸上含着淡淡笑意,心里微微顿了一下,急忙低垂下头“是!” 无双看了夏清歌和袭春一眼,端着手里的茶水笑道“那奴婢就先下去了。” 夏清歌点了点头,无双端着茶水转身离开屋内,等她走了之后,屋子里陷入了异常的沉寂当中,夏清歌并未急着开口,而是眼神一眨不眨的盯着袭春看了一阵,随即眼神内快速闪过一道暗光。 袭春则和夏清歌此时的表情完全不同,她脸色平静,可一双瞬子却深埋在眼帘之下,心里打鼓,余光能清楚的感觉到夏清歌看向她的视线。 “小姐,您留下奴婢可是有什么要说的?”见夏清歌一直未曾开口,袭春终于忍不住主动开口问起。 收回了视线,夏清歌轻声道“嗯,前阵子我记得曾交代让你为夙壑去书斋买一本《游诗赋》的书籍,如今可是买到了?” 袭春眼皮微微轻颤了一下,顿了一会儿方才道“回禀小姐,自从您上衡山之后,小少爷就一直跟在奴婢身边,所以奴婢这阵地一直未曾找到机会出府去,本打算今日去买的,可不想府内又出了事情,奴婢保证,等咱们府上被解禁之后,奴婢会立刻为小少爷去买那本书的!” “算了,那本书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我只是觉得夙壑聪明,想让他读一些稍微有难度的书籍罢了,等有时间我会去挑选一些的,你不必在管此事了!” 两人闲话一会儿,无双端着茶水走了进来“小姐,您的茶水!奴婢已经晾温了才进来的。” 夏清歌轻笑一声,伸手端过茶水抿了一口,赞赏了一句“嗯,不错,还是无双所泡制的茶水更合本小姐的口味。” 无双脸上也满是笑意“奴婢所泡制的茶水还是没有姜嬷嬷和巧兰姐姐的厉害,奴婢还想着今后等她们回府了,奴婢定要好好跟着她们学一学呢。” 夏清歌喝了几口茶水之后,不急不慢的将茶杯放在了旁边的茶几上,这才朝着门外唤了一声“景铭,你进来!” 她话音刚落,一抹玄色身影快速闪身而入,景铭飞身进屋“小姐!” 夏清歌看了景铭一眼,面色一变,抬手一挥,手里的飞雪锦绸随着她挥出的一股强大内力快速飞出,向着门口而去,随着飞雪锦绸所到之处,门窗立刻紧闭起来。 看到夏清歌如此身手,站在屋内的三人均是一惊。 “小姐,你何时练就了如此厉害的武功的?”无双惊呼一声,看到屋内所有门窗都在瞬间被一股强大真气关闭,无双满是赞叹的张大嘴巴。 “飞雪锦绸?”景铭也极其震惊的呢喃一声。 只有站在一旁的袭春睁大眼睛,似乎有些意外的轻扫了夏清歌一眼,并未开口。 夏清歌猛地收回手里的锦绸。看向屋内的三人轻声道“只是偶然机会之下学会的,而今日我正想着找人来练一练呢。” “就小姐刚才那一手,奴婢就看出您所挥出的内力绝对在奴婢之上,看来奴婢不必战了!胜负已经十分明显”无双满是郁闷的看向夏清歌,一脸甘拜下风的表情。 “呵呵,你的性子真是一点都没变,景铭呢?我们对对手如何?”夏清歌转脸看向景铭,今日回来的路上,她表面上看似睡的很沉,可意识却十分清晰,而且,她在无聊之际,在心里暗暗参透了凤凰诀的第二层功力,不知怎么的,这凤凰诀对于她来说似乎十分得心应手,练就的非常之快! “只怕如今属下也不是小姐的对手了。”景铭也有汗颜的拱手。 夏清歌转脸看向一旁的袭春“袭春呢,我觉得今日袭春最应该和我交手才是,好不容易遇到一位武林高手,不切磋几下其不是可惜了?” 袭春双眼猛地一闪,抬头看向夏清歌,抿了抿嘴唇,急忙又低下了头“小姐说笑了,连景铭大哥都不见得是小姐的对手,奴婢哪里还有能耐和小姐您切磋呢?” “不见得吧!”夏清歌脸上的笑意越发深沉,一双淡然的瞬子内闪过冷色。 “有本事偷取了我的金簪子,而不被所有人察觉,你的身手可见绝对在这些人之上!” “什么?”无双惊呼一声,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袭春。 景铭眼神内也闪过差异,抬眼看了袭春一眼,似乎怎么都没想到袭春会偷小姐的东西。 “大小姐,您对奴婢恩重如山,奴婢又怎么会偷拿您的东西呢?”袭春一脸的受伤,清秀的脸庞闪过委屈之色,眼眶更是泛起了晶莹的泪水。 夏清歌盯着她看,将她脸上的情绪尽收眼底,冷笑一声“你说的不错,我试问对袭春你不薄,怎么都想不通为何你会出卖我。” 袭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抬头梗咽着说道“小姐,您真的冤枉奴婢了,奴婢和无双姐姐从小就跟在小姐身边,从来未曾想过要背叛小姐,又怎么会做出这般伤害小姐的事情呢?更何况自从小姐您回府里后对无双姐姐和奴婢更是信任有加,奴婢曾经在心里暗暗发誓,就算奴婢粉身碎骨也绝对不会背叛小姐的。” 无双看了袭春一眼,见她满是委屈的声泪俱下,她也跟着跪在了夏清歌的身边“小姐,您在外面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对袭春不利的消息?又或者说是别人故意栽赃陷害袭春的?奴婢怎么都不相信袭春会做出卖主求荣的事情来,她和奴婢从小一起长大,她的性子奴婢最是清楚了,性子直爽,没什么心机,为人更是厚道老实,如果您说袭春出卖您,奴婢觉得奴婢和袭春之间,就算是奴婢背叛了小姐她都不可能的。” 夏清歌脸上也终于没有了笑意,瞬子清冷决绝“无双,你先不急着说话,待会儿真相究竟如何你就会一目了然。” 给了无双一个安抚的眼神,无双跟在夏清歌身边这么久,对她的一颦一笑都十分熟悉,即便心里有太多的问话,却也生生忍了下来。 夏清歌转过脸对上袭春“这次四公主遇害,她临死之前胸前所插的利器不是别的东西,而偏巧就是皇上御赐给我的金簪子,当时我也很是好奇,究竟是谁能在紫霞院内轻而易举的偷取了这样东西,景铭、景泓二人每日都隐匿与暗处监视着紫霞院内的一切,无双、袭春均是有武功傍身,如果不是我十分信任的人是绝对不会有这等子本事。” “那小姐为何就一定认为是奴婢呢?”袭春不解的看向她。 夏清歌冷笑一声“我可以说是你自己告诉我的么?” 无双纳闷的看向夏清歌,站在一旁的景铭微微挑眉,一双桃花眼内散发着一抹趣味的光芒。 夏清歌并未去看向其他人,而是淡淡扫了袭春一眼继续道“在刚才进入这个屋子时,我还不太确定究竟是谁偷盗了我的金簪子,可景铭、景泓是小王爷的人,平日又隐身在暗处,所有的人几乎都不知道他二人的存在,所以想要利用他们并不是那么容易,巧兰在我离开之前就已经去照顾姜嬷嬷了,一一排除之后,就剩下了你二人,刚才我和你二人的一番交谈,便基本得知了谁才是真正埋伏在我身边的叛徒。” 袭春眼神猛地一闪,不敢再去直视夏清歌的眼睛,微微低垂下头,静默不语。 “小姐,奴婢实在想不通刚才奴婢和袭春都说了什么重要的话了。”回想了一会儿,无双更是云里雾里,刚才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小姐只让她收好了那支金簪子,又让她煮了一壶茶水而已,除此之外,她什么都没做啊? 夏清歌看出无双的疑问,继续说道“刚才我拿出金簪子时曾仔细观察你二人的神色,因为四公主的死因到现在为止京城都还未曾传扬开来,皇上目前只是紧闭了镇国公府以及和凤府有关联的所有府邸,但京城内的人均不知其中缘由,我还未曾说,你二人自然不会清楚,所以,我拿着那支金簪子做为试探是,无双你丝毫未曾显露一丝不自在,可袭春却自始至终低垂着头。” 说完话夏清歌低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袭春,后者仍未开口,低垂着头似乎静静聆听。 夏清歌嘴角闪过一抹冷意“此为其一,后来我故意端起一杯凉了的茶水为自己斟茶,袭春上前端起茶壶时,我仔细端详过她的手,让我更加确定了心里的想法。” 袭春微微一惊,不自觉将自己的一双手隐匿在衣袖之中。 无双则满是怀疑之色的看了袭春一眼,随即转脸问道“她手上有什么让小姐您怀疑的地方?” “这件事情先不急,待会我会一一道来,刚才那杯茶水是冷的我岂会不知?所以,我借故让你出去泡茶,只留下了我二人待在房间内,我曾问过袭春,前阵子我交代她去书斋买的那本《游诗赋》可是买到了,她回答说暂时未曾出府买,这件事情我倒是要好好问一问袭春你,我前阵子从未让你买过什么《游诗赋》,甚至这本书根本就是我瞎编乱造出来的,你为何会回答的这么直爽?” “你——。”袭春脸上的惊异之色更加明显,随即像是想明白了一切,冷笑一声“你在诈我?” “袭春,你怎么可以这么给小姐说话?”无双不悦的看向袭春,而后者脸上的不敬之色丝毫未减。 夏清歌危险的眯起眼睛,脸上维持着的淡然笑容瞬间结冰“为何?哼!因为她根本不是真正的袭春,即便她了解袭春在这里的许多事情,可她并不是什么都能了解的清楚,所以,我随便编造了一个理由,她就立刻中招了,不但如此,刚才我看她的手时就注意到了一点,袭春曾经跟着我在乡下生活了十几年,她手上早已经磨出了一层黄茧,可如今的袭春双手嫩白如玉,丝毫没有一点的粗糙之感。” 第七十五章 生不如死 更新时间:2014-8-20 0:51:10 本章字数:3547 “她竟然是假的?”景铭也惊讶的忍不住一声惊呼,无双更是震惊不已,猛地站起身扑向假袭春,上前就打算拉过她的手验明正身,小姐的一句话说的不错,袭春从小就在西郊庄子上生活,由于从前瑞珠、朱云二人的尖酸刻薄、她二人在庄子上没少做一些粗活,所以双手都起了一层茧子,虽然如今淡化了不少,可只要仔细查看就不难看出分晓。 假袭春并未给无双机会,在无双朝着她扑来时,她双手同时伸出,直奔着无双的脖颈快速抓去,却在刚刚碰到无双的脖颈之时,被夏清歌飞出的一只匕首阻止。 匕首直奔假袭春的双手而去,假袭春眼神一闪,双手立刻本能的快速缩回,身子急忙一跃而起朝着身后移步,转身朝着门口飞身而去。 夏清歌看她打算逃跑,冷笑一声,同时伸手而出,飞雪锦绸应声挥出,气势如虹,夹杂着强大的内力直奔着门口而去,在袭春拉开门闩之际,锦绸砰的一声将露出的门缝重新闭合。 假袭春身子微微一顿,猛地回头恶狠狠的看了夏清歌一眼,而后者却满是淡漠的神色。 假袭春眼神微微一变,一把金叶子突然朝着夏清歌等人的面门而来,景铭、无双见此立刻挡在了夏清歌的身前,挥出手里的佩剑将金叶子打飞出去,假袭春眼见自己扔出的金叶子起了作用,乘人不备之时立刻重新拉开门闩飞身夺门而出,就在她的双脚刚刚跨过门槛时,夏清歌的飞雪锦绸犹如灵蛇一般紧紧的缠绕在她的腰间,后者随即一拉,假袭春被迫被夏清歌猛地拉回了屋内,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噗!”假袭春护住胸口,一口鲜血喷溅而出。 “你快告诉我,袭春现在究竟被你弄到什么地方了?”无双上前一把拉起了假袭春的衣领逼问道。 由于夏清歌的力道太重,假袭春摔倒在地之后伤的不轻,对上无双质问的神色,冷冷一笑“咳咳——有本事自己去——去找啊,我既然落在了你们的手里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是谁派你来的?”景铭也收起一向玩世不恭的神色,眼神内带着审视。 讥讽的看了景铭一眼,假袭春嗤笑一声“你觉得我会说吗?” “不要表现的这么壮志凌云,不然待会用在你身上的那些酷刑对于现在的你就真的是莫大的讽刺了,千刀万剐、五马分尸、烘烤油煎不知道哪一个方法最适合对付你这种嘴巴比较硬的人?嗯?”景铭含着一丝邪气,冷笑一声低头看向被无双紧紧抓着的假袭春。 “要杀就杀何必废话!” “你最好老实交代,不然我绝对不会放过你。”无双眼神内散发着赤红如火的气焰,似乎恨不得立刻将眼前的女人撕烂一般。 “你若是想要找她就下地狱吧,我想她如今还没有走的太远。” “你——,你再给我说一遍?”无双猛地掐住假袭春的脖颈,直到对方被她毫不留情的手掐的面红耳赤、呼吸困难也不见松手。 “你先冷静一下,咱们有的是办法逼问她。”景铭见无双满脸的怒容,浑身颤抖焦急的模样让他心疼,走上前几步,强自将无双拉了起来。 夏清歌一直死死的盯着假袭春,心里有一股不祥的预感,她疾步走到假袭春的身边,猛地伸手将她从地上拉扯起来,冷冷的与她对视,犹如地狱的旋律一般,夏清歌一字一句的开口“逞强的人这世间不止你一人,可能够从始至终不说话的人很少,更何况如今的你对我没有丝毫的价值,你背后的主人究竟是谁我很清楚,如今你如果老老实实的将袭春的下落告诉我,我也许会考虑放你一条生路,如若你不说,我想,死并不是唯一的惩罚,生不如死才是针对敌人最好的酷刑,不信我们可以试一试。” 对上面前毫无温度的一双瞬子,假袭春坚定的眼神似乎撕裂了一丝缝隙,微微颤抖“你想要吓唬我?呵呵,我既然胆敢来此就没想着能活着回去,就算你真的将我千刀万剐我也不会说出一个字来。” 说完话,假袭春眼神一闪,下巴猛地昂起来作势就要咬舌自尽,夏清歌比她快上一步,在她打算咬舌自尽之时,及时的固定了她的下颚,冷冷的盯着她“想死?没有经过我的允许,你认为你能这般轻易的死了?” 好无温度的开口,手上也丝毫不留情,一把撕下了假袭春脸上的面具,原本熟悉的容貌瞬间被一张还算清秀的陌生脸面所代替,夏清歌看着她的脸沉思一会儿,随即伸手点了她的穴道极哑穴。 拉起她的手,一把扯开她的衣袖,一个翱翔的飞鹰图案立刻袒露在夏清歌的面前清冷的瞬子更显阴霾之色,夏清歌带着一股恨意开口“果然是她!” 假袭春眼神闪过一丝慌乱,死死的盯着夏清歌,而后者并未在多看她一眼。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袭春在哪?你如想要说就点头,如果不点头,就别怪我下狠手了,对于我,你其实已经没有什么价值了。” 假袭春的眼神晃动了一下,看向夏清歌,随即闭了闭眼睛,并未有开口的打算。 夏清歌见此一把将她推到在地,冷声开口吩咐道! “景铭,帮我送到三小姐那里一份惊喜,砍下这个女人的头颅,送到她的房间里去。” “是!”景铭并不意外夏清歌会做这种事情。 夏清歌冷漠的盯着假袭春“还有,在砍下她头颅之前,用刀子一点点的削去她身上的皮肉应该也是不错的方法!凌迟处死,我曾经只是对这个词多有耳闻,却还并未真的见识过呢,看来今日你就要让我大开眼界了,拉下去执行吧,顺便将她身上的皮肉一并送给我三妹妹。” 景铭看了假袭春一眼,她原本坚定的瞬子在听到夏清歌这番恐吓之后明显闪过一丝惊慌之色。白净的脸庞面如死灰。 夏清歌蹲下身子,猛地抬起假袭春的下巴,挨近她紧紧盯着她的眼睛冷笑道“不要以为我是在开玩笑,对待我的仇人,凌迟处死、五马分尸算是便宜你的,如果袭春有什么三长两短,等着你的就是万劫不复的深渊,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下场!”一把甩开假袭春的下巴,夏清歌转身吩咐到“将她待下去,按着我吩咐的去做,我倒是要看看她的极限究竟在第几刀!” “小姐,属下有点洁癖,待会执行的时候能不能交给其他人去做?”景铭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夏清歌,当着无双的面有些有色羞红,心里暗自恨了一把自己,在关键时刻给主子掉链子,什么毛病不能有,怎么就有这种怪毛病了。 夏清歌并未像平日那般笑话他“你不做打算让谁去做?景泓守在夙壑的房间,你觉得是无双还是我?” “自然不能让你们去了。”景铭急忙开口解释,朝着门外唤了一声“兄弟们,都进来吧!” 随着景铭的话刚刚传出,周围原本平静无声的环境,瞬间有了一丝响动,夏清歌屏息聆听,方才注意到周围有最少数十人隐秘在暗处。 心里微微叹息一声,看来她的武功还远远算不上高手,最起码隐藏在周围的这些人功力都不会比她差,不然隐藏了这么久,她早就该发现了。 “砰!”门板、窗户同时应风打开,随即十数名黑衣人快速闪身而入。 “属下参见小姐!”十几人朝着夏清歌恭敬行了一礼。 “十二星宿?”夏清歌看着面前面带银色面具的男子,紧了紧秀眉。 “回禀小姐,属下是奉命与主子,今后都会暗中保护在小姐左右。”十二星宿为首的男子低声回道,不经意的轻扫了夏清歌一眼,心里也着实觉得主子对这位清歌小姐太过特别了一些,二十八星宿传到他这一代已经是第一百一十代了,世世代代的星宿主都未曾做过如此越规的事情来,到了自家主子这一代真算是一个特列了。 “你们是什么时候来的?”夏清歌看着面前的这些人也满是好奇,她虽然不知道二十八星宿究竟在慕容钰身边有多么重要,可这几次她和慕容钰一起经历的暗杀,哪一次及时出面营救的都是这些人,而且他们的武功更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如今慕容钰竟然让其中最为厉害的十二星宿跟在她的身边,其目的究竟为何? “在小姐回府之时,属下就已经跟随着小姐进入府内了。” “你们从衡山一路跟着我?”夏清歌豁然明白过来。 “回小姐的话,是的!主子交代了,京城最近怕是不会太平,所以让属下们今后寸步不离的保护小姐。” 了然的点了点头,夏清歌双手背于身后,静静而立“你们主子如今可是回来了?他都说了些什么?”慕容钰从和她发生不快后就在未曾出现在她的面前,她还以为这家伙最近怕是不会愿意见到她的。 “主子有事耽搁,暂未回来,他叮嘱小姐,这阵子您只要老实待在府上就好,其它的事情他会处理。” 七十六章 希望之后的绝望 更新时间:2014-8-20 0:51:10 本章字数:3635 “嗯,我明白了,你将这个人带下去行刑,下手不必留情,直到她肯说出我的婢女袭春的下落为止!”夏清歌并未在多问什么,慕容钰做事情一向很有主见,即便她想要拒绝,也要当着他的面和他谈才行! “是!”为首的人朝着身后的人吩咐一声,立刻上前两人架着假袭春拉出了屋内“若无事的话,属下们先下去了,待会儿若这个女子说出袭春的下落,属下会立刻前来禀报。” “下去吧!”夏清歌挥了挥手,满面愁容,陷入了沉思之中,十二星宿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屋内,夏清歌背身而立,屋内只剩下了景铭、无双二人未曾离开。 “小姐,袭春不会有什么事情吧!奴婢很担心她!” 夏清歌静默不语,转过脸有些欲言又止的看向无双,心里也满是担心和不祥之感。“先去袭春的房间看看吧,看能找出什么蛛丝马迹没有。”景铭看着两人均是一脸的愁容,及时的提醒一句。 他话刚刚说完,夏清歌就率先离开房间,无双点了点头,急忙紧随着走了出去。 景铭的话瞬间提醒了夏清歌,她直奔着袭春的房间跑去,一把推开房门走了进去,眼神寻着房间仔细的巡视一变,最后眼神紧紧的盯着一个方向不曾移开。 “这一盆月季花是什么时候搬到袭春屋子内的?” “这似乎是在小姐走之后的早晨,袭春说她屋子里总是有一股潮湿的味道,所以就往屋子里搬了一盆月季花。”无双随着夏清歌的问话轻声回道。 袭春的方便是一个偏房,位置上接触日照的时间很短,所以屋子内湿气太重到合情合理,不过这么多的花不选,却偏偏选了这么一大盆的月季花,这其中却透露一种一样之感。 夏清歌抬脚缓步走到了月季花前,俯身仔细的嗅了嗅开放的十分眼里的月季花般,微微闭合的眼睛瞬间睁大,夏清歌挥手一把推开跟前这个一米多宽的花盆。 “砰”的一声,花盆打碎的声音让无双、景铭两人瞬间闪身到夏清歌的身边。 “小姐!你可是发现了什么?”无双焦急的问了一句,景铭却急忙伸手朝她摆出一个禁止的手势,无双方才闭上了嘴巴。 夏清歌并未回话,蹲下身子伸手仔细敲了敲石板地面,随即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她掏出一把纯金匕首,插入地板的逢,猛地一抬,石板被夏清歌硬生生的撬开了一条缝隙。 “让属下来吧!”景铭的神色也瞬间凝重起来,急忙上前一把,将夏清歌已经撬开的那条缝隙整个拉开,地板之下露出了一个一米左右的洞穴,整个洞口挖的十分粗糙,看样子整个工程是紧锣密鼓打造而出的。 景铭看了夏清歌一眼,征询她的意见,而后者在看到这个洞穴时,心里那种压抑感似乎更强烈了一些,随即挑起一群,毫不犹豫的朝着洞穴内跳去。 无双也在看到那个洞穴之后傻了眼,心里对袭春的担心更加急迫,随着夏清歌跳下去,无双也毫不犹豫的紧随其后。 景铭见两人后跳了下去,站起身端起旁边的蜡台,随着二人身后而去。 当夏清歌跌入洞穴之后发现,这里的洞穴周围均是新土,挖掘的痕迹不难看出应该超不过半个月,夏清歌跳下来的地方是一块出口的平台,深度在一米左右,再往里走就陷入了一片黑暗,而且整个洞穴的高度也不过一米的样子,几个人下来之后均是要弯着腰方才能继续前进。 景铭在最后面为两人照明,夏清歌也在进入洞穴之后掏出了火折子,仔细观察着周围的动静,三个人在极为沉寂的气愤中走着,谁都不曾言语,似乎前面等着他们的事实即抱有期盼又害怕结果是让人难以承受的。 当三个人走了很长时间之后,前方渐渐有了一丝光线,虽然光亮很小,可只要看到了这个两点便说明他们已经走到了出口,而这一路上并未在地洞内发现他们最不愿看到的景象,三个人在心里都呼了一口气。 总算走到了洞口,夏清歌率先飞身跳出洞穴,无双、景铭也跟着跳了出来,此时三人的衣服上均沾满了尘土。 看向眼前的情况,夏清歌并未露出惊讶的表情,根据她刚才在洞穴里走来的方向,她已经猜测到,洞口一定建立在后山上,也只有这里很少有人过来,是作案的最佳地方,刚才景铭提醒她来袭春的房间,夏清歌犹如当头棒喝,一团乱麻的头绪瞬间理出了一点眉目。 这紫霞院一直有景铭、景泓两大高手一整天的监视,如果有人想要替换了袭春是不可能轻而易举的进来,更何况她还要将袭春隐藏起,这难度又增加了一倍的难度,更是不可能做到,除非这杀手有一身绝世神功,已经到了来去无影无踪的境界,不然绝对不会逃出景铭、景泓的视线,而刚才她和那个假袭春交过手,她虽算得上是武学高手,但并未到了慕容钰那般登峰造极的境界,所以她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替换了这院子里的人,只有另做他法了。 而这关键的线索就在袭春的房间内,假袭春为了掩盖地洞,就借故屋内湿气太重于是搬来了一盆月季花,可她没想到的是,就是她搬花这个举动露出了破绽,即便屋内潮湿,院子里种植了许多小盆景的花,她为何不选,却偏偏选了一盆最大的月季花,就这搬运的过程怕是就废去了不少的力气,真是有违常理! “小姐,这贼人定然是将袭春带到了这里,现在就是不知道她究竟会把袭春关在哪儿呢?”浓密的树木和杂乱的灌木丛让三个人都瞬间失去了注意,夏清歌仔细观察周围的景色,心里一遍遍在删减着自己得到的消息,看最后能不能得到一个最为重要可靠的结果。 如果自己是假袭春,既然打算扮演别人,定然是不允许这个人出现打破她的计划,所以,为了破包她的任务能够顺利完成,她会怎么做? 心里不断的问着自己,得到的一个个想法让她的心慢慢冷了下来。 “这里似乎有被动过的痕迹!”景铭率先朝着前方的一片灌木丛而去,杂乱的野草已经长到了腰间,可在一片灌木丛中却有一片空地被拔出了杂草。 看到眼前的景象,夏清歌身体不由一阵,颤抖的厉害,心里的想法得到了证实,她不敢在继续向前走去。 “袭春——!”无双也顿住脚步不敢上前,轻声呢喃了一句,眼泪瞬间流了下来,在她的记忆里,除了小姐之外就只剩下这个妹妹了,虽然她二人并未亲生姐妹,可却情同姐妹,她不敢想象,待会儿她急忙看到的是什么。 地面上三米左右的土地都有翻动过的痕迹,夏清歌一步一步走了过去,脚下似乎挂上了千斤坠,寸步都走的那么艰难,眼眶发疼,却强忍着弱懦的显露,没有见到事实之前她都要抱着一份希望。 断下身子,夏清歌犹如机器一般,不断的伸手扒着上面的一层新徒,眼神死死的盯着地面,双手不曾停歇,速度却越来越快。 无双猛地拔腿跑了上来“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这里面有她!”她滚在了夏清歌的身边,也快速的伸手扒起了泥土。 景铭见此也不再犹豫,心里虽然清楚,这下面十有八九埋得是他们最不想见到的结果,可如今,他更知道,身边这两个女子是有多么的肝肠寸断。 三个人六只手,不断的挖着地上的泥土,周边黑暗寂静,天上的明月似乎也嗅到了那份悲痛,隐身到了暗处,让黑暗更加的透彻。 周围只有那燃烧的即将熄灭的烛台,还在不断随着清风摇摆忽闪,仿佛这点星光就是他们燃烧在心中最后的一点希望。 不知他们究竟挖了多长时间,天色慢慢泛起了黑白之色,不远处还传来了不知名的叫声,打破了这份死气的沉寂。 蜡台早已经熄灭,可三个人的手却并未停下来,夏清歌的双手已经完全没了直觉,只是不断的循环着同样的动作,平整的地面被三个人挖出了一片半米深的新坑。 天色渐亮,夏清歌在挖开自己身边的一片土时,手微微顿住,眼睛紧紧盯着手下的一片衣袖,那是一片桃红色的丝锦布料,最主要的是,那是袭春平日最喜欢穿的一件衣服。 在前阵子,姜嬷嬷为夏清歌准备秋季的衣衫时,夏清歌曾特别叮嘱过,为院子里的每一个人都做两件新衣服,当时她还曾特意将几个人喜爱的颜色都归类了一番,而袭春最喜欢的就是桃红色的衣衫,她曾说过,她记忆里母亲唯一给她做的一件新衣裳就是桃红色的。 酸涩的眼睛再也忍不住了,夏清歌咬紧嘴唇,抑制自己的眼泪,她曾经说过,眼泪是留给弱者的,她不要做弱者,所以她不需要这种泪腺发达的东西,可如今,她终于知道什么事本能的心痛。 浑身仿佛痉挛一般,缩进了周围的所有血管和经脉,她不知道自己如今复杂悲痛的心情如何描述,她只知道这种疼是懊恼、是痛恨、是燃烧希望之后的绝望,是想要大哭一场的悲痛,可如今这些情绪她都只能压制在心底。 无双看到夏清歌身边露出的衣角,原本就已经苍白无血的脸色犹如白纸一般,再无一丝一毫活人的温度。 第七十七章 准备后事 更新时间:2014-8-20 0:51:11 本章字数:3567 “不会的,怎么可能?不!”无双痛呼一声,跪在地上使劲的扒开袒露出一截衣袖的手臂,景铭见此一把将她拉起心疼的安慰“无双,你不要这样,袭春一定不愿意就这么狼狈的看到你的,我先送你和小姐回去,待会儿我在派人过来将她接回去。” 无双静默一会儿,斗大的泪珠滚落而下,瞬子内满是水汽,她看了景铭一眼,随即一把推开了他,重新跪在夏清歌的身边“小姐,袭春一定不愿意我们就这么出现在她身边,咱们先回去吧!” 太过冷静的无双让景铭不由的紧眉,转脸看向夏清歌,而后者一脸冷霜,仿佛千年寒冰,没有一丝温度。圈在眼眶的泪水硬是强自忍着没有掉落,可一眨不眨的瞬子却透露出,她此时的悲痛绝对是他们三人里最为沉重的一人。 缓缓站起身,夏清歌的眼神一直盯着地上那露出的半截衣袖,未曾去看无双和景铭二人,冷声道“回去吧!景铭,派人将袭春接回去,我想她定然不喜欢这个地方。” “是!” 熬了一个晚上,三个人都已经是筋疲力尽了,夏清歌静立在原地,鲜血和泥土混在一起,使得她原本那双葱翠如玉的手被深深掩埋,上前拉过无双的手,低头朝着她的手心看去,和自己如今的情况没什么区别,夏清歌静默一会儿缓缓说道“很疼吧,我知道你疼,所以,我们要把这份疼记在心里,这样才能尽快替袭春报仇雪恨!” 无双鼻子酸涩的厉害,在夏清歌强忍着心里的恨意,说出一句看似十分冷静的话时,她再也没有忍住,一把扑在夏清歌的怀里“小姐,袭春一定会听到你说的话, 一定会的!” 夏清歌能感觉到无双抱着自己的身子颤抖的厉害,心里难受的厉害,双手不自觉的握紧。 —— 等他们回到紫霞院时,十二星宿的首领已经等候在夏清歌的房间内。 “小姐,那名假袭春已经全盘招供了,她是奉命与夏府的三小姐前来盗取小姐的金簪子,在小姐您上衡山之前,夏三小姐曾经来过紫霞院一趟,发现整个院子的暗处都有人监视,于是改变了夜晚前来偷盗的计划,用了这种以假乱真的方法神不知鬼不觉的替代了袭春,并——并把袭春杀害埋在了后山。” 夏清歌并未言语,走至首位的椅子前坐下,方才抬眼看向面前的男子“你是十二星宿的首领是吗?” “回小姐的话,属下承蒙主子信任,担当十二星宿首领一职!” “叫什么名字?”夏清歌点了点头,继续问了一句,可一双瞬子内却深沉似海,看不到她此时究竟在想些什么。 “小姐唤属下景墨就好!” “好,景墨听令,现在我命令你,下去准备两个箱子,砍掉那个假扮袭春的女子手脚,切记,不能让她立刻就死了。”夏清歌嘴角挽起一抹冷笑。 “是,小姐可是要一个箱子装她的四肢,另外一只箱子装她剩下的躯体?” 夏清歌赞赏的看了景墨一眼“难关你家主子如此中用里,就按着你说的去做,今晚将我为我家三妹妹准备的这份贺礼准时送到了。” 景墨拱手道“是,属下这就去办。”从前他不知自家主子为何会看上眼前的女子,可如今,就从她周身散发而出的那种气势就让他不由的产生敬佩之心! 等景墨离开后,景铭立刻走上前来“小姐,属下先下去办事了,您和无双还是休息一会儿吧!” 夏清歌安坐在位置上,脸色显得十分憔悴,看了无双一眼心里更是内疚万分,袭春无双二人均是她身边最信任的人,如今袭春因为她而惨死,报仇只是缓解一时的悲痛罢了,从这件事情上,夏清歌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社会里,如果她不出手,就有无数双手直指着她,安逸是不属于她夏清歌的,姜嬷嬷、袭春都是她血淋淋的教训,所以从此之后,她决定先发制人,为了她身边的人,她必须反击,抬眼看向景铭“去吧,我待会吩咐下去,为袭春在紫霞院设置灵堂,她是为我而死,即便走了我也要让她风风光光下葬!” “是!”景铭不再劝说,转身离开了房间。 等他离开之后,夏清歌转过脸看向一直静默的无双,她知道,如今的无双定然比她更痛吧!站起身,夏清歌走到无双的身边静静看向她“下去清洗一下吧,咱们要微笑着送袭春离开,我想她定然希望我们欢笑着送她离开。” 低垂着头的无双将眼泪隐藏在浓密的睫毛下,梗咽一声,她点了点头“是,奴婢先伺候小姐清洗之后就立刻下去。” “不必了,我自己可以!”夏清歌摇了摇头“赶紧下去吧,待会儿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无双顿了一会儿后,见夏清歌坚持,她也只好点头应下,转身走出了夏清歌的房间。 等无双离开之后,夏清歌猛地挥出手里的飞雪锦绸朝着房门而去,房门应声关闭。 等屋内只有夏清歌一人时,她方才将所有的脆弱悲痛显露而出,无力的地坐在地上,夏清歌紧紧将自己抱在一起,眼泪不断落下,肺部仿佛爆炸一般,燃烧了她整个身体。 为什么?为什么要袭春为她而死?她宁愿被深埋在土地下的人是自己而不是她! 眼泪犹如开闸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夏清歌放纵自己大哭了一场,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她的脆弱方才能显露出来。 将内心所有的愤怒、自责、怨恨通过发泄的方式大哭了一场,等情绪慢慢稳定之后,夏清歌的眼瞬也暗沉的没有了一丝亮光,站起身麻木的清晰了一番,穿上一身素白的一群,周身的所有收拾通通卸掉,一头乌黑的长发只用了一条白色丝带捆绑起来。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夏清歌静默良久,方才放下手里的木梳,站起身朝着屋外走去。 打开门,一束光亮照射而来,镀到了她的身上,将她那一身素白的纱裙完全融入了金色的世界了。 袭春的尸体被景铭和十二星宿带了回来,灵堂就设在了她的房间,整个夏府所有的下人也都赶到了紫霞院帮忙,如今留下来的人都是一向敬佩夏清歌的人,所以未经过夏清歌的吩咐,就自动忙活了起来。 素白的帐灵挂满了院内的木梁之上,众人均是不曾多说闲话,每个人的脸上都显露出肃穆的神情。 “小姐!”庞副总管走到了灵堂内,夏清歌此时正守在屋内,袭春在赵嬷嬷、刘嬷嬷和几个婆娘的帮助下换下了一身衣裳,不过还是桃红色的丝锦长裙,为她化了一个淡淡的妆容,点了朱唇,盘了发髻,夏清歌静静守在一旁,无双伴随左右,仔仔细细的看着。 “从不知到,袭春化妆之后竟然这么美!”夏清歌勉强笑了笑,尽量装作自然的笑,可嘴角那么苦涩和悲痛让人看了之后更加心酸难受。 无双抿了抿嘴唇,眼眶早已经湿润了,可她知道,小姐此时的平静只不过是掩饰的好而已,其实她不谁都更重情重义,尤其是她身边的这些人,如今袭春走了,她定然是最为自责的。 “是啊,这丫头从来都不怎么注重自己的容貌,每次都是奴婢和巧兰姐姐督促着她,她才知道换一个发型,买一些收拾呢。” “她今日这么漂亮,不知道她喜不喜欢!” “小姐放心,这丫头一向都听小姐的,您说好看她一定满意着呢,平日里,您要是赏给她什么东西,她都当作宝贝一样存着!”袭春从小就失去了父母,和她一样是个孤儿,她们两人长这么大,记忆里,除了小姐真正对她们好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人向小姐这般了,袭春和她都喜欢小姐,无双心里想,如今袭春应该就在周围看着吧,她一定也喜欢如今的打扮! “小姐,三小姐和四小姐来了。”门外的一个小丫头急急忙忙跑了进来,行礼禀报。 “让她们进来吧!”夏清歌清冷的瞬子闪过一抹阴霾,并未转身看向身后的小丫头,淡淡回了一句。 “是,奴婢这就去传话!”小丫头转身离开,片刻之后,夏雨梦、夏霜霜二人就并肩走了进来。 “清歌姐姐,节哀顺变,我刚刚听说了这件噩耗,袭春姑娘她性子直爽可爱,没想到老天爷竟然这般不公平,早早的收了她去!”夏雨梦一走到夏清歌的身边就梗咽起来,脸上满是悲痛的神色,眼神内还隐约间含着泪光点点。 无双带着仇恨的眼光紧紧盯着夏雨梦,却被夏清歌及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用眼神暗示她稍安勿躁。 无双深深吸了一口气,方才强自忍了下来。 夏雨梦一直掩帕哭泣,并未看到夏清歌和无双眼神之间的交汇,而一直静静站在夏雨梦身后的夏霜霜却将她二人眼神之间的深意看的清楚。 夏清歌似乎感觉到一双好奇的眼神盯着她看了一眼,侧脸看去,正对上一双清澈胆怯的瞬子! 第七十八章 招揽人心 更新时间:2014-8-20 0:51:11 本章字数:4695 夏霜霜在对上夏清歌的视线时,心里猛地一颤,立刻将自己的头更加低垂下去。 后者只扫了她一眼便转向了一旁的夏雨梦“三妹妹说的对,老天爷是不公平,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那些看似一张和善的面孔下却藏着恶毒心的人早就该下十八层地狱了,可如今,这一类人却有可能就站在你我的面前,三妹妹你说,这样的人我们是不是该让她尝尽千种刑罚,万般哭过、让她生不如死呢?” 夏雨梦水润的大眼睛明显动了一些,卷翘密集的睫毛微微忽闪“姐姐感慨的是,不过咱们都无法预测明日的事情,好坏之分更是难辨!” 夏清歌懒得和她在暗地里讥讽什么,嘴角挽起一抹邪魅笑意,带着一股冷清淡漠,走至祭台前拿起了一炷香“三妹妹既然来了,就给袭春上一柱香吧,我想,袭春见到你为她上香一定会很开心的。” 轻缓的话语萦绕在夏雨梦的耳旁,看着夏清歌饱含深意的威胁,似笑非笑的眼神,夏雨梦纤细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脸上却强自装着镇定,伸手接过夏清歌递过来的香缓步走到了袭春的祭台前,看着祭台后面那一身桃红色丝锦长裙,画着精致妆容的女子,夏雨梦双手颤抖的更加厉害,强迫自己走到袭春的跟前,将手里的香插入香炉里方才松了一口气。 可就在这时,袭春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一双黑烁石一般明亮的大眼睛内满是死寂一般的光芒。 “啊!” 夏雨梦惊呼一声,随着这一声尖叫,身子瞬间瘫软下去。双目圆睁,一脸失神惊恐之色。 夏清歌和无双两人冷笑一声,夏清歌越过夏雨梦走至袭春的身边,轻柔的伸手敷上袭春的双眼,声音淡然飘远的道:“袭春,你不乖,都把我三妹妹吓到了呢,我知道你死的冤枉,所以一心想着找杀害你的真凶报仇雪恨,可如今青天白日的,我三妹妹好心来看你,你的冤魂应该老老实实的待在身体里才是啊,有什么深仇大恨等晚上出来报也不迟!再者说了,你看我三妹妹为人温柔善良,你怎么能吓她呢?” 夏霜霜见此小脸也吓得苍白,可看到夏雨梦摔倒在地上,她还是壮着胆子走上前来搀扶起夏雨梦。 夏清歌看似和袭春闲聊一般,却一句句的注入了夏雨梦的心里,她不敢在多看袭春一眼,只要看到她那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她的整个身体就一阵阵颤栗。 夏清歌低头冷漠的看了夏雨梦一眼,瞬子清冷,嘴角挽起一抹看似温柔的笑意“三妹妹莫要怪她,昨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到袭春浑身是血的来找我诉苦,说她死的冤枉,一心想要报仇雪恨,所以她不想转世成人,打算每日子时出现在她的仇人面前,必要索了那恶人的性命不可,唉!今日也不知怎么的,她一见到三妹妹你就出现了这种征兆,看来三妹妹最近定然阴气过重,小鬼缠身,还是请法师去去晦气吧!” 夏雨梦虽然知晓夏清歌都是胡说八道讥讽她而已,可不知是不是心虚,她却潜意识里将夏清歌的一番话听的仔仔细细,心口像是堵上了什么,感觉周围都压抑的喘不过气。 脸色越发苍白起来,此时她的心里恨透了夏清歌,可父亲的计划还未完成,她如今更是暂住在国公府,如今还不是和夏清歌闹掰的时候。 勉强的笑了笑“姐姐怕是伤心过度了,我知道袭春的死对姐姐造成了很大的打击,所以日有所思夜有所想导致思想混乱产生了幻觉,雨梦猜想袭春姑娘刚才双目圆睁也许是身体僵硬的原因,哪里是什么冤屈不平,难以名目,自妹妹进来时就看出了姐姐你脸色不少,等袭春姑娘安葬之后,你一定要多加休息才是。”夏雨梦很快镇定下来,并四两拔千斤的回击了回去。 “三小姐,赎奴婢多一句嘴了,究竟是袭春冤屈难平、死不瞑目,还是因为身体僵硬导致身体产生变化,怕咱们都只是猜测而已,事实上,只有袭春自己知道,咱们何不等着瞧一瞧呢?如果真的是袭春心有不甘,奴婢想,半夜时分,她定然会化作厉鬼从某个人的窗户内爬进去的!” 无双的声音飘渺,笑容阴森,夏雨梦不由的后退了一步。 “三小姐这是怎么了?可是奴婢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无双看似无辜的看向她。 夏雨梦心里冷意四起,脸上却维持着一层表皮的温和,摇了摇头“不是,是我从小就害怕恐怖故事,所以听了你的话,吓到了而已。” 无双一脸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样,那您尽管放心好了,袭春只会找真凶索命,您身正不怕影子斜,不必顾虑!” 尴尬的笑了笑,夏雨梦转过脸看向夏清歌,轻声道“清歌姐姐,雨梦身体有些不适,先回去了,等有时间了,雨梦必会前来拜访姐姐。” “三妹妹好走!” —— 夏雨梦和夏霜霜离开之后,夏清歌和无双维持在脸上的温和瞬间冷却下来。 侧过脸,夏清歌朝着无双淡淡吩咐一句“去吩咐庞副总管立刻前来见我!” “是,奴婢这就去。” 自从袭春去了之后,无双的性格仿佛一日之间有了变化,从前那个活泼好动,性子直爽的无双消失了,而如今这个无双似乎带着极大的沉痛和仇恨,一下子内敛长大了不少。 夏清歌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叹息一声,也许跟在她身边的人注定不能安逸的生活下去。 堂屋内 夏清歌坐在首位,庞副总管走进屋内抬眼恭敬的看向夏清歌拱手行礼“小人给大小姐请安!” “庞副总管不必客气,你是府里的老人了,清歌常常听姜嬷嬷提起,父亲在府中时最为信任的就是你。” “是老爷抬爱小人,小人能跟随老爷、小姐,是小人的福气。” 夏清歌轻笑一声“庞总管坐下说话吧!” “是!”庞副总管抬眼看了夏清歌一眼,随即走到她所指的地方坐了下来。 “庞总管应该已经想到我为何找你前来了!” “属下愚钝,不敢妄自菲薄,还请小姐直言!” 庞副总管的内敛恭敬看在夏清歌的眼里都十分满意,她轻轻点了点头“自从张总管被杀之后,修国公府内一度没了章法,如今又遇到府上危难之际,整个国公府的下人不过还剩下二十几人,清歌想让庞副总管升为总管一职,掌管着内外所有的事情,你看如何?” 庞副总管脸上并未显露出喜悦之色,站起身,神色十分镇定从容道“大小姐能让小人担任总管一职,可见是大小姐对小人的信任,今日小人就在大小姐面前立誓,小人必会用心管理好府里的任何事情,决不辜负大小姐厚望!” “有庞总管这句话我也放心了,庞总管能在夏府遇到危难之际依旧坚持留下来,就凭这一点,清歌就明白庞总管为人定然耿直仗义,更是忠心与父亲之人。” 听了夏清歌一席话,庞副总管脸上闪现一抹动容,微微颔首,十分恭敬的道“小人此生必会追随老爷和小姐。” 得到庞副总管的表态,夏清歌略显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一抹喜色,昨日将府内那些三心两意的奴才借故打发了,如今的夏府正是她培养自己人的关键时期,老夫人慢慢信任她,梁姨娘和夏瑜涵又去了尼姑庵,如今剩下来的人几乎全部都可以加以利用,她只要在趁此机会招揽外面的人进入府中,从此之后这修国公府就顺理成章的成为她的囊中之物,到那时,也就是她和这些道貌岸然的家人算一笔总账的时候了。 袭春之死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不杀了夏雨梦和夏子恒,她夏清歌誓不为人! “对了,今日门口那些御林军可有为难府中的人?”收起了内心复杂的情绪,夏清歌淡然的问道。 “暂时没有,御林军在府外守了两日,从未见他们有进府闹事的迹象,想来皇上必然是有所交代的!” 夏清歌听后了然一笑,皇上一直维持着明君的姿态,即便如今他恨不得立刻灭了这些世家大族,可如今毕竟理由不够充分,最起码凤家出的事情只能算作私人恩怨,若没有凤家和夏家十足勾结的证据,皇上是不会轻易出手的。 “小姐,小人有一件事情想要当面问一问您。”庞总管有些犹豫的思索一会儿,最后还是忍不住心里的好奇开口。 “庞总管有什么不解的尽管开口,若清歌知晓的定然不会隐瞒。”夏清歌瞬子内闪过一道清亮之色,看了庞总管一眼,心里已经基本猜到他要问的是什么。 “昨日小姐让府中下人自愿离开,小人按着您的吩咐给他们结清了当月的俸银之后就放他们离去了,可今日小人听闻在出城的一片荒野之地发现了数十具被烧焦的尸体,钦天监极其仵作已经前去探查过了,那场大火已经将所有人烧的面目全非无法辨认身份,可让小人惊讶的是,那些被烧焦了的尸体人数竟然刚巧是昨个咱们府里离开的那些人,这让小人想起昨日您说的那句话,‘今晚不适合上路’,小姐是不是早就知道他们必然不会活着离开?” 庞总管心里明白,这件事情不易当面问自家小姐,可想起昨晚上小姐叮嘱的那句话,当时他听了之后便觉得小姐绝非随意胡说,这里面定然有什么深意,到今日早上,他方才听门口那几位御林军闲聊时得知,郊外那八十九具尸体,一个不多一个不少,刚好是国公府放行的那些人,听到这件事情后,他直感觉自己的背脊发凉,惊叹与小姐的料事如神,更庆幸自己忠心耿直未曾想着和那些人一起离开! 夏清歌眼神内闪过冷光,淡淡回道“皇上既然大费周章的将整个府邸都包围起来,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人,我那块玉佩是太后所赐,遇到危难之时可拿出来应急,见玉佩如太后亲临,所以门口那些御林军自然不会拨了太后的颜面,不过他们能成功走出夏府的大门,并不代表他们能活着离开京城。” 庞总管在听了夏清歌的话之后,脚底的凉意更深了,自从大小姐落水苏醒之后的一系列改变他都默默看在眼里,梁姨娘被大小姐连番算计的无计可施,二小姐更是弄得如今残疾,一时半会连床都下不了,昨日那些下人在离开之前,她竟然已经预料到后果,提前让所有下人签定了解约书,使得他们即便都死在了外面,也早已经和修国公府没有任何关系,如此手段竟然是出自一位年纪不过十三岁的女孩身上,实在是太过诡异了一些。 夏清歌看出庞总管脸上的惧色,她也并未想着在隐藏什么“路都是自己选得,有的时候生死只在一念之间,我虽猜到了结果,却只是顺应了他们的意愿而已,虽不能说他们是咎由自取,可毕竟是在找死,庞总管,您说是吗?” 庞总管压下了心里的震惊,立刻恭敬的回道“小姐说的极是,那些人如果不是落井下石、见异思迁的话,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境地!” “庞总管是聪明人,今后清歌掌府还需要庞总管多多关照!” “小姐放心,只要小人懂得,必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我等的就是庞总管这句话,这几日我有许多事情要忙,对于府内的事宜也许不会一一照顾到,还请庞总管多加帮衬着。” “这都是小人的职责所在,小姐尽管放心便是。”他知道袭春被人杀害,小姐定然心情极其低落,如今内忧外患偏巧凑到了一起,她虽然精明睿智,可这么多的事情等着她,也定然是十分劳累的。 “嗯,这几日你没事了就多和门口那几位御林军打好关系,看能不能从侧面了解宫里那里的消息!” “是,小人一定照办!” “好了,没事你就下去忙吧!”夏清歌脸上闪现疲倦之色,勉强维持着一抹笑意,却让人看上去更加虚弱! 第七十九章 博弈之时 更新时间:2014-8-20 0:51:11 本章字数:4720 “小姐定然一宿未曾休息了,袭春的后事小人会派人打理好的,小姐还是先好好睡上一觉吧。” 看得出庞总管脸上流露出的是真正的关心,夏清歌轻笑一声“放心吧,我自己的身体我很清楚,待会儿实在困了自然会休息的,袭春的后世也劳烦庞总管了,如今府里正是用人的时候,明日招了牙婆子,看能不能让她先送一批人进来,交给赵嬷嬷认真挑选几个留下!” “是,小人这就去办!” 庞总管从厅堂出来之后,就直奔着紫霞院的门口而去,院内的丫环婆娘们正忙活着为袭春准备后事的所有物品。 “庞总管!”无双见庞总管从小姐的房间出来后,就立刻走上前将其拦截下来。 “无双姑娘唤我可有什么事情?”庞总管顿住脚步朝着走来的无双看去。 无双朝着夏清歌的房间看了一眼,方才转过脸拿出一张纸递给了庞总管“劳烦总管待会派人前去这个地方将巧兰姐姐召回来,如今小姐正是用人之际,巧兰姐姐平日又最得小姐信任,让她回来伺候小姐,无双才能放心。” 庞总管奇怪的看了无双一眼,虽然无双让巧兰回来合情合理,可是不知为何?当他对上无双的眼睛时,心里竟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轻笑一声,庞总管心里暗自想了一番,觉得有可能是自己多心而已,便爽快的伸手接过无双递过来的纸条,点头应下“无双姑娘放心,我立刻就派人出去,不过如今御林军的人守在门外,只怕这消息不一定能传的出去。” “庞总管帮忙试一试吧!您毕竟和门口那些官兵熟悉了,看能不能给些好处让他们通融通融。” “嗯,我这就去和他们谈谈!”庞总管点头答应,转身就朝着大门口而去。 无双静静站在原地,直到庞总管的身影彻底消失,她方才缓缓收回视线,转脸紧紧盯着袭春的房间久久失神。 —— “小姐!” 巧兰在日落之时终于急急忙忙的赶了回来,在看到夏清歌那一刻,眼泪终于再也忍不住流淌下来“袭春——袭春她真的——?” “去看看她吧!”夏清歌打断了她的话,面色淡然的站起身直奔灵堂而去,巧兰哽咽一声,紧随着她一起来到了为袭春摆设的灵堂。 当巧兰看到平躺在灵堂前的袭春时,才敢相信自己听闻的消息是真的,不由的哽咽一声“怎么会这样?”前阵子她还和袭春有说有笑的坐在院子里聊天,如今竟然转瞬间竟天人相隔了。 身子不由的软了下去,无双见此急忙上前搀扶住她“巧兰姐姐。” 巧兰紧紧拉住无双的衣袖,清秀的面容上满是悲痛之色“是谁?究竟是谁害死了她!” 无双眼神一冷,咬牙切齿的回道“是三小姐派来的人!” 巧兰听后并未显露震惊之色,在无双开口之前她已经猜到了大概,只是如今确定心中所想之后,她对夏雨梦的恨就更加的浓郁。 “果然是她,早就察觉出她这人心思深沉,如今——!”一句话未曾完整说完,巧兰的眼泪又不断的流淌而下。 夏清歌走到灵台前跪下,拿起旁边的烧纸一张张的扔进了燃烧的火盆内,鲜艳的火苗在满是红光的灵堂内欢快跳动,映红了她们三人身上所穿着的素色白衣。 抬眼看向不断哭泣的巧兰、无双二人,夏清歌轻轻开口“好了,当着袭春的面,我们不提这些了,她不希望我们在她面前流泪!” 巧兰、无双二人听了夏清歌的话之后立刻拿起丝帕,将脸上的泪痕擦去,可酸涩的眼眶却忍不住继续往下流,随即强迫自己抬手擦去。 巧兰走到灵堂前为袭春点了一炷香,而后紧跟着跪在了夏清歌的旁边,也拿起了旁边的烧制向着火盆扔去,心里默默祈祷着袭春下一世能平安喜乐,一生幸福安康。 无双看着二人都跪在了一旁,她也默默走到原来的位置,帮着一起为袭春守灵,三人谁都未曾言语,均是低头认认真真的为袭春心里祈福。 子夜时分 一片忽明忽暗的丛林内,几抹黑影一闪而过,土丘之上,为首的黑衣人一身娇俏的紧身劲装,身后跟随的十几名男子身穿玄色劲装,面带银质面具。 “凤府今日的情况如何?”为首的黑衣人转身看向身后的一行人。 “属下按着小姐的吩咐派人仔细观察凤府的动静,如今凤府内的所有人似乎一瞬间全部消失一般,毫无踪迹。”站在最中间的一名男子上前恭敬说道。 为首的黑衣人眉宇紧紧皱起,心里升起一丝疑虑,随即似乎想明白了什么“皇上可是发现了凤府的动静?” 黑衣人摇了摇头“还未曾发现,这几日凤府的宅院内一直传出一阵动听的琴声,围堵在凤府的御林军每日都严守在四周,镇国公府已经被紧密包围其中,在加上他们每日准时听到这阵悠扬的乐曲,自然认为府内的人都在府中。” “凤玉娥如今被如何处置了?”夏清歌眼神微微闪动,似笑非笑,她早就该想到的,以凤飞郎的聪明才智,必然在上衡山之时就察觉了皇上的意图,他又怎么会不做好了后退的准备?如今这一场空城计使得真是妙极,用障眼法迷惑了皇上和众人,给了整个府上的人顺利离开的机会,就不知等皇上得知此消息之后会如何气愤难平? “凤玉娥在七殿下回京之时就已经被送入了大理寺彻查,由于凤家这几年一直在众人眼中形象正派,在加上京城百姓对凤飞郎的景仰推崇,皇上暂时只是将凤府以及和凤府有密切联系的府宅包围起来而已,属下猜想,在未曾找到十足的证据之前,只怕皇上是不好将凤家灭门的!” 夏清歌清冷一笑“哪里有什么证据可追查,想要置人于死地,只要制造一些假象蒙蔽世人即刻,我想皇上最近定然在为凤家制造什么有力的证据吧,不过皇上和凤飞郎各自都有自己的打算,如今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就不知这胜出的究竟会是哪一方了!” 景墨抬眼看向夏清歌,恭敬的开口问道“小姐如今作何打算?只怕凤府内已成空城明日就会被御林军察觉,到那时皇上虽抓不住凤家的人,可从前和凤家有密切联系的这些人必然会成为皇上拿捏开刀的由头!” “嗯,你说的不错,以皇上的性子,他绝对不会轻易饶恕其它世家。”夏清歌赞同的点了点头,侧脸看向一望无际的黑夜和漫天的星辰“你家主子有何打算?” 这两日一直未曾见到慕容钰,她预感到慕容钰不出现定然和凤家的事情脱不了干系。 “主子曾交代过,皇上和凤家的博弈,皇上定然败北,主子如今只是想让这场对决提早前来而已。” 景墨的话夏清歌隐隐约约猜到了一些,可慕容钰做事向来神出鬼没,布局乖张,他这一次在这中间究竟扮演的什么角色,只怕只有他自己知晓了。 “他可曾说过什么时候回来?” 景墨摇了摇头“未曾!” “我知道了,现在时间差不多了,我们现在就将那两个大箱子送给我三妹妹瞧一瞧。” 夏清歌说完话,率先飞身而下,身后的十二星宿立刻紧跟其上,一行人又悄无声息的飞跃了山坡,直奔着偏东的一座院落而去。 “咣当” 一声清脆的响声传出,打破了沉寂的夜色,躺在床上早已经睡下的夏雨梦猛地惊醒,闭气仔细聆听院子外的动静,刚才如果她没有听错的话,那一道响声应该是从她的门口传来。 借着窗外昏暗的光亮,夏雨梦从床上缓缓坐起来穿上鞋子直朝着房门口而去,当她走至门口时,静静站立了一会儿,试图在仔细听一听外面的动静,可站立了许久都未曾在听到任何响动。 好奇心趋势之下壮着胆子,夏雨梦站在侧面,伸手将右边的房门轻轻拉开了一条细缝,透过缝隙朝着门外扫了一眼,乌漆抹黑的夜晚平静如常,似乎刚才那一声响动只是她的错觉而已。 放心的呼了口气,夏雨梦正打算关门时,眼角的余光却无意扫到了院落中央似乎多出了两个黑色的东西。 疑惑的仔细端倪了一会儿,当她确定院内摆放的似乎是两口大箱子时,夏雨梦直觉这定然就是刚才传出响动的关键,于是深吸一口气,一把拉开了房门。 当她打开门后,院内仍旧十分安静,夜色中除了那两口箱子之外,并未见到其它特别的地方。 夏雨梦一步步朝着箱子而去,当她看清那两口箱子时,美目猛然圆睁,连连后退数步。 “血——是血!” 一声惊呼过后,其它屋内立刻有了动静,珍珠以及两位丫鬟披着一件外裳就急急忙忙的跑了出来,当看到夏雨梦脸色苍白、惊吓过度的样子时,珍珠急忙上前搀扶住夏雨梦。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怎么大半夜的穿的这么单薄就出来了?” 夏雨梦看到身边站着的是自己的丫鬟珍珠,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一把紧紧的抓住珍珠的手臂“你——你快去打开那两个箱子!” “这?——是,奴婢这就去!”珍珠寻着夏雨梦所指的方向看去,方才注意到那两口箱子。 “照顾好小姐!”珍珠吩咐身旁的另外两个丫鬟后,就壮胆走了上去,她明理是夏雨梦的贴身丫鬟,实则是夏老爷严格选拔而出的暗卫,当她看到这两口鲜红的箱子时,脸上也曾闪过震惊之色,可片刻之后,她便立刻镇定下来,缓步走了上前。 当走进这两口箱子后,珍珠方才看清了箱子的外观,两口箱子都是上好的楠木所制作而成,一看便知这箱子定然价值不菲,最主要的是,楠木本是做棺材最为结实防腐的木材,一般有身份地位的人死去之后,都会选择楠木做为棺椁,而如今,这两口箱子竟然选择的是楠木,外面那一层红色更为醒目惊悚,竟然是有人用鲜血染红了整个箱子的外观。 一股血腥的味道弥散在空中,在秋季的凉风中缓缓散发而出,珍珠压了压内心翻涌的诡异之感,从衣袖内拿出一把匕首走至木箱子前,快速的打开了一个箱子。 “啊!” 一向自认为镇定无比的珍珠在看到箱子内的真面目时,也不由的惊吓一声。 “唔唔——唔唔——吱吱——” 巷子内一个满脸被鲜血包围的人,睁着一双血红的大眼,一眨不眨的盯着珍珠,嘴里还发出一股极其模糊的呜咽声,顺着这人的脸一路向下看去,双手、双腿都被切割下来,只有一个残存下来的半截躯体仍旧让她残留了一丝气息,弥漫在血腥味当中隐隐约约还散发着一股药味,想来送她而来的人定然在砍下这人双手双脚之后做了及时的施救,才使得她没有立刻流血过多而亡! “小姐,是红玉!”珍珠在看清里面的人之后立刻就认出了此人是谁,脸上满是惊色。 夏雨梦一听到这个名字,立刻甩开身旁两名婢女的搀扶,快速走到了箱子跟前“红玉?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突然明白过来,夏雨梦眉目为转,脸上闪现阴霾之色“是夏清歌对不对?” “唔唔——。”箱子里的红玉想要发出声音,实奈她的舌头都已经被割了下来,一身撕裂般的疼痛让她觉得多活一秒钟都是煎熬。 夏雨梦不忍在朝着巷子内看去,脸上闪过悲痛之色“真是没想到,夏清歌竟然会用这种方法还击回来,好,很好!”有些咬牙切齿的低吼一声,夏雨梦猛地甩了甩衣袖,背身而立。 “珍珠,送红玉上路吧!与其这样活着到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红玉在听了夏雨梦的话之后,脸上终于闪现一抹解脱! 第八十章 梁府灭门 更新时间:2014-8-20 0:51:12 本章字数:5886 “小姐,真的要这样吗?”珍珠脸上满是忧郁。 “这是命令!”夏雨梦一改温柔,冷冷的开口。 “是!”珍珠点头应下,拿着手里的匕首走至箱子跟前,闭了闭眼睛“红玉,我们姐妹一场,希望你来世能转世到平常人家里,一辈子安康喜乐!” 手举刀落,珍珠手中的刀柄准确无误的刺入了红玉的心口。 站在不远处的一片房屋顶上,一抹黑色身影背风而立,看到下面发生的一切,一双清冷的瞬子没有闪现一丝情绪。 “回去吧!” 夏清歌飞身离开,站在身后的景墨立刻紧随而上,两人瞬间消失在茫茫夜色当中,空中只留下淡淡的清香融入风中。 —— 第二日下午 “小姐!”庞副总管急匆匆的从门外走进了屋内。 “庞总管为何这般匆忙?可是咱们府上出了什么事情?”夏清歌脸色淡然,安坐在书案旁,手里支起的毛笔还沾染着墨汁,桌子上平铺着一张白纸。 “回禀大小姐,咱们府上未曾出什么事情,小人按着您昨日交代的和门口那几位御林军有些交谈,今日从他们口中得知,镇国公府二百多口人竟然在一千御林军包围下一夜之间消失无踪,而且——而且小人还曾听闻,就在昨日子时过后,景田侯府遭到满门屠杀!” “什么?”夏清歌平静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异样。凤家的人已经安全逃离,她昨日已经从景墨口中得知,可她万万没有想到景田侯府竟然一夜之间满门被杀,这样一来,她似乎就要好好想一想接下来的布局了。 “这消息可属实?” “那些御林军亲口说的,应该是没错,景田侯府距离咱们府上不算多远,刚才小人在大门外看到有一批官府的衙役正急匆匆的向景田候府而去,看上去此消息应该不假!” “嗯,我知晓了,这几日庞总管多加注意一些,只要一有什么消息就立刻前来通知我。” “是,小人记下了,若无事小人就先行告辞了!” “庞总管稍等,我还有一事要问你。” “小姐请说。” 夏清歌微顿一下,方才缓缓开口道:“昨日巧兰回府,听她说是庞总管你派人前去请她回府的?” 庞总管抬眼看向夏清歌,十分恭敬的回答“小人昨个儿在离开紫霞院时遇到了无双姑娘,是她说小姐您身边此时正是用人之际,让小人尽快将巧兰姑娘接回府中,小人一听无双姑娘的话,也觉得在理,便自作主张的请了巧兰姑娘,大小姐,是不是小人此番行为有什么不对之处?若真是小人冒失,还请小姐责罚小人。” 夏清歌伸手阻止了庞总管的自责,解释道“庞总管不必担心,你做的很对,我只是问一问而已,好了,你先下去忙吧!” 看到夏清歌脸上并未闪现怒意,庞总管方才放心下来,微微鞠躬行礼“小人告退!” 等庞总管离开后,夏清歌方下手里的毛笔,身体轻轻靠在黄花梨椅背上,开始陷入沉思之中。 “小姐,奴婢给您顿了一碗燕窝粥,您趁热喝了吧!”巧兰端着一碗粥食走了进来。 “我不饿,先放在一旁吧!”夏清歌收回思绪,低下头,拿起刚才的毛笔又在纸张上开始画起图案。 巧兰无奈的摇了摇头“您这样可不行,都两日未曾好好用膳了,在这样下去早晚会把身子折腾出病的。姜嬷嬷在奴婢回府时特别叮嘱过,一定要伺候好您的身体!” 看了一眼放在自己眼前的燕窝更,夏清歌叹息一声,放下手里的毛笔,端起汤匙缓缓的喝了一口。 “姜嬷嬷的身体恢复的如何了?” 看到夏清歌开始喝粥,巧兰方才满意的轻笑一声回道:“已经好了许多,虽然还不能下床走动,不过云峥少爷专门为姜嬷嬷坐了一个能拆装的竹椅,等天气好的时候,云峥少爷和姜成大哥都会把姜嬷嬷抬出来晒晒太阳,如今她的起色也红润了许多。” “嗯,慢慢调养总会好的,亏得云峥聪明,想出这么个好办法来!” “是啊,云峥公子不但人好,而且书读的也好呢,奴婢觉得等几日的秋试上,他必能多的头筹。” 听了巧兰的话,夏清歌连日阴郁的脸上方才有了一抹缓色“希望如此吧!对了,无双还在灵堂那边?” “嗯,从昨晚上奴婢陪她守着灵堂到现在一直都未曾动过,小姐,奴婢这次回来总觉得无双和从前不大一样!” “哦?”夏清歌微微挑眉颇有兴趣的看向巧兰道“哪一不一样?” 巧兰仔细想了想,紧了紧秀眉方才缓缓的说道“奴婢觉得依平日无双的性子,袭春遇害,她定然会日日朝着替袭春报仇,可如今的无双,虽然每日都紧紧守在袭春的灵堂里,却并未听到她说出一句报仇的话来,奴婢就害怕她袭春的死对她造成太大的影响。” 夏清歌叹息一声“连你都看出来了,看来无双这次还真是不能让人省心,巧兰,这几日你不要做其它事情,就寸步不离的紧跟着无双,切莫让她一个人走出院子。” “是,奴婢省的。”巧兰看出自家小姐脸上的愁绪,心里也颇为紧张无双。 “对了小姐,今日云峥少爷那里飞哥传书过来,说小少爷吵着想要回来,您看等袭春安置之后,是不是从云峥少爷那里将小少爷接回来?” 夏清歌微微思索一会儿,摇了摇头“先不急,让夙壑先待在云峥那里吧,以云峥的才情,如果夙壑长期和他待在一起,必然在耳濡目染之下受益匪浅!” 巧兰瞬间明白了夏清歌对夙壑的深意,点头赞成道“小姐说的极是,而且小少爷有景泓大哥看管着,定然比待在府中要安全的多。” 紫霞院门口外,赵嬷嬷偕同十几名丫鬟走来,她站在门外转身朝着身后的一行婢女看了一眼,眼神肃穆的扫过所有的人,随即撇了一眼最边上年约三十的婆娘“今日所选的这些丫鬟里,其中会有几个将来是伺候我们大小姐的,待会儿我就会带着你们去见我家大小姐,我老太婆丑话说在前面,你们这一群人里如果有那种手脚不干净的,嘴巴长,喜欢说三道四的,现在就立刻站出来跟着你们妈妈离开,我家大小姐性子温和眼睛却绝对容不下沙子。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十二名身穿素裙的少女齐声应答,站在一旁的牙婆子含笑的走至赵嬷嬷身边。 “我说嬷嬷啊,您就放心好了,我陈彩娘在咱们京城一代可是出了名的牙婆,所挑选的姑娘个个都是心细机灵的,保准不会出现您刚才所说的那些。” 赵嬷嬷冷哼一声“既然你当面保证了,待会儿希望你带来的这些丫鬟能被我家大小姐看上眼吧!” “这是自然。”陈彩娘一脸老神在在的模样,一脸纸白的脂粉在她掐媚的脸上堆积出了褶子,身子挨近了赵嬷嬷小声问道:“对了赵嬷嬷,奴家今日可是装着胆子带人来国公府的,你可不知道,站在修国公府门口那些官兵们,个个一脸的凶神恶煞,奴家说句不中听的话,您给奴家说句实话,这修国公府究竟会不会出事?” 赵嬷嬷有些鄙夷的看了陈彩娘一眼,眼神瞬间冷下来,大声回道“你当我堂堂修国公府百年基业是瞎的吗?皇上只是彻查镇国公府,对其它府邸只是暂时看守而已,过不了几日定然就能撤了皇令,再者说了,我家大小姐可是皇太后的孙侄女,德妃娘娘的亲侄女,荣国公府老太君的宝贝外孙女,你觉得,就这样的背景我们修国公府会出什么事?” 看出赵嬷嬷脸上的厉色,陈彩娘立刻低头哈腰的伸手扇了自个一巴掌“看看,我就是一个眼光短浅的人,还是赵嬷嬷您身在大户人家,眼光长远,是我多嘴瞎说了,嬷嬷可莫要见怪。”心里惦记着修国公府几百两的银子,陈彩娘暗骂自己多嘴,险些让煮熟的鸭子飞了,虽然修国公府如今被御林军暂时严守,可两三日过去了,皇上却迟迟未曾下令裁决,再者说了,即便皇上真的将夏府抄家灭门,也和她陈彩娘没什么关系,她将这些丫头带到了,她这笔生意也算是做成了,管她们今后的死活呢。 “好了,进去吧!”赵嬷嬷脸上显露的满是对陈彩娘的不满之意,懒得在和她多话,转身率先走进了院内。 “大小姐,陈牙婆带着一二名婢女前来给小姐您过目了!”赵嬷嬷走进夏清歌的房间便立刻福身行了一礼。 夏清歌抬起头淡淡看了赵嬷嬷一眼,随即眼神越过她看向等候在门外的一行人。 “让她们去厅房等我吧,我收拾一下就过去。” “是,老奴这就吩咐下去。”赵嬷嬷点头应下,转身走出了夏清歌的书房。 等赵嬷嬷离开后,巧兰回转过脸担心的问道“小姐在这个关键时候从牙婆子那里选丫鬟,就怕那些有心人会趁此机会鱼目混珠。” “你由心的很有道理,所以,这一片丫鬟我要亲自去验证一番。”夏清歌清冷一笑,站起身来“走吧,陪我去见识一番。” “是!” 当夏清歌来到厅房时,屋内已经站满了人,她们的年纪都在十二三岁左右,长相各异,环肥燕瘦。 “见过大小姐!” 十二名丫鬟在夏清歌走进来之后,便得了赵嬷嬷和陈彩娘的脸色,急忙恭敬的朝着夏清歌福身行礼。 夏清歌走到首位坐下,巧兰则站在夏清歌的右边。 巧兰由左向右,将每一位丫鬟的整体身形扫了一遍,试图从身形上找出身怀武功的人,她可以肯定,这一行人当中,必然有派遣而来的暗装。 “把头都抬起来!”夏清歌眼神淡淡,嘴角含着一抹似有若无的浅笑,轻声说道。 整齐站立的一排丫鬟应声抬头,均是抬眼带着怯懦的看向夏清歌。 而后者在她们抬头之时,便仔细的删选起来,每一个丫鬟的长相都不相同,年纪却基本相仿,这里面有长相普通的也有颇为灵秀的,不过相同的一点就是,这些人的穿着均是粗布衣衫。 当夏清歌一个个观察之后,转脸看向最后一个仍旧低垂着头的女子时,眼睛微微闪动一下,仔细审视了衣服这女子,嘴角方才挽起一抹淡笑。 “好了,你们都将自己的名字报上来,我听一听!从你开始吧!” 夏清歌故意不去看最后那名躲在一旁的婢女,转脸还是从第一位开始问起。 “回禀小姐,奴婢唤名春芳。” “春芳?你是哪里人士?”夏清歌仔细端详了眼前的丫鬟一眼,十二三岁的模样,长相颇为俊俏,身段玲珑窈窕,肌肤如水,白净灵秀,这模样到真不像是做丫鬟的材料。 “回小姐的话,奴婢是济州辰阳人士。”春芳很是淡定的回答。 夏清歌点了点头,转脸看向第二名“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唤名采薇,是凤台周县人士!” “小姐还没问你是哪里人呢,倒是学会抢答了!”巧兰有些不喜这个采薇的做派,好不留情的怒斥了一声。 采薇身子一抖,吓得急忙跪在了地上“小姐赎罪,奴婢多嘴了!” 夏清歌并未急着让采薇起来,只是静静坐在位置上,一眨不眨的看着这名女子,她的长相算得上清秀,不过比起前面的春芳就要逊色一些了,从她刚才的言谈中不难发现,这女孩应该是一个什么事情都喜欢冒尖的人。 “好了,起身吧,下一个!” “多谢小姐。”采薇颤颤悠悠的站起身来,双腿有些发软,不敢多看夏清歌和巧兰一眼,低垂着头走回了自己的位置。 接下来,剩下的所有丫鬟都上前一一介绍了自己,夏清歌也默默记下了再此所有人的名字,轮到最后那位一直低着头的粉衣少女时,夏清歌停顿一会儿,方才淡淡开口“轮到你了,难道你就打算一直这么低垂着头?” 粉衣女子轻颤一下,灵动的大眼睛在密黑的睫毛下忽闪着,嘴角微微抿起,带着一抹娇俏的缓缓抬脸“奴婢春花见过大小姐。” “噗”巧兰在看到最后这名女子时,险些没大笑出来,眼前的女子一张圆圆的脸蛋两边各自有两片艳红,嘴唇更是被她画的成了香肠嘴,不过一双眼睛倒是颇为灵动有神。 在心里暗笑之后,巧兰仔细端详了一眼这名叫翠花的女子,随即眉头紧紧皱起,似乎发现了什么,低头看向自家小姐,后者却和她不同,仍旧一脸的平静之后。 “春芳、楚云、婵娟、翠花留在紫霞院当差,采薇、心慈、你二人去三小姐的院子内当差,而春雨、春燕,你二人去老太太的褔寿园内听后桂嬷嬷的吩咐吧,至于碧滢和冰雨你二人就去伺候四小姐,剩下的采萱、雯婷就去方姨娘那里,最后的秋雨、妙儿就暂时跟随赵嬷嬷,听她差遣吧!” 夏清歌一口气将眼前的十二名丫头分配出去,赵嬷嬷听了夏清歌的安排之后,脸上闪过一丝满意,而陈彩娘则有些惊讶的看向夏清歌,刚才她心里还想着,这修国公府如今都沦落到一名十三岁少女当家了,不知这府中该是如何混乱呢,可不想,刚才她分配这些丫鬟时,她才真正见识到这丫头的手段。 “赵嬷嬷,带着她们下去换一身衣物吧,并安排她们的住处,让其她丫鬟婆娘们顺便带着她们下去熟悉一下府内的环境。” “是,老奴这就下去。” “我这里需要留下一人伺候着,就让翠花留下来吧!”夏清歌朝着翠花看了一眼轻声说道。 赵嬷嬷有些意外的看了那个傻乎乎的翠花,不敢多问,急忙点头应下“除了翠花之外,其它的小姐们跟着老奴出来,陈牙婆,你也跟老奴出来吧!” 陈彩娘眼看着自己带来的十几个丫头都被留了下来,脸上满是忍不住的欢喜之色,掐媚的朝着夏清歌福了一个礼“多谢小姐赏识她们,若没什么事,奴家就先行告辞了!” “嗯,下去吧!”夏清歌淡淡回了她一句,眼神却并未看向她,而是端着一杯茶水轻抿了一口。 等屋内的人走离开之后,夏清歌方才看向站在一旁的翠花“你打算什么时候认我?” 翠花灿灿的将小脸抬起来,咧嘴有些哀怨不甘的扁嘴“都伪装成这样了,清歌姐姐你怎么还能认出我来?” 甩着小碎步,杨子月走到夏清歌身旁一屁股做了下来“我这装扮可是我身边丫头整整收拾了一个上午的,本想着你一时半会肯定认不出我来,可没想到你这么厉害,一眼就看出是我了!哼!真没意思。” 八十一章 谁是真心 更新时间:2014-8-20 0:51:12 本章字数:7118 夏清歌摇了摇头,端起茶壶为杨子月斟了一杯茶水“不是我厉害,而是你脸上写着四个字,让我不得不怀疑你而已。” 杨子月满脸好奇,伸手接过夏清歌递来的茶水大口喝下“哦?我脸上写着什么?” 夏清歌也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轻笑一声“非奸即盗。” “清歌姐姐!”杨子月看似不悦的撅嘴“人家怎么就是非奸即盗了?” “呵呵,你年纪轻轻却在脸上擦了这么厚实的脂粉,所化的妆容又实非常人所能忍受,站在这一群丫鬟里最为显眼,试问哪一个牙婆子在向大户人家送丫鬟时不是精挑细选的?像你如今这模样那陈牙婆若不是收受了你的好处,是断然不会带着你来的,你说能花钱买通关系的丫鬟岂是普通身份?你这鱼目混珠的心思太过昭然若揭了一些!” 杨子月秀肩垮了下来,刚才一脸神气的小脸此时也满是恍然大悟“我怎么在来之前就没有想到自己的破绽这么多呢?都是青秀那死丫头骗我,说我这装扮天衣无缝,等你见了我时绝对不会认出我来的,哼,等回去了看我不好好收拾她。” “呵呵,青秀说的不错,第一眼看到你时的确是没认出来,不过你即便怎么易容,可那一双眼睛却怎么都掩饰不了,只要仔细观察片刻,便能很快猜到你是谁。”见杨子月一脸玩的不尽兴,夏清歌转移了话题“今日怎么想着来我这里了?你应该早就听说如今夏府的情况了,还傻乎乎的跑过来做什么?” 杨子月一双璀璨的瞬子闪动着灵秀的光泽,不同意夏清歌的话,反驳道“就是因为你们府上如今遇到困难我才不放心你跑过来看看的,如今在你府上走了一趟,见到你相安无事,我这心里总算是安心了一些。” 夏清歌看了她一眼,虽然感动与她的关心,却并不赞同她如此鲁莽行事。“如今朝堂之上局势风云变幻,镇国公府一夜之间垮台,皇后一族彻底失势,如今只要和凤家和皇后有什么牵扯的人定然是别人避如蛇蝎的,你如今跑过来真是不该。” “我管他们呢”杨子月眉毛竖起,一脸的不爽之色“我就知道我担心你,哪里顾得了那么多?清歌姐姐,我承认你比我聪明多了,可你这小小年纪的丫头怎么就像一个步步深思设想的老太婆呢?” “扑哧!表小姐可真是可爱的紧呢,我家小姐这不是害怕因为她而给您带来不必要的牵连吗?您这比喻一下子将我家小姐说老的好几倍呢。”巧兰玩笑的插了一句话,刚才在第一眼看到这个翠花时,她还曾忍不住笑话这丫头怪异的打扮,可稍后她细看之下,便觉得翠花的长相似乎颇为熟悉,经小姐刚才那一席话,她方才豁然明白过来,原来这翠花竟然是杨府的表小姐伪装假扮的,也难关给她一种熟悉之感呢。 杨子月一脸灿色的绕了绕后脑勺,呵呵憨笑几声“我这不是打个比方么,清歌姐姐这样的美人又怎么和老太太相提并论呢。” “好了,你就不要拿我取笑了,这一次偷偷跑来,你们府上可有人知晓?” “自然是瞒着他们了,若让我爹娘知道此事,还不把我幽禁起来,最近京城内颇为动乱,每日都有御林军在京城大街小巷内搜查,而且,听说连定北军营的士兵都调遣了一部分军力进京呢,如今的形势颇为动荡,京城内的百姓们很少敢有出门的,我爹娘都叮嘱了我上千遍了,我这可是偷偷跑出来的,听说昨日凤府里的人一夜之间都消失无踪,紧跟着景田侯府一百多口人在今日发现被全部屠杀,这么多的事情弄得京城百姓人心惶惶,我听说景田候府的人被杀害,想着景田侯府和你有姻亲关系,所以放心不下,就偷偷搭了梯子溜出来找你了。” 夏清歌看向杨子月好笑的说道:“你这丫头胆子可真大,荣国公府的墙可不矮,你一个不会武功的小姑娘就这么翻出来,真是鲁莽,不过,若府中没有人帮衬着你离开,只怕你上了梯子上墙之后,下来还是个问题吧?” “厉害!这都瞒不过你!”杨子月伸出大拇指,看向夏清歌一脸的佩服“本来打算在你面前炫耀一番的,可我现在才发现在你面前想要撒谎实在有些困难。” “嗯,那你是让谁帮你出来的?”夏清歌点了点头,一脸颇有兴趣的样子,盯着杨子月含笑问道。 “自然是我那楞头哥哥了,我出来的时候没成想那家伙一直跟在我的后面,后来我就求他带我出府,没想到这根木头这次竟然很痛快的答应了,不但如此,我扮作丫鬟随着陈牙婆一起来你府上也是他想出的主意,真没想到,我这木头兄长还挺聪明的嘛!”一边说着自己的哥哥,眼神里却带着满满的骄傲,夏清歌单手撑额,脸上闪过一抹浅笑“看来这子墨表哥的确是聪明呢。” “好了,不说这些了,说说你吧,如今你们府上的形势你可是有主意了?”杨子月收起了玩笑,一脸正色的询问夏清歌。 夏清歌瞟了一眼窗外,短暂的失神之后,嘴角微微勾起“能怎么样?如今只有等看皇上的意思了。” “你这口气可真不像你平日的性格,怎么能坐以待毙呢?”杨子月满是不赞同的皱紧了秀眉“我觉得,你现在最先做的应该是前去皇宫里面见太后娘娘,毕竟从前她最为疼爱的就是三姑姑了,你又是三姑姑的女儿,我想太后一定会念及旧情的,昨日我和祖母也提起了这件事情,她也已经传了书信到德妃娘娘那里,希望凤府的事情不要牵扯到修国公府。” 夏清歌伸手拉过杨子月的手,紧紧的握住“小月,谢谢你了。” 杨子月眨了眨大眼睛“说什么傻话呢,我可是你的妹妹呢,将来我还指望着靠你找个好婆家混吃混合,你若生了儿子,我还要抢着当干妈呢!” 夏清歌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真是不知羞!好了,你出来的时间也够长了,赶紧回去吧!” 杨子月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已接近傍晚,有些不舍的点了点头“那好吧,你要照顾好自己哦,祖母那边我会尽力让她去游说太后和德妃娘娘的,还有哦你这里一旦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及时派人去通知我。” 夏清歌满是感激的看向杨子月“嗯!你放心吧,夏府一定不会有事的,不必担心我,对了,我还真是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帮忙!” “什么事情?” 夏清歌抬眼朝着巧兰看去“将我书桌上那封书信拿来吧!” “是小姐!”巧兰领命走到书桌前,将夏清歌刚才书写的一封书信拿了过来,递给了夏清歌。 “这是我写给我一位朋友的,希望你这两日有时间了,抽空按着上面的地址送过去。” 杨子月好奇的低头看了一眼信封上所写的地址,点了点头“没问题,明日一早我就给你送到了!” “嗯!景铭、景墨!”她朝着屋内轻轻唤了一声,两人犹如鬼魅一般,迅速的闪现出来。 “小姐有何吩咐!” 夏清歌抬眼朝着二人看去,随即转过脸看向一双杏眼圆睁的杨子月“你二人将子月妹妹送出国公府,务必保证她安全到达荣国公府。” “是!”两人立刻领命。 “清歌姐姐,没想到你身边竟然还有这般武陵高手?难怪你都不惧怕皇上呢,真是让我羡慕死了,不行,等我回去了也要让我爹爹、哥哥为我准备一些暗卫,这样走出去才厉害啊!” 看着她那一脸艳羡的模样,夏清歌忍不住轻笑一声“你这丫头,满脑子为何想的都和别人不一样。” 杨子月撇了撇嘴“我杨子月做我自己就好,哪里管得了那么多!” 夏清歌含笑点了点头“说的不错,做你自己就好!” “对了,我来到府上后才听闻你房里的袭春姑娘——。”杨子月收起了一脸的玩笑,有些犹豫的看向夏清歌,见她原本脸上有些笑意却在自己说完这番话之后,脸色突变,心里暗骂自己多嘴,在这节骨眼上插人心窝子。 “清歌姐姐,你要节哀顺变,我听那些说书的先生讲起过,好人都是要上天堂当神仙的,袭春姑娘心地善良,如今必然就在天堂看着我们呢!” 夏清歌勉强笑了笑“借你吉言,我也相信她如今必然是在天堂看着我们呢,好了,天色不早了,赶紧离开吧,切记,这几日不要在出来瞎逛了,京城最近只怕是不会太平了!” “好吧,我这就回去!”杨子月看得出夏清歌还在为袭春的死而难过,瞬间变得十分乖巧,站起身看了夏清歌一眼“你也要好好的照顾自己哦,过了这段时间,我在来找你!” “嗯!回去吧!” “杨小姐,请吧!”景铭伸手摆出一个请的姿势,杨子月随即挥了挥手就转身出了屋子,景铭、景墨二人一言不发的紧跟在杨子月的身后离去。 等屋内只剩下夏清歌和巧兰时,后者微微叹息一声,感慨的说道“如今咱们府上出事,所有的人都唯恐避之不及,连三小姐那边听说都在下午被二老爷匆忙的接回去了,看来这么多人里,只有小王爷和子月小姐还记挂着小姐您呢。” 夏清歌并未如巧兰那般伤感,她端起茶杯抬眼朝着房顶轻扫一眼“除了小王爷和子月小姐,我想现在定然还有一个人也很好奇我如今的情况吧?还不出来?” “呵呵,清歌丫头,几日不见,你似乎比从前更加警觉了!”一抹火红的衣衫随着夏清歌的话飘然落下,柯佑林挥了挥身上的尘土,抬眼朝着房顶上瞄了一眼“啧啧,看来你这房顶上是该好好的打扫一番了,我这一身上好的齐州雪缎都被糟蹋了。” 夏清歌嗤笑一声“我这房梁可没邀请你前来,而是你自己非要眼巴巴的沾上去的!” 柯佑林有些哀怨的看了夏清歌一眼,绝美妖艳的面容上闪过一抹邪魅笑意,走至夏清歌的旁边坐下“怎么,咱们怎么说也算是有过几面之缘的朋友了,都不说请一杯茶水么?” “巧兰,这茶凉了,下去重新泡制一壶端上来吧!” “是,小姐。”巧兰有些纳闷的看了柯佑林一眼,小姐最近似乎认识了不少的新朋友,如今这柯世子竟然也不请自来了。 等巧兰端着茶壶下去之后,夏清歌抬眼对上柯佑林一双魅惑的桃花眼“今日你怎有兴致来我这里了?可是叶檀跑丢了,前来我这里兴师问罪的?” “我怎么可能让他跑丢了?即便他跑到天涯海角,都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柯佑林一脸的自信张扬。 夏清歌轻笑一声“好大的口气,不过我倒是欣赏你的自信,叶檀可真是蠢的,这么一位绝顶美人从小和他在一起,他怎么就未曾发现你是女儿身?” 柯佑林把玩茶杯的手微微顿住,一双邪魅妖艳的瞬子微微抬起,卷翘的睫毛在忽闪的烛光下妖娆魅惑,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轻声道“我本就是想要试探一番,看来你还真是眼神如炬,我们只不过见了两次面而已,你就发现我是女子了,怎么那头猪十几年都未曾发觉呢?” 夏清歌微微抬起下颚,眼神里会聚着一抹亮色“你只怕不仅仅是为了好奇我的想法而来的吧?” 轻松的将身子贴在身后的椅背上,柯佑林一派的闲散慵懒“真是欺瞒不过你这丫头,不错,我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来的。” “我看是受人钱财替人消灾来的吧!”夏清歌对上他的眼睛,质问一声。 柯佑林微微一笑“只是收到了一块鸡血石做为酬劳而已,哪里算得上收人钱财一说?最主要的是,我是看着叶檀那猪头这几日吵着要夜闯你这修国公府,就他那武功不及我的一半,若不小心被御林军的人当刺客给砍了脑袋,岂不是太冤枉了一些?” “的确冤枉,所以你是代叶檀来看望我的?一块鸡血石做为酬劳?”夏清歌一脸的不相信,叶檀关心她,她倒是不怀疑,自从她这段时间和叶檀的接触,两人倒是很有知己晚相逢的感觉,不过柯佑林只怕是担心叶檀和自己走的太近,吃飞醋了吧! 看出夏清歌的深意,柯佑林摆起了脸谱“都被你看出来了,我也不必藏着掖着的,不错,那家伙似乎对你颇有兴趣,为了提早扼杀他这种念头,我只好尽量让你和他少接触了。” 夏清歌不怒反笑,用秀怕掩嘴低笑“你这种防备情敌的方法倒是让我觉得颇为稀奇,是不是如今我被关在这府中出不去,你心理早已经暗喜不已了?” 夏清歌眨巴着一双纯净的大眼睛,满是探究的看向柯佑林,后者立刻恼羞成怒“你说的什么话,我柯佑林怎么是那种落井下石的小人?再者说了,叶檀对你也不见得是男女之情,我着急什么?只不过他好奇谁,我就要提早撇清障碍罢了!” “唉!既然如此,我看你也并不是很喜欢他嘛,其实我早就看着叶檀很不错了,长相俊俏,性子豁达,未来一定是个不错的夫君人选呢。” “夏清歌,我警告你,休想打他的主意。”柯佑林挥了挥拳头,一脸的警告。 夏清歌收起了玩笑“我就说嘛,你都追了叶檀十几年,心里定然是对他喜欢的紧呢,只是试一试你的真心罢了,不必那么紧张。” “你这丫头!”柯佑林收起了拳头,脸上的警惕方才恢复了正常。 夏清歌仔细的端详着柯佑林的长相,眉黛精致、皮肤似雪,怎么看都像女子,可穿戴上男子这一身行头之后,又觉得他眉宇之间还颇为有些英气,尤其是举手投足之间,更显无尽风流贵气。 “你为什么从小就扮作了男子?” 柯佑林眼神微微闪动一下,抬眼对上夏清歌好奇的瞬子,若无其事的轻笑一声“小时候是我母亲让我假扮成男孩子的,可后来和叶檀认识之后,发现那个猪头只喜欢和男孩子在一起玩耍,在我十岁那年,我曾试图告诉他我是女子,可那猪头完全不相信,还是和从前一样把我当作他的兄弟一般看待,久而久之,我也懒得在和他解释,所以就从小以男子示人了。” 虽然柯佑林将他母亲让她扮作男子的事情轻描淡写的描述了几句,可夏清歌还是察觉到,这里面定然隐藏着一段尘封的缘由。 “好了,人已经看了,我也可以回去跟那家伙报备了。”柯佑林优雅的站起身,挥了挥整齐的红色衣袍。 “你不打算喝杯茶水在走了?”夏清歌微微挑眉一笑。 “不了,等下次有时间了我在来你这里讨杯茶水吧,哦!对了,我要提醒你一下,皇上对凤家一夜之间消失的事情颇为震怒,如今正全力搜捕镇国公极其家眷,皇后和二殿下都被暂时幽禁在自己的寝宫内了,我猜测这两日皇上很有可能会拿那些和凤家有牵扯的人开刀!”柯佑林看了夏清歌一眼,见后者并未流露出惊慌之色,脸上也升起了一抹笑意“你还是我这十几年第一个见到如此镇定自若的女子,难怪那猪头会对你有兴趣了。” 夏清歌原本在心里仔细分析着柯佑林透露给她的信息,听了她似真似假的玩笑,微微抬瞬对上她“做为女子,能做到你这般洒脱自由,才是所有女子心中所艳羡的,若叶檀知晓真像,定然会觉得他此生的宝就在他的身边。” “借你吉言!”听出夏清歌的暗语,是变相的在告诉自己,她对叶檀不会有什么想法,轻笑一声,柯佑林闪身飞出了屋内。 “嗯?怎么茶水都没喝呢就走了?”巧兰看着柯佑林离去的方向好奇的说了一句。 夏清歌收回视线,淡淡一笑“他有急事,先走一步了,看来只有我喝你亲手泡制的茶水了。” 巧兰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将茶壶放在桌子上,又摆放了两盘点心“那感情好,奴婢正想让您多补补身子呢,这茶水里放了一点参片,还有这两碟点心,均是参了枸杞和雪梨汁的,您尝尝吧!” 夏清歌朝着桌子上看了一眼,摇了摇头“没什么胃口,如今守灵的人都是谁?” “刘嬷嬷、桂嬷嬷、还有无双和新来的那三个丫头都在那里呢。” “嗯,将这两碟点心端过去赏给她们吧,这一日,她们都劳累了,对了,那个叫春芳的丫头,你将她叫到我这里来,我有事情要问她。” “是,奴婢这就去。”巧兰端着两碟子点心折出了屋子,片刻后,她领着一位身穿浅绿色长裙的女子走了进来。 “小姐,春芳给您带到了。”巧兰走在前面,春芳无比恭敬的走在她的身后,微微低垂着头,迈着小碎步,走至屋内后,立刻朝着夏清歌福身行礼“奴婢春芳见过大小姐。” “起来吧!”夏清歌抬眼看向她,随即转头吩咐道“巧兰,将房门关上,你先下去吧,我和春芳有些事情要谈。” 巧兰看了春芳一眼,心里好奇自家小姐怎么会单独召见一个今日刚刚进府的丫鬟?有些担心夏清歌的安危,巧兰轻声道“那奴婢就守在门口好了。” 巧兰说完话便转身走出了屋子,同时带好了门。 屋内片刻陷入沉寂,夏清歌率先打破沉默“知晓我为何会单独召见你么?” 春芳微微顿了一下,便老实的摇了摇头“奴婢不知。” 夏清歌轻笑一声“今日进府中的十二个丫头,其中有四人身上带着一股血腥之气,还有两位身上带着一股油菜花和麦田的清香之气,剩下的五位身上就是这京城胭脂坊内的胭脂香味,而你身上却自带着一股特殊的味道。” 春芳微微一惊,抬起头看向夏清歌,见后者正含着一抹趣味的目光看向自己,春芳立刻又恭敬的低垂下头“小姐天赋异禀,奴婢实在佩服。” “并非我天赋异禀,做为医者,这是必备的一门功课不是么?我察觉出来的,你自然也发现了,说一说你的来历吧!” 春芳见此,知晓自己早已经被夏清歌识破,立刻跪在了地上“属下药王谷木槿见过主上。” 八十二章 药谷来人 更新时间:2014-8-20 0:51:12 本章字数:3811 “你是药王谷的人?”虽然今日在春芳上前介绍自己时,她曾嗅出这春芳的身上竟然有一股百草药香的味道,当时她颇为好奇这春芳的来历身份,那四名隐藏在这十二女婢内的杀手她倒是一眼便认出了,所以她将其中两名还给了夏雨梦,剩下的两名给了夏霜霜,自己身边只留下了那两名刚刚从乡下来此的丫鬟和这个与众不同的春芳,但她却万万未曾想到,这春芳竟然会是药王谷的人! 春芳点头应承“是的,属下乃是白鹭十二仙中的花木槿,特奉前任谷王白老先生的命令,带领着十二仙一同前来协助主上。” “哦?”夏清歌脸上一喜随即立刻平静下来“这么说,是白老头让你们前来的?如今除了你之外,十二仙剩下的十一人可来了?” “回禀小姐,十二仙是一同出谷的,昨日我们刚刚进京,属下跟随陈牙婆一起来了修国公府与主上会面,她们则都宿在京城的运来客栈,只等着属下前来见到主上后,听后主上的安排。” 夏清歌轻笑一声,心里暗道,这白老头还是很不错的,在这节骨眼上给她派来这么强大的支援。 低头扫了花木槿一眼,见她仍旧跪在地上,轻声开口“你起来吧,给我说说你们在药王谷是什么等级的?听说药王谷的等级制度甚是严明,江湖上颇有名气的毒手医仙路恶,龙爪手苍瞿,三眉道人呈舟子和你们白鹭十二仙谁的地位更高一些?” 花木槿行礼后缓缓站起来,听到夏清歌的询问,轻笑一声,可这丝笑意里不难发现隐藏着一股骄傲之色“看来小姐对药王谷的事情还算颇有耳闻,对于等级来说,药王谷的确有很严的等级制度,其中从上至下一共分为八个等级,分别是天、地、乾、坤、风、神、雷、电。而小姐您刚才所提起的那三位只不过是雷子辈的人而已,他们虽都是药王谷出师之人,可由于辈份不够,只能居住在外,除了谷主急召之外,他们是不能随便今日谷内的。” “哦?那什么等级的人才有资格住在谷内?”夏清歌越听越来了兴致,看来这药王谷一行,她是必须要尽快去了解一番了。 “这些人中,能在药王谷居住的只有天、地、乾、坤四舵才有资格。” 夏清歌听后心里暗叹,慕容钰果真没有骗她,那毒手医仙路恶,龙爪手苍瞿,三眉道人呈舟子在江湖中哪一位都算得上是名气颇高的神医,可到了药王谷竟然只排到了倒数第二? “那你们白鹭十二仙在这八个分舵中排在第几?” “属下与众姐妹排在第二位,地!” 夏清歌顿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这么说,你们的上面只有天了?那天又是什么身份?” “天乃是四大护法,职责是镇守药王谷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谷口,四大护法武功卓绝,身份尊贵,除了谷主之外,在这天下间,他们不会听命于任何人。” 听了木槿的叙述,夏清歌对这药王谷也有了一些了解,心里对于白鹤仙翁这么轻而易举的将药王谷交给她,实在有些怀疑他的用意了。 这么神秘的一个族群,里面又会聚了天下的贤能异士,而且还是白老头他费尽毕生心血组建起来的庞大组织,怎么会这么容易交给他人? “小姐您可是想要见一见属下的其她姐妹?白鹭十二仙本职就是保护谷主的安全,做为暗卫隐匿在谷主身边,如今其她姐妹也都期盼着能早日与主上相见。” “嗯,既然如此,你现在就让她们都过来吧。”夏清歌脸上也闪过一抹神采,对于今日得到的十二名大将很是满意,只要有了白鹭十二仙,她身边也就真正有了自己人了。 “是,属下这就前去叫她们前来。” 木槿拱手行了一礼,清秀的脸上此时颇具英姿飒爽。 —— “小姐,那个春芳竟然飞走了?”巧兰在木槿走了之后,立刻跑进了屋内向夏清歌汇报。 “嗯!飞就飞吧!”夏清歌端起桌上那杯已经温热的茶水轻轻喝了一口,一脸漫不经心。 看到夏清歌不管不顾,丝毫未曾有一丝惊讶,巧兰皱了皱秀眉“小姐,那春芳身手如此了得,哪里像是普通的丫鬟,刚才奴婢想要拦住她,可奴婢还未曾近她身边,她就闪身轻巧的避开了,这丫头绝对不是一般人,极有可能是二爷或者其他人派遣而来的奸细,小姐可要当心了。” “我说巧兰,你最近这是怎么了,从前遇到什么事情可不见你这般紧张,怎么现在变得如此惴惴不安的。”夏清歌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奴婢这还不是被最近这事情给闹腾的。”巧兰叹息一声,走至夏清歌身边坐下来,正对着夏清歌担心的道“上一次小姐去西郊庄子上,姜嬷嬷就被老夫人一顿拿捏,受伤至今未能下床走动,这次袭春又——。” 夏清歌苦笑一声“说起来,都是因为我连累了大家!” “小姐可别这么想,奴婢万万没有这个意思。”巧兰见夏清歌秀雅的面庞上满是自责之色,心知她多想了,便急忙开口解释“奴婢是担心小姐,咱们紫霞院接二连三的发生这种事情,可矛头都是对准的小姐您,奴婢就怕那些恶人会狗急跳墙,想出什么更阴毒的办法。” “你放心,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夏清歌拉过巧兰的手,面上微微一笑“不过,我也告诉你,如今的我早已经不是从前的夏清歌了。” 看到夏清歌眼神中放射的坚定决绝的光芒,巧兰微笑点头“奴婢相信!” “嗯,对了,刚才你去送点心的时候,无双在做什么?” 提到无双,巧兰眼神不由暗淡下来“奴婢进去的时候,那丫头就一直跪在垫子上,未曾抬头说话,只是默默的为袭春烧纸。” “明日就是袭春下葬的时候了,你一定要盯紧那丫头,我就怕她会做出什么犯傻的事情来,毕竟她和袭春犹如亲生姐妹,袭春的死对她的打击太大了。” “嗯,奴婢知道,您就放心吧,景铭大哥只要一得闲就会寸步不离的守着她的。” 提到景铭,夏清歌不由轻笑一声“虽平日觉得景铭是个性子跳脱的人,可从他对无双的关心来看,到像是一个用情至深之人,若他是真心真意对待无双,他二人到不失为一对郎才女貌的璧人。” “小姐说的极是,奴婢也觉得景铭大哥对待无双很是特别。”巧兰赞同的点头应承。 “那你呢?你和姜成大哥又打算什么时候修成正果?” “小姐!”巧兰脸色一红,瞬间觉得自己无地自容一般“算了,奴婢不陪着您了,奴婢下去看看无双去。” 夏清歌笑而不答的看着她,巧兰跺了跺脚,转身跑了出去。 等巧兰离开之后,夏清歌会聚在脸上的喜悦方才收了起来,想起今日子月和柯佑林的话,看来她明日必须要进宫一趟了! 戌时末 木槿带着白鹭十二仙一起飞身进入了修国公府,畅通无阻的进入夏清歌的书房。 “属下参见小姐。” 一排十二人均整齐的跪在白玉石地板上,头目低垂,恭敬无比。 夏清歌低头朝着白鹭十二仙淡淡扫了一眼,随即轻声道“起身吧。” “多谢小姐!” 十二人站起身看向坐在首位的女子,有的人眼神内明显闪过一抹惊讶之色,她们听说新任谷主乃是一位年纪尚轻的姑娘,可如今见了面前这位长相灵动秀雅年纪轻轻的女子,还是让她们震惊了。 夏清歌看出她们眼神中的怀疑之色,轻笑一声“你们既然是白鹤仙翁派遣而来的人,自然知晓我手上这枚令牌的含义,我想我不必多说什么了吧?”夏清歌举出自己手中白老头给她的黄铜令牌,多余的话不必多说,既然白老头都肯定她是下一任药王谷谷主,做为白老头的属下,她们自然听命行事。 木槿率先站出来开口“属下明白,今后属下必然遵从老谷主的交代,专心致志的辅佐谷主!” “属下们愿意一心一意为谷主效犬马之力。”其她人见木槿已经站出来,在不敢耽搁,立刻站上前一步,表明决心。 “好,既然如此,今后你们白鹭十二仙就是我的手下了,今日我丑话说在前面,做我夏清歌的人,必须有绝对的忠心,你们中如果有谁觉得做不到的,现在便可站出来,我绝不阻拦你们,可若在今日当着我的面立誓之后,在出现背信弃义之辈,就莫要怪我对你们无情了?” 夏清歌说完话之后抬眼一一扫过众人,周身的清冷霸气瞬间散发而出,白鹭十二仙在感觉到那股不容忽视的强大气流直袭向她们时,均是美目圆睁,震惊不已。 “恭喜主上练就凤凰诀神功。”十二仙不愧为药王谷地字辈的人,夏清歌不过刚刚运功施加内力,她们立刻便猜测到她武功所出何地。 身子微松,收掌闭气,夏清歌轻笑一声“好了,如今时日不早了,你们先下去休息吧,木槿,你让巧兰为你们十二仙在后院备下两间占时休息的房间,除木槿之外,其余姐妹在这紫霞院不得我召见,均不要随意出现在众人面前,明白么?” 她们一同点头应下,心里明白如今主上在京城树敌太多,她们突然出现在府中必然会遭到有心人怀疑,以免出现不必要的是非,她们如今的确不便出现在府里。 “是,属下明白。” “好了,你们下去吧!” “属下告退!” 第八十三章 夏府被抄? 更新时间:2014-8-20 0:51:13 本章字数:3432 第二日 袭春在紫霞院内停放了整整三日,在今日午时后终于下葬入土为安,一系列的安葬仪式均是庞总管为之细心操办的,配送的绫罗绸缎,雪纱丝锦更是难得一见的上上之品,夏清歌还命人为袭春做了纯楠木制作而成的棺椁,木制纯良,做工考究细致,当一切收拾妥当之后庞总管为袭春选择了一块极佳的旺地安葬,将来那里就是袭春永远沉睡的地方。 在出殡时,夏清歌碍于是主人的身份,四周又都是御林军严加把守,她只能私自用轻功飞出府去,庆幸她这几日每日都用心钻研那凤凰诀的神功密集,如今她总算是小有所成,练就了凤凰诀第三成的功力了。 夏清歌轻而易举的飞身出府,秘密赶往袭春的灵地送她最后一程,看着楠木棺椁被黄土一层层的掩埋,里面沉睡的又是自己十分熟悉的人,站在外面的她心情沉重压抑,也许是袭春的爽朗厚道给每一个人都留下了深深的记忆和好感,随行的所有人都不曾言语面露悲切,巧兰、和几个袭春生前和她关系交好的丫鬟都忍不住再次流下眼泪,只有夏清歌和无双二人未曾流泪。 两人并排着站在袭春的坟墓前,夏清歌侧脸看了无双一眼,见她的眼神未曾移开过袭春的坟墓,脸色平静淡然,看似已经从袭春的死中渐渐走了出来,可夏清歌知道,越是极力伪装自己的情绪,就越是证明她放不下,因为她自己就是这样的人。 袭春的死她如何不痛?更确切的说,是懊恼自己,更是对杀害袭春的那些人深恶痛觉的恨意!所以她是为了替袭春报仇而有了坚定的意念,支撑着她不再脆弱,她知道,脆弱减轻不了自己心里一分一毫的悲痛,也换不回那个活蹦乱跳的袭春,只有将仇恨、痛恨深埋起来,化为动力去为她报仇,这才是她为何能平静下来的原因,所以,此时的无双在想些什么,只怕只有她最为清楚。 “回去吧!”抬眼看向已经接近傍晚的天气,夏清歌轻轻开口。 “是!”一众下人得了命令,在巧兰搀扶着夏清歌转身之际,便纷纷跟在她的身后离开。 昏暗的天气,略微清凉的风吹拂在每个人的面部,将眼角的湿润渐渐吹干只留下一层浅浅的痕迹,素白的衣衫渐行渐远,原地除了一块新盘起的坟墓之外便是浓密的树木繁叶,深秋渐至、落叶枯黄平铺了一片素裹金黄,远远看去甚是凄凉寂静、万物无声! —— 议政殿内 此时众位大臣均是紧闭嘴唇,谁都不曾敢开口说一句话,生怕自己多说半句错话就会引来杀身之祸。 “你们都哑巴了?嗯?”秦武帝看着大殿之下的文武百官,这些吃着朝廷俸禄的臣子,如今真的用上他们时,都一个个唯唯诺诺,大气不敢出的样子。 “哼!平日是谁夸赞镇国公府的世子爷文采出众,为人更是谦逊有礼?为这天下学子之表率的?各家的士大夫,学士以及陈阁老、杨阁老,你们口中赞誉不觉的惊世奇才如今已经揭竿而起了。”怒喝一声,秦武帝将手中拿着的一封密函一把摔在了议政大殿之上。 面露悲痛的继续说道“他凤家的女儿残忍杀害朕最为疼爱的四丫头,如今他们竟然举出什么除纣之师的口号,短短数日攻破我尤滨二州,这凤飞郎还真是让朕嘀咕了他的实力!”秦武帝一双剑目满是阴霾之色,大有风雨欲来前的安宁,让人心慌,更害怕一个不注意,这祸根会殃及到自己身上,那些曾经不断夸赞凤飞郎的文臣们,此时更是犹如即将判了死刑的囚犯,面色如灰,阴气沉沉,心里更是暗骂自己,当初怎么就如此多嘴说了这等祸害的话来! 秦武帝冰冷锋利的瞬子一一扫过朝堂之上的大臣,眼神微微眯起,带着天生上位者的尊崇与威严霸气“迟福,将朕拟好的那道圣旨呈上来,当场念给他们听听。”“是,皇上。”迟福微微迟疑一会儿,见秦武帝脸色坚定,他也立刻从自己衣袖内掏出了一件明黄色的卷轴缓缓打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凤家判臣贼子,杀朕之儿,祸乱朝纲,结党营私,实属天理难容,若将其抓住,必将绳之以法,而平日与凤家有密切来往着,即刻削去爵位,关如宗人府。” “孟大人,你可有什么意义?” 秦武帝眼神紧紧盯着后排一位身穿红色官府的男子,男子在听到秦武帝点名后,立刻哆哆嗦嗦走上前来躬身行礼“回禀皇上,臣定当不负皇上隆恩,将您交代臣去做的事情竭尽全力的办好了!” “嗯!既然孟大人如此说,朕就等着你的消息了!切记,一定要查出他们这些年和凤家的一切来往和共同谋划的证据来,朕不错错杀一位好人,但也绝不能姑息养奸,继续纵容那些为虎作伥之辈。” 宗人府尹孟贺额头上参下一滴滴的冷汗,双手更是早已经被秦武帝这番言论吓出了一身冷汗来。 如今这形式,谁人不知这个关节上最好的自保方法就是要避嫌闭嘴,少说少做?他都恨不得将自己的头买在地下了,可没想到皇上还是注意到了他,真是晦气,如果他真的听命于皇上,将皇上派遣御林军包围的几家彻查了,只怕他证据还没搜出来,他自己的小命都不知怎么玩没了。 京城四姓王府、四大国公府随便挑出来一家,哪一个不是历经几百年的历史?即便如今相比于其它几家相对落寞的修国公府也还有夏子清、夏子恒这两位担任要职的文臣和夏子风那位京城内出了名的愣头青,两文一武不论是哪一位都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更别提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二品宗人府尹了,若在加上那几家互相盘根错节的姻亲和利益往来,他还能活的过明日就算幸运了! 摇头叹息一声,孟贺十足有一股即将小命休矣的哀泣感,看在其他众臣眼中更是一剂随时会要了他们性命的砒霜,警世钟语、五味杂陈。 “皇上,臣以为皇上如今应该即刻派遣兵力遏止住叛军如今扩充的势力,不然等那贼人们壮大了军力时,咱们在派遣兵力镇压只怕就要困难重重了。”东平老王爷及时提醒了一句。 他此话一出,瞬间引起了热烈反响“东平老王爷说的在理,皇上应当先铲除叛军,方才在整治这朝堂之上的事情方位上计啊!”做为二皇子太傅,杨阁老为了自己的家族,随之如今不易开口却也忍不住附合了东平老王爷一句。 “皇上,微臣也赞同东平王和杨阁老的意见,皇上应该即刻发兵平定叛军,一震我秦武王朝百年的雄图霸业,威慑四方才是皇上您这样一位明君才有的手段和魄力啊。”另外一位文臣也急忙站出来附合一句。 有前面这三位大老们带头表态,下面的其他官员见皇上依旧未曾流露出气愤之色,也纷纷站出来劝说一二。 渐渐,站在朝堂上一向剑拔弩张的文武大臣们瞬间递进了革命友谊,从前那种文武众臣分为明显两派的怪异气氛似乎不见了,而此时他们这态度到像是齐心协力坚持一直排外,纷纷举手赞同东平王的建议。 即便这几十人里,都各自有各自的阴谋和算计,不过不可否认的,此时这整齐的姿态还真是让人联想不到刚才那一群看似哑巴一般的人。 秦武帝嘴角挽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讥讽之色,低头看向跪在地上的一片红衣官帽的臣子,他岂会不知他们心中所想?想让他将全部注意力都投入在对付凤飞郎举旗造反上面,这样他就无暇在真的去惩罚那些和凤家有来往的人了。 从前皇后、二殿下实力滔天,所以如今跪在殿堂之上的人,有一多半曾经只怕都是凤家的爪牙,可如今树倒猢狲散,凤飞郎自立为王,他们这些皇后一党的人此时都只怕是人人自危,寝食难安吧?生怕一日祸事降临到自己身上自然要在这关键时刻极力想着解救自己的办法。 冷冷一笑,秦武帝沉稳浑厚的声音缓缓传出“你们不必担心,他凤飞郎即便雄才大略,可一位还不曾过弱冠之年的毛头小子,朕又岂会怕他?只不过是暗地里培养了区区十万兵马而且,也想和我秦武朝的百万雄师相抗衡?实在是自不量力,再者说,朕刚才既然已经命迟福宣读了圣旨,岂有所以收回的道理?” “皇上,既然您决议将从前那些和凤府走的比较近的府邸都抄家了,那臣这个都统也没必要在当了,臣这就站下帽子任凭皇上您处置便是,可皇上您开开恩,家母年迈,大哥常年在外,绝对和凤家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清歌一介弱女子,更不是登的了台面之人,所以恳请皇上,若真的要治夏府的罪过,还请皇上拿臣一人的脑袋就好,臣这脑袋就放在这里,您即刻就能取下。”夏子风一把摘掉自己的官帽,扑通一声利索的跪在了地板之上。 第八十四章 他要回京 更新时间:2014-8-20 0:51:13 本章字数:3874 修国公府内 夏清歌饶有兴趣的坐在书房的椅子上,手里端着一杯温热的茶水,嘴角含着一抹淡淡笑意“哦?今日我三叔竟然自请皇上取了他的向上人头?那皇上是什么态度?” 景墨静静立于原地“皇上说修国公府乃是大老爷当家,和他并没有什么关联,被三老爷这么一闹腾,皇上的圣旨并未奏效,不过当时皇上似乎颇为恼怒,已经宣了大老爷即可进京。” 景墨看了夏清歌一眼,见后者脸上并未有太多情绪,便轻声道“小姐,属下觉得大老爷如今不易回来,只怕皇上宣他回京另有目的。” “你说的不错,他的确不易回京,不过皇命难为,还有什么好的办法能阻止他回京呢?”夏清歌冷笑一声,皇上今日真的是要拿和这些世家大族的罪吗?只怕他真正的目的就是激三叔当殿求情,三叔的性子众所周知,皇上又岂会不知,他急匆匆的让三叔从定北军营百里加急在早朝赶回来,其用意已经昭然若揭。 “你家主子的事情还未曾办好?” “回小姐的话,已经办好,今日收到飞鸽传书,主子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 夏清歌微微挑眉“看来你家主子这次是出了一趟远门呢,好了,你先下去吧,皇宫那里一有什么消息即刻汇报。” “是,属下告退。”一向面无表情的景墨在夏清歌提起慕容钰时,脸上闪过一抹无奈,主子让二十八星宿中最精锐的一批出来保护清歌小姐,自己则为了清歌小姐的事情忙活的几日没有消息,可这个当事人竟然什么都不知晓,主子这般做法究竟是为何? 离开书房,景墨摇头叹息,看来主子这次是真的陷的很深啊! 夏清歌悠哉的将手里端着的一杯茶喝了下去,巧兰见她面色比前几日好了很多,便也有了一抹笑意“小姐,您今个看上去神色不错,可是小王爷即将回京,您开心的?” 夏清歌正在把玩茶杯的手微微一顿,立刻飞去一对白眼瞟了巧兰一眼“瞎说,我这几日不见那个家伙不知有多清闲呢,真是的,刚才我还真是有一件开心的事情,却被你这一番话弄得没了好兴致。” “呵呵,都是奴婢的错,不该在您面前提及小王爷的,害的您都起了相思之苦了!”巧兰掩嘴偷笑一声,急忙若无其事的站在书架前整理起书籍来。 “切!”夏清歌忍不住哼唧一声,可想起几日未曾见到慕容钰,一听说他快回来了,她的心里真的是有一丝忍不住的雀跃感? 真是见鬼了,她怎么能有这种情绪?那家伙才不过出去四五日而已,该死的,看来他经常在自己面前晃悠习惯了,导致她现在总觉得那家伙不出现少了点什么。 越想越烦闷,夏清歌所幸从椅子上站起来,直奔着自己的闺房而去。 “小姐您这是要去哪里?”巧兰见夏清歌离开了书房,也急忙整理了手里的书籍,跟着她走出书房。 “换身衣服出门!”夏清歌懒得回头,朝着身后赶来的巧兰挥了挥手,便迈着大步离开。 “小姐!”正在夏清歌屋内打扫的木槿和无双两人见夏清歌走进来,急忙起身迎了上去。 “嗯,木槿,给我找一身出门的衣服,我即刻进宫。” “是,奴婢这就去。”木槿放下手里的活计,转身走进内室,站在一旁的无双则走到夏清歌的身边“小姐可是要去面见太后娘娘?” “正是,无双你可是要陪我一起进宫?”夏清歌轻扫了无双一眼,眼神微微闪动着亮色,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无双咬了咬下唇开口道“今日奴婢身子有些不适,以免惊扰了皇宫里那些贵人们,就不陪着小姐您去了,您还是让巧兰姐姐和木槿陪着您去吧,她二人个个都是机灵的主,定然会照顾好小姐的。” 夏清歌眨了眨眼睛,脸上略微有些失望“那好吧,本想着依着你的性子,定然会抢着要跟我去的,要知道,不是所有小姐都有自个带自家府上的丫鬟进入皇宫的,若不是太后娘娘恩宠,我也不能带上你们,既然你身子不适,我就带着巧兰和木槿好了。” “无双你真的不去吗?”巧兰也略微惊讶的看了她一眼,和无双在一起久了,自然了解她的性子,如今的她实在让人越发的陌生了。 “奴婢自然是想去的,可今日身子实在是没什么力气,就只好让给巧兰姐姐了。” “呵呵,无双不去也罢,今日你就在院子里好好休息一日吧,这些时日你都没怎么休息,也是该好好放松放松了,木槿,将衣服拿过来,巧兰,给我梳妆打扮,咱们即刻进宫。” “是!” 得了夏清歌的命令,两人也不再顾着和无双说话,赶紧忙活了起来,无双见此,看了看夏清歌坐在镜台前的背影,随即便转身走了出去。 夏清歌坐在镜子前,看似欣赏着巧兰为自己梳妆的摸样,可眼神余光却一直注意着镜子一角的情况,当她对上无双在转身时看向她那一眼时,心里猛地跳动了一下,在向门口看去时,门口除了照射而来的阳光之外,再无其它。 木槿为夏清歌选了一件水蓝色绣有海棠春色的轻纱水袖百褶裙,穿上同色的绣花鞋,在加上巧兰为她梳理的一个蝴蝶发髻,远远看去,动人心魄,让人忍不住将目光都驻足在她的身上。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夏清歌眼神平静无波,看似早已经脱离了原地,将思绪拉扯的很远很远。 “小姐,马车已经备好了,咱们现在就可以启程进宫。” 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夏清歌微微点了点头“嗯,带上我为太后和德妃娘娘准备的点心,咱们即刻就进宫。” “是!” 巧兰立刻领命下去准备,木槿则整理着夏清歌的衣裙。 “通知十二仙,今日派出几个人严加看管着无双,切莫让她出房门半步。” 木槿打理夏清歌衣领的手微微顿住,夏清歌从铜镜内看出了她的疑虑,嘴角闪过一抹清冷笑意。 “是,属下即刻去办。”木槿对上夏清歌的眼神,那里面仿佛如一潭深不见底的洞穴,除了一片黑暗之外,就是清冷的冰寒之气,木槿心里产生一种忌惮,她似乎已经被这位年仅十三岁的女孩深深的操控了一般,她的一个命令,自己不由得责无旁贷,她的一个眼睛,竟引起自己的心颤和服从。 木槿的心里产生一种极其矛盾,又觉得顺理成章的矛盾感,如果第一次出现在夏清歌面前时,她和剩下的十一仙姐妹均是抱着夏清歌是下一任谷主的缘故而效忠与她,可如今她的效忠却来源于这个女孩本身的魅力和散发出的霸气。 —— 皇宫内 夏清歌带着巧兰、木槿二人走在前往青华宫的路上,夏清歌眼神余光扫了身后一眼,轻笑一声并未言语,转身继续朝着青华宫而去。 自从她刚才拿出太后的那块凤凰玉佩顺利出了修国公府后,身后就紧紧尾随了两名高手紧跟其后,这两人的功力绝对不再景铭、景泓之下,如果是从前的自己遇到这样的高手,断然是难以发现的,可总从练就了凤凰诀之后,她的敏锐度和警觉性似乎要强出很多。 暗示了隐匿在背后的十二星宿不得她命令不必现身,夏清歌便看似极其悠闲的朝着皇太后的宫内走去。 “哎吆,这不是夏小姐吗?我可有看错?”一道极其温柔似骨的声音在夏清歌走向一片花圃凉亭时传出,打断了三人的脚步。 夏清歌微微停顿了一下,方才转过脸看向凉亭内的人,随即恭敬的低垂下头“臣女夏清歌见过德妃娘娘、翁昭仪。” “大胆,我家翁昭仪早已经被皇上封为宸妃,你一介毫无品级的白衣不但喊错了我家娘娘的品级,连行礼都未曾按着妃子的礼节,难道你就是故意给我家娘娘难看的?” 站在翁昭仪身边一位身穿绿色长裙的宫娥冷脸呵斥,夏清歌微微抬瞬看了这宫娥一眼,不卑不吭的道“刚才这位姐姐似乎也称呼宸妃为翁昭仪,臣女就如姐姐所说一介白衣,又处在深闺之中,对皇宫里的事情更不甚了解,不过看姐姐这身姿气派应该是宸妃娘娘身边最得力之人,为何还在称呼上犯下如此大错呢?” 夏清歌说完话,眼神平静无波的与这名宫娥对视,嘴角含着一抹浅笑,余光扫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德妃和坐在那宫娥身前的锦衣女子。 “你——,我只是因为你说了,所以——。” “姐姐怎么能如此不细心呢,这样粗枝大叶,娘娘让你伺候在身边该是多么不放心呢?”夏清歌见这宫娥开口就紧张结巴的说不全话,所幸开口打断了她磕磕巴巴继续解释,看了翁昭仪一眼,见后者果真因为自己的一番话,看向她身边这位宫女的脸色多有不喜,后者扑通一声跪在了翁昭仪的身边。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一时口误还望娘娘饶恕。” “算了,看在你初次犯错的份上,姑且饶恕你这一回,如果在让本宫见到你如此口无遮拦,就别怪本宫手下无情了。” “是,奴婢再也不敢了,多谢娘娘开恩!” “姐姐明知故犯,岂能是口误呢?不过宸妃娘娘果然如传言那般心地善良、贤良淑德呢,自己的奴婢在外人面前对您的称呼搞错了,您都能这般宽宏大量,那臣女这什么都不知的说错了话,宸妃娘娘定然也会饶恕臣女的吧?”夏清歌看似一脸的天真烂漫,毫无心机的眨巴着纯净的大眼睛,一脸期盼的看向翁昭仪。 坐在一旁一直冷眼旁观的德妃在见到夏清歌如此巧舌如簧,嘴角也忍不住挽起了一抹轻笑。 第八十五章 进宫 更新时间:2014-8-20 0:51:13 本章字数:3801 夏清歌淡漠的扫了德妃一眼,心里冷笑,果然是心机深沉的女人,如今这一身白衣素裙在加上她那一张柔弱苍白的脸庞,看上去还着实让人跟着心疼。 如果她不知四公主真正的死因的话,很难相信眼前这位数日不见仿佛瘦弱了一大圈的女人会是那个拿自己亲生女儿性命来铺路的恶毒女人。 “呵呵,夏小姐说的不错,你经常在府内,很少进宫走动,不知宫里这些规矩也情有可原,本宫岂会是如此小题大做之人?”翁昭仪脸上维持着友好的笑意,可一双瞬子却冷的如寒冬里的空气,冰冻三尺,让人不寒而栗。 夏清歌如此反驳,不但是当面羞辱了她身边的奴婢,更是当着如今最大竞争对手德妃的面羞辱了她,此仇不报,她誓不为人。 “今日怎么进宫了?”德妃扫了翁昭仪一眼,随即转过脸朝着夏清歌看去。 夏清歌微微颔首,轻声道“今日清歌是来看望太后娘娘和德妃娘娘的,本想着去过了青华宫就直接前往您的春喜宫看望您,可不想凑巧在御花园遇到了。” “既然如此,就来这里坐下吧!。”德妃脸上勉强维持一丝笑意,招了招手。 夏清歌乖巧的迈步走到德妃旁边空闲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几日不见,你看上去消瘦了不少,可是有什么烦心的事?”德妃亲昵的拉过夏清歌的手,仔细的端详着说道。 “多谢娘娘关心,这几日祖母身体抱恙,府里暂时又被幽禁,事情比较多,只是忙了一点而已。倒是娘娘,您要节哀,逝者已矣,您要想开一些好好照顾自己。” “唉!”德妃眼眶发红,泪水忍着没有落下“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这几日心里悲痛不已,可终究是认命了,这孩子命该如此,本宫也只有好好为她诵经祈福,也只是盼望着她来世能平安喜乐一生吧。” “我想四公主定能感应到娘娘对她的母爱之情。”夏清歌抬瞬,一眨不眨的对视上德妃的眼睛,后者眼神深暗,在对上夏清歌那双清澈透明却似乎洞悉一切的瞬子时,她那一向平淡无波,深沉似海的眼眸终于起了波澜。 呵!夏清歌收回视线,嘴角若有似无的笑了笑,心虚了么?说这么冠冕堂皇的话,还以为她不会感到心虚。 “巧兰,将我为娘娘准备的茶点端上来。” 由于二人不是宫内的婢女,所以在夏清歌进入凉亭后,她二人就一直站在凉亭外面等候,得了夏清歌的命令,巧兰端着一份食盒迈步走了上去,将食盒恭敬的放在了德妃的面前。 “听说娘娘喜欢吃樱桃,清歌做了几样樱桃汁的点心,您请尝一尝!”夏清歌将自己做的一份樱桃汁的法式糕点摆放在德妃的面前,故意忽视翁昭仪投来的冷脸。 “这糕点看上去颜色鲜艳,模样甚是精巧,不过本宫还真是从未见过呢!”德妃轻扫了一眼瓷盘内摆放着的一盘糕点,本是无意的看了一眼,可当她看到那糕点的模样后,不自觉的被吸引了。 身旁站立着的几位宫女也拼拼向桌子上望去,在皇宫内待了这么久,的确从未见过这样的点心。 夏清歌轻笑一声,用备好的筷子为德妃夹了一块递到了她身前的碗碟内“这只是我闲来无事琢磨着弄得,也不知合不合您的胃口。” “哦?我尝尝看。”德妃接过夏清歌递来的糕点低头尝了一口,点了点头“不错,味道很是香甜呢,翁妹妹,你要不要尝尝看?” “呵呵,看着姐姐今日见到了夏小姐,这脸色终于好了一些,妹妹我这心里总算是放下了,既然是夏小姐为姐姐做的糕点,妹妹我就不便分着吃了,还是姐姐自个儿留着慢慢享用吧!”说着话,翁昭仪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盯着夏清歌深深看了一眼,眼神内放射出恶毒的光芒! “既然有夏小姐在这里陪着姐姐,那妹妹就先行告辞了,姐姐,别忘了刚才妹妹和您商量的事情,毕竟,这关乎你我。” 轻笑一声,翁昭仪气势盎然的在丫鬟的搀扶下缓步下了凉亭。 德妃在翁昭仪转身后,眼神轻扫了她的背影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歌儿这糕点做的着实合本宫的口味,你的心意本宫也领了,这几日因为蝶儿的事情本宫心神焦距,一刻也不能安生,今日见了你不知怎的,这心里方才平静了不少,你们府上的事情本宫也多少听说了一些,若有机会,本宫定然会在皇上面前替修国公府多美言几句的。” 夏清歌立刻站起身福身行礼“清歌多谢娘娘。” “快起身吧,都是自家人,本宫又怎能见你受到委屈而坐视不理呢?”德妃很是怜爱的将夏清歌搀扶起来。 后者心里冷笑,自己人?若没有慕容钰和欧阳昕瑶,她这个自己人,只怕早已经是德妃算计中的牺牲品了,不过,现在彼此都还有利用价值,这层虚伪的皮面不是撕破的时候。 脸上满是感动之色,夏清歌微微抬瞬“娘娘的大恩大德夏清歌没齿难忘。” “你这孩子,我可是你的亲姨母,你母亲早逝,我如今丧女,今后我可是要将你当成我的亲生女儿般看待的,哪里有自己女儿对着母亲感谢来感谢去的道理。” 夏清歌含泪点头,心里暗骂,看谁最后演戏! “嗯,姨母,您早些回去休息吧,这些时日您都消瘦了好多,切莫在糟蹋自个儿的身子,等有时间了,清歌定会去春喜宫看望您。” 德妃含笑点头“去吧,你老姑母喜欢吃荔枝,你这孩子这么机灵,我想另外一个食盒定然是荔枝味的糕点吧?” 夏清歌轻笑一声点了点头,并未言语。 “好了,赶紧去吧,本宫也有些乏了,兰香扶本宫回去。” “是娘娘。”兰香立刻上前搀扶起德妃,兰蕊急忙将手里的软丝锦披风披在德妃的身上。 “恭送娘娘。”夏清歌、巧兰、木槿三人福身行礼,德妃在十数名宫女的簇拥下浩浩荡荡的离开了亭子。 夏清歌站在亭内沉思片刻,眼神内闪现一道暗光“走吧!” “小姐,您明知德妃娘娘有心陷害您,您为何还——。”巧兰尽量压低声音,有些不解的问道。可一想到自己似乎有些多事,又急忙闭嘴。 “为何还对她看似十分亲昵?是吗?” “嗯!”巧兰立了点了点头。 “呵呵,你看看德妃,她明明恨不得我立刻死掉,可当着我的面却摆出一幅慈善温柔的模样,既然她都如此对我了,我又岂能不知好歹薄了她的面子?只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她牺牲了一个女儿绊倒了凤家,这次对她来说算是及其划算的取舍,而对于我,她目前应该还另有打算,我若不正好借此机会加以利用,岂不是可惜了自身的价值?”夏清歌并未在意,眼神四处瞟了几眼,她们的声音很轻,并且在说话时,她暗中催动了内力,屏蔽了声音的扩散,即便身后那几人极力想要偷听,只怕都难如登天。 心里暗喜,这凤凰诀的武功的确是登峰造极、所向披靡,她还真是期盼着练就第七层神功时的情景会是什么样子的。 “呵呵,小姐说的不错,如今这形式,也只有德妃娘娘和太后娘娘能救下修国公府了,只要她二人去皇上那里求情,皇上自然不会拒绝。”巧兰豁然开朗,赞赏的点头。 —— 一位粉衣宫娥疾步进入青华宫正殿“启禀太后娘娘,修国公府的夏小姐求见。” 半躺在美人榻上的太后微微睁开瞬子,涂抹着鲜红指甲的手指优雅的转动着手中的佛珠。 “秋月!” “在!” “你去门口亲自帮哀家将那丫头迎进来吧!” “是。”秋月惊讶的抬眼看向太后,太后可从未对谁这般客气重视过呢,这夏清歌已经是两次特例了,记得上一次,夏清歌离开皇宫时,也是太后娘娘让她亲自相送的,这待遇在秦武朝的天下间,可真是少见的先例! 太后脸色淡然平静,重新闭了眼睛,手中的佛珠也按着顺序缓缓的转动,殿内寂静,只发出佛珠碰撞时的声响。 “清歌小姐!” “秋月姑姑今日可好?”夏清歌眼见秋月紧随着进去通禀的宫女身后走来,她脸上也堆起了笑意走上前去。 “呵呵,奴婢很好,太后娘娘听说您来看望她很是高兴,青伊刚进来通禀,她就立刻让奴婢出来迎接您,清歌小姐,太后对您可真是疼爱呢。” “太后对清歌的好,清歌定当谨记在心。”夏清歌笑意不减,一直保持着温和适度的模样。 “好了,赶紧跟着奴婢进去吧!”秋月赞赏的点点头,上前一步搀扶着夏清歌,两人一同朝着太后的正殿而去,无双、木槿对视一眼,也紧跟着夏清歌身后进入。 “清歌见过老姑母,祝老姑母万福金安!” “快起身吧,如今已经进入深秋,地上寒气重,你身子一向不好,切莫伤了身。”太后在夏清歌进殿之后便已经坐了起来,精致的脸上堆着慈祥的笑容,满是怜爱的看向夏清歌“来,到老姑母这里,看看,几日不见你怎么就瘦了一大圈呢?” 夏清歌十分乖巧的缓步走到太后身边“可能是在山上待着那几日生病,所以一时没调养过来,老姑母不必为清歌担心,不碍事的,只要在府中调养几日定然就会恢复原来的样子。” 第八十六章 太后试探 更新时间:2014-8-20 0:51:13 本章字数:3531 “你这孩子,总是这么懂事,小小年纪就要担负起全府的担子,实属不易啊!”太后叹息一声,抬眼看向站在一旁的秋月“去御厨房吩咐一声,让她们做一份血燕羹来。” “是!” 殿内的宫女均是惊讶的抬头扫了夏清歌一眼,心里暗道,传言果然不假,从这位夏小姐的身上就不难看出十几年前,太后娘娘定然是十分喜爱杨府的三小姐的,不然,如今也不会对这位夏小姐如此特别对待,那雪燕可是番邦长途跋涉,历经万里方才运送过来的,宫内只有太后这里有一些,别说是区区一个修国公府的小姐,就是德妃娘娘也不见太后会赏赐给她如此贵重的东西。 “老姑母,清歌真的没事,您不必为了清歌如此浪费了。”那血燕她自然是只晓得,如今海陆发展还在萌芽阶段,番邦想要来天朝一趟,可谓是历经千辛万苦,而番邦最为名贵的就是盛产金丝血燕,听说女子经常服用此物不但能滋阴补气,还能美颜长寿,绝对算得上是千金难求的补品。 “这怎么能算是浪费?哀家看着你身体健康比什么都强,区区血燕不值得放在心上。” 夏清歌见太后坚持,也不再继续婉拒,轻轻点头“多谢老姑母厚爱。” “对了,你祖母身体如今可好些了?唉,凤家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你祖母乃是凤家之女,定然是深受打击的吧?”太后转移话题,看似很是为夏老夫人担心的模样。 夏清歌心里微微一转,脸上露出愁容“祖母的身体已经好些了,不过心里着实受到的打击不小,国公府三代忠良,到了父亲这一辈,祖母更是欣欣教会,力求将曾祖父、祖父的忠良之心继续传扬下去,可不想,凤家出了事情,祖母即便一心为朝廷,自身却无法改变是凤家女的事实。” “夏老夫人这些年的作风哀家也是略有耳闻的,修国公府对皇上对朝廷的忠心皇上也定然是看在眼里,你回去对你的祖母多加劝解,让她放宽了心,这个风口浪尖总是要起一些波澜,不过话又说回来,稳重结实的船只又怎怕这一星半点的风吹雨打?” 夏清歌抬瞬对上太后的眼睛,后者的瞬眸内满是睿光,犹如一片汪洋深不见底。 点了点头“是,清歌记下了,今日回府后清歌定将老姑母的话一句不漏的传给祖母听,我想,若祖母能听到您的劝解,必然会舒心不少。” “哀家说这么多可是为了你这丫头,你母亲去世的早,哀家和你外祖母岂能坐视不理?昨个你外祖母还曾为了你府上的事情前来说道了一会儿,那老太太也是急性子,即便她不来,哀家也绝对不会让你出什么事情的。”太后很是疼爱的摸了摸夏清歌一头柔软乌黑的秀发。 “老姑母和祖母对清歌的好,清歌真不知该如何报答。”夏清歌急忙站起身,作势就要跪下去。 “你这傻孩子,哀家都说过多少次了,没有外人在场的时候,无需行如此大礼,来,赶紧坐下来。” 夏清歌眼眶微微发红,脸上很是动容之色,心里却冷静无比,陷入了沉思之中,还未解开的谜底似乎变得越发的复杂了,杨老太君和太后娘娘和她母亲之间究竟有着什么样的关联?母亲又是什么身份?为何会得到太后娘娘如此重视? 一团一团的迷雾紧紧盘绕在心口,挥之不去却似乎像是一张拉伸的网,紧紧的包围了她的每一段神经,让她忍不住想要继续探寻下去。 太后瞬子明亮,轻笑一声“丫头,昨日前方来报,原凤家长子凤飞郎如今已经在尤州起兵造反,你可听闻此事了?” 夏清歌稍微顿了一会儿,紧皱秀眉一脸的惊讶,似乎她只不过是刚刚从太后这里得知的消息“怎么会这样?凤世子——凤世子看上去不太像这样的人啊?” 看夏清歌不像是在伪装,太后收回了探寻的目光“你还小,这世间最难以预料的就是人心,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哀家也着实未曾想到这个凤飞郎有如此能耐!不过哀家倒是听说他在京城时,和你似乎有些交情?” 夏清歌微微低垂着头,一脸恭敬坦然的道“清歌从前曾在白鹿书院认读,有一阵子呈夫子身体抱恙,便请来了凤世子待任夫子,所以算起来清歌和凤世子也算是有一些师生之情。” “哦?”太后绝美的脸上闪过一抹怀疑之色“仅仅如此么?为何哀家曾听说凤世子在中秋节前夕还曾当街送给了你一盏纸灯?丫头,你不必担心哀家会因为这件事情如何,哀家也只是随口问一问而已。” 太后最后这句话显然是暗示夏清歌,自己和凤飞郎之间的接触她一清二楚。 夏清歌坦言面对太后,轻声道“老姑母对清歌的好清歌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即便您现在要了清歌的性命,清歌也不会有半句怨言,凤世子这件事情清歌真的未曾隐瞒您,中秋节前夕,清歌也只是偶遇凤世子,他刚巧要去夏府看望祖母,所以顺路将清歌带回府中,至于那纸灯,也是只清歌看着漂亮,他便买来一个送给了我,不过凤世子在京城为人一向宽厚,那一日如果换做是其他人,他断然也是不会拒绝的。” 夏清歌这番话听上去十分坦诚,在加上她毫无心虚的眼神,太后渐渐收回了怀疑,脸上重新堆起了笑意。 “看把你这孩子吓得,哀家也只是随口问一问,顺便提醒你一句,凤飞郎早已经不是从前的凤飞郎了,如今凤家和朝廷已经是水火难以相溶,必是要挣个高下才是,你和他是不太可能的,你如今年幼,哀家也只好在此提个醒。” “老姑母的关心清歌明白,也请老姑母放心,清歌和凤世子之间绝对毫无瓜葛。” “嗯!这样哀家也就放心多了。” “太后娘娘,血燕羹已经做好了。”秋月端着一个托盘走上前来。 “放在桌子上吧。” “是!” 夏清歌搀扶着太后坐起身,走至桌椅前坐下,夏清歌轻扫了一眼碗碟内的血燕,如血一般的颜色闪着晶莹剔透的光晕,一看便知是血燕中的极品。 “尝尝看!”太后脸上满是笑意的看向夏清歌,后者微微点头,拿起汤匙轻轻舀了一勺喝下,入口的感觉带着淡淡的蛋清香,清香四溢。 “木槿,将我做的点心呈上来吧!”喝了一口血燕,夏清歌方才朝着门外等候的木槿轻唤了一声。 她声音刚刚落下,木槿便端着食盒稳步走了进来,朝着太后和夏清歌福身行礼之后,便将夏清歌为太后做的那份荔枝味的蛋糕摆放在了桌子上。 “这是什么点心?看着外观上倒是颇为新奇!”当那颜色鲜亮的糕点摆放在太后面前时,她的瞬子明显闪过好奇之色,夏清歌轻笑一声,心里暗自好笑,看来积存了几千年的经验还是有许多好处的,最起码想要弄出什么新花样来倒是十分简单。 “这是清歌闲来无事自己琢磨着瞎做的,曾经看过一本失传已久的食谱,上面曾对这种糕点有过简单的介绍,清歌便好奇自己尝试着做了起来,也不知老姑母喜不喜欢。” “呵呵,这么说,这糕点还是稀罕物了?哀家定要尝尝看!”太后拿起旁边的筷子,正打算夹一块放到碗碟内品尝,身后却突然走上前一位年约四旬的妇人“主子,还是先让老奴给您试吃一下吧!” 太后紧了紧眉,侧过脸瞟了身旁的妇人一眼,看似不悦的道“御膳房送来的东西你试吃便罢了,清歌丫头亲自做的点心哪里会有什么问题!” “清歌小姐一片孝心,老奴甚是感动欣慰,可宫内的规矩不可枉费,为了太后您的安全,还是让老奴先试吃之后您在细细品尝吧!” 夏清歌抬眼仔细审视了这位妇人一眼,她身穿一件墨绿色宫缎素雪绢裙,脸盘圆润,眼睛明秀,一张略带风霜的脸上还保留着年轻时遗留下的面貌,不难看出,这位妇人年轻时定然是一位长相较好的女子。 轻笑一声,夏清歌看向太后开口说道:“老姑母,就让这位嬷嬷为您试吃吧,这位嬷嬷说的不错,宫里的规矩不可废,再者说了,这全都是为了您的安危着想啊。” 太后放下筷子叹息一声“那好吧,既然清歌丫头都开口了,陈嬷嬷你就来试吃吧!” “是!”陈嬷嬷面色淡然,走到太后身边小心翼翼的拿出自己的一双银质筷子,夹起一块糕点优雅轻缓的放入嘴中,微微闭起眼睛,片刻后,她方才退离了一步“回禀太后娘娘,您可以品尝了,这糕点是安全的!” “这不用你来提醒哀家!”太后冷哼一声,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糕点优雅的吃了一口,夏清歌静坐旁边,仔细观察二人之间的变化,看上去,这位陈嬷嬷定然是陪在太后身边很久了,可二人总是有一种貌合神离的感觉,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这位陈嬷嬷不像表面上看到的这么简单! 第八十七章 意外来客 更新时间:2014-8-20 0:51:14 本章字数:3607 太后面色不善,陈嬷嬷将头深深低垂,恭敬的退了下去。 太后并未在多看她一眼,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糕点放在嘴里慢慢品尝“呵呵,口味极其香甜,还是你这丫头细心,知晓哀家平日里喜欢吃荔枝,这点心一吃便不难品味出你是费了心思的。” “老姑母喜欢就好。清歌这一路上还在担心,老姑母身份尊贵,在这皇宫内又天下最拔尖的御厨每日伺候膳食,清歌弄得这些糕点只怕和与御厨有天壤之别呢。”夏清歌极其谦逊的说道。 太后轻笑一声,看向她“哀家可不这么觉得,你做的这份点心可比宫内御厨做的要好吃多了,也许是哀家长居宫内的原因,对那些御厨做的东西早已经吃腻了,如今突然吃了一份这样的糕点,着实觉得回味。” “皇上驾到!”一道尖细的嗓音伴随着一身耀眼的明黄色龙袍的出现使殿内瞬间安静下来。 “参见皇上,皇上外岁万岁万万岁!”夏清歌看清来人之后,随着大殿上伺候着的宫女、太监们一起跪了下去。 秦武帝迈着沉稳的步伐目不斜视的走至太后身边“儿臣给母后请安!” “这个时辰皇上不是应该在御书房和众大臣商议国事吗?怎么今日会来哀家这里?”太后面色平静,身子朝着椅背上靠去,正身的气势瞬间彰显。 秦武帝抬瞬对上太后,眼角余光却若有似无的撇了一眼跪在一旁的白色身影“平日里儿臣一直忙于国事,便少了与母后相处的时间,今日朕特意将御书房那些走着搁置一旁,专心陪着母后说会子话。” 说完话,秦武帝朝着殿内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沉声道“都起身吧!” “谢皇上隆恩!”夏清歌也随着众人缓缓站了起来,头一直微微低垂,不曾抬眼朝周围多看一眼。 秦武帝将目光停留在夏清歌身上,顿了一会儿“没想到在这里还能见到夏府的小姐!” 太后随着秦武帝的目光,一同看向身边的夏清歌,亲昵的拉过她的手,夏清歌被迫坐在了太后身边。 “这丫头是转成来看望哀家的,在年轻这一辈的,也就四丫头和清歌丫头最记挂着哀家!”太后脸露悲痛之色,自从夏清歌进来后就尽量不去提起四公主,和太后闲聊之中,夏清歌还以为,四公主的死对于太后并没有多大的影响,毕竟她是一朝太后,悲欢离合、阴阳相隔的事情,她见过太多,不说麻木,可随着岁月的沉淀,能让她复出真心的人或事又有多少? 而如今看来,夏清歌也不知道太后这份悲痛是真的发自内心还是为了演戏而已了。 “母后过滤了,贤妃的五公主和宸妃的六公主也都很记挂您呢,母后儿孙满堂,您这么说让儿臣和八弟情何以堪啊?”秦武帝看似惶恐的说道。 自古百顺孝为先,即便那个人是当今圣上、九五至尊也不能例外。 “可是那两个丫头哀家一个都不喜欢。”太后毫不留情面的驳斥一句,夏清歌眼皮猛地一跳,用眼角的余光扫了秦武帝一眼,后者脸色又刚开始的恭顺瞬间变为阴沉,可这种情绪只是一闪而过。 “秋月,为皇上看茶!” “是!”秋月领命退下泡茶,殿内的其她宫女也纷纷出了屋子。 “既然今日皇上有这份孝心推开堆积如山的奏折,前来探望哀家,那就先坐下喝杯茶吧!这新进贡的毛尖味道的确不错!”太后涂抹的艳红的嘴唇微微勾起,白皙精致的脸上闪过一丝妖艳,夏清歌看在眼里暗暗赞叹,皇上如今已经是不惑之年,即便太后15岁就生下了皇上,也改到知命之年了,可为何她的肌肤和长相却保持在三十多岁的模样,坐在皇上面前丝毫显不出她的真是年纪。 这样妖娆的女人,是天生的?还是有其它的原因?还有,太后和皇上的关系似乎也有些说不出的怪异感。 不知是这皇宫中的秘密的确太多,还是因为她看事总是喜欢入木三分的原因,总之,来了一趟皇宫,这些人给她的该觉都透露着一种奇怪的感觉。 “多谢母后!”秦武帝内敛深沉的瞬子满是黑色的旋窝,俊朗的外貌看不出他此时的情绪,走至右手位坐了下来。 秋月将茶水摆放在皇上身旁的茶几上,便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大殿内暂时静默非常。 “在有几日,每年一度的秋式就该到了,秋试过后似乎就到了三年一度选秀的日子了吧!” “嗯!”秦武帝端起旁边的茶盏,优雅的喝了一口,随着太后的问话点了点头。 “听说皇上已经点名东平郡王府的明珠郡主要出列在这次的名单当中?” 秦武帝轻点椅子扶手的手微微停顿,随即变换了一个频率,轻笑一声“明珠郡主已经过了及笄的年纪,而她的名字也已经出列到了户部的点名册内,儿臣也只是应准了而已。” “哦?这么说皇上是真的有心将明珠郡主迎进宫里来了?” 秦武帝微微挑眉,一双锐利的瞬子内闪过一抹淡漠的笑意“母后可是有什么意见?” “呵呵!你后宫之中的事情,哀家哪里插得上什么话,只不过这明珠郡主前几日刚传出和二殿下有染,哀家还应了德妃的意思,将此事压制了下去,正准备将明珠郡主做为侧妃赐给二殿下的,不想,如今她却成了待选的秀女,只怕宫内知晓内情的嫔妃们会对此事多有不满,毕竟明珠郡主的名声早已经毁坏!” 皇上点了点头,并未有反驳的打算“母后分析的极是,不过如今凤家叛乱,皇后和二皇子都被暂时收押,这件事儿臣无论如何处置,枫儿和明珠郡主都是不可能的了,而东平王这边,只怕心气难消,并且这次户部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才将叶玉卿的名字添进了名册内,并且她本人也是同意进宫,朕即便是天子也不好多事!”秦武帝没说一句都有理有据,似乎叶玉卿入选秀女和他一丝一毫的关系都没有,可太后和夏清歌都知晓,这里面皇上绝对起了决定性的推波助澜。 自从朝凤宴上,叶玉卿跳了那一只孔雀舞之后,皇上看待叶玉卿的眼神就发生了变化,普天之下,只要是他九五之尊看上的女人,岂能逃得过他的手心? 夏清歌嘴唇微微抿起,一抹讽刺一闪而过。 太后脸色微微一变,随即轻笑一声“既然如此哀家也就不问了,抽时间了,皇上将你刚才所说的那番话告诉后宫这里嫔妃,省的她们每日都跑来哀家这里抱怨。” “打扰到母后休息是儿臣的不是,儿臣只要一得闲便立刻通知后宫内的嫔妃,不得重事不得叨唠母后。” “嗯!国事为重,皇上还是早些回上书房议事吧!” 秦武帝缓缓站起身,微微颔首“那儿臣就先退下了!” “嗯!”太后闭了闭眼睛,伸出纤长白嫩的手挥了挥。 秦武帝转脸深深看了夏清歌一眼,随即转身大步离开,夏清歌坐在太后身边,右手还被带头的左手紧紧握在手心里,她直视着秦武帝离去的背影陷入一阵沉思。 周围传来平稳的呼吸声方才使得夏清歌收回思绪“秋月姑姑!” “清歌小姐!” “嘘!”夏清歌见秋月从殿外走了进来,便伸手阻止了她继续说话。 秋月寻着夏清歌的视线看去,急忙心领神会,夏清歌搀扶着太后躺在了身下的美人榻上,为她盖好了一件白貂皮毛的毯子,放在轻轻站起来走至秋月身边“太后娘娘已经歇下了,您在这里好生看着吧,我府上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就先行回府去了,麻烦秋月姑姑等太后醒来之后帮清歌禀明一声。” 秋月脸上露出一抹轻笑,极其温柔清雅“清歌小姐放心便是,奴婢一定记得等太后娘娘醒来后禀明此事!” “嗯,那就有劳姑姑了!”夏清歌脸上一直维持着友好温顺的笑意,微微福身。 —— 出了青华宫,夏清歌带着巧兰、木槿二人直奔着宫门而去,可不想,当她们主仆三人刚刚穿过碧清池不远,就被一位身穿红衣的小太监半路拦截下来。 “请问公公有何事?”夏清歌抬眼迎向站在自己面前,比她高出半个多头的小太监,他的模样清瘦,五官还算清秀。 “请问小姐可就是修国公府的清歌小姐?”小太监略带审视的扫了夏清歌一眼,语言还算恭顺。 “正是小女,公公是?”夏清歌点了点头,随即抬眼对上他的眼睛。 “清歌小姐请随小人前往桂雨斋一趟,我家主子在那里等候着小姐您。”小太监说话十分谨慎,夏清歌注意到,他的眼睛不时的太朝着四周瞟去。 夏清歌眼睛微微眯起,随即睁开,轻笑一声“既然如此,公公带路吧!” “小姐!”木槿在夏清歌迈脚之时,及时的拉住了她的衣袖,极其轻微的摇了摇头,后者冲着她眨了眨眼睛,意思就是稍安勿躁,后者犹豫片刻,便放开了她的衣袖。 第八十八章 根本不配 更新时间:2014-8-20 0:51:14 本章字数:3575 随着这名陌生的小太监一路朝着皇宫深处走去,“桂雨斋”她倒是听说过这个地方,靠近御厨房,是御厨们专门为各宫的主子做甜点的地方。 “敢问公公,你家主子究竟是哪位贵人?” “小姐去了便知道了,小的也不便多说。”小太监并未看夏清歌,目不斜视的朝前走去,步伐也颇为急迫。 “公公不说是哪位主子,谁知道究竟是什么人呢,小姐,咱们还是别去的好。”巧兰上前一步,作势就拉住了夏清歌的衣袖,夏清歌也任凭她拉着顿住脚步。 走在前面的小太监一看这架势,脸上立刻露出了焦急之色“哎吆,清歌小姐啊,您就跟着奴才去吧,我家主子绝对不会伤害您的。” 夏清歌静静站在原地,抬眼看向这名小太监,后者见夏清歌一直盯着他细看,眼神闪了闪。 “虽然我这奴婢心直口快了一些,可是她说的也不无道理,您既然不能直接告诉我你家主子是谁,为了不惹是生非,我看我还是应该立刻出宫去才是。”说完话,夏清歌歉意的微微颔首,转身就走。 “是五殿下,是五殿下——清歌小姐您可不能走啊,不然奴才不好向五殿下交差啊。”小太监一见夏清歌转身就走,也着急起来,立刻小跑两步拦下了夏清歌的去路。 “哦?”夏清歌微微挑眉“五殿下身边的几位随从我还是见过几面的,为何从未见过公公您呢?” “奴才是五殿下宫里管理杂物的,今日五殿下身边的杜公公有别的事情要处理,所以五殿下才让奴才来的,清歌小姐,奴才在五殿下身边也待了有些年头了,平日里除了铜雀宫的杂事之外,五殿下很少让奴才替他做跑腿的事情,今日好不容易杜公公不再轮到了奴才,您可怜可怜奴才吧,好让奴才回去向五殿下交差!” 夏清歌微微一笑“既然如此,那公公您就在前面带路吧!” “好嘞!奴才在这里谢过小姐了!”小太监很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小姐!”巧兰不太相信这个小太监,在他走上前去时,她及时的跟上夏清歌,在她的耳边轻声唤了一句“奴婢总觉得这个小太监古里古怪的。” “静观其变,既来之则安之!”夏清歌用传音密室的方法通过内力传送给巧兰,后者眼神一亮,惊讶的看向夏清歌“小姐!” 小姐的内力竟然已经达到了传音的地步,这便说明,她的武功已经到达了一个新的境界,传音密室必须要拥有深厚的内力方可实用,像她和无双这种内力不算身后的,若实用传音密室,很可能会因为内力亏损而倒是暴毙而亡。 小姐的武功绝对要高出她许多,巧兰的心一下子放在了肚子里,到嘴边的惊讶未曾说出,满脸欣喜的跟在夏清歌的身边不再言语。 木槿早已经见识过夏清歌的武功,更知晓她已经练就了凤凰诀第五层神功,对于她的天赋异禀早有领教,仿佛凤凰诀就是为她而创的,世世代代,多少人曾痴近一生练就凤凰诀,却在有生之年之参透了其中一二,而夏清歌却在短短数日,武功突飞猛进,竟然已经领悟了凤凰诀第五层大关,更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飞雪锦绸这件和凤凰诀相扑想成的软兵器。 难道这只是巧合?还是命运的可以安排? 带着满心的疑问,木槿看向前方不远处那一抹出尘无双的白色背影,心里的敬佩和刮目相看越发的深厚,看来老主公的眼光果然独到,为药王谷选出的这位新任谷主将来必定会名扬天下。 “清歌小姐且慢。”走到桂雨斋门口时,小太监突然拦住了她们。见夏清歌抬眼看向自己,小太监歉意的笑了笑,扫了身后的巧兰、木槿一眼,为难道:“小姐应该是知晓五殿下的脾气,他一向喜欢清静,连铜雀宫内也不过区区三四位伺候的仆人,奴才觉得您身边这两位丫鬟还是等候在外比较好一些。” “这是什么规矩?我家小姐可是你们五殿下派你请来的客人,如今我家小姐应了你家主子的邀请前来,你竟然还胆敢提出如此要求,这究竟是五殿下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巧兰一路上都觉得这个小太监不正常,可又说不出究竟是哪里的问题,不过,看到他那一双滑溜溜的眼睛,她的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异样。 “这位姐姐,您可是冤枉小的了,小的虽然一直不得五殿下的重用,可这些年奴才守在五殿下着铜雀宫里,还是深知殿下的脾气,奴才这也是为了两位姐姐好,以免待会儿二位冲撞了殿下就不好了,毕竟,殿下只让奴才请清歌小姐一人不是?” 小太监的嘴滑溜的很,十分灵活通便,夏清歌侧脸笑看巧兰,见后者脸色一片阴霾,轻声劝解道:“好了,你二人就等候在门口就是,我去去就来。” 对于里面等着她的人,她倒是颇为感兴趣会上一面。 巧兰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一旁极为冷静的木槿拉住了衣袖,她朝巧兰使了一个眼色,意思就是一切听主子的,既然小姐说让她们等候在外,就一定有她的道理,再者说了,以主子如今的身手,这天下能伤害到她的人实在屈指可数。 巧兰叹息一声,点了点头“那好吧,奴婢们就在这里等候小姐,您有什么事情就喊奴婢一声,奴婢们一直守在这里等着小姐。” “嗯!”夏清歌点了点头,挑起衣裙迈脚走进了院子,她的脚刚刚走入院落中心,大门瞬间关闭。 轻笑一声,夏清歌并未回头,径直朝着屋内走去。 在她进院之后,那名小太监就没了踪影,院子内十分静寂,仿佛周围就只有她一人而已,伸手推开房门,迈脚进屋,朝着四周快速的巡视一圈,屋内的光线十分昏暗,窗户都打了帘子,连门口都是挂了一层珠帘遮掩阳光。 “你似乎并不惊讶!”一道含着怨恨讥讽的声音随着夏清歌投去的眼神也同时对上了夏清歌的瞬子。 “找这么一个漏洞百出的借口,只要不是猪脑子很难上当。”夏清歌轻笑一声,抬眼对上慕容箐悠的眼睛,一阵子不见,她似乎消瘦了不少,看来这次凤家倒台对她的打击十分严重。 “哼!你是在转着玩的骂我蠢笨如猪么?真可笑啊,前不久,你我相见之时,我还曾骂过你这句话,没想到今时今日,竟然转变了这么多!你不再是那个人人唾弃的修国公府废物,我也不再是那个皇上疼爱有加,皇后疼如至宝的二公主。” “你找我来是打算向我倒苦水的么?如果是这样,我觉得你找错对象了,看到你今日的落魄,我没有丝毫感觉。”夏清歌冷冷撇了她一眼,对于慕容箐悠,她绝对谈不上恨,虽然她曾经目中无人,总是喜欢找自己的麻烦,但是自己却从未将这个愚蠢的女人放在心上,如今她走到如此地步,自己更不会觉得她可怜。 “呵呵!倒苦水?你觉得你配么?你觉得我至于到了走投无路找你这个贱女人倒苦水么?若不是你夏清歌,我的母后和二哥就不会被父皇幽禁,若不是你,凤家就不会倒台,清书哥哥更不必为了你,而坚持将凤玉娥扭送到京城,让凤家失去最绝佳的反击机会,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慕容箐悠由刚开始的心灰意冷到最后的悲愤,双目通红、歇斯底里,带着怨毒仇恨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夏清歌“所以,我怎么可能找你说什么?我的心里如今只有一个想法,如今我慕容箐悠沦落至此,也绝对不能让那些本就不如我的人逍遥快活,所以夏清歌,不杀了你,我难消心头之恨!” “嗖!”一把软剑在慕容箐悠说完最后一句话时,从她的衣袖内抽出,直直的朝着夏清歌刺来,后者站在原地冷漠的看着她渐渐接近。 “哐当!”在慕容箐悠的软剑即将刺向自己时,夏清歌伸手猛地一挥,一股强大的内力将慕容箐悠连带着她手里的软剑狠狠的衰落在地。 倒在地上的慕容箐悠不可置信的看向夏清歌,后者只是淡漠的低头扫了她一眼,随后蹲下身子,近距离对上慕容箐悠闪着赤红色的眼睛。 冷笑一声! “杀我?你有什么资本?呵呵,如果说好听一点你是秦武朝的二公主,如果说难听了,你不过是凤家的傀儡,皇上的棋子而已,你的高贵身份、荣华富贵、锦衣玉食都是在别人精心安排之下拥有的,如今那些下棋的人打乱了局面,你这位任意摆放的棋子也失去了应有的价值,所以才落得如此下场,慕容箐悠,你身边究竟有什么是你自己真正拥有的?” 扫了一眼她身上穿着的紫色锦丝长裙,夏清歌嘴角的冷笑渐浓“就连你这身光鲜亮丽的衣服都是别人给的,如果你什么都不是,连这块遮羞布都不属于你!” “不!你这个贱人,我不相信,我是公主,我是皇上最疼爱的公主,即便母后和二哥被幽禁了,父皇也未曾将我关押起来,就从这一点上看就能知道,在我父皇心里,我这个女儿绝对是占有很重要的地位,夏清歌,你这个贱人,休想在这里侮辱我!” 第八十九章 留下全尸 更新时间:2014-8-20 0:51:14 本章字数:3655 说道这里慕容箐悠脸上的骄傲闪现而出“夏清歌,你不过是嫉妒我罢了,我自出生就是万人敬仰的公主,九五之尊的女儿,而你!一个明理的千金小姐却从小过着连村姑婢女都不如的日子,所以你看到我都会产生不平之感!” “呵呵,就当我嫉妒你吧!”夏清歌忍俊不住,轻笑一声“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毕竟我这个事事不如你的人可不能像你一样,关在这金丝雀中坐吃等死,我还要想着怎么养活自己呢。” “你!”慕容箐悠脸色突变“还真是目中无人,也许就是你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才吸引了钰哥哥的目光!” 提起慕容钰,慕容箐悠的眼神内闪过哀怨之色。 夏清歌站起身,挥了挥平整的衣衫,低头淡淡扫了慕容箐悠一眼“我没时间在这里看你自哀自怜,若无事,先告辞了!” “想走怕是没那么容易!”慕容箐悠冷笑“我精心安排引你来桂雨斋,你认为我就是来找你闲聊的么?或者说我明知道自己杀不了你,却还固执的想要碰一碰运气?呵呵,夏清歌,我慕容箐悠可没那么蠢!” 已经走向门口的夏清歌顿住脚步,回转身看向慕容箐悠,平静淡然的眼神内闪过一抹冷意“那又如何?” “如何?”慕容箐悠的脸上升起了一抹妖艳之色,笑容越发的张扬“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话音刚落,屋内瞬间闪身出十几名身穿黑衣的蒙面人,房门和窗户也同时被一层黑色绸缎所包围,而夏清歌就站在这个包围圈的中心地带。 双手环胸,夏清歌静静站在原地,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这就是你用来对付我的最后筹码?果然是二公主,即便声势大不如从前,可身边倒是养了一些能给你卖命的部下。” 慕容箐悠得意的对上夏清歌“我从小就曾秉持着一句话,得罪我的人,我必要她十倍奉还,而你夏清歌不但得罪了我,还胆敢勾引钰哥哥,就凭这两点,我就可以杀你一千次的,活刮凌迟、五马分尸都难消我心头之恨。” “动手吧,将这个女人给本宫抓起来,本宫要她活着,夏清歌,待会儿我要亲自动手,让你尝一尝什么事后悔莫及的滋味。” “我倒是很期待!”夏清歌眼神一一扫过屋内的十几位黑衣人,轻笑一声“既然你们的主子要你们动手,怎么还愣在那里!” 其中一位黑一眼眼皮颤动一下,抬眼对上夏清歌含笑的瞬子,随即迈脚走上前来,慕容箐悠脸上的阴冷笑意渐渐加深“其余的人愣着做什么,这个贱人焦化多端,无比要活捉了她,不然本宫忙活这几日都白费了!” 其余的人在听到慕容箐悠的命令之后,仿佛木头一般,丝毫未曾迈动一步,看到眼前的景象,慕容箐悠紧皱秀眉“怎么回事,没听到本宫说什么……。” 她话还未曾说完,走至夏清歌身边的黑衣人突然站定,手里一把亮堂堂的剑柄瞬间移置慕容箐悠的喉结。 “你——!”慕容箐悠彻底怔愣在原地,眼神内一片死灰之色。 “小姐!屋内的所有人已经全部诛杀!” 在为首的黑衣人将剑柄指向慕容箐悠后,站立在原地的十几位黑衣人瞬间齐整的鞠躬行礼。 “嗯!用化尸粉将那些人处理了!”夏清歌眼神紧紧盯着慕容箐悠有红转白的脸色。嘴角微勾。 “听说过一句话么?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上一次即便你我二人,你也照样输给了我,不但如此,你还沦落到被皇上幽禁的下场,而如今,你认为自己布置的局已经是天衣无缝,可奈何,我还未曾走至桂雨斋门口时,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道,为了布局杀我,你竟然将整个桂雨斋的宫人通通杀光,即便处理了尸体,可那种腥臭的味道还是难以掩盖。” 带着一份蔑视和讥讽,夏清歌对上慕容箐悠早已经面如死灰的脸色“所以,我所幸将计就计,来会会你,同时在我和你对话的过程当中,你那些培养的死尸却早已经成为我身边这些人的刀下亡魂了,慕容箐悠,我刚才记得已经提醒过你,除了皇家给你的身份之外,你还有什么?” 甩了甩衣袖,夏清歌不再看向慕容箐悠,朝着身边的黑衣人交代一句“将这里处理干净,莫要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景墨立刻领命“是,那这个女人要如何处置?” 夏清歌背身而立,静默片刻后冷声道“留下一个全尸!” “属下明白!” 看着面前一脸冷若冰霜,气派威严的女子,景墨以及十二星宿的心里也在不知不觉间产生微妙的变化,心里对于这个瘦弱的女孩,除了早先的不解和只知她是主子最为重视的女人之外,又多了一份发自肺腑的敬佩和刮目相看,做为女子,冷静、敏锐、聪慧和狠辣集于一身的实在不多见! 出了桂雨斋,夏清歌抬眼看向已经灰蒙蒙的天空,正西方的落日已经彻底消失在浓密的云层之中,只留下了淡淡的橘红色光晕引人遐想。 “小姐,五殿下找您不会是为了那两万两白银的事情吧?”马车上,巧兰看自家小姐的脸色有些阴霾,便担心的味道。 微微闭合着眼睛的夏清歌缓缓睁开,撇了巧兰和木槿一眼,轻笑一声,并未多言,重新闭起了眼睛。 巧兰见此,便立刻明白此时自家小姐定然不远多说什么,多半遇到这种状况,自家小姐的心里一定在斟酌或者思索着什么。 而此时的夏清歌并未像巧兰所说的那样,她只是静静的闭着眼睛,感受着闭眼之后的黑暗,也许当一个人彻底放空自己,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的时候,闭上眼睛迎接的那片黑暗区域才是自己最好的归宿,一片安宁,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任何地方,不会被任何人踏足,只是属于她大脑空白区域的一片净地而已。 慕容箐悠被她杀了,心里沉重么?歉疚?不安?纠结矛盾?不!这些都不属于她,自从袭春去了之后,她便重新整理了自己的世界观,以及在这片土地上生活的法则,从此她便明白,软弱是对自己最大的惩罚!所以只要是威胁她以及身边人生命安全的,都该杀! 回到修国公府时,刚下了马车,夏清歌就发现了一点和平日不同之处,脸上的笑意终于有了些许变化,徘徊在府邸周围的几百名御林军都撤走了,看来今日自家的三叔在朝堂那一闹和自己去太后那里走了一趟,都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御林军都撤了?菩萨保佑,终于不用在看到那些凶神恶煞的士兵了!”巧兰扶着夏清歌,脸上也满是欣喜之色。 “进去吧!” “是,小姐!”随着夏清歌率先进府,巧兰和木槿立刻紧跟着进入夏府,此时夜幕已经降临,夏清歌刚刚走进紫霞院,屋内瞬间跑上来一名小丫头。 “小姐,您可算回来了!” 夏清歌待来人走进后,便看出是自己才留在身边做二等丫鬟的婵娟。 “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此慌慌张张的?”木槿面色一沉,略有不悦的看向婵娟。 自从她留在夏清歌身边后,便直接己升为大丫鬟,而婵娟和楚云不过是由院落的二等丫头做起,院内的二等丫鬟和三等杂役以及扫院子的婆娘极其小丫头,夏清歌都暂时交给了木槿打理安排。 婵娟瑟缩一下,脚步不自觉的后退“是——是无双姐姐不见了,从今早上小姐您离开后,奴婢这一日都未曾见到无双姐姐出现过!” 夏清歌面色一沉,不曾言语,直奔着无双的屋内走去,她早已经猜测到,对于袭春的死,无双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咣哧!”夏清歌好不优雅的一脚踹开了无双的房门,除了心里慢慢的担心之外,她多余的便是对无双的气愤以及她莽撞行事的气愤。 勾践卧薪尝胆焉能三年,她怎么就如此莽撞? 扫了一眼无双的屋内,床上整齐的摆放着被褥,屋内并未有无双的身影。 “小姐莫要着急,十二仙走整日暗中守护着紫霞院子,只要有什么异动,她们会立刻知晓,而且景铭也按着您的吩咐,寸步不离的跟在无双身边,奴婢想着,目前最应该将她们召集过来一问究竟。” “将十二仙其余的人都召集回来,若她们知晓无双的去除,将她给我一并带回来。” “是,属下这就去办!”木槿深知夏清歌十分看重身边这些丫鬟,无双失踪她的心里定然十分焦急,不敢耽搁,木槿利用轻功,闪身消失在屋内。 巧兰也满是愁容之色,但看到自家小姐脸色更差,她也只能好生安慰“木槿说的不错,小姐您不要担心,无双那丫头,武功一般,脑子就更不必说了,更何况还有景铭大哥陪在身边,她是绝对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夏清歌静静站在原地,良久之后,屋内沉寂一片,一声沉重的叹息声打破了这份压抑的平静“你们都不是真正了解无双,她虽表面上看着性子直率马虎,可真的遇到事情,她比任何人都细心,既然她早有替袭春报仇的打算,必然是在替袭春守灵之时就做好了准备的!” 第九十章 三个巴掌 更新时间:2014-8-20 0:51:15 本章字数:3650 夜半时分 紫霞院内的厅房却灯火通明,夏清歌坐在首位,两个时辰内从未说过一句话,眼神一直紧紧盯着门外,巧兰站在一旁也满是焦急之色。 正待此时 “小姐!”木槿飞身轻巧的跃入屋内,朝着夏清歌行了一礼。 “找到了么?”夏清歌扫了门外一眼,清冷说道。 “已经找到了,原来无双是从袭春屋内的地下通道离开的,此时十二仙的其她姐妹已经带着无双跪在了院内,她们未曾按着您的吩咐守住无双,深感失职,而无双此时更是觉得没有脸在见您。” 夏清歌并未言语,站起身走出了屋内 来到院落后,便看到一排十二位俏丽身影整齐的跪在青石地板之上,除了最右边那一身粉色衣衫之外,其余的女子皆是着了一身素白长裙,见夏清歌亲自走出来,她们齐声朝着夏清歌行礼。 “属下参见谷主!” 月光青华,清风拂拂,夏清歌站在院内,背身而立,将院内的一行人仔细扫了一遍“十二仙刚刚来我身边,有一些事情可能不甚了解,今日的失职我暂且饶恕,若有下一次,你们这一众人还是继续好生待在药王谷了事,与世隔绝的久了,怕是对这世间的为人处事都知之甚少了吧!” “属下知罪,请谷主责罚,还请谷主在给属下们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十二仙中的十一人皆是面色一变,她们虽跟在谷主身边不久,可这几日她们都是打心底认可谷主的,如果被谷主责罚回药王谷,必然会被师叔祖以及各大长老们责罚,这到不是最主要的,也许从此之后,十二仙再也难以取的谷主的信任了。 “小姐,您请息怒,从今日开始属下以及十二仙其它成员绝对不会在有类似的疏忽出现,若在出现类似的事情,属下必自废武功,以此谢罪!”小姐的语气虽平和轻缓,可木槿还是听得出这淡淡语气之中透露而出的不满以及微怒,心里一紧,急忙上前谢罪。 “就事论事,今日你毕竟不再场,这罪名不能顶到你一人身上,不过你是十二仙的首领,平日的大小事宜均是由你安排,像今日这般漏洞我不希望在看到。” “是,属下必当牢记于心!” “景铭呢?”夏清歌转脸扫了一圈,最后定格在一直跪在地上的粉色身影身上。 “中了迷药,如今正在他的房间沉睡,怕是不到明日清早不会醒来。”木槿看了无双一眼如实回道。 夏清歌平静深沉的瞬子瞬间冷却下来,嘴角勾起冷笑“看来你为了今日能出了修国公府的大门,的确是处心积虑、安排已久!” “小姐!”无双猛地抬头,带着满心的歉意看向夏清歌,一向水亮灵秀的大眼睛此时布满了泪水。 “如此自由主见,你可曾还将我当作你的小姐?无双啊无双,为何你就如此莽撞,今日你的做为着实让我失望!” “轰隆!” 夏清歌摇头叹息,正待此时,天空突然之间风云变化,一声惊雷划破天际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 可院内的众人谁都不曾去多加注意这突变的天色。 “小姐,奴婢知道今日自己的行为定然让您失望了,可奴婢一想到袭春的惨死,就忍不住不去替她报仇,她死得冤枉可怜,奴婢夜夜都梦到她临死之前的惨状,小姐,奴婢和袭春虽不是亲生姐妹,可这十六年里,奴婢和她朝夕相处,一起长大,在奴婢的心里她早已经是奴婢唯一的亲人!”无双声泪俱下,哭的声音早已沙哑,在不像从前那般如黄莺一般悦耳欢快,更不似从前那个无双的天真活泼。 夏清歌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无双撕心裂肺的痛哭,心里犹如一块巨石狠狠的砸了下来。 “轰隆----” 雷鸣交加,斗大的雨点随着这一声惊雷倾泻而下。站在原地的众人瞬间被急迫的雨水所沁湿。 巧兰、木槿立刻上前,用衣袖替夏清歌遮挡雨水“小姐,咱们还是进屋在说吧!” 夏清歌并未回答,而是朝前走了几步,每一步都十分沉重缓慢,袭春的死不仅仅对无双是个沉重的打击,对于她来说,也将是一个永远都迈不过去的门槛,袭春是因为她而死,每当在脑海里想起她,记起这个名字,她的心里就一阵绞痛压抑。 无双见夏清歌朝着自己走来,抬起头一直看着她,倾盆大雨已经彻底打湿了她们的全身,如今脸上、身上、甚至是眼睛内都进了雨水,眼睛酸涩,难以睁开。 可她们都未曾去在乎这些,谁又知晓,就是在这倾盆大雨之时,某个强自伪装坚强的女人让自己的眼泪随着雨水冲刷而去。 “你---应该很怨恨我吧?”夏清歌艰难的开口,低头不眨眼睛的盯着无双的眼睛。 “不!奴婢怎么会怨恨小姐?奴婢和袭春在当您的丫鬟那日开始,就立誓用生命保护小姐。”无双十分坚定的摇头。 夏清歌轻笑一声“那好,既然如此,无双,我送你三份大礼,希望我这三份礼物送给你后,你能借着今日这倾盆大雨,将所有的怨恨和不满都通通洗刷而去。” 说着,她举起手狠狠抡起一巴掌毫不留情的打在了无双的脸上,站在身后的巧兰、木槿以及十二仙其她成员皆不由自主的张开了嘴,心里更是暗自纳闷为何主子突然如此行事? 而无双被夏清歌掌掴之后身体颤抖倾斜了一下,却又立刻跪直看向夏清歌,眼神内并未有任何的惊讶之色。 “这第一巴掌,我是替袭春打的,替她告诉你,即便她去往了另外一个世界,可她最为牵挂的人还是你,她若看到你为了她如此践踏自己的生命,她绝对会死不瞑目。” 无双已经干涩的眼睛在听到夏清歌这句不带温度的话之后,瞬间流淌而下,由刚才的默默饮泣到哽咽起来。 夏清歌继续抬手,在她哽咽哭泣之时,又毫不留情的抡起一巴掌“啪!” 清脆的响声比起前面一道更加有力,无双圆润白净的小脸上立刻闪现了一片红红的印迹。 “这一巴掌是替我以及这个院子关心你的姐妹还有被你下了迷药昏睡不醒的景铭打的,相比与逝去的人,让活着的人为你忧心焦虑,就更不该了!” 无双身子渐渐软了下来,脑袋不断的点头,却自始至终未曾说话。 夏清歌也不语,继续抡起巴掌掌掴了下去,手上的疼痛感时刻提醒着夏清歌,她此时究竟在做什么,也许是这倾盆大雨来的及时,也许是她早就该如此狠下心来这样做,她知晓无双心里的痛,更知晓她此时满心都被仇恨包围,如果非要让她活着,好好的活着,也只有让她带着一份对其他人的歉意了,毕竟,夏清歌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她盲目的复仇,迎接回来的是她的尸体。 刚才坐在厅堂内,她心里时刻做好了准备,害怕、担心、焦虑、以及回忆袭春惨死的画面,所有的这些因素都在那两个时辰内在心里不断徘徊。 “这最后一巴掌是替从前的无双打的,我希望从今日过后,你---你能将原来那个性格开朗、活泼率真的无双还给我!” 说完话,夏清歌默默转身,不再多看无双一眼,一步一步朝着自己的卧房而去。 “小姐!”无双跪坐在满是雨水的地面上,突然痛呼一声,朝着夏清歌的背影不断的磕着头“奴婢知错了、呜呜----小姐!” 夏清歌身子微微动了一下,却自始至终未曾回头看她。 -------- “小姐,喝一碗姜汤吧!”木槿端着碗碟走进屋内,见夏清歌身穿一件白色裹衣,半个身子都靠在床架上,眼神内满是迷雾一般的神色,看不透、猜不到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小姐,您怎么可以就这么坐在这里?也不披一件衣服!”木槿摇了摇头,急忙将手里的姜汤放在床头的茶几上,立刻转身从一旁的衣架上取下一件白色外衫替夏清歌披在身上,又将一床薄被盖在了她的身上。 “无双现在如何了?”等木槿重新端起姜汤递到夏清歌的嘴边时,她方才开口。 “您回屋之后那丫头固执的跪在雨地里,别人说什么她都不听,后来实在没法子了,奴婢只好用一种自制的熏香将景铭唤醒,是他强行将无双抱进房间里的,巧兰如今在她房间守着呢!” 听了木槿的话,夏清歌方才放下心来,自己端起姜汤大口喝了下去。 “时辰不早了,你也早些下去休息吧,今日大家伙都陪着我淋了一场雨,睡前记得提醒她们都喝一碗姜汤在睡!” “是,奴婢记下了。”木槿嘴角挽起一抹笑意,心里更是温暖感动,虽刚才主子对她们的失职颇为不满,可心里却是真心记挂着她们的,也许就是因为有这样的主子,才会有巧兰、无双这样忠心不渝的女婢吧! 喝下姜汤之后,夏清歌方才觉得自己身体有了一丝暖意,紧接着困意袭来,她便在木槿的搀扶下躺下休息,木槿将她的被子掖好之后,便悄无声息的走了出去。 第九十一章 慕容钰归来 更新时间:2014-8-20 0:51:16 本章字数:3701 漆黑的月色,带着秋季特有的凉气透过格子纱窗吹进了屋内,床前的紫色纱幔在微风起伏下缓缓的飘动。 一缕含着梅花清香的气息伴随着清凉的风飘了进来,正在沉睡中的夏清歌悠然睁眼。 “回来了!”略带一股慵懒的沙哑,夏清歌嘴角含笑,看向那张几日不见依旧绝世姿容的脸。 “看来你练就的凤凰诀已经小有成果了!”慕容钰自进来之后就一直紧紧盯着躺在床上的夏清歌,见她正眼后他方才褪下了外衫,自然的躺在了床侧,拉过夏清歌身上盖着的被子给自己盖上,微微闭气眼睛似乎十分困乏的样子。 夏清歌不自觉的朝床里面退了一些,随即眼神一转,嘴唇微微嘟起“这是我的房间,我的床榻,你要困了也该回你的平南王府在睡啊!”说着话,她伸手作势就去推他。 可她刚刚伸手挨近他的手臂时,一只还略带冰凉的手一把将她拉入怀里“乖!让我睡一会吧,已经两天没睡觉了。” 打算反嘴的话哽在喉咙,静默了片刻,夏清歌方才轻声开口“为什么两日未曾休息?你外出究竟去做什么了?” 带着好奇,夏清歌窝在慕容钰怀里的小脸微微抬起,看着近在咫尺的俊容,如此近距离的注视下,她方才能够仔细端详他的模样,净白如玉的面容带着一丝风尘仆仆之感,眼袋有些青色,看样子的确是没有好好休息。 慕容钰未曾睁眼,揽在夏清歌腰间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了一些,将两人身躯之间的缝隙更缩小了一些。 带着他惯有的磁性声音沙哑道“从未曾想到,终有一日我慕容钰竟然会因为相思成疾而马不停蹄日夜兼程,这种滋味实在是不好受,而且,最为煎熬的是,我等待的人不知是不是也同我一样有着相思之苦!” 夏清歌心里微微轻颤,并未言语,抬起的瞬子瞬间被卷翘的睫毛掩盖,低垂下头,静默不语。 “夏清歌!”慕容钰悠悠睁开眼睛,清亮如水的瞬子内闪现一波晃动的幽然之感“你可曾想过我?” 想过他吗?夏清歌抿心自问,虽然回府后府上发生了一系列的变故,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在陷入深深黑暗的时候,脑海内总是会不受控制的出现一张熟悉的容颜,多少次她尝试着淡忘或者忽视,可越是固执的这么做那张容颜越是徘徊在她的脑海里迟迟不去。 闭了闭眼睛,慕容钰见夏清歌未曾回答,伸手抚上她白净的脸颊,轻缓温柔的一点点的抚摸她脸上的每一寸肌肤,仔细端详,似乎这些时日未见,他生怕遗漏了她一分一毫的模样。 “想过我么?” 他继续坚持的问着,声音却带着一丝轻颤。 夏清歌咬紧嘴唇,瞬子缓缓睁开,直视着面前的男人,似艰难,似坚决,更带着一份沉重“想!” 简单的一个字,倒进了内心里的真实想法。 慕容钰看似平静的面容终于起了波澜,瞬子内闪着晶亮的光彩,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微微低下头渐渐靠近那一张让他为之痴迷的红唇“我也想你,很想,夏清歌!” 低声说完最后一句话,一双冰凉的唇瓣缓缓落下,带着一份轻柔温软小心翼翼的吻了下去。 清香四溢在两人的唇齿之间蔓延开来,双唇紧紧的贴着彼此,仿佛都想要通过身体的本能贴合交缠来诉说情长。 良久,这原本浅浅的一吻渐渐失去了控制,变了味道,慕容钰扶在夏清歌腰间的手更是在本能驱使下缓缓滑入了单薄的白色衣衫,夏清歌如遭雷击,瞬间清醒过来,伸手立刻将慕容钰不安分的手及时制止。 喘息一声,定了定被面前这个妖孽男人搅乱的心神,不赞同的看向他“不行!” “为什么?只是摸一摸,又没打算做什么。”慕容钰有些哀怨,可伸到衣襟里的手不自觉的缩了回来,暗自叹息,他的自制力何时变得这般不堪一击了? “连摸一摸都不可以,还未到时候。”夏清歌被慕容钰直白的话弄得有些羞怯,脸上闪过不自然的红晕。 慕容钰轻叹一声“不能摸,那总能抱一抱吧,没有你在身边,我都好几日睡不安稳了。” 说话间,他不由分手的重新将夏清歌躲避的身子拉回自己的怀里,勾唇一笑,带着一丝得逞的笑意,满意的将自己的脸深埋在夏清歌的脖颈间,闻着属于她的清香气息。 “你不是困了吗?睡吧!”夏清歌感觉出他身体传来的炽热感,身子本能的想要往回缩,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她怎么说前世今生加起来也快四十岁了,怎么就被眼前这死小子制的死死的? “本来是很困的,可不知为何,见到你后就毫无困意了。”慕容钰窝在夏清歌脖颈间,懒懒的道。 “两日未曾睡觉自然是困了,你这些日子究竟去做什么了?京城内发生的事情我想你定然是早有耳闻了吧?”夏清歌任凭他抱着,心里也是暖暖的,这几日遭受的所有沉痛打击似乎都被这一个紧紧的拥抱所淡化而去。 “嗯,听说了,不就是凤家一夜之间在京城消失,同一日梁府惨遭灭门的事情么!皇上派遣了几千名暗卫紧密跟踪追查也未曾找到他们的去处,凤飞郎不但成功退离京城,而且巧取了尤、滨二州,过不了几日,连郑阳怕都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夏清歌撇了撇嘴,秋风瑟瑟,她不自觉的又朝着慕容钰的怀里窝了窝“你人不再京城,可知晓京城的事情比我还清楚,看来京城大街小巷内都有你安插的暗线吧?” “呵呵!你要这么想也没错!”慕容钰轻笑一声,伸手爱恋的勾起夏清歌一缕青丝把玩“我走之前曾经交代过景墨,让他转告给你最近这些日子不要出府去,为何你偏偏不听劝,今日跑到了皇宫里去做什么了?” “是景墨暗中通知你的吧?”夏清歌有些埋怨的对上他的眼睛。 “这重要吗?”慕容钰微微挑眉。 “你说呢,被人时刻监视的滋味如何,你可有尝试过?”夏清歌不悦的反击一句。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是明白的。”慕容钰叹息一声解释道。 “没错,你让十二星宿来到我的身边,最主要的是保护我的安危,我自然清楚,可你内心深处也应该抱着一份私心,十二星宿在我的身边,我的一举一动都能被你知晓的一清二楚,慕容钰,你每做一个决定之前必然包含着多重原因,十二星宿来紫霞院,包括对付凤飞郎,我可有冤枉你?” 看到夏清歌面色越来越深沉下去,慕容钰静默片刻,紧紧的盯着她的容颜“你说的不错,我派十二星宿保护在你身边,的确还有对付凤飞郎的打算,因为我不这么做的话,你如今怕是早已经出了京城,被他带到一个我可能很难找到的地方了。” 夏清歌微微一顿,闪过不解之色“你这话是何意?” “在凤府的人撤离那一日,凤飞郎是不是来过紫霞院?”夏清歌看出慕容钰眼神内的信息,继续开口问道。 慕容钰看着她不语,算是默认了她的猜测,夏清歌心里叹息一声,她早该猜到了,凤飞郎既然决定离开京城,必然会来和她见上一面,这也就是慕容钰为何会派遣二十八星宿中最为顶尖的十二星宿前来镇守的原因,目的就是为了对付凤飞郎带她走吧! “你和凤飞郎除了是堂兄弟之外,似乎还有很深的仇怨,究竟是什么,你能给我说说么?”夏清歌对于他两人之间的关系渐渐产生了探究的兴趣。 “这说起来可能就要牵扯到几代人的恩恩怨怨了,总之他和我迟早会有兵戎相见的时刻,奈何命运总是喜欢开我们的玩笑,我和他竟然同时看上了一个女人,这也许就是那句预言的开始吧!”慕容钰淡淡的说道,眼神似乎飘离了这里,沉侵在遥远的记忆里。 “预言?什么预言?慕容钰,我总觉得你和凤飞郎身上都披着一层伪装的面皮,内心里都承载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见慕容钰不打算多说,夏清歌闪亮的大眼睛忽闪转动继续道“你这句话倒是引起了我对凤飞郎的好奇心,也许等下一次再见到他时,必然是要温一壶好酒,把酒言谈一番!” “嗯!你做什么掐我?”夏清歌话音刚刚落下,腰间就被狠狠掐了一下,皱紧眉头不满的看向面前一脸面瘫的男人。 “不许在说刚才那种话,什么温一壶好酒把酒言谈?凤飞郎不过是借着知己难逢的噱头找机会亲近你而已,你还傻傻的陪着他在大晚上的把酒言欢,真是没有一点女子的妇德。” 夏清歌轻笑一声“慕容钰,我怎么闻到一股酸酸的味道,不记得我房间内放过醋坛子,你带来了?” 原本满心郁闷的慕容钰,在看到夏清歌满是捉弄的笑容后,暗沉下来的瞬子渐渐淡然“说重点,今后见到凤飞郎就躲远一点,他是个危险人物。不是你能周旋的!” 见他为自己吃错,夏清歌满脸的笑意“你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嗯?连我那一晚和凤飞郎在夏府的凉亭内交谈你都知晓的一清二楚。” “这个你不必知道,总之不许在和他纠缠!”慕容钰脸上闪现一片可疑的绯色,撇过脸一派倔强的孩子气。 第九十二章 生生不离 更新时间:2014-8-20 0:51:16 本章字数:3621 看着他如此执拗可爱,夏清歌不由的轻笑出声,这丝笑意如春日的阳光般温暖,在不似她平日里那般淡然疏离。 “很好笑么?”慕容钰挑眉,看不出喜怒之色,捧起夏清歌的脸与她对视。 “我以为白马寺下山那日,你气我说的那番话,便从此想通了不再继续与我纠缠不休。”夏清歌轻叹一声道。 “我若不再与你纠缠下去,你可是会因此开心?”慕容钰想起了那日的情景,那一日他的确是被夏清歌那些毫无所谓的话激怒了,他以为自己从此之后会有一些骨气,做回从前那个毫无所恋、平静无波的慕容钰,可离别数日后他方才明白,一想到他再也看不到心中所恋的这个人,是怎样的度日如年、生无所恋。 “那一日我也曾想,也许你不再来找我,我会松了一口气!”夏清歌垂下眼帘,深深的思考着这个问题,轻柔开口。 “结果呢?”慕容钰定了定神色,仔细等待着她的答复。 夏清歌顿了一会儿,轻声道“从此后我发现生活里似乎少了什么,总是在一个人安静下来的时候有一种深深的失落感,慕容钰,你究竟给我下了什么蚀骨的毒药!不然我怎会这般奇怪?” 慕容钰静默片刻,如玉般通透的面容上闪过一抹绚丽的流彩,本就俊美非凡的容颜,在此刻间更是由内而外散发着一种诱惑人心、动人心魄之感。 爱恋的伸手缓缓摩擦着夏清歌脸上每一寸肌肤,慕容钰正色的道“这句话应该是由我来问你才对,夏清歌,你究竟对我下了什么蛊惑?为何我会如此痴迷与你。” 夏清歌微微挑眉,嘴角的笑意加深“也许是你有恋童癖,若我没记错的话,紫玉公子再过三日就到了弱冠之年了,而我才刚刚到十三岁而已!” “你这丫头!”慕容钰摇了摇头,嘴角的笑意却并未减退“就当我恋童癖吧,不过我也只是恋上你这一个女童而已!”抚摸在夏清歌脸上的手滑落至腰间,慕容钰将怀里柔软清香的身子更抱紧了一些“睡吧!” “嗯!”夏清歌轻应一声,小脸朝着慕容钰怀里窝了窝,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闻着属于他身上的梅花清香,犹如一剂安神的良药,多日未曾真正休息的她渐渐进入梦乡! 旭日一早 巧兰、木槿推开夏清歌的房间,端着洗漱用具缓步走了进来,当两人齐齐朝着床上看去时,眼神皆是一惊,脚步猛地顿住,当看清床上和衣躺着的男子是谁后,巧兰率先平静了心绪,而一旁的木槿也只是稍微怔愣了一会儿便明白过来。 在她们来谷主身边之前便将谷主之前的身世查的一清二楚,这里面自然包括她和平南王世子慕容钰之间的关系,再者说,慕容钰是药王谷前任谷主的关门弟子,更是她们的少主,就从这一点上,她们对待慕容钰的态度就颇为敬重。 “可是要叫醒小姐?”木槿将手里的洗漱用具放在了旁边的架子上,轻声询问巧兰道。 “不必了,小姐这几日一直未曾好好休息,如今小王爷回来了,让他们多休息一会儿吧!咱们先出去!”巧兰尽量压低声音,招了招手,木槿心领神会,两人一同悄悄折了出去。 而一向浅眠的夏清歌在她二人离开片刻后就睁开了眼睛,抬眼看向身边的男子,不想,却对上了一双如水般清澈的瞬子“不是两夜未曾休息了?为何这么早就醒了?” “被你的丫鬟们吵醒了!”慕容钰微微挪动身子,伸手将夏清歌揽入怀里“醒来就看到你的感觉真好!” 夏清歌假装嗔怒“好了,既然醒了就赶紧起身吧,虽说这紫霞院都是你我的人,但是让下人们看到咱们同床共枕,多少有些不好!” “他们不敢多说什么!”慕容钰毫不在意,将夏清歌抱的更紧了一些。 “他们是不会多说什么,有你这么一位主子,他们哪里敢说这些闲话,可你却管不了他们心里在想些什么吧!” “我们做自己就好了,何必在意别人在想些什么?”慕容钰紧了紧秀眉,一脸的不赞同。 “我也希望是这样,可这个社会就是有这么多条条框框的来勒绊着我们,尤其是女子!”夏清歌很是认真的看向慕容钰,后者心领神会,松开了手,仔仔细细的端详着面前的女人“我知晓这个世界对女子是如何的不公平,可你是夏清歌,是我的女人,我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出现在你的身上,无论是谁,只要触犯了这一条,我必杀之!” “如果那人是这天下最有权势的人呢?”她相信慕容钰所说的话,他是一个说到做到的男人,这一点毋庸置疑,可将来的事情谁能说的清楚,前面究竟有千军万马还是万丈深渊,他们谁都预测不到,所以未知的事情往往在预料之外,命运就是以捉弄人为乐的,所以,她不想对这句话抱有什么希望。 “遇神杀神、遇佛杀佛,除非我死,只要我活在这世上一日,你夏清歌都将是我想要保护的女人!” 在慕容钰说完最后一个字时,轻轻一吻落了下来堵住了他的话,夏清歌嘴角挽起一抹极其温柔的笑意,闪亮的星瞬内带着一丝情意“这似乎是我第一次主动吻你,慕容钰,你要记住这个味道!我知晓你今日所说的话都是肺腑之言,可将来的事情我们都无法预知,所以记住这个吻的味道,将来无论时过境迁也好,相忘于江湖也罢,只要你想起这个感觉也就会想起我!” 慕容钰一向睿智的瞬子内此时却带着一股深沉的灰色,拥在夏清歌腰间的手不由的用力了一些,直到窝在自己怀里的女人皱紧了秀眉,他方才一字一句的道“这的确是你第一次吻我,但你要记住,这绝对不是最后一次,将来无论发生什么,我们只要记住上天入地、生死相依就够了!” 心仿佛被狠狠的击打了一下,一条原本就摇摇欲坠的裂纹瞬间坍塌,夏清歌怔愣之际,而与此同时,慕容钰霸道的吻已经狠狠的落在了她的唇上。 夏清歌的身体片刻僵硬,她能清楚的感觉到,此时紧紧抱着她的男人是何等的气愤,他一向都是温柔的,即便嘴上着实恶毒,更喜欢捉弄她,可他对她,尤其是在吻她的时候都是那么的小心翼翼,从未像今日这般,带着一份隐忍的怒意,夹杂着暴风雨来临之势霸道的吻着她。 抬起纤长的玉手,夏清歌缓缓圈住了他清瘦却精炼的腰身,慕容钰明显颤了一下,吻着她的动作在夏清歌主动搂住他时方才缓了下来。 良久,夏清歌感觉自己都快背气时,慕容钰方才恋恋不舍的移开了她的唇“我不希望在听到你说那样的话!” “嗯!不说了!”夏清歌很乖巧的保证,她知道自己有时候所说的话会让人很没有安全感,尤其是慕容钰这种看似温文如玉实则霸道专横、爱吃飞醋的性格最受不得她这种话。 “起床吧,我饿了!”见慕容钰脸色渐渐缓和,夏清歌急忙拉住他的衣袖,做讨好状。 “嗯!我正想说呢,怎么几日不在你身边你就瘦成一根骨架了?看来今日必须让秦嬷嬷过你府上待上一阵子好好给你补一补了!”慕容钰一脸认真的道。 “不至于吧!我们府上的厨子虽及不上秦嬷嬷的手艺,但也不差啊,没必要这么麻烦的!” “这由不得你,你府上的厨子自然不会关心你吃了多少,让秦嬷嬷来这里正好可以监督着你吃饭,在这样瘦下去就真的抱着没感觉了!”慕容钰很是叹息的摇了摇头。 夏清歌小脸瞬间一变,原本心里还有些感激这家伙关心自己,没成想,她刚刚有了感动之意,这家伙的嘴脸立刻就露了出来。 故作洒脱的笑了笑“前几天祖母还曾夸赞我,虽然年纪小,可该长的地方都长得不错,若是将来能经常出入皇宫,迟早是会被皇上相中的,到那时候修国公府百年前的荣耀又将重现了!” 慕容钰俊秀的面容突变冷声道“修国公府难不成都已经落魄到这种田地?靠出卖自己的孙女上位,夏老太君也实在想得出来!” “这并不稀奇!”夏清歌轻声反驳道“历朝历代的世家大族,哪一个不是要靠姻亲来维持在朝堂中的地位,凤家如此,杨家如此,翁家亦是如此,最近我曾听闻杨家有意让七殿下迎娶杨子伊为正妃,这样以来杨家和德妃、七殿下之间的关系就更加牢不可摧了,宸妃听闻后最近似乎颇为中意五殿下和自己的妹妹结为连理,宸妃年纪尚轻,身边又无子嗣傍身,自然在底气上就输给了德妃,她必然要为自己在宫中荣宠不衰找一个可靠的筹码!以此可见,用姻亲的关系来捆绑世家与皇室的关系是最好的办法!” 慕容钰从小生长在宫中,这些盘根错节的姻亲关系他岂会不知,可他一听到夏老夫人的用意就不由的恼怒。 “你这一说倒是提醒了我,修国公府到你这一代,府上倒是出了几位年纪相仿的小姐,而且长相、才情都算中上之姿,也难怪夏老夫人会有如此想法,的确是该让夏家和皇家结一门亲事了!”,这样一来才能打扫了夏老夫人的念头,慕容钰说话间,瞬子内的深沉睿光一闪而过。 第九十三章 赤犹出兵 更新时间:2014-8-20 0:51:16 本章字数:7209 二人起床梳洗过后,一直候在门外的巧兰便轻声道“小姐,早膳已经备好,您是要在屋内用膳还是在厅房内?” “在厅房吧!”夏清歌洗了一把脸,拿着一块丝锦擦拭了一番后,随后便朝着门外回了一句。 “是,奴婢这就下去传菜!”巧兰应了一声,便听到一阵离去的脚步声。 扫了慕容钰一眼,见后者正自优雅的净面,撇了撇嘴,夏清歌心里腹诽一句,长着一张颠倒众生的妖孽脸也就罢了,为何连举手投足之间都这么儒雅清贵? 慕容钰似乎发现了她的注视,侧过脸面色含笑的看了过来“为何这般盯着我瞧?” “等着你给我梳头!”夏清歌眼神忽闪一下,立刻找了一个借口搪塞过去。 “嗯,坐下来等我,我这就好了!” 夏清歌点了点头,走至镜子前安坐下来,透过镜子她的眼神不由自主的跟随着那一抹出尘无暇的白色身影。 慕容钰放下手里的丝帕,走至夏清歌身后拿起木梳小心翼翼的梳理着她那一头乌黑发亮的青丝。 又回到了从前熟悉的感觉,夏清歌微微闭上眼睛,颇为享受着这种宁静舒服的感觉,说来也奇怪,平日里无双为她梳头时,她也不觉得被人这般伺候是多么舒服的一件事情,可为何同样的梳子,同样的动作,换做是慕容钰来做就觉得心里满满的都是欢喜? “在想什么?”慕容钰熟练的帮她梳理盘发,见她似乎陷入了沉思,便轻声问道。 夏清歌缓缓睁开眼睛轻笑一声“我在想平日里都是你为我梳发,今日我是不是应该投桃报李,帮你也梳一次?” 慕容钰盘发的手微微停顿一下,随即轻笑一声,纤长的玉手将最后一缕发丝盘好,拿起镜台上的一朵梨花珠钗固定后,方才道“我害怕你帮我梳头之后我会走不出这个房门!” 夏清歌原本笑意盈盈的脸瞬间变色,不满的道“你是不相信我的手艺?实话告诉你,梳头这中粗浅的技术,我在孩提时就已经熟练的很了,只是不喜欢这些东西所以才一直假他人之手罢了,休要小瞧了我!” “哦?既然你有如此本事,我倒是很想见识一番!好了,看一下!”放下木梳,慕容钰对上镜子里的夏清歌,满意的看着自己为她挽起的同心发髻。 夏清歌对镜而照,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来,你坐下我帮你梳头。”她站起身,强自拉着慕容钰的衣袖,将他硬拽在凳子上,随即伸手拔下他头上唯一的固定发簪,一头乌黑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瞬间倾泻而下。 夏清歌拿起梳子看向镜子里披散着头发的男人,心里暗叹,他将头发挽起时,整身都散发着一种纯净雍容之感,可当他的长发披散而下时,却给人另外不同的感觉,慵懒中带着一丝邪魅,清雅中带着一份张扬,总之,似乎这世间所有的赞美都不易来形容他的姿态。 “愣着做什么?不是要梳头么?”慕容钰看向一直发愣的夏清歌,带着一丝玩味的道。 “梳头,自然是梳头了!”夏清歌脸颊一片绯红闪过,急忙低垂下眼帘,握紧手里的梳子,认认真真的梳理着他那一头柔顺光亮的发丝。 片刻后 夏清歌按着慕容钰从前挽起的发式重新给他挽起,拿起镜台上的梅花白玉簪子为其固定,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十分娴熟。 “如何?”看着自己的成果,夏清歌脸上颇为自得。 “嗯,比我想象的要好很多,总算不必我在重新拆了梳理一遍!” “我不是说了吗!像梳头这种简单的事情,我不是不会做,是懒得做而已。” 慕容钰看向她点了点头“不错,你是真的懒得做而已。”他站起身,拉过夏清歌的手“咱们去用膳吧,你不是早就吵着饿了么!” 感觉到自己的手被对方紧紧的握住,温暖了她的手,也温暖了她的心,夏清歌心里升起一股甜蜜,点了点头,认他拉着自己走出了屋内。 似乎从今日起,她再也不能在心里安抚自己她夏清歌和慕容钰没有丝毫的关系了,该面对的迟早是要面对的,既然心已经打开,就顺着自己内心深处的意愿走吧! 厅房内 夏清歌和慕容钰坐在餐桌前,扫了一眼桌上摆放的早膳,夏清歌满意的夸赞道“不错,都是我平日最喜欢吃的呢。” “看来今日小姐的胃口不错,那就多吃一些吧!”巧兰站在一旁将碗碟为夏清歌和慕容钰备好。 “嗯,你们也下去用膳吧,这里不用伺候着了!”扫了一眼屋内,十二仙中的白灵、芍药一同陪在屋内,并未见到木槿的身影,她昨晚上交代了木槿一些事情,想来现在她已经去办了,而那日她选的两名小丫头一般不得夏清歌召见,是不允许走入她的房间,如今应该是被巧兰指派到在其它院子内帮忙吧! 虽然她当日选这两个丫头时觉得她二人定然是刚从乡下进城的农户之女,这些时日观察下来,这二人也颇为本分,可仅仅是推测并不能证实什么之前,定要做好必要的防范,她心里明白,巧兰和木槿心里更是通透,所以自她二人知晓慕容钰出现后,这紫霞院的闲杂人等在她今早上起床后一个都未曾见到,看来她二人是早就安排了! “是,奴婢先下去了!”巧兰福身行了一礼,身后的白灵、芍药也立刻紧跟着行礼后转身出了房间。 屋内静寂,慕容钰边为夏清歌布菜边轻声道“白鹭十二仙如今已是你手下的良将,有此一行人,你可谓是如虎添翼!” “是啊,没想到白老头竟然这么大方,真的就这样舍得将药王谷交给了我。”夏清歌低头吃饭不可思议的道。 “呵呵,若咱们下次在见到他时,定然要在送他两壶上好的清酒。”慕容钰流光一转,低声轻笑。 “奸诈!” 夏清歌摇头,一脸的同情白鹤仙翁“知晓他容易醉酒,而且一醉酒之后就容易被你讹诈,你就是抓准了他这一点,总想着从他那里捞一些好处,慕容钰,我真怀疑白老头究竟是不是你师父!”夏清歌停下筷子,好奇的看着他。 慕容钰眼波流转,带着一抹清浅的笑意“若我上一次不送出我那两坛子上好的花雕酒,你可是得不到他那一株万千白雪莲,对付白老头,要投其所好才可以!” 想起自己意外得到这一甲子的功力,夏清歌瞬间临阵倒戈,颇为赞同的点头道“你说的不错,谁让白老头他这么馋酒呢,下次再见他时,必要送两坛子好酒做为答谢才是。” 于是两个腹黑的人在饭桌上就这么商定了讹诈白鹤仙翁的计划,什么是所为的志趣相投?从慕容钰和夏清歌这一对的腹黑潜质来开,就颇为能理解这个词汇的含义! 饭后 夏清歌和慕容钰在书房内,前者继续钻研那本凤凰诀第六层的口诀,而慕容钰则悠闲的躺在躺椅上,身上盖着一件雪白的貂皮毯子,窗外的阳光照射到屋内,为他周围镀上了一层金黄色,悠然自得的拿着一本医术正自看的入迷。 “你不回府去看看吗?离开了这么久,京城内总要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吧?”夏清歌移开书本,好奇的看向一派慵懒的男人。 “在回京之前,我已经安排了景天和手下的其他人帮忙去办理了,今日一天都无事,就想窝在你这里陪你!”慕容钰轻声说道,眼神并未移开手里的书本。 看他如此悠闲,夏清歌也不再多问什么,继续低头钻研凤凰诀。 “小姐!”正待此时,门外传来木槿的一声禀报。 “进来吧!”夏清歌折上了手里的书籍,抬眼朝着门口看去,木槿也同时推门走了进来,见慕容钰半躺在竹椅上,她只是轻扫了一眼,朝着慕容钰福身行礼之后就走到夏清歌身边,低头挨近她的耳际轻声说了些什么。 “哦?什么时候的事?”夏清歌眉毛微微上扬,嘴角也露出一抹轻笑。 “昨日午时后前方传了的捷报,如今皇上正在乾坤殿内和众大臣商议此事。” “这么说昨晚咱们回府时,门口的御林军都撤退主要就是这个原因了?”夏清歌脸上闪过一抹清冷,低声说道。 “奴婢觉得皇上收兵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此事。” “嗯,我知晓了!” “小姐,老爷今早上派来一封急报,请您过目!”木槿从衣袖内掏出一封书信,递给了夏清歌。 夏清歌脸色平静,低头扫了一眼木槿手中的信笺,伸手接过打开来扫了一眼信上的内容。 “吩咐庞总管,将国公爷的文渊阁收拾妥当,国公爷不日将回京!”夏清歌极其冷淡的吩咐一句,便随意的将手里的书信扔到了桌旁一角,在不多看一眼。 “是,奴婢这就去办!”木槿奉命离去,虽她也看出小姐似乎对国公爷没有丝毫的父女之情,可小姐从前受了那般多的苦难,心有怨恨也实属正常。 “夏老爷可是要回京了?”慕容钰将两人的谈话听的仔细,等木槿离开后便开口问道。 “嗯!”夏清歌似乎一心沉寖在桌案上的武功秘籍,丝毫未曾在意夏老爷回来的事实。 “你不开心!”慕容钰用肯定的语气问她,同时合上了手里的书籍,侧脸盯着她看。 “谈不上,我只是不在意而已。”十几年里,在夏清歌的记忆里父亲这个词太过陌生,虽然她知晓夏子清这些年虽未曾来看过她,可心里多少还是惦念着这个女儿的,可这又如何?她那些年三番四次惨遭梁姨娘毒手的时候他在哪里?他不是深爱着杨紫鸢吗?既然深爱,为何连她用生命换回来的骨血都未曾保护好? 也许是心里的怨恨,也许是她从未得到过父爱,不知别人家的父亲都该以什么样的姿态来疼爱自己的女儿,对于她来说,这一世的父亲不过是一位陌生不过的男人罢了! “自从出生就未曾见过自己的亲生父亲,若真的说起来感到陌生才是正常的,不过有些时候,我们也许只看到了表面的一些东西,而未曾看到真实的情况,也许在你心中所怨恨某人的时候,他也是满心的无奈和苦楚。” “你似乎是打算当和事佬?哪里来的这种闲情逸致?”夏清歌不以为意的轻笑一声,侧脸带着审视的眼神看向他。 慕容钰嘴角微勾“只是深有体会罢了!” 看出他眼神内的落寞之感,夏清歌方才记起,慕容钰自九岁那年被皇上接回京城后,这十年间怕从未和自己的家人在一起生活过吧,明理是光鲜亮丽的小王爷,实则不过是皇上用来威胁自己亲皇弟的筹码而已,小小年纪就背井离乡、深入宫门,学会用伪装去迎合那些两面三刀的人,比起他来,自己虽从小在乡间长大,可周围除了朱云、瑞珠那两名恶婢之外,其他的村户对她还是多有照顾的! 放下手里的书籍,夏清歌站起身缓步走到慕容钰的身边,坐在他的旁边低头看他“今后我们都不再是孤身一人了,你有我、我也有你!” 慕容钰深深的盯着夏清歌,脸上瞬间闪现一抹温软的笑容,伸手将夏清歌轻柔的拉入怀里,带着他惯有的低沉清润道“嗯,有你就够了!” 呼吸着属于他身上的气息,夏清歌此时感觉无比的宁静! 皇宫御书房内 秦武帝面露阴霾之色,将手里的前方急报仍在了桌案上“曹冲!” “臣在!” 一名身穿铠甲的将军在秦武帝提名后立刻站了出来,他身材挺拔魁梧,年约三旬左右,眉宇之间颇有一股铮铮铁骨之气,一看便知是久经沙场的将士。 此时乃是早朝后议事,朝堂上三品以上的文臣武将此时均候在了御书房内,平日里御书房很少有武将行走,像今日这般,文臣武将全部出现还真是少见。 五殿下慕容策、七殿下慕容逸均是站在一旁静静观看。 秦武帝朝着站在御案前的中年男子看了一眼“你身为定北军营威武大将军,此刻最是应当提出意见的时候,说说你的想法。” 曹冲三代皆是忠良武将,到了他这一代,虽天下太平,秦武王朝更是盛宠久远,可他天生的那种耿直傲骨却和祖父辈不分秋色。 稍顿片刻,曹冲道“回禀皇上,微臣认为此时赤犹派遣十万精兵前来骚扰我国边界,多处扰民行为定然是和此时在尤、滨二州起兵造反的叛军有所牵连,此时国事紧张,武将内有实战经验者实在屈指可数,微臣认为,皇上应该将贬为五品守备的夏子枫召回,他毕竟跟随微臣多年,对定北军营的将士也多有说服,若派遣他带领五万精兵前去协助镇守边疆的郑将军实乃最佳人选!” 那日,夏子枫在朝堂之上跪求皇上一事,虽皇上并未因此而大发雷霆,可最后还是将夏子枫从正二品的都统直接降至了正五品守备,从等级上看,直接降了五级,这等情况可以说史无前列。 “朕让你想出御敌之策,你竟然扯到了夏子枫,难道我天朝圣国,除了他夏子枫之外就再无其它良将了?”秦武帝面色淡漠,看不出喜怒之色,可说出的话却带着一股阴寒之气,让殿内的众人不自觉的起了一身冷汗。 “皇上,微臣倒是觉得曹将军所言有些道理。”众臣沉默之时,一道苍老宏厚的声音及时传出。 “哦?诸葛先生说说可有什么看法,但说无妨。”秦武帝见说话之人竟然是一直隐匿在府中极少出面的诸葛明,脸上的怒意被一丝尊敬所掩饰。 诸葛明如今已经年过百旬,曾经是秦武帝的太傅,也是先帝在世时的宰相,更是秦武朝极少有的长寿之人,历经秦武王朝三代帝王,如此朝中重臣、天子之师为人却十分低调,从不曾传闻诸葛明做过什么错事,而最为人们欣欣乐道的就是,他这一生只娶了一位夫人,而且还是亡灵入府,那一年他不过二十一二,在各朝各代中,他是唯一一个敢迎娶一块牌匾进入府邸的男人,虽当年诸葛世家的祖先们一致反对,却也未曾动摇这个充满传奇色彩的男子,他的事迹在秦武王朝可谓受尽景仰。 诸葛明脸上布满了岁月留下的痕迹,可那一双充满睿智精明的瞬子却十分清明透亮。“皇上,虽曹将军与夏守备曾经在一个军营内共事,更是上下级的关系,若他有意护短也实乃情理之中,不过他刚才那一番分析却并未说错。” 诸葛明少顿一下继续道“咱们天朝和赤犹、大理之间世代都有大大小小的争端,尤其是赤犹,身为草木民族,性格本就粗狂暴力,其侵略和野心更是昭然若揭,可这二十年间,他们却也一直未曾出现什么大规模的动作,以至于咱们整个储备军内,未曾有过人之才的将领,而今实乃内忧外患之下,最让人担忧的是,只怕凤家叛军和赤犹新任可汗齐齐科尔是提早就预谋的,所以老臣觉得,如今曹将军最主要的职责就是整军前往郑阳、齐州两地,及时平复叛乱,而我朝中除了曹将军之外,李统领乃是锦衣卫都统,御前行走,主要职责是保护皇上及宫中各位主子的安慰,而张猛张将军则主要掌管御林军,此乃护城军队,亦是不能随意调动,一一排除之外,也只剩下夏守备最为合适不过了!” 诸葛明此话一说,御书房内瞬间引起了不小的热议,秦武帝的脸色也稍稍缓和了一些,沉思良久之后,似乎做出了决定,沉声道“迟福传朕口谕,此次前往边疆镇守,朕册封夏子枫为骠骑大将军,可品级依旧不变,此乃戴罪立功之时,若这一次他能凯旋而归,朕定当将他官复原职!” “是,奴才这就前去夏府通禀!”迟福挥了挥手里的拂尘,立刻领命而去。 带他离开之后,殿内众臣方才松了一口气,庆幸这一次诸葛先生肯出现,不然皇上哪会这般就做下了决定?虽说这一众朝臣中有不少希望看到夏子枫落马的人,可如今的形式,除了夏子枫有带兵出征的能耐,其他人只怕只会是有去无回的下场,谁都不愿意做那无故冤死的可怜虫,故此,这一次的议事,几乎没有任何人抱有不满之意。 秦武帝眼神一转,盯向一位官员道“孟贺,宗人府审理的怎么样了?还有景田候府内百余条人命究竟是被何人所杀,你可追查清楚了?” “回禀皇上,微臣正在详查,不过景田候府被一场大火烧的片瓦不留,想要彻查凶手实乃不易啊。”孟贺刚不由的抱怨一句,却看到秦武帝眼神内的冷意,立刻改口“不过微臣定当竭尽所能,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查清此事!” “嗯,有你这句话,朕就等着好消息了!”秦武帝脸色缓和一些,闭了闭有些困乏的眼睛“好了,若无事众卿家就退下吧!” “是,微臣告退!”一众大臣鱼贯而出,走在最后面的孟贺脸上流出冷汗,伸手摸了一把,被红色朝服掩盖的双腿却不听使唤的不断颤抖。 “孟大人请留步!” 一道极富磁性的声音及时唤住了孟贺的脚步,他转身看去,脸上立刻露出恭敬之意“微臣见过七殿下,不知七殿下唤微臣所为何事?” 慕容逸浅浅一笑,面容上满是温文尔雅之感“孟大人不必紧张,本皇子只是奉了父皇之命前来协助大人一起审查凤家和景田候府灭门一案的。”他抬眼朝着来往的人群看了一眼,低头继续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若大人不嫌弃,就陪同本皇子前去永太宫吃一杯茶如何?” 孟贺心里暗暗猜测,这七殿下为何会突然请他吃茶?虽心里满是不解,可他毕竟在充满勾心斗角的朝堂上混迹多年,自然不会显露与面上“那微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七殿下嘴角的笑意加深,折扇一合摆手道“孟大人请吧!” “七殿下请!” 两人各自谦虚了一把,便一同朝着永太宫而去。 而在他们走出百米之后,一抹黑色身影瞬间闪现,朝着远去的两人背影扫了一眼,淡漠的眼神平静无波,带慕容逸和孟贺远去后,便立刻闪身消失不见,御花园内百花齐放,徒留下一阵清风拂过! 九十四章 温馨午后 更新时间:2014-8-20 0:51:17 本章字数:4826 书房内 慕容钰揽着夏清歌,两人均闭眼午休,雪白的貂绒毯子轻柔的盖在两人的身上,勾勒出一幅平静美好的画卷。 站在门外的灰衣男子朝着屋内的画面扫了一眼,踌躇片刻,似乎在犹豫是否要打破这温馨的画面。 “进来吧!”慕容钰在无名正打算转身离开时,率先开了口。 无名摇了摇头,被一张银色面具掩盖的面容下闪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他怎就忘记自己主子的武功早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他站立在门外这么久,主子又岂会不知? “属下参见主子!” “嗯!事情查的如何了?”慕容钰低头满是宠爱的看向怀里的女子,见她仍旧闭着眼睛,轻笑一声便抬起有些慵懒如波斯猫般清贵的瞬子,看向站立在旁边的无名。 无名轻扫了窝在慕容钰怀里的女子,稍作犹豫便低声道“属下已经按着主子的交代,派遣的一部分无生门的人一路追踪皇上派遣的暗卫,也已经按着主子提早计划好的,将皇家暗卫追查的路线彻底打乱。” “嗯!做的不错,今日朝堂上可有什么事情发生?”慕容钰瞬子轻闪,脸上平静无波,嘴角却挽起一抹优雅的淡然笑意。 “今早上皇上下早朝之后就在御书房内召见了三品以上的文武众臣,曹将军和诸葛老先生纷纷替夏三老爷说情,最后皇上下了一道口谕,让夏三老爷择日出兵边疆,协助郑将军抵制敌军。”无名低垂着头,仔细的叙述道。 慕容钰思索片刻,一向淡雅从容的面容也忍不住起了一丝波澜“诸葛先生为何会参与这次的朝堂议事?是谁将他请入皇宫的?” “回禀主子,具属下所知,似乎是皇上派七殿下前去请的诸葛老先生,不过七殿下在去之前还曾专程去了一趟西宁郡王府,将久病不出府的徐世子一同请去诸葛府上游说诸葛先生。” “哦?徐子煜也去了?这倒是新奇!”京城内众人皆知西宁郡王府的徐世子和诸葛明乃是忘年之交,慕容逸请出徐子煜来游说诸葛明,的确是事半功倍的多,想起前阵子在白鹿书院遇到徐子煜的情景,慕容钰脸上的笑意加深不少。 “是的,属下也很是奇怪,七殿下和徐世子何时关系这般要好了!” 慕容钰淡笑不语,片刻后方才转移了话题道“那个人可有消息?” 无名立刻明白慕容钰所指的是什么事情,有些惭愧的拱手谢罪道“属下无能,这件事情至今未曾有什么进一步的线索,不过主子您分析的极是,具属下这段时间的查访十分肯定,二十年前的事情绝对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慕容钰点了点头,在抬眼时,瞬子内一片清华之色“这件事情继续追查下去吧,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日。” “是!” 无名立刻领命,见慕容钰闭上了眼睛,他方才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书房内。 “醒了就睁开眼吧!”等无名走了之后,慕容钰有些好笑的看向怀里的女子,伸手忍不住在她那一头柔顺的青丝上抚摸,纤长的玉手习惯性的勾起她一丝秀发把玩。 夏清歌嘴角含着一丝淘气的笑意,睁开眼睛对上一双温柔的眼眸,叹息道“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何时醒的?这个我真不知!” “比你醒的晚一些。”夏清歌朝着门外扫了一眼,方才转回了眼睛“刚才那名灰衣人也是你的手下?我总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他。” 慕容钰轻笑一声“那一日你当众挑衅景田候府的世子爷梁凯,那时也就是此人将梁凯带回了景田候府,同时一并折断了他的双臂小惩大诫。” 夏清歌恍然大悟“原来就是那位身手高超的神秘男子?他竟然是你的手下?那——。” 夏清歌串联起当日的情景,在梁凯拿话侮辱她时,这名灰衣男子及时出现惩治了梁凯那个纨绔子弟,当时她还颇为敬重这位神秘人,没成想当日真正为她打抱不平的人竟然是当日她还在心里抱怨其没有一点绅士风度的男人。 “那一日是你让他出面惩治梁凯的?”虽然心里已经肯定,可她还是愿意亲眼看到慕容钰点头。 慕容钰皎洁的瞬子微微跳动着一抹簇火,轻笑一声看向夏清歌“不是我还会有谁?无名那性子,即便尸横遍野他也不会眨一下眼睛的性格,又怎会有那般侠义心肠!” “哦?转着玩的夸赞你自己!”夏清歌忍不住逗弄了他一句,可想到他当时因为自己被梁凯羞辱而生气。她的心里就一阵愉悦! “对了,这次赤犹出兵和你有没有关系?”夏清歌收起了玩笑,十分认真的观察着慕容钰脸上的变化。 “你觉得呢?”慕容钰脸色依旧平静无波,侧过脸看向她。 “你出去的这段时间虽凤家叛乱,但从未听闻其它国家有派兵扰境的情况,而你不过刚刚回京,前方就立刻传来了急报,赤犹派遣了十万精兵驻守在与我国相接的蒙泰拉边境,时间上很巧合,而且你又这么关注这次的战役,若说你这么腹黑的人没有及时参上一脚,我实在难以相信!”针对慕容钰的性格,夏清歌仔细的分析了一遍。 慕容钰忍不住轻笑一声“看来在你心里,我最占有优势的地方就是腹黑了!不过你这次猜测的不错,赤犹出兵的确和我这次出行有些关系。” “这么说你这次是站在凤飞郎那一边了?为何?你不是说和凤飞郎迟早要兵戎相见的吗?为何还要帮他?”夏清歌满是不解的盯着慕容钰。 “你这是在关系我吗?”慕容钰甚是欣慰的盯着夏清歌,他算不算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我——我是好奇!”夏清歌脸色一变,侧开脸尽量不去和他对视,因为心虚。 慕容钰笑意加深“其实这次我让赤犹出兵是和他们的新任可汗谈了一个条件,而同时也和凤飞郎达成了一份协议,最主要的是,我帮助凤飞郎皇上就无暇在顾及京城这些世家大族的存在,内忧外患之下,他随后的日子里一心想的就是怎么平伏战乱,目光也就放在了京城外面,这样你和我也就自由的多了。” 经他这么一说,夏清歌瞬间明白,这就是慕容钰,未雨绸缪、善于算计,在衡山时,他突然不见了踪影,定然是早就预料到京城内即将发生什么,所以在秦武帝还未对京城这些世家大族动手之前,便提早准备了后路,让赤犹和凤飞郎做为秦武帝最好的敌人,和秦武帝抗衡之下,他早已是自顾不暇,哪里还有时间对付这些还算忠诚的世家,比起京城这些内忧,外患才是最必要平息的! “你和赤犹可汗达成了什么协议?若不是十分诱人,我想赤犹可汗定然不会轻易答应出兵。” “有些条件要看对谁,如果对一个大字不识的人,你给他一本上古遗传的兵书,他也只当作废品丢弃而已,而对于那些掌控别人生杀大权的上位者,想要勾起他们的兴趣,必然是权利和利益,我只是出了满足他的条件而已。”慕容钰说的隐讳,夏清歌也没有在多问什么,若决定两个人在一起长相厮守、白首齐眉、并非什么事情都一定要让对方知晓的,保留自己的秘密,善意的谎言又何尝不可? “扣扣!” 一阵敲门声伴随着轻缓的脚步声一起传来“小姐,您昨日吩咐今日要出府去,现在可是要给您备下马车?” 巧兰尽量压低了声音轻声到。 夏清歌透过一旁的纱窗看向外面,秋日的阳光分外温暖,眨了眨眼睛脸上闪现一抹淡淡笑意“不久就要入冬了呢,好快!” “嗯,冬日虽天气寒冷,却也是大地最美的时候,白雪无暇、一望无边最是有境意。”慕容钰随着她的眼神一同朝着窗外看了一眼,夹杂着秋季末的微风吹拂在两人的脸上,吹起了额前的一丝碎发。 “如今时间还早,你昨晚上本就睡的晚,若不急着回府就在我这里好好休息吧,我出门一趟。”夏清歌侧过脸轻声道。 慕容钰看了她一眼,将手里一直拿着的一卷医书放在旁边的案几旁“说好了今日要一直陪着你的,你去哪,我就去哪儿!” 夏清歌无奈的叹息一声“见面的时间不止今日一天,难道你就没有什么事情要去处理?” “你不愿意让我去?可是要去见那个云峥?”慕容钰心里通透,一向平静的瞬子也揭起了波澜。 “是去他那里,不过主要是去看望姜嬷嬷,你是知晓的,她被祖母责罚,一直在云峥那里调养身子。” 慕容钰静默不语,扫了她一眼,揭开身上的白色白貂毯子,站起身挥了挥身上的雪白丝锦衣袍“前几日我从国子监的李院士那里听闻,国子监内出了一位奇才,虽出身草莽却文采精绝,写的一笔好字更堪比卓文君,我早就有兴趣会一会这位奇才,不想,他竟然就是你金屋藏娇的那位云峥公子,看来你的眼光不错。” 夏清歌也下了软塌,坐在竹椅前抬头看向慕容钰,虽然他口上满是对云峥的赞扬之意,可为何她听上去却总是嗅到一股浓厚的醋意? 摇了摇头,夏清歌不由好笑“什么金屋藏娇?我可没有那么多的黄金,更建造不起金屋。”虽然秦武朝文化和从前那个世界不同,可这一代竟然也出了一位和西汉时期的秦武帝刘彻相似的帝王,此人正是秦武朝的开国皇帝秦文帝,他金屋藏娇的事迹也是被世人一代代的传扬开来。 “既然没有金屋藏娇,那就让我会会这位学子吧!”慕容钰说完话,不再看夏清歌,转身走出了书房。 夏清歌无奈,慕容钰哪里都很好,除了平日嘴巴毒一些,为人不太厚道一些,不过对待她时,他还是很细心体贴的,不过这吃醋的毛病可真应该改一改了! 起身简单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便紧跟着走出了书房,刚出房门就看到了巧兰站在门外不远。 “小姐,小王爷临行前交代,马车就不必备了,他的马车就等候在府外,您出去便直接上车就好。” 夏清歌轻笑一声,吩咐道“府上的马车还是备下吧,你去我的书房暗格内将我准备好的药材带上,在准备一些补品一并带着,一阵子不见了,云伯母那边的补药定然所剩不多了。”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巧兰心领神会,福身行了一礼,便折回书房去准备了。 夏清歌朝着紫霞院大门口扫了一眼,脚尖轻轻一点,身子如腾云一般,瞬间飘然而起,直朝着夏府外面飞去。 这阵子练就了凤凰诀,不但武功大有所长,就连轻功都运用的十分娴熟,假以时日,她的凤凰诀必将大成! 运用轻功飞出了修国公府,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那一辆装饰极其奢侈的马车,轻笑一声,夏清歌飞身而去。 “属下见过清歌小姐。”坐在马车架前的景天一见来人后,立刻恭敬的行了一礼,心里暗暗纳闷,为何一阵子不见,清歌小姐竟然有了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难道是主子传授的不成? 满是不解的冲着紧闭的车门扫了一眼,景天并未敢多言。 夏清歌朝着景天点了点头,便上了马车伸手挑开车帘子钻了进去。 当她进入马车后便看到,此时慕容钰正背靠在车架旁的软枕上,闭眼休息。 夏清歌走至他的身旁坐下,侧脸扫了他一眼,见自己上了马车,他也不见正眼瞧自己,心里知晓这家伙还在因为云峥的事情吃味。 抬眼扫了一眼旁边的茶几,伸手端起那盏玉壶,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端到慕容钰的面前,十足讨好的道“这茶水应该是不久前泡制的吧,上好的大红袍不喝实在可惜了!紫玉公子要不要来一杯?” 慕容钰未曾睁眼,却已经能想象的出夏清歌此时满脸堆笑的模样,心里虽暗笑一声,脸上却毫无显示出来“你是做贼心虚了么?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夏清歌美目一瞪,随即压下想要呛声的话,柔声道“真的不喝?我倒是渴了呢!” -- 九十五章 一起吃醋 更新时间:2014-8-20 0:51:17 本章字数:3589 “哦,对了!”夏清歌端着手里的大红袍极其优雅的一饮而尽,方才挑眉含笑道“我今日不但要去云峥那里,同时也约了另外一位友人!” “男人?”慕容钰忍不住正眼,一双如水的瞬子含着深沉的雾色。 “嗯!” “夏清歌!你是转成来气我的么?”慕容钰抿紧嘴唇,一脸不爽的驳斥。 咯咯…。 一阵愉悦的笑声伴随着马车车轮碾压青石地面的声音,坐在马车外面的景天摇头叹息,主子一心想让他娶一房妻室,可看到主子因为清歌小姐而彻底变得不像自己,他真是望而却步了。 车内的夏清歌带着一抹清雅纯净的笑意,伸手一把扑在慕容钰的怀里,同时揽过他的腰身“你真的是醋了哦!不知为何,看到你这样,我就忍不住的心里欢喜!” 感觉到从她身上传来的柔软芬芳,慕容钰幽幽一叹“我却觉得这是我慕容钰此生躲不过的劫数。” 从他记事开始,他就学会了怎样伪装自己的情绪,做到处变不惊、淡漠从容才是他生存在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方法,一晃十年,他也是按着自己的计划步步为营,小心翼翼,从未在任何人面前显露出自己的情绪,可直到遇到了夏清歌后,他总是有太多的不受控制,知道如今他方才知晓他慕容钰也能像平常人一样的活着! 双手紧紧将夏清歌环绕不自觉的用力收紧,慕容钰低低叹息一声“不过无论是天赐良缘还是命中劫数,你都只能是我的!” “霸道!”夏清歌窝在他的怀里,嗔怒一声,嘴角却忍不住的弯起。 原来有这么一个男人为你疯癫痴狂,为你心性大变,为你醋意横飞也是这么乐在其中的事情。 “在想什么?”看着窝在自己怀里无比安静的女子,慕容钰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去,清润的瞬子内满满深深的眷恋柔情!看在夏清歌的眼里就如喝了一壶浓浆佳酿般,如痴如醉、深邃刻骨,迷神眷恋,就仿佛一张无形却又难以挣脱的网,将对视他眼睛的她深陷其中、画地为牢。 “在想你!”夏清歌如实回答。 “想我什么?”慕容钰继续柔声问到。 “在想你怎么长着这么一张到处沾惹桃花的妖孽面容?从前有二公主和叶玉卿从小就对你争抢不休,如今二公主坠河身亡,叶玉卿也阴错阳差成了皇上秋季待选的秀女,这两大对头也算是都未曾如愿以偿,不过我家那三妹妹和五妹妹似乎对你也颇为上心,而且如今正待字闺中,对了,还有皇上赏赐给你的那十名美人,此时也定然在庄子上勤奋的养猪,定是比拼着谁养的猪个头比较大,到时候那最终胜出的人就能回到你的身边,用心伺候你了。”夏清歌半开玩笑半当真的说道,玩笑间还不忘抬眼观看慕容钰的脸色,而后者自始至终面色从容平静,淡然无波。 “我怎么也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醋味?可是你出府时忍不住偷喝了去?” “才没有,我只是替你整理一下你身边的红粉知己而已,省的你未曾雨露均沾怠慢了哪一位美人!”夏清歌不以为意的道。 “呵呵,你说的这些女子我可从未让她们近身三步,而且,你是知晓得,我一向洁癖严重,那十位美人在庄子上养了这么长时间的猪,身上必定是满身意味,我怕是难以消受的起!至于你府上那三妹妹和五妹妹,我甚至都记不清长得什么模样,即便我在长着一张沾染桃花的脸,也不是什么人都要硬塞给我的吧?而且,我心里目前只有一人,将来亦如此,只盼着生生世世皆是此人。”说着摇头叹息,低头看向夏清歌。 “如此你可满意?” 夏清歌撇嘴,侧过脸故意不去看他“我可没打算让你解释什么,你自己要说的哦!” “嗯,我自己说的!”慕容钰温润一笑,点了点头。 正待马车内一片温馨宁静时,马车缓缓停了下来“主子,已经到了!” 慕容钰侧脸挑开车帘朝外扫了一眼,低头道“下车吧!” “嗯!” 夏清歌离开慕容钰的怀里,率先挑开车帘跳了下去,转身看向身后,此时,慕容钰也紧跟着挑开车帘下车,看到面前一席白衣出尘如雪,白净如云的男子,夏清歌心里暗暗腹诽,慕容钰无论身在哪里,都犹如众星捧月、万物归一之感,他的一言一行之间都无不流露着清雅绝伦的气质。 慕容钰见夏清歌站在原地看着自己,抬头给了她一抹倾世绝容、颠倒众生的笑意,缓步走到她身边,自然的拉过她的手朝着面前的府邸门口而去。 此时景天已经先他二人一步走上前去应门,不过片刻,里面便传来一阵脚步声,红木大门应声而开,里面的人和外面的人同时抬头看向对方。 “你来了!”云峥率先看向的夏清歌,嘴角挽起一抹笑意,而当他注意到夏清歌身边的男子时,眼神微微一顿,随即醒过神来“原来是明艳天下的钰小王爷,在下有失远迎。” 慕容钰清雅的瞬子淡淡,嘴角也同时挽起一抹笑意“能被李院士夸赞的书生屈指可数,而本小王却在李院士口中听闻公子的名讳不止一次,可见公子必有非常人可比的过人之处,本小王冒昧,今日特来一会!” “不敢当,两位请进!”云峥自见到慕容钰后神色除刚才稍纵即逝的讶异之外,便瞬间恢复如常,虽面对皇亲国戚却依旧不时风雅、姿态悠然,夏清歌静静观察他二人的神色,嘴角微微轻笑,对云峥的处变不惊甚是赞赏有加。 待三人刚刚走进前院内,巧兰就带着夏清歌所要的补品走了进来“小姐,您要的东西已经带来了!” 夏清歌低头扫了一眼巧兰手中拎着的一个竹篮子,点了点头“将里面的药材和补品一同拎进云公子的书房吧!” “你又带来这么多补品?”云峥低头注视到慕容钰自进来后就一直未曾松开夏清歌的手,脸上一丝异样一闪而过,随即轻笑一声温柔的看向夏清歌道“你上次带来的那些都还未曾用完呢,家母的病已经基本无碍了,姜嬷嬷这阵子虽不能下床,精神倒是好了许多。” “那就好,这段时间多亏有你了!”夏清歌脸上流露感激之色。 “你我又何必这般客气?”云峥轻笑一声,眼神内满是对夏清歌的宠溺之情,眼角余光却扫向了夏清歌身边的慕容钰。 慕容钰面色依旧,脸上依旧笑的春风拂面,淡雅轻贵,握了握夏清歌的手轻柔道“你医治好了云伯母,云峥公子礼尚往来帮你将姜嬷嬷照顾的无微不至,自然不必这般客气了,在来这里之前你这丫头就只吵着想念姜嬷嬷了,咱们还是先看望她老人家吧!” 说完话,慕容钰伸手无比温柔的将夏清歌额前的碎发勾与耳后,眼神内更是温柔似水。 夏清歌真想翻一个白眼,奈何场合不允许。 慕容钰虽然表现的十分温柔,看在外人眼里着实是一位斯文有礼体贴入微的完美男子典范,可她却知晓,这家伙在暗地里和云峥已经较起了劲。 幼稚! 心里碎了一句,面上却要保持着微笑“好些日子没见到姜嬷嬷了,我还真是想她呢,我看你二位聊得甚是投机,正巧借此机会彼此切磋一下文采,待会儿我在出来看看二位的大作,二位请便,小女先行一步了。” 心里窃笑一声,夏清歌说完话就立刻转身朝着姜嬷嬷所居住的客房而去,丝毫不去关注被她丢下的两人大眼瞪小眼。 云峥率先收回了目光,轻笑一声,满是书生气的脸上带着一抹清秀儒雅“人都走了,在下想小王爷就不必在继续伪装下去了吧?” “哦?云峥公子为何会这样认为?”慕容钰微微挑眉,嘴角挽起一抹弧度,邪魅而妖娆。 对上慕容钰看似平静的眼睛,云峥嘴角的笑意停滞,顿时换上了一抹冷意“小王爷自然是心知肚明。” “明白亦是糊涂,有的时候宁愿揣着明白装糊涂,云公子,歌儿当你是朋友,既然她如此信任你,我想我也希望她和你当一辈子的好友!”慕容钰说这句话时颇为坦诚。 云峥眼神暗了下去,苦涩一笑“好一个宁愿揣着明白装糊涂,的确如此。”他和夏清歌从见面的第一日起,他便知晓她只能是他此生为之仰望之人,即便他深夜难眠之时皆因想念这个人,甚至愿意为之复出性命,可他和她也紧紧只是朋友。 ……。 客房内 夏清歌迈脚走进客房后,就看到了半躺在床上,披着一件宝蓝色丝锦绸缎衫的老妇人正低头绣着什么。 缓步走上前去,夏清歌眼角盈满了笑意“嬷嬷!” 攥着针线的手微微一顿,姜嬷嬷抬眼看向已经站立在自己面前的夏清歌,眼眶一红,忍不住落下泪来。 “大姑娘,好阵子嬷嬷不在你身边,看你都瘦了不少。” --- 第九十六章 意外关系 更新时间:2014-8-20 0:51:17 本章字数:3575 夏清歌的确瘦了,昨晚上慕容钰抱着她时就曾抱怨一句,她轻笑一声坐下来伸手轻柔的抹去姜嬷嬷眼角的泪痕“嗯,吃不到您烧制的饭菜我都食不知味了,什么时候您才能回府里,我都想念您做的脆皮饼子和糖烧酥了。”夏清歌犹如孩子一般,一把窝在了姜嬷嬷的怀里。 “你这孩子,我手里还握着针线呢,小心扎到你。”姜嬷嬷急忙将手里的活计放在了一旁,慈爱的伸手抚着夏清歌披散在背后的一头青丝。 “不管,我就要好好抱抱你!”这一次姜嬷嬷能平安,她心里着实松口气,对待姜嬷嬷的态度也不再像从前那般主仆分明,在她心里姜嬷嬷才是她的亲人,是她该用心对待孝敬的人。 姜嬷嬷无奈摇头,可脸上却满是触动的笑意。 “嗯?嬷嬷这是在给谁做衣服么?看这模样不太像是给姜成大哥做的吧?”夏清歌从姜嬷嬷怀里爬起来,侧脸无意间注意到姜嬷嬷刚才一直缝制的一件灰白色长衫。 仔细拿起瞧了一番便豁然明白“这阵子云峥对嬷嬷照顾的颇为细心,所以嬷嬷你才想着缝制一件外衫做为答谢是吧!” 姜嬷嬷脸色微微变了变,随即点了点头“云公子这段时间的确是对我这老太婆照顾的无微不至,心里感激却总觉得无以为报,庆幸我这老太婆手艺还拿得出手,就让姜成替我买了一块上好的丝锦料子,就想着为云公子做一件外衫,等他秋式那日添些喜气!” 夏清歌听后赞同的点头道:“的确是应该的,不过你身体还未好利索,巧兰的手艺活也不错的,你早些应该吩咐她去做才是。” “送人家礼物贵在心诚,云峥公子这阵子日夜操劳的照顾我这老太婆,如今我除了行动不便,这手上倒是有些力气了,不就是缝制一件衣裳么,还不至于找巧兰替我。”姜嬷嬷说的坚持,夏清歌也心知她说的有理,便也不再多说。 “那好吧,不过要注意自个儿的身子,若累了就莫要逞强知道吗?” “嗯,老奴省的,对了您还未曾见到小少爷吧?这几日小少爷每日一早就会跟着景泓侍卫习武,到了下午便一直窝在云峥少爷的书房陪着云峥少爷一起读书学习,真别说,这阵子进步真是不小呢,连云峥公子都夸赞小少爷是百年难遇的惊世奇才呢。” 听到有外人夸赞夙壑,做为姐姐的夏清歌就忍俊不住脸上的骄傲之色“这小子的确有常人不可及之处,只要加以磨练,早晚会天下皆知、名垂千古的。” “小姐说的极是,老奴也有这种想法,对了小姐,老奴正想给您说一件事情。”姜嬷嬷稍作犹豫后便出声说道,也许是该让小姐知晓的时候了。 “哦?什么事情?” 姜嬷嬷叹一口气“这件事是关于云峥公子的,老奴自清醒后见到云峥公子的模样时,着实惊吓不小,他长得…。长得很像老奴记忆里的一个人。” 夏清歌眼皮一跳,是关于云峥的?“嬷嬷仔细说来,究竟是怎么回事?” “老奴也不敢肯定,不过老奴觉得还是要给您说一下,这个人说起来就要追溯到二十年前了。”姜嬷嬷似乎陷入了回忆当中,声音也不自觉带着一股飘渺之感,不知为何,夏清歌的心一紧,仔细聆听起来! —— 一个时辰内,夏清歌紧闭了房门,仔细聆听姜嬷嬷叙说的这个故事,当姜嬷嬷将整件事情详细告诉她之后,夏清歌心里也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这件事情嬷嬷先别告知他人,尤其是云峥,我需要仔细查一查才能确定。” 姜嬷嬷自然知晓此事非同小可,立刻保证的点头道“小姐放心,老奴也就只打算和你一人说的,这件事本就是封尘已久的秘密,老奴也不想它流露出去。” 夏清歌收回了思绪,转向姜嬷嬷微微一笑道“嬷嬷刚刚痊愈,又和我在这里说道了这么久,定是累了吧,你先睡一会儿,待会儿我让巧兰给你炖一锅药膳,若不出意外的话,半月左右你便能下床走动了。” “小姐不必总为老奴操心惦念,老奴现在已经好了许多,身旁又有姜成伺候着,您就放心吧。” 夏清歌搀扶着姜嬷嬷,让她躺下休息“姜成大哥能孝敬您,难道我就不可以了?” 姜嬷嬷笑了笑没在坚持,她心知在小姐心里一直将她当作祖母般看待,她心里感动之余便是暗自发誓,只要她能多活一日必要好好照顾小姐。 夏清歌帮姜嬷嬷掖了掖被角“好了,你休息一会儿,我先出去看看夙壑他们!” 出了姜嬷嬷的房间,夏清歌刚下了回廊便看到慕容钰和云峥坐在院内小花园旁的竹椅上,见她出来,眼神同时朝着她的身上看来。 天空湛蓝如碧,阳光温软如春,照射在院内两人的身上,将他们各自的风华气质显现的淋漓尽致。 慕容钰肌肤嫩白如玉,模样精致优雅,云峥五官挺立,气质斯文中不失气度,这样姿色非凡的两人坐在一起绝对算得上一幅完美的画卷,只可惜了,这画卷中的男子脸色却都各怀心事。 夏清歌先看向慕容钰,随即眼神转向了云峥,想起姜嬷嬷所说的话,她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不过,若这件事情是真实的,也许她和他是注定了要相认的吧!一个她从来不曾想过会出现的哥哥,如今就在她的面前。 她抬脚走了过去,低头看向云峥道“去你的书房吧,我有事情要问你。” “好!”云峥点了点头,不问缘由,立刻站了起来,斯文俊秀的脸上并未显得十分惊喜,更未曾去注意慕容钰此时的脸色。 而夏清歌在说完这句话时,一双晶亮的瞬子含着温柔的笑意对上慕容钰,他若知她,便知晓她眼神内所传递的话。 慕容钰静坐一旁,并未言语,眼神内也平静无波,出尘的白衣丝带在微风中翩然起舞,双手把玩着桌上的一个白瓷杯,静坐如雕像。 夏清歌和云峥两人直奔着书房而去,走进书房后,她率先看到了一抹小小的白色身影正埋在一堆厚厚的书籍内,似乎并未听到门口的动静,一双烁石一般黑亮的眼睛深深埋在手里的书卷里。 夏清歌摇头叹息,几日不见,夙壑似乎安静了不少呢。 “夙壑!”轻轻开口唤了一声,夙壑眼皮微跳,抬眼看向门口,随即小嘴挽起大大的笑容“姐姐,你是来接夙壑回府的么?” 夏清歌走到了夙壑的身边,伸手将他抱起“似乎长高了呢,也比从前胖了不少。” “嗯,我喜欢吃云伯母做的饭菜和糕点,每次都能吃好大一碗呢。” “是吗?看来夙壑你很喜欢这里了。” 夙壑不好意思的红了红脸,看了云峥一眼,随即埋头在夏清歌的耳际小声道“不过夙壑晚上睡觉的时候每天都会想起姐姐的。” “小滑头!”夏清歌伸手捏了捏他圆鼓鼓的小脸蛋。 “清歌小姐!”正待夏清歌抱着夙壑坐在椅子上打闹时,云母端着一盘刚出路的桂花糕走了进来,满是慈爱的看向夏清歌和夙壑姐弟。 “云伯母好,一阵子不见,您的气色看上去好多了呢。”夏清歌满是笑意,收起了和夙壑打闹时的顽皮,将夙壑放在地上,自己也跟着站起身。 夙壑见云母前来,兴高采烈的奔上去“云伯母做的桂花糕!是给夙壑做的么?” 云母低头看着夙壑一脸痴缠的模样,脸上满是笑意“自然是给你做了。” “可是夙壑想要姐姐吃。”夙壑伸出嫩白的小手从云母端着的一个青花磁碟内拿起两块糕点小跑着来到夏清歌的身边“姐姐给你吃!” 夏清歌不置可否,看着夙壑睁着一双满是期待的眼睛,朝着云母和云峥扫了一眼,两个脸上均是笑意,她张开嘴轻轻咬了一口赞叹道“嗯,这桂花糕外脆里香,比起京城的食福斋做的糕点还要好吃很多呢,云伯母的手艺今日清歌才初次品尝实在是可惜了!” “若小姐喜欢待会儿民妇包一些让巧兰姑娘给您带回府上去,民妇平日里也不知小姐您喜欢吃什么口味的,刚才在厨房内就选了几样小点心,待会儿您一并尝一尝!”看到夏清歌对自己做的点心赞不绝口,云母脸上也难以掩饰欣喜,这些日子她和峥儿在清歌小姐的帮助下才能有今天的日子,虽然如今她娘俩什么能力都没有,可是只要是清歌小姐喜欢的,她都会义不容辞的去做。 “麻烦云伯母了,您身子不太好,平日可别自己做这些活计了,对了,前两日我曾让两名小丫头来府上伺候着,如今她们表现如何?” “姑娘选得人自然是一等一的拔尖出众,两个丫头都是本分老实的人,平日里对民妇和峥儿多有照顾。” “那就好!”夏清歌放心的点点头,低头摸了摸夙壑的小脸“夙壑乖,跟云伯母一起出去玩会好吗?姐姐和你云峥哥哥有事情要谈。” 第九十七章 水火不容 更新时间:2014-8-20 0:51:17 本章字数:3647 “嗯,好的!”夙壑乖巧的转身走到云母的身边,云母顺势拉过夙壑的手,看了云峥和夏清歌一眼,点了点头带着夙壑转身离开书房。 等云母和夙壑离开之后,夏清歌方才看向一直站在一旁只笑不语的云峥“这阵子准备的如何了?秋式渐渐临近,你若紧张压抑就好好休息两日。” “你不必担心我,读书识字乃是人生一大乐趣,我恨不得平日都待在书屋内不出去,更恨时光匆匆,有太多的书籍未曾认真品读。” 夏清歌轻笑一声“那就好,看来这次的秋式你信心满满,期待你金榜题名的时候。” 云峥瞬子如流云般纯净轻抚过夏清歌的脸庞“你单独在书房见我就是为了问这件事情?”他显然不相信,毕竟夏清歌和慕容钰一起前来,两人又是双手紧握,从此可以看出,夏清歌和慕容钰之间绝对有浓厚的情谊,她不是随便的女子,更不会当着慕容钰的面单独约自己来书房议事。 夏清歌微微颔首,心里思索着怎么开口,端起旁边的茶盏抿了一口温凉的茶水,一丝凉意由嘴中滑入喉咙,压下心里满满的纠结。 “你的右手臂上可是有一块红色胎记?” 姜嬷嬷也只是觉得云峥长得像那个人,她并不敢保证两人真的有血缘关系,不过姜嬷嬷却说,当年那婴儿右手臂上似乎有一块月牙形状的胎记,如果云峥身上真的有这块胎记,便证明了姜嬷嬷猜测是真的。 她开口之后同时抬起头看向云峥,后者稍显纳闷,随即撩开手臂上的衣袖,白净的手腕之上赫然显露出一块月牙形状的红色胎记。 夏清歌心里微顿,百味杂陈。 “你怎么会知晓我手腕上有这么一块胎记的?” 夏清歌张了张嘴,却并未开口,稍作沉默之后,她方才淡淡道“只是上一次你在院内砍柴时不小心看到了,觉得这月牙形的胎记很是奇特,便问一问罢了。” “哦?”云峥何其心细如发?自然一眼就看出夏清歌并未如实相告,不过他也不打算在继续多问什么,她不想说定然有她不说的道理,等时机成熟了,她想说自然会说。 “这个胎记没什么特别的,每一个孩童自母亲将其生下来后,就有一些人身上天生带着胎记,而且每一个有胎记的人图案都不会相同,听老人们说起过,那是因为前世时记挂着某人,致死都不愿意忘记,便在转世进入轮回时刻下了这个胎记,做为他的印迹和证明!”云峥说的随意,眼神却带着一丝迷离朦胧。 看到云峥的神色,夏清歌心里升起一股异样之感,随即用笑意来掩饰自己的失态“对了,前几日我曾托一位小姐前来给你送了一封书信,你可曾按着我上面的去做?” 想起前几日那位言词怪异,举动颇为滑稽的女子,云峥轻笑一声点头道:“嗯,已经通知了万掌柜,昨日万掌柜还曾告知我,囤积在幽州的粮草已经找好了买主,而从赤犹进来的马匹,也在陆陆续续的出售出去,不过最近凤家起兵,赤犹和咱们天朝之间更是纠葛不断,想要将那么一大批的马成功转卖怕是没那么容易。” 夏清歌轻笑一声,笑意里带着一抹讥讽“马匹本就是历朝历代严禁的货物,可每当乱世起时,最为暴利的生意也无外乎粮草、茶马,你明日通知万掌柜的,让他将咱们隐秘在露山的所有马匹分批卖到滨州,我想在那里必然能卖一个好价钱。” “这…。” 云峥稍作犹豫“你这么做可是要和皇家做对?不知万掌柜能否同意,毕竟时局混乱,若稍有差池不但鸡飞蛋打,而且咱们还会因此而犯下罪过。” 夏清歌眼瞬内的冷意更深了一些,在今日之前,若问她究竟是愿意看到凤飞郎得到天下,还是看着秦武帝稳坐江山,她多半会觉得这和她没有什么关系。 可今日在她从姜嬷嬷口中得知了那件事情之后,她对秦武帝这个本就想取她性命的男人深恶痛觉,不但如此,从前她的母亲杨紫鸢也被这个阴险毒辣的男人害的极惨,虽然她和杨紫鸢的母女情份并没有多深,可一个女人抱着必死的决心生下她,就冲着这份伟大的母爱,她也必须替她报仇雪恨,更何况这里面似乎还隐藏着她的身世之密。 “你可知我当时为何要让万天麟将咱们备下的粮草和马匹都隐秘在幽州?” “因为那里距离赤犹较近,幽州地形颇陡,深山密林居多,而且那里是最脱离官府管制之地。”云峥分析片刻便说出自己的看法。 夏清歌很是赞赏的点头应下“你说的不错,幽州的确是管制最为疏松的地方,而且,我更知晓咱们天朝和赤犹不出三年必有一战。” 云峥明显一惊“这么说你早就猜测到今日的局面?”若真是如此,眼前笑的云淡风轻的女子该是如何一位惊世之人? 夏清歌摇头否认,她哪里有这等上通天文,下知地理的本事,只不过她比别人多出了几年的记忆而已,在她的记忆里,十五岁那年,赤犹出兵十万,多次在两国边境挑衅,后来皇上便派遣了当时已经身为铁炉将军的三叔夏子枫和身为督军的五皇子慕容策一起出兵迎敌,也就是在那一年,五殿下一战成名,在天朝美名远扬在赤犹使人闻风丧胆! “这件事情你不必知晓,本来我和万天麟一起囤积粮草是为了天朝和赤犹开战后,能借此发些横财,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与其冒险和皇家做生意倒不如卖给如今极需要粮草马匹的凤家,而且幽州距离滨州不过百里,在运输过程也大大降低了危险。” 虽不知夏清歌改变计划的原因,可听过夏清歌分析之后云峥也甚是赞同“你说的不错,我明日就约见万掌柜,将你交代的事情详细说与他听。” 夏清歌看向云峥,有些犹豫道“你还是莫要亲自出面了,这件事我自己解决就好,差些忘记了,如今你已经算是天子门生,秋式临近,你最好还是稳稳当当的待在宅院内读书的好。” “你一个女儿家不易多出面,还是我去吧,什么天子门生,这些对于我云峥来说只不过是沉浮泡影而已,放心吧,明日我一定办妥此事。” 夏清歌有些过意不去“如今你也定是明白我和皇家怕是早晚有一日水火不容了,而你本将有前程似锦、大好的明天在等着你,我不想因为我而让你感到为难。” “没有昨日的你哪里有今日的云峥,如果你信我就不要感到自责。”云峥说的十分坚定。 夏清歌对上云峥的眼睛,嘴角挽起淡淡笑意“好!有君一席话,我夏清歌此生无憾!” ……。 夏清歌和云峥一同出了书房,便看到慕容钰仍旧静静坐在院落内不曾移动分毫,她心里微叹,懂她的人何必解释,若不懂的又何必多说? 她相信慕容钰是懂她的人。 “时间不早了,咱们回去吧!”夏清歌走到慕容钰的身边,低头看向他。 后者随即站起身,形态依旧优雅贵气,挥了挥身上毫无皱着的白色衣衫,点了点头。 “对了,我要去给夙壑告个别。”夏清歌朝着后院扫了一眼,自习武之后她的耳力更胜从前,站在这里她就已经听到后院夙壑、巧兰和云母还有两个陌生的女子声音,此时几人正在嬉笑着什么。 “我陪你一起,刚才夙壑见到我时也颇为兴奋,借此机会我也考考他这阵子练习武术有无偷懒。”慕容钰轻柔一笑,点头道。 见他脸上一片笑意,瞬子内更是盈满了柔情蜜意,夏清歌嘴角的笑渐深,她要找的那个人就是如此,真正能懂她的人,也许她跨越时空,进入轮回只为一个他罢了! 两人相视而笑,站在他们一旁的云峥心里却满是苦涩,可嘴角却又忍不住的微笑,见到她幸福比什么都重要!这一直是他坚持的信念! 几人一同来到了后院,已进入院内首先便看到几株开的极其艳丽的桂花,不见桂花便闻桂花香,深深吸了一口清香,夏清歌忍不住赞叹道“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实不知这意境竟然这般贴切,更不知这院子内何时这般秀雅清静,景色宜人!” “你若喜欢,等明年入春后,将青竹阁内种满桂花,若秋季桂花漫天时,在采摘了最鲜嫩的花瓣,我来酿制桂花酒,你做桂花糕,岂不是更有意境?” 夏清歌不由好笑“为何种在你青竹阁内?而不是种在我紫霞院内?” “因为你迟早有一日会住进青竹阁,桂花越是经历岁月的更替洗礼越是开的芳香四溢,等两年后整个青竹阁内便都是桂花香了。”慕容钰极其认真的道。 夏清歌对上他清亮通透的瞬子,嘴角泛起了笑意。 “姐姐,师父!”夙壑正坐在竹椅上听着云母、巧兰和两个丫头闲聊,见门口有三人走进来,一见来人是谁后就麻溜的从椅子上跳了下来,两只小手各自举着两块桂花糕跑到了夏清歌和慕容钰的面前。 ------题外话------ 亲们,明天最少七千字哦,女王要奋斗了! 本书由潇湘 第九十八章 天下大乱 更新时间:2014-8-20 0:51:18 本章字数:8177 “夙壑这阵子有没有乖乖习武?”慕容钰弯身将夙壑抱起,同是一身金玉白袍,而一大一小长相均是精致绝伦,远远看去到颇有几分相似之感。 “有的、有的,夙壑每日都会跟随景泓师父练武,最近都已经练到了轻功呢,只不过夙壑现在只能飞起三米左右,景泓师父说了,等夙壑在长一岁之后就能熟练的驾驭轻功了。”嫩嫩的童音带着一份讨好和乖巧,让看着他和慕容钰的夏清歌笑意更深。 慕容钰脸上也闪过颇为惊讶之色,随后淡淡一笑“看来夙壑的确是很努力了,景泓!” “主子!”在慕容钰提名后,景泓立刻现身出现,微微抬首看了慕容钰及夏清歌一眼,眼神在夏清歌脸上稍做停留片刻,见夏清歌也含笑看向他,景泓立刻低垂下头。 “夙壑进步如此之大多亏了你的教导,等回了无生门后,你就升任为堂主吧!” “是,谢主子!” “这些日子都是你保护夙壑,我这一边也是要赏的!如今我身边可是美女环绕,等你回去了若看上哪位姑娘,只管跟我提便是。”夏清歌玩笑一句,见景泓一向冷漠的脸庞闪现一抹可疑的红色,夏清歌嘴角的笑意更深。 “姐姐、师父,你们是给我找师娘吗?”一道***声音打破了此时的局面,夏清歌扑哧一声笑出来,伸手捏了捏夙壑的小脸,直到他白嫩的小脸变形后,方才不舍的收回手道:“你这小子,知道的倒是不少,什么师娘?都是谁教你的?” 夏清歌一听便知定是有人在夙壑耳边唠叨过什么,不然夙壑绝对不会这样问,云峥、景泓自然不会,云母和姜嬷嬷就更不必说了,她二人都是规矩厚道的妇道人家,怎会教导夙壑这种事情?仔细在脑子里思索片刻,夏清歌微微挑眉,心里已有了答案。 而夙壑却并不知晓自己说错了什么,看到他这句话引起了姐姐、云伯母、以及各位姐姐、哥哥的大笑,他懵懂天真的道“是景铭师父给夙壑说的,景铭师父天天说无双姐姐是我的师母,景铭师父已经有了无双姐姐,可景泓师父还没给我找师母呢!” “哈哈!我实在是!夙壑,你太可爱了,等一阵子我带无双姐姐和你景铭师父过来看你,到时候你可要记着将这些话原封不动的说给你无双姐姐听知道吗?” “嗯,夙壑记下了!”夙壑乖巧的点着小脑袋,突然眼睛一瞪,看向夏清歌道“姐姐今天不带夙壑回去吗?” 夏清歌本来笑意浓厚,却被夙壑一双仿佛被遗弃的大眼睛弄得心里酸涩起来。 “云峥哥哥文采出众,夙壑这阵子就跟在云峥哥哥这里好不好?” “好!” 夙壑原本神采飞扬的小脸瞬间垮了下来,扁了扁小嘴,像是一个被遗弃的小猫,可怜兮兮,可他却未曾说一句不好,或者天真的追问她为什么不接他回府去。 他越是这样乖巧懂事,夏清歌心里越是心疼难过,可如今修国公府已经不适合夙壑再继续待下去了,上一次老夫人将夙壑带到褔寿院内,借此来话里有话的威胁她的时候,她心里就下了决定,定要给夙壑一个安全的住所。 自从夙壑来此之后,夏清歌将十二星宿中的六人分到了这里,偕同景泓一同保护夙壑,这样她在修国公府才能放心。 “好了,夙壑乖,夙壑陪着伯母一起去菜市买菜好不好?你不是说最喜欢吃冰(和谐)糖葫芦吗?伯母这就带你去买如何!” 云母上前从慕容钰怀里将夙壑接过去,朝着夏清歌使了一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附和道“是啊,我们夙壑最喜欢吃冰(和谐)糖葫芦了呢,让云伯母带你去买好不好?” 夙壑虽心里闷闷不乐,可他知道姐姐不会无缘无故丢下他的,于是也听话的点了点头,依依不舍的看了夏清歌一眼,极其听话的被云伯母抱着出了后院。 夏清歌看着夙壑离开,深深吐了一口气“为了夙壑,我也要快些将京城这边的事情处理完。”等解决了修国公府那些人渣,她发誓,要带着夙壑去云游四海,彻底离开这纷乱繁杂、充满着阴谋诡计的地方!。 慕容钰握紧了她的手“这一天早晚会来的!” “嗯!”夏清歌对上他温柔的瞬子,微笑点头。 “好了,咱们走吧!”慕容钰拉着夏清歌,临走之前,夏清歌看向云峥道“夙壑就交给你照顾了,等一有时间我就会来看你们。” “放心吧!我和家母都喜欢夙壑,他乖巧懂事,家母更是将他当作亲孙子一般看待,连我这儿子都远远不及呢”云峥轻轻点头保证。 夏清歌含笑点头,夙壑的确是十分懂事,让他继续住在这里想来也能给云伯母带来不少的欢声笑语吧! —— 几人一同出了府门,夏清歌和慕容钰上了平南王府的马车,巧兰则上了修国公府的马车,两辆马车同时离开了这条平整寂静的巷子! 看着离开的马车,云峥站在原地静默良久,月色渐渐升起,天色暗淡,周围静寂一片,云峥抬眼看向高升的那一轮明月,明月银光普照,映射的天空也成了金银之色,默默低头揭起衣袖注视着自己手臂上的月牙胎记,心里的疑虑也渐渐加深。 马车上 “你今天似乎心事重重!”见自上车后,夏清歌就闭眼靠在他的肩膀上昏昏沉沉,慕容钰侧脸伸手抚了抚她的额头,确定并未发烧后便轻声问道。 “嗯,的确是心事重重。”夏清歌有气无力的回答。 “是姜嬷嬷给你说了什么?”慕容钰继续问道。 夏清歌睁开眼睛,侧过脸看向慕容钰点了点头“对了,你从小在宫中长大,可听闻过二十年前的八王夺嫡之事?” 慕容钰平静的瞬子微微一闪随即又很快平静下来“为何会问起这件事情?” 夏清歌犹豫片刻,奈何心里疑问太多,便开口说道“我就是想了解一下,你给我说说吧。” 慕容钰稍微静默片刻才道“这件事情在民间有很多说法,各种版本都有,可最终都是一个结果,便是二殿下想要某朝篡位,被当时掌管兵部的三殿下及时出兵镇压。” “嗯,这个我也听说过,不过我觉得这都是上位者自圆其说的一种事实罢了,当年究竟如何只怕知晓此事的人多数都已经投胎转世了。” 慕容钰被夏清歌这不屑的语气逗笑,点头赞许“你分析的极是,即便没有转世,在世的人也只能装作不记得此事,或随波逐流,应了传言的事实。” “那事实究竟是什么?”夏清歌满是期待的看着慕容钰。 “已经过了二十年之久,真真假假哪里还说的清楚,不过据我所知的是,当年先皇传位诏书上的名字写的是二殿下慕容瑾,却被三殿下也就是如今的秦武帝某朝篡位了。” 夏清歌不由吸了一口凉气,眼神一冷“这么说真正遭到天古奇冤的人应该是二殿下慕容瑾?不但被自己的亲兄弟所害,死后还要背负这等不白之冤,上位者的心,实在是太冷血无情了。” 对于秦武帝,夏清歌从现在开始又多了一份厌恶。 “我曾听闻先皇在世时,最为看重的就是二殿下慕容瑾,传言此人生性淡薄,性子恬静,长相惊为天人,想来应该是一位不惧世俗,淡泊名利之人,这样一位人物,怎么结局会这般凄惨?”想起姜嬷嬷今日所说的话,夏清歌摇头叹息,看到云峥如此超凡脱俗的长相,当年的瑾王爷必然是这天下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你今日似乎对这位瑾王很关注,姜嬷嬷是否给你说过,云峥长得很像那个人!” 夏清歌一惊,可随即又平复了惊讶,慕容钰这个男人心腹之深是她难以想象的,他若知道二十年前的事情并不奇怪! 嘟嘴抱怨道“什么都瞒不过你,今日姜嬷嬷的确是给我提起此事,她说云峥长得很像已逝的瑾王,而且…。而且她还说有可能我和云峥是同母异父的兄妹。” 慕容钰了然一笑“嗯,你们长得的确有几分相似,本来我来此之前还谋策了几个对付云峥的办法,不过自从我见到云峥之后便打消了阻止你和他来往的顾虑。” “这么说今日你在面对云峥时看似那般平静,是因为你早就发觉云峥长得和瑾王极为相似才如此的?这么说来,你是不是也知晓我娘和瑾王之间的事情?” 慕容钰点了点头如实道:“这件事情虽然现在已经无人提起,不过还是有一些人知晓此事,我是从我父王以及宫内老人那里得知瑾王和你母亲的事情。” 夏清歌一脸阴郁,脸上闪现讥讽清冷之色“这么说当年我娘亲进入夏府时,夏老夫人那般唾弃厌恶她的原因也是因为如此了?”想起夏老夫人每次看到自己时那一种压抑不住的厌烦,夏清歌在这一瞬间似乎都明白过来。 古代对女子的约束几乎到了苛刻变态的地步,杨紫鸢当年所做下的事情若换做现代人真算不上什么,可是在古时候,这样的行为几乎已经可以浸猪笼了,哪里还有资格在嫁人?若不是杨紫鸢的身份,只怕夏老夫人宁愿修国公府在倒退百年也不愿杨紫鸢进入夏府的大门吧! 不过话说回来,她这位娘亲可真够个性的,未婚先孕,还生了一个儿子,啧啧,有胆量啊!只怕连自己这个后现代的人都及不上她! “杨夫人自年幼时就跟随在太后身边,可以说在太后的心里,杨夫人比起身份娇贵的公主还要来的受人尊敬,而且杨夫人性子恬淡,但却和一般贤惠的大家闺秀不同,她很有自己的见解和想法,又从小喜欢兵法布阵,可以说她是一位集美貌聪慧与一身的女子,所以当时在皇宫内有很多人都曾对她有过倾慕之心,不过只可惜世事难料,杨夫人谁都不爱,却偏偏爱上了当时的瑾王殿下,太后即便宠爱杨妇人,只怕在权势诱惑面前,也只有做出牺牲她的打算了。” 夏清歌很能了解的点头赞同,如今的太后娘娘,当今圣上的生母,自然不愿意看到杨紫鸢和自己儿子最大的劲敌产生爱慕之情。 “当年我娘亲和瑾王之间的感情如何?瑾王喜欢我娘亲吗?” 慕容钰轻笑一声,宠爱的看了夏清歌一眼继续道“听说过蓝鸲传情吗?” 夏清歌不解的看了慕容钰一眼,点头道:“听说过,似乎是一位将军爱恋自己青梅竹马的女子,一次女子在书中看到在冰海之州有一种纯蓝色的稀有鸟儿,此种鸟儿据说十分稀少,几乎众人闻所未闻、天下难寻,可这名将军得知女子的喜好后,便派遣府上万名侍卫通过艰难万足方才巡回了一只蓝鸲,可蓝鸲到达京城时女子的及笄礼已经过去,将军有些失望却还是将笼子里寻来的蓝鸲亲手送给了女子,可女子看后并未显得十分开心,盯着笼中的鸟儿良久沉默,最后女子写了一封信笺,在信笺里许下了她的一个愿望,随后将那张信笺放进了芦管内,捆绑在了蓝鸲的腿上,随着蓝鸲一起飞向了蓝蓝的天际。” 慕容钰接过夏清歌的话继续讲述道“嗯,女子放飞蓝鸲之后,将军甚是不解,还以为自己倾慕的女子对自己无意,女子却笑着对他说,你辛辛苦苦遍寻天下才得来了这只蓝鸲,我看到了你的真诚之意,可古书上说,蓝鸲是最为忠贞不渝的鸟类,若这只蓝鸲没有回去,我想他的另外一半定然会在无尽的煎熬等待中伤心死去,所以这才是我喜欢蓝鸲的原因,我希望我们之间就如蓝鸲一样坚贞不移,你让我看到它就已经足够了!” 夏清歌听完这个故事后,忍不住轻笑“这故事中的将军倒真是一位可以托付终身的男子,能为了自己喜欢的女子一句随意的话就如此煞费苦心,可见在这男子的心中,这名女子是何等的重要,不过,你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典故?” 慕容钰收回思绪,眼神如水晶般闪耀夺目“因为这个典故中的将军就是瑾王,这里面的女子就是杨夫人,蓝鸲传情当时可谓是震惊天下,瑾王对待杨夫人的感情由此可见。” 夏清歌张口结舌,惊讶之后随之而来的是为这一对苦命鸳鸯惋惜“只可惜有情人终不能长相厮守!” 见夏清歌一阵惆怅,慕容钰伸手与她十指相扣坚定的道:“这是他们的故事,不是我们的!” 听到他带着温柔的声音,夏清歌点了点头舒服的窝在慕容钰的怀里,感觉到他的温暖心里渐渐疏散了所有的愁绪,不过片刻便起了睡意。 豪华的马车仍旧在平坦的京城街道上缓缓行驶,寂静的夜晚百家房门紧闭,前线传来一次次败仗的消息让京城百姓惴惴不安,繁花似锦的京都街道在不似从前那般热闹了! 酉时末,马车终于驶向了位于修国公府附近的一条街道内。 夏清歌感觉到马车不再震动,便同时睁开了眼睛,瞬子有些迷蒙,抬头看向身边的慕容钰,不知何时,他竟然也睡了过去。 看着面前静静沉睡的面容,淡雅如云雾般的瞬子被浓密的睫毛遮掩,浓浓的俊眉在夜明珠的照射下泛起点点涟漪,一头乌黑的秀发随意的被一只通体白玉的梅花簪子随即挽起,睡姿仍旧不失雍容,一身雪白丝锦长衫如云般洁净出尘,实乃是风姿如玉、仿若仙人。 夏清歌深深叹息,这天下间若在找出一位像慕容钰这般惊艳绝伦的男子实在不是易事! “我知道自己这张面皮长得的确好看,可也不至于被你盯着看这么长时间吧?”慕容钰眼睛仍旧闭着,嘴角挽起一抹轻笑。 夏清歌一顿,急忙收回视线,随后又觉得慕容钰装睡,忍不住伸手就去捏他的脸“你早就醒了还在这里装什么?”右手毫不客气的捏上慕容钰的脸,看到他本来俊美的容貌被自己捏的变了形状,心里暗喜,这家伙的皮肤和夙壑有的一拼,真是妖孽! 慕容钰也不阻止,只是摇头叹息道“看到我变丑,你可满意了?” “满意!”夏清歌十分开心的收回了手“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奚落我!” “你这么记仇,我哪里还敢奚落你!”慕容钰服软的道。 夏清歌忍不住轻笑“我已经到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嗯!”慕容钰点了点头。 犹豫片刻,夏清歌看向慕容钰说道“你应该知晓慕容箐悠真正的死因吧!会不会觉得我太过狠毒?”这件事情她本不想自己开口,但她杀慕容箐悠时是指使的十二星宿,慕容钰自然知情此事,见他回来后从不曾问过她这件事,她心里多少还是在意慕容钰是如何看待她的,即便她不认为自己做错了!若她不杀了慕容箐悠,那一日只怕死的人就会是她。 慕容箐悠怎么说都是公主,又是秦武帝一直认为的凤尾星转世,当时那种情况,若慕容箐悠说自己派遣人将她引诱到桂雨斋预谋陷害她的话,只怕皇上会深信不疑,在当时那个关节上,皇上恨不得能找到她的错处将其铲除,连带着将修国公府一并拿下,只怕修国公府的下场将比凤家要凄惨的多,毕竟凤家有凤飞郎坐镇,虽然凤家旁支未曾全数离开,但凤家的中心支柱却安全的退离了京城。 “你做任何事之前都定然有你的原因,例如你杀人,从来都是不得不杀时才会出手,我相信你杀慕容箐悠亦是如此。”慕容钰认真的看向夏清歌。 “比起你,我杀得人更多,所以若比狠毒,你远远不及我。” 夏清歌轻笑一声心里的结也同时解开“好吧,和你这么比较起来,我瞬间觉得自己好善良。” 看到夏清歌不再究竟此事,慕容钰也轻笑一声,看似随意,一汪清泉内却闪着坚定“在这一世,我只要记住终此一生誓死保护一人就够了!” 慕容钰的话深深烙印在了夏清歌,她上前窝进慕容钰的怀里,脸上的笑意加深,点头应和:“我也是!终此一生只为一人!” —— 下了马车后,夏清歌飞身进入紫霞院,身子刚刚落地,便看到了院内等候多时的巧兰、木槿以及景铭和景墨几人。 “小姐!” “嗯,进屋在说吧!”这阵子十二仙和十二星宿都未曾闲着,她交代十二星宿中剩下的六人时刻监视皇宫里的消息,而十二仙也吩咐了其它事情。 “是!” 几人应声点头,随着夏清歌的身后一同走进了书房内。 书房被橘色的火焰照射的仿佛敷上了一层暖色,也吹去了一行人身上的寒气,冬季的确是即将来临,夏清歌坐在首位,端起一杯巧兰刚刚泡制的茶水喝了一口,方才将身上的凉意压制下去。 放下茶杯,她抬眼将屋内的几人一一扫了一眼“都坐下吧!” 几人领命分别坐在了两边的椅子上。 “先从景墨开始吧,宫中今日都发生了些什么?” 景墨微微颔首,态度十分谦卑“回禀主子,今日早朝时,兵部已经批下了文书,三老爷后日将带着五万精兵前往边疆支援郑将军,而这次随军的人里面皇上特别指明让五殿下任命前锋前去协助三老爷。而尤、滨二州那里,也派遣了曹将军领兵二十万前去平复战乱。” 夏清歌星瞬微微一闪,黝黑的瞳孔内跳动着未知的火焰,前世发生的事情和这一世似乎有了很大区别,凤飞郎兵变,五殿下随军出征皆是在她十三岁这一年发生的,也就是说比起前世提早了两年,这样的变数究竟意味着什么? 景墨见夏清歌不语,便继续说道“夏三老爷今日曾派府上的随从前来通禀一声,说明日便携带着三夫人极其五小姐一同前来府上住一阵子,因为三老爷出兵,他不甚放心家眷,便想着让一家人都住在府上,相互也有一个照应。” “哦?老夫人是怎么说的?”夏清歌侧脸看向一旁的木槿,木槿立刻上前说道“老夫人自然开心不已,只不过如今毕竟是小姐当家,今日桂嬷嬷曾到过咱们紫霞院通禀了一声,看看您的意思。” “我能有什么意思?三叔可是夏府的主子,他们打算搬回府上来住本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巧兰,你现在就吩咐下去,让府里的下人尽快将三老爷以前居住的秋水院尽快整理出来,还有,吩咐上次来府上的牙婆子,让赵嬷嬷认真挑选几个心细的丫头入府,前往秋水院去伺候三老爷一家!”夏清歌有条不紊的将这件事情吩咐完毕,对于这位三叔,夏清歌虽谈不上什么好感,但这个家里他是唯一一个不是敌人的亲人。 “其余的事情呢?都一并说出来!” “回禀主子,今日老爷身边的暗卫已经快马加鞭的赶回府中,传了老爷的口信,说后日即将回府。” 夏清歌点头应下“嗯,比我预想的要早一天。” “景墨,皇宫内可传出二公主落水而亡的消息了?”夏清歌侧目扫了景墨一眼,后者立刻回道“二公主落水后,属下们皆是按着小姐的吩咐,用碎石将二公主的遗体沉寂在碧清池水底,所以这两日宫内只是发现二公主不见了踪影,不仅如此,连桂雨斋的宫人也一夜之间消失,宫内传言闹鬼,皇上得知后大为关火,正派遣李昭竭力追查二公主的下落。” 夏清歌眼路锋芒杀气,冷笑一声道“今夜是个不错的天气,你派遣十二星宿中的景堂和景月一同前往皇宫碧清池,景堂轻功轻巧如燕、景月又习得一身憋气神功,让他二人下水将掩埋在水底的二公主放出来吧,我想明日定然有一场好戏要看了。”她倒是颇为期待看到皇上气的身中内伤才能甘心,所为的凤尾星死了,天下怕是要乱了吧。 看似最为悠哉的景铭把玩着手里的折扇,吊儿郎当的翘着二郎腿,在听到夏清歌的吩咐后,忍不住扑哧一笑。 “我说小姐,您这么玩法,怕是那老皇帝会身中内伤的吧?二公主可是他一直坚信的保命符,如今就这么死了,他能承受的了吗?” “我就是要看到他承受不了的模样,一代天子?九五之尊?也该是他滚下至尊台的时候了。”夏清歌说话毫不留情,眼神内的冷意渐深。 一向性子冷清,不苟言笑的景墨也忍俊不住扯了扯嘴角,自家主子这么钟情与清歌小姐,今日他才真正领悟到何为志趣相投的道理,同样是碧清池,两个人为何都对宫内妃子最喜欢游览荷花的碧清池情有独钟呢? “景墨侍卫,你可听到了我的吩咐?”夏清歌扫了一眼处在原地的景墨,提醒道。 “属下领命!” “嗯,你先下去吩咐吧!” “是!” 第一章 进入梦境 更新时间:2014-8-20 0:51:18 本章字数:10311 景铭看着景墨挺立的身影消失后,嘴角忍不住笑了笑“看来十二星宿如今也已经成为小姐的得力助手了。” “是啊,我身边的得力助手越来越多,所以就显示不出你景铭公子的用武之地了,这一众人里面似乎最数你闲置的发霉了吧?”夏清歌微微挑眉,仔细审视了景铭一遍。 后者被夏清歌这般直视心里发虚,眼神四处瞟了瞟低声反驳道“小姐不是让属下一天十二个时辰都监视着无双的吗?省的她四处乱跑又惹下什么祸端。” 夏清歌冷笑一声,双手环胸了然一切的道“无双如今我倒是极为放心,到时你,我看是要好好琢磨琢磨给你分派什么任务才好呢?”夏清歌伸手摸了摸自己光洁的下巴,一脸深思“你是知晓的,我在幽州那里囤积了很多粮草极其马匹,如今形势正是大赚一笔的时候,我思索再三,身边要说头脑最为灵活,嘴巴最为能说的人也就属你能耐了,收拾一下细软,三日后你就代本小姐去一趟幽州吧!” “小姐!”景铭哀怨一声,看向夏清歌,到嘴边的话生生忍了下去,他和无双才刚刚有了一点感情基础,小姐这么生生让他离开,岂不是棒打鸳鸯? “如何?你不愿意?还是想着我这里容不下您这尊佛爷,您想着尽快回无生门去?” “自然不是!属下只是觉得属下主要的职责就是保护小姐您的安慰,若属下奉命去了幽州,主子问起来属下岂不是失职了?”想起自家主子的严厉,景铭忍不住瑟缩一下。 “看来你是真的想念你的主子了,你若这般坚持,我看明日——不!现在立刻,你就收拾行囊前去找你主子吧,不过我倒是要提醒你,景泓已经被你家主子任命为无生门北堂堂主了,我若没有记错的话,你似乎就是北堂的吧?” 景铭脸色瞬间一变暗骂一声,这个该死的景泓,竟然被主子任命为北堂堂主?这么说今后他就是自己的老大了? 一想到今后他要忍受景泓那张木头脸,自己还要惟命是从的任凭他差遣心里就一阵不爽。 夏清歌看出景铭脸上的变化,眼神内闪过一抹得逞,继续道“不过呢,你若能按着我的吩咐前往幽州的话,若在那边表现出色,我倒是不介意在你主子面前多为你美言几句,这样一来,你和景泓之间究竟是谁听谁的还不一定呢!” 景铭听后脸上一阵动容“还是小姐记挂着属下,说实话,属下可不想被景泓那小子压制,属下一切听小姐的。” “嗯,那你就下去收拾去吧!” “是,属下告退!”虽然舍不得无双丫头,不过他心里还是明白正事要紧的道理,再者说了,他若违抗小姐的命令,不但主子不会轻饶了他,就连无双那丫头也会从此冷眼看他! 待景铭褪下之后,屋内就只留下了木槿和巧兰二人。 “夜深了,小姐看上去也颇为困乏,可是要沐浴休息?” 夏清歌伸手抚了抚额头,点了点头,这阵子真是奇怪,总是容易犯困。 巧兰见夏清歌点头,便走上前将她搀扶起来,木槿也转身吩咐门口等候的其她婢女,下去准备沐浴的热水。 一个时辰之后 夏清歌舒服的泡了一个热水澡,瞬间觉得身体轻松不少,整个体内都顺畅许多。 随意的披了一件雪绸缎子外赏,将一头微湿的青丝用一根白玉簪子随意挽起,走至窗前的躺椅上坐下,拿起手里的一本医书传记仔细的品读起来。 窗外夜色萧萧、月色迷蒙、窗外那颗柳树也随着秋风舞动,周围偶尔能听到虫鸣之声。 夏清歌渐渐被外面的景色吸引,将手里的医书放在了一旁的茶几上,眼神透过格子纱窗眺望向一望无际的浩瀚天际,回忆着从前已经深埋在记忆里的往事。 来到这里,她成为了真正的夏清歌,不再是从前的白雪,不再属于从前那热闹非凡的城市一员,灵魂的深度结合让她一度觉得她本就是夏清歌,而记忆里那个嫁给睿王的记忆只不过是一个压抑沉闷的梦,只是缠绕着她心智的梦魔,甚至连白雪的记忆也许都只是南柯一梦罢了,现在的她才是真实的她吧!所以当得知夏子清即将回京,即便她说服自己,她不需要这种没有任何记忆的亲情,不需要凭空多出来的父亲,可内心深处真是如此吗?为何当看到那一张书信时,她的心里竟然升起一丝期盼? 也许,她是渴望这份亲情的吧,就如云峥,当她得知云峥有可能是她同母异父的兄长,那种难言的喜悦激动便是最好的证明! —— 第二日辰时 “小姐,您该起床了。”巧兰、木槿二人将为夏清歌准备的洗漱用具放下之后,巧兰走近床前透过浅紫色纱幔轻声呼唤一声。 木槿则十分有条理的将夏清歌今日准备穿戴的衣物收拾都备整齐。 夏清歌一向浅眠,在二人走进房门前时,她早已经有了察觉,奈何眼睛还是困乏难耐,昨晚上不知怎么的,竟然坐在窗前发呆到了深夜,更不知怎的就那样沉睡过去,还是半夜一阵凉意将她冻醒了方才知晓自己竟然只着了一件单衣。 迷迷瞪瞪的爬上了床,整个算下来,也不过睡了三个时辰而已。 巧兰见夏清歌不曾应声,脸上闪过疑虑,平日小姐是十分浅眠的,基本上只要她们一走入屋内,她就已经起身下床了。 “小姐?”巧兰担心的唤了一声! 嗯 床内传来低低的应答,巧兰感觉情况不妙,也顾不得什么规矩,一把挑开床前的纱幔,低头看向夏清歌。 “木槿!你快过来!” “怎么了?”木槿也发现了这边不对劲,放下手里的活计,急忙跑了过来。 “小姐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巧兰让出一条路。 木槿坐在床前,伸手拉过夏清歌的手腕把脉,片刻后面露担心的道“小姐似乎伤寒了,怕是昨夜没有盖好被子所致!” “没有其它症状吧?”巧兰依旧担心的问。 “嗯,只是伤寒!”木槿为了确诊,再次为夏清歌把脉,可这次把脉之后,她的神色却渐渐起了变化。 “怎么了?可是把出其它症状?” 木槿摇了摇头,似乎觉得太过肯定,随即开口道“小姐的脉象十分奇特,但究竟奇特在什么地方我倒是不好说,总之和常人有些区别。” “严不严重?”巧兰一听木槿的话,更是担心。 木槿抬眼看向无双劝解道“你不必担心,我只是觉察出小姐的脉象和常人有所不同,也许是她炼制的凤凰诀所致,和她伤寒没什么关系,你汤一锅热水来,待会儿给小姐仔细擦擦身子,将身体内的寒气去去,我这就下去调配一道治愈伤寒的草药熬制!” “嗯,你去吧,这里交给我。” 静静躺在床上的夏清歌能清楚的听到她们的谈话,奈何眼皮沉重,丝毫睁不开眼,而且身体更像不属于自己一般,轻飘飘的,心里哀叹,因为自己擅长医理的原因,几乎很久未曾生病了,没想到小小的伤寒就把她打趴下了,看来伤寒自古都不容小视啊! 一阵黑暗袭来,夏清歌瞬间失去了意识,屋子内随后来了什么人,发生了什么她都没有了知觉。 —— 意识渐渐飘忽,眼前的无尽黑暗变成了白色,白色的雾气弥漫在周围,夏清歌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体轻盈许多。 身子似乎腾云驾雾一般漂浮在半空之中,周围的景象除了浓浓的白雾似乎就再无其它了。 心里咯噔一下,这种情况她在前两次遇到冥神时,也看到类似的情景。 “师父!” 夏清歌漫无目的的在白茫茫的大雾内漂浮着,犹如一个被抛弃的孤魂游走在一片冷清的鬼地方,突然一道稚嫩的声音打破了这片诡异的区域,不过那声音十分飘渺轻忽,夏清歌一度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但还是闭息仔细聆听声音的来源处。 “师父!师父您快看,您种植的这株紫金睡莲真的发芽了呢!”这一次的声音依旧飘渺如清风,但却很准确的进入了夏清歌的耳朵里。 心里一喜,夏清歌晃晃悠悠向着她听到声音的方向飘去,来了这梦境一般的地方,她的轻功不好使了,自己都能清楚的感觉到自个儿的身体轻飘飘的如一缕白烟,仿佛若来一股清风就能将她给吹的烟消云散一般,所以她只能漂浮着尽力寻着目的地而去。 “嗯,时间到了它自然就发芽了。”一道浑厚苍老的声音随着孩童的询问开口说道。 这时夏清歌已经缓缓飘移到了声音发源处,站在她这个位置,远远看去,只见一处断崖边上,生长着一株十分粗壮的参天大树,树木的枝干只怕有五位壮汉上前手拉手都不见得能将这棵树抱住,而它的外形最为奇特的还并非它的树干,夏清歌抬头看向上方,能看到的范围大概有十米左右,可这棵树还远远没有露出顶部的模样,树上面还生长着许多火红的果子,远远看去有些像是熟透了的红苹果,但是相较于普通的苹果,这棵树上的奇异果似乎更加晶莹剔透,隐约间似乎还闪闪发着金光。 等她将这棵参天大树审视一遍之后,顺着大树下移就注意到树下面有两个人影,也许是她所在的位置距离大树还有一定的距离,所以只能模糊的看出树下面应该是一老一幼两人,他们此时正蹲在大树不远处的断崖旁边低头观看着什么。 “师父为了等这株紫金睡莲发芽可是整整得了一千多年呢,如今见它发芽了,徒儿都替您高兴!”传来的声音依旧稚嫩,说出的话却很是乖巧懂事,这让夏清歌瞬间想到了夙壑那小子,幼童的年纪应该和夙壑不相上下吧,夏清歌心里暗自想着。 等等! 她眼睛猛地圆睁,一千年?刚才…。刚才那幼童似乎说他的师父等待这株紫金睡莲整整等待了一千年之久? 难道她又进入了仙界?不然这人怎么能活这么久?而且,睡莲有紫色的么?还是紫金色的? 白衣老者听到幼童的话,伸手捋了捋自己早已经花白的胡须,很是感叹的道“不错,为师等待这株紫金睡莲足足等了她一千多年,从得来紫金种子,到培育它能适应的水土到等待它发芽,这么一晃,已经有了千年之久,如今女娲娘娘还等着这株睡莲开花呢,咱们要在等上足足一千年,它方才能开花啊,到那时你师父我怕是早已经不再这世上了,这株紫金睡莲为师今后就交由你亲自照看着了。” “师父!”幼童哽咽“您可不能瞎说,您既然都活了整整两千岁了,这一千年您如何等不得?” “为师知道你舍不得为师,可生老病死皆有一个定数,为师早在前日算过为师的受命,最多不过百年,剩下的日子为师也只有将它交给你照看了,这紫金睡莲对女娲娘娘乃至整个神界都十分重要,玉儿,你切记要好好照看它,一定要等到紫金睡莲开花之后才能带它离开此地!” “是,徒儿记下了!”小幼童懵懂的点了点头,低头深深的注视着崖边生长着的那株小小的嫩芽,心里暗暗发誓,他一定要用生命来维护这颗睡莲花,绝对不能让师父一千多年的辛苦白白浪费! 夏清歌心里满是疑问,这师徒二人是谁?他们是神仙吗?还有,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要怎么才能回去? 一想到这些,夏清歌的身体就不受控制的向着师徒二人飘去,可当她渐渐临近这师徒二人时,出现了一个诡异的现象。 四周虽然均是被淡淡的雾气包围,可她一介凡胎都能看清这师徒二人,而且她此时已经距离他们这么近距离了,可似乎他二人谁都未曾发现自己的样子。 夏清歌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身体紧跟着朝崖边飘去,距离越来越近,她也能真正瞧见了这师徒二人的长相,老者看上去已过花甲,一头银丝雪白,连胡子都长出了一尺来长,而隐隐约约听到刚才他和这幼童的谈话,夏清歌基本已经知晓,这老头已经活了两千多岁了。 夏清歌心里不由好笑,从前一直觉得白鹤仙翁是个老妖怪,都一百岁高龄了,依旧身轻如燕,满面光彩!可如今看到这个白衣老者,她方才知晓,古人说的果然没错,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这老头都两千多岁了还如此精神抖擞,的确是让她这区区凡胎瞬间觉察出自己的渺小。 老者身边的那名幼童年纪不过五六岁左右,面色白净如玉,粉雕玉琢,红嘟嘟的小嘴甚是惹眼,一身素色的童子装扮更将他那小正太的萌状发挥的淋漓尽致,让夏清歌流连后忍不住想要上前捏一捏那粉嘟嘟的小脸。 夙壑在她眼里已经是惊为天人了,没想到这幼童更胜一筹,果然是仙家产物,必属金品。 “老先生您好!”夏清歌暗咳一声,尽量保持着友好的笑容,出声试图让这师徒二人注意到自己。 可她开口后,站在崖边的二人却各自忙活自己的,完全未曾注意到她。 夏清歌顿时彻底坚信,这二人根本看不到自己,本来抱着极大的希望也彻底化为泡影。 正待这时,眼前出现的一目更为诡异万分,刚才还活生生的两个人就像是被风吹散的沙粒一般,瞬间化为粉尘消失不见。 “喂!”夏清歌不由的上前伸手打算去拉住那名幼童,奈何,她伸出的手只抓出了周围的空气。 一阵惆怅孤独随之而来,夏清歌无奈的叹息一声,扫了一眼周围,所有的景象都像是海市蜃楼一般,瞬间消失无踪。 “这究竟是什么鬼地方!”气愤的蹲坐在地上,虽然不累,可无聊到发慌的时候,站着的确不如坐着有助于思考。 “小金,你要好好长大哦,师父去了,今后只剩下咱们两个相依为命,你放心吧,今后我还是会天天都来陪着你的!”一个清润动听的声音传来,夏清歌立刻抬头看去,就在刚才出现师徒二人的地方,此时再次出现了一幅画面。 还是那棵参天大树,还是迷雾缭绕的断崖,而此时与前一次不同的是,师徒二人中的师父不见了,此时断崖旁边那株他们口中所说的紫金睡莲也已经长出了嫩嫩的叶子。 那位白衣少童静静的坐在那株紫金睡莲旁边,眼眶发红,眼睛周围红肿的厉害,看样子,他定然是才大哭了一场。 夏清歌咋舌,原来神仙也是有眼泪的啊! 缓缓站起身飘荡到少童的身边,挨近他坐在旁边的一块光滑的玉石上面,仔细盯着面前的少童看了一会,比起刚才出现时的模样,此时这小子似乎长大了不少,应该已经有七八岁的样子了。 少童眼神一直眺望远方,夏清歌寻着他的视线看去,却只看到了一片白茫茫的浓雾。 “晕,你究竟在看什么?”夏清歌忍不住碎了一句,质问面前的少童,可对方却丝毫未曾注意到她。 “好吧,我知道你看不到我,可是我还是忍不住的想要问一问,好端端的你哭个什么劲?” 少童依旧静默不语,夏清歌彻底泄气“是的,我也知道你听不见,看来我实在是无聊的很,才这么白痴的问你问题!” “小金!”少童悠悠的开口“师父仙逝你一定和我一样难过吧?” “你师父死了?”夏清歌忍不住惊呼一声“怎么说死就死了呢?刚才不是还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吗?不是还说有百年的寿命?” “你别伤心,今后我陪着你,对了,师父最喜欢听我给他吹奏桑叶曲了,我给你吹一首吧!” “好,洗耳恭听!”夏清歌无聊的想磨牙,重新坐回一旁的石头上,片刻后,一阵清脆悦耳的声音随之传来,好听的音律随着少童口中的一枚叶子便仿佛有了生命一般,时断时续、时而轻缓时而急速,时而悠扬时而低鸣。 夏清歌被这动听的乐曲深深迷住,忍不住闭紧双眼,肉体深处的灵魂随着这一道曲子翩然悠扬而去……。 良久,乐声乍然而止,夏清歌猛然睁开眼睛,眼前的少童再次消失不见,崖边的紫金睡莲也消失不见,她猛地转身,身后那一颗粗壮的参天大树也紧跟着不见了踪迹。 “该死的,这究竟是什么鬼地方?” 一句叫骂后,脚下突然一沉,身体仿佛被什么深深的吸住了一般,一直朝下面坠落而去,夏清歌忍不住惊呼一声。 “小姐?小姐您怎么了?怎么出了一身的冷汗?” “清歌丫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为何没照顾好她?” “三老爷赎罪,是奴婢们失职,您要打要罚奴婢们都悉听尊便!”巧兰也顾不得礼数,坐在床前不断的用热毛巾帮夏清歌擦拭脸上的虚汗。 “我倒是想要惩罚你们,可歌儿醒来了定是会心疼你们而埋怨我,我才不去当这等恶人!”夏子枫撇了巧兰一眼,不悦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小姐,您终于醒了!”巧兰见夏清歌眼睛缓缓睁开了一条缝隙,脸上瞬间露出欣喜之色。 木槿见此,立刻端着一杯温热的清水走上前去“赶紧喂小姐喝下去,她此时定是口渴难耐!” “嗯!”巧兰伸手接过茶杯小心翼翼的将其喂给了夏清歌,后者一接触到水源,仿佛饥渴的鱼儿一般,大口大口的喝了个干净。 “慢着点,可别呛着了!”巧兰见夏清歌喝的急促,急忙劝阻道。 可满满的一杯清水还是被夏清歌三两口喝进了肚子里。 “都渴成那样了,你这丫头还让她慢点喝,要是我早就推开你下床拎水壶去了。”夏子枫横眉竖眼的怒瞪着屋内手忙脚乱的巧兰和木槿。 巧兰脸色一变,不知说什么好,一旁的木槿却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三老爷还真是颇为逗趣! “好了,你就别在这里唠叨了,歌儿这不是醒了么?”一位年轻的妇人及时出声帮忙劝阻夏子枫,后者见自己的娘子开了金口,立刻将心头怒火压制了下去。 “如今歌儿醒了我就放心了,军营内还有些公务要交代一番,明日出征要准备的东西也要去处理,夫人就替我在这里好生守着这丫头吧!等晚一些了我再来看她!” “嗯,你去吧!这里交给我!” 夫妻二人低声言语一番,夏子枫扫了床上脸色苍白的夏清歌一眼,随即方才转身走出房门。 三夫人目送走了自己的夫君,随后转身度步走向了床边“歌儿可是好些了?我吩咐了厨房熬制了一碗姜汤,待会儿给你们小姐服下去去寒气!” “是,奴婢这就去端来!”木槿福身就打算下去,却被三夫人及时唤住“先等一下,刚才三老爷说的话也不无道理,你们是小姐身边最得力的丫头,平日守夜是一定要有的,怎么这大半夜的就让小姐这么生生的伤了风寒呢?” 看到三夫人略带责备的眼光,巧兰和木槿均是低头不语,心里也很是懊恼,平日小姐不让守夜时,她们就该坚持的,如今小姐伤了风寒,的确和她们失职脱不了关系。 “三婶婶!”一道有些沙哑虚弱的声音及时打破了此时的沉寂,夏清歌微弱的开口,硬撑着自己起身靠在了床架上。 巧兰见此急忙上前将身后的福寿大抱枕垫在了夏清歌的背后,又将被子往上拉至夏清歌的脖颈处,方才罢休。 “我好多了,你们不必这么担心,三婶婶,你别责怪她们,是我不习惯她们守在身旁,所以才吩咐她们夜间各自回房的!这要怪就只能怪我自己而已!” 三夫人摇了摇头,走至夏清歌的床边,身上穿着的一身淡紫色纱衣随着她优雅的步幅而微微摆动,她坐在夏清歌的床边上责怪到“怎么可以如此自由主见?你打听打听,哪一家的小姐不是让自个儿的贴身婢女守夜的。” 夏清歌轻笑一声道“是,都是我不该,今后我一定听婶婶的,让她们轮着给我守夜!” 面前的三夫人挽着一个松散的妇人发髻,头上只随即用几串珠花装饰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更是简单随意,即便如此,三夫人的长相却十分艳丽,虽只穿着素雅却难以掩饰她整身的妆容贵气。 夏清歌这是第二次见到三夫人,第一次还是半年多前夏老夫人举办的赏花宴时,那时候夏府还是梁姨娘当家,梁姨娘和二夫人之间可以说是斗得你死我活,为了争抢着成为府内焦点人物,明争暗讽就更不必说了,在两位如此雷厉风行的人物面前,这位三夫人永远扮演的是一位与世无争的小白花绝色,所以,在夏清歌的印象里,这位三婶婶要么是一位心机太深不会随意泄漏情绪的人,要么就是真正的看破世事,脱离世俗繁杂的人。 不过夏清歌在看待事情时,多半会先考虑到利益最大的一面,这位三夫人总是太过平静,少言少语,这样的人内心不见得就是一片平波无痕。 三夫人摇头叹息“你三叔说的一点都没错,你这丫头太护短了些,虽然对身边的人宽厚一些没什么,可赏罚分明总是要有一个度的。” “谢三婶婶提点,清歌都记下了,只不过这一次清歌伤了风寒的确和这几个丫头没什么关系,清歌也实在不想去冤枉他人。” 三夫人言尽于此,并未在多说什么“你刚刚醒来,身体定然还十分虚弱,待会儿把药喝下之后在休息一会儿吧,今日我和你三叔刚刚过府中来,院子里有很多事情要去整理,晚点了我和你三叔再来看你。” “婶婶去忙吧,我这里有人照顾着,您不必担心。”夏清歌很是乖巧的说道。 三夫人见夏清歌退进有度,言语规矩知礼数,处处透露出大家小姐的教养来,满意的笑了笑道“你和佟儿也相差不了几岁,那丫头实在是没个定性,和你比起来,真是让我替她的将来发愁呢。” “雨佟妹妹天生娇憨可爱,谁见到后都忍不住的喜欢,祖母平日念叨记挂最多的就是她呢,婶婶真是好福气。” 三夫人被夏清歌的一席话说的有了笑意,随即点了点头道“希望傻人有傻福吧,和你们前面这几位姐姐相比,那丫头的天资少了一些,不过贵在好学,前阵子参加了朝凤宴,从此就吵着要过府上来找你学弹琴,那一日我未曾进宫,不过听闻你和平南王世子的一首笑傲江湖实乃算是稀世名曲,清歌丫头,若你不嫌弃,婶婶和佟儿住在府上这段时间,就让她多来你院子里走动吧,也好让她收收玩性!” 夏清歌心里稍作思索,瞬间明白了三夫人这是话里有话,心里轻笑一声,想要夏雨佟跟她学琴?是她多想了吗?为什么总感觉这件事情没这么简单? “三婶婶说笑了,清歌平日都不怎么练琴的,不说手法十分生疏,就说技巧也很难和京城名师相比,哪里教导的了五妹妹呢,婶婶若想要为五妹妹找一位琴技师父,应该去琴玥軒才对啊!”夏清歌温婉的拒绝了三夫人的要求。 “连皇上、太后娘娘都连连夸赞你,清歌丫头就不必过谦了,不过你若不愿意的话,婶婶也不会为难于你的。” 这还不叫为难?夏清歌心里一冷暗道,人果然是不能看表面的,这三夫人怕是比起梁姨娘和二夫人还要难对付的多。 “婶婶莫要误会,我哪里是不愿意,平日虽和五妹妹见面不多,可清歌还是很喜爱她的,若能找一个玩伴天天一起说说笑笑,清歌岂有不开心的道理?只是这教导琴技一说实在是难为清歌了,清歌不是不想教实在是有心无力。”夏清歌这次说的十分直白,摆明了就是不打算教夏雨佟什么琴技。 “呵呵,既然如此那就罢了,总之这段时间我们是住在一起的,到时候让你们姐妹二人多加走动走动,趁此机会也好让佟儿多跟着你学学。” “婶婶又开清歌玩笑了!”夏清歌装作害羞的低垂下头,被掩藏在黑暗里的瞬子却精光乍现! 三夫人站起身,轻笑一声道:“好了,你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三婶婶慢走!”夏清歌抬起头对上她,也轻柔一笑。 “你们几个一定要好生照顾小姐!切莫在出现类似的事情。”三夫人临走之前朝着屋内的丫鬟们交代一番,方才带着自己身边的两个丫头嬷嬷出了房门。 等三夫人的身影远去,夏清歌维持在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随之换上的是一幅憔悴虚弱的模样,瞬子内却越发的明亮清冷。 “请小姐责罚!”无双、木槿极其十二仙中的两名丫头芍药和白灵立刻跪在了地上。 “你们起身吧,都说了不管你们的事情,是我昨晚上不小心才着了风寒的。”夏清歌挥了挥手“不是将药都熬制好了么?端上来吧!” 巧兰抬头看向夏清歌,见她毫无恼怒之意,心里也才渐渐安心“草药在火上熬制着呢,奴婢这就去给您端来!” “记得给我备几颗蜜饯,药汁太苦了!”想起那苦苦的味道,夏清歌就一阵反胃,虽自己精通医理,却实在不喜草药的味道。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巧兰不由好笑一声,小姐一向不拘小节,却生怕喝药,从这一点还是让她少了一些稳重成熟多了一份孩子气! 巧兰下去之后,木槿上前又给夏清歌加了一层棉被“小姐可感觉好一点了么?” “嗯,好多了。”夏清歌轻轻点了点头“对了,三老爷和三夫人是什么时候来的?” “是上午时奴婢们发现您昏睡不醒的时候,刚巧三老爷携带着三夫人一同搬回了府中,放下东西就直奔着咱们院子来了。” “嗯,为何不见五小姐呢?”夏清歌沉思片刻方才继续问道。 “听三姥爷说,今日五小姐去书院了,怕是要到傍晚才能回府!” 第二章 夏府家宴 更新时间:2014-8-20 0:51:18 本章字数:8199 “听三姥爷说,今日五小姐去书院了,怕是要到傍晚才能回府!” 听到木槿的回话之后,夏清歌就闭眼休息,再也没有开过口。 虽然眼睛紧闭,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睡意,想起刚才她做的那个梦,太过真实了,真实的让她觉得那绝对不是梦,这世间或者在仙界,一定有她做梦出现的那个地方。 “小姐,药熬好了,您趁热喝下吧!” 夏清歌在巧兰的轻唤下缓缓睁开眼睛,撇了一眼近在咫尺的药碗,所幸伸手端过去,皱眉闭眼大口喝了下去。 满口的苦涩味道让夏清歌忍不住干呕,巧兰急忙将预先准备下的蜜饯递给了夏清歌,后者张口吃了一口,方才用这种酸酸甜甜的味道压制了药味。 “现在什么时辰了?”等喝完药之后,她感觉周身都有了一丝热度,抬眼朝着窗外看去,阳光还甚是明亮。 “现在午时刚过一会儿,小姐您刚刚喝了一晚药汤,现在还是在睡一会儿吧!” “嗯,巧兰,你去厨房吩咐一声,明日三老爷就要出征了,府上定要给他好好安排一场送行宴,就摆在老夫人的褔寿园吧,顺便请来二老爷和二夫人他们,让一家子在府上团聚团聚。”如今她是这府上的当家人,这些事情自然是要由她来安排。 “是,奴婢这就下去吩咐。”巧兰福身领命,端着药碗转身出了房门。 “小姐,奴婢扶您躺下休息吧!”木槿见夏清歌脸上露出倦色,便开口询问道。 “嗯,记得在晚宴开始之前将我唤醒!”夏清歌虚弱的回了一句,便躺了下去,木槿点头应下,给她将被子盖好,方才放下帷幔,悄悄走到外间职守。 夏清歌以为自己在沉睡之后还能今日那个梦境,奈何这一觉无梦好眠,等她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了。 扫了一眼窗外,天色渐渐暗下去,也许是午时喝的那碗中药起了作用,如今她感觉身体已经好转了许多。 “小姐醒了!”木槿听到了房间内的动静,立刻走了进来。 夏清歌点了点头“嗯,扶我下床吧,整一日的躺在床上,即便没病也要躺出病来。” 木槿轻笑一声“小姐都能挖苦自己了,看来是好多了。” 她走上前去重新为夏清歌把脉后,宽心的道“烧已经退下了,今晚上睡觉之前在喝一次草药,明日早起定然就完全康复的差不多了。” 夏清歌也精通医理,自然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状况,比起刚才,如今她整个身子都舒服了许多。 “给我梳妆吧,今晚的宴席我还是要去厨房准备一下吧!” 木槿不赞同的道“小姐才刚刚好转不便去那种油烟味重的地方,何况巧兰和赵嬷嬷都在厨房内照看着,您有什么不放心的?” 夏清歌想了想也就罢了,既然巧兰和赵嬷嬷都在厨房,她也就放心许多了。 “既然如此,我们就准备一下前往褔寿园去吧!” “是,奴婢这就为您准备外出的衣服。” 木槿站起身,走到衣柜前,精心为夏清歌选了一件桃红色软罗锦丝长裙“小姐觉得这身衣服如何?” 夏清歌随意扫了一眼木槿手里举着的衣服,轻笑一声,暗赞木槿的细心,虽然她平日多喜欢穿素色的衣服,但今日的家宴是送三老爷出征的,必然是要取一个喜字,若她在一身素衣出现,难免让人多心。 “就这一件吧!” 夏清歌说着话,自己下了床穿上鞋子走到了镜台前,木槿急忙上前为她穿戴衣服,片刻后,看着镜子里的女子,纯净中带着一丝妖娆,很是满意的笑了笑。 随后木槿又为夏清歌挽了一个飞仙髻,随后又略施了淡淡的脂粉“小姐的皮肤细腻白净,其实根本不用施粉的,不过今日生病脸色稍显苍白,略微施一些脂粉会显得脸色红润一些。” 夏清歌仔细观察镜中的自己,轻笑一声,也许是生病的原因,即便是擦了脂粉脸色也还是苍白。 她拿起旁边的唇脂为自己点了朱唇,配上这一点朱红,她脸上的苍白憔悴之感方才被压制了下去。 “好了,咱们这就去吧!”夏清歌站起身说道。 木槿点头应答,同时将旁边早就备下的一件浅紫色披风披在了夏清歌的身上。 主仆二人收拾妥当之后,便一同朝着褔寿园的方向而去。 当夏清歌主仆二人到达福寿院门口时,就见庞总管急匆匆的从外面赶了回来。 “小人见过大小姐!”庞总管率先看到夏清歌,急忙上前两步拱手行礼。 “庞总管这是刚从外面回来么?可是为今日晚宴的事情忙活?” 庞总管点了点头“刚才小人出府去寻三老爷了,如今天色已晚,二老爷、二夫人极其小姐公子已经到了,三夫人和三小姐也已经等候多时,可迟迟未曾见到三老爷从军营内回府!小妇人不放心于是就让小人去门外等候!” “哦?可是派人出去寻了?”夏清歌微微挑眉,轻声询问道。 “已经派人去寻了,刚才传来消息,说三老爷在军营内还有些事情要处理耽搁了,如今正在往回赶呢!” “嗯,那就好,庞总管今日定然是忙活了一日,辛苦了!” “这些都是属下分内之事,哪里称得上辛苦,如今天色凉了,小姐还是赶快进屋去吧,老夫人她们都在堂屋内等候着呢。” 夏清歌点了点头,刚想转身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抬头轻扫了一眼挂着衣服紫色八福门帘的正堂,开口问道“此时都是谁到了老夫人这里?二叔家几位小姐来了?还有,四小姐和方姨娘可以也请了来?” 庞总管十分为难的摇头道“今日小人本是要请四小姐和方姨娘的,可奈何小人出门时刚巧遇到了二夫人一行,她随意问了小人的去处便说,今日是府内家宴,又是在老夫人这里摆的宴席,都是正经主子们,方姨娘和四小姐唯恐身份尴尬,还是莫要请她们来了!而且,二房的六位姨娘和三位小姐也未曾跟着二老爷一起前来。” 了解了情况,夏清歌静默片刻,心里微微猜疑,这二夫人为何突然多此一举?究竟是和原因? “呵呵,二夫人说的在理,只不过四小姐毕竟是大房的小姐,又是从小在国公府长大的,如今家宴就摆在祖母这里,她也是祖母的孙女,咱们这院子内的主子,除了二小姐去了尼姑庵未曾回府,只有这四小姐未曾请了,若传扬出去,不知晓实情的人还以为咱们国公府苛待庶女呢,如今正是风口浪尖的时候,切莫在落下什么话柄,庞总管就有劳一趟,前去将四小姐请来吧!” “是!小人这就下去请四小姐去!”庞总管很是赞同夏清歌的说法,奈何二夫人也是府内的主子,他做为下人的又不能当面薄了二夫人的脸面,正待两难时还好遇到了大小姐。 庞总管急匆匆的又重新折出了褔寿院,夏清歌看着庞总管的身影消失在面前,方才抬脚朝着堂屋走去。 人还未走进屋内,便听到里面传出一阵阵说笑声,夏清歌挑开门帘走了进去。 屋内此时已经掌了灯,几盏拉住在各个角落摆放,照射的屋内很是明亮,夏清歌快速将屋内的人巡视一遍,眼神最后落在了夏老夫人的身上。 相比于前几日,今日夏老夫人的脸色缓和了许多,自从凤家垮台之后,受到影响最大的就莫过于夏府了,从前的夏府承蒙凤府的庇佑,虽然府上的几位老爷都并非朝中数一数二的人物,可夏府还是受到朝堂上许多官员的殷勤掐媚,从前的修国公府可谓是门庭若市,一片气派,可自从凤家出了事情之后,那些平日为夏府马首是瞻的官员不但不见出面探望,只怕从夏府经过都恨不得绕道而行。 夏老夫人从前是何等的骄傲,如今却似乎一夜苍老了许多。 “清歌丫头来了!”见夏清歌抬眼看向自己,夏老夫人脸上瞬间流露出慈爱的笑意。 “祖母今日气色好多了呢,可是看着满屋的儿孙,心里开心的?”夏清歌玩笑一句,率先朝着夏子恒微微福身“清歌见过二叔、二审、三婶婶!” 长辈们一一见过之后,她有维持着适度的笑意一一和屋内的夏雨梦、夏雨佟点头招呼。 “你这丫头,以来就编排祖母,真心是讨打呢!” “清歌是看到您脸色红润,起色健康,方才替您高兴的,若清歌那句话说的逾越了,祖母尽管打了便是!” 夏老夫人被夏清歌这句软软委屈的话斗得一乐,眼角细细的周围堆砌而起,从不离手的佛珠随着她手里的动作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好好!就你嘴巴甜,你是祖母疼爱的孙女,祖母哪里舍得打你?快坐下吧!如今就差你三叔了。” “是啊,清歌姐姐可是祖母最喜爱的呢,刚才你没来之前,祖母嘴里说话,十句有六句都是说的姐姐你呢。”夏雨梦也伴随着夏老夫人玩笑一句。 夏清歌只笑不答!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下。 “清歌丫头不但嘴巴甜,就连手艺都是精湛的很呢,前阵子在杨老太君的寿宴上,她一幅三神送福图可谓艳压群芳之作,连杨老太君那种见惯了大场合的人都连连夸赞,不成想,这只是一个开始,到了太后归巢,皇上特意摆设的朝凤宴上,那才是真真的惊艳,弹奏了一曲笑傲江湖,震惊四座,连钰小王爷都忍不住的与之和声伴奏,以此可见,咱们家里可是出了一个金凤凰呢。”说话的人身穿一身嫩绿色雪纱绸缎,身材均匀修长,模样妖娆多姿,据手头据之间走带着一份柔媚,声音更是极为动听。 夏清歌寻着说话的妇人看去,轻笑一声,二夫人夸赞人和讥讽人的本事都如此高超。 “二婶婶说笑了,金凤凰是出自皇家的,您怕是弄错了吧!”夏清歌丝毫不提二夫人前面所说的那两件事情,只是抓准了她最后那句语病,狠狠的反击回去,脸上却带着一丝不解的懵懂之一。 二夫人脸色一变,本就张扬的瞬子瞬间冷却下来,注意到屋内的众人都将目光注视在她的身上,立刻维持着一抹笑容“只是打个比方而已,实在是清歌丫头的才艺惊人,你又是咱们夏府的小姐,婶婶一时忍不住骄傲,便胡说了一句,大家伙也别往心里去。” “呵呵,一家人自然是不会多说什么,不过婶婶切莫在出门的时候乱说,毕竟外面的人不会这样认为,更不是一家人!” 二夫人被夏清歌连连讥讽,脸上露出尴尬之色,心里暗恨,这夏清歌果然不简单,难怪连雨梦都不是她的对手。 “好了,咱们先入宴吧,子枫应该是快回来了。”夏老夫人不悦的扫了二夫人一眼,率先站起身来,朝着旁边的餐厅而去,桂嬷嬷急忙上前搀扶着。 “雨佟丫头,来祖母这里。”夏老夫人慈爱的看向坐在三夫人身边的夏雨佟,夏雨佟朝着夏清歌看了一眼,随即站起身走到夏老夫人的另一边,搀扶着老夫人走向饭厅,其余的人也纷纷站起身。 夏雨梦和夏清歌备份最小,自然不能走在前面,二老爷在老夫人之后走了上去,随后是二夫人拉着仅仅五岁的夏初生,也就是夏子恒的独生子,夏府唯一的独苗。 不过修国公府唯一的孙子却并不得夏老夫人待见,这不是自个生的可见亲疏远近。 “那日雨梦走的匆忙,不曾和姐姐告别,姐姐不会因此而怪罪雨梦吧?” 夏清歌想起那一日,袭春诈尸一事着实吓得夏雨梦几日不曾安枕,也就是袭春安葬的夜晚,她派遣景墨和十二星宿中的景月二人一同装鬼去吓唬她,没想到看着心机深沉的夏雨梦竟然害怕鬼魂,在加上她那日在院子内看到那个假袭春身体被分解的惨状,即便在毒辣阴狠的心也承受不住这样的精神摧残。 想起这些,夏清歌心里的冷意更深了一份,这些只是小儿科罢了,真正的好戏还在后面呢。 “呵呵,怎么会生气呢,我那几日有些事情要处理,也没来得及好好陪三妹妹多说说话,等你走了之后才知晓,原来你在府上住着的这段时间总是被一些脏东西纠缠,也不知如今这些不干不净的东西是怎么了,像三妹妹这么温柔善良的可人儿,怎么就被他们看上了呢?” 夏清歌的一下话让厅堂内只剩下二人的夏雨梦瞬间感觉到背脊发凉,她身子轻颤一下,似乎被夏清歌这么“不经意”的提起,又让她回忆起在她离开国公府之前,那几个十分不平静的夜晚。 “呵呵,姐姐想多了,哪里是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我着了大夫瞧过,说是因为身体虚弱导致的,姐姐不必担心!”夏雨梦依旧是轻轻柔柔的开口,可那一双写满了恐惧的瞬子却是夏清歌想要看到的结果。 “哦?是吗?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也就放心了,本还想着,若是妹妹身边还是有那些不干不净的东西,就帮你找一位驱鬼的法师好好给你去去邪气,没成想是我多虑了。” “呵呵!”夏雨梦心里恨不得将面前的夏清歌死得粉碎方才甘心,可奈何此时不是她发泄的时候。 “人都走光了呢,咱们也走吧!”夏清歌扫了一眼空荡荡的房间,不自觉的拉紧了身上的披风,转身就走“不知怎么回事,总觉得这无力冷飕飕的!看来冬天真是快来了。” 夏雨梦见夏清歌走远,走之前还丢下这么一句不阴不阳的话,扫了一眼屋内的摆设,尤其是看到最角落被风吹起的纱幔,一丝凉意由脚底直升脑门,在顾不得多想,夏雨梦紧随着夏清歌身后快速的朝着饭厅而去。 “今日全家人都在等着为你践行,怎么你却回来的最晚,害的大家都等了你半天。”夏老夫人嗔怒的看了一眼刚刚回来的三老爷夏子枫,虽嘴上说着气话,可手里的筷子却未曾闲置,不停的帮身旁的三老爷布菜。 二老爷夏子恒看在眼里,原本就深暗的眼眸变得更加清冷,而二夫人撇了一眼眼前的画面,嘴角忍不住扯了扯,表示自己的不满之意。 夏清歌刚刚落座就看到了这个场面,眼神微微低垂,并未表现出什么情绪,夏老夫人疼爱三老爷是众所周知有目共睹的事情,只怕她的父亲夏子清都不见得被夏老夫人这样对待过。 三夫人将满桌的人的神色看在眼里,低头缓慢规矩的吃着碗里的饭菜,见夏老夫人也不动筷子,就是含着笑意看向夏子枫。 “呵呵,好久未曾被母亲这么宠着了,一下子让儿子觉得又回到了小时候。”夏子枫神经粗狂,根本不注意其他人的神色,只是十分满足的叹息道,并将夏老夫人递到碗碟内堆积如山的饭菜都大口大口吃下。 “你这下兔崽子,当年你有了媳妇忘了娘,我让你留在府上尽孝,你却非要坚持去定北军营附近买了一个小院子住,那里地处郊外,怎么就比咱们这府邸强了?” “娘又提起这件事了,这哪里是儿子有了媳妇忘了娘?皇上让儿子任命定北军营都统,掌管二十万大军,这可是咱们秦武朝的支柱,儿子哪里敢怠慢分毫,所以当时就应了曹将军的意思,携带者家眷去了郊外,那里怎么能和咱们府上相比呢?更别说府里还有娘时刻疼爱着儿子呢。” 夏清歌低头吃饭,听到夏三老爷一个七尺大男人,竟然当着老夫人的面撒娇,忍不住扑哧笑了出声,还好她及时拧了一把大腿,方才将声音降低到最小。 奈何有人的耳朵就是尖,夏三老爷朝着夏清歌看了一眼,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内闪过一道精光,随即嘴角挽起一抹浅笑却并未点破。 “清歌丫头的病可是好些了么?” “好多了,多谢三叔惦念!”夏清歌听到三老爷的问话,拿着筷子的手微微颤了一下,这才抬起头对上夏子枫。 “那就好,今后可别在这么迷糊了,怎么睡个觉好端端的就着了风寒?” “也许是秋天的天气变化大吧,总之伤寒这些病总是防不胜防的。” 夏子枫听后夏清歌的解释,也赞同的点头道“你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就连我这体壮如牛的人都还得过伤寒呢,更别说你了!不过你叔叔我可是出了名的万病不缠身,就算伤了风寒也不会有什么事情,可你不同,平日里定要注意这接起变化,该加衣服的时候就加身衣服。” “嗯,清歌记下了。”夏清歌心里微微差异,不曾想这一向粗线条的三叔竟然也会有这么心细的时候。 可夏子枫这番话一出,再坐的各位脸色却是各有不同,夏老夫人颇有深意的扫了夏子枫一眼,随后又侧脸注视了夏清歌一会儿,虽然夏清歌并未对上她的视线,可一股厌恶的视线还是隐藏不去。 而坐在夏子枫另一边的三夫人则脸色极为不悦,可她的性子一向内敛,即便心里有极大的愤怒,可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而已。 正待夏清歌仔细研究桌子上这些人的想法时,一道甜甜的声音开口道“爹爹何时变得这么好了?为何在家里时从不见你对佟儿和娘亲这么细心?” 虽是玩笑话,可夏清歌还是从中听出了不少的不悦。 夏子枫本是双眼一瞪,本打算训斥夏雨佟两句,却对上夏雨佟十分委屈的大眼睛时,心里柔软了许多“爹爹哪里不对你和你娘亲细心了,只是爹爹天天守着你,有些事情不必给你说,爹爹都能替你办妥了,而你清歌姐姐不能跟在爹爹身边,爹爹自然嘱咐的话就要多一些了,佟儿不是很喜欢你清歌姐姐吗,怎么还不成要吃你清歌姐姐的醋了吧!” “佟儿自然不会吃清歌姐姐的醋了,只是羡慕清歌姐姐而已,爹爹对清歌姐姐这么好,连小王爷都对清歌姐姐好的没话说,佟儿最喜欢的两个人都对清歌姐姐好呢。”夏雨佟天真无邪的说出这番话,却不知引起了多大的反响。 “呵呵,看看,我说什么来着?”二夫人及时抓住夏雨佟话里的漏洞,抢先道“朝凤宴上钰小王爷就对咱们家清歌那般与众不同,连佟儿这么年幼的丫头都看得出来了呢!” 像是为了证明什么,二夫人很是神气的扫向众人,最后看向老夫人时,原本得意的脸色立刻收敛的下去。 “胡说什么?佟儿是童言无忌,你这个活了半百的妇人难道连这点眼力劲都没有,钰小王爷那等的身份也是你一个粗妇该议论的吗?” “老夫人,我知道错了!”二夫人被夏老夫人当众怒喝了一顿,脸上极其挂不住面子,奈何她做为后辈的人无法开口反驳一句。 夏子恒一直静默不语,在夏老夫人怒骂了二夫人之后,他脸色一变,也冲着二夫人怒喝了几句“你这个眼光粗浅的妇人,哪里都有你多嘴的时候,母亲教训的是,今后在咱们府上,不许你在提这些没影的事情。” “是老爷!”被老夫人骂过之后,二夫人紧接着被自己的夫君痛骂,心里的憋屈可见是如何的激愤难平。 “娘亲一向心直口快,姐姐莫要见怪,祖母和爹爹莫要生气,不过据我所知,母亲是听了京城内其她妇人碎嘴时的话,当时那些妇人讨论清歌姐姐时,说话实在是不中听,为此母亲还曾上前与那些妇人理论,差一点就当众打起来了。”夏雨梦柔柔弱弱的开口,犹如一场及时雨,将被众人鄙视的二夫人又重新拉了回来,不但挽救了自己的颜面,还落下一个保护自家侄女的好名声。 夏清歌冷笑一声,这夏雨梦可是比她那二百五的娘要聪明百倍了,看样子遗传的多半是夏子恒的基因! “咱们似乎是忘记了吧,今日是为三叔饯行的家宴,咱们一家人好久都未曾聚在一起了呢,今日除了父亲之外,祖母、叔叔婶婶都到齐了呢,咱们应该开开心心吃一顿饭才是啊!”夏清歌绝口不提刚才自己被当作焦点讨论的事情,只是满脸堆笑的拉开话题。 夏子枫也嗅出了此时的火药味,听了夏清歌的话之后朗声大笑“还是清歌丫头最为明白,好了,餐桌上不讲其它事情,咱们就痛痛快快的吃上一顿饱饭,明日好为我践行不是?” 夏老夫人脸色也被夏清歌和夏子恒这番话说的缓和了不少“嗯,清歌丫头和子枫说的极是,今日是为子枫准备的践行宴,为此清歌丫头即便是伤寒也记挂着此事,特意让自己身边的丫鬟和庞总管过来张罗,咱们可不能因为某些人而毁了清歌丫头的心意,大伙吃饭吧!” 她话刚刚落下,桂嬷嬷便从外面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老夫人,大事不好了!” 第三章 展露医术(一) 更新时间:2014-8-20 0:51:18 本章字数:8214 节名:第三章 展露医术(一) “老夫人,大事不好了!” 桂嬷嬷一声惊呼,饭厅的众人皆是齐齐抬头看向她。 “何事如此惊慌?”夏老夫人立刻收起脸上的笑意,瞬子清冷一片。 “回禀老妇人,方姨娘出事了,刚才庞总管急匆匆的前来禀报,说是冯姨娘居住的秋蓉院里出事了。” “庞总管如今人在哪儿?让他立刻进来说清楚。”二老爷夏子清冷声开口。 桂嬷嬷抬眼询问老夫人,见夏老夫人也点头赞同,她便又急匆匆的出了屋内,不过片刻,庞总管小跑着走了进来“回禀老夫人,秋蓉院内的冯姨娘不知怎么回事,突然昏迷在院内。” “竟然出了这种事?昏迷不醒?可是的了风寒之类的?如今秋季干燥,天气却越来越凉了,的风寒之症的人也越来越多。” “回禀老夫人,冯姨娘着症状怕不是风寒那么简单,听四小姐说在刚才一会儿的时候,冯姨娘在待在院内整理着几盆秋菊呢,也不知怎么回事,就突然倒地昏迷,刚才小人也想着会不会和大小姐的情况相似是的了风寒,可小人当时立刻派人去请了距咱们府上最近的大夫,可大夫诊断之后,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小人实在没了办法,这才敢前来通知老夫人您的。” 夏老夫人脸色平静,看不出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 “怎么好端端的就晕倒了?子清明日就回京了,她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晕倒,还真是赶巧。”夏老夫人冷笑一声侧脸看向夏子枫“今日这家宴就到此为止吧,你明日早起,现在早些回去休息去吧!” “母亲,冯姨娘如今不知得了什么病,若是一般的病症刚才庞总管请来的大夫就已经瞧好了,如今还是昏迷不行,怕是没这么简单,现在天色还不晚,儿子和宫内的唐御医还算有些交情,不如现在我骑马去一趟唐府,将他请来给诊断一二如何?” 夏老夫人还未开口,一旁的夏子恒倒是率先开了口“三弟去怕是多有不妥,毕竟冯姨娘是大哥房里的人,若实在不行,我看还是派府上的人代为跑一趟吧!” “二伯说的在理,老爷的确不易前去,不如就让庞总管代为跑一趟腿吧!”三夫人也很不赞同的附和。 夏子枫眉头皱了皱,心里沉思片刻方才点头“那好,庞总管就代我去一趟唐府吧,见到唐太医就说子枫有请他前来夏府一趟。” 站在一旁的庞总管见夏子枫吩咐,便立刻领命“是,小人立刻就去。” 庞总管离开之后,夏老夫人方才开口道:“冯姨娘虽然只是府上的半个主子,可她毕竟也为子清孕育了四小姐,我身体不适就不亲自过去了,你们这些平辈、晚辈的就趁着现在都在一起的空挡,一块过去探望探望吧!” 夏老夫人的话一说完,餐桌上的众人纷纷站起身。 “母亲早些休息吧,儿子告退了。”夏子恒率先此行,随后是二夫人夏雨梦姐弟,紧接着夏子枫和三夫人也一同此行,最后放才是夏清歌开口“祖母,哪歌儿也随着叔叔、婶婶们一同下去了。” “恩,去吧!清歌丫头如今掌管府内中馈,如今冯姨娘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你做事祖母很放心,去吧,若有什么不解的就找桂嬷嬷帮衬着你。”夏老夫人满眼的宠爱之情,看在外人眼中,还以为着祖孙二人是何等的祖慈孙孝呢,只有当事人心如明镜,各怀心思。 “是,清歌记下了,祖母早些休息。” “恩,去吧!”夏老夫人放开夏清歌的手,点了点头。 夏清歌临走之前微微抬顺盯着夏老夫人看了一眼,随即若无其事的重新底下头,转身缓步退出了房内。 秋蓉院内 这是夏府几乎被遗忘的角落,丫鬟、婆娘也很少会经过这里,半旧的大门未曾紧闭,只是敞开了一条缝隙,隐隐约约能看到厅堂门口悬挂着的那两支灯笼在迎风招展。 夏清歌、二夫人、三夫人、夏雨梦、夏雨佟及其二老爷、三老爷一同来到了院子,进入厅堂后便看到四小姐满眼红肿的等候在那里,二老爷、三老爷并肩走在前面,她率先看到了二老爷夏子恒,原本就苍白憔悴的小脸瞬间变得毫无血色,脚步也不由的后退了两步。 由于众人此时都想的是冯姨娘的情况,并未注意到夏霜霜的情绪变化。 “你姨娘如今怎么样了?”二老爷坐在首位,抬眼对上夏霜霜,开口问道。 夏霜霜将头低垂的很低,一双惊慌失措的眼睛完全躲避在了黑暗里,她摇了摇头颤声回到“还未曾醒来。” “怎么好端端的就昏倒了?冯姨娘平日可有什么旧疾?”夏子枫面无表情,满是疑虑的问道。 “没有!”夏霜霜急忙摇头否认“姨娘平日里身体还是可以的,连小病小痛都不怎么出现,今日这种情况在之前从未出现过。” 坐在一旁的夏清歌自从今日厅堂后就未曾开过口,在二老爷好三老爷询问夏霜霜冯姨娘晕倒的情况时,她的眼睛却看似无意的将厅堂内的家具摆设一一查看了一遍,眼睛过后,基本上就已经将这里的布局记在了脑海里。 “这就奇怪了,如果从前没有出现过类似的情况,难道今日冯姨娘晕倒是有人故意陷害不成?”二夫人很是好奇的开口。 她这一句看似无意的话却引起了屋内其他人的联想,从夏霜霜述说中可以断定冯姨娘平日身体很是健康,为何就在今日,在一年年不回来的夏子清刚刚要回府的时候,冯姨娘就昏迷不醒了。 若不是冯姨娘自己设局企图用生病来博取夏子清的怜爱同情,趁此机会和夏子清多些时日接触从而得到宠爱之外,就剩下一种可能了。 冯姨娘很少走出秋蓉院的大门,自从梁姨娘掌握了府内大权之后,原本就不怎么受宠的冯姨娘可谓更是雪上加霜,从此连夏子清的身影都不曾看到,更别说再次得到宠爱了。所以这些年冯姨娘根本不会和府上任何人有什么纠葛,除非是有人觉得她碍眼,所以产生了除之而后快的想法。 这个人会是谁呢? 如今大房这边就只有梁姨娘和冯姨娘了,儿如今很不赶巧的是,梁姨娘和二小姐很早就去了慈云庵,府上还有谁想要冯姨娘的性命? 二夫人眼神一转,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夏清歌“今日来到这秋蓉院,突然让我记起了一件旧事,记得杨妹妹刚刚嫁入国公府时,府内最为受宠的便是冯姨娘,当时冯姨娘被大老爷宠爱的可是羡煞旁人,大老爷十分喜爱绘画,而冯姨娘刚巧精通丹青,也因此大老爷对冯姨娘的宠爱多了一份特别,当时大老爷迟迟未曾迎娶正室,咱们还想着依冯姨娘被宠爱的程度,怕是扶正时极有可能的,却不想大老爷竟突然迎娶了杨妹妹,真是世事难料啊!” 二夫人一脸的追忆往事,更叹息夏子清和冯姨娘之间的感情就这样结束了。 夏清歌秀眉微蹙,颇为惊讶的抬眼扫了夏霜霜一眼,夏子清和冯姨娘?他二人之间竟然还有这么一段,要是按着二夫人所说的话,是自己的娘亲当了所谓的第三者拆散了这对本来情投意合、情比金坚的情人? 想到此夏清歌心里冷笑一声,暗骂狗屁,若夏子清真的是对冯姨娘如此忠贞专一,又怎么会有杨紫鸳的机会? 别告诉她说什么皇命难为,据她所知,当年娘亲是打算削发为尼的,却被夏子清苦苦哀求,为了能将娘亲迎娶进府,他还曾跪在清华宫的门口三天三夜,只求太后能将一心归一佛门的娘亲挽回。 自然,这件事有很多疑问尚待她去仔细查证,按道理说,娘亲和瑾王之间的感情可谓是极其深厚的,她听姜嬷嬷曾经说起过,瑾王深爱着娘亲,为此他终身都未曾迎娶过其她女子进入瑾王府,娘亲对待瑾王的感情也应该不会作假,这样一堆痴缠的男女,为何在瑾王坠崖之后,娘亲会在已经有了瑾王骨血之后还另嫁了夏子清,从表面上看,这件事情娘亲似乎就有些薄情寡义、水性杨花了。 不过她还是坚信,当年娘亲定然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苦衷,至于缘由,只怕只有当事人最为清楚了,可如今的瑾王和娘亲都早已经仙逝多年,哪里还有机会求证什么。 “二婶婶记性可真是好,都是陈年旧事了,您还记得这么清楚。”夏清歌扫了在坐的众人一眼,不论冯姨娘今日究竟是怎么回事,看来背后人所指向的矛头还是对准了她。 夏清歌的眼神最后落在了二老爷夏子恒的身上“呵呵,二叔一向疼爱婶婶,即便府上陆陆续续抬进了六位姨娘,可二叔对待婶婶时,还是最为关怀备至呢。” 二夫人脸上一阵变化、颜色各异,心里更是尴尬难看,她着一辈子争强好胜,人生最大的屈辱就是夏子恒外面惹下的那些风流债,如今府上六位搔首弄姿的女人已经让她暗恨,却不想,这男人怕是一刻没有新鲜感就会活不下去一样,外面被他偷偷藏着的女人只怕比起府上这些还要多出许多,夏清歌这句话无疑是狠狠的打了她的脸。 夏子恒的脸色也及其不自然,夏清歌将两人尴尬的脸色看在眼里,轻笑一声不在多言。 她作为晚辈本不该当着长辈的面说出如此玩笑,奈何有些人就是不安分,时刻想着暗算陷害他人,这也只不过是他们咎由自取的罢了。 夏子枫听了夏清歌这句话之后忍不住也多了一句嘴“呵呵,二哥对二嫂嫂可不是关怀备至么,今个府上其她姨娘小姐都未曾过府,只有二嫂嫂来了,由此可见,在二哥心中二嫂嫂是何等的重要!” 原本就及其尴尬的夏子恒,白净的脸上闪现一抹燥红,二夫人更是恨不得用一块遮羞布将自己的脸整个遮挡了方才甘心。 一直静静坐在一旁的夏雨梦深深看了夏清歌一眼,原本柔弱清澈的瞬子在这一瞬间也变得幽暗深沉。 夏清歌懒得去揣测他们的心理,抬眼对上夏霜霜心急如焚的面容,心里微微一动,着满屋子的人都来看望冯姨娘,可真正关心她的人只怕只有自己的亲生女儿罢了。 “带我去看看冯姨娘吧!”其他人不过是来做一个样子,可冯姨娘毕竟时大房的姨娘,如果真如二夫人所说的那般,冯姨娘算是这深宅大院内最无辜的可怜人了。 夏霜霜有些意外的抬眼对上夏清歌,见她眼角含着一丝轻笑,她似乎从未见到夏清歌的笑容会这般温软,从前自己每次见到她时,她的嘴角总是带着适度温和的笑意,可夏霜霜心里明白,她的笑容从未直达心底,这样的笑意只不过用来伪装自己防备敌人而已。 可如今她能感觉的出,夏清歌刚才面对她时那一抹笑意里包含着什么内容,虽不知究竟是什么,可她还是感到了意外。 轻轻点了点头,夏霜霜柔声道“跟我来吧!” 她走在前面,夏清歌站起身走在后面,屋内的二夫人、三夫人对视一眼,也都站起身紧跟着走了出去,夏雨梦和夏雨佟也紧跟其后。 虽然大家觉得一个姨娘不至于这般兴师动众,可如今掌管府内中馈的毕竟是夏清歌,既然她都亲自前去房内探视冯氏,她们也不好在此干坐着。 而夏子恒和夏子枫二人以及身便跟随的随从却并未起身,男女有别,他们只要在厅堂内等候消息即可。 夏清歌跟随着夏霜霜沿着回廊朝着后院二去,在这一路上,她的眼睛四处观看,回廊边上是一片开的十分娇艳的黄菊,黄菊不远处还种植着几株月季和芍药花,听闻冯姨娘甚是喜爱作画,着院内虽然过于简朴,却也别有一番雅致宁静之感,看来冯姨娘也应该算是一位颇有雅兴的女子。 沿着回廊走到尽头,就见一间屋内掌着灯,昏黄的光线映射的周围似乎更加黑暗了一些。 “为何不用烛台却偏偏用的灯芯?”夏清歌很是不解的问道。 夏霜霜听了夏清歌的问话急忙侧身回道“这灯芯是姨娘自己做的,灯芯内加了一些安神的药汁,平日里有助于眠,已经用了很多年了。” “哦?冯姨娘可是有严重的失眠迹象?” 夏霜霜点了点头“听院内的老嬷嬷说起过,姨娘自从产下我之后就一直有这个毛病,总是很难入睡,而且只要外面有什么风吹草动,她就会被立刻惊醒,随后就再也睡不着一直睁着眼等到天亮。” 想到冯姨娘是因为自己才落下的病根,夏霜霜脸上闪现一抹自责。 “你也做不得选择!”夏清歌看出她心里的想法,轻声劝说了一句,随即转身率先进去了屋子。 这半年多里,夏清歌从未进入过冯姨娘这座秋蓉院,冯姨娘不同于梁姨娘在府上的做派,更不比梁姨娘娘家的地位,而且这些年听说父亲回府后基本上都不会踏入秋蓉院,虽然也不见得经常夜宿梁姨娘那里,但相比于冷落冯姨娘的程度,梁姨娘绝对算得上是受宠的了。 淡淡扫了一眼屋内的摆设,率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正中央的那张半旧的罗汉床,两边各自悬挂着已经年久失色的床幔,眼神随着罗汉床的装饰移到了罗汉床上平躺着的妇人。 由于屋内的光线实在微弱,即使此时她已经走进了冯姨娘的床榻,却仍旧只看到了一张模糊的脸庞。 “从什么时候晕倒的?” 夏霜霜自进屋之后,眼神就未曾离开过床榻上的冯姨娘,若说此时谁度日如年、焦急万分,也就只有夏霜霜一人了,她看着此时毫无生气的冯姨娘,眼泪不受控的滴滴落下,哽咽道“今日酉时三刻左右,就是庞总管来这里之前。” 夏清歌坐在冯姨娘的床边,此时二夫人、三夫人、夏雨梦、夏雨佟极其身边的丫环婆娘们也陆陆续续的赶到了这个狭小破旧的房间。 二夫人进入房间后轻扫了一眼周围的情况,咳嗽一声拿出一条白净的丝帕掩住口鼻“这里怎么这么脏?平日都没有下人打扫的吗?” 夏霜霜一双红肿的眼睛忍不住低垂下去,自从梁姨娘当家之后,娘亲和自己身边几乎没有一个像样点的丫头,屋内的所有日常打理都是由娘亲和自己来整理的,不过自从清歌小姐当家之后,这院子内也陆陆续续送来了一些贴补用品,前几日还送来了两个丫头,总体上比从前要好出许多。 二夫人的话并未引起夏清歌的注意,她福身仔细观察冯姨娘的脸色,随后将她的右手臂从被子里拉出来仔细把脉。 看到眼前的情景众人皆是疑惑,这大小姐何时会看诊了?有的人心里冷笑,夏清歌摆出这幅摸样只不过是让众人看戏罢了,毕竟如今夏清歌当家,冯姨娘又是夏子清的人,她此时若不表现的积极,怕是要落下什么负面影响吧! 紧闭双眼的夏清歌猛地睁开,低头扫了冯姨娘一眼,似乎并没有开口说什么的打算。 “大小姐可是诊出了什么?”夏霜霜见夏清歌诊脉的动作十分准确娴熟,心里便抱着一丝希望。 夏清歌抬眼扫向屋内的众人,这屋子里的人只怕都希望自己说出什么来出丑吧! “我也只会一些粗浅的医理而已,不过前阵子在一本医书传记上曾经看到一段话,如今见冯姨娘的病症很是相似,便想着诊脉试一试。” “哦?”夏霜霜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这么说大小姐那本医书上可是有解救之发?” 想起白鹤仙翁给她的那本医书,她暗自笑了笑,自然是有解救之法,但是目前却不是说出实情的时候。 想到此,夏清歌轻轻摇了摇头“上面只是列举了病症,并未说如何根治,这还要等唐太医来了之后才能想出办法吧!” 听到夏清歌这句话,夏霜霜原本燃烧的希望瞬间熄灭,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她侧脸朝着一个方向看了一眼,那一眼隐藏着许多的含义。 “唐太医来了!”随着门外一声大呼,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身上披着一件灰色长袍就急匆匆的跑了近老,身后还跟着夏子枫和一位书童打扮的小厮,小厮手中拎着一个褐色药箱子。 唐太医进入屋内也来不及和众人见礼,就立刻走至床前低头仔细端详起冯姨娘的起色。 屋内的人也都好奇的抬头朝床边张望,想要看看冯姨娘此时究竟得了什么怪病。 唐太医先看诊后便拉过将一条白色丝绢铺在了冯姨娘的手腕之上,随后深吸一口气,静心把脉。 片刻后。 唐太医收回了手,有些纳闷的看向冯姨娘,不可思议的道:“刚才老夫诊脉时确定这位夫人脉象平稳如常人,似乎就像沉睡一般十分平和,而且看这位夫人的气色也不像是身染重病的模样。” “这就奇怪了,冯姨娘并非沉睡而是被院内的丫鬟发现晕倒在了花池旁,唐太医,您在给看一看,是不是得了什么罕见的病症!”一直未曾说话的三夫人率先开口解释。 “是啊,我娘明明就是晕倒在院内,怎么可能是昏睡呢?如果真的是昏睡为何我刚才叫她时她都不曾应我?”如果连唐太医这样的宫廷御医都医治不好娘亲,这世间还有人能救她? 眼神内的希望一点点的被熄灭,夏霜霜突然上前一步紧紧的拉住夏清歌的手“大小姐,刚才你不是说曾在一本医书上看到过和姨娘类似的病症么?你给唐太医说说,看他是否知晓这种病症的诊治办法。” 夏清歌心里微微叹息,唐御医怎么说也是宫廷内最德高望重的太医,若她当面多说什么似乎薄了人家的颜面,毕竟一位德高望重的太医,不知阅读过多少山海孤本传记,哪里能听自己一个小丫头说道什么。 “小姐尽管说便是,虽然小姐年纪轻轻,可说不准你曾经看过的一本书正巧是老夫这一辈子从未看过的。”唐老太医看出夏清歌的顾虑,率先安抚了一句。 夏清歌微微一笑,心里对这位老太医有了几分敬意,如实相告道:“实不相瞒,前阵子小女的确是遇到过一本医书,上面也说过一种很是奇怪的病症,刚才小女就近观察了冯姨娘,她的面部十分安详,在外人看来的确像是熟睡了一般,可她的眼睛内此时却布满了许多血丝,这种病在那本医书上成为眼蛊,是苗疆一种十分稀有的毒药。” “毒药?”夏清歌此话一出,满是皆惊。 “清歌丫头,你是从哪里看到这本医书的?可有办法医治?”夏子枫上前一步,他一向对府内这些腌杂的事情深恶痛觉,虽然他是夏老夫人最为疼爱的儿子,可就因为如此,他从小就见到母亲为了权利地位,不惜狠心用谋害、栽赃、利用、暗杀等等手段解决掉父亲身边一个又一个女人,也正是他见得多了,所以才想着逃离这种生活,才在娶妻之后宁愿居住在定北军营那小小的院落内,也不想在继续待在这深宅大院里看那冷血无情的手段阴谋。 “清歌在一次出门时遇到了一位白衣老者,他当时饥饿难耐,便拦住了清歌的马车问我讨要些银两,好填饱肚子,当时清歌见他年事已高,的确是可怜的紧,于是就让身边的丫头递给了他十两纹银,没想到这老者竟然想着知恩图报,就将他身上所收藏的这本医书借我品读一个时辰。”说到此,夏清歌脸上露出窘态轻声道“当时这老者让我看这本书时,我根本不曾在意,又没有这方面的天赋,于是在一个时辰内,等老者饱餐一顿之后,我也只不过记下了这个病症。” “你说的那位老者长什么模样?”唐太医在仔细听过夏清歌的话之后很是激动的问道。 夏清歌稍愣一会儿,心里暗骂,自己瞎编乱造的谎话,哪里记得那老者长得什么模样,不过想到自己对这种眼蛊的了解还是从白老头送她的医书上看到的,转念一想,白老头不就刚好贴切自己描述的这位老者么? 想到此,夏清歌开口描述道:“那老者看上去应有百岁高龄,一双眼睛很是精神灵动,下巴的胡须几乎长了一尺来长,身上还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袍,哦!对了我记得他手里拿着一个拂尘,身后还背着一个竹筐。” 想起在凌霄山第二次遇到白老头的情景,夏清歌借着脑海里的画面给唐太医描述了一遍。 等她说完话后方才去看对面的唐太医,此时他的眼睛圆睁,一脸的激动难耐之色“真的是他,我就猜想定然是白鹤仙翁,他竟然真的还活着。小姐,你是什么时候,在哪里见过这位老者?” 夏清歌有些不耐烦,她没想到这唐太医竟然也认得白老头,不过转念一向也十分正常,白老头在医界可谓是起死回生的神医,是神话的象征,对于这些痴迷于医术的人自然便将其供为神灵一般看待! 第四章 夏家密云 更新时间:2014-8-20 0:51:19 本章字数:8947 唐太医这一开口,让满屋子的人都一同看向了夏清歌。 后者眼神低垂,注视了床上的冯姨娘一眼,思索片刻方才道“倒是有一个办法,但我也不知能否行得通。” “什么办法?”三老爷、唐太医、夏霜霜同时开口。 “换眼!” “这怎么可能?大小姐可莫要说这种玩笑话了,眼睛还能换吗?”二夫人很是嗤之以鼻的看向夏清歌。 夏清歌毫不在意的轻笑一声转眼对上夏霜霜“我说了,这种办法不知行不行的通,这权利交给你,你若觉得可行我就动手一试,你若觉得不行就当我不曾说过。”机会是给有决心的人,她言尽于此,也没必要多说什么,只要冯姨娘能多活一个月,她便能通过冯姨娘了解到自己想要得到的事情,至于冯姨娘的死活还不再她的关心之内。 夏清歌对上夏霜霜,后者似乎也陷入了思索挣扎当中,夏清歌所为的换眼她大概能清楚,不过一想到是自己心中所想的那种情景,就觉得这个办法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可刚才唐太医已经说的十分清楚明白,眼蛊这种毒只有下引的人才能解毒,可她心里很清楚,下此剧毒的人根本不会替娘亲根治,还很有可能借此要挟她们母女两人。 一想到娘亲的生命只剩下一个月,而且在这一个月内,娘亲还要过着非人的折磨,想到此,夏霜霜就一阵揪心刺骨的疼痛。 见夏霜霜迟迟未曾下决定,夏清歌也不想在继续浪费时间“既然如此,就让唐太医写一个药方,派人按着唐太医的方子抓药吧!”说完话,她转身就打算离开。 “等一等!请大小姐为姨娘治病吧”夏霜霜已经下了决心,与其让娘亲痛苦的活这一个月,到不如破釜沉舟,按着大小姐所说的试一试,也许真的是一个机会。 夏清歌离去的脚步顿了一下,侧身看向夏霜霜。 “先收回你所说的话,我正巧着了风寒所以给你一晚上的时间想清楚,等明日一早我会在来看望冯姨娘,到那里你在回复我吧,木槿!”夏清歌对着夏霜霜说完话之后,便朝着身旁的木槿交代一声。 “小姐有何吩咐?” “你前去将赵嬷嬷和刘嬷嬷请来,她们是府上的老人最是有经验的,给她们配两个小丫头使唤,今夜就让她们守在这里吧!” “是,奴婢这就去传她们。”木槿恭敬的领命退下。 随后夏清歌轻扫了一眼屋内的众人“至于冯姨娘是如何被下毒的,这件事情清歌会彻查清楚,绝对不会放过任何想要在国公府内兴风作浪之辈。”她说这句话时,眼神一直紧盯着一个方向,二夫人对上夏清歌的瞬子冷笑一声“大小姐,冯姨娘是你们大房的人,如今我们好心来看望,您可别将我们当作了下毒之人彻查在内啊,毕竟若议论起来,我们二房的和冯姨娘毫无瓜葛,而大小姐和冯姨娘倒是有些恩怨呢。” 她话一出,二老爷和夏雨梦同时抬眼看向她,眼神内的冷意让二夫人身体不受控的一哆嗦,难道她刚才说错了什么话么? 而夏清歌自然将他们这一家子的眼神变化尽收眼底,轻笑一声道“我何时说这件事情和二婶婶您有关系了?事情未曾查清楚之前,咱们还是莫要瞎猜了,省的真正的凶手就在咱们中间,岂不是泄露了秘密?呵呵!”说完话,她嘴角的笑意更深,含带着极大的讽刺之意。 看到二夫人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夏清歌不再多看她一眼。 “娘,我困了!”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打破了此时怪异的气氛。 “困什么?看不到咱们现在还有事情要说么?”二夫人不好对着夏清歌直白发火,将一肚子的气都撒在了身边的楚生身上。 夏楚生很是委屈的扁嘴,大大的眼睛内也瞬间盈满了泪光。 “娘!”夏雨梦很不赞同的唤了二夫人一声,随即上前拉过夏楚生的手抬眼含笑对上夏清歌“大姐姐,今日天色已经晚了,我们可否暂且住在府上一宿?” 夏清歌低头看向夏雨梦怀里的夏楚生,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也正在充满希冀看着她。心里被这双眼睛内的清澈打动,让她突然之间想到了夙壑,他们都不过是一个五六岁大的孩子,和这些大人们比起来,他们的世界要纯真许多,而夏楚生怕是比夙壑还要单纯,毕竟他自出生开始,就被爹娘保护的极好。 “都是一家人,不必这么客气,巧兰,去将三小姐从前居住的院落好生收拾一番,待会儿二老爷一家人就住在那里吧!” “是!”巧兰点头应了一声,随即抬眼对上夏子恒、二夫人道“二老爷、二夫人、三小姐、大少爷,请随奴婢前来。” 夏子恒朝夏清歌点了点头,随即不悦的撇了二夫人一眼,转身走了出去,二夫人心里郁闷,更是烦躁自己究竟说错了什么,一脸委屈的紧跟在夏子恒的身后离去,夏雨梦拉着夏楚生朝着夏清歌感激一笑,随即也离开了房间。 跟随他们一家子的下人也全部离开,屋内和门外一下子少了一多半的人。 夏清歌收回视线转身看向夏子枫和三夫人“三叔、三婶也早些回去休息吧,三叔明日要带兵出征,清歌祝愿您势如破竹、凯旋归来。” 夏子枫朗声一笑“有清歌丫头的一席话,三叔这一去漠北,必然大获全胜。” 夏清歌也跟着一笑,点头道“这是必然的。”虽然她和这位三叔接触的不多,可还是能从言行举止中觉察出三叔对她很是关心,究竟是为何她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她知晓的是,三婶很不愿意看到这种画面就是了。 侧脸朝着三夫人轻柔一笑,后者脸上也维持着适度的笑意,一双瞬子内却带着几分清冷。 “大姐姐,等父亲出征后,佟儿可否天天去找你玩呢?姐姐那一日在朝凤宴上弹琴,佟儿很是喜欢呢,姐姐琴技如此之好,怕是京城内最有名的琴技师父都不见得能和姐姐颦美,所以佟儿想着能多跟姐姐在一起,借此也能提高自己的琴技”夏雨佟上前拉过夏清歌的衣袖,满是期待的看着她。 夏清歌心里暗叹一声,为何这五妹妹就偏偏在这个节骨眼说这番话?她似乎也明知道当着三叔的面,自己不好拒绝。 “呵呵,咱们是姐妹,自然是要多在一起的。”夏清歌回答的十分委婉,一是代表了自己的性子使然,让夏子枫觉得这便是答应了夏雨佟的要求。 二来,这含糊的一句回答也可以做为将来反悔的筹码! “呵呵,佟儿这丫头性子跳脱,清歌丫头今后要多担待了。”夏子枫很是满意此时姐妹二人亲昵的模样,心里放心之余也不忘开自己女儿的玩笑。 “爹爹!人家已经是大姑娘了,你不要总是用这两个字来形容我。”夏雨佟小脸鼓起,很是不满的跺脚。 “好,不说了。”三老爷点头保证,转身走到唐太医身边,此时唐太医也刚好写好了方子交给了夏霜霜“按着上面所写的去抓药吧,若不出状况,喝下之后第二日便能苏醒过来。” “谢谢唐太医。”夏霜霜接过方子,很是感激的谢道。 “不用谢什么,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让您大老远的跑来一趟,自然是要谢谢了,明日子枫就要随军出征了,怕是没有时间亲自到府上去拜会您,我已经吩咐了手下的人,明日必要备下一份贺礼送去聊表谢意。”夏子枫很是诚挚的朝着唐太医拱手谢礼。 “不必如此麻烦,你我也算是忘年之交,哪里需要这些礼数。”唐太医摇头拒绝“好了,我也不打扰了,这句回府去了。” 身边的小厮将药箱收拾好,静静站在一旁等候,夏子枫点了点头“我送你出府。”唐太医嗯了一声,三人便朝着门口而来,到了夏清歌身边时,唐老太医突然停下了脚步上前道“夏小姐,您刚才所说的换眼之法老夫虽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过还是对您这种想法颇为赞扬,若您真的打算给这位夫人换眼的话,可否叫来老夫观看,虽然老夫不懂您如何诊治,可同为医者,也许能进一些绵薄之力。” 夏清歌思索片刻,点头道“到那一日清歌必会请来唐老太医帮忙,由您在身边帮衬着实乃如虎添翼。”虽然她对西医也算精通,前世集训时,也曾经为受伤的队友做过手术,不过换眼不是小事,即便白鹤仙翁的医书上有详细记载,她也不能保证一定会成功,再好的西医大夫面对每一个手术之前也不能保证那剩下的百分之一的意外。 唐老太医毕竟是医学界的翘楚,若他能来帮忙自然是如虎添翼。 得到夏清歌的点头,唐老太医很是开心,随后方才满意的和夏子枫一同出了房门。 三夫人、五小姐紧随着夏子枫一同离开,屋内瞬间安静下来,夏清歌转身看向身后的夏霜霜,此时她也正在看着她。 “我觉得你应该有话要说吧!”夏清歌轻笑一声,走到一旁的桌子前坐下,抬起衣袖轻轻一挥,一股强大的真气散发而出,房门瞬间紧闭。 夏霜霜眼睛猛然睁大,惊讶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大小姐为何会这么问?”夏霜霜眼神轻闪了一下,见夏清歌似笑非笑的看向自己,她有些不知所措的后退一步。 “你很聪明,所以我觉得有些事情不必说的太过明白,比如说冯姨娘为何会突然晕倒?我想你比我要清楚的多。” “大小姐,我——。”夏霜霜刚想说话,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抬眼朝着门窗外看了一眼,夏清歌明白她的顾虑“你放心吧,这里很安全,我可以保证百米之内连一只飞禽都没有。” 眼看着夏清歌十分肯定,夏霜霜也就放心下来,依刚才夏清歌隐藏的武功,她便彻底明白着修国公府隐藏最深不可测的人怕不是老夫人、不是大爷、二爷、三爷,而是眼前这位和她年纪相仿的少女。 深深叹息一声,夏霜霜苦笑道“你定然知晓在衡山上是我和夏雨梦联手害死了四公主的吧?” 夏清歌眼神淡然,静默片刻后点了点头,这件事情在衡山那一夜,她险些被慕容逸关押起来时,就基本已经猜测道,真正的幕后黑手定然和夏雨梦脱不了干系。 “那你可知当晚钰小王爷是如何提早就知晓你将被陷害一事么?”夏霜霜见夏清歌点头,便继续说道。 夏清歌微微挑眉,轻笑一声“你是想说,当晚是你偷偷拖信给的钰小王爷?” 她曾经就猜测过慕容钰定然是安排了人在上衡山那一行人当中,也曾想过,也许是他让二十八星宿暗中注意着山上这些人的一举一动,所以才能未雨绸缪,提前就知晓当晚四公主被害的消息,却并未想到这个人会是夏霜霜。 “没错。”夏霜霜点了点头“那一晚夏雨梦安排了这个计划,她先让我去接触凤玉娥,让我按着她所说的话,故意激怒凤玉哦,直到那一晚我才知道原来凤家的小姐竟然一直倾慕自己的哥哥。” “凤钰娥被你激怒之后发生了什么?”夏清歌继续问道。 夏霜霜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自然是对你有很深的怨恨,不过当晚夏雨梦主要目的就是通过四公主的死来设局栽赃陷害给你,所以就说,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有意让凤世子迎娶四公主,成为皇家乘龙快婿,毕竟凤世子的才华是有目共睹的,而且在朝凤宴上凤世子和四公主又琴瑟和鸣共谱一曲,在文武大臣心中,他们郎才女貌十分般配,凤世子尚四公主是迟早的事情。” “所以凤玉娥被你们言辞之间的话激的失了理智,索性破釜沉舟,将四公主处置而后快方才解恨,而且正好借此机会将这件事情栽赃给我!”夏清歌冷笑一声,夏雨梦的算盘可真是精打细算,步步为营,转了这么大的弯子,不过是想要除掉她而已。 “恩,当时凤玉娥和夏雨梦是抱着针对你的打算才计划了这个阴谋。” “那为何你又要将这件事情透露出去?”这是夏清歌最不解的地方,她和夏霜霜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在这府上居住这半年多,她和夏霜霜可谓很少谋面,她为何要帮自己? 夏霜霜嘴角泛起一抹冷笑,讥讽仇恨在这一刻表现的极为明显“我听院内的桂枝嬷嬷说,冯姨娘是父亲第一个女人,虽然姨娘只是一个家生子,地位卑微,但从小就伺候在父亲身边,耳濡目染之下,姨娘渐渐对绘画很感兴趣,不但如此,琴棋书画她都学的很快,父亲当年还是府内的公子时,府内请来的绘画先生教授父亲丹青,母亲当时就在旁边伺候着,见到那绘画师父的手法后,便私下里自己偷偷练习,却不想被父亲碰个正着,他加到姨娘所花的丹青很是惊讶,从此之后姨娘便成了父亲身边的贴身婢女,不但照顾父亲的饮食起居,还成为父亲的书童,每日陪伴父亲读书识字、练习琴棋书画,久而久之,姨娘的文采越发出众,父亲更是对姨娘有了特殊的情谊,在父亲十七岁那年,姨娘正式被收为通房,不过父亲不愿意委屈了姨娘,没过多久他就将姨娘抬升为贵妾,两人琴瑟和鸣,相濡以沫一直过了七年,直到杨夫人进府之后,父亲的性情大变,对待姨娘的态度十分陌生,也就是从那时起姨娘彻底被遗落在着府中的角落里。” “你说这些事情和你帮助我有什么关系么?我的娘亲等于是造成冯姨娘不幸的罪魁祸首,如果我是你,我绝对会恨这个女人和她的子孙。” 夏霜霜凄凄一笑“小时候,我一直和娘亲在一张床上睡,每天深夜时我都能模模糊糊听到阵阵哭声,后来我长大后渐渐明白,姨娘对父亲用情之深,不过她是个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的老实人,对父亲当年的所作所为她未曾有过一句抱怨,当我出生之后,她就将所有的精力都转移到了我的身上,从此只一心盼着我能有一日脱离这个牢笼,可事情哪里有那么简单,即便你无欲无求、不争不抢,也有人时刻拿着一双怨恨的眼睛紧紧盯着你,直到看到你彻底被他们踩在脚底,方才满意。” 夏霜霜讲述了这么多,夏清歌也基本明白,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基本上就是关于她的了,对于夏霜霜为何要帮助自己,的确是枸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你所说的这些人,可是指的梁姨娘?” “梁姨娘对我们所造成的伤害只是打骂侮辱罢了,刚开始府上全部下人都欺负姨娘和我的时候,的确是受到了不小的伤害,也因此害怕和府上任何人有什么接触,不过后来我遇到了更可怕的事情,方才知晓,长相温柔甜美的女人也可以这么阴狠毒辣,冷血无情。” 夏霜霜说到这里,夏清歌已经基本明白她所指的是谁了,这个人她也一直十分好奇,也一直等着看她究竟还有什么花招要对付自己。 “七岁那年我和姨娘被府内的丫鬟、婆娘们欺负,大冷天的蹲在井边连着洗了整整三日的衣服,而且这整整三日里,他们连一口饭菜都不给我们,我被饿的昏迷不醒,姨娘去求梁姨娘找大夫为我治病,却遭到了梁姨娘的一阵羞辱打骂,眼看着我那日怕是再也醒不来了,姨娘抱着我在黑漆漆的夜里哭泣,周围寂静无声,怕是府内的下人们对我们的死活已经好不关心了,也就是那个夜晚,一位身穿粉色绸缎小袄,身上披着一件白雪貂披风的小女孩在一群丫鬟的簇拥下走了上来。” “嬷嬷,她们是怎么了?为何晚上不回房休息?” 回忆起那个晚上,夏霜霜轻笑一声,而这丝笑意里还保存着当年的记忆“虽然当时我已经昏迷不醒,可不知为何,周围人说话的声音还是听得十分真切,姨娘为我哭的没了声音,在那个大雪纷纷的夜晚,那个身穿白色斗篷的女孩声音十分轻柔动听,也就是那个晚上,我被那个女孩救下了一条命。” “她就是如今的夏雨梦吧!”这句话夏清歌说的十分肯定。 夏霜霜未曾点头也未曾摇头,对于大雪夜晚的那个女孩,她已经和现在的夏雨梦划分的十分清楚。 “后来呢?后来你们怎么样了?”夏清歌已经渐渐进入了那个意境,仿佛眼前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画面,让她以一个看客的心态仔细聆听了这个故事。 “后来我和这个女孩成为了无话不说的朋友,只要她来府上就会找我,我们在一起相处的十分愉快,而且从小我就对她言听计从,她说什么我都不会反驳,直到三年前我被她偷偷带出府去,那一天是花灯会,晚上我坐在她的马车内高兴坏了,看着街道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景象,我瞬间对将来有了期待,可当我们玩了一圈即将回府时,在回府的路上遇到了万通侯府的嫡亲小姐,她似乎和这个女孩有什么过节,当时万通侯府的小姐还十分嚣张的侮辱了这个女孩,我听后十分生气就上千找这位小姐理论,不想,她竟然狠狠的打了我一巴掌,这件事情的确时万通侯府的小姐有错在先,当时我也觉得着万通侯府的小姐张狂无理,不过后面发生的事情却成了我难以释怀的噩梦。” 夏清歌已经基本猜测到了结果,依夏雨梦的性格,她看似是无害柔弱的千金小姐,可真实的她绝对不是一个容易吃亏的人。 似乎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夏霜霜身体微微轻颤,声音也带着抖动的颤音“在回府的马车上,那个女孩一直未曾开口说过一句话,我见她闷闷不乐,便也不敢开口多说什么,坐在马车内觉得气愤十分压抑,我便挑开车帘向外张望,可当我看到外面的情况后方才警觉,我们所走的路并不是回去的方向,当时我问她这是要去哪里,她只是冷冷的撇了我一眼,不曾说话,我从未见过她脸色会那么可怕,吓得也不敢再多说什么,马车静静的走着,不知走了夺走,门外的车夫突然勒住马缰,马车方才缓缓的停下来,那个女孩率先下了马车,并喊了我一同下车,当我下车后才注意到原来我们竟然来到了郊外的一片树林内,而此时周围占时数名黑衣人,他们的样子十分可怕,见到我和那女孩走进,竟然一同跪了下去,齐齐朝着那女孩行礼,女孩冷声应了一声,便朝着地上放着的一个麻袋走去,身旁的黑衣人立刻上前将麻袋解开,露出了里面一张清秀的脸庞,此人正是在花灯会上羞辱这个女孩的万通侯府的嫡小姐。” 听到这里,夏清歌也不由的全神贯注起来,那时候夏雨梦不过十岁左右,一个半大的孩子她很好奇夏雨梦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夏霜霜似乎十分惧怕回忆当时的画面,脸色也越发的苍白,嘴唇轻颤着说道“后来那个女孩蹲下身子抬手狠狠甩了地上的万通侯小姐两巴掌,万通候府的小姐被这个女孩两巴掌打醒了过来,看到她醒了之后女孩脸上露出一抹冷笑,她当时对着那小姐说,她有一个游戏很想和她玩,万通侯府的小姐发现自己竟然被这个女孩劫持,一阵叫骂威胁,可她的嗓子都喊哑了,也无济于事,后来女孩吩咐她的手下将万通侯府的小姐全身扒光,随后拿出一个奇怪的盒子,她打开盒子之后,里面竟然缓缓爬出了许多条软绵绵的白色小虫子,爬满了万通候府小姐的身体,无孔不入,我——我看到那些虫子从她的眼睛、鼻子、嘴巴、耳朵、甚至是下(和谐)体内缓缓爬入,那虫子速度并不快,可所到之处的肌肤几乎都被它咬出了一个圆孔,不过半个时辰的样子,那位小姐全身上下都是大大小小的圆形瞳孔,而那些小虫子就在那些瞳孔内蠕动,那种场面实在是诡异恶心。” 夏清歌脸色渐渐暗沉下去,按着夏霜霜所描述的情景,夏雨梦拿着的那个小盒子内应该就是蛊虫,她怎么会苗疆这种方法? “所以,从那日起你对这个女孩就有了恐惧心里,只要一见到她,你就会想到那个夜晚万通候府小姐死前的惨状。” 夏霜霜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嗯,我当时看到那场景后害怕的昏倒在地上,后来还是那个女孩救醒的我,她当晚对我说,只要我永远不背叛她,我就能安稳的活下去,对待朋友的背叛,她的刑法比这个要残酷千万倍。” “你可是从那个时候就有了要逃离她手掌心的想法?”想起刚才夏霜霜所描述的场景,一个十岁的女孩遇到这种场面的确是会对她幼小的心灵造成创伤,甚至是一辈子难以忘记的噩梦。 “不是,当时我单纯的想,只要我永远不背叛她,她就不会伤害我,可是直到有一天,我无意中发现,我身边这些丫鬟、仆人都在暗中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甚至——甚至我还在无意间中了她下的离婚蛊,这是我在发现每到月圆之夜时,身体就开始变得困乏无力开始,后来我就注意了自己的饮食习惯,每当我身边的婢女在我出现这种情况时端来一碗莲子羹,我喝下之后就会很快恢复正常。” “你出现这种情况多久了?” 夏霜霜仔细想了想“大约就是在三年前开始,也许就是那晚之后,她可能害怕我把她的秘密说出去,于是就用了这种方法试图操控我。” 夏清歌扫了夏霜霜一眼,不免好奇道“既然你的性命都掌控在她的手里,为何你不继续忠心下去,也许就如她所说的那样,你只要忠心对她,她绝对不会取了你的性命。” 夏霜霜冷笑一声,有些自嘲的道“刚开始我也是这么以为的,而且我觉得在她的心里应该是把我当作她的朋友,所以才不至于取了我的性命,毕竟我丝毫没有利用价值,可知道你回府之后,我才真正了解到一些事实。” “哦?和我有关?”夏清歌略有兴趣的挑眉问道。 夏霜霜对上夏清歌含笑的瞬子,点了点头“自从你在荷花池落水之后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她虽然不再府内居住,可府上的一举一动她都了如指掌,从你铲除恶婢,招揽势力开始,她就派了我时刻监视紫霞院和你的动静,我按着她的吩咐如实做了,也就是从这时开始,我才知晓自己在她心里所存在的价值,原来梁姨娘进入国公府是另有目的,她背后有一个主人,至于这个主人究竟是谁我并不清楚,不过梁姨娘和二老爷似乎都效力与这个人,而他二人平日互相传递的所有信息都是通过夕照联系,可他二人这些年似乎也产生了许多纠葛矛盾,自从梁姨娘嫁入国公府之后就很是贪恋大房正室夫人的位置,奈何大老爷却从未有将她扶正的心思,于是她就无所不用其极的慢慢夺了掌府的大权,也就是从那时开始,她和二老爷的利益关系产生了纠葛,二老爷越发的不放心梁姨娘,也就是那个时候,我和娘亲落入了他们的视线,三小姐故意在那个雪天偶遇了我和姨娘,并救下了昏迷不醒的我,让我和娘亲对她感恩戴德,将来若大房这边彻底垮台,二老爷会直接铲除了梁姨娘,而留下我们这对忠心的母女不但薄了美名,又能名正言顺的成为夏府真正的主子。” 第五章 生辰礼物 更新时间:2014-8-20 0:51:19 本章字数:8216 说道这里夏霜霜深深看了夏清歌一眼“也就是从这时候开始,我有了挣脱现在这种困境的想法,我不想这一辈子只有两个下场,不是惨死就是被一辈子操控,而就在这时候你出现了,她让我监视你平日的行动,我从日常观察中就能感觉到你不是一个普通人,绝对没有表面看上去这么简单,从此我萌发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和你连手也许我和姨娘会有一线生存的希望。” “所以你在衡山时选择了出卖夏雨梦,将她设局陷害我的阴谋提前通知了慕容钰?” 夏霜霜摇了摇头“我是想将这个消息传给你,可在衡山时,我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监视之内,根本找不到任何机会将消息传出去,就在事发当晚,一个黑衣人突然出现在我的房间,我当时以为是什么坏人,本打算开口求救,却不想,那黑衣人率先开口告诉我他没有恶意,我见他并无不轨之意,便也没有喊人来,后来这个黑衣人禀明了来意,说如果我效忠他家主子,我身上的离魂蛊便可解毒,不但如此,三年之后我还能够得到自由,我当时心里十分惊讶,我被夏雨梦下毒的事情根本无人知晓,为何这黑衣人的主子会了解的如此清楚。” 说道这里,夏清歌已经完全可以肯定黑衣人的主子定然是慕容钰无疑,不过她也很好奇,慕容钰为何会知晓夏霜霜身中蛊毒? 说道这里,夏霜霜带着艳羡的目光道:“虽然你和我从小就受尽凄苦,可如今的你却令我十分羡慕,有小王爷那样的男人真心待你,这份情谊是什么都难以换取的。” 想起慕容钰,夏清歌的脸上也柔和许多“好了,今日你想说的我也都基本清楚了,不过我事先要提醒你一句,虽然你和我身上流着同一个人的血液,但是我只把你当作一个陌生人而已,在我心里根本不需要这些名义上的姐妹,你想要通过我自保,我可以满足你,不过你也要复出相应的回报。” 夏霜霜对于夏清歌的话并不意外,她早已经料想到夏清歌不会无缘无故的帮她“我知道,今后只要你需要我做什么的,我绝对会义不容辞,只希望你能尽快给姨娘治病。” 夏清歌轻扫了一眼床上的冯姨娘淡淡说道:“这件事情不必你提醒,等她醒了就派人去通知我,我会根据她的身体情况确定什么时候帮她换眼。”夏清歌侧过脸对上夏霜霜,一双瞬子在昏暗的烛光下映射出一片淡漠清冷“还有,今日我们的谈话记得要烂到肚子里,对待夏雨梦一定不要露出蛛丝马迹,如今和从前一样她让你做什么,你照常就是,我会派两个人暗中保护这里。” “嗯,我记下了。若二爷那边有什么情况,我会立刻通知你。”夏霜霜很是惊喜,她知道夏清歌这么说就是愿意帮助她了,虽然她和夏清歌之间就如夏清歌所说的那样,只是有着血缘关系的陌生人,不过她在这段时间看到夏清歌对待身边的人时那种坦诚真挚,她相信夏清歌是个外冷心热的人,但前提是,做为她的朋友要有绝对的忠诚,不然,背叛在她这里恐怕比起夏雨梦还要残酷万分。 —— “啪!”咣当 一声清脆的巴掌,使得一位身穿锦衣华服的妇人硬生生撞倒了旁边的一把红木雕花靠椅。 妇人惊呼一声,头上所盘的发髻也应声散开,仔细观察,此人正是夏府的二夫人。 “你这个蠢货,我今日就不该把你带回来。”二老爷夏子恒怒目而视,恨不得立刻上前将二夫人给活活掐死了事。 此时屋内还有一人,她身穿浅绿色轻纱长裙,模样精致秀雅,瞬子明亮温柔,此时她把玩着手里的一封书信,眼睛丝毫未曾多看二夫人一眼。 二夫人看了一眼坐在一旁静默不语的夏雨梦,眼神内是深深的失望,这个女孩就是她从小宠到大的女儿,为何她私底下能冷血到这般地步? 眼眶内噙着泪水,二夫人抬起衣袖摸了一把嘴角的血迹,怒声反击道“不带着我回来?哼!你本就打算带着黄玲那个贱人回来的是不是?呵呵,你这点心思我还不知道?府上这一群女人哪一个在你心里也比我强出百倍是不是?” “你——。” 夏子恒本就满肚子怒气无处发泄,见二夫人仍旧民顽不灵,不知悔改,他又忍不住抬起一脚狠狠的踹了上去,二夫人被他这一脚踹的又飞出几米远去。 “你这个妒妇,我当年怎就瞎了眼取回来你这个愚蠢至极又总是惹是生非的东西?你在这京都打听打听,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我身为修国公府的二爷,朝堂二品官员,难道身边就只能有你一个女人?你也不看看自己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如今我看到你就倒尽胃口,哼!若不是看在你为我孕育一双儿女的情面上,我早就一纸休书将你休弃了事。” 二夫人被二老爷这一脚踹的着实伤的不清,她爬在地上一动不动,眼睛却直直的盯着面前冷血无情的男人,想起当年她刚刚嫁入夏府时,这个男人对她是如何的呵护备至,如今时过境迁,他竟然变得连畜生都不如,蝼蚁尚有感情,可这个男人除了权利还有什么? “爹爹,如今这时候你还有心情打你的女人?呵呵,明日大伯可就要回京复命了,到时候夏府究竟是谁的可就不好说了,毕竟如今夏清歌深得太后宠爱,你现在还是关心关心你的前程吧。”夏雨梦抬眼撇了一眼地上的二夫人,随即毫无温度的开口说道。 夏子恒身子微微一顿,转身朝着夏雨梦看去“你看着你娘,别让她在给我惹是生非,我出去一趟。”说完话,夏子恒怒气冲冲的摔着绣袍跨步而出。 夏雨梦眨了眨眼算是回答,等屋内只剩下二夫人和夏雨梦母女二人后,后者摇了摇头挑起衣裙缓步走到二夫人身边,脸上闪过一抹蔑视“我说娘啊,您怎么就不听劝呢?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像爹爹这样的男人,你根本就不能太干涉他。” 二夫人心有不甘的反击“我若不干涉他,只怕他已经忘记我这正室的存在了。” 夏雨梦不由好笑,像是看待白痴一般的看向二夫人“你如今处处干涉,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妒妇,可结果如何呢?父亲不但不听劝,甚至更变本加厉,如今府上那六位姨娘,哪一个不是因为你争吵不休才使得她们顺理成章的进府的?实话告诉你吧,父亲在外面的女人更是不计其数,甚至连你身边最得力的丫鬟暖香都是他的小情人,娘,您这么折腾除了给自己折腾出一群敌人之外究竟得到了什么?” “你——你说什么?”二夫人根本听不进去夏雨梦的话,她的心里只听到了最重要的一句,咬牙切齿的怒喝“暖香这个小贱人,亏得我平日对她那么信任,让她去监视老爷她竟然下贱的爬上了老爷的床?看我不拔了她的皮。” 夏雨梦白了一眼,对于自己的母亲她已经彻底放弃了,愚蠢的女人想要变得聪明,怎么可能? 站起身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裙,夏雨梦不再多说什么,抬脚错开二夫人就打算回自己的房间。 “你给我站住。”二夫人眼见夏雨梦要走,有气无力的呵斥道:“看不到我还在这里么?我被那畜生打的时候,你就坐在一旁冷眼旁观,呵呵,你可真是我的好女儿。” 夏雨梦冷笑一声“你走到今天这种地步都是自己咎由自取,我从前提醒你说的话你怕是都忘记了吧?娘亲,说实话我真不愿意承认自己有这么一个蠢货母亲,如果我是你,我会十分温柔的对待父亲,不但如此,我还要爱屋及乌好好对待他迎娶进来的那一众姐妹,只是在父亲不知道的时候,我也同时会好好的送那一众姐妹们下地狱,而你却正好做了让男人最厌恶的事情,如果今日不是我及时开口,你只怕就会被他活活打死也说不定。” 她说话时语气仍旧十分轻柔,声音更是动听如黄莺一般,可眼神内闪烁的光亮却透露出诡异的气息。 看着自己十月怀胎的女儿毫无感情的看着自己,二夫人心里咒骂,她当年怎么就把这样一个冷血动物给生下来的? 从小这个女儿就完全不和她亲近,当时她还以为是因为她性格内向,等长大一些在好好调教不迟,可没想到,她渐渐长大后面对所有外人时,根本不用自己教导就能做的极尽完美,可只有她知道,这个女儿在私底下时真实的一面是怎样一个冷血无情、令人可怕的怪物。 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二夫人眼神内满是失望心疼“你真是像极了你的父亲!” 夏雨梦已经不愿意浪费时间在这里与二夫人多说什么,她骄傲的抬起下巴,扯了扯嘴角,抬脚走了出去,嘴上同时开口吩咐暗处的隐卫“将夫人的丫鬟们叫进来,给夫人好好清洗一番,明日必然还有一场热闹,她如今这模样还怎么出门?想办法把脸上的青紫尽快去除。” “是!”两个黑衣人应声闪现而出,上前朝着二夫人拱手“夫人,得罪了。” 二夫人早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在叫骂什么,看着那一抹浅绿色身影越来越远,而她只能任凭这两名暗卫将她抬起放在内室的床榻之上。 夏雨梦离开二夫人的房间后,直接转向了夏子恒的书房,刚走进书房内,就见夏子恒和两名手下在商议着什么,夏子恒抬眼扫了夏雨梦一眼,朝着面前的二人挥了挥手,二人立刻隐退出去。 “爹爹可是在为明日大伯回府的事情做准备?”夏雨梦等屋内的其余二人离开后,方才不快不慢的开口。 夏子恒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盯着手里的书信一阵冷笑“这次夏子清回来怕是很难在走出京城了,这不过是皇上和我商议的计谋而已。” 夏雨梦脸上也闪现一抹轻笑,只要夏子清一死,夏清歌就彻底没有了依仗,太后、德妃也只不过是利用她罢了,至于荣国公府,他们毕竟要以自己的利益为先,总不能为了一个夏清歌而得罪了皇上。 “皇上将三叔支开京城,多半原因也是因为这个吧?真是好计谋,引蛇出洞、调虎离山,到时候三叔远水解不了近火,这一次那个老巫婆和她的子孙就要彻底玩完了。” “不要掉以轻心。”夏子恒摇了摇头,想起了什么,眼神内的冷意渐渐加深“咱们夏府的这些姑娘,最有能耐也最让我始料未及的就属夏清歌这个死丫头了,当年我和梁姨娘设计将她扔到西郊庄子上,她都能将琴棋书画学的如此精炼,这样的人物只怕不是这么简单对付的,也许咱们最要提防的不是夏子清回京,而是等夏子清回京之后,夏清歌会有什么动作,更何况如今她身边又有小王爷庇佑,如果真的想要将他们连根拔除,只怕还有不少的障碍。” 提到夏清歌和慕容钰,夏雨梦的脸色隐藏在一片阴霾之中“无论复出什么样的代价,夏清歌必须消失!” 夏子恒看了夏雨梦满脸冰霜的模样,淡淡道“你看上小王爷了?” 夏雨梦眼神内一片冷清之色,未曾作答,可夏子恒已经基本肯定。 “你喜欢谁不好,偏偏就喜欢上了最不能喜欢之人,你可知皇上最想要谁的性命?他一心铲除四大外姓王府、四大世家的目的又是为何?这慕容钰就是一个隐患,你切莫为了他而毁了自己,上一次你自作主张派人在凌霄山一代去刺杀夏清歌,皇上就已经为此动怒,更何况以慕容钰的能力岂能查不出谁是幕后黑手?以他对夏清歌的在乎,只怕你若想要成为他的女人是不太可能的。”夏子恒语重心长的劝说,他身边女人无数,府内府外的女人为他生育的子女没有二十也有十八,对他来说子嗣并不是他担心的,所以对待这些子女,他也不甚在意,这一群女儿中也就最数正室所生的这个女儿最像自己,也因此,他有什么事情都会让她跟在身边,并参与其中。 夏雨梦并未因夏子恒的话而有了退缩之意,反而脸上的蔑视讥讽根深。 “父亲,一个人爱另外一个人究竟有多久?你当年迎娶母亲时,你不是照样对她宠爱有加?可如今呢?哼!当年最为人津津乐道的瑾王和杨紫鸢之间的感情可谓是轰轰烈烈、名震天下,瑾王明明对江山唾手可得,可到最后却为了一个女人而被如今的圣上某朝篡位,即便是死了还要背负千古骂名,而杨紫鸢呢?不到两年便嫁给了大伯,还未他生育了一个女儿,大伯就更不必说了,和冯姨娘从小青梅竹马,为了冯姨娘屡次违抗老夫人的意思,可后来呢?他不照样遗弃了冯姨娘而爱上杨紫鸢么?我所看到的,听到的都教会了我,感情这东西是最不可靠的一件事情,所以我坚信,只要我想要得到的东西,包括男人,我都能依靠自己的手段来获取,他如今深爱夏清歌,不保证今后都只爱这个女人,只要没有到山穷水尽的时候,他就有回头的可能,更何况,我也不会和一个将死之人争抢什么。”想要得到慕容钰,夏清歌就必须消失。 夏子恒本想在说些什么话劝说她,可听了她的话之后,自己反而觉得没了道理可讲,摇头轻笑一声“你娘这一辈子做错的事情太多,以至于我如今连多看她一眼的兴趣都没有,可我不得不承认,她给我生了一个好女儿,只是可惜了,你若是男子,咱们修国公府将来必然会前程似锦。” 夏子梦冷笑一声“父亲这句话女儿可就不爱听了,不见得我是女儿身就不可以比男人做的好。” “好好好!你的确是比起大多数男人都要争强好胜。”夏子恒点头迎合,对自己这个女儿越发的喜欢。 “不说这些了,明日大伯就回府了,女儿有一个想法,不知父亲是如何想的。” “嗯?说来听听?”夏子恒立刻收起玩笑,正色的看向夏子梦。 “明日大伯回府,我想咱们不如趁此机会就一同搬回府上居住吧,如今祖母身体欠安,咱们也可以趁机守在她老人家身旁尽些孝心,父亲觉得如何?” 夏子恒心领神会,点头迎合道“不错,咱们是该回来了,搬出去这么多年,也是该给他们算一笔总账的时候了。” —— “小姐,您这是做的什么?”巧兰看到自家小姐坐在椅子上一直忙活着手里的活计,便好奇的走上前观看。 正在帮夏清歌整理床褥的木槿也忍不住好奇的回头来看。 夏清歌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将手里的白色布料朝自己怀里压了压,装作若无其事的道“没什么,最近闲来无事,就想着学一些针线玩玩,那个,时间不早了,你们也早些下去休息吧!” 巧兰瞄了一眼夏清歌怀里的东西,半信半疑的哦了一声,将刚泡制的一壶清茶放在了夏清歌的跟前“小姐,奴婢今晚上就在外间,您有什么吩咐尽管唤奴婢就是。” “不必了!”夏清歌抬眼朝着外面扫了一眼“你们走之前将门窗关好就是,我不习惯你们守在外面,都回去休息吧!” “可是三老爷今日刚刚说过此事,您这伤寒还没痊愈,奴婢看,奴婢还是守在这里妥帖一些吧!”巧兰很是为难的道。 夏清歌见此故意摆起脸色道“你是听我的还是听三老爷的?如果你听三老爷的,明日我就将你送给他好了!” “小姐!”巧兰委屈的扁嘴,夏清歌见她这般委屈,忍不住笑出声来“好了,不想跟着三老爷就赶紧下去吧!” “好吧!”巧兰很是郁闷的看了夏清歌一眼,这时木槿也收拾好了床铺走上前来全说一句“小姐,您既然不让我们守夜,奴婢就只好从十二仙中选出两位轮班守夜了,如今这京城内已经不似从前那般太平,您还是听奴婢一句吧。” “嗯,就按着你说的去安排吧。”夏清歌细想了一下,也觉得如今这形式的确是要小心提防,方才点头应下。 木槿和巧兰一同下去后,夏清歌拿起怀里那件即将完工的衣袍细看,注视着上面那细腻的梅花暗纹,她心里不由惊叹一声,她这是在做什么?她竟然不知不觉得花了三四天的时间为慕容钰做了一件衣袍? 这——这要是让那家伙知晓了,岂不是要得瑟坏了? 想到此,夏清歌抬手一扔,将手里的衣袍仍在了对面的椅子上,盯着那雪白的丝锦布料发呆,思索片刻后,又忍不住起身将它拿起。 自我安慰道:“都用了三四日的时间才做成的,扔了实在可惜,而且明日就是他的生辰,送一件东西做为贺礼也不为过吧?” 想到此夏清歌释然一笑,拿起手里的衣服重新坐下来认真的缝补起来。 “你在做什么?”一道清润的声音轻柔的传进她的耳朵里,夏清歌攥着针线的手不由的一抖,抬眼对上从窗户飞身而入的白色身影,条件反射的将手里的衣袍藏在了身后。 “没什么!你怎么来了?” 慕容钰轻扫了一眼她背后的东西,轻笑一声“自然是想你了。” “说话正经一点!”夏清歌皱了皱秀眉,对慕容钰这种不知什么事羞愧的性格很是感冒。 慕容钰微微挑眉“我说的是实话。” 他向着夏清歌走来,低头注视着她秀美的容颜,伸手敷上她的额头“今日景墨来报,说你昨晚上着了风寒昏迷了半日,如今看来应该是好多了,怎么这么不小心?” 夏清歌移开了他的手,重新坐回了椅子上,顺势将自己做的那件衣袍藏在了身后“伤寒而已,没什么大惊小怪的,昨晚上没有关紧窗户,也许是吹了半宿的冷风所致。” 慕容钰摇了摇头,上前一把将夏清歌拦腰抱起,直奔着床榻而去。 一直紧握着手里的衣袍,被慕容钰突然这么一抱,夏清歌本能的勾住他的脖颈,嗔怒的抬头看他“你做什么?” 慕容钰面色平静,轻声道“既然是被冷风吹的伤了寒气,为何还如此不听劝依旧坐在窗前?” “我习惯坐在那里了!”夏清歌本来带着怒意的声音压了下来。 “习惯是可以改的,今日就开始改吧!” “你不可以这么霸道!”夏清歌不悦的反抗。 慕容钰丝毫无停下的打算,紧跟着她的话说道:“等你什么时候学会照顾自己,我就不再对你霸道。” “我现在不想睡,你把我放下来。” 夏清歌话刚刚说完,慕容钰就将她方在了床上,顺势将她的鞋子一并褪下给她将棉被裹得严严实实“这不是听你的话放下了!” 夏清歌不由伸手扶额“当我不认识你,你可以走了!” 对于慕容钰的强词夺理和腹黑潜质,夏清歌已经完全领教过了,今后也不打算在和他执拗什么。 “可是你明明认识我。”慕容钰如水的瞬子内满是浅浅的波纹,慢慢散开的笑意将夏清歌整个包围“嗯!这件衣服是你做的?”他仿佛才看到床前被夏清歌遗落的衣衫,好奇的低头预拿起来观看,夏清歌突然条件反射伸手就夺,刚好慕容钰的手和夏清歌的手同时扯住了衣衫一角。 慕容钰紧了紧秀眉,不舍的这件衣服就这样惨遭撕扯,他手上并未用太大力气,可夏清歌却几乎用上了全力,就这样衣服连带着慕容钰一同被夏清歌拉上了床。 慕容钰刚好压在了夏清歌的身上,后者仿佛也意识到两人此时的姿势过于暧昧,脸色一红,也顾不得衣服的事情,伸手推了推爬在她身上的男人。 “赶紧起来!你压得我喘不过气了。”感觉到上面一双瞬子暗了下来,她不由的撇开脸不去看他。 慕容钰看到她躲避时的娇羞,嘴角泛起一抹浅笑,低头将脸埋在了她的颈间,深深吸了一口让他眷恋的熟悉气息后,他方才不舍的撑起身子低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既然为我做的,为何不送给我?” “谁说我是做给你的?我——我是随便做着好玩,等着什么时候出去玩了换一身男装试试。”夏清歌仍旧死鸭子嘴硬。 慕容钰轻笑一声,将身子放低了一些,几乎两人的脸即将紧贴在一起,夏清歌眨了眨眼睛,慕容钰眼内含着一抹深色“哦?是吗?既然如此,我欣赏欣赏你的手艺应该没有什么吧!”说完话,他手上速度极快的从夏清歌的手里安全的夺回那件白色长袍。 他站起身高高举起仔细观看,嘴角的笑意越发深了一些“确定是给你做的?为何这衣服会这么长?而且似乎和我的身高正好合适呢。” 夏清歌脸色一阵尴尬,现在这情况绝对算的上是骑虎难下,她这一辈子都没做过类似的事情,心里也不断纠结矛盾,送出去吧?不知怎么开口,毕竟送给男子一件自己亲手缝制的衣物代表着什么,她还是很清楚的,如果不送吧?这衣服的确是她辛辛苦苦瞒着身边所有人熬夜赶制的。如果真的没有送出去,不能亲眼看到他穿戴在身上,定然也是很失望的吧! 第六章 必要抉择 更新时间:2014-8-20 0:51:19 本章字数:8574 “那就是不小心做大了,唉,虽然我刺绣功夫还可以,但是做衣服就总是把握不好尺寸,这件衣服算是毁了!”夏清歌坐起身,一脸的叹息。 慕容钰眼神闪过一抹好笑“的确是毁了,看样子这衣服在改小就很难了,不如丢掉如何。”说话间,他竟真的伸手做出扔的准备。 “你敢!”夏清歌的神经立刻被挑起“这可是我辛辛苦苦熬夜赶制的,你给我扔了试试?” 见夏清歌是真的怒了,慕容钰收起了玩笑,坐在夏清歌的身边,深深注视着她“既然不能扔就送我好了!我看这手艺只怕京城最好的绣房也做不出来呢。” 夏清歌嘟了嘟嘴,撇了他一眼冷哼道“看在你这么想要的份上,就给你好了!记得不能浪费了,如果你不打算穿这件衣服的话,你最好今后就别出现在我眼前了。” “嗯!”慕容钰极其给面子的点头保证“不如我现在就试穿给你看看如何?” “这个就没必要了吧?”虽然美人裸(和谐)体活灵活现的出现在她面前,的确是很养眼,不过她如今的年纪怕看了会长针眼,还是不要了。 想到这些,夏清歌坚决的摇了摇头“我也没说你非要这么快就穿戴它,等下次见面在穿也不迟!” 慕容钰盯着她脸上闪现的几种表情,眼底的笑意加深“可是我想让你第一个看到。” 夏清歌犹豫片刻,点头道“那好吧,你去屏风后面换下来给我瞧瞧。” “既然是你亲自缝制的,就由你亲自为我穿戴如何?”慕容钰试探性的询问。 夏清歌即刻瞪大双眼反驳道“你没长手么?看来平日你定是被平南王府的嬷嬷们宠坏了,连穿衣服都要别人帮你。” 慕容钰叹息一声,他在平南王府何时让嬷嬷们给他穿戴过衣服,从他记事开始,他几乎都已经学会了自己穿衣,更何况,他对陌生人有天生的排斥感,这辈子怕是除了幼时被奶娘们照顾过之外,也就是眼前这个女人帮他穿戴过衣服了。 闷闷的叹息一声,慕容钰拿起衣服站起身道“好吧,我自己穿戴就是了。” 看着慕容钰闷闷不乐的背影,夏清歌瞬间心情极好。 片刻后 屏风内传来稀稀疏疏的布料摩擦声,夏清歌心里有些异样,一个活生生的男人和你在一个房间,而此时他就距离你几步之遥,更让夏清歌感觉陌生的是,这个男人还在屏风内换衣服。 她脑子不受控制的瞎想,耳朵却能听见屏风内那细小的声音,突然,穿衣的声音突然停止,随之传来的是一阵脚步声,夏清歌立刻闭上眼睛,心里暗骂自己,竟然被慕容钰引诱的想入非非。 慕容钰面色淡然的走至床边,见夏清歌紧闭双眼,可卷翘的睫毛却不断的轻轻颤动,他了然一笑,坐在床边“我换好了,你看看如何?” 夏清歌哦了一声,缓缓睁开眼睛,在看到慕容钰身上穿着的衣袍时,眼睛内忍不住流露出一阵惊艳之色。 这件衣服她是按着自己猜测的尺寸裁剪的,由于她不想让巧兰、木槿和身边的所有人知晓此事,便偷偷去小库房扯下了一匹布料,趁着晚上时自己裁剪的,虽然她对自己的针线和刺绣有很大的自信,可尺寸的把握还是有些不确定,可如今这件衣服就穿戴在慕容钰的身上,她没想到会这么适合。 看出夏清歌眼神内的满意,慕容钰清润一笑“如何?” “咳咳!”夏清歌收回视线,干咳一声道“还可以吧,本来给自己做的,怎么就裁剪的和你刚好合适了?” 慕容钰见她别扭的如此可爱,忍不住俯身突然的吻上了她的唇。 夏清歌嗯了一声,意外的睁大双眼想要本能的去抗拒,可正当她伸出手推拒时,慕容钰就已经及时的移开了。 “虽然你是为自己缝制的衣服,可如今还是穿戴在我的身上,所以我很开心收到这份贺礼!” 夏清歌看出慕容钰眼神内满满的情谊,突然心里的扭捏瞬间消失不见,原本推拒她的双手顺势勾住了他的脖颈“其实这件衣服本来就是为你做的,生日快乐,慕容钰。” “生日快乐?呵呵,你倒是经常说一些奇怪的话语。”虽然不知她所说的生日快乐是出自何处,不过他能猜到这定然是一句祝福语。 夏清歌也跟着笑了起来“我不但会说奇怪的话,还会做很多你们都不会的东西呢。” “例如呢?”慕容钰微微眨眼,期待着她接下来的话。 “例如我会做生日蛋糕,你一定不曾听说过。” “的确不曾听闻,什么事生日蛋糕?” 夏清歌思索片刻,方才举例道“例和咱们所吃的糕点类似,不过蛋糕的颜色却十分漂亮。而且想要吃蛋糕只有等到每年生辰的时候,朋友才会送给你。” “这是什么奇怪的规矩?想要吃一样东西竟然要等这么久,不过明日就是我的生辰,你是不是要做给我吃?” “都已经给你做了衣服,人不可以这么贪心。”夏清歌不赞同的看向他。 “我的生辰过后不久,就到了你的生辰,到时候我在做给你吃,如何?”慕容钰讨好的商量。 夏清歌摇头叹息“生日蛋糕要很多到工序才能做成,明日我要送三叔出征,还要迎接父亲回府,哪里有时间做这个?如果你实在想要吃的话,就等我生辰的时候过来,到那日,不但有生日蛋糕,还有其它美食是你从未吃过的呢?” 慕容钰点了点头“嗯,明日你的确是抽不出时间来,那就等你的寿辰到了在做吧,总之我们只差了五天,我还是等的了的。” “听说明日你的加冠礼要在宫内举行?可是太后举办的?” 慕容钰似乎对自己的弱冠礼毫不在意,侧身躺在夏清歌的身边,顺势伸手将她搂在怀里,方才低声道“嗯,在皇宫内举行一场家宴,多数都是皇上的子嗣,极其朝堂上三品以上的文武大臣,我倒是极其不想去参加。” 对于慕容钰的话,夏清歌不由笑了笑“明日你是主角,哪里有缺席的道理。” “就因为是生辰,才不想将这一日浪费在没意义的事情上面,本想着等明日带你去郊外骑马的,看来也只有等到你的生辰了。” “嗯,那就等到我生辰时再坐你想做的事情吧!”夏清歌朝慕容钰怀里窝了窝,找了一个舒服的角落,将小脸深深埋在他的胸口,舒服的叹息一声。 “困了?”慕容钰低头扫了怀里的女子一眼,哀叹一声,侧脸在她的耳边道“夏清歌,你快些长大吧!我想娶一房媳妇了!” 夏清歌憋笑一声“你既然想要娶媳妇,太后、皇上哪一次见到你时不是给你说叨婚姻大事,你为何一直闭口不谈,还总是躲避此事?” “我是想找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慕容钰深深看了夏清歌一眼。 夏清歌被慕容钰盯得脸色越发粉嫩红润,将脸更低了一些。 此时的气氛有些怪异,二人谁都未曾在开口说话,仿佛二人都喝了一些清酒,整个人都带着一种熏熏的醉意,醉的不止是意识,醉的更是人心。 良久之后,夏清歌突然开口“对了,今日冯姨娘突然晕倒在院子内,我去查看过,她应该是被人下了苗疆的眼蛊。” “嗯,如今情况如何了?” 夏清歌皱了皱秀眉接着说道:“情况很不妙,如今一直昏睡不醒,我已经答应夏霜霜为冯姨娘换眼了。” 慕容钰略带担心的道:“这个方法连白老头都不曾用过,你可有把握?” 夏清歌摇了摇头,对于把握,她还是有一定的信心,虽然如今身在古代,也许没有那么多先进的仪器设备,不过她在之前就已经吩咐了巧功阁帮她打造出一套与前世一样的手术道具,而且,她从前学习的都是野外救援,和当时她救下自己同伴时的情景,如今的条件好太多了,不过做手术本来就带着一定程度的风险,她不能完全保证这次的手术会十分成功。 慕容钰帮两人盖上被子,他方才低声继续说道:“不过眼蛊本就是一道极其残忍的蛊毒,如果没有极是的找到下引之人,她活着的这段时间将要承受必死还痛苦的折磨,你若帮她换眼总是一个机会。” “嗯,所以在手术之前我就已经和夏霜霜说的很明白。” 提到夏霜霜,夏清歌抬眼看向慕容钰“我有一件事情要问你。” “嗯,你说。”已经闭上眼睛的慕容钰睫毛轻颤,缓缓睁开眼睛。 “当日在衡山,你是如何知晓夏霜霜身上被人下了离婚蛊的?” 慕容钰似乎对夏清歌的问话好不惊讶,轻轻一笑道“这还要从两个月之前说起,我那日来你府上找你,刚巧从花园的凉亭内经过,当时早已经是夜半时分,在那个时辰竟然听到凉亭内有人说话,当时出于好奇于是停在了周围观看,从体形上可以看出应该是两位女子,其中一位女子身上穿着一件夜行衣,另外一位的打扮到像是这府上的丫鬟,当时看不清她们的长相,不过听她们的谈话,原来是夏府的四小姐毒发,那黑衣女子是送解药来的,而那婢女想必就是四小姐身边伺候的丫鬟。” “这么说你会解她身上的离魂蛊?” “嗯,倒是有一种办法,不过要废一些时日才能找齐那些药引。” 夏清歌点了点头,事情弄明白后,心里也解除了一个疑问。 “对了,你可知晓我父亲和娘亲之间是怎么相识的么?为何娘亲当年会选择嫁给父亲,可是有什么苦衷?”想起今日二夫人和夏霜霜那一番言论,夏清歌就对二十年前父亲、母亲、皇上、皇后、德妃以及冯姨娘这些人之间的过往越发好奇。 “这件事情怕只有当年的杨夫人和夏国公才能知晓,明日夏国公不是就回京了么,你可以试图从他的口中得知当年的事情。” 夏清歌撇了撇嘴“看来也只有这样了!” “嗯,睡吧!”慕容钰轻应一声。 “你今晚宿在这里?”夏清歌本打算点头,突然意识到什么,睡意全无。 慕容钰未曾正眼,低声道“自然是,从平南王府到修国公府的路程距离的太远,飞身回去实在是浪费体力,所幸就宿在你这里吧!” 夏清歌瞪了他一眼“你怎么不坐马车?” “我让景天外出办事了,只好自己来了。” 无语,他绝对是故意的,对于他的性子,夏清歌虽然愤然但时间长了也慢慢接受了。 所幸懒得在继续这个话题,闭上眼睛渐渐也有了困意“明日记得早点走,府内现在居住着外人。” “嗯!” 床榻上紧紧相拥的二人十分安逸祥和,紫色的纱幔映射着他们的身影有些模糊,当慕容钰听到身边均匀的呼吸时,原本看似十分困倦的眼睛豁然清明。 他侧身深深注视着怀里的女子,片刻后方才下床、穿靴,朝着门外走去。 夏府后山 漆黑的夜色弥漫在这一片阴冷的树林内,一阵虫鸣伴随着呼呼的风声,夹杂着诡异的咆哮声,让这个夜晚更加的不能平静。 山上站着数名黑衣劲装男子,为首的男子朝着闪下的一个方向深深注视一眼,冷声道“如何?” “回禀主上,整个院子内都被暗卫保护,想要进去怕是不太容易。” 为首的黑衣人冷笑一声“他果然还是用的这种办法,让跟随的人全部出动,以一敌一,尽量将他们移开。” “可是这样一来,咱们的踪迹就很有可能泄露,对主上的安危不利啊。” “不必多言,按我说的去做。” 伸手的一众随从互看了一眼,心知主上做下的决定很少能有被劝动的时候,他们也只能听命行事。 “是,属下们这就前去引开十二星宿,主子定要小心才是。” 黑衣人点了点头,一双瞬子含着深深的复杂看向不远处的一片院落,他真的放不下她,所以今日他做好了被她误解的准备,也定要带她离开这里。 片刻后 在距离后山的一片空地上,传来了一阵打斗的声响,庆幸这里是修国公府最为僻静之地,尚未有人发现此处的异常。 两拨人均是一身黑衣,唯一不同之处时,一批黑衣人均是面带银质面具,而另外一拨人则面带黑色丝锦,两拨人均看不清彼此的相貌,眼内却都带着深深的仇视之感。 “主子交代过,速战速决。”十二星宿中的首领开口吩咐一声,其他人立刻挥剑进宫,而敌方见他们攻击而来,便也立刻迎上与之厮杀。 距离这里不远的紫霞院内,一身白衣素袍的男子站在院内,面色平静的注视着对面十步之远的男子“你违反了我们之间的约定,似乎该受到一些惩罚才是。” 对面的黑衣人冷哼一声,挥手将脸上的黑色丝锦拉扯下来,露出一张斯文俊秀的面容“我只是答应你不再见她,却并未说明究竟是何时,是你误解了我的话而已。” 慕容钰摇头轻笑“果然是善用阴谋的云璃,就知晓你定然是会反悔,所以我才在这里等着找你理论一番。” 两人都面带笑容,谁看向彼此的眼神却带着清冷之色。 “今日不是时候,等有时间,我随时恭候大驾。”凤飞郎,确切的说,如今他应该是云璃才对,他抬眼朝着慕容钰身后的房门看去,脚步轻抬,身影快速一闪,犹如鬼魅一般瞬间移动。 在他刚动身时,一抹白色身影也同时出手,一黑一白两抹身影在顷刻间碰撞在一起,同时挥手,两人毫不犹豫的击向对方的身体,一瞬间一股强大的气流砰然炸开,周围的门窗也承受不住这道威力震动起来,可屋内的人似乎并未苏醒,从始至终房门紧闭。 整个紫霞院内的人都仿佛一瞬间消失一般,这么大的响动,并未有任何人好奇走出观看。 高峰对决,两人一时难以分出胜负,慕容钰每挥出一掌都只守不攻,摆明了是在拖延时间,云璃眼色一眼,飞身而起退离战局“果然不愧是凤云箫的后代,道貌岸然、阴险狡诈这两点你学你曾祖父学的可谓是淋漓尽致,只怕你早就猜到我会来的吧?” 慕容钰轻笑一声,一双清泉般的瞬子内闪过睿光“真巧,我也想要说你和你曾祖父凤岛主,都是言而无信的阴险小人,对付你们这种人,自然不能太重首承若,咱们彼此彼此!” 云璃眼神瞬间阴暗下来,薄唇微抿,眼神却紧紧的盯着慕容钰身后的房间“既然知道我来了,为何不出来一见?” 清楚的听到外面的声响,夏清歌自始至终安静的躺在床上,眼睛缓缓睁开,侧身朝着房门看了一眼。 “清歌,从前你曾说过,如果再有机会,你必然会同我把酒言欢,如今我前来赴约,你却怕是已经忘记了吧!”凤云璃继续温声开口,言语之中带着深深的伤感。 夏清歌心里烦躁,更暗骂当时她为何会和凤飞郎有了这么一个约定,她也万万不曾想到自己当时随意的一个约定,竟然将她摆到了如此两难的境界。 在她内心深处,她的确是欣赏过凤飞郎,不过她很清楚对待凤飞郎的感情只不过是知己相逢时的惺惺相惜罢了,而慕容钰是不同的存在,她更是明白,所以,当她知道凤飞郎和慕容钰早晚有兵刃相见的一刻,她的内心早已经站在了慕容钰这一边,不是她狠心,是在衡山坠崖那一刻,他二人在她心里的位置就已经彻底区分开来。 此时,站在一旁的慕容钰面色平静,双手却不由的一紧,心里一阵害怕,害怕夏清歌会因为凤云璃的一番话而推开门走出来,赴她那把酒言欢的约定,如果是这样,是不是证明在她的心里一定有凤云璃的位置。 可他越是在意就越是不想在依靠任何手段来阻止她,也许让她跟着自己的心走,才能让自己更加明白,她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房门依旧没有动静,云璃面色带着深深的失望,就在这时,屋内传来一阵脚步声,声音十分轻缓,如果没有决定的武功,怕是很难察觉到。 夏清歌最终还是缓步走了出来,她不能欺骗自己的心,也不能伤害一个对他好的男人,她可以不爱凤飞郎,却无法忽视他对她的好,所以就在今日,是该她做出选择的时候了。 吱呀一声轻响,房门被由内而外的打开,夏清歌长发披散,微风轻拂过她的面颊,还略带伤寒的原因,在昏暗的光线下将她如雪的肌肤映衬的更加通透白净。 慕容钰背对着门口,身子微微一颤,并未转身,内心却像是泛起了波涛巨浪,一时难以平复,而对面一直看着夏清歌的凤云璃,嘴角却露出了一抹浅笑。 夏清歌抬眼对上凤云璃,轻轻福身行了一礼“凤公子,也许我应该称呼您一声云璃公子。” “清歌,你——你过得可好?”来之前他似乎有千言万语的话要说,可真的看到了她,到嘴边的话却变成了不成句的问候。 夏清歌轻柔一笑,笑容绝美却带着疏离“清歌很好,云璃公子不必挂念,今日云璃公子实在不该冒险前来京都,您还是速速带着您的手下离开吧!” “只要见到你,即便是走一趟鬼门关又如何?清歌,你并不适合待在京城,如今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想利用你,你跟我去滨州吧,在那里没有阴谋诡计,没有提心吊胆,你想要的自由,你说过要云游四海,这些都可以实现。” “是吗?”夏清歌反问一句,抬眼对上凤云璃“从前我只以为云璃公子只是一个安分守己,才华横溢的文弱书生,却不想公子不但有着神秘尊贵的身份,更有着深不可测的武功,当日那个和清歌谈古论今、趣味相投的凤世子已经不复存在了,我们所为的再见时当时我只以为再见时便是不久之后,我们如当日的心境,当日的畅快淋漓,可如今我方才知晓,世事无常的道理,我再也不可能以昨日的心情来面对你,而且——。”夏清歌微微一顿,侧脸看向身边一直不曾看她一眼的男人,他此时定然是醋了吧! 上前两步,走进慕容钰的身边,夏清歌自然的拉过他的手,慕容钰清润的瞬子猛地抬起,深深的注视着夏清歌,后者给了他一个无比温柔的笑容“而且,如今我不想看到我的男人因为我而醋意横飞。” 凤云璃眼神微变,原本儒雅的面容此时被一层冷寒之气紧紧环绕,他紧紧的盯着夏清歌主动握紧慕容钰的手,在看到他二人彼此深情对视时的眼神,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对于他来说是何等的讽刺,可对于此时他二人的行为又是何等的自然而理所应当。 脚步一散,最后支撑的力气仿佛被顷刻间抽离,夏清歌并未转身去看他,握着慕容钰的手却不由的紧了一些。 就在这时,一直未曾说话的慕容钰将夏清歌交给他的手握的更紧了一些,方才转身看向对面的凤云璃“你今日的行动早已经被皇上察觉,如今若还想活命就赶紧离开,算我给你的忠告,离开时切莫走陆路,转换水路你方能安全撤离。” 慕容钰的话刚刚说完,紫霞院外便飞身进来一名黑衣人,朝着凤云璃行了一礼“主上,京城所有出城的城门都被锦衣卫严加把手,如今已经严禁,从明日城门开启时,只能进城不能出城,而且此时大批的御林军正在挨家挨户的追查您的下落。” 云璃眼神一闪,一抹阴冷瞬间划过“吩咐下去,秘密撤退,该走水路,从东平湖上转为南下。” “是,属下立刻去办。”黑衣人领命后立刻飞身而去。 云璃双拳不由紧握,抬眼对上慕容钰,带着怀疑的眼神,后者瞬子内一片淡然,嘴角微勾“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还不屑于做这种事情,况且你死了目前对我只有坏处没有什么好处,还是多注意自己身边的人吧,定然是你有眼无珠,找了一些不可靠的人在身边。” “照顾好她。”云璃并未多言,不过眼神内的怀疑之色却淡化不少,朝着夏清歌深深看了一眼,交代慕容钰一句不再耽搁,转身飘然离去。 “为什么要对着他说这番话?”慕容钰待凤云璃走了之后,低下头深深注视着面前的女子,嘴角忍不住的露出一抹欣喜。 夏清歌收回视线,对着他轻柔一笑“想听实话还是假话?” “都听!”有时候这丫头的话可能是反着的,她的实话也许是假话,她的假话才是重点。 “那就去屋里吧,外面太冷了。”夏清歌拢了拢衣服,似乎刚才还没感觉到凉意,现在心情好了许多,方才注意到此时她只着了一件白色轻纱长裙。 慕容钰摇了摇头“你这么折腾真是活该,谁让你忍不住出来的,不要告诉我你心里没有私心?怕是忘不了那个和你把酒言欢,畅所欲言的凤云璃,所以才找了一个借口出来吧!” 虽嘴上不饶人,慕容钰却在夏清歌说冷的一瞬间,便立刻将她打横抱起,走进了屋内。 “你是醋罐子么?为何整日的酸气冲天?” “是酿醋的,今后还打算专门靠此营生。”慕容钰也跟着正经的接话。 夏清歌翻了一个白眼,昂头望苍天,不对,是望房顶。这个家伙真是无药可救也! —— 第七章 出征送行 更新时间:2014-8-20 0:51:20 本章字数:7211 慕容钰将夏清歌抱进屋子内,轻柔的将她放在床塌之上,随后伸手给她盖上锦被,正个动作随意自己然,夏清歌静静不语,一双清澈如水的瞬子含着一抹浅笑。 “笑什么?难道你以为冲我笑一笑我就忘记刚才你在外面所说的那番话么?” “为何你一遇到凤飞郎就变这么紧张?在我眼中的慕容钰应该是一位一人居高位,万人皆望尘,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人物,不曾想你也有这般不自信的时候。” 慕容钰静默片刻,嘴角带着一抹讥讽之意“我以为这一世也许不会有人能激起我的心,让我也能像世人那般有悲有哭,可自从我懂事之后便对这世间的一切不慎在意,也许正是我这种心境才使得我能平安活着到今日。” 夏清歌睁着一双如水的瞬子,仔细看着面前的男子,虽然慕容钰这番话说的十分淡然无谓,可她心里明白,在幼年就失去平凡人所有悲苦喜乐,犹如这世上的看客。养成这样的性格定然是经历过许多磨难,方才让一个人失去了灵魂。 “我和凤云璃之间从出生就注定是敌人,所谓的天意让我和他捆绑在一起,九岁那年,我在来京城之之后不久麟仙岛的人就将他送去凤府,就在那时开始,我们彼此都知道对方的存在,也从那时开始,我们身后的家族就开始对我们进行严重秘密的特训以及顶尖的暗卫。” 夏清歌心里虽然清楚慕容钰的凤云璃之间的仇恨是几代人积累下来的,他们的存在就是为了延续祖辈们的夙愿。可对于他们的童年来说实在是残忍。 “所以你将他当做竞敌,这样你才觉得自己活着才有错在感觉是吗?” 慕容钰清润一笑,可这看似云淡风轻的笑容里却隐藏着深深的落寞,更甚至,他这样的笑容看在她的眼里是死寂的,没有温度只是一片看不到尽头的黑暗。 “如你所说,我们应该有相同的想法,这些年虽然在表面看来,我和凤府的世子除了同为京城四公子之外平日几乎很少往来,可在暗处我和他的争夺一直未曾断过。” “也包括我对吗?”听到这里夏歌基本上就已经确定慕容钰和凤云璃之间的关系为何这般复杂的原因。 慕容钰对向夏清歌的眼睛,摇了摇头“你是个意外,我和他从小争抢的东西无数,可那些所谓争抢都不过是彼此对付另外一个人的方法罢了,我可以为了乐趣,将他整个粮仓烧毁,他也曾知晓凤仙楼是我旗下的生意,就让人放火将寸土寸金的凤仙楼一夜之间烧成灰烬,不过对于你,我从未曾抱着争抢的态度。” 夏清歌不语,也并未在深究这个问题,在她看来,此时的慕容钰是孤单的,他的孤单甚至深深感染了自己。 心思跟着自己的意愿,夏清歌本能的从床榻上坐起,轻轻投入他的怀里,呼吸着属于他的气息,距离的如此之近,她方才真正感受到他此时身体传出的冰寒之气,抬起自己的手臂环上慕容钰的腰身,后者身体微微一颤,瞬子闪动着一抹柔光。 夏清歌依偎在他怀里,抬起头含笑看向他“你不是想要知晓我今日为何出去么?其实,我说假话是打算说,凤云璃今日那番话的确触动了我的心,所以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即便我心里清楚,对于他,我只有知己好友的情谊,可一个男人如此冒死前来见你,作为任何一个女子怕都是会感动不易吧!” 她话刚刚说完,慕容钰的双手就已经环上了她的腰身,她能清楚的感觉到,他手上的力气和此时他心里的不悦。 轻笑一声,夏清歌继续说道“真话是,在这段时间我对凤飞郎的身份进行了一些调查,基本已经知晓他背后隐藏的真实身份,更知晓他家族的责任对他是如何沉重,包括这次凤家起兵造反,怕都是凤家蓄谋已久的一步而已,所以,对于凤云璃来说,他的责任是他毕生要完成的,但我从他的眼神里看到的不止是责任,更多的是难以掩饰的野心,所以,未来他定然是不甘于碌碌无闻,也许此时他是真心对我,可和我比起来,江山霸业必然是排在第一位的,也许若干年之后,我只不过是他生命中一次驻足的风景而已,风吹过后便也忘记了,俗话说当断则断不断必乱,如今我说这番话也许很伤他的心,可对于他来说又何尝不是一次正确的抉择?” 说道这里夏清歌的声音也不自觉的放柔软了一些,她抬头深深注视着面前绝尘风华的男人,一字一句的道“今日并非凤云璃那番话让我甘愿走出来的,而是我不想让我喜欢的男人时刻担惊受怕我会随时跟着别人走。” 慕容钰原本平静的瞬子在夏清歌说完这番话之后有了变化,一抹晶亮的光泽随着眼角滑入一望无边的漩涡,他抱着夏清歌的收也不由的收紧,以此来告诉怀里的女子,此时他的心是如何的。 夏清歌见他面色好了许多,身体有渐渐有了温度,不由玩笑一句道“所以我为何不选择凤云璃的原因你也知晓,我向往的生活不是至高无上、潜力滔天,不是锦衣玉食、珠光宝气,我只希望将来能脱离如今的阴谋,找一片净土,阳光好时,便骑着马儿游逛在无边无尽的草原上,下于时,便找一人与我依楼听风雨、淡看江湖路,这便是我渴望的生活,所以慕容钰,你若在将来告诉我,你想要这天下时,也许就是我选择离开你的时候,并非我因此而勒绊你,而是我知晓,当两人的愿望不在相同时,我们就应该及时松手,归还彼此的自由。”这也是她如今渐渐对待感情的一些看法。 慕容钰静静听她将心底最深处的想法说出,嘴角的笑意渐渐加深,抬手爱怜的捧起她的脸,深深注视着她的容颜,一字一句的道“我来此一世,本就看破红尘俗世,你若不出现,也许我会同一具木偶一般,任凭所谓的命运安排我接下来的道路,可如今对于我来说,最大的愿望就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什么雄途霸业,天下归一对于我慕容钰来说,不过是过眼烟云罢了。” “知你知我,有你这句话,我夏清歌发誓,终此一声不离不弃。” 屋内的两人彼此彻底打开了心门,屋内的火红烛台摇曳生姿,屋外的风渐渐弱了许多。两颗心才此夜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 第二日一早,夏清歌在巧兰、木槿还未前来唤她便已经自己起身,等她穿戴整齐之后,房门也同时被门外的巧兰应声推开。 见夏清歌已经坐在了镜台前梳理自己的头发,巧兰稍显惊讶“小姐为何这么早就起身了?” “今日事情太多,还是早些起身的好。”夏清歌未曾回头,拿着梳子一点点的梳理着自己一头乌黑长发。 木槿随着巧兰的身后走了进来,见夏青歌坐在镜子前面,便走上前去“小姐,让奴婢来吧!” 夏青歌点了点头,将手里的梳子递给了木槿,对于她这一头过长的头发,夏青歌觉得自己真是有心无力的很,不知古代女子为何会钟爱留长发,只怕一辈子修剪头发的机会屈指可数。 木槿拿起梳子精巧的为夏清歌梳理盘发。 “三老爷可是已经提早去军营内了?”夏清歌微微闭眼,轻声询问道。 木槿手上的动作未停,轻轻点头道“五更时就已经起身离府去了。” “恩,今日都由谁去为三老爷送行?” “二爷和二夫人、还有三夫人和府上的一众小姐。” 夏清歌听完木槿的回答后缓缓睁开眼睛“老夫人呢?”按着老夫人对三老爷的宠爱,不可能不起身去送行才是。 “老夫人这阵子身体一直抱恙,做晚上睡下后似乎今早上精神很不好,她只好让桂嬷嬷替她前去送三老爷了。” 想起夏老夫人的身体,夏青歌眼神暗沉下去,自从夏雨梦来府上小住之后,夏老夫人的身体就出现问题,夏老夫人自然不会想到,就是她本打算操控的三小姐,竟是如此善于用毒的高手。 “小姐,老夫人身上所中之毒只怕过不了多久就——。”木槿的话未曾说完,但话语之间的意思夏清歌却立刻明白。 “这件事情和我们没有关系,从此之后就当做什么都不知罢了!” 木槿未曾多问,点了点头不在多问。 “对了,无双这几日可好一些了?”比起夏老夫人,更让她记挂的还是无双,这丫头虽然性子稍显鲁莽,不过这些日子想来她已经看开了许多。 一旁的巧兰走上前来轻声回道“已经好了许多,这些时日都有景铭在一旁照看,她虽然仍旧未曾出过房门,不过看她的气色要比从前好很多了。” “嗯,景铭明日不是要前往滨州么?你去告诉无双一声,让她今日收拾行囊准备一下,明日跟随景铭一同前往滨州,景铭这一路上的饮食起居就由她来照看。”这些时日她能看得出来,景铭对待无双的感情是认真的,她自然愿意将这对冤家撮合成为一对,虽然她前阵子观察无双那丫头似乎对景泓更为看重,不过景铭、景泓二人对待无双的态度不同,景铭对无双的好众所周知,至于景泓,他的性子沉闷,究竟心中是如何想的怕是很难看出,所以相比之下,她更愿意让无双和景铭在一起,而且在这段时日景铭无微不至的照顾她,无双不是木头定然心里明白。 “是,奴婢这就下去传话。”巧兰巧笑一声,若这件事情让景铭知晓,不知他要多么兴奋难当呢。 夏清歌应了一声,巧兰便走出了屋内,正待这时,门外一位身穿浅粉色长裙的丫鬟疾步朝着屋内走来,见夏清歌抬眼看向自己,这名婢女立刻上前福身“奴婢见过大小姐,回禀大小姐,奴婢是奉三小姐之命前来问一问大小姐,何时能启程?” “木槿,府内的马车可都备下了?”夏清歌侧脸问了木槿一声。 “已经备下了,二夫人和三小姐同坐一辆马车,三夫人和五小姐同坐一辆,您和四小姐一辆,桂嬷嬷和老夫人身边的思烟姐姐共乘一辆。” “嗯!”确定马车已经备下,夏清歌点了点头转身看向面前的婢女“去回禀你家小姐,若她已经准备妥当,即刻便可去府外等候,我即刻就到。” “是!”粉衣婢女福身行礼之后转身退下。 等粉衣女子走出去之后,夏清歌方才站起身“昨日为三老爷备下的行李再去查看一番,如今即将入冬,棉衣、棉靴定是要备齐了的。切莫落下什么疏漏才好。” “小姐吩咐的是,奴婢这就下去查看。”木槿点头应下转身出了屋内。 夏清歌见所有的事情都已经交代妥帖,方才走出房间直奔着大门而去,当她走出府门时,就看见成排的马车停放在大门外,轻扫了一眼,眼神最后被一辆通体黑色布帘,上好红木质地的马车所吸引,她不记得府上有这么一辆马车。 正待她仔细回想时,马车内传来一道温润的声音“清歌小姐!” 这一道声音伴随着一双如玉的手极其紫色锦衣华服而出,最后露出了一张尊贵无比的面容,而当夏清歌对上这张脸后,神色立刻转为淡漠,微微福身“小女见过七殿下。” 慕容逸注意到夏清歌脸上的变化,心里堵了一下,到嘴边的话声声不知如何开口。 他为何会来这里?这是他刚才坐在马车上一直在问自己的话,从前一直坚定的信心在看到面前的女子时土崩瓦解。 慕容逸不得不承认,他被眼前这个看似淡然秀雅的女子深深的吸引了,他从未想过除了当年遇到的她之外,他的生命里还能进入另外一个女孩。 心里一直的挣扎将他的心仿佛扯开掰成两半,所以在挣扎过后,他试图在衡山借助蝶衣的死来让这个女子消失,他知晓那一刻她定然恨死了自己,可当他得知她真的坠崖时,原本心里的坚硬如石只不过是泡沫堆积的假象,那一刻,他以为她死了,心仿佛被整个挖空了一般。为何他会有这样的心境,他究竟是何时喜欢上她的? 也许是杨老妇人寿宴之上,她那冷冷的一瞥让他的目光为她驻足,也许是马场时,她那故意忽视自己的恼怒让他从气愤转向了在意,总之,他从此之后就再也忘不了这个女人,即便她对他抱着深深的仇怨也罢,他只是想要看她一眼而已。 “清歌小姐免礼,看小姐这打扮,待会儿可是要一同前往十里亭为夏将军送行?” 夏清歌不知慕容逸来意,见他问话便如实的回答道“正是,今日三叔出征,家人甚是关怀,便商议好了一同前往十里亭为三叔送行。” 慕容逸见夏清歌回了自己的话,脸上终于有了一抹笑意,他下了马车走到夏清歌的面前,低声道“那真是太好了,今日我本是奉了父皇之命前来为夏将军送行的,可刚才府上的门童说夏将军早已经去了军营多时,如今咱们都是为夏将军送行,到不如清歌小姐和子修一同前往如何?” 夏清歌抬眼对上慕容逸的眼睛,随即若无其事的低垂下头,心里暗骂,慕容逸为何会要和她同行?她最不想遇到的人便是他了,前阵子在衡山他不是还想要对自己除之而后快么?怎么这么快就转换了策略? 心里冷笑一声,如今她对面前这男人除了漠视之外再无其它,与其总是整日躲避,到不如面对面来的自在。 “七殿下同行自然是好,不过清歌还要等着府上的家人出来后一同前往。”夏清歌话刚刚落下,门口便传来一道柔柔的声音“大姐姐!” 夏雨梦巧笑一声,挑起裙子优雅的走上前来,似乎是刚刚看到慕容逸,夏雨梦急忙福身行礼“小女见过七殿下。” “夏小姐不必多礼。”慕容逸脸上保持着皇家的尊贵威严,轻轻抬手作势虚浮一把。 “多谢七殿下恩典。”夏雨梦微微颔首站起身来,十分贤淑的站在一旁。 二夫人、三夫人和夏霜霜、夏雨佟纷纷走了出来,当一行人见到慕容逸站在一旁时,也都十分惊讶的上前见礼。 慕容逸十分客气的一一回礼“今日本是要去送夏将军的,既然两位夫人和各位小姐均是要前往十里亭送行,那子修便和几位一起随行吧!夫人请吧!”慕容逸站在一旁温文有礼的说了一番,二夫人和三夫人自然不便多说什么,急忙点头应下,在身边婢女的搀扶之下走向马车。 夏清歌见众人皆已经上车,她也不再耽搁抬眼对着慕容逸道“七殿下请吧!” “小姐若是方便的话,可否和子修同行?子修有些话要当面和小姐说。” 夏清歌想都未想,一口拒绝道“小女和殿下从无往来,实不知殿下要和小女说些什么,而且男女大防相比殿下也是明白的,小女不便久留,先行一步了。”她歉意一笑,转身飘然离去。 慕容逸站在原地静静看着她的背影失神良久,最后只能叹息作罢,跟着夏府的马车之后上了车。 十里亭外 今日京城内出兵抗击赤犹早已经成为百姓欣欣乐道的事情,当夏清歌一行人来此之后,便看到亭子周围站满了人群,多数人都是军队的家属,手中皆是提着一些包裹,等待着军队从此经过时能上前见上一面,这其中有很多年迈的老人,自己的儿子在军中服役,即便定北军营距离京城不远,可想要见上一面也是十分困难,更别说如今他们将要上战场去,这一去究竟还能否归来都是未知之数。 夏清歌挑开车帘,朝着周围人群扫了一眼,所有的人脸色都十分疑重惆怅,心情可见是如何的不舍担心。 “小姐,军队来了,前面最中间那位就是三老爷吧!”巧兰朝着不远处看了一眼,夏清歌寻着方向看去。 三夫人和夏雨佟最是激动,三夫人的眼眶内还噙着泪珠,硬是不曾让它滚落下来,都说送行时切莫流泪,流泪在古代视为不吉之兆,所以这里的人即便满心的害怕担忧,也都强自忍着。 “娘,真的是爹爹呢!”夏雨佟拉过三夫人的手,朝着前面凑了上去。 大队人马走到跟前时方才停下来,夏子枫率先看到了数十名护卫严密保护的慕容逸,他翻身下马走上前去。 这时,夏清歌感觉到一双眼睛朝着自己的方向看来,好奇的抬头迎上,便看到了一张清冷的瞬子,此人正是五殿下慕容策。 他身穿一边银质铠甲,坐在一批棕色宝马之上,英姿飒爽,气度非凡,此时他周身就已经散发出大将之风,这一去边塞,等在相见时,只怕他就会有更大的变化。 慕容策见夏清歌也朝着自己看来,心里微微一乱,握紧马缰的手不由的一松,顾不得多想,便一个翻身下了马背,阔步直朝着夏清歌而来。 夏子枫此时整和七殿下寒暄,三夫人和夏雨佟也一起朝着那边看去,此时多数的百姓都急切的找寻自家亲人,谁也未曾注意到慕容策此时的举动。 只有夏清歌身后的一双眼睛带着一丝玩味紧盯着慕容策走来。 夏清歌微微皱眉,并未转身离开,等慕容策走上前来时,她也不急开口。 慕容策低头紧盯着夏清歌不语,不知是激动还是什么,手心出了一层细汗,握紧在松开,他方才沉声开口“记得我答应过要对你负责,这句话不是玩笑,所以等我凯旋归来时,必会兑现我的誓言。” 夏清歌猛地怔愣一下,似乎不太明白他所说的是什么,脑海中突然闪现了一个画面,她方才转瞬明白过来,他所说的是在云峥住所时,他为了躲避追杀将她抱在一起引开锦衣卫的事情,他若不说,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她也早已经不会记起此事了。 “五殿下不必记挂着此事,毕竟当时殿下危在旦夕,能帮助你小女也觉得是理所应当,所以,这句承若小女就等五殿下从未说过吧!”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说过的话从未失言。”慕容策深深注视着夏清歌,眼神一动不动,似乎要将她此刻的容颜深深记在心里。 夏清歌不由的脑门一排黑心,谁要他记得了?当时是他非要强抱她,如今又非要强硬的兑现承若,她哪里需要这些。 正待开口反驳时,不远处的一阵马蹄声响打断了她预说的话。 第八章 姐妹相称 更新时间:2014-8-20 0:51:20 本章字数:7241 叶檀走进慕容策,上前率真的拍了拍慕容策的肩膀“五殿下,这次前去北伐,定要替我多杀几个赤犹马贼,本世子早就想上战场杀个痛快了,只可恨我家老头子不允许,不然这次我定要跟在你们这队伍里一同前往。” 慕容策不善言谈,但平日和叶檀的关系不错,扯了扯嘴角算是招呼过了。 一旁的柯佑林凑上前来,一身火红一闪被秋风吹散的很是飘逸,夏清歌仔细观察她的身段,明明就是女儿身,为什周围这么多男子就硬生生没看出来? 柯佑林朝着夏清歌皎洁的眨了眨眼睛,随即贴向叶檀道“东平老王爷就你这么一根独苗,你若上了战场一去不回,只怕他这年纪即便在想生出你这么一个败家子都是极难的。” 叶檀很赞同的点了点头,后又立刻冷眼一撇质问道“什么败家子,你给我说话小心点,不然小爷的拳头可不长眼睛。”挥了挥自己紧握的拳头,叶檀一脸威胁。 柯佑林温柔一笑,伸手握住叶檀挥舞的拳头“即便你是败家子,你家的财产你这一辈子也是败不光的,所以,说你败家是夸赞你的,不然东平王每年百万两的白银进府,岂不是没有屯积的地方了?只怕你们府上的金库都已经满了吧!” 听了柯佑林的解释,叶檀的脸色方才好转,冷哼一声“懒得和你计较,闪开一点,别当着小爷的路。”使劲抽开自己的手,叶檀大阔步的走到夏清歌的跟前“清歌丫头,人你也已经送了,待会儿若不急着回府就和我一同去东平王府吧,前阵子不是答应我只要有时间就去找我么?” 夏清歌脸色变了变,想起叶玉卿如今还在叶府,她还是莫要给自己找麻烦的好“还是算了吧,今日我父亲要回府了,府上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呢。” “也罢,今晚上我还要进宫一趟呢,紫玉的加冠礼太后在宫内举行,我们这一众世家子弟怕都是要去的,似乎听我父王提起,在今日皇上似乎有意给紫玉指一门婚事,这次听我父王的口气,皇上似乎态度十分坚决,只怕紫玉这一次是在劫难逃了。”叶檀一脸的哀叹。 夏清歌心里猛地一震,扯了扯嘴角,眼神内的冷意一闪而过,随即脸色淡然看不出情绪“哦,是吗?你可知皇上有意指哪位大臣的千金小姐?” “这个我便不知晓了,不过今日似乎也会将那位小姐请如宫里,看样子皇上今晚就准备下旨订婚了呢。” 随后叶檀说了些什么夏清歌并未在听进去一句,皇上这是要动手了么?父亲回府究竟意味着什么?他走的究竟是那一步棋?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了,她也嗅出了浓厚的阴谋。 欧阳昕瑶走上前满含情意的对上慕容策,拿起手里的包裹轻声说道“边塞之地如今只怕早已经天寒地冻了吧,你在路上记得加身衣物,照顾好自己,我每个三日都会给你送去一封书信,记得——记得让我和祖父放心。”欧阳昕瑶心里叹息,只怕她只说自己,慕容策怕是不会给她回信,所以她只有将爷爷提起慕容策才会重视此事,原不知她欧阳昕瑶也是如此善于阴谋诡计的女子。 慕容策伸手接过欧阳昕瑶的包裹,点了点头。 “五皇子,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这就走吧!”夏子枫和家里人一一惜别之后走至五殿下慕容策的身边。 夏清歌含笑走了上前“清歌祝愿这一次三叔和五殿下北伐勇冠三军 万夫莫敌 一骑当千 势如破竹,边塞疾苦,三叔、五殿下定要保重。” “呵呵,清歌丫头才艺精绝,说出的话总是让三叔心里舒坦,放心吧,你三叔我身体硬朗,久经沙场,定然对那里的环境不以为意,我想五殿下也定然不是百无一用的书生,你就在家中等着三叔的好消息吧!” 夏清歌被夏子枫豪迈爽朗的一席话逗得也跟着笑了出声“好,那清歌就在家中等待三叔和五殿下凯旋归来!” “嗯,五殿下,咱们走吧!”夏子枫抬手拍了拍慕容策,后者不语,深深注视了夏清歌一眼,方才转身离去。 看着队伍缓缓离去,夏清歌微微叹息一声,三叔是这府上唯一真性情之人,希望他这一去能平安归来,而五殿下慕容策,虽然他冷言寡欲,但是夏清歌觉得他定然是一个外冷心热之人,从衡山一行她便看得出来,虽然未曾当面谢过,不过心里对他还是多有感激,希望他们这一行人都能平安回归。 队伍渐渐消失在官道的尽头,众人遥望天际,一阵唏嘘叹息之后,方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送别亭。 “夏小姐待会儿可是要回府去?”欧阳昕瑶见夏清歌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便主动上前攀谈。 夏清歌见来着是欧阳昕瑶,嘴角挽起友善一笑“嗯,待会儿要回府去,欧阳小姐呢?” 欧阳昕瑶轻柔一笑“呵呵,今后莫要在叫我欧阳小姐了,叫我一声昕瑶吧,我如今已经十五岁,你应该才十三岁吧,如若你不嫌弃,就叫我一声昕瑶姐姐如何?” 夏清歌见她瞬子清澈坦然,便也跟着轻笑点头“那今后昕瑶姐姐也莫要唤我清歌小姐了,你就喊我妹妹即刻。” 欧阳昕瑶一喜,上前拉过她的手“那感情好,你我今后就以姐妹相称了。” 夏清歌含笑点头。 “你们这两姐妹看似感情可真好。”柯佑林不知何时凑上前来。 “呵呵,就怕我家这傻妹妹没有人家清歌小姐那心机谋算,切莫因为一时犯傻而招来横祸。”欧阳文瑾自从衡山一行之后,对待夏清歌的态度就更加冷淡,隐隐约约还带着一丝仇恨和不平。 刚开始夏清歌并不知他为何会对自己有如此敌意,不过在听后慕容策今日那番话之后,她若在不知就真的蠢了。 欧阳文瑾的话夏清歌只是淡然一笑,脸上丝毫未曾流露出尴尬羞愧之色,欧阳文瑾对上她一双淡然的瞬子,微微一愣随即挑了挑眉。 站在一旁的欧阳昕瑶则带着歉意的看向夏青歌“哥哥莫要胡说。” “就当我没说。”欧阳文瑾似乎被欧阳昕瑶埋怨十分不爽,啪的一声,打开手里的侍女图折扇,脸撇向一边,不在看她。 “清歌小姐莫怪,我哥哥性子直爽,她绝对不是说你。” “你不要总是替我说话,你可知我心里的想法?”欧阳昕瑶话刚刚落下,欧阳文瑾就立刻反驳一句,兄妹二人的对话倒是颇让一旁看戏之人啼笑。 在初次见到欧阳文瑾时,夏清歌还曾心里好奇,为何欧阳文瑾初次和自己相见就有这么大的敌意,如今她终于明白这个中缘由究竟是如何了,心里好笑,她竟然在毫无所觉的情况之下被人当做了第三者,而原本应该生气的欧阳昕瑶却总是对她面带微笑,在衡山还曾经帮过她一次,倒是欧阳文瑾这个哥哥,每次看到自己时,都仿佛她欠下了他十万两白银似得,害的她一直不知自己究竟是何时和这座大瘟结下仇怨的。 “哥哥,你不要在说话了。”欧阳昕瑶上前一步,拉过欧阳文瑾的衣袖,抬瞬十分生气的看着他。 欧阳文瑾撇了撇嘴,冷笑一声“你不让我说我不说就是,你这傻丫头就等着被人欺负吧!”朝着夏青歌扫了一眼,满是冷峭讥讽。 夏青歌不以为意一笑,抬眼淡然一笑“昕瑶姐姐不必生气,欧阳世子只是关心自己的妹妹而已,再者说,刚才欧阳世子并未指名道姓,我向来没有乱认骂名的习惯。” 欧阳昕瑶叹息一声,哥哥的话的确是不中听,在众人面前他毫不留情的讥讽夏青歌,可夏青歌却能如此坦然,即便不多说什么,就她那一双坦荡的瞬子就说明了一切,只不过是他们庸人自扰而已。 “天色不早了,清歌府上还有一些事情就不在这里停留了,昕瑶姐姐若有时间随时可以道修国公府找我,我与姐姐一见如故,希望我们能成为无话不谈的好姐妹,清歌先行一步。”此时她对欧阳文瑾的鄙夷好不放在眼里,倒是对叶檀刚才的话起了怒意。 看夏青歌并未因为哥哥的话而放在心上,欧阳昕瑶的脸色方才缓和一些,点了点头“恩,我听闻再过几日便是清歌妹妹的生辰,到那日我可否去府上找你?” 对于欧阳昕瑶来说,夏青歌的确是自己不能忽略的人,可这段时间从她对夏青歌的了解,她的性格十分坦然豁达,为人更是不同于一般大户小姐那般扭捏作态,这样的她是自己一直赞赏的女子,所以夏青歌在她的眼里从来不是情敌,而是值得她结交的朋友。 如果命运真的决定让她这样的女子和五哥哥在一起,或许自己也会欣然接受,并希望他们能共结连理,白发齐眉。 夏青歌欣然一笑“欢迎之至,到那日我必然会派人送去请柬。” “恩。” 站在一旁的叶檀听到夏清歌和欧阳昕瑶的话之后立刻走上前来,兴奋的道“清歌丫头,你十三岁的生辰打算怎么置办?可是要请一些至交好友前来府上道贺?” 夏青歌摇了摇头“又不是及笄礼,不必如此大力操办。” 叶檀瞪眼“你的意思就是不打算请我了?” 看到叶檀满脸不满的表情,夏青歌不由好笑“即便我那日大摆筵席,也只能请一些闺阁好友,请问叶世子,你是哪家的小姐吗?” 这一点夏青歌还是很遵守的,毕竟古代的规矩道德都是几千年延续而成的,即便她身体内有后世灵魂,可如今她生活的坏境却是封建社会,周围的人都是按着这里的规矩律法形式,她一心求得是平安喜乐,若不是被逼入绝境,她从来不想做出什么异于常人的举动。 叶檀眉毛一束,不乐意的道“我难道不是你的朋友吗?” “自然是朋友。”夏清歌回的自然,叶檀的性子张扬却不势力,霸道却不纨绔,这样的人出现在侯门世家的确是一朵奇葩,不过夏清歌却十分欣赏他这份率真。 听到夏清歌说他们是朋友,叶檀脸上一喜,随即双手环胸,抬起下巴质问道“既然是朋友,为何我就不能去了?” 扑哧。 一旁的欧阳昕瑶忍不住笑了出声“叶小王爷,你这番言论可真是逗趣的紧呢,刚才清歌妹妹可是说了,她过生辰只会请一些闺阁好友,难道您认为自己是东平王府的小姐么?若真是这样的话,将你请来也并无不可。” 她说完话还朝着夏清歌眨了眨眼睛,后者也忍不住摇头轻笑。 叶檀脸上一阵郁闷“本想着你生辰那日带你去郊外骑马的,看来这次怕是又不成了。” 夏清歌双目微亮“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办法,不如那日咱们一众姐妹一起去郊外骑马如何?” “这个主意好。”一直站在一旁看着他们说话的柯佑林及时上前搭话“如果是出去骑马,那日定要算上我一份,可真是好久未曾去郊外散心了。” 叶檀翻了一个白眼“怎么哪里都有你凑热闹的时候,一边呆着去。” “跟你学的。”柯佑林栖身挨近叶檀的耳旁,软软的说道。 后者脸上立刻蹿升出火红之色,暴跳而起“姓柯的,不要在靠近我一米之内的范围,不然小爷我就剁掉你的脑袋扔到东平湖去,你信不信?” “信!”柯佑林淡笑一声,随即跳离他半米距离“这样总行了吧?” 看着他二人一对活宝,夏清歌也忍不住轻笑一声“既然大家都同意,那等五日后咱们就去夏府农庄吧,那里的环境很是惬意,而且如今正是油菜花开的季节,定然是漫山遍野的金色霞光。” “好!”叶檀拍手叫好“就这么决定了,等那一日咱们在城门外集合。” “嗯!”夏清歌在心里盘算一下,她能称得上朋友的人不过寥寥几人,慕容钰自然是会跟去的,她还想着将云峥、夙壑、杨子月一同叫上,还有欧阳昕瑶、叶檀、柯佑林总体不过七八人而已,而且大家伙相约一同出城郊游比起在府上摆些酒宴款待要惬意的多。 “就这么说定了,叶世子、柯世子、还有昕瑶姐姐。”夏清歌突然顿住,抬眼看向欧阳文瑾,后者抬眼撇了夏清歌一眼,欧阳昕瑶急忙拉了拉他的衣袖,他方才不情不愿的道“昕瑶身体一向不好,那一日我就当是保护她了。” 夏清歌勾了勾唇角“这么说欧阳世子也去了,那小女就记上你一份。” “记我一份?难道还有什么东西在当日给大家伙分享不成?”欧阳文瑾本不想和夏清歌多言,却又忍不住心里的好奇。 “到那日你便知晓了。”对于欧阳文瑾,夏清歌说不上好感,但绝对称不上讨厌,他能这么护着自己的妹妹,她很羡慕,也很敬佩。 “既然如此,那我更要去凑凑热闹了。”本来脸上十分僵硬,在夏清歌欲盖弥彰的一番话之下,欧阳文瑾立刻有了性质。 “几位似乎聊得很是投机,都在聊些什么?” 围在一堆的众人齐齐的朝着说话之人看去,只见慕容逸和夏雨梦一同朝着这边走来,夏清歌撇了他二人一眼,不甚感兴趣的转开脸。 “呵呵,在谈论清歌小姐的生辰呢。”欧阳文瑾眼神内闪过一抹皎洁之色,朝着夏清歌幸灾乐祸的一笑,后者扯了扯嘴角,心里早已经恨不得将欧阳文瑾的嘴巴缝补上才好。 刚才是谁说对这样的哥哥敬佩的?怎是瞎了眼睛,她要立刻收回刚才那番话,欧阳文瑾真是一个十足的小人。 “哦?再过几日就是清歌小姐的生辰了?为何都不见清歌小姐提起?”慕容逸看似十分惊讶的对上夏清歌,后者只能被迫正式他的存在。 “只是一个普通生辰,哪里用这般大张旗鼓的到处去说。”夏清歌语气不温不火,冷冷淡淡 。她已将蔑视做到了一种境界。 可她不知的是,她越是这样冷淡的对待慕容逸,后者心里的好奇心和好胜心更加强烈,所幸拉下脸来接着道“刚才我似乎听说你们要一同去夏府的庄子上,这一阵子本皇子正是限制的时候,如果清歌小姐不嫌弃的话,口否也算本皇子一份名额?” 我去! 夏清歌心里暗骂一声,慕容逸何时变得这么无耻了? 他究竟打的什么目的?眯了眯眼睛,夏清歌正待开口时,站在慕容逸身旁的夏雨梦也说道“大姐姐生辰自然要算雨梦一份,雨梦早就算着这一天呢,为此在一个月之前就已经为姐姐准备了贺礼。” 夏清歌额前一排黑线,一个月之前?夏雨梦还真是好意思开口。 心里闪过一个恶趣味的想法,慕容逸和夏雨梦这么站在一起到真的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既然七殿下当日无事,三妹妹更是为了给我过生辰早早就备下了礼物,你们二人清歌自然是要请的。” “那真是太好了。”夏雨梦温柔的瞬子内闪着冉冉笑意,可这丝笑容却并未直达心底。 欧阳文瑾慵懒邪肆的瞬子内闪过一抹看好戏的心态,抬眼朝着万里无云的天际注视一眼,见郊外的风甚是清凉,便立刻脱下了身上的披风为身边的欧阳昕瑶系好“气风了,你的身子不能随意招风,咱们要快些回去才好。” “嗯!”欧阳昕瑶乖巧的点了点头,随即侧脸朝着夏清歌道别“清歌妹妹,我先行一步了。” “好,昕瑶姐姐慢走。”夏清歌在送别欧阳昕瑶时,特意观察了她的脸色,从前一直都知晓欧阳昕瑶的脸十分白嫩,可如今近距离观察发现,她的脸不止是白嫩,似乎还带着一份特殊的亮色,这么亮色究竟是什么? 脑子里快速闪过一个想法,却并未及时抓住,她也不再多想,对于欧阳昕瑶的病况她是了解的,她多半是从娘胎内出生后就体虚柔弱,这样的病情不至于一时半刻要了你的性命,可时间一长,就如身体内的血液一般,消耗的多了早晚有一日会到油尽灯枯的时候。 看着欧阳文瑾极其呵护备至的将欧阳昕瑶抱在马上,随后朝着众人拱手道理,勒紧马缰,调转码头,快速的朝着京城的方向而去。 “人你也送了,咱们也回去吧!”柯佑林在欧阳文瑾兄妹二人离去之后,凑身到叶檀身边。 “要回去你先回去,我要和清歌丫头一起。”叶檀摆了摆手势,转身看向夏清歌后立刻换上了笑脸“清歌丫头,我送你回府吧,正好东平王府和你们修国公府都在一条街道上。” 夏清歌透过叶檀抬眼对上柯佑林,后者看似云淡风轻,火红的长袍勾勒出他曼妙多姿的身材,无聊的靠在凉亭石壁之上,虽看似懒散无谓,可他的眼角余光却丝毫未曾放过这边的情况。 夏清歌心里暗笑一声,柯佑林做为女子,能对叶檀死缠烂打到这种境界,她真是由心佩服。 心里细想片刻,她朝着叶檀摇了摇头“你和柯世子都是骑马而来,我和府上的家人则是坐的马车,咱们的速度不同,你还是和柯世子一同回京吧。” 叶檀朝着不远处停放的几辆马车,此时二夫人正好奇的挑开帘子朝这边张望,夏清歌随着叶檀的目光看去,正好对上二夫人一双似鄙夷唾弃的眼神。 夏清歌冷笑一声,二夫人只怕到了京城之后又要对今日的情景大力渲染一番了。 叶檀虽平日看似大大咧咧毫无章法,不毕竟是平南王府世子,平南王爷又娶了那么多娇妻美妾,他岂能没有一点心机脑子,只看了二夫人一眼,他便心领神会,知晓此时夏清歌不便和他们同行。 “那好吧,你随着你府上的人一同回京吧。等五日后西郊见了。”说完话,他潇洒转身,帅气的翻身上马,随即勒紧马缰,夹紧马腹快速离开。 柯佑林在叶檀上马之时,朝着夏清歌注视一眼,嘴角挽起一丝弧度,极其玩味的撇了一眼慕容逸,方才追随叶檀身后而去。 等他们都相继离开之后,夏清歌方才转身朝着自己的马车而去,站在一旁的慕容逸紧跟其后,只有夏雨梦静静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的背影,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眼神越发的阴暗下去。冷冷一笑,抬脚朝着马车而去。 -- 第九章 弱冠选妃 更新时间:2014-8-20 0:51:20 本章字数:3767 “小姐,老爷已经回府了,如今已经去了老夫人的院内请安,福寿院的小丫头过来传话,让您即刻前往褔寿院去。” 夏清歌眼睛并未移开手里的书本,淡然道“出去告诉那小丫头,我这就过去。” “是!”木槿应声出去。 夏清歌等木槿出去之后方才将手里的书放在了旁边的案几上,抬瞬看向外面的天色,眉黛轻扫,嘴角含着一抹淡雅绝伦的笑意。 福寿院内 “清歌给祖母请安”夏清歌缓步走入屋内,目不斜视,极其恭顺的朝着夏老夫人行了一礼,夏老夫人身边的思烟立刻上前将其扶起。 “清歌丫头来了,来,过来见过你的父亲吧!”夏老夫人面色有些憔悴,一双灰蒙的瞬子内却敛起戾光,嘴上的笑意温和慈善。 夏清歌心里突然觉得好笑,自己的亲生父亲竟然见面时需要别人的引荐,可习惯遇事不惊的夏清歌十分坦然的转瞬看向坐在夏老夫人右边的男子“清歌见过父亲。” 她一双清澈透亮的瞬子对上一双极其深邃难懂的瞬子,心里微微差异,面前的男子不过四十岁最有,身穿一件藏青色绣有鹤纹的绣袍,头戴束冠,模样清秀俊朗,从表面上看,他应该是一位极其斯文的文弱书生,可让夏清歌差异的是,那一双深沉内敛的瞬子似乎和他的模样极其不符。 正在她心里暗自思衬时,坐在一旁的男子也仔细观看着她,随即脸上快速的恢复淡然,轻笑一声道“歌儿都张这么大了,看到她我突然有一种时间飞逝的感觉。” 夏老夫人点头应答“不错,当年她出生时,你不过是一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如今一转眼你都已快到中年了,我更是变得满头斑白,皱纹横生,怕是没几年活头了。” 夏子清温顺的颔首道“母亲身体一向硬朗,必然会长命百岁,切莫瞎想什么,况且如今孩儿和府上的孙儿们还等着您费心教导呢。” 夏老夫人眼神突涣散,似起了一层雾气,淡淡一笑“能看着你和老三二人各自都有了家世,子孙孝顺,我老太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清歌丫头坐到你父亲身边吧,你父女二人从未谋面,如今你的年纪也过了十二岁,按着慈恩大师的说法,你和你父亲今后总算是可以父女团聚了。” 夏清歌颔首微笑,看似十分欣喜,心里却并未如夏老夫人看到的那般高兴,如今不论这父亲究竟疼不疼她,她和他都是陌生人,团聚一词怕是不太适合他们。 “老夫人,二老爷,二夫人、三夫人、四小姐、小少爷过来了。” “嗯,让他们进来吧!”夏老夫人微微点头吩咐一句。 门口的小丫头立刻领命下去,身旁的思烟十分有眼里,转身出了屋子为到来的主子们备茶去了。 片刻 二老爷阔步走了进来,随后是一身艳丽打扮的二夫人,和一身素衣长裙的三夫人盈盈走来,最后才是面色憔悴的四小姐和面白如玉,粉嫩可爱一双大眼睛四处乱瞟的小少爷,夏府唯一的独苗夏楚生走了进来。 “儿子、儿媳给母亲请安。” “起来吧,又不是大早起的,不必这么多礼节,快快坐下吧!”夏老夫人挥了挥手,抬眼扫了众人一眼,随即温声开口“怎么不见三丫头和五丫头的踪影?” 二老爷坐下之后模样十分谦逊,而身后的二夫人脸上则露出一抹得意之色,讥讽的扫了夏清歌一眼,心里除了兴奋便是对夏清歌知晓消息之后的幸灾乐祸。 “母亲,雨梦和雨佟在刚刚回府时就已经被宫里等候的马车接入宫中了,今日是钰小王爷的加冠礼,皇上便请了一些朝中大臣极其女眷前去参加。” 夏老夫人脸色猛地一变,心里升起一股子怒气,五丫头去参加此次宴席,她并不稀奇,众所周知这一次皇上是铁了心要给钰小王爷立妃,所以今日皇上请了几位世家小姐前去宫内,名义上是前去道贺,实则不过是让慕容钰自己挑选一个合意的女子,不但如此,听说太后这一次也发话了,希望钰小王爷能将两名侧妃也一并选出,好快些为皇家延续香火。 她从五丫头那里得知她对钰小王爷的心思,虽然那丫头刚刚十一岁,谈婚论嫁有些早了些,不过她最疼爱的孙女想要嫁给自己喜欢的男子,她这位做祖母的岂能不答应,更何况对方还是东平王府的世子爷,即便如今皇上对平南王多有防备,可平南王在漠北之地可是称霸一方的,如果佟儿嫁给世子,将来必然会成为东平王妃,这对夏家来说可是做好的庇佑,所以这次佟儿能参加宫宴,她在其中也做了一些推动,虽然此时的修国公府不必凤家在时那本昌荣,可想要在宫内找一位有脸的嬷嬷对她来说还不是难事,并且她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借此彻底打断夏清歌和钰小王爷的往来,哼!她用心培育的棋子岂有脱离她掌控的机会? 她知道夏清歌和钰小王爷情投意合,正是因为如此,她才要想尽一切办法的拆散他们不可。 夏老夫人的眼神深沉晦暗,带着一股子肃杀之气。 夏清歌在听到这则消息后面色十分平静,其实在来老夫人的院子之前,她就已经从十二仙的口中得知,皇上选择几家小姐前去宫内参加慕容钰的加冠礼,名额中就有她的三妹妹和五妹妹,这两个丫头对慕容钰那只花蝴蝶的心思她岂会不知,心里冷然一笑,不过想要在今日圆了自己的夙愿,就看老天给不给这个机会了。 “哦?府上就那两个丫头去了,为何你没有去?”夏老夫人压下心中怒火,眼神狠厉一闪而过,她岂会不知夏子恒的心思,心里恨得暗自咬牙切齿,不过面上却依旧要保持慈母的形象。 夏子恒和夏老夫人的心态可谓半斤八两,精瘦的脸上也同样带着一层孝子的假面“今日大哥回府,皇上让我在府上迎接大哥就好,大哥此番回京皇上曾说必有中用,二弟在这里就先恭贺大哥了。” 夏子清在他们进来之后就未曾在言语,眼神内的淡漠疏离让夏清歌起了一丝好奇之心,他看似斯文的外表之下似乎也掩藏着许多秘密。 “承二弟吉言,如今咱们二兄弟能同朝共事,为兄宽心不少,毕竟我常年在外,对如今朝堂的事情多有不知,今后还请二弟多加提点。” “这是必然的,咱们兄弟二人还说这些么?”夏子恒笑的爽朗,可看在夏清歌的眼里,总觉得他是目露凶光。 青华宫内 太后半躺在镶金凤椅上,身穿一件紫色绸缎宫装,姿态优雅风韵,气质高贵绝伦,宫殿内红色的青纱帐缓缓漂浮,身边的婢女见她眼睛微合,朝着一旁的秋月抬眼询问。 秋月低头看了太后一眼,俯身上前道“太后娘娘,皇上请来的那几位小姐如今都在青华宫外等候多时,您可是要宣她们进来?” 皇太后微微睁开眼睛,涂抹着胭脂红的葱白玉手抬起,秋月立刻上前搀扶着她坐起身来。 她朝着宫外扫了一眼,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不必了,让她们直接去前殿等候就是。” “是。”秋月脸上不动声色的应声,朝着一旁的宫女使了一个眼色,后者立刻领命下去。 她站在原地犹豫片刻,心里着实对太后这一举动感到不解,皇上让这一众小姐前来面见太后,而太后却将她们拒之门外,这番举动可是会让皇上下不了台的,虽然她知晓太后和皇上一直保持着貌合神离的关系,可这般名面上给皇上难看还是第一次的。 “小王爷可是进宫了?”皇太后把玩着手上一块上好的翠绿扳指,低声问道。 秋月摇了摇头“如今都申时了,眼看这加冠礼就开始了,可奴婢却迟迟未见小王爷落面。” 太后眉宇之间暗了下去,随即扯动嘴角冷笑一声“他会现身的。” “太后娘娘,皇上今日让小王爷从这一众小姐中选出正妃和两位侧妃,可奴婢觉得小王爷心里自然是不乐意的。”待在皇太后身边久了,秋月也算是看着慕容钰长大的人,更何况她和杨姐姐还有些恩情在这里,明知小王爷心属清歌小姐,眼见皇上棒打鸳鸯而太后却赞同此事,她不由的替二人担心起来。 太后自然看出了秋月的心思,不过她并未对此而怪罪秋月,一双睿智清冷的瞬子更显卓然冷艳“他乐不乐意和皇上的决定没有关系,再者说如今他已经到了弱冠之年,若在不则一门亲事,于理不合。” “可是,奴婢听闻小王爷倾慕的是修国公府的大小姐,可这次皇上列选的名单内却并未有她的名字,只怕小王爷不会这么乖顺的听从皇上的安排。” 太后冷哼一声“喜欢和迎娶正妃是不矛盾的,即便皇上那边同意他迎娶夏清歌,在我这里也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太后娘娘——。”秋月愕然,虽然她自小就跟随在太后身边,处处谨慎,小心翼翼,这些年也试问对太后的习惯多有了解,可是她对太后的心思却从未猜透过,也正因为如此,她在面对太后时,才更加的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的疏漏,若这一次不是为了帮夏清歌说话,她是绝对不会冒失的谈论此事的。 正待这时,大殿外疾步走来了一位粉衣宫女“启禀太后娘娘,钰小王爷求见。” 太后脸上升起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说曹操曹操就到,让他进来吧!” “是!” 第十章 此生劫数 更新时间:2014-8-20 0:51:21 本章字数:3822 片刻 内殿外面走来一名男子,白衣白袍,绝世风华,坐在高位的杨太后勾了勾唇,静静看向走进的男子。 慕容钰抬瞬对上杨太后,面色温润疏离,嘴角却带着适度和谐的微笑“孙儿见过皇祖母,给皇祖母请安了。” “如今没有外人,不必见礼了,怎么这时候才来?今日可是你的加冠礼,朝中三品官员基本已经到齐了。”杨太后稍显责备的道。 慕容钰面色不变勾唇一笑“正因为今日是孙儿的弱冠礼,自然孙儿是今日的主角,主角不都是最后一个出场的么?况且孙儿一进宫自然要率先来看望祖母才是。” 杨太后被慕容钰这番话说的笑了出来“你这孩子,还真是如杨老太君所说的那本,从小就没个章法,嘴上说的处处都是道理,行了,哀家说不过你,如今时间也差不多了,你就陪着哀家一同前去宴席上吧!” 慕容钰抬眼对上杨太后缓缓道:“皇祖母莫急,孙儿还有一些话要说。” 杨太后眼神闪动着洞察一切的光芒,身体仍旧无比优雅的半躺在软塌之上并未有起身的打算,她自然知晓慕容钰无事不登三宝殿。 秀眉微微扬起,白净妩媚的脸上尽显妖娆,丹红的唇脂闪着艳丽的红,杨太后看似颇为意外的样子“哦?你这平日多久不来哀家这青华宫一次,就知道你一来便是有事情要说。” 数落了慕容钰几句,杨太后随即朝着身旁的秋月使了一个眼色,后者点点头,带着宫殿内所有的宫女、太监快速的走出大殿,随即大殿内安静下来。 “说吧!” 等殿内只剩下祖孙二人之后,彼此的脸色均卸下了伪装,慕容钰抬瞬,清冷淡然的看向端坐在高位的女人“今日皇上将要在我弱冠礼上下旨赐婚,这是不是你的主意?” “你高估我了。”杨太后淡淡回答一句。 慕容钰轻笑一声,这清润一笑中带着无尽的讽刺“你若不同意,便能轻而易举的阻止了此事,如今就你我二人在此,紫玉想皇祖母就不必在隐藏什么了,毕竟,皇上只不过是你的傀儡而已。” “如今不比二十年前,你自然也觉察出,皇上早已经羽翼丰满蠢蠢欲动,只等着脱离哀家的牵制,从他针对凤家和提拔翁家来看,他下一个要对付的就可能是荣国公府和哀家,你说,在这件事情上哀家要找什么样的理由去驳了皇上的面子?毕竟这是他率先在文武重臣面前开过金口的,再者说,你如今早已经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哀家若阻止皇上为你赐婚这说出去于理不合,今日皇上为你选出的几位小姐虽不是四大王府的郡主,却也个个都是世家嫡亲小姐,在这上面,哀家不好拒绝。” 对于杨太后的说词,慕容钰心里只有鄙夷,这件事情只怕杨太后正巧扮演了一场顺水推舟的角色,赐婚这件事情只不过是她和皇上不谋而合的决定罢了。 “今日紫玉前来并非打算阻止这场赐婚,只是紫玉曾当面对着皇祖母立过誓言,若此生难遇知心之人,紫玉将终身不娶,您若想让那一众小姐下半辈子生生守活寡的话,紫玉不介意让平南王府多几个吃饭的人,不过从此之后紫玉将不再踏入平南王府半步,今日紫玉先在此知会祖母一声,省的待会儿在宴席之上,紫玉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惹得祖母生气便不好了。” “你……。” 杨太后身体不由的前倾,眼神瞬间冷却“你这是在挑叛哀家?还是打算挑叛皇上?或者说,你觉得如今的你已经能够脱离皇城,带着你所为的心仪之人远走他乡?呵呵,紫玉,哀家的好孙儿,痴人说梦简单,想要付诸行动却是难如登天,你如今年少,想法单纯祖母可以理解,可待会儿当着皇上和文武重臣的面,你若在说出这番言论,只怕整个皇家都会因你可笑的话而受到天下人嗤笑。” 慕容钰唇角轻轻扯动,一双如水般清澈的瞬子幽暗深沉“即便被天下人嗤笑又如何?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再者说,皇家被人嗤笑的事情还少吗?” 毒杀先皇、某窜王位、兄弟相残、母子苟且、阴谋重重、这皇宫内早已经被鲜血渲染的没了一丝干净之地,在这样的环境下的人还谈什么被人耻笑? 杨太后的神色更冷肃起来,她如此精明睿智的女人,自然听出慕容钰话中的讥讽,不由的握紧手中的串珠,声音也冷了几分“你想要娶夏清歌对不对?可是哀家今日就当面告诉你,这天下间只要你看上的女人,哀家都会答应你,可唯独夏清歌不可以,哀家想,这不必哀家多说了吧?毕竟二十年前的事情你一直在追查不是么?” 四目相对,两人眼神内射出的冷光都带着无情的警告,慕容钰冷冷开口“这件事情就不必由皇祖母操心了,紫玉的事情向来是自己做主,皇祖母,在此紫玉提醒您一句,如今紫玉再不是从小那个被你掌控的棋子了,如果祖母不信,咱们不如就将这局您认为早已经纵观全局的棋下完,看看最后究竟是谁得不偿失。” “啪!”皇太后终于被慕容钰这般挑衅的话激怒,手中的串珠被她施加的内力摧毁,上好的菩提子顷刻间散了一地。 “别挑战哀家的耐性紫玉,你玩得起夏清歌玩不起,不信我们就可以按着你说的,下完这局棋。” 慕容钰勾唇一笑,绝世容颜被一层冰霜覆盖“拭目以待,祖母,紫玉记得小时候您经常提醒紫玉,将来千万不要放逐自己的感情随意爱上一个人,那样我将万劫不复,也许这四个字如今已经得到了应验,这是凤家男人过不了的劫数,也是我们甘之如饴的抉择,所以,孙儿不想将来和你兵戎相见,还请祖母好生想一想吧!” 说完这番话,慕容钰不做停留,转身潇洒离去。 坐在凤椅上的杨太后失去了原本的雍容华贵,高高在上的气焰,当慕容钰离去之后,她身子无力的瘫软在软塌之上,眼神内带着深深的伤痛,闭上眼睛,想起慕容钰走时的那句话苦笑一声,也许这就是一场无法阻止的劫数吧! —— 幽静清雅的阁楼内,夏清歌坐在三楼的秀景阁内,眼帘淡淡低垂,嘴角轻轻挽起,一双手熟练的烹制着一壶上好的贵阳清茶。 “小姐!” “事情办的如何了?”夏清歌并未抬头,身旁的景墨低头看了她一眼,暗赞,自家主子如今在宫中即将被皇上胁迫指婚,虽他知晓主子的腹黑机智绝对不会让自己吃亏,可清歌小姐对主子有情是他们都看在眼里的,试问一般女子若遇到自己爱慕的男子有可能会迎娶别的女子,必然会伤心欲绝、愁容满面,为何到了清歌小姐这里,她看似还是这般云淡风轻,劳神在在的模样? 念头一闪而过,景墨面上还是维持着他冷漠的表情“已经准备好了。” 夏清歌点了点头,抬瞬朝着窗外看了一眼“还有一个多时辰,待会皇宫内有什么消息就飞鸽传书回来,本小姐很是期待皇上在看到那一幕时的嘴脸究竟是如何的精彩。” “对了,你家主子是何时进宫的?”想起慕容钰,不知他此时打算如何做? “主子刚去不久,一进宫就去了太后的青华宫。” 夏清歌点了点头,正待继续询问,突然眼神闪动一下,随即抬眼朝着门口看去。 “有人来了,你先下去吧。” “是!”景墨此时也察觉到了外面的声音,立刻闪身消失在阁楼内。 夏清歌抬起手,将茶桌上的茶壶端起,为自己个对面空着的位置也倒了一杯,随着她的动作刚刚停下,门外的巧兰便推门走了进来“小姐,老爷来了。” “嗯!”夏清歌淡淡点头,脸上看不出此时内心究竟是什么心思。 夏子清走进阁楼内,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前的夏清歌,眼神闪过一抹迷离之色,但很快又被一望无际的黑暗掩盖。 “父亲。”见夏子清朝自己走来,夏清歌站起身微微福身。 “你我父女二人没必要做这些繁复缛节。”说着话,他揭起衣袍安然坐在了夏清歌的对面,低头看了一眼面前的茶水,淡漠的脸上终于有了一抹笑意“看来你今日已经料想到我回来找你。” “父亲刚刚回府,必然是有话要给女儿说的,毕竟咱们十几年都未曾谋面。”夏清歌的口气十分公事话,从表面看,她的一言一行和脸上维持的浅浅笑容都透露出她是一位十分孝顺的女儿,可夏子清看的明白,他这个女儿对他有一种很强烈的排斥和疏离。 心里揪了一下,夏子清叹息一声,似乎脑子里整理的那一番话到了真正见到她时,就不知如何开口了。 “你——呵呵,今日看到你让我突然间产生了错乱,仿佛你母亲又回来了。” 夏清歌静默不语,抬眼仔细的看向夏子清的眼睛,她从那双眼睛里看到的是无尽的落寞和凄凉,似乎更多的便是深深的怀念和期盼。 看来他应该是真心爱着母亲的,当年他和母亲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以至于瑾王死去刚刚两年,母亲在生下瑾王的子嗣之后,丢弃自己的亲生儿子急迫的嫁给了夏子清。 虽然从表面看,杨氏的确是有些不仁义,可她却总觉得,这里面定然隐藏着什么她不知道的隐情,也许她是该问一问这个父亲了。 ------题外话------ 抱歉,这几天上大班,一天十二个小时都要上班,所以段更了,今天熬夜先码出三千,崔更的妞,我下班刚刚看到,补上了哦!现在1点16,我要爬回去睡觉了,亲们晚安! 第十一章 夏子清的秘密 更新时间:2014-8-20 0:51:21 本章字数:3776 夏清歌淡然一笑,抬眼对上夏子清道:“听姜嬷嬷说起过,我和母亲的长相有七八分神似。” 夏子清盯着夏清歌脸上的笑意一阵失神,随即也点头附和道“不错,你长得的确和你母亲很相似。” 夏清歌觉得此时夏子清看着她时眼神十分复杂,似乎想要通过她这张脸来想起从前的杨紫鸢。 “父亲如今可还记得母亲的样貌?” 夏子清一阵失神,不由的柔和一笑,比起刚才的深沉淡然,此时的他脸上终于有了一抹变化“怎么可能忘记,你母亲看似是一位温柔大度,知书达理的女子,实则性子刚硬,见识独到,是我此生见过最聪慧的女子。” 夏清歌见他带着深深的回忆感叹,嘴角的笑意加深了一些,有些事情似乎越来越好玩了。 “那父亲可知道母亲真正的死因?”如果夏子清有一点脑子,当年母亲之死,他不可能毫无所觉,母亲是因为身中蛊毒无解,正在此时又刚好身怀六甲,所以连白鹤仙翁这等神医都对其无力回天,她不相信当时白鹤仙翁就没有将母亲中毒之事告诉夏子清。 果然,夏子清的身体微微一震,带着一丝审视和猜疑的看了夏清歌一眼,随即好奇开口“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夏清歌点了点头,为了试探夏子清,她的确是有打算将自己知晓的事情说出“当年母亲身中蛊毒,你可知晓?” 她直截了当的质问让夏子清一时沉默不语,夏清歌心里的冷意渐深,不是深爱无比么?自己的女人身中蛊毒,他既然知晓为何还故能隐忍了十几年? 夏子清看出夏清歌眼神内的讥讽,他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吞进了肚里,有些事情他究竟该不该告诉清歌?也许她知道了反而会加重她的负累,如今她小小年纪已经肩负了太多的责任,他不愿意在看到她小小年纪带着这么多的仇怨。 “父亲是不想说还是真的不知情?”夏清歌静静的盯着夏子清的脸色,未曾放过他脸上的挣扎,虽然猜不出他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但是那一份深深的矛盾和心疼还是被她看了出来。 他心疼什么? “歌儿,有些事情父亲不说是为你好,父亲希望从此之后你能快快乐乐的,咱们父女二人十三年才真正好不容易见到面,今后父亲会加倍的疼爱你,只要是你想要的东西或想做的事情,无论有多难,父亲都会尽力去做。” “父亲不觉得你今天说这番话已经太晚了么?”夏清歌脸上的讥讽未曾减退分毫,这十三年里,虽然夏子清派了袭春、无双在身边保护,可她的结局依旧悲惨,若不是如今有了白雪的灵魂,只怕今日他看到的夏清歌早已经成为涔涔白骨。 夏清歌毫无温情的话使得夏子清难以开口,脸上竟是无奈和隐忍“歌儿在等一等,到适当的时候父亲会将所有的经过都告诉你,你只要记住,今后只要父亲还有一口气,就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在欺负你。” 夏子清话语里的坚定让夏清歌坚硬的心有了一丝涟绮,心里为夏子清辩解,也许他真的是有什么苦衷吧。 可转瞬,她脸上的犹豫不决快速消失“父亲怕是还不知情,梁姨娘和二妹妹此时还在慈云庵未曾回京,女儿怕影响到二妹妹养伤,所以目前还未曾敢捎信告知她们此事,父亲如今回府,这府内的事情自然要请示您的意思,姨娘这边父亲如何打算?”为何不捎信给梁姨娘和夏瑜涵?她自然不是担心夏瑜涵的病情,如今她专心对付二房那边,无暇顾及这阴险的母女二人,让她们待在外面,省去她不少的麻烦,再者,她很希望等梁姨娘回府之后看到自己娘家家破人亡是什么情景,而那时,这修国公府只怕也无她立身之地了。 她要像猫吃老鼠那样,先慢慢的玩弄折磨一番,让她尝尽所有的恐惧之后在送她下地狱,这才是她一贯的报复手段。 夏子清眉宇之间闪过阴厉之色“让她母女二人好生在外面待一阵子吧,这府上也是该整治一番了。”虽然他不再京城,可梁姨娘的所作所为他岂会不知?不过碍于她身后那个人,他才隐忍了这么多年,等时机成熟之后,也就是他彻底反击之时,到那时,他会将那些人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不得不说,夏清歌在听到夏子清的一番话之后心里豁朗了很多,虽然她对这个父亲没什么好感,不过他能因为自己而这样对待梁姨娘和夏瑜涵,看来她娘在夏子清心里还是有很重要的地位,难怪梁姨娘会那么痛恨自己这张脸。 “茶水要凉了,父亲喝茶吧。”夏清歌扫了一眼桌子上的茶水,随即自己也端起身边的茶杯微微抿了一口。 夏子清点了点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随即眼神闪过亮泽“不曾想,你泡茶的技术竟然如此精到。” “看来父亲也是爱茶之人。”夏清歌端起旁边炭炉上的茶壶,又给夏子清添了一杯茶水。 后者脸上满是动容的笑意,十几年了,连他和紫鸢的女儿都长大成人了,夏子清心里的感触颇深,除此之外,根深在心里的痛和仇怨也达到了顶峰,时刻提醒着他,时间已经到了。 “你真的是歌儿,我的女儿?” 夏子清突然质问的一句话,让正在切茶的夏清歌微微顿了一下,随即瞬子流转,秀眉微跳,带着一抹坦然的对上夏子清“父亲觉得我应该是谁?” 夏子清被夏清歌这般坦然的眼睛所说服,摇了摇头“你自然是我的女儿,这张脸是最好的证明,只是据我所知,从前的你性子懦弱胆怯,和如今的你相比真的很难让人联想到你们是同一个人。” 夏清歌莞尔一笑,夏子清的怀疑也是和她相熟的所有人的怀疑,不过那又怎样,她就是夏清歌无疑。 见夏清歌淡笑不语,夏子清也觉得自己问的话有些莫名其妙,摇头好笑“你别在意,父亲只是说说而已,父亲猜测,从前的你定然是伪装的很好,骗了所有人而已,这一点和你母亲很像。” 和母亲相似?呵呵,夏清歌对这件事情不想多说,她不喜欢欺骗,却也不能说出实情,所以,他们要怎么认为都可以,总之这件事情无论他们如何精明绝顶也是猜测不透的。 灵魂附身谁会相信? “女儿自然不会在意,就如父亲所说,如果我从小不装疯卖傻,只怕也不会有今日和父亲面对面的谈话,所以说,有时候人的性格是多重的,这要看你面对的是什么样的事情了。” 夏子清一双深邃的眼神闪过深深的阴霾,似乎夏清歌这番话勾起了他内心埋藏最深的阴暗角落,十分赞同的点头道:“你说的不错,人是有很多假面的,善于伪装是保护自己最好的办法。” 夏清歌隐隐觉得夏子清这个人有太多的秘密,那张过于斯文的脸此时闪现孤单和落寞,可那一双眼睛却又太过深沉难懂,不知是这幅表面维持的太好,还是这个人原本就长着这么一张矛盾的脸,夏清歌总觉得,这双特别突出的眼睛本不该在这么平凡的面容上出现。 “时间不早了,父亲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对了,冯姨娘如今昏迷不醒,父亲可是打算前去秋蓉院看看?” “不了,等明日我和你一同过去看看吧!” 夏清歌深深注视了夏子清一眼,点了点头“好吧,等明日我们一同前去。” 等夏子清离开之后,夏清歌坐在阁楼上静默沉思了良久,像是发现了什么可疑的事情,她抬瞬朝着屋外吩咐一声“木槿,吩咐百灵去追查二十年前瑾王、杨紫鸢之间的事情,还有,将夏子清从前的性格、爱好通通在三日之内追查清楚。” “是!”一直守护在门外的木槿应答一声,快速的消失在茫茫夜色当中。 夏清歌站起身,走至阁楼外的栏杆处,朝着万家灯火,满天星辰的夜空望去,天上的繁星点点,她追随者四大神兽看去,在朱雀和白虎星之间,有一芒星璀璨升起,也许这天意本是如此。 —— 青华宫正殿内 秦武帝一身明黄色龙袍端坐在首位之上,身边各自坐着一身暗紫色宫装的杨太后和一身品朱色碧霞云纹霞披长裙的德贵妃,前者姿色妖娆,年纪虽已过六十,却仍旧明艳无双,一位秀雅雍容,端庄大气。 在她们身后还依次坐着四大贵妃,如今最受宠的宸妃所坐的位置距离秦武帝最近,其次是箫妃、宁妃、惠妃。 下首位最前排坐着的分别是秦武帝的几位儿子大殿下、三殿下、七殿下、九殿下,对面依次坐着的是慕容钰、叶檀、欧阳文瑾、柯佑林连不经常出现的徐子煜都到场了。 看来,这一次秦武帝在慕容钰弱冠礼上下了不少的功夫。 殿内文武大臣纷纷恭敬的行礼问安。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娘娘万福金安,德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卿平身。”秦武帝抬眼朝着身旁的慕容钰看了一眼,眼神内的锋芒一闪而过“今日是紫玉的弱冠之礼,朕和太后原本商议在宫内举行一场家宴即刻,不过紫玉这孩子是朕最疼爱的侄子,和朕身边那几位儿子也没什么区别,所以今日就请了你们一同前来热闹一番。” “皇上疼爱钰小王爷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让微臣看后甚是感动与皇上的怜爱之心,兄弟之情,咱们泱泱大朝,都应以皇上这般上恭下慈为表率。”御史官率先站出来拍了秦武帝一场马屁,后者脸上的笑意浓了一些。 第十二章 红衣女子 更新时间:2014-8-20 0:51:21 本章字数:4710 “天下百姓最向往的就是父慈子孝,家族和睦,朕做为一国之君,平日里一直忧心的是国家大事,百姓安福,可做为一家之主,朕也不能忽略了对子侄们的教导,紫玉是朕一手带大的,和朕的几个儿子并无区别,朕自然要对他的事情上心。” “皇上乃是国之表率,我天朝有皇上这般的明主,聚国事、家事与己任做为表率者,皇上可说是前无古人的是第一明君啊!”说话的男子约莫四旬左右,山羊胡子,一身红色官服官帽,身体微肿,脸露掐媚,他正是定城侯翁其华,现任内阁大学士,从二品,也正是朝堂上当红炸子鸡,宸妃之父。 这人看似笨拙粗丑,可眼光手腕都不容小视,尤其是在溜须拍马上很是能取悦当朝天子,宸妃入宫三年一直盛宠不衰,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其父的手段。 慕容钰静静坐在位置上,对大殿之上这些臣子的逢迎冷眼旁观,嘴角永远带着适度而邪魅的笑意,身上穿着一身月白色绣有暗梅的长袍,风姿绝世,姿态清贵。 秦武帝被翁其华夸赞一番,心情看似很好,一双充满睿智的眼眸侧眼对上慕容钰道“紫玉,今日是你的弱冠之礼,你父王不再京城,待会就由朕亲自为你梳发戴冠了。” “能让皇伯父为紫玉梳发戴冠,是紫玉的荣幸。”慕容钰一双如水的瞬子微微流转,含笑的起身拱手行了一礼。 两人四目相对,都暗藏着太多的冷肃,可看在众人眼中,俨然是父慈子孝的画面。 坐在皇上身边的杨太后未曾开口,眼神却含着警告的意味,暗示慕容钰不可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语来。 后者微微一笑,笑意里的深意颇多,却难以掩饰一种淡淡却不容忽视的讥讽嚣张。 此时大殿之上均是清一色的男子,加冠之礼上不易出现少女,所以被皇上召见的一众千金小姐都等候在青华宫的侧殿。 夏雨佟自进入殿内之后就和夏雨梦寸步不离,她乖巧的坐在夏雨梦的身边,而夏雨梦自从来到殿内,就一直保持着淡雅温柔的笑意,无论是对待夏雨佟,还是和她一同前来的世家小姐,甚至连端茶递水的宫女,她都能十分温柔礼貌的微笑,这一丝看似十分温和的笑意也让周围的人对她升起不少好感。 而她则默默注意着屋内剩余的三位小姐,其中有一人她见过,是平原侯宋家的二小姐宋莜玉,宋玲娣的亲生妹妹,听说两人虽是一母所生,却从小性格不合,恩怨颇深,而且宋夫人对宋玲娣疼爱有加,却对这个二女儿从小忽视,自她出生后就一直有身边的奶娘带大,所以在府内的地位甚至连庶女都不如,不过还好,她性子恬淡沉默,更是鲜少惹是生非,在平原侯府内还算过得下去,不过让人好奇的是,以送二小姐这般不受宠的,府内应该不会让她前来?不过转念一想,宋玲娣和荣国公府的大公子杨思远早已有了婚约,自然是不能前来,所以按着身份,这二小姐必定是嫡亲小姐,自然比起其她庶女要身份娇贵的多。 移开宋莜玉白净秀丽的脸庞,转眼看向一旁身穿翡翠色软纱长裙的女子,她模样艳丽,笑容自然天成的含着妩媚妖娆,肌肤更是莹莹如水,隐约间还带着一份难以掩饰的傲然之色。 这位女子夏雨梦更是清楚身份,此人正是西宁郡王府的郡主徐思雅,徐子煜的姐姐。 她的性格和二公主慕容箐悠、叶玉卿等是一路货色,性格泼辣,手段狠毒,平日更是端着自己的身份高高在上,和她的弟弟徐世子简直成为了鲜明对比,这种什么情绪都表现在脸上的人,夏雨梦并未放在眼里,随即转眼看向最后一位。 当她的眼神转过去时,对方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视线,随即也投过来一双颇具审视的视线。 这个人很陌生,夏雨梦在脑海中梭巡一圈,最后发现无果,面前的女子身段高挑,比起她们这些京城闺阁的小姐,显然要高挑很多,一看便知她并非京城人士,虽然此时她穿着一身红色宫装长裙,但是那一双褐色的眼瞬太过突出。 夏雨梦暗自思量,听父亲说,慕容钰弱冠礼上,会有一位棘手的人物前来,前面这几位她并不放在眼里,除此之外,只怕父亲所说的就是此人了。 自从进入大殿之后,这位红衣女子就成功的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不说她那一身如火般妖娆醒目的红裳,就说她周身的气派以及随身而来的数名侍卫便能猜测出,此人定然有着非凡的身份。 “菲娜嬷嬷,先请其她人到外面等候,我和这位小姐有话要说。”红衣女子轻笑一声,眼神不曾离开夏雨梦的脸,吩咐身边的一位嬷嬷。 “是公主!各位小姐,还请你们在门外等候一会儿,我家公主和这位夏小姐有话要说。”红衣女子身边的嬷嬷年纪不过三旬左右,也是长相高挑出众的女人,不过她周身散发的气息太过冷冽,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这份冷厉掩盖了她的样貌。 殿内的其她小姐包括夏雨梦在内都分外讶异,彼此互看了一眼,由心的摸不着头脑,不过刚才她们都听的很清楚,这位红衣女子身边的嬷嬷唤她为公主,可秦武王朝的公主她们都耳熟能详,从不曾见到过有这么一位人物,难道她是外族的公主? 正在众人沉思中,那位菲娜嬷嬷不悦的冷冷撇向众人,声音加重几分“各位小姐,还请你们先出去等候。” 宋莜玉性子恬静,不喜争抢,更不爱争风头,于是率先站了起来准备朝门外走去,心里琢磨着,此时钰小王爷的弱冠礼应该即将结束,等那时,皇上只怕也要派人来请她们了,在外面等着也不会等太长时间。 “站住!”正待她离身时,身后一声娇喝让她顿住脚步。 徐思雅冷笑一声对上红衣女子讥讽道:“究竟是哪里的公主?如果本郡主没有记错的话,我朝应该没有你这位公主吧?也不知是打哪里来的番邦小卒,也敢在皇宫内端这么高的架子,且不是故弄玄虚的吧?” 红衣女子看出徐思雅面色不善,眼神微转,瞬子灵光,勾唇讥讽道:“堂堂秦武朝的郡主,难道就是这般不懂礼节的么?本公主乃是你们皇上亲自迎请的贵宾,这位郡主,您若很想知道本公主究竟是哪里来的,不如待会儿亲自前去大殿问一问皇上就是,本公主想,皇上亲自开口你应该就不会怀疑了。” 红衣女子的回答当仁不让的反击了回去,徐思雅面色一冷,若让她当面去问皇上,岂不是让众人嗤笑她不成?虽然她也料想到这个女人定然有一定的身份,可她向来在京城嚣张惯了,最看不惯的就是别人压她一头。 这似乎是京城这些世家小姐们明争暗斗的主要原因,总想着在身份和才情上艳压群芳。 宋莜玉见她们斗嘴,自己则傻傻的站在原地,出去也不是,坐下也不是,随即心里叹息一声“两位小姐有话好生商议,毕竟这里是太后娘娘的寝宫,门口还有几位姐姐在伺候着,若传到太后娘娘的耳里,只怕对两位的名誉不好,殿内沉闷莜玉先出去走走了。”柔柔的说了一番话,却犹如澎湖灌顶,徐思雅瞟了一眼门口守着的几位宫女,闭上了嘴巴,红衣女子见她不再说话,也自然不和她争执什么。 见二人都不再开口,宋莜玉脸上仍旧保持着惯有的适度微笑,点了点头,礼貌的转身走了出去。 夏雨梦看着宋莜玉的背影一阵沉思,这个刚才一直低垂着头的宋二小姐一直被她忽略,可是刚才,就在刚才,她竟然透过这张脸想到了另外一张熟悉的面孔,一样的淡淡笑意,一样的适度伪装,一样的举手投足都透露着世家千金的优雅从容,眼神里却暗藏着星河般深沉的暗色,这个宋莜玉和夏清歌实在是太过相似了。 宋莜玉一番托词谁都未曾得罪,也正好避开了殿内的剑拔弩张,红衣女子不屑的扫了徐思雅一眼,随即漠视她转头对上夏雨梦和夏雨佟。 后者小小的身体瑟缩一下,不由的靠近夏雨梦,而后者面色一直保持着温柔的笑意。 “你是夏府的小姐?” “正是!”夏雨梦心里讶异她竟然知道自己是夏家的人,毕竟她在京城只是一位安分守己的世家小姐,一位刚刚入京的外客,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知道她是谁? 红衣女子勾唇一笑,这笑容里散发着自然的风流妩媚之气,和她身上所穿的火红衣衫形成了完美切合。 “听说钰小王爷和夏家的一位小姐情投意合,情比金坚,而这位小姐更是在前阵子的朝凤宴上和钰小王爷一同弹奏了一曲《笑傲江湖》,曲子我昨日在万香楼听过,很不错的谱曲,没想到你们秦武朝这种道德约束极为严禁的国家,也能有这样一位洒脱不拘之人,倒是让本公主起了结交之心。” 红衣女子此话一出,让殿内的其她人皆是震惊的睁大眉目,万香楼?那可是京城四大妓院之首,一个女儿家,竟然回去那种地方,而且还理直气壮的在这里说起,对于她们这些世家千金来说,实在是有些惊世骇俗,有辱耳目的事情。 夏雨梦震惊过后已经了解到,这位红衣女子怕是认错人了,今日夏清歌没来,而自己和夏清歌的年纪相仿,又都是出自夏府,所以,这位红衣女子将她当作了夏清歌。 心里快速闪过一抹不悦,夏雨梦瞬子冷了下去,可在抬瞬时,眼神内又恢复了平静无波的状态,微微一笑“我想公主是认错人了,你所说的人并非小女,而是小女的大姐姐,《笑傲江湖》正是小女的大姐弹奏。” “哦?这么说是本公主认错人了?”她朝着夏雨梦身后的夏雨佟扫了一眼,虽然夏雨佟年仅十一岁,不过长相倒是十分甜美纯净,身高也和夏雨梦相差无几,不过红衣女子只是粗略的扫了一眼便打消了心中的念头。 能弹奏出《笑傲江湖》这种荡气回肠曲目的人,一定不会有这种畏首畏尾,胆小怯懦的表情。 “那你的姐姐为何不来参加钰小王爷的弱冠礼?” 红衣女子性格直接,开口问出自己的疑问,夏雨梦虽心中不悦,可嘴上却并未显露出怠慢“今日来此的众位小姐都是皇上口谕传召而来,我家大姐姐并未在受邀之内。” “呵呵!”红衣女子似乎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们皇帝究竟在想些什么?今日请我们前来应该是给钰小王爷选妃的吧?虽然本公主对钰小王爷的姿容很是欣赏,不过今日最主要的还是奔着夏府的小姐而来,真是可惜了。” 见她摇头叹息,夏雨梦心里突然升起邪恶的念头,如果这位公主能看上慕容钰,岂不是又给夏清歌增添了强大的劲敌? 两虎相争自己只要隔岸观火就好,想到此,夏雨梦脸上的笑意加深了些。 “小王爷乃是天下间少有的人物,公主想必只是听闻而未一见吧。” “嗯,你说的不错,本公主还未曾见过,不过天下间都夸赞慕容钰为天下第一美男,是世间稍有的俊美,本公主倒是十分好奇。”红衣女子饶有兴致的说道。 “公主今日便能看到,不过就如公主所说,小王爷和我大姐姐情投意合,咱们今日来此也只是皇上的意思,而并非小王爷的意思,所以,小女想咱们也不过是走一个过场而已。” “哼!别把你府上那个废物说的给神明一样,她夏清歌从前在京城的臭名本郡主可是没少听说,小王爷如此谪仙人物,对她也不过是一时兴趣罢了,再者说,即便小王爷对她倾慕又如何?皇上不也没有请夏清歌来参加小王爷的弱冠礼么?以此可见,皇上根本就不会同意像夏清歌那样的废物进驻平南王府的,一个乡野村妇也想要当王妃,配吗?”徐思雅一阵冷嘲热讽。 红衣女子只是优雅的靠在椅背上,细细的听着,嘴角带着一抹玩味的笑意,而夏雨梦也只是敷衍的反驳几句,心里却暗喜不已。 第十三章 幼兽反击 更新时间:2014-8-20 0:51:22 本章字数:3674 净面、盘头、梳发、戴冠,一套繁琐的仪式终于告一段落,众人看向站在大殿中央的白衣男子,一身锦绣丝袍,玉容绝世,原本一头松散的墨发被全数盘起,带上同为白色的玉冠,插上玉簪,使得他原本就绝世的容貌更加彰显而出,众人眼神内无不显示出惊艳之色。 被誉为天下第一美男子的钰小王爷果真是当仁不让。 “礼毕!”随着礼部司仪的一声,众人一同朝着慕容钰恭贺道:“恭喜小王爷加冠礼成。” 慕容钰嘴角含着一抹笑意,转身朝秦武帝作揖道:“多谢皇伯父亲自为紫玉加冠。” “呵呵,紫玉好福气,连我们几个成年礼时,都并非父皇亲自加冠,可见在父皇心中你比我们兄弟几个还要得他的心呢。”说话之人正是大皇子慕容冲,虽然嘴上说着祝贺的话语,可一双尖细狭长的眼睛内却散发出一种不甘和愤恨。 慕容冲暗恨,父皇对待他还不如对待一个侄子来的亲近,他这个大皇子,本该在身份上就是太子之位的人,不但被几个弟弟比下去,父皇就连对待外人都比对他要好。 一旁的箫贵妃心里更是愤愤不平,自己的儿子弱冠礼时,别说请朝中大臣前来了,连皇上都未曾记起此事,可如今慕容钰竟然得到了这样的待遇,让她如何不气? 撇了一眼慕容钰,箫贵妃冷飕飕的道:“谁让你没有生的人家紫玉这样能说会道的嘴,你看紫玉将你父皇哄的有多开心,即便他在京城惹下什么祸端,皇上也只是宠着的份。” 箫贵妃嘴巴一向直接,她不觉得自己这番话说的有什么过分,可听到秦武帝的耳里,实有暗指他厚此薄彼的意味,心里暗骂,这个蠢货也不看看是什么场合,如今他正借此机会给慕容钰赐婚,被她这么一搅合,让文武百官怎么想? “箫贵妃最近是不是很闲?哀家前阵子得了一本金刚经,一直想要抄一份副本,看你这么清闲的样子,待会宴席散了就去佛堂内将这份金刚经抄完吧。”太后未曾撇向箫贵妃,语气依旧沉稳淡然,似听不出一分恼意,可箫贵妃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抄金刚经?怕是囚禁是真吧。 如今这后宫,皇后被打入冷宫,自然是太后娘娘一人独大,箫贵妃如此不识好歹,祸从口出岂不是自寻死路? 身后的一众嫔妃心里纷纷朗笑暗讽,等着箫贵妃落马的时候,虽说箫贵妃不甚受宠,可她毕竟为皇上产下龙嗣,不是一般嫔妃可比的,箫贵妃平日在宫内横行跋扈,目中无人,等着看她垮台的大有人在。 箫贵妃咬紧嘴唇,一脸的委屈,刚才她也没说什么啊,只是说了一句实话,用得着给她如此重罪么?抬眼可怜兮兮的看向皇上,期盼着他能念及夫妻情分,不要将她关入祠堂,可皇上看待她的眼神更加的冷血无情。 看到皇上投射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似恨不得立刻将她千刀万剐一般,箫贵妃的脸色更苍白的毫无血色。 一旁的慕容冲感觉到殿内压抑的气氛,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怕是皇祖母要对自己的母妃下手了,心里焦急,可如今这形式,他若开口不但救不了母妃,怕十之八九还要连累了自己,慕容冲左思右想,最后很孬种的压低了脑袋,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皇上,今日你不是请来了几位娇客,如今紫玉的加冠礼已成,还是将那些丫头们请上来吧!”德妃及时出声,语气轻柔,知书达理,和刚才一脸怨气的箫贵妃相比,简直是堪称国母的表率,不但为刚才的尴尬局面解围,更是成功将众臣的注意力转移。 “迟福,去偏殿将几位小姐请上来。”秦武帝阴冷的扫了箫贵妃一眼,随即冷声吩咐。 “是!”迟福跟随秦武帝多年,自然知晓现在皇上正在怒火关头,他立刻撤身离不敢耽搁分毫。 片刻后,随着迟福身后殷殷走来几位小姐,为首的女子一身火红长裙妖艳妩媚,年纪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子,嘴角带着淡雅却魅惑的笑容,在身边嬷嬷的搀扶之下走上大殿,她的出现瞬间吸引了殿内所有人的注意。 “阿史娜见过吾皇陛下。”她弯身按着赤犹的礼数行了一礼,让众人瞬间猜到她的身份。 “呵呵,阿史娜公主,你终于来了,欢迎之至。”秦武帝微微眯起一双睿智的瞬子,嘴角带着威严的笑意。 “能被您邀请是阿史娜的荣幸。”阿史娜和秦武帝对话,脑子却并未闲置,秦武帝秘密将她接近京城,只怕这里多数人都十分惊讶,如今赤犹和秦武兵戎相见,局势十分紧张,她做为赤犹王最为疼爱的妹妹,自然不能敲锣打鼓的前来,如今秦武帝邀请她来此,自然是有着两帮结好的意图,不过她可未曾这么想过,只怕哥哥也并无此意,只不过这形式上还是要给秦武帝一些面子的,毕竟如今的秦武朝实力绝对和赤犹各分秋色、奇虎相当,事情做得太绝一贯不是他们惯有的交际手法。 “呵呵,不愧为赤犹国最明艳动人的第一美人,阿史娜公主不但生的艳丽,还这般聪慧,朕真是羡慕你的兄长。”秦武帝一见到美人就会显露出男性本色,这一点足以证明帝王本好色的道理。 阿史娜感觉秦武帝的眼神看着自己,让她十分不自在,撇开眼朝着一旁自始至终未曾言语的白衣男子看去,见后者并无兴趣的低垂着头,她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些,轻笑道:“皇上何必羡慕阿史娜的兄长,阿史娜的兄长如今只有两位侧妃,连正妃都不曾册立,而皇上您身后不但有这么多的美人,还有这些出众的皇子,该是阿史娜的皇兄羡慕您才是啊。” “哈哈,果然是长着一张邻牙俐齿的嘴,聪慧的阿史娜公主,朕很欣赏你的个性。”秦武帝被阿史娜斗得大笑出声,随即挥了挥手道:“好了,朕不远千里请你前来可不是为了说笑的,你应该也有所耳闻,今日事朕的侄儿行加冠之礼,朕正打算趁此机会给他册立正妃,所以,今日你们五位小姐都是朕列选的范围,待会儿让紫玉亲自选择,选中了谁,谁就是他的正妃,朕绝不干涉。当然阿史娜公主是贵宾,如果你相中了朕的几位儿子,朕会毫不犹豫的指婚给你。” 秦武帝这番话让殿内的几位皇子纷纷起了波澜,原本一位父皇的意思是让慕容钰迎娶阿史娜的,可转念一想,父皇这样做岂不是给慕容钰找了强大的后盾,他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可在听秦武帝的话,他们方才明白,这阿史娜公主前来,可不一定要嫁给谁,嫁不嫁也看人家的意思了。 这还叫不干涉?慕容钰面色淡然,心里却冷笑,他明知自己和清歌的关系,却挑选了几位千金来膈应人,连赤犹的公主都迎了上来,表面上看,这位皇伯父的确是对自己这个侄子疼爱有加,可他心里却明白,秦武帝不过是用这种方法拆散他们而已,更以此来彰显他九五之尊的威严,真是恶心。 没有哪一刻,慕容钰像今日这般厌恶这种宫廷生活,痛恨坐在高位的虚假男人,即便当年他对自己下了断魂剧毒,他都只是淡然接受,可如今不同,他原本空洞无念的心中驻足了那抹身影,那便是他终此一生所要珍惜的至宝,可他却偏偏来动自己最不能碰触的雷区。 不得不说,这一次慕容钰是真的怒了,嘴角勾起的笑容更邪魅、更优雅,仿佛一位置身事外的看客,看着这幕戏剧的开场、高潮、结尾,他在等着最后转改戏份的最佳时机。 他很有兴趣看这些虚伪面孔被狠狠撕裂的画面。 “皇伯父,今日是紫玉的弱冠礼,却不知您竟然将紫玉的成人礼变成了选妃礼,紫玉觉得今日实在是有些意外了。”慕容钰不急不缓的开口,眼神内含着淡淡笑意。 他一开口,为首的阿史娜公主和身后紧随而来的夏雨梦姐妹、徐思雅和送莜玉也纷纷看向了他,阿史娜在看清慕容钰的面容后,眼神内掠过惊艳之色,但很快就掩饰下来,勾唇一笑“被称颂为天下第一美男的钰小王爷果然是名不虚传。” “多谢公主夸赞。”慕容钰也对上阿史娜,眼睛仍旧清澈透亮,嘴角儒雅依旧。 秦武帝面色暗沉,看不出情绪,静默片刻方才开口“今日是你的弱冠之礼,朕方才决定不能在一味的纵容你,你也知晓这是成人礼,更应该明白,做为一个成年男子该负起什么样的责任,做为平南王府的世子爷,该担负什么朕想你比朕更清楚。” 秦武帝面对朝中众臣,自然说话要以理服人,不过最为占优势的是,他是做为慕容钰的长辈来关心他的终身大事,所以看在众人眼里,即便他怒了也是情理之中,是一位伯父关心自己的侄子所致。 “小王爷,皇上可是一片良苦用心啊,您切莫在这事情上犯糊涂了。”宸妃及时的插了一句话,做为皇帝众多女人中最盛宠不衰的一位,足以证明,她对皇上的性格还是把持的十分准确的。 一直静默的杨太后脸上终于有了变化,看着慕容钰坚定的眼神,她心里泛起了一丝失控的情绪,这么些年,这孩子一直都听任她的安排,从小都是她亲自教导,可如今她已经明显感觉到了威胁,一种本来被她操控的幼兽突然长了一张锋利的獠牙,开始咆哮挑叛,这滋味对于杨太后这种纵观全局、权力滔天的女人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 第十四章 阿史那好眼光 更新时间:2014-8-20 0:51:22 本章字数:3495 “紫玉,宸妃说的在理,这几年朕为了你的终身大事可是操了不少心,前阵子朕已经通知了你的父王,他在回信中说,你的终身大事一切有朕做主便是。”秦武帝脸上闪过慈爱的笑意,一双眼睛却深不见底。 秦武帝说完话侧脸朝着身边的杨太后问道:“母后觉得呢?” “紫玉如今年纪的确不小了,按着他这年纪,周围一些世家的公子都已经当爹了,这件事哀家也劝说多次,可奈何这孩子脾气倔强,哀家看也只有皇上能治得了他。”杨太后这一番话摆明了就是一切由秦武帝做主。 得到了杨太后的应准,秦武帝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一些“紫玉,你皇祖母和朕都想让你早些成家立业,这样以来朕也好用心栽培你入朝效力,这些年朕早就想让你步入朝政,可你性子懒散又不喜官场这些约束,更对这些政事漠不关心,朕只当你玩性大,年纪尚轻性子还不稳重只好将此事搁置,于是才放纵你在京城游手好闲多年,如今弱冠礼已成,说明你已经长大成人了朕再也没有理由继续庇护你了,该担负起的责任今后你必须要学着去承受。” 庇佑?呵呵,慕容钰心里冷笑,十岁那年,他也本是以为这个皇伯父十分疼爱他,即便他将所有人都关闭在自己的心门之外,却还是愿意试着敞开心扉去接受这位疼爱他的皇伯父,所以才显露了自己的天分,驯服了当年天下性子最劣的汗血宝马,可结果呢?不过三日他就身中剧毒,而他的暗卫追查的结果竟然是自己最为崇敬的皇伯父命人下毒,势要置他于死地,若不是偶然遇上了四处云游的白鹤仙翁,只怕在那一年他就早已经命丧黄泉了。 也是从此之后他便彻底明白,从他被送入这块不净之地之后,他就要撇弃一切的信任和善良,对待身边这些看似温和慈善的人,他要有十二万分的警惕和戒备,所以他隐藏的所有实力保护自己的性命,成功的塑造了一位顽固不化、成日只知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现如今这个罪魁祸首竟然脸不红心不跳的说一切是为了庇护他,听到这句话慕容钰已经没有了任何的讥讽,而是深深的恶心。 可他心里越是恶心,面上越是笑的云淡风轻“皇伯父对紫玉的用心紫玉深表感激,更不会忘记您的欣欣教导。”他含笑对上秦武帝的眼眸继续道“紫玉今日本就是想着早些成家立业,正准备和皇伯父提及此事,不想皇伯父竟然也有这个打算。” 见慕容钰这么容易就答应了,秦武帝明显闪过惊讶,连一旁的杨太后都意味深长的注视了慕容钰一眼,那眼神仿佛想要将他心脏挖出来,仔细研究他这番话的真正用意。 看到他们脸上流露的神色,慕容钰接着说道“不过今日皇伯父选得这几位小姐都不是紫玉倾慕的女子,所以,紫玉恳请皇伯父给紫玉赐婚,迎娶修国公府大小姐夏清歌为妻。”慕容钰说这番话时,十分郑重的站起身单膝跪下。 秦武帝的眼神明显一狠,随即深深吸了一口冷气方才将心里的怒意压制,他怎么可能看着自己最痛恨的人迎娶杨紫鸢的女儿?哼!即便是他亲手摧毁也不容许他二人在一起,他的目的就是要这么那个女人的后代,让他们深爱着对方却终身不能在一起。 “紫玉不许胡闹。”杨太后没想到慕容钰所说的话竟然是当面求皇上给他赐婚,更没想到他还胆大的提出夏清歌这个名字,当年的事情他十分清楚,明知道皇上对他的敌意,他又为何会开这个口? “紫玉并未胡闹,紫玉所说的都是肺腑之言,还望皇伯父成全。” 坐在殿侧的众人脸色各异,有惊讶、有看戏,尤其是欧阳文瑾、柯佑林两人,脸上均是闪过看戏的成分,而叶檀则深深注视了慕容钰一眼,一向白净纯秀的面容一片静寂,不知在想些什么,而坐他身旁的徐子煜,玉面之上仍旧是优雅的笑意,手中端着一杯清茶喝的津津有味。 眼神朝着站在殿内的五位小姐扫了一眼,最后停在了一个人的身上,对方仿佛感觉到了他的视线,低垂着头的一双瞬子带着警告的意味。 至于对面的慕容逸,自从听到夏清歌的名字之后,他那一双原本温润如水的瞬子渐渐暗淡下去。 等秦武帝压下翻搅的心绪后,强自维持着脸上僵硬的笑容“哦?朕未曾想到你竟然对修国公府的大小姐有意,呵呵,真是不巧了,今早上策儿前来见朕,也是请求朕等他出征回朝之后为他指婚,他指名赐婚的这位小姐不巧也是修国公府的大小姐,看样子这位夏家的大小姐倒是有些能耐,紫玉你来晚了一步。” 慕容钰身体明显震了一下,但稍纵即逝“呵呵,没想到五哥对夏府的大小姐倾慕已久,看来紫玉的确是来晚了,那真是可惜了,紫玉曾对着皇祖母发过毒誓,此生若不找到一位心仪女子,紫玉终身不娶,如今紫玉对夏清歌动情,她既然有婚约在身,紫玉自然不会强求,不过此时紫玉心情失落实在不适合耽误这五位小姐。” 慕容钰语气淡漠,秦武帝眼睛喷火,他没想到慕容钰抱着这样的想法,竟然绕着弯的给他下套,这让一向说一不二的秦武帝愤恨至极。 “婚姻之事岂可儿戏?自古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朕既然决定给你赐婚,当着文武群臣的面岂有毁约的道理?紫玉不可在无理取闹,如今还是赶紧选一位小姐册立为正妃的好。”秦武帝声音虽然听似平和,可声音中的压抑还是不难听出。 慕容钰勾了勾唇角道“紫玉一向顽皮,这一次赎紫玉不能答应了。” “你——不知好歹。”秦武帝终于被慕容钰成功激怒,端起身边的酒杯狠狠的朝着慕容钰身上扔了下去,众臣皆惊,谁都不敢抬头去看。 慕容钰瞬子幽暗,身子内散发出一股强大的真气,琉璃杯还未进他身边三尺就被强大的气流震成碎末,散落一地。 秦武帝一惊,众人脸上皆露出不可思议来,钰小王爷何时有如此深不可测的武功了? “皇伯父还是收一收脾气,经常生气对身体不好,紫玉这点小事还不至于让皇伯父如此大动干戈吧!” 慕容钰这番话无不是火上浇油,让秦武帝更是心里愤恨,怒容尽显。却忌惮慕容钰的身手,即便咬牙切齿也不敢在继续刚才的行为。 一个精致上称的琉璃杯竟然被震成粉末,看着地面上那散落开来的明亮碎末,秦武帝对慕容钰的审视有加深了一份,更有了尽早铲除后患的打算。 “紫玉,如今你这是要违抗朕的旨意么?” 慕容钰抬瞬,依旧淡雅轻笑“紫玉从小就叛逆任性,皇伯父一直纵容紫玉,如今紫玉希望在任性一次。”言外之意就是,爷就是挑叛你了如何?谁让你想要设计拆散我和歌儿,这只是给你难看的第一步而已。 “好,很好!看来朕这些年的纵容疼爱反而是害了你啊!” 站在一旁的几位小姐均是低垂着头不曾出声,唯有站在最首位的阿史娜,一脸兴趣的看着面前这对叔侄争吵的戏码,心里却鄙夷秦武帝的手段拙略恶心,故意拆散自己侄子和自己心爱的女子在一起,还这般理直气壮的说自己对慕容钰如何的疼爱,这种人能做皇帝真是够恶心人的。 慕容钰未曾反驳,对于目前的情形他很清楚,皇上自然不会答应他和清歌的婚事,这也只不过是他拒绝皇上赐婚的借口罢了。 可他并未想到慕容策在临行之前找皇上求婚,这件事着实让他心里极为不爽,不过一想到他和清歌之间早已经定情,脸上方才缓和不少。 他知道这条路不好走,更知道如今他面前这些人都各怀心思的设计了陷阱等着他跳,不过他相信无论前面是如何的艰难万险,他都会和清歌紧握双手走到最后,至于得到这些人的认可与否,和他们没有丝毫关系。 “这件事情由不得你,哀家和皇上的意见相同,今日皇上请来了这几位小姐,哀家瞧着都很是灵秀乖巧,哀家做主了,册封阿史娜公主为正妃。”一向从容的杨太后也被慕容钰这番言论气的不轻,毫不客气的下了旨意,甚至连一旁的秦武帝都不敢如此直接的下旨。 “阿史娜公主,您意下如何?”杨太后转脸含笑的对上阿史娜,后者嘴角依旧带着妖娆的笑意。 “尊敬的太后娘娘,阿史娜并非你们秦武王朝的公主,您这般自作主张似乎有些不合礼数吧?再者说,本公主还未曾低下到求人迎娶我的地步,所以这个赐婚本公主先拒绝了。”阿史娜声音带着一份天生的眉骨酥麻,听在人耳里有一种被幻惑的感觉,阿史娜侧脸带着骄傲之色的道:“钰小王爷可听好了,这婚约是本公主不愿意的。” 慕容钰对上阿史娜骄傲的神色,嘴角也泛起了一分轻缓的笑意,点头承认道:“不错,的确是阿史娜公主看不上紫玉,阿史娜公主好眼光、好气魄。” 第十五章 搅乱赐婚 更新时间:2014-8-20 0:51:22 本章字数:5917 慕容钰这番夸赞雷到了所有人,人家阿史娜公主率先拒婚,做为堂堂七尺男儿,慕容钰竟然还夸赞人家好眼光? 阿史娜对上慕容钰明显松了一口气的脸,嘴上的笑意带着一抹玩笑“钰小王爷的眼光本公主就不知道了,早就听闻你们秦武地大物博,山河秀丽,京城内更是繁荣热闹,本公主决定了,这段时间要留在京都好好的游玩一阵子,也正好看看钰小王爷的眼光究竟如何。” 慕容钰虽不知阿史娜为何会对夏清歌十分感兴趣,不过阿史娜是女人,总不会和他抢清歌,心里也没什么芥蒂,清歌又不是省油的灯,对付一个阿史娜,他还是对那丫头很有信心的。 “紫玉的眼光向来独到。” 两人一来一往,对话的内容让众人摸不着头脑,不过一直站在一旁的夏雨梦却深知他们所说的是夏清歌,不过如今最让她气愤不平的是,皇上赐婚怕是要被搅了。 夏雨佟一双懵懂却含着期望的瞬子盯着慕容钰一阵失神,祖母费尽心机才能让皇上请她进宫,此时她一定不能就这么离开,一直到现在,钰哥哥都未曾多看她一眼呢。 而一旁的宋莜玉面色一直隐藏在阴影里,低垂的头从未抬起,不知在想些什么,至于徐思雅,心里一直在记恨夏清歌即便没能被皇上选中,却仍旧是如今大殿之上议论的主心,钰小王爷竟然为了这么一个下三滥的女人和皇上争执,心里对夏清歌的意见更深了一些。 “呵呵,既然阿史娜公主打算在京都长住,本宫代替皇上自然要好生安排公主的住处。” 德妃见皇上脸色阴郁,太后深沉不语,她见气氛诡异便及时的转移话题。 秦武帝眼神明显升起一抹亮光,紧抿的嘴角微勾侧脸很是宠爱的握住德妃的手赞扬道:“德妃果然是最识大体,蕙质兰心,朕的后宫交给你打理朕很放心。” “能为皇上分忧是臣妾的荣幸。”德妃不惊不喜,仍旧保持着一贯的温柔笑意,一旁的宸妃看着秦武帝握紧德妃的手,眼神内一身红眼记恨。 “德妃倒是提醒了朕,阿史娜公主是朕不远千里请来的贵客,秦武朝和赤犹更是友好的比邻之国,彼此的文化货物更是有着很深的联系,所以阿史娜公主前来朕很高兴,你想要在京城内游玩一番,朕就给你安排住处供你随意游赏。”秦武帝眼神内含着阴谋的笑意。 阿史娜脸上表现的十分欣喜“那真是太好了,阿史娜谢谢皇上。” “德妃,你看阿史娜公主是居住在皇宫哪一座宫殿适合?”秦武帝意味深长的给了德妃一个眼神,后者自然明白皇上的深意,轻柔的道:“皇宫的广文殿倒是十分清幽僻静,只不过臣妾看阿史娜公主性子活泼,无拘无束,不知能否适应宫内的生活?”德妃一脸很为阿史娜着想的样子。 阿史娜挑眉,一脸我不想去的模样“阿史娜在我们赤犹美丽的草原上住习惯了,恐怕住在宫中会不太适应,而且皇宫太大了,连大门都有八个,阿史娜还是不要去的好了。” 她这句娇憨的话让她原本周身那份傲然减弱不少,倒是粉嘟嘟的红唇抱怨皇宫内的大门,显得十分可爱。 秦武帝轻笑一声,正中下怀,转脸对向慕容钰道:“既然如此,那阿史娜公主就暂时居住在平南王府如何,平南王府距离宫内最近,阿史娜公主居住在平南王府有紫玉帮朕照看,朕也能安心不少。” 阿史娜自然明白秦武帝的意思,她含着看戏的眼神瞟了慕容钰一眼,后者这次很乖,不曾反驳皇上的话,她心里更是产生了一抹邪念,轻笑道“那感情好了,正好阿史娜对京城不甚了解,有钰小王爷陪着阿史娜就更好了。” 秦武帝脸上的笑意更深,带着蔑视的眼神道:“紫玉,这阵子阿史娜公主就交给你照看着了,朕可是提前说好了,她在平南王府你要时刻守着,不能让她出现任何的差错。” 慕容钰淡笑不语“皇伯父既然这么不放心阿史娜公主的安全,到不如多给她身边安排几位身手了得的侍卫,紫玉觉得李统领就比紫玉更适合,紫玉最近迷上了蹴鞠,怕是没时间照顾阿史娜公主。”慕容钰这句话摆明了就是拒绝了秦武帝的旨意,虽声音依旧清润,可话语间的坚定让众人都暗自举手佩服这份胆量。 在慕容钰看来,如今根本就没必要在给他好脸色看,这种蹬鼻子上脸的人,早就该将他气死了才好。 一向看似淡定温柔的紫玉公子邪恶了! “这是朕下的旨意,你竟敢违抗?”秦武帝声音沉的可怕,他一代帝王,竟然被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连连拒绝。 太后的眼神也越发的深暗冷厉。 慕容钰不惧他们投来的视线,笑的优雅绝伦,清贵潇洒“皇伯父这么认为也可以。” “大胆!”秦武帝暴怒,站起身来,明黄色的龙袍在殿内映射的散发着金色的光芒,将他脸上的晦暗肃冷照射的更加阴冷狠厉。 “你真是胆大包天,枉费朕这些年对你疼爱有加,来人,将慕容钰拉出去杖责八十关入大理寺去严加看管,朕这个侄子看来是不吃些苦头不知道什么事天高地厚了。” 一直守在暗处保护秦武帝的李昭朝着身边的暗卫吩咐一声,他知道慕容钰的身手,一般人根本近不得他身边三步之内,所以今日他带来的暗卫均是一等一的好手,随时等待皇上开口发布命令。 李昭使了一个眼色,殿内立刻闪现数名身穿墨色长袍的男子,秉直的朝着慕容钰而去。就在这时,殿外突然飞来两条白色丝绸,丝绸如利剑般嗖嗖两声射入大殿,直指秦武帝面门而去,本来打算上前抓慕容钰的黑衣人眼神猛地一暗,立刻调转了方向转而朝着秦武帝而去,几人飞身而起,在白绸即将缠上秦武帝的喉咙时,飞身来到秦武帝的跟前,几人同时挥动力气方才能将近身的白绸固定住。 殿外的人感觉到自己的白绸被人固定,真气又加重了一分,六名抓住白绸的暗卫被这一股强大的真气拉的朝前踉跄几步,殿内的人被此时诡异万分的场面震慑睁大双目,不约而同的朝着殿外看去。 慕容钰静静站在殿中央,抬眼朝着殿外看去,嘴角含着无比温柔的笑意,这份笑容似一轮暖日温软人心,比起刚才那淡雅疏离的笑意要更加的风华惊艳。 正待众人都好奇的朝着殿外看时,一阵咯咯轻笑声传入殿内“呵呵,今日好生热闹,看来本尊来的很是时候。” 随着这一道声音,一行白衣女子整齐的排成两行,飞身缓缓落入殿内,她们中间一座用白色纱幔包围的轿子内此时隐约间能看出一位身材玲珑的身影。 前后六名女子分开一条通道,纱幔内的人影并未有出来的打算“慕容家的男子都是衣冠禽兽果然名不虚传,怎么,做为长辈如此为难自己的侄子,不知慕容琰这二十年维持的一代明君是怎么注入史册的?哼!杀兄篡位的一个变态狂也妄想洗清自己身上恶心的气味,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事实证明,狗改不了吃屎,你这副丑陋嘴脸如今怕是难以掩盖了吧!”轿子内的声音中性沙哑,听上去让人一时分辨不清他究竟是男是女。 这番极讽刺和辱骂之能事的言论着实惊人,秦武帝脸色就像一块调色盘,变化着多重颜色,藏匿在袖中的双手发出咯吱咯吱的脆响,他慕容琰做为九五之尊,天下最至高无上的男人,竟然在二十年之后被人如此明目张胆的辱骂,这种侮辱仿佛一把利剑狠狠的插在了他致命的地方。 “你是谁?”沉闷半晌,秦武帝终于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不管他是谁,如今胆敢如此挑叛自己,就是在找死而已,他不介意手上在多一些鲜血。阻挡他道路的人都该去死! 轿子里的人轻笑一声,含着极大的讥讽“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来做什么的,慕容琰,别以为二十年前你做下那些丑陋的事情本座不知情,俗话说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这种人渣早就该有人出来收拾你了。” “就凭你?配吗?”秦武帝也不是吃素的,能披荆斩棘走到现在,从刚开始杨太后的傀儡到如今掌握了朝政大全,他慕容琰还没有害怕谁的时候。 “配不配试一试便知。”轿子里的语气也一冷,更加张狂挑衅。 “找死!”秦武帝在不顾自己维持已久的明君形象,冷冷开口,随即朝着身边的暗卫使了一个眼色,瞬间大殿内出现几十名暗卫,均齐齐的站在秦武帝身旁。 “杀了他们,不留一个活口。”想要挑叛他的威严就只有死路一条,既然他们想要他下位,他不介意当一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暴君。 “是!”黑衣人领命,迅速朝着轿子攻击而去。 围在轿子跟前的十二名蒙着薄纱的白衣女子同时飞身而起,身手十分灵巧但下手却过份狠辣,不过片刻,地上就已经被鲜血洗礼,随着杀戮,殿内的官员方才反应过来逃命要紧,文官多数抱头鼠窜,武官则等待秦武帝的命令,准备随时待命,虽然站在原地,可他们脸上的神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秦武朝几十年未曾战乱,这些朝廷供养的武官很多都空有名头罢了,根本毫无实战经验,看着殿内明显是高手对决的场面,他们暗自祈祷皇上不会注意到他们,不然上去也只有死路一条。 慕容钰见殿内已经开始混乱,他两指一弹,一个秀珍烟火瞬间升空,不过片刻,上百名训练有素的鬼面罗刹涌入殿内,黑白交差在一起,殿内的血腥之气更深。 秦武帝一看又进入这么多黑衣人,他脸上明显闪过一抹惊慌,身旁的慕容逸脸色也极其难看,立刻走到德妃跟前,吩咐自己身边的鬼魈道:“此处危险,赶紧带娘娘离去。” “那主子呢?” “我目前不能走,立刻带我母后离开。” “不行,你和本宫一起走,今日这局势不易咱们待在这里,先离开再说。”德妃哪里能看着自己的儿子留下来,如今这局面显然是慕容钰和皇上之间的较量,不论是谁赢了对他们都没什么好处。 “母妃,您听孩儿的先离开,孩儿自有分寸。”慕容逸不容拒绝的低吼一声,德妃一愣,还未反应过来,就被鬼魈拉着离开了大殿。 皇上身后的一群妃嫔早已经吓得花容失色,惊声尖叫,四处逃串,不长眼的偏巧有往刀子上撞的,生生被人一刀子解决了性命。 宸妃脸色惨白,眼神内一片慌乱之色,她急忙上前抱紧了秦武帝,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皇上,皇上,臣妾好害怕啊。” 秦武帝面无表情的看着下面的交战,一双冷冷的瞬子含着腥红的杀念,感觉到身体被人抱紧,他一腔的暴怒瞬间找到了宣泄的地方,低头冷冷撇了宸妃一眼“待会你就不害怕了。” 他的声音轻柔,眼神温柔,宸妃脸上所画的妆容早已经哭的花容失色,抬眼点了点头,心里的担心终于放下不少,在危难关头皇上还能护着她,证明皇上心里是真的有她。 正在她心里暗喜时,腰间突然有一道推力猛地将她推开,宸妃一个不稳,脚下一滑,身体紧跟着滚下了阶梯,下面不知是哪一方的人,见一个身影扑来,二话不说举起手中的刀子一把插入了来人的心口。 宸妃眼睛圆睁,心口传来刺骨的疼痛,不敢置信的抬眼看向殿上,只见秦武帝冷笑着看着她“死了就不害怕了。” 虽然声音很轻,可宸妃还是听的清清楚楚,原来所为的宠爱根本就是自己编制的梦而已,这个疼爱了她三年的男人心里根本就没有她。 坐在轿子里的夏清歌冷眼旁观此时的局面,十二仙的战斗力果然名不虚传,能在药王谷排行第二,身手绝对是世间顶尖的高手。 如今,秦武帝几十名暗卫已经剩下寥寥数人,李昭眼见局势越来越朝着不好的方向发展,他立刻飞身而起加入战局,和其中一位身穿白衣的女子交手起来。 木槿刚解决了一个暗卫,就又有一人前来找死,面色一冷,手中的软剑毫不留情的刺了上去,李昭面色一暗,暗叹好巧妙的身手,她每挥出一剑都是冲着自己致命的经脉而去,显然这批人定然十分精通医理,难怪自己精心训练而出的手下这么快就全军覆灭了。 手上的力度加快不少,李昭的身手也十分高超,和木槿可谓是奇虎相当,两人对决一阵各自都不敢忽视对方的实力,木槿眼看和这个人继续纠缠下去无果,所幸袖子猛地一挥,一把涂抹着剧毒的银针嗖嗖而出,直射向李昭的身上,李昭眼神猛地一睁,身子快速一躲,成功的避开了暗器,心里气恼,手上的剑柄更是好不留情,手段狠辣快速的朝着木槿刺去,他转变了剑术,木槿怔愣一下,就在这短暂的功夫,李昭找好时机,快、狠、准的刺向她的胸膛。 夏清歌眼神微微一眯,纵观全局的她时刻注意着十二仙的安危,今日一战不过是给秦武帝添堵罢了,她可不希望十二仙有人员伤忙,于是,在李昭一剑刺向木槿时,她飞身离开轿内,手中同时挥出了飞雪锦绸,白色的雪绸一把将李昭手中的剑柄勾了起来,随即一挥手,剑柄仿佛注入了灵魂,准确的刺入了保护在秦武帝身边的一名暗卫心口。 “噗通”一声,秦武帝脚步不由自主的退后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身边刚才还一直保护着他的暗卫瞬间就成了一具僵硬的尸体。 抬眼愤恨的朝着那名罪魁祸首看去,当秦武帝看到那人的脸时更是恼恨不易,这个家伙竟然还带着一张银制面具?不过看他的穿着应该是一名极其年轻的男子。 夏清歌今日前来穿着一身白色男装,可以伪装了一番,她身段本就高挑,穿着一身男装不仔细观察定然不能发现自己是女子,在加上她脸上的面具就更让人联想不到她是谁了。 她鄙夷的看了秦武帝一眼,眼神流转,抬眼对上慕容钰,调皮的眨了眨眼睛,用嘴型说道“人在暗处的感觉就是痛快,想说什么话都可以,想杀谁都行。” 慕容钰嘴角的笑意更深,也同时用口型告诉夏清歌“多杀几个老头子的暗卫。” 夏清歌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随即飞雪锦绸再次挥出,如龙般气势恢宏,强大的气流将秦武帝剩下的那些暗卫一把全部振退数步,她双手一弹,手中两根带着红丝线的银针直指两名暗卫的眉心,他们还未感觉到疼痛时强壮的身体就已经倒了下去。 “快来人,御林军呢,锦衣卫,通通给朕上,杀了他们,给朕立刻杀光他们。”秦武帝看到夏清歌强悍的身手之后眼神内闪过一抹惊慌,朝着大殿外大喊一声。 如今大殿之上若说最镇定的人莫过于杨太后,她一直静静坐在原位,冷冷的看着面前这场闹剧,眼神内的沉光散发着一种幽暗的色泽,不知在想些什么,透过人群,她的眼神一直注视着易容的夏清歌出神。 第十六章 安全撤离 更新时间:2014-8-20 0:51:23 本章字数:3499 看着惊慌失措的秦武帝,夏清歌冷笑一声,抬手利落的收回手中的锦绸,双手背与身后,冷冷注视着他。 看着那双透亮如水却含着深深冷意的瞬子,秦武帝脸色瞬间苍白,伸手指着夏清歌,呢喃一句什么,最后胸口剧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杨太后见秦武帝身体瑟缩的窝在椅子内,不屑的勾了勾唇角,若不是看在他还有用的份上,这种废物她早就解决掉了。 “带皇上下去。”她吩咐身边的两名婢女,二者面色肃冷,看不出情绪,点头领命,身手十分迅速的走上前将奄奄一息的秦武帝架起来就飞身撤离了大殿。 等秦武帝离开之后,杨太后方才缓缓站起身看着地上死伤无数的锦衣卫。 “如今御林军怕是已经包围了整个皇宫,锦衣卫就距离青华宫不过百米,你确定还要继续玩下去么?” 夏清歌眨了眨眼睛,原来真如她猜测的这般,杨太后果真是武林高手,能用传音密室的方法便可见她的身手是如何的深不可测。 “既然该玩的也玩够了,本尊自然没必要继续待在这里。”她也同样用传音密室回了她一句,眼睛毫无畏惧的对上杨太后,散发着傲然雍容之气。 四目相对,迸射出一阵暗自较劲的气场。 虽不知杨太后为何会故意放她离开,不过夏清歌猜测目前她定然还未曾猜透自己的身份,如果在继续僵持下去,怕是真的会被这位聪明睿智的女人猜到是她。 夏清歌见好就收,朝着十二仙打了一个手势,十二仙立刻收兵退回夏清歌的身后,殿内的一百名鬼面黑衣人也及时收手,瞬间撤离。 此时大殿内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十名秦武帝的暗卫和被误杀的大臣宫俾,而夏清歌带来的十二仙和慕容钰的百名无生门暗卫可谓是毫发无损,这样的决战胜败显而易见,夏清歌冷冷扫了一眼,随即冷声道:“今日让慕容琰逃了,本尊他日定会在来取他性命。” 说完话,他潇洒转身坐回自己的轿子,十二仙立刻变换队形,前后各自六人,将轿子抬起,此时殿外的锦衣卫已经包围了整个大殿,待他们刚想进来围剿这批神秘人时,却被一百名黑衣鬼面挡了下来,一众人剑拔弩张,刀剑相向,锦衣卫和这等高手过招,不过片刻就明显败下阵来。 白色纱幔轻轻吹起,露出里面那一张神秘的银质面具,夏清歌嘴角挽起一抹笑意对上李昭“李将军,在本尊走之前送你一份大礼,想必这阵子你追查二公主的下落定然是分身乏术、焦头烂额了吧。呵呵,若实在追查不到二公主的下落,不如今晚上前去碧清池赏赏月景,本尊想你定然会有一番意想不到的收回。” 李昭面色一紧,抬眼对上那含着淡淡笑意的男子,后者不再看他,放下了纱幔。 十二仙飞身而起,绝顶轻功如仙子一般翩然若飞,门外的锦衣卫根本还来不及追赶,就被那百名鬼面男子阻挡的毫无招架之力。 慕容钰全程观战,心里对夏清歌更是喜爱至深,今日他本准备借用无生门的力量好好教训教训不可一世的秦武帝,却不想,这个丫头亲自出面帮他解决了麻烦,可见在她心里定然也不愿意别人窥探他,想到此慕容钰嘴角的笑意渐深,看来回去定然要好好夸赞她一番,出场够神秘,扮相够潇洒,举止够雍容,嘴巴够恶毒,呵呵,他喜欢! 一百名鬼面男子将锦衣卫逗弄了一番,方才神速离开,百名锦衣卫被他们这般逗弄心里自然暗恨不已,见他们就这样明目张胆的在自个眼前离开,锦衣卫心有不甘就作势要追赶而上。 “别追了!”李昭冷声开口“就凭你们这三脚猫的功夫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去了也只是自寻死路而已,现在立刻前去碧清池看看那里有什么事情发生。” “是!”锦衣卫百名侍卫脸色均是一红,他们都是官宦子弟家的少爷,在锦衣卫也只是混一个差事消遣日子,怎能想到今日就遇到了这么多绿林高手,不但他们被人家逗弄了一番,还被自己的顶头上司冷嘲热讽的一番,这面子实在是有些挂不住了。 于是急忙领了命令转身撤离。 杨太后冷眼扫向大殿内惊慌失措的一阵众臣,虽然这群神秘人已经离去,可他们脸上仍旧难以掩饰惊恐的情绪。 心里暗骂孬种,声音也失了往日的雍容华贵“李将军,命人将大殿上的尸体尽快处理了,各位大臣还是早些回府休息吧,今日这件事情等皇上清醒了再作打算。” 她一番有条不紊的吩咐,瞬间让那一群像无头苍蝇般乱躲的大臣们清醒过来,纷纷颤巍巍的躬身行礼退出了大殿。 “臣遵旨。”李昭领命后立刻下去吩咐,不过片刻时间,走上来十数名侍卫快速的将殿内惨死的人抬了下去,当翁其华看到自己的女儿就躺在血泊之中时,他一向精明麻溜的瞬子瞬间一变“女儿?女儿你怎么了?”他扑通一声跪在了宸妃的面前,小心翼翼的将她抱起,看到她胸口那鲜红的剑伤时,眼神内猛地升起血红之色“这是谁干的,是谁杀了你?女儿啊!” 看着翁其华一阵哀嚎痛哭,杨太后及时安慰“宸妃不幸在这次祸乱中惨死,等皇上醒来之后定然会立刻着手追查此事,皇上平日对宸妃宠爱有加,定然不会看她枉死的,翁大人定要节哀顺变。” 翁其华老泪纵横,哭的伤心欲绝“多谢——多谢太后娘娘——老臣这女儿一直尽心伺候皇上,还曾和老臣说她最想为皇上产下龙子,可——可如今她竟然这般惨死,老臣——老臣实在是痛恨啊!我可怜的女儿。”呜咽悲语最是彻骨铭心,未曾离开的一些人看到宸妃如此惨死的下场都纷纷露出怜惜之色,即使这个女人在宫内一向横行霸道、目中无人,可回想一下,她似乎也并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只是娇纵争宠了一些而已。 太后微微叹息一声,心里自然也转了一道心思,明白翁其华这番话是在提醒她什么“翁大人莫要太过伤心了,哀家记得翁大人府上还有一位小女儿,如今正是待字闺中,过几日就到了选秀大礼,到那时哀家定然亲自提点了她,有宸妃这般温婉善良的姐姐,做为妹妹的定然也差不到哪里去,哀家定然会用新提拔她,也借此来告慰亡灵吧!” 翁其华一听太后的话,一双哭的通红的眼睛内闪过亮色,激动的给杨太后磕头“多谢太后记挂,臣——臣实在是感激不尽。”说着一番看似肺腑之言,翁其华藏匿在官服内的双手却早已经青筋暴露,慕容琰,杀女之仇我翁其华一定要报。 刚才虽然场面十分混乱,大殿之内更是同时簇拥着两百多人恶斗,可他刚巧就躲避在大殿侧面的柱廊旁边,也正是这个位置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女儿被慕容琰亲手推下了台阶才致使她惨死,亲眼看到自己最为疼爱的女儿被杀他如何不恨? 安抚了翁其华之后,杨太后便着人将翁其华送出了宫门,而宸妃的尸体也送回了她居住的宫殿,青华宫内的宫女个个都是杨太后的心腹,更是隐藏极深的武林高手,面对如今这种场面丝毫未曾显露出惊讶之色,在殿内的尸体均被处理之后,她们快速的打扫现场,擦除所有血迹。 “紫玉,你这场弱冠之礼真是让哀家终身难忘,本是一场好好的弱冠礼,却变成了一场屠杀,如今你可是满意了?”太后冷冷的对上慕容钰。 后者依旧笑的儒雅“紫玉也万万不曾想到在自己的弱冠礼上会发生这种惨剧,不止是皇祖母终身难忘,只怕连紫玉都难以忘记呢。” 此时大殿之上还有慕容逸、叶檀、欧阳文瑾、柯佑林和徐子煜,大殿下和三殿下在发生突发状况时,早已经带着自己的母妃退离了这场战乱。 只有目前这几位公子从始至终安坐在原位,不但未曾受到丝毫伤害,连衣服都如刚来时那般干净清爽。 而本是秦武帝请来的几位世家小姐,包括阿史娜、夏雨梦、夏雨佟、徐思雅和宋莜玉都为受到丝毫牵连。 此时的画面很是诡异,阿史娜在混乱之时被一向怜香惜玉,见到美人就垂怜三尺的欧阳文瑾护在身后,而一向好事,惟恐天下不乱的叶檀和柯佑林身后则站着夏雨梦和夏雨佟姐妹,最后是徐世子,这个一向不闻世俗之事的西宁郡王世子爷,并未如大家所想的那般,去保护自己的长姐,而是在危及之时随手拉了宋莜玉一把,徐子煜斜了宋莜玉一眼,后者仍旧是低垂着头,一脸的我和你不熟的表情。 最后则是慕容逸和徐思雅,看着徐思雅仿佛抓着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拉扯着慕容逸的衣袖不松开,一张原本精致的小脸此时变得毫无血色,一旁的慕容逸眼神内闪过不耐烦,可看在徐思雅毕竟是西宁郡王府的郡主,他硬是忍着未曾发作。 慕容钰将殿内诡异的气氛尽收眼底,嘴角升起及浅的笑意! 第十七章 弑母之仇 更新时间:2014-8-20 0:51:23 本章字数:3697 杨太后很快压下心里的怒意,脸上重新恢复了慵荣贵气,含着淡淡笑容看向阿史娜道:“阿史娜公主是皇上迎请来的贵客,哀家自然不能怠慢。”她说完话抬眼注视了慕容钰一眼,眼神内满是失望之色。 慕容钰对上杨太后的眼睛,玉容一片清然畅快,丝毫不具她威慑的气势。 “秋月,吩咐下去,尽快将广宁殿收拾妥当,阿史娜公主,为了你的安全,哀家觉得你还是住在宫内托贴一些,你觉得呢?” 阿史娜魅惑一笑“这么说钰小王爷是不打算陪我了?” “紫钰实在是没有时间,以免扫了公主的兴趣,紫钰觉得您还是另选他人吧。”慕容钰丝毫不再意太后此时投射而来的眼神是如何犀利,仍旧我行我素的拒绝。 反倒是被当面拒绝的阿史娜并未露出恼怒羞愤之色,反而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一些。 “呵呵,阿史娜公主如此绝色,小王爷宁愿玩蹴鞠都不愿相陪实在是不该,如果是在下,定然心甘情愿任凭公主差遣。”欧阳文瑾一副十分惋惜的模样,手中的折扇被他一双灵动纤长的玉手旋转着,周身无不透露着风流潇洒、玩世不恭之气。 “听欧阳世子这口气,似乎十分惋惜,紫钰倒是很愿意成全人之美。” 欧阳文瑾啪的一声打开手中折扇,故作洒脱的微微挑眉,一双薄唇微抿抬眼看了阿史娜一眼,轻笑道:“我倒是很愿意效劳,就不知阿史娜公主愿不愿意了。” 一直被两人议论的阿史娜脸色终于有了变化,她娇憨的怒喝一声“本公主难道是什么货物不成?被你二人这般推来送去?慕容钰,本公主不信缺了你这京城我就不能转了,你不陪我自然有人陪我,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阿史娜看似十分生气的模样,可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内却隐藏着算计,她这句话可是颇有深意的,慕容钰,到时候你别跑来求我,哼! “太后娘娘,您的盛情邀请阿史娜十分感激,不过阿史娜在草原上生活惯了,受不得宫内那么多规矩,您放心,阿史娜自有去处,先告辞了。”她朝杨太后行了一个标准的赤犹礼节,随即转身,火红身影随着她带来的十数名顶尖侍卫不过片刻就消失在暮色之中。 “果然是暴脾气,我行我素的丫头。”柯佑林等阿史娜离开之后,嘀咕一声。 叶檀很赞同的点头,撇了柯佑林一眼“穿着火红的颜色满大街转悠的,也就你能和她相抗衡,明眼人都能看出紫玉对这位阿史娜公主不感兴趣,本小爷倒是觉得你和她极为相配,如今你年纪也不小了,不如早些成家立业吧,也好让你母亲放心才是。”叶檀说的语重心长,一脸的为了你好的模样。 柯佑林脸色变了几变,终于在心里消化了叶檀的话,于是妖娆一笑,四两拔千斤的反击回去“人家怎么能娶了她呢?人家还想要嫁给你呢。”说话间,柯佑林身体前倾,挨近叶檀的侧耳,吐气如兰,温热的气铺撒在叶檀白嫩的耳际。 叶檀脸色骤然一变,脸颊有着可疑的红晕,心里暗骂自己大意失荆州,和柯佑林这种脸皮比城墙还厚的人斗嘴绝对是自打嘴巴的事情,奈何太后在场,若换做平时他才懒得动嘴,还是直接上拳头痛快,不过此时他也只能用喷火的眼神警告对方“姓柯的,小心待会出去小爷取了你的脑袋。” 柯佑林见叶檀脸色霎红,心情极好的撤回身子,优雅慵懒的整了整火红色衣衫,讨好一笑“人家还没活够呢,你真舍得?” “懒得理你。”叶檀暴跳而起,转身朝着皇太后道“太后娘娘,若无事叶檀就先行回府了,若回去的晚了,只怕我家那老爷子又该拿板子伺候了。” “呵呵,赶紧回去吧,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几人都回去吧。”杨太后脸上维持着笑容,寻着殿内剩下的一众人轻声道。 “是!” 众人纷纷起身,朝着杨太后行礼之后,方才整齐的出了青华宫。 夏雨梦在离开之前,转身看向慕容钰,见他并未有离开的打算,原本晦暗失望的眼神内闪过眷恋,今日这场闹剧在她的预料之中,不过当亲眼看到他为了夏清歌而胆敢违逆皇上,她的心里还是忍不住难受,不过,她相信,她早晚会成为他的女人。 等一众人离开之后,慕容钰方才淡淡开口“今日这戏已经落幕了,皇祖母可还满意?” “那一百名杀手是你的人吧!”杨太后脸上维持的和睦笑容转身即逝,冷冷的用肯定的语气质问。 “紫玉哪里有这等本事,在皇祖母心中,紫玉应该永远都是您的傀儡才是。” “哼!你用不着欺骗哀家,你这些年不断扩充自己的势力,背后养一批杀手不足为奇,哀家不说只是觉得这对你没什么坏处反而能多加历练你,可如今哀家才明白,你不断强大看来是要对付哀家的吧!”杨太后斜靠在椅背上,一双如琥珀般明亮的瞬子内闪着清冷的光芒。 慕容钰直视着她,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些“怎么会呢?这些年紫玉能在宫内相安无事的长大,多亏了皇祖母的庇佑,紫玉从未忘记。” 说这句话时,慕容钰眼帘低垂下去,一丝锋利一闪而过。 “呵呵,你是没有忘记,你终身难忘的是你母亲死在哀家的手里,所以,即使这十年来,哀家将你接到皇宫内,用心栽培你,你仍旧对哀家恨之入骨,哀家说的可对?” 慕容钰身体微微轻颤,殿外不时吹进阵阵秋风,瑟瑟萧条,更增添一丝伤感,双拳紧握,慕容钰低垂着头,面色是从未有过的肃穆“祖母觉得紫玉的母亲该杀么?” 杨太后眼神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汪洋,思索片刻,她方才冷冷道“对于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哀家向来不懂什么是心慈手软,你母亲更是如此,当年如果她不试图勾引你父王,做为哀家最得力的近身侍卫,哀家又怎么舍得杀她?若追究起来总归是她咎由自取。” 咎由自取?慕容钰冷笑“好一个咎由自取,若如祖母这般说,父王终此一生发誓不再见你,从此与你断绝母子关系是不是也是你的咎由自取?” “你——,休要拿你父王来戳哀家的心窝子,哀家就当不曾生养过他这个不孝子,当年若不是他不思进取、哀家又怎么会让慕容琰登基地位?” “说起来一切都是为了权利,祖母终此一生权力滔天,二十年前你早已经成为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二十年前那场杀戮祖母做为背后真正的主刀人,如今你可有一丝良心不安?看到夏清歌时,你可曾想起杨姑姑当年对你的忠心耿耿,可曾想过父王在看到母亲去世时的悲痛欲绝?这些只怕都得不到你一丝的怜悯吧?因为在你的心中只有无上至尊的权利,我知道,祖母想要称霸天下很久了,皇上如今被你用药物控制,注定是脱离不了你的管制,看来祖母距离称王之日不远了,紫玉先在这里道声恭喜,不过,对于你给杨姑姑下毒之事,只怕,清歌早晚会知晓,到那时,她若寻你报仇,紫玉绝对会站在她那边。” 这就是你众叛亲离的下场,慕容钰眼神坦荡直视着杨太后,他这番言论着实惊人,连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杨太后都被他这番言辞震怒的在顾不上伪装。 震怒的狠狠一拍身边的扶手,杨太后气的胸口一阵翻涌“好,这就是哀家的亲孙子,你真是有胆识、有气魄,比起当年你那父亲要强出百倍,不过哀家到是要看看,你和夏清歌那丫头能折腾出多大的风浪,如今哀家丑话说在前面,你若想娶夏清歌为妻,就别怪哀家不念及祖孙之情,哀家倒是不介意将当年你母亲给杨紫鸢下冰魄雪蛊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她。” 慕容钰袖中的手紧握成拳,发出骨头碰撞的声响,嘴角带着一丝冰冷的讥讽“你以为我害怕么?你以为清歌就是那么好蒙骗的?当年背后真正的凶手是谁,以她的聪慧绝对会追查出来。” “呵呵!”杨太后轻笑一声“查到了又如何?哀家不介意有她这么一位敌人,不过哀家更愿意看到,她如何接受你这位杀母之仇的儿子。” —— 一片密林之内,不时传出飒飒的声响,随着这道声音,一行十二名白衣飘飘的女子抬着一顶同为白色纱幔的轿子飘然落下。 “小姐。如今已经安全出宫了,这里正是您吩咐前来的密林,接下来咱们要去什么地方?” 夏清歌挑开帷幔,朝周围细看一会儿,勾唇一笑,走出轿子同时伸手摘下脸上的银质面具,露出一张娇艳白净的面庞。 “木槿,待会儿你在这里等一个人,我猜想,不出半个时辰他定然会赶来。”她从衣袖内掏出一张纸递给木槿“等他来了之后你将这张纸交给他,切记,见到他时不要动手,若硬拼你不是他的对手。” 木槿虽不知小姐说的是谁,但听小姐的口气,这个人是敌非友“是,属下定当按着小姐的吩咐行事。” “嗯,百灵,你留下来协助木槿完成这件事情,等事情办完之后立刻回府和我们回合。” “属下遵命。” 等吩咐完毕之后,夏清歌抬眼看了一眼密林之处的东南角,眼神内闪烁的光彩与浩瀚的夜空相呼应,折射出的光亮分外清明。 第十八章 浴池惩罚 更新时间:2014-8-20 0:51:23 本章字数:4614 夜色带着一抹悠亮的光泽,月色皎洁,树影婆娑,带着秋季瑟瑟的风映射在这一片碧波荡漾、颇有一番园林之气的湖面上。 “主子,果真是二公主的尸体,看样子杀害二公主的人就是今日前去大殿闹事的那个白衣蒙面男子。”站在湖边,一名身穿暗红色侍卫服饰的男子低声朝面前一脸肃穆的李昭说道。 李昭默不作声,眼神内散发着一股暗动的阴暗之气,低头朝着岸边被打捞上的人影看去,虽快进入冬季,可周围还是有一股腐蚀的刺鼻气味,慕容箐悠究竟死了多长时间了?他全城搜索了整整三日都未曾追查到她的任何踪迹,不曾想,她竟然就这么死在了碧清池内,那个白衣人究竟是谁? 刚才和他对手,明显感觉到他的身手高深莫测,若不是那人手下留情,刚才那一箭本就应该刺入他的喉咙,他为什么会手下留情? “吩咐下去,速速将二公主的尸体送回她居住的宫殿内安放,皇上如今情绪不稳,这件事情先去禀明太后在从长计议,记住二公主身份特殊,切莫声张此事。” “是,属下明白。”身边的侍卫领命而去,李昭注视着慕容箐悠微微叹息,昔日那个骄横跋扈目中无人的二公主,不曾想结局竟然是这般惨的下场。 低头打开手中的一个纸团,细看了一眼,眼神内猛地闪过杀气,冰寒至极,沉默片刻,李昭转身朝着宫门而去,手中那张纸条随着他的内力化成粉末,飘洒飞去。 密林内 木槿看着远远走来的黑色身影,秀眉不由的皱紧,她刚才一直猜测小姐让她在这里等的究竟是何人,不曾想竟然是他。 李昭走进后并未如预料的看到那位蒙面白衣男子,反而看到了和他交手的蒙面女子,扫了一眼她紧紧皱起的秀眉,了然的冷笑一声“你家主子呢?怎么,是躲起来不敢见人?” 木槿本就对这个李昭没有好感,在听到他竟敢侮辱自家小姐,性子本就冷清淡漠的木槿毫不客气的反击回去“你还不够资格面见我家主上。” “哦?我既然没资格,你家主上又何必在大殿之内给我留下那张纸条,官匪殊途,既然无事,在下就先告辞了。”李昭冷漠的转身就走,木槿见此气急。 此时她真恨不得将这个自大张狂的男人一剂毒粉毒死,不过小姐交代的事情她又不能不遵从,于是忍下心里的怒意,木槿飞身上前,挡下了李昭的脚步“等一等,既然你来这里,我猜想这上面的信息自然是对你有很大吸引力的,你不觉得就这样走了有些可惜?” 她高高举起手中的一张信纸,李昭侧眼扫了那张纸密封的信纸,并未言语,也不见他再有离去的打算。 木槿轻笑一声,一张较好的容貌被薄薄的白纱包裹,清风舞动时,白色纱幔随之飘动,十分灵秀。 李昭注视着她那一双含笑的瞬子,不知为何心里微微抽动了一下,可一向冷静自持的他很快压制了这份悸动。 “我家主子交代了,将这信笺交给你,当你看到这上面的内容后若有什么疑问就在这片密林之内放这个信号弹,到时候主子会派人过来和你接应。”木槿从衣袖内掏出一个布袋子,里面都是一颗颗葡萄粒大小的烟雾弹,这是夏清歌闲来无事自己研制的,她虽觉得这很稀松平常,可看在木槿和景墨等人眼中,实乃是可以震惊天下的一件东西。 “这是放信号的?”李昭扫了一眼木槿手动拿出的一颗烟雾弹,冰块脸上显然有着怀疑。 木槿也不多做解释,伸手一挥,烟雾弹在内力催动之下瞬间蒸腾而上,到了空中豁然炸开,一束彩色的光晕成烟花状散开,可这个过程却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李昭一向死灰的瞬子内终于闪过一抹光色,若这些东西用在暗卫之间做为信号传输,当是如何的隐秘? 木槿斜眼看他,脸上带着骄傲之色“这次你总该相信了吧?” 李昭并未接话,伸手从木槿手中拿过信笺和那一袋子信号弹,侧身越过木槿大步离去。 “什么臭脾气。”木槿站在原地被这般漠视,一向淡定的性子第一次流露出不悦。 “呵呵,这位李统领的确是冷的很,比起景墨、景泓有过之无不及呢。” “他如何能和景墨大哥和景泓大哥相比,人家虽然冷,但贵在知道如何尊重他人,你看这家伙,一点礼貌都不懂,真心怀疑他从娘胎出来就没受到过教养。”木槿碎念了一句,不悦的朝着李昭离去的背影满目怒容的看去。 “呵呵,好姐姐,你就别气了,咱们还要赶紧回去给主子交代呢。”百灵轻笑一声,暗叹,一向静默的木槿姐姐竟然也有这般压不住脾气的时候,真是不多见呢。 想到小姐临走之前的吩咐,木槿不做耽搁,点了点头和百灵快速离去。 夏清歌回府之后立刻换下了身上的衣物,进入浴池舒服的泡了一个热水澡,这些日子以来的闷气终于得到了缓解,看到秦武帝那狼狈惊慌的模样,她心里就一阵畅快。 巧兰精心为她撒了一些花瓣和季节的药材,寖泡在浴池内,周围散发着淡淡的花香和药香,夏清歌舒服的忍不住想要闭上眼睛。 在她即将昏昏欲睡时,一道开门声打破了浴池内的宁静,夏清歌悠的睁眼,池内被一片水汽包围,视线内任何东西都变得模糊不清。 她以为是巧兰她们,可待那人走进之后,她方才知晓是谁,身体不自觉的朝水深水而去,将身体淹没在水中。 “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巧兰她们呢?”夏清歌暗恨,这些丫头如今都叛变了不成?一个大男子堂而皇之的进入她的浴池,她们竟然谁都不上前阻拦。 “刚从皇宫里出来,不想回府就来你这里了,你门口那几个丫头都被我吩咐下去休息了。” 夏清歌愕然,看来她要好好调教她们一番才行。 “你先出去等我。” 慕容钰静静立在池边,透过淡淡水雾看着池内的女子,只露出一张精致的脸庞和一头乌黑的发丝,脖颈以下都深埋在水中。 嘴角勾起一抹暧昧的笑容,他蹲下身子栖身到夏清歌身边,仔细观看着她脸上升起的绯红,原本的沉闷在看到她之后瞬间得到了缓解。 “怎么?我又不是没见过,你还含羞做什么?夏清歌,你是在脸红吗?” “什么脸红,是热的。”夏清歌死鸭子嘴硬,抬头就反击回去,由于迫切想要解释,身体前倾的厉害,脚下打滑,她半个身子都不由自主的朝慕容钰扑去,后者眼疾手快,一把伸手将她搀扶起来。 夏清歌松了一口气,暗叹自己若真的扑上去真应征了那句话,投怀送抱。 抬眼偷偷瞄了慕容钰一眼,见他的眼神一直紧盯着她的胸口,瞳孔内散发着一股簇火般的光芒,仿佛看到了一件让他真爱的稀世珍宝,带着探究、好奇和男人天生的性趣。 夏清歌猛地甩开他搀扶自己的手,快速一挥,旁边叠放整齐的一块白色浴巾瞬间移至到她的手上,随即拉过来护住自己。 “色狼,看够了没有?”虽然心里带着慌乱,可夏清歌遇到事情一向喜欢以冷静示人,输人不输阵是她一贯秉持压死对手的不二法宝,所以此时即便自己裸着身子,可依旧好不服输的硬是掩盖住自己的羞愤,带着一抹挑叛的对上慕容钰。 她不知这样的她透露出的气质如何勾人犯罪,慕容钰压制下体内的躁动,静静的看着她不语。 夏清歌郁闷,一般的男人在遇到女人这样的口气时,不都要掩饰一下,装作十分尴尬的撇开脸吗?可这家伙为什么丝毫没有这么做的打算? “慕容钰,虽然我们现在的关系的确是不清不楚,可我毕竟还是待字闺中的女子,你总不能经常这般堂而皇之的闯入我的闺房,这对我的名声有损,万一将来你娶了别的女子,而我又选择另嫁他人,我们这样岂不是对不起你将来的妻子我将来的夫君。”她一口气把自己的不满说出,正待她想着好好对慕容钰说教说教什么是君子之仪时,慕容钰却不由分说,扯过她的手臂将她从水池内拉出顺势进入他的怀里。 “慕容------。”夏清歌措不及防,就被慕容钰带着惩罚性的封住了她的唇,唇上有些疼,是他此时夹杂的怒意,带着惩罚的将她紧紧圈在怀里不能动弹,唇上更是加重了力道,试图以此来表明自己强烈的占有欲。 夏清歌原本想挣扎一下,可转念一想,她和他力气悬殊,明知挣扎无果再去这样做就显得作了,心里一横,所行自己安静的窝在他的怀里认他撒气好了。 女人要懂得以柔克刚,这是女人的资本也是女儿对付男人的不二法宝,夏清歌深有体会,尤其是在对付怒急的慕容钰,效果更为明显。 何况如今她的武功还未炼到如火纯清,和慕容钰比起来还是有很大的差距,再加上如今她衣衫不整,在气场上就先已经输了一大截,所以她只能被迫的进入他的怀里,暗自庆幸,她身上好赖还裹着一件浴巾,不至于到十分尴尬的地步。 “你刚才说的什么?嗯?你在说一遍我听听。”慕容钰感觉到怀里人儿极其安静,怒气渐小,可依旧危险的眯起眼睛,一向清润的瞬子带着满满的怒。 夏清歌看着他满脸怒容,很聪明的没有在提起刚才那句话,仔细回想一下,这似乎是他第二次露出这般生气的模样,慕容钰的性子一向冷静自持,和她比起来,这家伙更腹黑更深沉,无论遇到天大的事情,他都会维持着我很善良的微笑脸庞,所以见到他这种表情,夏清歌很清楚,刚才自己那番话已经触及了他的底线。 “不说就是了,我只是为你好,毕竟将来的事情咱们谁都说不准的,万一将来你遇到更喜欢的女子,转而迎娶人家,也不是不无可能的嘛!”她尽量将声音压的很柔,含笑一脸无害的解释。 虽然她此时脸上在笑,可这番对话又何尝不是一场试探,做为女人,即便知道这个男人整颗心都在你的身上,可遇到了潜在的危险,她们也都会有所戒备,这是本能天性,即便是冷静自持的夏清歌也难以逃脱。 慕容钰在听到她这句话之后,面色更加阴沉“你所说的那个女子根本不可能出现,倒是你所说的男子,我很不放心。”必须的话,还是要不择手段的断绝那些记挂着她的男人。 “怎么就没有出现?”夏清歌反驳“今日那位阿史娜公主我看就不错,模样绝色,性格火辣,最主要的是,长相又极其妩媚妖娆,勾人魂魄,连我这个假男人见了都忍不住心猿意马,更何况你险些成为她的夫君了,不但如此,还有宋家的二小姐,那可真是一位我见犹怜的可人,长相温柔恬静,一看就是善待公婆、伺候夫君的好女人,下面还有我家的三妹妹和五妹妹,这两位我就不必在多做解释了,她们对你已经倾慕已久,最后这位徐思雅,性子虽泼辣一些,不过贵在长着一张明艳动人的脸,你娶了她也不吃亏,毕竟人家可是堂堂郡主。” “你在吃醋?”慕容钰在听完她这片长篇大论之后总结了几个字。 “没有!”夏清歌看着极其无辜的摇头确定。 “真没有?”慕容钰挑眉,含笑看她。 “真没有!”夏清歌一口咬定,斩钉带铁。 慕容钰紧锁着她的手稍微松开一些,伸手抚向她红润的脸颊,带着清润幻惑的声音道:“回答的太快了,显然未曾经过思考就脱口而出,这样的情况往往是在掩饰真相,你觉得呢?” 第十九章 你就是你 更新时间:2014-8-20 0:51:23 本章字数:3838 夏清歌见他一直盯着自己,于是很快转移策略,反手拉过慕容钰“这里好冷,咱们出去吧。” “我感觉很热。”慕容钰仍旧未曾离开瞬子。 什么逻辑?夏清歌稍愣片刻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脸上本来已经退却的红晕瞬间又升腾而起“你要是热就赶紧出去,我要穿衣服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别试图扯开话题。”慕容钰紧抱着她不放,感觉到她身上传来的凉意,伸手轻轻一勾,强大的内力将一旁软塌之上叠放的一身浅蓝色长裙勾入手中。 夏清歌看着他的动作,心里满是暖暖的笑意。 慕容钰见她笑,故作生气的抬眼撇了她一眼“女人和男人天生就存在生理区别,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要带着正常男人不能忍的自制力和你共处,身子只怕都高烧了,你却毫无所觉,真是一种折磨。” 听着他的抱怨,他手上的衣服却很是规矩的帮她穿戴,白色浴巾掉落,夏清歌含着一抹羞涩,却仍旧不曾阻止,他说得对,自己的身体他不止见过一次。 慕容钰看着眼前曼妙的酮体,眼神带着一汪深不见底的旋窝,深深的注视着,仿佛想要将她的美好纳入自己的身体,深深连为一体。 夏清歌被他带火的眼神注视之下,心里原本就有些不自在,此时更是恨不得找个地方躲起来不再见他。 一把将慕容钰手中的衣物扯过来挡在自己胸前“看来你的自制力也不过如此,现在赶紧出去吧,不然,待会儿可没地方让你泻火。” 慕容钰原本深暗的眼瞬被夏清歌挑叛的语气升起了一抹邪恶,勾唇一笑,手中拉扯的衣服一角用力一拉,夏清歌被迫连带着再次进入他的怀里。 “歌儿,今日是我的弱冠礼。”带着沙哑迷惑人心的性感声音轻轻柔柔的吹拂在夏清歌的耳畔。 “然后呢?”夏清歌抬眼直视着他。 “我们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纪念一下?”慕容钰继续诱惑着说道。 “你的想法不错,的确是应该纪念一下。”夏清歌点头赞同“不过,总不能在这里,咱们先回房间如何?” 慕容钰秀眉微微上扬,深深注视着夏清歌极其妩媚的笑容,心里暗赞,这丫头如今还未及笄就如此妖娆,等长大了还了得? 看来必须要早些娶回王府省的他人窥视他的女人。 “好,主意不错。”慕容钰带着一抹期待,虽然心里八九成的怀疑,这丫头如此听话实乃罕见,这里面定然有什么阴谋,可他依旧带着期盼和极高的兴趣。 夏清歌嘴角微微一勾“那现在你先回房等着我,我穿上衣服就过去。” “我帮你穿。”慕容钰也笑,笑容无比纯净,语气无比淡然,却做着男人很流氓的行为,他却表现的如此坦然,此境界让夏清歌汗颜。 慕容钰很是温柔的拉过夏清歌手中的衣衫,由内而外的帮她穿戴整齐,期间当他双手碰触到她的肌肤时,夏清歌清楚的感觉到,此时的慕容钰的确是高温不退。 不过他还算规矩,眼睛目不斜视认真的帮她穿上了衣物。 “好了。”伸手将她一头黑亮柔顺的青丝轻柔的放到肩后,带着欣赏的眼光看着面前肌肤如玉、面若桃李的女子。 见他满怀期待的眼神,夏清歌心里的邪恶因子更翻涌而起,娇俏一笑拉过他的手“走吧,咱们回房去。” 慕容钰含笑点头,即使早已经扑捉到她眼神内流转的促狭,可依旧任凭她在自己面前摆弄那些算计的小心思。 来到房间之后,夏清歌走到窗前的一方茶桌前坐下,熟练的泡制了一壶清茶,晚间喝茶一直是她不变的习惯,虽然很多人说喝茶之后有碍于睡眠,可她却恰恰相反,因为前世做特工的缘故,喝茶、喝咖啡是她们这个职业保持高度警觉性的必要习惯,如今到了这里,这个习惯依旧不曾改变。 慕容钰静静的看着她,随着她坐在了对面。 含着一抹戏弄的道“你说的奖励不会就是请我喝茶吧?” 夏清歌将泡制好的茶水各自盏了一杯,递给慕容钰道:“怎么会?自然是你最想要的。” 她这句话涵盖着极大的诱惑,慕容钰瞬子清明,原本深陷的火光渐渐恢复,他很是期待和这丫头斗志,是一件不错的乐趣。 “哦,我倒是很期待呢。” 夏清歌点头一脸你等着就是的表情,于是,两人心里都各自怀着窜测对方的心思,却谁都按兵不动,静静喝茶。 “听说宴席散了之后你单独和太后待在殿内说话,她说了些什么?可是发现今日大闹皇宫的人是我?” 听到夏清歌提起杨太后,慕容钰原本一双平静无波的瞬子起了波澜,手中端着的茶杯也不由握紧。 夏清歌看到他情绪的变化,知道今日慕容钰和太后一定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静默片刻,慕容钰恢复往日的淡雅,摇了摇头道:“她并未发现今日那位神秘男子就是你女扮男装的,毕竟你和她不过才见过两三次面,在加上今日你着了男装又带着面具,她即便在聪明也不可能猜到,一位身怀绝学的人会和你牵扯上什么关系。” 夏清歌点头赞同,和她心中猜想的一样,今日听叶檀说皇上给慕容钰设宴行弱冠礼,不过是为了名正言顺的给他指婚罢了,秦武帝这般行为着实触碰了夏清歌的底线,再加上如今她修炼凤凰诀已经到了最后一层,虽然顶层很多口诀她都未曾参透,不过想要在皇宫内给他闹一场绝对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有了这个想法,所幸夏清歌便布局了今日这场大闹青华宫的戏码,不但使秦武帝气急昏厥,更是让慕容箐悠之死和神秘人牵扯上关系,转移了秦武帝追查慕容箐悠的死因,可谓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那今日太后和你究竟说了些什么?不会是责备你搅乱赐婚这件事情吧?”夏清歌犹豫片刻,还是问出了心中最想知道的事情。 虽然如今两人的感情发生了变化,慕容钰对她的心她也明显感觉的到,可还是有一些事情让她琢磨不透,对慕容钰的了解仅限于他表面的身份和暗地是无生门门主而已。 他和太后的貌合神离,和秦武帝之间的仇恨渊源,和凤家的血缘关系,这些事情一直横隔在两人之间,虽然夏清歌一直觉得两人只要真心相爱,彼此保留一些自己的秘密并不是坏事,毕竟两个人在亲近也只是两个人而已。 可她在追查二十年前的事情之后便有了一种很强烈的感觉,也许,慕容钰每次在提及这三件事情时都给她打太极定然和她有什么关联,追查了这么久,二十年前除了皇上谋害瑾王,致使瑾王坠崖而死之外,便是瑾王、母亲、和皇上三人之间的一些纠葛,这里面太后、德妃和凤家扮演的什么绝色,她一无所知。 慕容钰何其精明,自然听出夏清歌这话语间带着试探,他心里微微叹息,有些话能否开口?一想到他可能永远失去她,心里就一阵后怕,这种害怕是他不敢去想更不愿去尝试的。 “慕容钰,你怎么了?是不是太后给你说了些什么?”看到他脸色发白,一语不发的样子,夏清歌突然产生一种心疼他的感觉。 “清歌,如果有一日我和你之间阻隔着一件恩怨,这笔恩怨也许是上一辈结的仇怨,你会不会因此而和我断绝关系,从此不再往来形同陌路?”听到慕容钰这席话,夏清歌已经确定今日太后和他单独谈话,定然是提到她了,而且还很有可能因此威胁他什么。 夏清歌静静不语,细细审视着面前的男子,那个一向不拘于世俗的男子,那个一尘不染仿佛谪仙下凡的男子,如今却因此而担惊受怕。 他究竟害怕什么? 夏清歌站起身缓步走到慕容钰身边,顺势坐在他的大腿上静静窝在他的怀里,感觉到他身体在颤抖,伸手环上他的腰身“虽然不知道太后究竟用什么办法致使你如此紧张,不过我要告诉你慕容钰,我爱的是你这个人,不是你的家人,你就是你,和任何人无关,若二十年之前真的发生了什么,你都未曾出世,我为何要将他们上一代人的仇怨强加给你。” 说完这番话,她抬起头直视着他,嘴角含着温柔的笑“所以这些事情我不想知道了,即便有一日从别人口中得知什么,我也不会怪你。” 慕容钰深深看着怀里的女子,眼神内满是深深的爱意,伸手将她轻轻拉入怀里,原本翻涌不平的心境终于被她几句话浮萍了一切。 感觉到他此时的情绪好了许多,夏清歌斜眼看向窗外,低声说了一句。 “天色不早了呢。” 慕容钰抱着她的双手轻轻的抖了一下,低头看她,夏清歌此时也转过脸来看着他,轻柔一笑。 “我送给你的惊喜是不是很期待?” “嗯!”慕容钰如实点头,即使他知道这丫头诡计多端,不过心里还是带着一抹期待和欣喜。 见慕容钰点头,夏清歌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些。 环在他腰间的手轻轻的摩擦着他的背脊,眼神内透露出一抹迷人的风情,将前世在特工A组学习的勾人技术发挥的淋漓尽致。 慕容钰好不容易压制的暗火再次被这尤物一般的女人勾起,眼神暗沉下去,盯着她朱红的唇毫不犹豫的吻了上去。 ------题外话------ 明天有点激情戏,不知道会不会被和谐,哈哈—— 第二十章 弱冠惊喜 更新时间:2014-8-20 0:51:24 本章字数:3766 感觉到嘴唇上传来的温热气息,夏清歌嘴角微勾,伸手环住他的脖颈,迎合着他的动作。 这一吻渐渐加深,辗转反侧,两人皆是紧闭着眼睛,慕容钰双手环在她的腰间,气息攀升,喘息连连,他的手顺着夏清歌纤细的腰身滑入了她的衣襟之内,心里最后的一丝防线也瞬间崩塌。 胸前感觉到一只温热的手,夏清歌的意识瞬间清醒,猛地睁开眼看着面前已经炽热到沸腾的男子。 “等一下!”夏清歌移开他的唇,低着他的额轻声阻止。 慕容钰知道她定然是另有目的,可此时箭在弦上的感觉对于男人来说实在是煎熬,微微轻喘,他将自己的脸紧贴在她的颈间,带着暧昧沙哑的声音“清歌,有时候我真恨和你相遇的不是时候。” 夏清歌知道他话语里的含义“还有两年及笄,你就在忍忍吧!”她顺势想要脱离他的怀抱,可慕容钰却在她预起身时抱紧了她。 “让我抱会你。” “不想要惊喜了?”夏清歌挑眉询问。 慕容钰叹息“除了你我什么都不想要,知道你有意捉弄却还傻傻的上当。” “呵呵,让你在气我,如今你怕是真的会被自己点燃的火烧死。” “你点燃的自然要你来灭火。”慕容钰说罢,抬手猛地将夏清歌抱起,脚步舒缓,一步步走向床上。 夏清歌见他如此动作,拉扯住他的衣领道:“你来真的?” “你当假的?”慕容钰将她放在床上,随即俯身压在她的身上,深深的注视着她的双眼。 夏清歌有些心虚,她的确是当假的在逗弄他。 两人的肌肤完全贴合在一起,夏清歌又只着了一件单薄的蓝色纱裙,慕容钰压在她的身上能清楚的感觉到身下传来的柔软芳香。 本就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在加上面前的女子是自己深爱之人,慕容钰原本只是惩罚夏清歌的心态变了味道。 夏清歌透过那一双清澈的瞬子看到了急速升起的一抹暗火,心知他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身体不自觉的想要挪动一下,沉寂推开她,可她忘记了,男人在这关键时刻是不能被任何无意的挑拨。 慕容钰脸色微微泛起一抹暗红,嘴唇抿紧一些,低声嘶吼,声音也压低了不少“歌儿,我想亲你。” 夏清歌在听到慕容钰这句毫不扭捏的欲望时,身体轻颤,心里也开始泛起了思索,她似乎很喜欢被他这么紧紧的抱着,更习惯了他的拥吻和身上散发的熟悉味道。 正在她胡乱在脑子里瞎想时,慕容钰毫不思索的吻了上去,这一次不比刚才那般凶猛却并未如蜻蜓点水般温柔似水,带着深深的眷恋和渴望,带着满心的愉悦和激动,唇与唇紧紧碰触,舌与舌密密纠缠,夏清歌被他这般强势却温柔,温柔却不容拒绝的吻失了方向,失了心智,本能的伸手搂住他的脖颈,身子前倾,瘦弱的身体带着回应与之紧紧纠缠。 浅蓝色的水袖划出一道美丽的弧度垂落,露出里面一双如玉的手臂,在烛光摇曳之下带着通透白净的光泽。 慕容钰眼神内泛着深色的光,呼吸渐渐凌乱,他怀里的夏清歌也好不到哪里,长时间的亲吻导致呼吸不稳,身子更是被对方滚烫炽热的身体所燃烧包围,气温在紫色纱帐之内不断攀升。 慕容钰吻得深沉眷恋,身体内的渴望更多,不再甘于就这么吻下去,禁锢在失控边缘的意识被怀里的温软身体所迷惑的失了自制,慕容钰搂在夏清歌腰间的手不安分的透过单薄的蓝色纱裙滑入了衣服里面。 夏清歌感觉到胸前一阵滚烫的热,身体紧绷颤栗,想要后退却被对方另外一只手搂的更紧,夏清歌缓缓喘息,声音不由自主的发出细小的声吟。 这一道温软清悦的声音犹如一剂猛药,瞬间勾起了身上男子的原始本能,夏清歌能清楚的感觉到他身体出现的反映。 “歌儿,睁开眼睛!”慕容钰带着极致幻惑的声音萦绕在夏清歌的耳畔,她微微睁开眼睛,一双如水的瞬子此时更显晶亮无比,乌黑秀丽的长发平铺在枕头之上,纤长的脖颈和半隐半露的香肩无不引诱着慕容钰的视线。 清润的瞬子内满是深不见底的旋窝,如玉的身体泛起点点红晕,炽热的仿佛要炸开一般。 “歌儿,我想要你,很想。”他慕容钰虽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圣人,但这些年清心寡欲倒是事实,这京城内长相秀丽,娇艳美貌的他不少见,可真正能让他提起兴趣的却只有怀里的小丫头,这样的她让他为之疯狂,欲罢不能。 夏清歌水亮的眼睛内还带着一抹激情后的迷蒙慵懒,原本就红润的嘴唇被慕容钰深吻后更显红艳,与白皙透彻的肌肤相称,散发着无尽的优柔妩媚。 慕容钰再次压低身子,紧紧的贴合在她的身上,仿佛在经历煎熬又让他忍不住想要继续更多的挣扎当中,脸颊深埋在夏清歌的脖颈,右手熟练的一勾,夏清歌身上那件被他穿戴上的蓝色水裙被他轻柔的解开丝带,原本就衣袋半解的衣衫此时整个的敞开,夏清歌感觉上身一凉,迷失在他带来的阵阵颤栗中的意识有了一些清醒,心里有个声音在提醒她,此时该喊停了。 可身体却出卖了灵魂,在他的抚摸下升起了眷恋。 感觉到胸口的温热按压,夏清歌紧咬嘴唇,想要控制自己脱口而出的声音,慕容钰更是痴迷的在她的胸口徘徊,屋内春心荡漾,激情高沸,红烛摇曳、秋风微微,勾起了一幅痴缠如画的美卷,男子容颜绝世,女子淡雅绝伦。一对璧人本就该成天地之和,阴阳相谐。 可就在此时,门外一道声音道破了一切美好的幻想! ——我是事实的分割线—— “小姐,您在厨房内做的糕点已经出炉了,可是要端进来?”巧兰和木槿站在门外,手中提着一个食盒,等待着夏清歌的吩咐。 屋内两人身体都是一震,夏清歌游走在神外的意识瞬间清醒,睁眼看向身上的慕容钰,他此时却一脸冰霜的看向门外。 夏清歌心里突然有一种大笑的冲动,男人在这种情况下被打扰似乎都会十分恼羞成怒,连一向在世人眼中淡然到如圣人一般的慕容钰也不例外,事实证明男人果真是用下半身思考问题的。 “你笑什么?”慕容钰语气不善的质问。 “我在笑你的惊喜来了。”夏清歌一语双关。 “什么惊喜?是惊悚还差不多。”叹息一声。 “事实证明,连老天爷都在告诉你时机不到。”夏清歌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慕容钰绷紧的脸色也缓和不少,今日的确是有些把持不住,可是他心里还是很清楚,如今歌儿才十三岁,的确不适合过早行房事,他也是想痴缠一会儿罢了,真到了最后一步,他只怕也会生生的忍下来。 身体的反映慢慢恢复正常,他方才从夏清歌的身上起身,夏清歌也立刻坐起身穿鞋下床,两人简单的整理了一番仪容,夏清歌方才对着门口道:“进来吧!” 巧兰和木槿在屋外等候片刻,心中忐忑,如今她二人不会做错事情了吧。 推门而入,两人皆是抬头瞄了一眼慕容钰的脸色,果然见对方一脸的冰寒之气,心里暗叹,她们果然来的不是时候。 两人朝着夏清歌和慕容钰行礼之后,将食盒摆放在桌子上,立刻又识趣的退了下去。 “这就是你给我的惊喜?”慕容钰抬眼扫向食盒,带着一抹压抑不住的失望,他还是更喜欢刚才那种惊喜,清歌这丫头不知道,刚才她有多么娇美。 夏清歌走到桌子前坐下,慕容钰也随着她走来。 “嗯,打开看看!” 慕容钰微微挑眉,心里升起一丝期待,伸手将食盒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圆形的糕点,形状十分奇怪,但是颜色却很是鲜艳漂亮,打开食盒之际,从食盒内还散发着水果的清香。 “蛋糕?”在打开食盒之前,他已经猜到了八九分,可真的看到所为的蛋糕后,他的眼睛内还是闪过了惊艳。 “嗯,你今日二十生辰,又是弱冠之礼,自然要许三个愿望才是,来吧,坐下来点上蜡烛许愿。” 她伸手拉过慕容钰坐在自己身旁,她则将提前预定好的小根蜡烛插在蛋糕上,将蛋糕摆在慕容钰的面前。 “记得在吹过蜡烛之后就许下三个愿望,前面两个是要说出来才灵验的,最后那个记得要保留在心里,它是你一个人的秘密!” 慕容钰看着面前满是水果奶油的糕点,嘴角泛起一抹轻笑“一直听闻对着流星许愿的说法,却从未听闻对着糕点还能许愿的,你这新奇的方法不知是从哪里得来的。” 夏清歌双手托腮,很是认真的道:“是从一个很遥远的国家,在那个国家里人们在每次过生辰的时候都会收到一份这样的礼物,预示着他是被幸福包围的,身边有最爱的亲人朋友为他齐声祝福,在对着蜡烛许愿之后给予了来年的幸运会降临在寿星的身上,所以对着蛋糕许愿是非常神圣的。” 慕容钰眼神内依旧清润,却仿佛被夏清歌这番话带入了另外一个他不知晓却充满神秘的世界里。 ------题外话------ 紫玉公子这忍耐力,憋得难受啊!女主快及笄吧!哈哈 二十一章 誓死追随 更新时间:2014-8-20 0:51:24 本章字数:3882 “好了,蜡烛都快燃没了,赶紧许愿。”夏清歌催促道。 “嗯!”慕容钰听话的点头,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开始许愿。 “第一个愿望,我希望每次过生辰时都有蛋糕吃。” “好渺小的愿望,没志气。”夏清歌开口,一脸的浪费了的模样。 可慕容钰却笑的很开心,每年都能有蛋糕就证明每年陪他过生辰的都是她,这愿望比起什么都有意义。 “第二个愿望,希望歌儿能早些及笄,早日嫁进翠竹阁,省的我在害相思之苦。” 夏清歌脸色不免一红,嗔道:“谁答应要嫁给你了。” 慕容钰缓缓睁开眼“你不嫁给我这天下谁还敢娶你。”他语气柔润,声音平缓动听,可周身却带着一股难言的霸道,温柔的宣誓自己的主权。 “第三个愿望呢?是什么?”夏清歌不和他继续争执这个话题,满是好奇的问道。 慕容钰挑眉“第三个愿望不是不能说出来的么?” “其实说了也没关系。”前两个愿望都和她有关系,她倒是很好奇慕容钰最后一个愿望是什么。 慕容钰何其精明,坚决摇头“不能说,说了就不灵验了。” 夏清歌扯了扯嘴角“你还真信啊,只不过是美好的祝愿罢了,不准的。” “我宁可信其有。”慕容钰一脸的别想我上当的模样。 夏清歌觉得套不出什么,也懒得在继续费脑筋,撇了撇嘴“随你,不说就不说,我一点都不好奇。”随即拿起旁边的一把精致的小刀递给慕容钰“来吧,该切蛋糕了。” 慕容钰淡笑不语,看着她如此执拗的模样心里很是愉悦,接过刀子,将面前摆放的这块水果蛋糕切成了四块,极其优雅的端起盘子为夏清歌先盛了一块递给她。 夏清歌看他熟练的动作,真心是感到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慕容钰乃是天生奇才,根本就是无师自通吗! “不错,知道女士优先的道理。”她拿起自己自制的刀叉切了一块蛋糕吃了一口,赞赏的夸赞了一句。 慕容钰见她吃蛋糕的方法,微微轻笑,按着她的方法拿起刀叉也切割一块放入口中,酸甜的水果味道和淡淡清甜的奶油弥漫在口中。 “如何?”夏清歌很期待的看着他。 慕容钰吃完嘴里的糕点又继续吃了一块点头夸赞“不错,味道很特别,软软的很爽口。” 听到他说喜欢,夏清歌心里安心不少,虽然蛋糕在现代很受追捧,不过这里毕竟是古代,不知道他们能不能适应这种西式糕点,况且慕容钰不太喜欢吃甜食,她在进宫之前可是浪费了整整两个时辰才找全了这些材料开始做的,如今得到他的点头,心里也升起满足感。 “你不是说不做蛋糕了么?怎么突然改变主意?”慕容钰继续吃着盘子里的蛋糕,里面有草莓、山楂、蜜桃多种水果,吃起来到真是爽口的很。 “弱冠之礼一辈子也就这一次,等明年做给你怕已经失去了原有的意义,所以想了想还是今日做了。”夏清歌如实说道,本来今日满满的一堆事情等着她处理,可最后她还是决定要抽出时间把这份礼物送到,慕容钰从小就缺失亲情,每年的生辰她虽不曾参加,却也能猜想到是那种虚假逢迎的人前去道贺,真心为他庆祝的又有几人?所以,她不想让他在弱冠礼这一日上都不能感受到一丝丝的真意。 慕容钰眼神清润,闪过感动,心里默默发誓,这一世只要他慕容钰活着,便要倾尽所有的保护眼前这个女人,这也是他心里默默许下的第三个愿望。 两人将面前的蛋糕吃完之后,慕容钰又忍不住吃了第二块。 “真的好吃么?”她刚才吃了一块虽然也暗赞自己手艺,虽然在古代条件不充分,不过她自制的蛋糕还是不输给前世时吃到的那些蛋糕。 不过慕容钰平日吃糕点时基本上就只是浅尝而已,她还从未见过他吃这么多甜点的时候,双眼内满是怀疑,这家伙不会是因为她做的爱心糕点,即便不喜欢吃也要强迫自己吃吧? 慕容钰抬眼看向她,手中的刀叉已经很是熟练的切割着盘内的蛋糕,一边优雅的吃着一边轻声点头。 夏清歌无语,看来她的手艺是真心不错,于是静静坐在位置上等他吃完。 另外一边 紫霞院的厅堂内灯火仍旧亮着,那些平日里只能在暗处保护这所院子的人也都齐聚在厅堂之内。 屋内摆放着几桌酒席,每张桌子上也放着一块蛋糕。二十八星宿最主心的几位和十二仙均等候在此。 “这就是小姐和你们十二仙忙活出来的结果?”景铭率先打破沉默。 “嗯,小姐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新奇吃法,刚才在厨房我品尝了一块,味道很不错。”巧兰看向桌子前的糕点,轻声夸赞到。 景铭摸了摸自己光洁的下巴,仔细观看“这么大的糕点我还是第一次见识,小姐果然是学识渊博,只怕连我家主子都未曾见过这种东西,你们觉得呢?”他扫了一眼身旁坐着的几人。 景天、景泓均是冰块,对他的问题毫无兴趣,谁都没有回答他的意思,而一旁的景墨看了看面前的糕点赞同的点头“的确,小姐做的这糕点我从未见过,只怕这天下间最厉害的糕点师都不曾知晓糕点还可以做成这个样子。” “呵呵,我家小姐知道的新奇玩意多着呢,你们看到的这蛋糕不算什么。”近段时间终于心情恢复的无双忍不住夸赞自家的小姐。 “是啊,上次去西郊庄子时,小姐做的麻辣香锅就很新奇好吃,前阵子为太后娘娘和德妃娘娘送去的糕点也很特殊,如今又做出这般形状特别的蛋糕,我想这天下间在没有人能如咱们小姐这么聪慧,竟是弄些新奇玩意了。” 巧兰一番话得到了几个人的赞同。 “小姐和小王爷还过来么?”木槿好奇的朝门外张望一眼。 “应该过来吧,小姐吩咐过,咱们摆下宴席在这里等着他们。” 正待她们对话之时,一席水蓝色长裙的夏清歌和一身玉色锦缎的慕容钰一同走了进来,众人立刻起身行礼“属下参见主子。” 这一声问候一语双关,十二仙已经将慕容钰当作除自己小姐之外的另一个主子,而十二星宿也是同样的意思。 夏清歌抬眼朝着他们看去,淡然一笑“都坐下吧。”她侧脸询问身边的慕容钰道:“都是为你庆祝的,可有什么话要说?” 慕容钰寻着桌子旁的众人看去,十二星宿这些年对他的意义是何等的重要,他们忠心不二,誓死效忠,这份情谊对他慕容钰来说比什么都重要,比起京城内那些虚假的应酬,能和这帮兄弟把酒言欢才更有意义。 而眼前这番场景都是身边这个女子给与的,她一向淡然温雅,她不是那种什么都会说出口的性子,可当他感觉自己最孤独无助的时候,她不见言语却总是给他最温暖的怀抱,当他真正需要朋友时,她不见的在你面前说出如何真挚置深的话语,却总是为你做好了一切另你意外感动的事情,这就是夏清歌,他深爱极了的女子。 “这些年二十八星宿跟着我出生入死,有一些兄弟已经在任务中丧生,有一些兄弟身上的刀疤不知道有多少条,可你们却一直跟随着我不离不弃,在我最危险的时候挺身而出,忠心不二,在紫玉心中,这份恩情不是主仆之情而是兄弟之意,借此,紫玉再此先干为敬。” 他抬手一挥,桌子上一个琉璃酒壶和一个酒杯稳稳的落入他的手中,抬手为自己斟了一杯,在挥手将手中的酒壶平稳放入桌子上,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属下定当誓死追随主子绝无二心。”二十八星宿均是沉声开口,虽话语简练却带着决绝之意,深沉而厚重,十几人同时举杯和慕容钰对饮。 这种气势让站在一旁的夏清歌很是触动,慕容钰身边的这些人对他忠心不渝,定然是他治理有方的功劳,不过遇上这等忠侍又何尝不是他的福气? 巧兰、无双木槿极其十二仙的成员去纷纷站起,众人都未必有什么贴心的祝语,却个个直爽诚挚,让这场小小的宴席更有了团聚的意义。 慕容钰二十岁弱冠之礼,只怕最让他记忆由心的就是晚的一切!因为有她所以他的生命才有了意义。 —— 三日后 自慕容钰弱冠礼上那场突如其来的厮杀,让整个皇宫内都带着压抑的气息,宸妃和几位妃嫔在那场宴会上丧生,皇上深受打击卧床不起,朝堂之上可谓是乱作一团,以陈阁老和李阁老为主的文士派上奏请皇上派出一位皇子代为管理朝政,而以杨世深为主的杨家则一直暗动推动让七殿下慕容逸代为监国。 消息传到皇上的耳中,并未见他有什么吩咐下来,一连三日未曾早朝,更是让这些文武大臣们骚动不已,私底下以七殿下、五殿下后面的势力争执的最为激烈。 虽然五殿下慕容策随军出征,可以欧阳世家为主的人自然不允许看到七殿下在其期间渔翁得利。 这场争端可谓是十分激烈,甚至两派官员在私下里见面都要争抢不休,前阵子最为好笑的是,以七殿下为首的杨府大老爷杨世深和以五殿下为首的南安郡王欧阳文志二人在王府街道上相遇,两家的家奴谁都不曾相让,主子们更是坐在轿内装作不知,主子们不出现,家奴自然都明白这是放任他们去闹,于是两府的家奴大打出手,整个王府街都被生生堵得水泄不通。可谓是整个京都百姓都免费看了一场热闹。 第二十三章 阴谋真相 更新时间:2014-8-20 0:51:25 本章字数:3738 夏清歌坐在屋内的一把软塌之上,嘴角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木槿你说,皇上这是真的卧床不起还是装出来的?” 对于秦武帝的阴险她完全不相信这样的人也能被气出重病来。 “宫内密探传回的消息说是,这几日皇上闭门不出,德胜殿内只有他最信任的宦官迟福一人进出,听说连德妃都被拒之门外了,奴婢觉得皇上生病这件事情是假试探是真。” 夏清歌冷笑“试探吗?呵呵你通知咱们的人,尝试着进入德胜盛殿看看,我倒是很好奇那老皇帝究竟想要做什么。” 木槿点头“是,奴婢这就去吩咐。” “先等一等。”在木槿转身时夏清歌突然唤她。 “小姐还有何吩咐?” 夏清歌沉思片刻柔声道:“这几日李昭可曾放出信号?” 想到李昭那张冰冷狂妄的模样木槿就一阵来气“不曾,赎奴婢多句嘴,那个李昭性子傲慢无理,况且他又是皇上的心腹,小姐想要和他做什么交易怕是有很大风险。”虽然她不知小姐为何对这个人如此感兴趣,不过经过她的了解这个李昭绝对是危险人物,况且他对秦武帝忠心耿耿,小姐稍有差池只怕就会被李昭识破身份,这对于小姐来说并不是益事。 夏清歌微微抬起瞬眸看向木槿,嘴角挽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听你这口气似乎对李昭很有意见,本小姐实在好奇他这个李昭究竟做了什么让一向淡定从容的你如此情绪不稳?” 听出夏清歌在取笑自己,木槿脸色微微一变“奴婢知罪不该多事,奴婢只是看不惯李昭的为人,到实在不应该因自己的喜恶来误导小姐的判断。” 夏清歌抬手组阻止她继续赎罪的话“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觉得今日的你相比与从前有了一些人情味而已,即便是怒气却也值得本小姐开心的。呵呵,不曾想这个李昭有如此能耐竟让平时最少言寡语的你对他反响如此之大,看来本小姐想要拉拢他的决心更坚定了。” “小姐有拉拢他的打算?”木槿并未在意夏清歌对她开的玩笑,而是很在意她说要拉拢李昭这句话。 夏清歌点了点头“不错,我是有这种打算,李昭自十三岁就成为秦武帝的专用侍卫,如今他二十三岁,十年时间足够他了解秦武帝很多事情,如果和他联手想要对付秦武帝那老东西就简单的多了。”夏清歌说话好不客气,俨然没有了平日在众人面前伪装的委婉端庄,此时的她除了由内而外散发而出的狂妄之外就是深深的清冷。 老皇帝三番四次对付她和慕容钰,虽然有些事情她没完全知情,不过她坚信老皇帝所做的一切绝对和二十年前有很大的关联? 究竟是为什么?皇上为什么那么讨厌慕容钰又为何不断想要阻止她和慕容钰在一起? 夏清歌一直对这件事很好奇,经过再三思考,最后她将目光盯在了老皇帝身边信任的人,迟福在最开始就被她排除,据说迟福是和老皇帝一起长大的,他对老皇帝几十年的忠诚不是一时半刻就能瓦解的,而且听闻当年老皇帝出游下江南时曾遇到过暗杀,危难之际,身边侍卫几乎全数阵亡,最后是迟福假扮老皇帝引开了追杀才致使老皇帝躲过一劫,因此迟福曾坠落悬崖,不过他还算命大在坠落深渊之后被激流冲到岸上,正巧被打鱼的渔夫救了下来。 以此可迟福对老皇帝是如何忠心耿耿,而且老皇帝对他定然也是十分信任,不然如今他闭门不出,连身边的女人都不能见他,却偏偏迟福可以。所以想要从他这里下手根本不太可能。 所以接下来她就想到了老皇帝另外一个心腹李昭。 木槿皱眉担心道:“可是小姐,李昭怎么可能轻易背叛皇上呢,据说李家惨案时,李昭能存活下来就是当年的皇上及时出现才营救了他,后来也是皇上尽力栽培才有了今日,如此救命之恩,知遇之恩只怕李昭是很难叛变的。” “你说的不错,老皇帝是李昭的救命恩人,依他的性格只怕是宁死也不会背叛他的主子,不过这世间哪里有这么多的巧合?” “小姐的意思是……!”木槿清秀的面容上闪过震惊。 “李昭家族原本也是京城四大国公府之一,李府当年可谓是和如今的杨家一般,李昭的姑姑又是皇上的结发妻子更是先皇后,其实说白了。如果当年的李国公府没有惨遭灭门,也就不会有凤杨两家今日的辉煌。” 这些也是她对李昭上心之后命人追查出来的,李国公府当年可谓是鼎盛一时,李国公更是天子之师,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当年算是风光无限,可最后却落下一个满门屠杀的下场。 “所以当年的李国公就和如今的凤家一样?因为遭到皇上猜忌所以才惨遭灭门?”如果真是这样那老皇帝实在太可恶心了,为了能安自己的心竟然狠心将李国公府几百口人一夜灭门。 夏清歌淡然一笑,睿智的眼神没散发着不同于微笑的冷寒之气。 “李国公府和凤府唯一不同的地方在于,李国公好功喜大,为人十分嚣张不懂收敛自己,仗着自己是天子之师就不可一世,甚至听说当年皇上曾看上一个民间女子,却遭到李国公的反对,因为李国公的长女是德荣皇后,所以李国公为了自己女儿极其家族的荣幸而联合一众大臣聚殿跪请皇上收回成命。这件事李国公的确是胜了,可也输了,他锋芒太露皇上早就对他防备多时,在这次事情中他又让皇上看到了他背后的影响力如此之大,更是心里容不下他,也许正是因为这件事情才让皇上想出如此惨烈的回击。” 木槿静静听着,想起李昭那张冰块脸鄙夷道:“怪不得李昭的性子如此讨厌,原来祖上就是这样的。” 十二仙能在药王谷排名第二便说明这些看似年纪轻轻的姑娘可没表面上这般柔弱,她们都是从小经过严酷训练出来的精英,白老头那么变态,也还曾将她们当做小白鼠拿来实验,这样从死亡线中挣扎出来的人只怕最缺少的就是怜悯。 “呵呵,若是真要比较一番,这个李昭可是比他爷爷要厉害许多。” “小姐为何这样说?” 夏清歌把玩着手上带着的那只通透的绿色手镯淡淡回答“我让你交给他的那张纸条上写着一个人名,那个人曾是京城有名的富商,也曾经是李家的邻居,当年李家灭门之后这个富甲一方的富商也在半年之后全家迁离了京城,当时我很好奇就让景墨派人去追查这家人的下落,果然如我所想的那样,这家人当年的确看到了不该看的事情,那家主人很聪明他虽然害怕殃及池鱼,却又害怕自己露出马脚,于是硬是声声忍耐了半年之久,在此期间又故意传出李府的废宅半夜总是闹鬼,这件事情在当年还曾经谣传开来,造成京城不小的轰动,这个商人也借此找到了一个充分的搬迁理由。李昭既然知道这个人的存在了一定会在这三日找到他,只怕他也已经了解了当年的真相,可他如今一点动静都没有,说明他不是草率之人,定然有常人没有的忍耐,他不来找我也是知道我告诉他这些是另有目的,如此缜密精明的人岂不是比他祖父亲强出百倍,若这李昭能早生十年只怕李家也不会落得如此凄惨。” “皇上可真是做的出来,杀了人家全家,却独留李家一根独苗任他差遣,难道是以此来报复李国公当年对他的管教?” 按当年李府的情况在加上皇上根基不稳,被李国公处处限制到极有可能,毕竟天子之师对天子的一切管制都可以说成是教诲,而天子还要摆出一副重师之道的谦逊表情,就像诸葛老先生,两代帝王之师,如今的皇上见到他也是要摆出十分恭敬的模样,想来当年皇上受李国公压制是如何的愤恨。 “很有可能,李府和凤府的境况相似但结局不同,就因为凤家是凤云璃当家,从他平日的作为便可看出他是如何聪明绝顶。在帝王面前低调隐忍才是良策,凤云璃深懂这个道理,所以未雨绸缪提早为凤家准备了退路,而李国公不懂才导致满门惨死的厄运。” 木槿赞同的应和“小姐说的不错,凤云璃为人一向谦逊,世人谁会想到就这位见人三分笑,温文尔雅的如玉公子竟然是凤家真正的掌舵着,只怕连镇国公都曾被凤云璃下过命令,所以整个凤家的规矩特别严谨,凤家所有的人为人都十分低调,这样缜密的管制,即便皇上想要找理由治罪都难,最可笑的是凤家叛变之后皇上才知道凤家真正的主子不是镇国公,而是隐藏在凤府一向被天下人称颂的凤飞郎。” “所以李家没有像凤云璃这般惊世天才才会有那等下场。” “小姐,从李凤两家来看,老皇帝似乎用的是逐一铲除的方法,那接下来他岂不是要对付的是杨家?”那可是夫人的娘家,小姐只怕不会做事不理,况且杨家还有一个杨二小姐和小姐是好姐妹,虽然小姐不曾说过什么,不过依着她护短的性子,杨二小姐遇到危险她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不见得,按皇上那种性子,他不会这么心急和杨家正面开战,毕竟杨家背后可不是什么皇后妃子,他将面对的是自己的母亲,杨太后,如果处理不当也许就会背负千古骂名,他如此处心积虑所做的一切不就是要抹去自己么?像老皇帝这样既注重权利又在意名声的人绝对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在动杨家。” 木槿眼神猛地一暗,既然不会动杨家,那下一个不就是修国公府夏家吗? 第二十三章 太后召见 更新时间:2014-8-20 0:51:25 本章字数:3791 “难怪小姐如此在意皇宫内的动静,只怕皇上突然召集老爷回京定然就是打着这种目的吧?” 夏清歌赞赏的点不错,赞赏道:“果然不愧为白老头条调教出来的。心思的确细腻。” “和小姐比起来奴婢还差的远呢。”木槿眼神内含着敬佩沉浮“皇宫内所有消息奴婢和小姐几乎了解的一样却远远不及小姐想的深远透彻。”木槿心里暗叹,这就是真正的领袖,她足够有让她们这些一向不可一世的人臣服的理由和资本。 夏清歌清亮的眸抬起看了门外一眼,绝美的脸上闪过一抹冷笑道“咱们就别自夸了,看来今日又有事情找上门了。” 木槿随着夏清歌的目光看去,巧兰领着一位身穿暗红色长袍的宦官急步走来。 “奴才见过清歌小姐。” 夏清歌看清走来的人是谁后假装惊讶道“莫公公您怎么来了?可是老姑母有什么吩咐?” 说话间她从软塌坐起,姿态十分文雅贤淑,如今的她和刚才的夏清歌截然不同。 被夏清歌唤名莫公公的小太监年纪不过十七八岁,长着一张圆溜溜的苹果脸,唇红齿白,颇为清秀,夏清歌记得他的原因是他和秋月姑姑关系甚好,夏清歌几次前去清华宫都是这位小公公将她送出宫内的。 “清歌小姐还是唤奴才一声小莫子吧,奴才今日是奉了太后娘娘懿旨前来接小姐您进宫的。”小莫子清秀的脸上带着恭顺之意。 夏清歌微微点头“呵呵,原来是老姑母召见小女,公公稍等片刻容小女下去换身衣物就随您即刻进宫。” 小莫子抬眼朝着门外看了一下天色,思索片刻点头道:“好的,奴才就在这里等候小姐。” 夏清歌感激一笑冲着身边的巧兰道“去给给莫公公备一壶好茶。” 巧兰心领神会,小姐的深意是给这个小莫公公备一些赏银,这是自古传下的不成文的规定。 “是,莫公公请跟奴婢去庁房等候。” 小莫子见夏清歌行为谦逊举止落落大方,心里也对她升起一丝好感。 看着面前一身素裙却难掩风华绝代的少女,心里暗叹难怪连一向不闻事事的秋月姑姑都会在太后面前帮她进言,她的举手投足的确散发着一种令人不自觉亲近的气息。 礼貌的点了点头,小莫子随着巧兰走了出去。 夏清歌站在原地未曾移步。 “小姐,太后这时候召您进宫只怕别有用心。” 夏清歌睫毛轻轻一颤拉回思绪,听到木槿的话微微一笑“她哪一次召我进宫不是别有用?即便知道如此我也不得不去,咱们静观其变就好。” “可是奴婢还是不太放心,这样吧,待会奴婢派十二仙里武功最好的几个丫头暗中保护小姐,这样如果真的遇到什么情况,也有人能及时出现保护您。” 夏清歌摇头阻止“不必,今日太后也许只是想要试探什么,她还不会这么早就取我的性命,我想对皇宫里的那些人,我应该还另有价值。”她的价值究竟在何处她也不清楚,可她却知道皇上对她似乎并无恶意,虽然他三番四次想要拆散她和慕容钰,可这期间他针对的都是慕容钰而已,至于太后和德妃那边,似乎隐藏着一件不为人知的秘密,这也许和她的母亲杨紫鸢有关,也或许和那两块玉佩有关。 “奴婢不是害怕太后对小姐不利,您的武功奴婢心知肚明,即便如今十二仙连手都不见得是您的对手,只是杨太后善于阴谋诡计,谁知道她今日的目的是什么?如果真是设计了什么陷阱等着咱们,到那时敌人在暗咱们在明,对小姐您绝对不利啊。”木槿仔细分析其中利弊,详细的分析道。 夏清歌沉思片刻,心里也在斟酌木槿的话“嗯,就按着你说的做吧。” 深谋一笑,夏清歌继续道:“你倒是提醒了我,今日是个不错的机会,木槿,吩咐下去,让百灵她们密密潜入皇宫等候我的吩咐。”也许今日可以乘此机会进入德胜殿也说不定,不然在皇宫如今一团乱麻时,太后突然召见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希望是她猜测的这般。 “是,奴婢这就下去吩咐。” 一盏茶后 夏清歌换了一身淡粉色绣有蝴蝶翩飞的罗衫水袖长裙,头上挽起一个飞天髻,简单的插了两支珍珠珠钗,整身打扮俏丽中不失优雅,步幅微微生莲,裙摆流动,优雅绝伦、很是惊艳。 “让公公等久了!”夏清歌一进厅堂就歉意的福了福身。 小莫子立刻站起身回礼“哪里哪里,清歌小姐不过才进去才一会儿的时间就能打扮的如此明艳动人,实在是天生丽质、倾国倾城啊!” “让公公见笑了,咱们可以走了吗?” 小莫子急忙点头“可以,小姐请。” “公公请。” 两人客套两句,最后还是夏清歌坚持,小莫子走在前面,夏清歌走在后面,她身后有巧兰、木槿紧随其后。 一行人刚刚走出紫霞院,就见迎面走来一名男子,他身穿淡蓝色丝锦长袍,身姿特秀挺拔,见到夏清歌后就立刻迎了上来。 “奴才见过夏国公。”小莫子见迎面走来的正是修国公府的国公爷,急忙含笑上前行礼。 “原来是莫公公,不知您前来寒舍真是有失远迎,您这是?”他看了一眼夏清歌,淡淡说道。 “是太后娘娘一阵子不见清歌小姐甚是想念,这不?今个儿早上她老人家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命奴才前来府上迎清歌小姐进宫。” 宫内的宫女太监果然都是深懂溜须拍马这一套,太后要见她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先暂且不说,这小莫子这番言论倒是一下子将太后的用意提升到一个层次,让外人听着像是夏清歌深受太后喜爱,不召见别人就单单召见了她可见是如何荣宠。 他这番取巧的话一来给了夏子清面子,二来也维护了主子,真乃是机灵圆滑之辈。 夏清歌在心里对这个年纪轻轻的小莫子倒是起了一丝好感,这样的人收拢在身边应该是一个不错的手下。 在她一阵胡乱想着时,夏子清也不动声色的看了她一眼,见她面色平静,他深色的眼眸内微微颤动一下,随即挽起一抹适度的笑意对着小莫子道:“真是巧了,今日在下收到皇上的口谕,让在下即刻进宫面见圣上,而太后娘娘也刚巧在此时要召见小女,既然如此在下就和公公一起吧。” “如此甚好!”夏子清主动提起,小莫子自然不好拒绝,况且夏子清又是夏清歌的亲生父亲,他更是不便多言“那国公爷和清歌小姐咱们尽快进宫吧!” 到这时夏清歌才抬眼对上夏子清,后者瞬子归于平静,深深看了她一眼,率先走在前面,和小莫子持平,夏清歌看着那一抹蓝色身影,心里微微纳闷,皇上是真的召见他了? 嘴角带着轻笑,看来这个父亲是越来越值得琢磨了! 一行人出了府门之后,夏子清和夏清歌父女二人坐同一辆马车,巧兰、木槿坐一辆,小莫子随着宫内的马车。 夏清歌坐在车内,平坦的街道上不时传来早市上人们略带刚刚苏醒后低沉沙哑的吆喝声,侧脸看向一旁的夏子清,他此时正闭合着眼睛不见言语。 见他不语,夏清歌所幸也懒得开口多说话,重新侧过身子伸手挑开一旁的车帘朝外张望。 街道上炸油条的清香伴随着豆腐花的味道扑鼻而来,闻到香味她方才想起今日起床之后似乎还未进食。 马车一路向着皇宫行驶,车内的夏子清和夏清歌果然不愧为父女,一路不语谁都不打算主动打破沉默,一直到宫门口时,夏子清方才淡淡开口“切记多听少说,太后心急深沉不是你能对付的,我知道你聪慧,背后也养了不少的能人,不过这些和她比起来还相差太远,前几日宫内那场闹剧最好不要再发生了。” 夏清歌侧过的身子僵硬在原地,扭过头无比震惊的看向夏子清,心里呐喊,我说老兄,你是神么?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而且,您老既然要和我说话就不要憋着一路不吭声好吧,当我以为咱们真的没话说时,你在给一个定时炸弹,这也太tm郁闷了。 夏清歌最恨的就是被别人抓住把柄,这样的弱点一向是致命的,即便是她的老子。 “你没必要用那种眼神看我,你是我亲生女儿,我即便是出卖任何人都不会出卖你的。” 夏清歌额头一排乌鸦飞过,心里惊叹,她早已经修炼出一幅淡定的伪装,即便心中如何惊涛拍岸,她的脸上也绝对不会暴露出任何的信息,可就是这样他也能猜测出? 这种郁闷的处境让她想到初遇到慕容钰时的情景,似乎也是这般,他总是能轻而易举从她的眼神内获得正确的信息,从而以此威胁,夏清歌暗骂,丫的,这两人还真是出奇的一致。 “你暗中监视我?还是无双给你说了什么?”按道理说紫霞院有这么多双隐藏在暗处的暗卫,即便夏子清如何的神通广大也很难查到她的踪迹,除非她的身边有一个人出卖了她。 夏清歌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无双,因为无双和袭春从小就是夏子清手下的人。 夏子清看到她一直强装淡定的瞬眸内闪过猜忌,他嘴角终于流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这丝笑意内含着深深的宠溺“无双那丫头早就成了你的人,她又怎么可能给我说什么。” 第二十四章 各怀心思 更新时间:2014-8-20 0:51:25 本章字数:3505 “既然不是无双给你说了什么,为何你对我的事情如此清楚?”夏清歌扬眉,微微抬起下颚,一脸的猜疑之色。 夏子清摇了摇头“歌儿,我可是你的父亲,做为父亲难道不应该关心自己的女儿吗?你的事情我自然比任何人都要上心。” “呵呵,这么说这些年我在庄子上所有的事情父亲都知之甚详了?若真是如此,当年梁姨娘几次三番想要暗算我,你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冷眼旁观了?”夏清歌越说口气越是生冷下来,既然他夏子清有如此能耐,为何不试着保护自己的女儿。 这也是夏清歌心里难以迈过去的坎,即便这几日她能感觉到夏子清是真的疼爱她,可做为一个十几年不见的陌生人,她很难用亲情来固定两个人的关系,想起夏清歌前世的遭遇,她心里更是对夏子清有着一股恨意。 夏子清深深叹息“这些年我知道你在外面吃了很多苦,今后我也想要尽力弥补,歌儿有些事情你永远都可能不知道,爹也不想让你参与其中,所以你觉得被冷落的这些年也何尝不是爹对你的一种保护,好了,已经到宫门口了,下车吧!” 他看了夏清歌一眼,率先挑开车帘下车,夏清歌盯着他的背影,虽然心里还存在着深深的埋怨,可看着他的背影不知为何,总觉得他有一种深深的孤独凄凉之感。 摇了摇头,尽量挥去心里浮躁的想法,随即收好情绪下车,此时巧兰、木槿二人也走到马车跟前。 一行人随着小莫子顺利的进入皇宫,到了御花园时,夏子清和夏清歌分道扬镳,一人前去青华宫一人前去圣德殿,在此期间二人并未在交谈一句。 “秋月姑姑,清歌小姐来了。”小莫子率先走进太后的寝宫内通禀,见一身浅蓝色宫装的秋月正在修剪殿内种着的一株菩提子,他便走至跟前汇报。 “已经来了?”秋月停下手里的动作朝着内殿看了一眼,随即侧过脸吩咐“快快请进来吧,我这就去通禀娘娘去。” “好嘞,奴才这就前去将人请来。” 等夏清歌走入青华宫时,太后已经整理了仪容被秋月搀扶着走来,夏清歌一见到她走来便立刻上前行礼“清歌给老姑母请安。” “歌儿来了!呵呵,哀家正是念叨着你呢,一阵子不见你这丫头似乎长高了一些、出落得也更加水灵了,快过来让哀家仔细瞧一瞧!”杨太后艳丽的面容上带着温柔慈善的笑容。 夏清歌微微颔首走上前去。 “呵呵,的确是长高了呢,现在真是越来越像你母亲了。” 杨太后仔仔细细审视了一边,满意的点了点头,拉过夏清歌的手亲昵的说话。 “呵呵,清歌小姐正是豆蔻年华,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呢。和当年的杨姐姐比起来,的确平分秋色。”身旁的秋月也插了一句。 杨太后点头“不错,歌儿已经十三岁了,在等两年也是该寻一门亲家了,歌儿,你母亲去的早,你可是有什么相中的人家没有?不用害怕,尽管给哀家说,哀家定然会为你做主。” 太后像是对待自己的亲生孙女一般和善,夏清歌心里腹诽,如果真心不知到太后的手段,只怕连她都会被这份真诚所打动。 “太后取笑清歌了,清歌一个待字闺中的小丫头哪里敢议论自己的婚事,这些事情不都是全凭父亲和祖母做主的吗?清歌将来的婚事也是要等待祖母和爹爹的意思了。” 自己的婚事夏老夫人和夏子清做主?想得美,她的婚事自然是有自己做主,夏清歌说这句话时在心里补了一句,虽然心里对自己说出的这番话嗤之以鼻,但是古代礼节繁多,对女子的约束更是苛刻,未出阁的姑娘是不易谈论自己的婚事,太后既然主动提起,她也只好作势演上一出罢了! “呵呵,好休养的姑娘,你说的不错,这自古儿女的婚事都是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的确不是你们小女儿家该操心的事情。”她说完话抬眼朝着门外看去,微笑道:“今日天气不错,歌儿陪着哀家去御花园走走吧!” “嗯,的确是阳光明媚的好天气呢,老姑母多出去走走也是强身健体呢。”夏清歌十分恭顺的点头,上前一步搀扶着杨太后,一众人浩浩荡荡的朝着御花园而去。 虽然时至秋日,可这御花园内的百花却仍旧开的艳丽,蔚蓝的天幕在阳光的照射下将整个御花园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呼应着各色娇艳无比的花朵,呈现出五彩缤纷的世界,仿佛进入了虚幻出的美丽童话。 夏清歌看着眼前的美景心情一阵舒爽,刚才从此经过时并未曾仔细观看,如今细细观察,不免感叹这皇家的御花园的确是景色独秀,壮丽非凡! “美吗?”杨太后见夏清歌注视着面前的花海一阵失神,微笑着看向她。 “美,皇宫内的景色自然是独树一帜,无与伦比的,无论清歌来过几次都仍旧次次被其吸引深感震撼。”夏清歌由心赞叹。 “呵呵,你说的不错,自古秀丽巍峨出皇家,皇宫内无论是哪一样东西必定都是这天下的稀世珍品,你看如今冬至将近,可御花园内却仍旧百花齐放,歌儿可知其中原因?” 夏清歌朝着四周看了一眼微笑道“清歌觉得自从进入如御花园后,周身便都是温暖之气,仿佛置身与春暖花开之季,清歌猜想,这御花园的地下定然是有些讲究的吧!” “呵呵,歌儿的确是聪明,不错,这御花园的地下有一个大暖房,等每年冬季来临时,就有专门的宫人在下面拱火为这些花肥施加温度,它们自然就能比一般府中的花儿开的长久一些了。”杨太后赞赏的看向夏清歌继续道:“就如这宫内的女人,哪一个不是这世间稍有的倾姿国色?养在这深宫之中自然是比起外面的女子要多了一份矜贵和气度。” 夏清歌脑子快速旋转,不断思索着太后这番话的深意,她想要提醒什么? 杨太后并未在继续说下去,而是抬眼朝着不远处的一座凉亭看去“走的也够久了,咱们就去前面的凉亭内歇息一会儿吧!” “是!”夏清歌搀扶着她,身后紧跟着秋月和太后身边的四大女官,随后的还有巧兰和木槿。 “老姑母坐这里吧!”夏清歌将杨太后搀扶着坐到一旁备至的软塌之上,上面铺着一块软软的白色貂皮,凉亭四周都被一层淡粉色的纱幔包围,随着秋风不断在空中飞舞。 “歌儿也坐下吧!” “嗯!”夏清歌乖巧的点了点头,安静的坐在杨太后的身边,抬眼朝着亭内看了一圈,杨太后则单手支头,紧紧的盯着她。 “哀家听闻歌儿和紫玉的关系非浅可有此事?” 夏清歌面色平静,秉持着夏子清告诉她的多听少说的警讯,稍作停顿后解释道:“清歌和小王爷也只算得上是点头之交,我们见面的次数不多,所以要说深交真的谈不上。”抛开慕容钰经常三更半夜夜闯她的闺房,两个人光天化日接触的次数真心不多,所以夏清歌说这句话时脸不红气不喘,摆明了就是抵死不认。 杨太后精致的面容上闪过一抹暗色,稍纵即逝,继续优雅的轻笑道:“是吗?呵呵,哀家还想着若你和紫玉真的互生情愫,哀家倒是极其愿意成人之美,一个是哀家疼爱的孙儿,一个也算是我们杨家的女儿,哀家倒是觉得这一桩婚事极其适合呢。” 夏清歌面色不变,心里对杨太后召见自己的目的也有了一丝眉目,看来慕容钰弱冠礼上两人必定是说了什么,导致太后对她和慕容钰之间的事情很是上心,不过直觉告诉她,嘴上死不承认绝对是最好的方法,即便太后心里明白她在撒谎又如何?感情的事情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就是不承认即便你是太后也总不能用刑逼她承认吧? 想到这些夏清歌的底气更足了一些“清歌年纪尚幼从未想过这些事情,老姑母为清歌操心终身大事清歌很是开心,不过感情之事本就没有道理可追溯,小王爷身份尊贵,又生的容貌俊美无双,清歌深感配不上他,更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 她的确是没有什么非分之想,都是慕容钰对她有什么想法。夏清歌在心里恶补了一句,方才抚平自己故意贬低自己的郁闷。 太后脸上的冷意更深了一些,抬手朝着四周的宫俾们挥了挥手,秋月立刻带着众人离开,木槿和巧兰则看向夏清歌,见她点头,她们方才随着众人一同离开。 等凉亭内只剩下杨太后和夏清歌时,杨太后率先开口“歌儿对哀家似乎颇有防备,其实昨日紫玉进宫时就已经坦白你和他的事情,哀家还曾想着只要你真的有和紫玉一样的想法就打算阻止皇上对你赐婚之事呢,看来是哀家多心了。” 夏清歌皱眉“赐婚?”她怎么不知道皇上打算给她赐婚? 第二十五章 面见皇上 更新时间:2014-8-20 0:51:25 本章字数:3651 杨太后见夏清歌果然不知情便轻笑一声道:“你定然不知此事,这件事情只有皇上和哀家知情,在五殿下离京之时曾私下求过皇上赐婚,而赐婚的对象就是修国公府的大小姐你。” 夏清歌不由的身子一震,慕容策前去找皇上赐婚?难怪在临行之前他会说那番话。 见夏清歌面色清冷,杨太后继续道:“哀家对你的疼爱绝对不会少于你的母亲,所以对你将来的婚事更是在意,只要你说一句话,哀家定然会帮你。” 夏清歌抬眼对上杨太后,她的眼神内带着一抹水亮的光泽,看似真情真意,精致的面容上更是带着宠爱之色,夏清歌暗赞,做为已经年过六十的女人真的是看不出来,皮肤白净紧致,身材丰满娥娜,不知情的话还真当她是皇上哪位妃嫔呢。 在这时候夏清歌还能赞叹杨太后的眉毛,可见这位传奇女人的长相的确是有悖常理的年轻。 她为何非要让她亲口承认自己和慕容钰之间的关系?她究竟抱着何种目的?无论怎样,她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杨太后绝非真心实意想要撮合她和慕容钰,从慕容钰昨日的一番行为举动便可猜测出,他和杨太后之间的谈话绝对是不欢而散的,更有甚者也许这是杨太后的一个阴谋陷阱,想借助她来捆绑住慕容钰?此时就等着她去跳了? 想到此,夏清歌心里稍微波动的心绪又平静下来,微微一笑,轻声道:“清歌并不知皇上有意指婚之事,前阵子景田候府全府惨遭灭门,清歌本是和景田候府有婚事在身之人,如今景田侯府落难,清歌想这三年之内清歌还是不易出嫁,至于皇上那边的赐婚,清歌也会遵循皇上的意见,太后为清歌忧心,关心清歌,清歌很是感动,不过清歌和小王爷是真的没有什么。” 夏清歌秉持着打死不认账的态度,杨太后眼见在继续说下去已经没什么意义了,所幸转移了话题。 “呵呵,看来真是哀家多心了,你母亲就留下你这么一个女儿,哀家是真心希望你将来能托付一位良婿,紫玉是哀家看着长大的,这孩子哀家倒是极其放心,不过可惜了,你们看样子是无缘了。” 此时杨太后心里一阵冷寒,原本想着试探夏清歌的心意,如果夏清歌对紫玉真的有心,她倒是不介意暂时成全两人,夏清歌也会因此记念她的恩情,等目的达到之后,她在试图操控夏清歌,若夏清歌成为了自己的人,紫玉那小子还能跳多远?总之放飞的风筝有线牵引,将来他二人的方向就要由她来定了。 可如今见夏清歌矢口否认,从她的面色上看不出一点伪装的痕迹,难道她对紫玉真的没有情分,只是紫玉自己情根深种而已? 也或者夏清歌已经猜测到她的用意,所以故意否认,抵死不认,如果真是这样,这个小丫头的心思就实在是深的可怕了,而且……。想到昨晚那位身穿白衣脸带面具的年轻男子,那一双眼睛真的让她有一种熟悉之感,是她多心了吗? “太后娘娘,大殿下、七殿下、九殿下前来请安!”秋月缓步走入凉亭温声通禀。 “这个时候他们三人怎么出现在这里?”杨太后脸上闪过讶异之色。 “回禀太后娘娘,三位殿下是刚从皇上的德胜殿过来,路过御花园见奴婢等人在此等候便猜测太后娘娘您必然在凉亭内,于是便上前来请安。” “嗯,请他们进来吧!” “是!” 秋月出去片刻之后,粉色纱幔外面便传来阵阵脚步声响,率先出现的是一抹身穿暗青色丝锦长袍的身影,此人正是大殿下慕容冲,走在他身后进来的人正是七殿下慕容逸,而最后进来的少年则是皇上最小的儿子慕容恒。 “孙儿给皇祖母请安。”三人在进入亭内后率先看到了太后身边的夏清歌,大殿下闪过讶异,七殿下慕容逸则眼神内带着一抹惊喜,最后是年纪不过刚刚十二岁的少年慕容恒,他则带着一丝好奇之色,似乎在回忆这名女子的身份。 “起身吧!听说你们三人是去了你们父皇的寝宫,可是见到他的人了?” 慕容逸率先摇头“回禀祖母,不曾见到,父亲这几日一直闭门不出,更是吩咐了身边的迟福公公严守房门,不得外人擅自进入,孙儿无奈所以原本想着前去请示祖母您老人家商议对策,不曾想偏巧在这里遇到了。” “呵呵,你们这些做儿子的都没有办法,我这个老太婆又能起到多大的作用?”杨太后自嘲的笑了笑。 “祖母过谦了,父皇对祖母一向恭顺孝廉,若您亲自前去的话,孙儿猜想父皇定然是愿意见您的,如今父皇身体欠安,身体究竟如何做为儿子的我们都不甚知情,心里着实担忧心急如焚,如今实在是没有了办法才只能将唯一的希望寄托在皇祖母您这里了。”慕容逸说的至真至切,分分秒秒都表现出一幅孝子的模范榜样来,让一旁的夏清歌忍不住嗤之以鼻,暗骂虚伪的伪君子,她前世难道是脑袋被狗屎塞满的吗?竟然会对这样的人茶不思饭不想,真是瞎了眼了。 “七弟说的不错,皇祖母,父皇那里也只有您能劝说的了了,还请您移驾德圣殿看望父皇。” “请祖母移驾德圣殿。” 三人一同恳求杨太后,而杨太后却并未表露什么想法,亭子内一瞬间安静下来。 “既然你们父皇不愿见你们,就一定有他的道理,如今他的病情哀家也很是担心,不过哀家觉得硬是让哀家以母亲的身份去逼迫他见哀家实在有些强硬。”她停顿一会,含笑看向身边的夏清歌,继续说道:“哀家倒是有一个法子,不如让歌儿替哀家去一趟吧。” 随着杨太后这句话,大殿下、七殿下和九殿下则一同震惊的看了一眼安坐在杨太后身旁的夏清歌。 “夏小姐?这如何使得?”大殿下心直口快不由的脱口而出,毕竟连他们这些做儿子的都未曾见到皇上,一个官臣之女能有多大的本事? 夏清歌也露出微微惊讶之色,可很快平复了心境,杨太后这法子只不过是推脱之词罢了,既不好薄了晚辈的请求又不想破坏了皇上的打算,于是只能在这是拉出一个人来当挡箭牌,而她就偏巧不幸的被选中了。 不过夏清歌心里却闪过一丝愉悦,她正准备命人悄悄潜入德圣殿一探究竟,如今机会就自己找上门来了。 见夏清歌未曾开口说话,杨太后侧脸看向她道:“丫头,你就代哀家去一趟吧,去了德圣殿就说奉了哀家的口谕,让你代替哀家前来探望皇上。” “是!”夏清歌轻声应答,站起身微微福身“那歌儿就先行离去了。” “嗯,去吧。”杨太后含笑点头,随即转眼看向面前站着的慕容逸“逸儿,陪哀家去青华宫坐坐吧!” 慕容逸注视了夏清歌离去的背影一阵失神,听到杨太后的话方才收回有些落寞的视线,冲着杨太后点头道:“嗯,好,孙儿好久都未曾和祖母单独聊天了呢。” 杨太后眼神内含着一抹深沉睿智的笑意,将慕容逸刚才转变的情绪尽收眼底。 —— 走在前往德圣殿的路上,巧兰担心的率先开口“小姐,您真的要去面见皇上?” “自然是真的。”夏清歌缓步朝前走着,周身满是惬意,丝毫未曾看出她原本是带着太后的旨意前去办事,反而像是欣赏周边的风景一般。 “可是——。”巧兰朝着四周巡视一圈,确定四周无人之后方才压低声音道:“可是您忘记老夫人的用意了?她可是让您故意接近皇上啊,老夫人企图将您往火坑里推呢,若皇上真的看上了小姐您,那您和小王爷该怎么般?” 夏清歌微微一笑,扬眉道:“怎么办?凉拌呗。” “小姐,奴婢可不是给您开玩笑的。” 巧兰气急。 “巧兰,你看本小姐像是给你开玩笑的样子吗?我今日去见皇上不是正好让祖母知道,我是多么听她的话,甘愿主动去接近皇上,多好的事情。”夏清歌转过脸十分认真的直视巧兰,后者额头一排乌鸦飞过,她真是佩服自家小姐的思维,虽然她知道小姐自然不会真的有心心将来进宫成为皇上的女人,不过她很多时候的想法都让她摸不着头脑。 见夏清歌毫无急迫感,巧兰不免也宽心不少,小姐向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心里宽心后巧兰不免打趣道“若是让小王爷听到您这番言论定然又会阴沉着脸的。”以小王爷对自家小姐的在乎成都和占有欲,她觉得这个可能是肯定的。 夏清歌耸了耸肩,一脸的无所谓模样“他黑脸的次数太多了,多这一件不多少这一件不少。” 巧兰无语,木槿则忍不住轻笑一声,闭口不介入这个话题。 三人一路走来,大约小半个时辰左右方才晃悠着来到了一座巍峨气派的宫殿面前,匾额上龙飞凤舞的写着“德圣殿”三个烫金大字。 看到这三个字,夏清歌不免感叹,半年前她和慕容箐悠在御花园争执,还是这三个字让她免去了一阵鞭子,如今不过半年之久,竟也有些物是人非之感。 第二十六章 殿内密探 更新时间:2014-8-20 0:51:26 本章字数:3959 当主仆三人一行迈入德圣殿大门外时,门口秉直站着的数名护卫冷眼朝着她们扫来“来着何人?” “几位将军,小女是修国公府夏子清之女夏清歌,今日是凤了太后娘娘之命前来看望皇上的,还请几位将军通融,给小女前去通禀一声。” 为首的护卫回头朝着门口的那名护卫询问,后者冷声道:“皇上有令,除了迟福公公之外,其他人一律不得进入,小姐还是请回吧!” 夏清歌脸上带着一抹微笑,朝着殿内看了一眼“小女深知将军乃是秉公执法之人,不过今日小女是受命于皇后娘娘,您若不帮忙进去通禀一声就如此拒绝了小女,只怕若皇上追究下来,您不好担待吧!” 那名侍卫脸色一变,心里沉思起来,太后毕竟是皇上之母,若他将这位小姐就这么拒之门外,万一皇上让她进入该当如何? “小姐稍等,属下这就进去通禀一声。”那名侍卫也是谨慎之人,沉思片刻后立刻就有了主意,转身朝身旁的两名侍卫一挥手,二人立刻将紧闭的殿门打开,他随即步入大殿内,门外的侍卫等他进入之后便立刻将大门重新紧闭。 夏清歌抬眼淡淡朝里面扫了一眼,大殿内十分冷清,不见任何一名宫俾出现,看来果然如传言所说,皇上只准许迟福一人进入。 那名侍卫进去一盏茶的功夫后方才走了出来,身前还跟着一位体形稍胖,肤色偏白的老者,夏清歌仔细看去,正是皇上身边的大宦官迟福。 “清歌小姐?”迟福见是夏清歌颇为讶异。 “公公安好。”夏清歌微微颔首福身行礼。 “小姐快快请起,杂家可担不起这一礼。”迟福脸上堆着笑意走上前来“听闻小姐今日是受命与太后娘娘前来面见皇上的?” “正是!”察觉出迟福审视的眼光,夏清歌不急不缓的道。 迟福点了点头,随即道:“太后娘娘一片关心,皇上自然是不能驳了她心疼儿子的母爱之情,皇上听闻是太后派遣小姐而来,就立刻托着身体起床了,清歌小姐请随杂家来吧!” “是,还请公公带路。”夏清歌低垂的瞬子微微眨了眨,心里也很是讶异皇上就这么让她进去了? 见夏清歌随着迟福进入大殿,身后的巧兰、木槿二人急忙跟上。 “唉,清歌小姐,您随侍的这两名丫头可不能跟着进入,皇上吩咐过杂家,只准许您一人进入的。” “那你们就在这里等候吧!”夏清歌回身对上木槿巧兰担心的眼神,朝她们使了一个眼色,后者只能停下脚步。 “是!” 夏清歌随着迟福进入德圣殿之后,穿过正殿又拐了几道弯,走过雕梁画柱的回廊方才终于步入一间紧闭的房门外。 迟福率先推门而入,并未转身请夏清歌进去,正待夏清歌犹豫要不要进入时,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道深沉厚重的声音“她来了?” “回禀皇上,清歌小姐已经等候在门外。” “宣她进来吧!” 听这声音震慑有力,丝毫不见生病的样子,夏清歌眼神内快速闪过了然,随即立刻恢复尊敬恭顺的模样,低垂着头抬脚步入殿内。 “臣女夏清歌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秦武帝坐在书案之前,手中握着的狼毫笔未曾放下,依旧认真的书写着桌案上的一幅字画“起身吧!” “谢皇上!”夏清歌静静站起身,抬眼朝着秦武帝看去,但见他额峰挺立,印堂明朗,面色红润,丝毫不见生病之象。 “你是不是在好奇朕为何装病?”秦武帝见夏清歌直视着自己轻笑一声。 夏清歌眨了眨眼,收回打量的眼神,恭敬的低垂下头去“臣女不敢,皇上日理万机,平日公务繁忙,如今为自己准备了沐休之日,臣女觉得并无不妥之处。” “呵呵,灵机应变的丫头,虽然朕知晓你口是心非,不过朕听到这句话心情似乎好了许多。” 夏清歌闭嘴,既然人家都知道她说的是假话,在恭维下去似乎就有些太假了。 “你父亲刚刚来过,你可见到了?”见夏清歌不语,秦武帝抬眼看向她。 “今早上臣女和父亲一同进宫的。”夏清歌点头回答。 “呵呵,朕刚才将他拒之门外了。”秦武帝深深注视着夏清歌脸上的变化,见她丝毫未曾闪过一抹神色甚是平静淡然,心里对她的好奇更深了一些,暗叹小小年纪就能将心绪收敛自如,实乃不易。 “皇上做人做事一向讲究公平,既然连几位殿下您都不见,自然也不能见臣女的父亲了,谣言可谓,皇上这也是体恤臣子而已。” 夏清歌的含义是,皇上若单独见了夏子清,只怕今后朝堂之上会树敌无数,毕竟他历经多年,一回京城就深受皇上敬重,自然会阻挡了别人的道路。 “呵呵,你这丫头倒真是有趣的紧,朕无论说什么你都能给找出相应附合的借口来,你说,那朕为何要见你呢?”秦武帝来了兴致,脸色也相比于刚才好了许多。 夏清歌听他这口气似乎心情不错,她所幸也抬起头看向秦武帝“因为臣女是受命于太后娘娘,皇上是这天下间恭顺孝廉之表率,自然不会拒绝太后娘娘的探望。” 秦武帝淡漠高深的面容上闪过一抹淡淡笑意,轻轻摇了摇头“不是,朕只是因为前来见朕的是你,所以朕才相见。” 夏清歌心里猛地咯噔一下,暗自思索皇上这句话里究竟包含着什么意思?因为是她来求见所以才愿意相见?这么说,她的面子比太后都大了? 为什么?什么原因? 心里升起了太多的疑问,夏清歌也直截了当的开口问道“皇上为何会这样说?赎臣女愚钝难测圣言。” 秦武帝勾了勾唇角,一张年近四十的脸上出现了少许皱纹,一双剑目之内闪过一层迷雾一样的东西,看到这双挣扎纠结在黑暗和白日之间的瞬子,她觉得这里面一定关乎着什么。 “因为朕欠你的,所以在某些事情上,朕可以给你开一个先例。” “你一定很好奇对吗?” 夏清歌点了点头,如实回答“对,臣女的确很好奇?” 虽然她一直都深知皇上对她并无恶意,一直针对的都是慕容钰而已,可她却并未想到,在皇上心里她似乎有着特许的位置,为什么?难道皇上曾经也是杨氏的爱慕者? 如果真是这样,当年他为何又狠心用杨氏威胁瑾王殿下弃城? 秦武帝低沉一笑,叹息道:“你这丫头聪明睿智,朕处处为难紫玉,你却和紫玉关系匪浅,朕猜测平日里你在背地没少骂朕吧?” “怎么会呢,臣女对皇上一直都有着景仰之心,皇上乃是一代明主,本就该受到万人景仰,清歌万万不敢有此恶毒想法。” 说着冠冕堂皇的话,夏清歌心里第一次有点心虚,实在是秦武帝直勾勾的瞬子太过透彻一切,让她在撒谎时忍不住猜测自己是不是说的太快了一些? 秦武帝摆了摆手“算了,朕也不打算追究此事,朕今日宣你进来还有一事要说。” “皇上请说。”夏清歌见秦武帝没有追根问底,心底着实松了一口气。 “你自然知晓二公主枉死之事吧?”提到二公主,秦武帝的脸色一阵发黑,看来慕容箐悠之死对他的打击实在不小。 夏清歌心里闪过冷意,难道他已经猜到是自己所为?在心里快速回忆当时的情景,她让景墨将慕容箐悠的尸体沉入湖底,又用两块湖底的巨石镇压,整个过程都布置的天衣无缝,按道理说不应该被发现什么才对。 灵机一动,夏清歌计上心来,佯装不知的惊讶道:“什么?——二——二公主她?” 见夏清歌脸上满是惊讶之色,秦武帝并未深思,继续道“哼!就在紫玉弱冠之礼上发现了箐悠的尸体,你说这难道是巧合?” 到这时夏清歌方才明白,秦武帝对慕容钰的恨意已经到了扭曲的地步,他竟然将慕容箐悠之死怀疑到慕容钰的身上。 夏清歌心里极是愤恨,仿佛一只母鸡义无反顾护住自己的小鸡一般,声音一改刚才的温顺,讥讽道:“皇上可是有什么证据了?” “证据?这件事情摆明了就是他所为,朕还要什么证据!” 夏清歌冷笑,嗤之以鼻的道:“难道有人被杀就该将当时刀之人都抓起来吗?难道有人家被劫财就该赖给所有强盗吗?小女觉得什么事情都应该有理有据,单凭个人猜测似乎有些于理不合,万一这事情和慕容钰没有关系,皇上岂不是冤枉了好人?” “啪!” 随着夏清歌的一番振振有词,秦武帝怒不可失的挥手将案几一角的砚台推到在地。 “你是在怀疑朕了?” 见秦武帝面色瞬间阴暗,夏清歌方才反应过来,刚才她说话似乎有些过激了,只怕秦武帝活了半辈子第一次有人如此质问他吧! 双拳紧握,秦武帝似乎在压抑着什么,他颤抖的指着夏清歌,半天不语,夏清歌眼见他如此模样,就等着他爆出一句滚时,秦武帝却一反常态的压下心头怒火。 有些泄气苦笑道:“你和你娘一个德行,当年她也曾这般指责朕,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听他这口气,似乎已经不生气了。 “呵呵,皇上说的不错,即便臣女从未见过母亲,不过血液里留着她的血液,所以怎么也应该有七八分她的习惯和脾性。” “何止七八分,简直是像极了,你母亲从小就是倔强的丫头,当年朕如何——。”似乎想到了什么往事,秦武帝眼神暗淡下来,有些感伤的叹息“算了,往事不再重提。” 第二十七章 震惊消息 更新时间:2014-8-20 0:51:27 本章字数:3403 “皇上应该对臣女的母亲很是了解,臣女很好奇在皇上心中臣女的母亲究竟是一位什么样的女子?”见秦武帝陷入回忆当中,夏清歌试图想要从他这里探测出他和杨紫鸢当年究竟是什么关系。 秦武帝抬瞬对上夏清歌,似乎想要从她这张和杨紫鸢相似的面容上找到她的影子。 长久沉默,沉默到夏清歌以为他不会开口。 “你是一个精明的丫头,你的母亲和你一样都聪慧过人,和一般闺阁小姐比起来,有一股独特的气质,让朕佩服她的是她学士渊博却不迂腐于这些规矩礼法,独立特性,才学敏捷不输男子。” 秦武帝所描述的样杨紫色鸢和夏清歌幻想出来的人基本相同,杨紫鸢一定有平常女子没有的智慧和个性,才能得到当时名冠天下的瑾王青睐,如果她不够个性的话,就不可能未婚先孕和瑾王私定终身了。 秦武帝侧过脸含笑看向夏清歌“不过你母亲和你还是有一定却别。” 夏清歌微微挑眉,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秦武帝沉声继续说到“你母亲是一位心地十分善良的女子,心怀若可,含有一颗至善至纯之心,而你,看上去见人三分笑,不和任何人争执,让人以为你是温柔谦顺,可朕知道实则你不过是根本没将那些人看在眼里罢了,而且你定然是一个有仇必报的个性,绝对不允许自己吃亏,就好比从前你和箐悠一般,当日虽然是她冒失在先,可你在朕没出现之前可没少折腾她。” “皇上果然英明神武,什么事情都难逃您的法眼,臣女胆大妄为还有意欺瞒实在罪无可恕,请皇上责罚。”夏清歌眼看这老皇帝心如明镜,急忙开口主动承认错误,心里暗叹,这皇宫内眼线众多,果然是没有不透风的墙。 “朕若打算治你的罪过又何必等到今日?朕早就知晓箐悠那丫头性格被皇后宠的越发娇纵,无法无天,当日朕不曾怪罪你,也是想给她一个教训,让她明白只想用暴力解决问题是多么愚蠢的方法,早晚会吃大亏,想要赢过别人从来不是用拳头而是用谋略,可惜她还没有明白就去了。” 提起慕容箐悠,皇上脸上闪现愁容,虽然慕容箐悠并非他亲生女儿,可这十几年内他可谓将这个女儿当亲生看待和其她几位亲生女儿比起来,他对慕容箐悠的宠爱纵容远远胜于其他人,虽然有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她是凤尾星转世,不过十几年的父女情分多少还是有感情的。 “皇上可曾听过这么一句话?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事时莫强求,既然二公主选择的是离开皇上,也就说明了这一世里皇上和二公主之间的父女之情缘尽于此,皇上应该看开一些,试想您还有五殿下、七殿下和几位优秀的殿下公主呢。” 夏清歌嘴上宽慰着皇上,可心里却明白秦武帝为何这般在意慕容箐悠之死,虽然她知道了当年真正的事实,不过说来也巧,正当凤家叛变,慕容箐悠就死在了她的手里,到是真应验了凤尾星的传说,不过秦武帝至今都不知道,真正的凤尾星并非慕容箐悠而是她夏清歌,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让她这个真正的凤尾星杀了假的凤尾星,随即凤云璃成功渡河离开京城,回到滨州之后他立刻带兵连破两座城池,而赤尤如今仍旧是隔岸观火的态度,究竟是帮谁还很难猜测,甚至他们极其有可能坐山观虎斗在乘人不备时出手,秦武帝自然想到了这些危害,所以才不远千里快马加鞭的派人将自亲笔书信送到了赤尤可汗手中,欲打算联姻缔结两国紧张的局势, 提到自己的子女,秦武帝一双瞬眸很是深沉难测,看不出他的喜怒之色“原本今日朕见你是有事情要说,却被你这丫头套话扯的远了,如今言归正传,朕提醒你一句,今后和紫玉保持一段距离,你和他是不可能的?” “为何?皇上做任何事都不会无缘无故吧?究竟有什么原因让您如此坚决?” 今日和秦武帝一番谈话,让她从前对秦武帝的态度发生了一丝改变,并非改变了原来讨厌他的决定,从她打算和慕容钰站在一起那一天,想要伤害他的人,无论是谁都将是她夏清歌的仇人,让夏清歌改变对秦武帝看法的是,他和杨紫色鸢之间的关系也许一直都是她想错了方向。 秦武帝深深吸了一口气,对于一向呼风唤雨的他来说夏清歌几次三番挑衅他的权威,的确是让他气愤,如果换作是别人,只怕他早就忍不住将对方拉出去处罚了。 “这些你无需多问,只要记住朕绝对不会害你。” 听出秦武帝语气中的不悦,夏清歌毫无畏惧,这阵子是怎么了?夏子清刚刚给她说不会害她,如今当今皇上也说出相同的话来,只是可惜了,他们的人品都有待商榷,如今她谁都不会相信,更何况如今秦武帝是让她离开慕容钰,这更不可能。 “赎臣女直言,今日臣女觉得皇上对臣女有着谦让之心,这很让臣女困惑,现在皇上又让臣女不要和钰小王爷来往,更让臣女不解,臣女敢问皇上,您和臣女的母亲是何关系?又为何如此怨恶慕容钰?”夏清歌直言开口,似是铁了心想要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她说完话抬头直视着秦武帝,只见此时秦武帝的脸色已经十分阴霾深沉,夏清歌心知今日她已经连着说出许多秦武帝不想听或者不想记起的事情,不过好奇心在她心里已经酝酿的生根发芽,时刻纠缠着她的思绪,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秦武帝对她有一种很特别的亲近感,这绝对不是男女之情却可以保她小命无忧。 “你这是在逼朕吗?二十年了,还从未有人如此直截了当的质问朕什么,小丫头,你是第一个,也绝对会是最后一个。”秦武帝声音暗沉,带着天生上位者的威严霸气和隐忍而出的怒气。 夏清歌尽量忽视秦武帝带给她周身强大的冷气场,镇定的道:“臣女不敢,只是臣女甚是怀念家母,得知皇上和家母相识,便生了想要从您这里了解母亲当年的旧事,至于钰小王爷,臣女更是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皇上,您若是臣女,站在臣女这个立场上可是也会同样产生好奇之心?” 夏清歌尽量压低了声音,试图用换位思考的方式来说服秦武帝,对方沉寂不语,一盏茶水的时间过去,站在大殿之内的夏清歌真正领会了什么是低气压下的煎熬,夏子清说的不错,如今她和皇上之间力量悬殊,远远还不是锋芒毕露的时候,大智若愚,能忍责忍也何尝不是良策? 果然夏清歌一番话让秦武帝的脸色缓和不少“好,既然你很想知道这两件事情,朕今日就告诉你,也好让你对慕容钰彻底死心。你的母亲杨紫鸢并非杨府三小姐。而是朕的亲生妹妹!” 夏清歌震惊,她抬瞬看向皇上,见他面色平静,并不像说假的样子。 这件事实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她一直以为皇上和杨紫色鸢之间定然是有什么纠葛,也许皇上深爱杨紫鸢,所以就如夏老夫人所想的那样,皇上看到她这张和杨紫色鸢极其相似的脸,定然也会爱屋及乌的对她好,在今日她也感觉出皇上对她的特别之处,却万万不曾想到皇上和杨紫鸢竟然是亲生兄妹,这么说,皇上就是她的亲舅舅了? “这——这么说,你是我的?”夏清歌并未说出口,秦武帝含笑点头“不错,朕是你的舅舅。” “很意外?还是觉得这件事情不值得你相信?” 夏清歌摇了摇头,她需要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如果皇上和杨紫鸢是亲生兄妹,当年他又为何会胁迫杨紫鸢威胁瑾王? 想到此,夏清歌很快恢复如常,试探的开口质问道:“既然您是我的舅舅,自然是知晓当年臣女的娘亲和瑾王之间的关系了?” 提到瑾王这个人,秦武帝脸色立刻阴暗下来,冷哼一声道:“这件事情朕已经猜到你会问起,当年你娘亲和瑾王之间的确有些瓜葛,不过,瑾王这个人阴险歹毒,心胸狭隘,朕比你娘亲更了解他,所以朕三番四次劝阻你娘和他断绝关联,可你娘却被那贼人蛊惑,最后害的自己忧郁成疾,香消玉损。” 夏清歌听到秦武帝倒打一耙的话忍不住心里冷笑,当年的事情她虽不完全知晓,但是经过这阵子暗地里的查房,她也可以肯定瑾王和杨紫鸢之间的确是情深似海,绝对不像秦武帝所说的这般。 “还有一件事情另臣女不解,如果如皇上您所说的这般,臣女的娘亲和皇上是亲生兄妹的话,那娘亲和瑾王岂不是也成为同父异母的兄妹了?如此两个人还怎么在一起?”更何况当年杨紫鸢和瑾王还私定终身,瑾王坠崖之后,杨紫鸢还曾偷偷为瑾王生下一名男婴,那个人也许就是如今的云峥! 第二十八章 梁姨娘回府 更新时间:2014-8-20 0:51:28 本章字数:3598 秦武帝脸上露出一抹久远的阴郁深沉,似并不想在说起这件事情。 “这件事情你不必多问,今日朕给你说这么多,只是想让你知道一件事情,当年你娘身中蛊毒而死你应该知晓,你可知当年究竟是何人下毒的?” “小女不知。”夏清歌如实回答,想要追查二十年前的事情的确不是一件容易之事,这段时间的追查,她也只是浅显的了解了一些当年的情况,至于杨紫鸢身中冰魄血蛊之毒究竟是何人所下,她是真的不知情。 秦武帝脸上显露出了然之色沉声道:“朕阻止你和慕容钰接触自然是有原因的,你可知你母亲身中剧毒都是拜他的生母所赐,她的母亲原本是太后身边第一女官,深受高超样貌绝色,更重要的是,她还擅长苗疆蛊毒,当年皇太后为了拿你娘亲威胁瑾王,便秘密交代慕容钰的娘亲在你娘的身上下了这种残忍的蛊毒。” 夏清歌着实惊讶,她难以置信这是事实,太头审视的盯着秦武帝,见他面色深沉隐约还带着悲泣之色,夏清歌方才觉得这件事也许是真的。 秦武帝继续说道:“慕容钰行事看似乖张跋扈,可这些只不过是他的伪装罢了,哼,这小子隐藏的可真够深的,朕也是这些年才真正看清了他,也许他对你这时候所有的痴情都只不过是利用你罢了,朕是你的舅舅,自然不会害你。” 夏清歌听到秦武帝这句话面色强装平静,心里却惊异万份,慕容钰的母亲果然不是如今的平南王妃,而且,他的母亲还是害死杨紫鸢的凶手? 这让夏清歌突然想起前些天慕容钰对她说出那番话来,是不是他早就知道了真相,所以才会对她说那些话? 秦武帝摇了摇头“看样子你是真不知情,那你定然也不知原本慕容钰接近你的真实目的!” 夏清歌抬头看向他,秦武帝觉察出夏清歌很在意这件事情,暗沉的瞬子内闪过一抹光泽,继续道:“你母亲应该给你留下了两块麒麟玉佩可有此事? 又是那两块麒麟玉佩? 夏清歌心里暗惊,不免想起,当时她和慕容钰第一次相见时便是在她的紫霞院内,当晚她揭破了梁姨娘试图陷害她的阴谋,而慕容钰当时就在屋顶之上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他曾直言不讳的说过,他来这里是为了找一样旧物,那件东西夏清歌其实已经猜想到,定然是杨紫鸢留下的那两块麒麟玉佩。 见夏清歌脸上闪过沉思之色,秦武帝深沉似海的瞬内闪过惊喜”如今那两块玉佩可是在你这里?“ 如果夏清歌不知这两块玉佩的事情,定然不会这般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讶,可如今她太过镇定,所以秦武帝料定她定然是见过这样东西才是。 夏清歌卷翘的睫毛微微一闪,心里冷笑一声,说来说去,今日老皇帝的目的不过是想用套近乎的方法来窃取她的信任,借此机会得到那两块麒麟玉佩的下落罢了,她岂是傻瓜任人宰割? 前世的白雪行走在黑暗边缘,刀锋口当,什么样的阴谋诡计、激将阴谋没有见识过? ”皇上您说的这块玉佩臣女倒是听府上的嬷嬷提起过,似乎娘亲在世时一直对这两块玉佩如若至宝,不过清歌却从未见过呢。“ 说着还一脸好奇的道:”皇上为何会提起这两块玉佩呢?这件事情和慕容钰之间又有何关联?“ 听后夏清歌的话,秦武帝深深注视着夏清歌的眼睛,见她瞬内一片平静好奇之色,脸上闪过失望,随即掩饰道:”朕是想要提醒你,慕容钰和你接触不过是为了这两块玉佩罢了,你年纪轻如今还看不透这世间的人心险恶,记住朕今日的话,今后尽量躲他远一些,切莫在和他有什么接触,况且,朕等几日还打算将你府上的三小姐赐给他做侧王妃,你名义上毕竟是夏雨梦的姐姐,若传扬出去对你们府上的名声有损,切记此事。“ 听着秦武帝的话,夏清歌心里升起一把暗火,痛骂一声,皇上就该将别人的感情看的如此轻微?对着她竟然如此轻松的说打算立夏雨梦为慕容钰的侧妃,不是她吃醋,她有这个信心慕容钰不会同意,可对于古代这些一夫多妻的制度,她是由心底里排斥憎恨。 秦武帝见夏清歌一直恭敬的低垂着头,还以为她是听进了他的话,脸色缓和一些”今日朕说的这番话你回去好好想一想,你毕竟是紫鸢的女儿,今后若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来宫中找朕即可,若不是什么违反规矩立法的,朕都会满足你。“ 他说这番话时,眼神内倒是闪现出一抹温柔和疼爱来。 夏清歌微微颔首,恭敬的回答”是,臣女谨记皇上教会,若无事小女就先离开了。“ ”嗯,待会你定然还要去太后那里复命,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朕想你应该很清楚,下去吧!“说完话,秦武帝继续拿起一旁的狼毫笔奋笔疾书起来。 夏清歌离开德圣殿,只感觉心情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之感,对未知的好奇越来越深,可她心里却又升起另外一种声音,她是不是该收手了,事情的复杂性远远超出了她的推测和猜想,皇上竟然是杨紫鸢的哥哥,今日他所说的这番话究竟有多少是真话? 看来也只有找夏子清问一问了,她总觉得,夏子清那里才是一个大的转折和突破口,至于皇上说慕容钰的生母是杀害杨紫鸢的真凶,这番话夏清歌持保留态度,先查清慕容钰生母究竟是何方神圣再说,调理很快整理清楚,夏清歌走出殿外之后,巧兰,木槿二人见她安全出现,也如实松了一口气,主仆三人立刻朝着太后娘娘的青华宫而去,一路上不再耽搁,夏清歌步伐很快,巧兰、木槿二人心知小姐此时定然有什么急事要回去处理,所以也暗自运气加快脚步。 到了青华宫内,天色已经不早,太后说身体困乏已经歇息了,迎接她的是秋月姑姑,夏清歌简单的说了一下皇上的情况,自然不会说如今皇上身体不但没病,而且精神抖擞,就说皇上如今卧病在床,不过相对与前些日子已经好转许多云云。 离开青华宫后,夏清歌一刻不做休息,直接出了皇宫即刻回府。 —— ”大小姐。“ 在夏清歌刚入府时,正打算直接前去夏子清的院所,却被迎面走来的庞总管及时喊住。 ”庞总管有何事吗?“夏清歌停下脚步看向庞总管轻声问道。 庞总管恭敬的点头道:”今日小姐您刚入宫不久梁姨娘和二小姐就急匆匆回府了,当她听闻梁府灭门一事时,立刻气的昏厥过去,如今正在她的景秀院内休息,大老爷已经过去了,他吩咐小的,待您回来时直接请到景秀院内。“ 夏清歌冷笑一声,不曾想她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也罢,该来的迟早是要来的。”我知道了,庞总管下去忙活吧!“ ”是,小的告退。“ ”好不容易清静一些日子,这招人烦的娘俩又回来了。“巧兰最是痛恨梁姨娘和夏瑜涵,一听说她二人回来,脸色立刻就黑沉下来。 一旁的木槿则是抬眼看向夏清歌,见她面色平静,心里也就放心,她虽来小姐身边不久,可自从得知小姐成为药王谷谷主之后,便着手查过夏清歌的身世,自然也对夏府的这些人了如指掌。 主仆三人换了路,直接朝着梁姨娘的景秀院而去,当她刚刚踏入院子不远处时,便听闻屋内一阵悲痛大哭之声”老爷,您可要为妾身的娘家人做主啊,怎么好好的就被人如此残忍的杀害,这让妾身可如何活啊!“ ”你先别急,皇上已经下旨严查此事,若查出杀人凶手必会绳之以法,如今你且放宽了心,好生休息吧!“ 随着梁姨娘哭声阵阵中,传出一道不冷不热,如五十度的温水般平淡的声音,夏清歌一听便知晓此人正是自己的父亲夏子清。 ”爹爹,听闻姨娘一回府就病下了?“夏清歌迈开脚走了进去,佯装什么都不知的开门就问。 梁姨娘猛地顿住哭声率先抬头看向夏清歌,月余不见,这丫头似乎长得越发水灵秀丽了,心里暗恨不已,早知这丫头如此好命的话,当年她就应该想尽办法早一些除去这个祸害才是。 夏清歌迎向梁姨娘闪过憎恶的眼睛,微微一笑”姨娘醒了?呵呵,看来是清歌担心了,清歌就说吗,您常伴佛祖月余,这身上定然是带着仙气的,如今回府就病下了,清歌一路上还在想着要不要在让姨娘您在回去住一阵子?“ 梁姨娘面对夏子清不敢张狂,心里暗沉一会儿,虽然她恨不得将夏清歌这个死丫头活活撕烂,可如今她娘家失事,府上在这短短月余竟然也被这丫头全部换血,这节骨眼上,她能依靠的就只有夏子清一人了,若在引起他不待见,她和涵儿可真就没有活路了。 想到此,梁姨娘硬是从脸上挤出一抹微弱可怜的笑意”大小姐说笑了,妾身自然不是因为这些而病倒的,妾身——妾身是想到了妾身那可怜的娘家——呜呜——好好的几百口子人就这么——。“说道这里梁姨娘又哭将起来。 第二十九章 母女算计 更新时间:2014-8-20 0:51:28 本章字数:3679 “姨娘,您切莫伤了身子,如今梁府遭此劫难,您和二小姐一定要挺过去啊,老奴想着老爷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身旁伺候着的嬷嬷立刻走上前来,这位妇人年过半旬,身材高挑,发角略带一丝银发,眉心有三道皱起的皱纹,本就一张发黄的脸色在加上这三道子皱纹,看上去着实有些阴冷怪异。 见夏清歌朝着这名妇人看来,妇人立刻向夏清歌行了一礼“老奴见过大小姐。” 夏清歌含笑对上夏子清,后者解释道:“这是你姨娘新买回来的老妈子。” 自从李嬷嬷被夏老夫人处死之后,梁姨娘就未曾在选人替补上这个位置,她还曾想,虽这梁姨娘为人刻薄歹毒,可对待身边这个老嬷嬷却感情深厚,倒是值得刮目相看。 如今她竟然自己带回了一个嬷嬷,看来这人定然有过人之处。 夏清歌不声不响的审视了一遍,随即才转开脸看向梁姨娘“这位嬷嬷说的不错,姨娘还是想开一些的好。” 听到夏清歌劝慰的话,让梁姨娘心里的恨意更加浓郁,若不是夏清歌故意不让人将这件消息传给她,她又如何这么晚才知道此事? “唉,妾身——妾身是不甘心啊,妾身的母亲、兄嫂和侄子侄女们,妾身到他们临死都未曾见上一面,妾身真是——呜呜——真是不配为女儿、兄妹、姑母,妾身好恨自己啊。”说起了伤心事,不知真情还是假意,梁姨娘的泪水如泉涌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爹爹——您不在家这段时间,姨娘和涵儿可是受了不少的气啊,最后——最后连舅舅一家人惨遭灭门,涵儿和娘亲都这么晚才知晓。”一直站在一旁的夏瑜涵在梁姨娘开口之后及时的添上一句。 她母女二人这番话虽然言语之间都未曾提及夏清歌,可明眼人一听便知晓,她们这是暗指夏清歌有意欺瞒,让她们连亲人最后一面都未曾见到。 夏子清沉默一阵,一双无波无澜的瞬子抬眼淡淡扫了夏清歌一眼,方才对上梁姨娘道:“这件事情歌儿已经给我说了,前阵子涵儿惹怒二公主被打伤,你为了照顾涵儿方才带着她去山上养病,涵儿本就让你操心之极,你若在听到梁府灭门之事,岂不是更加雪上加霜,她也是为了你和涵儿才没有通知你们,唉,你们母女二人也想开一点,逝者已矣,活着的人总是要活下去的。” 说着,夏子清看似温柔的拍了拍梁姨娘的手背“如今我回京复命,今后你母女二人自然也不会在受到什么欺负。” 梁姨娘见夏子清温柔的宽慰自己,心情也好了许多,委屈的点了点头,顾不得周围的儿女,一下子扑进了夏子清的怀里“老爷,您不再这段时间妾身真是受了不少委屈呢。” “好了好了,今后我会好好保护你们的。” 看着面前郎情妾意的戏码,夏清歌不知为何,心里升起了讥讽之意,更为杨紫鸢选了这么一个男人而感到委屈。 “父亲,刚才女儿来此的路上听下人们说冯姨娘已经醒了,您可是要同女儿一同前去看看?” 夏子清看似无意的抽回自己的手臂,挣脱梁姨娘软绵绵的身体“嗯,我也正想过去瞧瞧她,正巧一同前去吧!” 说着话,夏子清就想站起身。 “老爷!您刚来看望妾身就要走?”梁姨娘一双秋水般的瞬子含着不舍的我见犹怜的柔弱,看到夏清歌的眼里那叫一个做恶。 想起夏瑜涵曾经做过的事情,在看看如今的梁心婷,夏清歌不免感叹一声,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啊! 夏子清面色一片温和看了梁姨娘一眼,柔声道:“明日我再来看你,冯姨娘昏睡的有些时日了,如今她好不容易才醒过来,我自然是要过去探望一二。” “那好吧,老爷可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妾身明日在这里等着你。”梁姨娘虽心有不甘,却也还明智的松开了紧抓着夏子清衣袖的手。 如今梁家灭门,她能依靠的就只有夏子清了,如今府内的形式对她十分不利,她必须要抓住这根救命稻草,想到起梁姨娘心里冷笑一声,对付夏清歌这个小蹄子难办,对付她老子却是一句话的事情,只要是男人就缺不了女人,如今他刚回府里,正是新鲜的时候,她就不信枕边风吹不起来! 夏子清并未在多看梁心婷一眼,朝着夏清歌看去“走吧!” 夏清歌站在一旁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抬眼朝着夏瑜涵扫了一眼,后者的眼神内满是仇恨毒辣之色,夏清歌不再看她,转身随着夏子清扬长而去。 “娘亲,您为何让爹爹跟着夏清歌那个贱人走啊,如今她冯姨娘卧病不起,娘你不也一样?就不知道撒撒娇把爹爹拦下来?”夏瑜涵看着夏清歌离去的背影,气愤不已的抱怨道。 梁姨娘收回了面对夏子清时的柔若无骨,温柔贤淑,脸上的冷意猛然升起,冷哼一声“着急什么?你娘我不是蠢货,岂会不知这个中道理?如今你爹爹刚刚回府,又和夏清歌那死丫头第一次相见,他自然是将这十几年的宠爱全数给了夏清歌,刚才你爹爹言语之间的袒护你自然也听出来了,我刚才若是非要强自留下他,只怕不但留不住人更留不住心,这岂不是得不偿失?” 梁姨娘瞟了夏瑜涵一眼,警告道“如今你身子骨刚好,切莫在单独去和夏清歌那个死丫头置气,这次由娘来。” “是,女儿知晓了!”虽然心有不甘,可前阵子自己险些残疾的经历仍然记忆犹新。 “说到此,涵儿的腿伤还多亏了麻姑了。”梁姨娘对上身旁的妇人感激的道。 “妇人不必致谢,这些都是老奴该做的。” “呵呵,麻姑乃是南疆圣教护法,能随着我来到这区区修国公府,真是委屈了你。” “麻姑曾经多亏了妇人的救命之恩才能有今日成就,若不是夫人,麻姑怕早就命丧黄泉了,所以麻姑的性命是夫人给的,您说什么麻姑就听什么,麻姑对夫人绝无二心。” 看着面前一脸肃穆,面无表情的妇人,梁姨娘很是满意的笑了笑,心里暗自庆幸当年她救下了这个麻姑,才能让她在当年铲除了她最不想在这个世上在看到的人。 收起了怀旧,梁姨娘身子靠在背后的软枕之上,朝着麻姑看去“刚才人你也看了,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想起夏清歌,麻姑不免皱眉道:“刚才老奴看了这姑娘,她印堂闪现一片紫霞之气,真气极正,若想对她下手老奴怕是要废些时日。” “哼,这么久我都等了还在乎这些时日吗?你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能还是不能?” 麻姑犹豫片刻,最后点了点头“老奴尽力一试。” 梁姨娘有些不悦,她找麻姑过来就是为了想要铲除夏清歌,如今麻姑的一番话似乎说明,想要夏清歌死怕是没这么容易。 这对于已经对夏清歌恨得咬牙切齿的她如何还忍得? “麻姑,你是知晓的,我找你来就是为了这一件事情,我可不希望你大老远从南疆而来最后无功而返。” “老奴定当竭尽所能,必要完成夫人之命。” “好!听到你这句话我总算是放心不少。”梁姨娘阴冷的脸色得到缓解,朝着一旁的夏瑜涵道:“出门月余,你琴棋书画上定然有所疏忽,最近赶紧勤加练习,不久之后就到了皇上寿诞,到那日,你争取将这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声在给为娘争回来。” 夏瑜涵秀气的脸上闪过一抹伤心“女儿的名声都被夏清歌破坏成这样了,还能争回名声吗?” “如何不能?”提到这一点,梁姨娘便忍不住气急“她夏清歌一个十几年的废物如今在这京城都能名声大震,为娘就不相信我的女儿能比她差,你只要按着为娘的去做,名声绝对会恢复从前的。” 听到梁姨娘斩钉带铁的一席话,夏瑜涵小脸上满怀激动“嗯,女儿定当勤加练习,争取早日将夏清歌那个贱人给比下去。” “这才是我的女儿嘛!”想到梁府,梁姨娘不免一阵失声感叹“如今咱们再也不像从前有一个景田候府撑腰了,如今为娘可是将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你的身上了,皇上寿诞也就是他选秀之日,你可要抓住这个机会了。” 夏瑜涵小脸一白“娘亲?你竟然是打的这个主意?” “不然如何呢?为今之计也只有攀附上皇上,咱娘俩才能压制住夏清歌,好女儿,你好好想一想,若你有朝一日能成为皇上的宠妃,看着夏清歌跪在你的脚下是何等的威风?可话有说回来,你若不进宫为妃,将来万一夏清歌成了王妃,甚至是太子妃,那你真的就是到了万劫不复之地,再无出人头地的机会了。” 夏瑜涵沉默,她如今的名声如此臭名远扬都是拜夏清歌所赐,想到此她心里就堵着一股怨恨之气,一发不可收拾,按着梁姨娘的说法,脑海里呈现了一幅一幅的画面。 想到自己一辈子都要给夏清歌点头哈腰,夏瑜涵就一阵痛恨“不要,我绝对不会一辈子输给她,娘亲说得对,只有入宫为妃,女儿和娘亲的下半辈子才能有着落,不但如此,到那时,我还要将夏清歌那个贱人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第三十章 治病 更新时间:2014-8-20 0:51:29 本章字数:3645 “歌儿为何一路上都不和为父说一句话?”两人从景色秀院内出来后,夏清歌便一路不语。 “父亲希望女儿说什么呢?”夏清歌抬头,嘴上仍旧带着那一抹浅浅的笑意,似乎微风拂过一般淡然,不起波澜,可那一双如宝石般璀璨的瞬内却是一片望不到底的汪洋。 “爹爹知道你心里十分讨厌梁姨娘,刚才看到爹爹和梁姨娘在你面前亲近,你眼神内的鄙视不屑爹爹岂会看不出来?你定然觉得你母亲那么一位出奇灵秀的女子怎么最后却和我这样的人走到一起了是么?” 知道什么是被窥探心灵的滋味吗?她这个父亲和慕容钰都有这种本事,她刚才在梁姨娘屋子内的确有过这种鄙夷,他竟然一丝不露的全部猜中了? 一向自傲的夏清歌甚是不服气。 嘴角挽起一抹疏远淡漠的笑意,夏清歌道:“父亲多心了,女儿刚才什么也不曾想过,不过父亲能这么想,证明在父亲心里多少还是有娘亲的位置,不然也不会如此心虚。” 这该是一个女儿对自己老子说的话吗?这番话是如何的大逆不道,不过对于古代这些三妻四妾的男人,既然敢做就要做好被人说的准备! 夏子清愣了一下,显然未曾想到自己的女儿会说出如此惊人的言论,面无表情的侧脸看向夏清歌,后者也直视着他。 “哈哈哈,这句话说的好,发人深省。”夏子清笑得十分愉悦,仿佛刚才夏清歌那一番讥讽言语不是说的自己一般,大笑过后夏子清轻甩衣袖,率先向着冯姨娘所居住的院子而去。 夏清歌看着远去的背影,额前一排黑线,难道刚才她说的话不够直白么?按道理来说,他心里如果真的有杨紫色鸢的话,在她说出这些话时,他不应该会流露出歉意和自责吗?为何他看待自己的眼神,仿佛觉得她夏清歌只是一个耍杂技的猴子,在他面前跳了一场极其滑稽的舞蹈,引起他笑得如此常怀,是他为心无愧还是冷血无情?带着满腹疑问,当夏清歌到了冯姨娘的秋蓉院子后,一进门就看到夏霜霜迎了出来。 “霜霜见过大小姐。” 自从夏霜霜和她站在同一条占线后,夏雨梦以及二老爷那里只要有什么动静,她都会立刻通知夏清歌,这也让夏清歌对她的怀疑降低不少。 夏清歌朝屋内看了一眼,方才对上夏霜霜问道:“父亲在里面吧?冯姨娘可是醒着?” 夏霜霜勉强笑了笑,这几日她用心照顾冯姨娘,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大圈,神色也颇为不精神,夏清歌明白那种感觉,看着冯姨娘一直昏迷不醒,作为女儿的,宁愿躺在床上的那个是自己。 “已经醒了,多亏了大小姐给送来的几味良药,这些日子每次兑水给姨娘喂下,她如今的脸色也一日好过一日,我正想着请您过来看看,如今姨娘可是能诊治了?” “进去看看再说吧!” 夏清歌率先走入屋内,夏霜霜紧跟其后,进入屋子后,一眼便看到夏子清端正的坐在软塌前的一把红木雕花椅子上,冯姨娘则半躺在塌上,脸色依旧苍白,眼圈往下一片淤青之色,夏清歌仔细端看了一眼,便明白,这淤青定然是眼蛊所制。 夏子清见夏清歌走进来,抬头看了她一眼并未多言,而是继续着和冯姨娘之间的谈话“既然醒了就让身边的丫鬟搀扶着出去走动走动,对身体也是有益的,缺什么东西了尽管让庞总管准备了来就是。” 冯姨娘看着近在面前数年不曾跨入过她房门半步的男子,如今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一些痕迹,却难以掩饰他出众的样貌,反而是更增添了一些成熟男子的韵味和魄力沉稳。 “多谢老爷惦念,这里什么都不缺,今日妾身醒来听霜霜说起,妾身昏睡这几日多亏得大小姐让人送来的各色补品,方才让妾身捡了一条性命回来,妾身实在是感激不尽。” 说着,冯姨娘就准备朝夏清歌弯身行礼。 “姨娘不必如此多礼,您是父亲的姨娘,作为父亲的女儿,清歌自然责无旁贷,况且说,如今清歌掌管府中中馈,遇到姨娘您生病,自然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她上前将凤冯姨娘搀扶起来,重新将她安置在塌上。 “歌儿说的不错,你就安心养病,其他的事情不必操心。”夏子清也在旁边劝说了两句。 冯姨娘一双略微灰色的瞬子在听到夏子清的关心后,眼神明显带着一抹激动之色。 这么多年,这似乎是他第一次说出关心自己的话吧? 夏子清看出冯姨娘眼神内的眷恋痴迷,他表情淡然,不见一丝波澜“歌儿,为父还有一些公务要处理,你留下来在陪陪冯姨娘,看这里有什么物事需要替补的,尽快给补齐了。” “是。”夏清歌没有错过刚才夏子清躲避的眼神,他的瞬子内太过平静,平静的让夏清歌觉得当年和冯姨娘情比金坚、山盟海誓的男人似乎根本就不是面前这个人。 不但如此,夏清歌还发现一个很有趣的画面,对着梁姨娘时,夏子清虽不算多么热情,却也带着一份宠爱的口气,可如今面对冯姨娘,他似乎连应付的心思都没有,究竟是他掩饰的太好还是真心绝情绝义到了冷血的地步? 夏霜霜一直静静站在一旁,她也是从小受尽苦难之人,对待人世间很多事情都比一般年纪的人要看开很多,面对夏子清的淡漠,她也只是冷目相对,当夏子清离开之后,她则满是心疼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她为这样的男人守了一辈子,真的值得吗? “大小姐,可否借一步说话。”待夏霜霜将冯姨娘安置休息后,走至夏清歌身边低声商量。 夏清歌深知她定然是询问医治冯姨娘之事,点了点头“去前厅说吧!” 两人一同走出内室,来到正堂之后,屋内立刻有丫鬟端着茶水走了进来,为两人斟茶后便悄无声息的走了出去。 “给你安排的这两个人可还满意?”夏清歌寻着离去的婢女看了一眼,夏霜霜满是感激的道:“大小姐送来的人自然是机灵的。” 夏清歌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直言道:“好了,我们就莫要说这些客气话了,直说吧!” 见夏清歌性子直爽,夏霜霜微微一笑“那霜霜就直说了,如今姨娘已经苏醒,刚才大小姐也已经给姨娘诊过脉象,您觉得如今可是能诊治眼蛊的时候了么?” 夏清歌稍作思索,抬眼朝着门外看去“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是个好天气,我让巧功阁准备的用具刚巧也送了过来,通知下去,备一份请柬速去请唐太医过来。” “好,我这就下去通知。”夏霜霜面色一喜,双手不由的握紧手里的丝绢,激动的站起身朝着夏清歌点了点头就兴冲冲的跑了出去。 夏清歌看着她离去的身影,摇了摇头,她比自己幸福,最起码她还有娘亲在身边。 夏清歌在夏霜霜为冯姨娘做手术准备当中时,抽空回了一趟紫霞院,换上了一身简易的素色长衫,将巧功阁送来的一套手术用具和自制的麻醉药、消毒液都带齐了重新折回秋蓉院。 刚入屋内便看到了面色红润身体硬朗的唐太医等候在此,他也同时看到了夏清歌“清歌小姐,一听说您今日打算为这位夫人诊治,老朽立刻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夏清歌见他胸口起伏,声音带喘、脚步散乱,定然是刚刚小跑着过来的,都说太过投入做一件事情是入了魔,看这唐太医已经到了花甲之年却仍旧如此痴迷医学,可见已经到了入魔成痴的境界。 “让您老儿跑这一趟了,待会小女有什么不足之处,还望您老能在身旁多加提点一二。” “小姐过谦了,老夫今日能为小姐打个下手也是三生之幸事也。”虽这小姐年纪轻轻,可他也算阅人无数,待会他猜测定然会有一场世间罕见的事情发生。 夏清歌淡淡一笑,朝着一旁的巧兰吩咐道:“将咱们带来的用具送到冯姨娘房中,屋子十米之外不得有人喧哗,你和木槿二人严阵把守。” “是,奴婢遵命。”巧兰、木槿二人深知今日为冯姨娘治病并不是小事,她二人不敢怠慢,将夏清歌带来的用具整齐的摆放在冯姨娘的屋内就转身走了出去。 “大小姐——我——我可否留下来?”夏霜霜见屋内的下人都走了出去,只剩下了夏清歌、唐太医和自己,心想,她是冯姨娘的女儿,大小姐应该会让她守在跟前吧! 夏清歌并未去看向夏霜霜,将衣袖利落挽起,伸手拿起托盘内的一双自制消毒手套带上,走至手术工具跟前拿起一排银针后便缓步走到冯姨娘跟前坐下。 “出去吧!”唐太医见夏清歌正在聚精会神弄着自己的事情,见她准备的一套工具便知,待会很有可能见血,一个小丫头在身旁,怕惊吓过度或惊叫出声都会影响医者的诊治。 唐太医深有体会,所以主动帮夏清歌下了逐客令。 夏霜霜满脸的担心之色,看向早已经昏迷的冯姨娘,挣扎一阵后方才转身走了出去,随着她离去房门也被门外紧守的木槿、巧兰二人关闭。 第三十一章 医术精湛 更新时间:2014-8-20 0:51:29 本章字数:3550 三个时辰过去了,看着紧闭的房门寂静的可怕,站在门外的人才是一种焦心等待的煎熬。 “四小姐,您别担心,我家小姐一向不做没有把握之事,既然她同意帮你诊治冯姨娘的病,就自然有十成的把握。” 巧兰心中虽然也不甚有底气,可跟在小姐身边这么久了,对小姐所做的事情还是有很深的了解,如今小姐既然答应帮忙治病,定然是有备而来的。 巧兰的一番劝说听在夏霜霜的耳里,犹如及时雨一般,双眼内瞬间升起了希望,坚定的点了点头“恩,我也相信大小姐,更相信姨娘这次定然能逢凶化吉,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姨娘能平安无事,您让霜霜做什么都可以。” “吱呀”一声门响声让院子内等候的人都瞬间抬头看向门口处。 紧闭了三个时辰的房门终于开了,首先走出来的是一身灰色粗布长衫的老者。 “唐太医!”夏霜霜见有人出来,立刻迎了上去。唐太医脸色略带苍白,嘴唇发紫,仔细观察他的身体带着轻微的颤抖,一旁的书童见此急忙上前将其搀扶。 “老爷您这是怎么了?”看到自家老爷如此模样,药童心里不免惊讶,老爷行医半载,什么样的疑难杂症不曾见过,可是他却从未遇到像今日这般神色过。 唐太医抬了抬手“我没事,兴许是站立的久了,扶我到旁边的椅子上休息一会儿吧。” “好的,老爷慢点。”药童将唐太医搀扶到院内的一方石凳之上,夏霜霜朝着屋内看去,见夏清歌并未出现,心里更是焦急万分,转身走到唐太医身边催问道:“敢问唐太医,姨娘她如今情况如何了?怎么不见大小姐出来?” 一连的询问让唐太医渐渐缓过了神色,少顿片刻后,他方才叹息一声“枉我唐庆山自诩医术了得,如今见识了夏小姐施展的医术,方才知晓这天下人才辈出,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道理,果然是白鹤仙翁的徒弟,实在让老朽我叹为观止啊。” 一阵摇头晃脑,唐太医显然还没从刚才的震惊当中恢复过来,俨然和夏霜霜的问话牛头不对马嘴。 感叹过后唐太医突然定神道:“不过,她使用的方法太过胆大血腥了些,老朽---老朽我看的有点晕血。” “老爷,看您这脸色不好,咱们还是快快回府去吧!” “不行,我还要在这里等着夏小姐出来,询问她一些医术方面的问题呢。” 夏霜霜看着面前完全沉侵在自己世界里的唐太医,急得她恨不得立刻闯进屋去看个究竟。 正在这时,夏清歌终于缓步从房间内走了出来,进去时的一身洁白的衣衫此时都被大片大片醒目的鲜红血液所渲染,看在外人眼中着实有些触目惊心,此时站在院内的几人都睁大了眼睛看向她,每个人的脸色各异,木槿哀叹,难怪唐太医刚才出来时会是那个表情?不知她家小姐在里面究竟做了如何惊世骇俗的事情了。 而夏清歌满身的血迹看在夏霜霜的眼里却是一种不详的预感,脚下突然一软,虚浮的瘫软下去,还好被身后眼疾手快的木槿及时搀扶住,方才不曾摔倒。 “大--大小姐,姨娘她?”声音哽咽起来,夏霜霜不敢在继续说下去,生怕从夏清歌的口中得到什么不好的信息。 夏清歌脸色也很是苍白,在不通风的屋子里待的时间久了,如今猛地走出来,接触到明亮刺眼的阳光,夏清歌不自觉的眯了眯眼睛。 看到夏霜霜含泪的双眼,她方才淡淡道:“如今蛊虫已经取出,冯姨娘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不过姨娘的眼睛将会暂时性失明,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三个月过后她的眼睛应能恢复如常。” “真的吗?大小姐,你说的是真的吗?”夏霜霜此刻短短时间内,仿佛从寒冷彻骨的冰窖转瞬进入温暖如春的季节,姨娘的眼蛊治好了! 见她眼神内带着的狂喜,似乎也感染了夏清歌,她微微一笑,再次确定的点了点头:“这段时间要特别注意冯姨娘屋内的卫生,要经常通风,更换被褥,待会我会在外开一剂方子,每日三顿按时给她服下。” “好,霜霜记下了,多谢大小姐救命之恩,您今日的恩德,霜霜终生不忘,若哪一日大小姐您需要霜霜的,即便付出性命霜霜也万死莫辞。”说着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夏清歌的面前,深深的埋首磕了三个响头。 夏清歌给巧兰使了一个眼色,后者急忙上前将夏霜霜搀扶起来。 “你不必急着谢我,只要你记住那晚咱们说过的话就好,我累了,木槿,扶我回房间去,巧兰你留下来吩咐人将屋内收拾一下。” “是。” 夏清歌在木槿的搀扶下走到唐太医身边,温声问道:“唐太医,您没事了吧?”刚才在屋内,唐太医刚开始还信心满满,无比好奇的待在她的身边打下手,说实在的,果然不不愧是医术高明的宫廷御医,她每要一样东西,唐太医都能立刻放在她的面前。 不过当她用刀子割开冯姨娘的眼睛时,原本一脸镇定的唐太医终于忍不住了。 夏清歌一心都放在冯姨娘的手术上,也未曾多花心思去注意他。当她需要一些自制的棉球时,唤了唐太太医一声,他好久都不见回答,于是夏清歌好奇的回头看向他,便见他脸上一阵青紫之色,脸色也甚是隐忍黑沉。 她无奈提醒他,先去门外等候吧!这样的阵仗只怕是他这种长期钻研中医之人难以接受的,不过说起来白老头对她所描述的西医就很是好奇,想起白鹤仙翁,夏清歌心里轻笑一声,那老头是怪胎,是凡夫俗子比不得的! “夏小姐,今日老朽实在是出丑了,行为医者却连这些阵仗都难以克服,实在是汗颜。” “唐太医莫这么说,您这个反应实乃正常人该有的,是我治病的方法太过特别了。”夏清歌心中对这位唐太医还是十分佩服的,一代名医,如此虚心实乃少见。 “呵呵,能看到夏小姐治病的方法,老朽真乃是三生有幸,老朽虽然在年纪上要大出小姐几倍了,可小姐的医术却让老朽十分佩服,若不嫌弃,老朽希望和夏小姐成为忘年之交如何?” 夏清歌也是一喜“能和唐太医您成为忘年之交是清歌的福气。” 两人说道了一会儿,唐太医见夏清歌脸色的确带着疲惫之色,也不做耽搁,劝说夏清歌要多加休息后,便告辞离去。 夏清歌也一同离开了秋蓉院,折回了自己的紫霞院内,一进房内便立刻换下身上满是血腥味的衣衫,进入浴池内好好的沐浴了一番,方才洗去身上一身疲惫。 ‘小姐,明日前去西郊庄子小住的行李已经准备妥帖了,您吩咐邀请的几位小姐公子,奴婢也一并通知庞总管发派了请柬。不知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奴婢下去准备的么?“巧兰一边为夏清歌梳理着头发一边轻声汇报。 夏清歌闭着眼睛未曾睁开,点了点头”不需要了,东西带全人请到了就可以。“ 如今她只要一安静下来脑子里就会想到秦武帝和夏子清二人,他二人如今都带着满身的秘密,而且彼此都隐约间透露出对彼此不满的迹象。 心里冷笑一声,看来夏子清绝对不是传言那般性子温和,不争名利之人,若他如传言所描述的这般,也就不会落入秦武帝对的法眼了。 ”小姐,老夫人请您即刻到福寿院子一趟,似乎有急事要和您商议。 “哦?你可知老夫人找我究竟有什么事情?” 木槿透过镜台对上夏清歌询问的眼神,低声道:“奴婢也不太清楚,不过刚才听百灵说,如今二夫人、三夫人和三小姐、五小姐都在呢,奴婢猜测,应该和小姐您明日的生辰有关。” 提起自己的生辰,夏清歌瞬间有了眉目,轻轻一笑“呵呵,既然老夫人有请,自然是不能怠慢的,你二人就陪本小姐走一趟吧!” 褔寿院内 二夫人和三夫人坐在厅堂两侧的红木椅子上,老夫人身子半躺在软塌之上,夏雨梦和夏霜霜二人则坐在夏老夫人身边,一个人帮老夫人轻捶背部,一个人则帮老夫人捏腿疏松筋骨。 夏老夫人脸上满是慈祥的笑意,看着夏雨梦和夏雨佟道:“我老太婆这辈子不白活,看着儿孙都如此孝顺,呵呵,即便有一日下去了也向夏家的列祖列宗交代了。” “老夫人说什么晦气话?咱们府上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您可要长命百岁庇佑着咱们这些子孙们呢,如今府内这几个丫头都逐渐出落成型,庆幸的是个个还都长得水灵动人,妾身还想着今后她们的婚事就由老夫人您做主了呢。”二夫人嘴巴能说会道,这番言论一出,即便夏老夫人不喜夏子恒一家子,可如今孙女帮她捶背,媳妇又在这里说了这么一番讨喜的话,即便心里对她们没什么感情,可还是被二夫人说道的心情愉悦不少。 第三十二章 各怀算计 更新时间:2014-8-20 0:51:29 本章字数:4841 “清歌丫头来了?”在夏清歌走进屋内后,老夫人率先看到了她,含笑说道。 “清歌见过祖母,给祖母和两位婶婶问安了。” “呵呵,不必多礼,过来坐下吧!”夏老夫人招了招手,夏清歌听话的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夏老夫人在夏清歌坐下后说道:“如今我老糊涂了,若今日不是雨梦丫头和雨佟丫头跑到我这里说道,我还真险些忘记明日是你的生辰了。” 夏清歌微微一笑,丝毫不在意的道:“只是小岁而已,不值得兴师动众的,别说祖母忘记了,就连我自己都险些忘了。”她这番话摆明了是给老夫人一个台阶下,如此一番话更是显示出她的善解人意来。 夏老夫人脸上的笑意果然加深不少,冲着身旁的桂嬷嬷看了一眼,后者立刻端着手里的一个木匣子走到夏清歌的身边“大小姐看看可否喜欢,老夫人知晓明日是您的生辰,可真是将压箱底的好东西都搬了出来呢。” 说着将手里精致的木盒打开,里面被红绸布映衬的一块赤金头面闪着精光,雕工卓然,材质纯正,一看便是出自大师名家之手。 “可真是漂亮呢,这头面可是祖母您年轻时佩戴的?”虽然这赤金头面质地精细,可款式却并不像这些年流行的,夏清歌猜测这定然是老夫人年轻时的东西。 “小姐好眼光,这可是老夫人大婚时佩戴的,也是凤家老主母给老夫人成婚时专门打造的。” “如此珍贵之物,清歌如何能收的?祖母疼爱清歌清歌明白就是,可这东西清歌是万万不能要的。”一听说这赤金头面还有这层深意,夏清歌急忙拒绝。 “如何使不得?这东西虽好可留在我这里也就是件死物罢了,如今我年纪大了,这样花哨的东西也不能佩戴了,况且你是我夏家的孙女,今后我这些嫁妆都是要留给你们继续传承的,只是早晚而已,如今你就收下吧!” 夏清歌见夏老夫人说的话很是坚决,她也不再劝说,点了点头,再次谢礼之后方才让身旁的巧兰接过桂嬷嬷手中的首饰。 “呵呵,老夫人送出去的东西自然是好东西,看到您送的这件头面,妾身都不好在拿出手了。”二夫人虽如此说,可话语间的不平之色还是流露了出来,去年雨梦过生辰时也曾来府内看望老夫人,可她也只是给了雨梦一对玉镯而已,和这件精细奢华的赤金头面简直是不能比的。 心里虽愤恨,可二夫人脸上倒是掩饰的极好,挥了挥手,身旁的丫鬟立刻将手中的盒子送到了夏清歌的面前。 “婶婶没有老夫人这般阔绰,不过还是将自己最喜爱的一件物事拿了出来,歌儿看看喜不喜欢。” 夏清歌低头看去,盒子内摆放着一对镶刻着红色玛瑙石的耳环吊坠,玛瑙质地虽算不上上品,却也还算可以,整个设计简单素雅,倒是很合夏清歌的心意。 微微一笑,夏清歌赞赏道:“好漂亮的耳环,婶婶的眼光自然是好的,清歌哪有不喜欢的道理。” 二夫人被夏清歌这番夸赞,脸上也升起了一抹笑意,掩帕笑道:“你看这小丫头,可真是机灵的紧呢,谁送的东西都说好,谁都不得罪,雨梦、雨佟,你们可要跟着你们大姐姐好好学学这甜嘴的本事。” 夏雨梦含笑点头“娘亲说的对,大姐姐的确是我们这些做妹妹的学习的榜样,今后雨梦还指望姐姐能多加提点呢。” 夏清歌淡笑不语,懒得在继续敷衍下去,在伪装这一点上,夏清歌对夏雨梦绝对是佩服的,如今两人心里都恨不得将对方挫骨扬灰才甘心,袭春之死她每时每刻都不会忘记,这笔帐她早晚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老夫人和二嫂送的东西都是稀罕物,看到你们这些好东西,和你们的比起来我这就真不是什么稀罕物了。”三夫人温柔开口,脸上带着适度的笑容。 “呵呵,三妹妹就别藏着掖着的了,赶紧拿出来让大家伙瞧瞧吧?三老爷对清歌可是很疼爱呢,你这做婶婶的自然送的都是好东西。” 三夫人笑了笑伸手接过身旁婢女端着的托盘,挑开上面大红色绸布,映入眼帘的东西着实让众人惊讶一番。 “不曾想妹妹送的竟是这个?到真是颇为上心呢。”二夫人阴阳怪气的来了一句,看着托盘内整齐摆放的一套龙凤呈祥的凤冠霞披,心里很不是滋味。 老夫人送的是传家宝赤金头面,她本琢磨着送一对差不多的应该也就可以了,三房那里多着也不过如此,可她万万没想到,这老三媳妇平日看着是个闷葫芦,可做起事情来还真有一套的。 “三婶婶费心了,做这么一套凤冠霞披可要些时日呢,况且婶婶还做的如此精细。”夏清歌看到眼前绣工精细的霞帔,也着实不曾想到。 “呵呵,歌儿如今都十三岁了,两年的光阴说到就到了,大姐去的早,成婚用的这些物事也是该准备下了,婶婶手艺粗略,歌儿若喜欢就留着压箱底吧!” “这般好的绣工,婶婶可莫要谦虚了,清歌哪里舍得压箱底呢,好东西自然是要带在身上了。” 老夫人见三夫人送的竟是手艺活,就这份心意便是取巧的很,她也着实赞赏的一番“老三家的的确是个心细的人,歌儿今后有出息了可莫要忘记你三婶婶的好才是。”虽如今夏清歌年纪尚幼,可假以时日只要她能顺利进宫,凭借她的聪慧模样,早晚会成为人上之人,到那时老三全家也能跟着沾些光彩,如今老三媳妇如此上心也算她脑子开窍。 “清歌自然是记得婶婶的好。”夏清歌十分乖巧的点头道。 二夫人听到夏老夫人的话脸色就更是难看得很,心里暗骂,这老东西果然是偏心眼的主,她送的东西好赖也是值钱货,怎么就不见她说一句好话? 收了三夫人的礼物,随后便是夏雨梦和夏雨佟了,她们选得东西都是姑娘家喜欢的一些配件,夏清歌也一一表达了喜爱之情。 “对了,今日听雨梦丫头提起,明日你的生辰宴想去庄子上过?可有此事?”夏老夫人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缓缓的说道。 “嗯,清歌的确是约了几位好友前去庄子上赏赏秋景。” “呵呵,和姐妹们聚一聚是好事,也有助于联络彼此之间的感情,说不准今后还都能有个照应,祖母很赞同你的想法。”她慈爱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夏雨佟继续道“如今你下面这些妹妹们也都长大了,也该是她们出去见见世面的时候了,夏府人丁单薄,你们姐妹几人今后一定要互相帮衬着撑起咱们夏府才是。” 夏老夫人说的这番话意味深长,三个孙女都一脸恭敬受教的模样。 “祖母教会的是,孙女们定当谨记于心。”三个人齐声应答。 “嗯,既然明日歌儿的生辰办在了庄子上,我这老太婆年纪大了自然是过不去了,你二婶婶和三婶婶还要帮忙照看府里,也不能出远门,就让雨梦和雨佟陪着你去吧,你们年纪相仿也玩到一起,年轻人的事情我这老太婆也就不掺合了。” “是!”夏清歌颔首应下,心里却暗自冷笑,绕了这么一大圈子,老夫人不过是想让她带上夏雨佟同去罢了,夏雨梦在为三叔送行当日就厚着脸皮要去,她也答应了,可当时夏雨佟并不在当场,当她得知此事后定然也起了想一同前去的心思,不好当面和她开口就将这主意打到老夫人这里来了。 呵呵,夏府这些小姐们果然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原本她请了一些好友前去庄子上痛快的放松心情,可如今加上这几个讨厌的,着实将她的目的变了味道,突然想到了夏瑜涵那斯,就凭她和她娘亲那性子,保不准她也想着前去凑凑热闹呢。 “时候不早了,你们就各自回房吧,清歌丫头留下来,祖母想单独跟你说说话。” “是!” 二夫人甩了甩绣帕站起身,三夫人紧跟着起身,走到门口时,二夫人心里憋着的这口怒气无处撒,回过头打算给夏清歌和老夫人添句堵话。 “呵呵,妾身险些忘记了,听说明日很多世家子弟都会一同前去,我说歌儿啊,你长得秀眉又颇为讨喜,京城这些王爷公子的喜欢你不足为奇,不过你若和他们一同前去庄子上,怕是会被外人说三道四吧,呵呵,婶婶可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要提醒你一句。” 夏清歌站在原地,侧脸含笑看了二夫人一眼,随即眼神掠过夏雨梦开口道“婶婶不提醒清歌险些就疏忽了,清歌这名声在京城一向如此,在多一些是非也没什么了,倒是三妹妹五妹妹,她们可都是二婶婶和三婶婶细心调教出来的”大家闺秀“,若跟着清歌前去庄子上游玩,传扬出去会不会影响她们的名声?真若如此就是清歌的罪过了,祖母,您看不如等清歌回府了在和三妹妹五妹妹好好聚一聚如何?” “胡闹,你好端端的瞎说什么?前阵子太师府的小姐生辰,不是也请了很多世家子弟前去祝贺?如今京城风气开明,皇上都不曾压制,你多什么嘴?难道你觉得明日前去的七殿下、钰小王爷和几位小爷都是登徒子不成?” “妾身——妾身真没这个意思,妾身只是担心——只是担心清歌丫头才说的。” 夏老夫人冷哼一声“你如果真的担心明日就让雨梦好好待在府上便是。” “妾身绝对没这意思。”二夫人此时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真是偷鸡不成着把米,夏清歌这个小蹄子反映可真够快的!暗恨一把,二夫人连忙解释了一番,老夫人方才压制下心里的怒火。 夏雨梦站在一旁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她那天可是厚着脸皮才让夏清歌答应她去的,如今竟然被自己这糊涂娘险些弄砸了,心里着实气恼,回去定要好好警告她一番才是。 几个人各怀心思走出了褔寿院,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夏清歌嘴角带着笑意,眼神内却闪着暗光。 “不知祖母可是有什么要交代清歌的?”待一屋子人都退下之后,夏老夫人拉过夏清歌的手坐在自己的身边。 “呵呵,我们歌儿长得可真是俊俏呢,这般好摸样,将来必然是大富大贵之命啊!”夏老夫人紧紧握着夏清歌的手,一双浑浊的眼睛内带着区别与年纪的精明。 “祖母又拿清歌说笑了。”夏清歌假装害羞的低下头去。 “呵呵,祖母可没有瞎说,祖母看人一向很准的,祖母说你今后大富大贵,你今后必然会贵不可言。” “那就托祖母的金口了。”夏清歌含笑回答。 夏老夫人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我听说今日太后娘娘召见你,让你代她前去看望皇上可有此事?” 夏清歌微微一顿,随即了然,果然是为了此事来的,心里暗叹,这夏老夫人虽然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可这实力可没减退分毫,宫内的消息竟然这么快就传到了她的耳里。 “嗯,当时太后身体多有困乏,可大殿下、七殿下、九殿下又苦苦恳求太后前去面见皇上,太后无奈只能让我代为前去探望。” “呵呵,不错,我果然没有看错人。”老夫人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似是自言自语,有些激动的拉着夏清歌的手也不自觉的握紧了一些。 “皇上免朝三日,这三日前去面圣的各路大臣谁都不曾得见圣言一面,而歌儿你却能轻而易举的见到,这说明什么?”夏老夫人激动的挨近夏清歌压低声音道:“这说明皇上心里可是有你,你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才是啊!” 夏清歌面上如常,心里不免冷笑,如果她若知道皇上是自己的舅舅,老夫人会不会被活活气死? “是,歌儿谨记祖母的话。” 见夏清歌如此听话,夏老夫人很是满意,似想起了什么,转移了话题“如今那佟丫头也不小了,她对钰小王爷颇为中意我想你定然也瞧出来了,而你和钰小王爷也算熟识,明日去了西郊庄子看看能不能将二人拉近关系,还有,夏雨梦这边你要盯紧了,我可不想那一家子压在咱们头上,哼!夏子恒心里想些什么我岂会不知,只要我活着一日,他就休想从夏府捞到什么好处。” 第三十三章 一同出游 更新时间:2014-8-20 0:51:29 本章字数:3575 第二日清晨。 京城西郊外,几辆马车停放在官道一旁,夏清歌挑开车帘向外张望一眼,随即跳下马车。 “清歌姐姐,我总算是见到你了。”人为到声先到,夏清歌闭着眼睛就知道来者是谁。 “没想到你比我来的还早。”夏清歌轻声一笑,看向跳下马车的杨子月,随着她下了马车后,杨子伊也跟着一同下车。 夏清歌朝夏杨子伊示意的点了点头,后者脸上闪过一抹尴尬,随即急忙掩饰也冲夏清歌含笑点头“听说你生辰宴打算摆在郊外,子月这丫头便成日数着,就等着这一天呢。” “别竟是取笑我嘛,子伊姐姐你也不是眼巴巴的跟着来了?还不是也和我一样想要出来玩么。”杨子月假装不满的撅嘴,想起什么,她一跳蹭到夏清歌的身边,亲昵的挽起她的胳膊“再者说了,清歌姐姐会做好多新奇古怪的玩意,跟她一起出去准有好玩的事情。” “你呀!”杨子伊无奈的摇头“切莫忘记了祖母的叮嘱,如今你也算是大姑娘了,该学习的礼节不能废弃,就算出来玩这几日,你也要心里时刻想着这些规矩,等回府后祖母可是还让高嬷嬷考你呢,到时候你可别什么都记不起来,只怕祖母不但数落你还要不满我这个姐姐监督不慎的过错呢。” 杨子月立刻冲着杨子伊做鬼脸,一脸的叛逆反抗“咱们府上有你这位温柔贤惠,知书达理的大小姐就好了,至于我嘛,就不需要学习这些劳什子的东西了,还是自由自在的跑着玩来的潇洒,哈哈。” 杨子月说着说着傻笑了起来,夏清歌撇了她一眼,一看这模样,定然知晓她此时脑袋里想着什么。 突然气氛变得有些奇怪,杨子月突然僵硬,一双大眼睛直直的朝着一个方向看去,夏清歌好奇,也随着她的目光看去,但见远远的一批棕色骏马正缓缓向这边行来,马上坐着一位身穿灰白色长衫的男子,他玉面俊秀,身材挺立,微风吹起他额前的一缕墨发,嘴角含着淡淡笑意,说不出的一骨子贵气逼人。 “是他?”杨子月忍不住轻呼一声,发出的声音隐约间还带着一份轻颤。 夏清歌一直看着朝这边走来的人,并未注意身边人的情绪变化,见马匹渐渐临近,她也含笑走上前面两步“两日后就是秋试了,我原以为你应该需要时间复习一下,不曾想今日你竟然来了。” 云峥低声一笑道“俗语说,寒窗苦读数十载,若入龙门一日功,不在乎这一两日的时间,况且如今是你的生辰,我自然是要来的。”说着翻身下马,走到了夏清歌的身边。 看着面前的女孩,云峥脸上带着一抹柔色,夏清歌昂头看向他,想起云峥的身世,如果是真的,云峥就是她的哥哥,而且,这张脸和瑾王应该很像吧,如果入朝为官,会不会引起皇上的怀疑? “喂,臭小子,你还记得我吗?” 突然传出的一声娇呵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夏清歌看向杨子月,但见她小脸鼓起,阴恻恻的笑着,脸颊两旁带着晕红之色,手臂不知何时插在腰间,一脸的怒气冲冲。 夏清歌愕然,子月为何见到云峥会如此反应?难道他们认识?(夏姑凉自觉忽略了她曾经让杨子月传信之事。) 云峥也同时看向杨子月,刚开始稍微有些不解这姑娘为何一见到自己就如此大的怒气,可仔细观察了一番,又觉得似曾相识。 “姑娘可是和在下说话?”虽然看出杨子月对自己颇为不善,可云峥依旧很是斯斯文文的拱手问道。 “嗨,死小子,你还装作不认识我了?前段时间你可是设了八卦循环阵把我困在了竹林了,本姑奶奶在你那破阵法里活活转悠了三日才安全出来,你小子如今翻脸就不认识我了?我告诉你,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你。” 夏清歌见杨子月如此撒泼,忍不住咬了咬嘴唇强迫自己忍住爆笑的冲动,暗叹,这丫头吹牛都不打草稿么?如果云峥化成灰,她真的认得?只怕给她弄点猪骨,她都相信。 云峥愣了一下,随即立刻了然,嘴角带着一抹说不出的笑意,似颇为意外又带着一抹狡洁逗趣的意味。 “原来那日私闯我院子的小贼就是姑娘你啊,我还当是哪里跑去偷盗东西的小子呢,小姐那日女扮男装,在下实在难辨,还望小姐您海涵大人不计小人过吧。” “哼,说的轻巧,这么说我在你那破竹林里面饿了三日就白饿了?本小姐可不是那么好哄骗的。” “子月妹妹先莫要生气,你跑去云峥那里可是为我传书信去了?”夏清歌带着一抹趣味的仔细倾听二人的对峙,瞬间明白二人为何会有所交际了,原来是她让杨子月帮忙给云峥送信惹下的篓子。 “自然是啦,要不然我干嘛跑去他那破地方啊?‘’ 听到杨子月的抱怨,夏清歌额前一排黑线落下,她如果没记错的话,云峥院子内那竹林阵法是她和云峥一起摆设的,没成想第一个被困在里面的竟然是子月,夏清歌暗自思索,她要不要给她坦白从宽? ”小姐您说这句话似乎就有些过激了,您为何不说您自己怎么被关在了竹林内的?在下设竹林循环阵本意是困住那些擅闯民宅,投鼠忌器的贼人,小姐您既然是光明正大前去府中送信,为何堂堂大门你不走,却要翻墙翻爬进去?在下冒昧的问一句,姑娘那日被困竹林可是在下逼迫你进去的?“ 杨子月仿佛被这温温却带着魔力的声音给迷惑了,随着他的质问,她摇了摇头,随即一眨眼反应过来”我的确是翻墙了,那是因为清歌姐姐说这封信里面有很重要的内容,我害怕被别人追踪于是就趁着大晚上想悄悄进入你的院子,把清歌姐姐嘱托我送到的信交给你,我可是坦荡的很,而你说说,你府上可是藏什么宝藏不成?连五行阵法都摆出来看家护院?“ 云峥脸色淡漠,嘴角挽起一抹极浅的笑意”这似乎就不是小姐您该问的了吧?“ 杨子月猛地一噎,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没背过去,夏清歌见他二人争执的越发激烈,一旁的杨子伊几经劝阻都被杨子月给打断了。 夏清歌摇了摇头,他二人争执的不过是一件小事,而且这件小事还因她而起的,看来这件事情还是要有她给压下才是。 ”好了,小月妹妹你就别气了,云峥院子那竹林阵是我和云峥一起布置的,而你又是帮我送信,为了安全将信送到才这般行事的,说起来谁都不曾有错,只是误会而已,你们都消消气。“ 杨子月深深吸了一口气,撇了云峥一眼道:”哼,看在清歌姐姐的面子上我就不找你算账了。今后咱们最好老死不再见面,本姑娘我一见到你就没好事。“ 云峥自从和夏清歌相识之后就很少在流露出从前在贱民村时的不屑叛逆之气,也不知他和杨子月是命格不和还是如何,今日说话也颇为锋利倨傲。 ”小姐能如此想是最好不过,在下劝您一句,今后那些茶楼里说书先生那一套武林传记还是少听微妙,以免在做出像那日那般莽撞之事,还好在下院内只是摆设了一片竹林阵,若是什么暗器生死阵的话,只怕依小姐您的脾气,即便是九条性命都不够您挥霍的。“ ”你---你个臭小子。“杨子月刚刚咽下这口恶起又立刻被云峥激发起来,直冲脑门而来。 云峥讥讽一笑,懒得在和她计较,转身牵着马走到一片青草地前喂起马来了。 ”清歌姐姐你看看他,他就是故意的,真是气死我了。“杨子月恶狠狠的盯着云峥的背影,用力在地上跺脚。 夏清歌伸手扶额,这让她如是好?一边是自己最要好的闺阁姐妹,一边是自己还没相认的哥哥,她是要帮谁不帮谁? 正待这时,官道上一行人正快速朝这边行来,夏清歌眼睛猛然一亮”呵呵,都来齐了,好妹妹,咱们别生气了,你看秋高气爽、风香四溢的,一路的风景多美好,咱们不如一路赏景如何?“ 杨子月嘴巴高撅,不过看到渐渐临近的一行人,她也只好收敛的自己的脾气,不过心里安安发誓,这笔账她要云峥那小子记着,迟早是要还的。 夏雨梦和夏雨佟一直坐在另外一辆马车内远远的朝着这边张望,见官道上一行人行来也跟着看了过去。 夏清歌看清来人,为首的是叶檀和柯佑林二人,身后有一辆十分精致奢华的马车,而欧阳文瑾就坐在马车架前,想必里面坐着的定然是欧阳昕瑶了。 随着他们的身后还跟着另外一辆马车,马车通体赤金,雕刻造诣一看便是出自皇家御用之手,十分大气,夏清歌见过这辆马车,也自然知晓里面的人是谁了。 正待她巡视时,慕容逸从马车上下来,他看到夏清歌也正在注视着他,眼神内带着一抹喜色,刚想往前走就被身后一到悦耳的声音顿住脚步”七殿下,本公主可还在您马车上呢,您怎么着也要先扶我下去吧?“ 第三十四章 紫玉入军 更新时间:2014-8-20 0:51:30 本章字数:3701 慕容逸转身,一双如玉的柔腻轻轻挑开车帘,薄唇微翘,看似是对向了慕容逸,眼神内却盯着另外一个人的身影。 夏清歌对上阿史娜的眼神,思索片刻便清楚来着是谁。 “公主乃是我朝贵客,如今不得父皇指令,您还是不便出京的好。”慕容逸蹙眉,有些不悦。 阿史娜轻笑一声,挑起自己火红的衣裙下车,身边立刻上前一位同样身穿异族服饰的下人走上前来搀扶着她,周身气派贵气逼人。 “如果本公主没有记错的话。本公主应该是皇上请来的贵客吧,何时成了皇上的囚奴了?连本公主的去处都要过问一二?” “阿史娜公主误会本殿下了,本殿下只是担心公主的安危罢了,毕竟您是父皇的贵宾,更是赤犹可汗最疼爱的妹妹,本殿下替父皇担忧您的安危似乎并不过分吧。” “呵呵,七殿下即便出城了也如此关心皇上和国家大事,果然不愧为皇上最宠爱的儿子,不过本公主可没有瞎转悠,眼下这不是亦步亦趋的跟在您的身边么?本公主想着,既然来了京都就要结实几位朋友才是啊,如果本公主得到消息准确的话,今日应该是夏小姐你的生辰对么?” 阿史娜说这句话时眼神是对上夏清歌的,后者保持友好的微笑,点头道:“公主的消息的确灵通,今日是小女的生辰不错。” “呵呵,久闻夏小姐的大名却从未得蒙一见,本公主早就有结交之心,今日特意冒昧前来,希望夏小姐你不要介意,马特尔,将本公主为夏小姐准备的贺礼呈上来。” “遵命公主。”刚才上前搀扶着阿史娜的婢女恭敬的点头,转身从身后随从手中接过一个长条形锦盒“夏小姐,这是我家公主不远千里从赤犹带来的野山参,是百年难求之物,希望夏小姐能喜欢。” 说话间,马特尔伸手打开面前包装精美的锦盒,夏清歌低头看了一眼,只一眼便清楚阿史娜送给自己的野山参的确是极品。 “多谢公主送的礼物。小女很喜欢。”既然是生辰礼物,她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再者说,这颗野山参对她有很大的用处。 周围几人也好奇张望一眼,见盒子内的野山参的确是极品之物,也纷纷在心底暗叹这阿史娜出手之大方,野山参能长成这样只怕天下难寻。 阿史娜看着夏清歌,见她周身带着一股淡淡的恬静之气,眉宇间极其温柔,嘴角自她出现后就带着温柔的笑意,阿史娜心里轻笑,虽然伪装的很好,可她却知道眼前这个女孩绝对算得上是危险人物。 “既然本公主送给夏小姐生辰礼物了,那本公主想要和夏小姐一同前往可是使得?” 夏清歌静默片刻,心里猜测这阿史娜突然出现的目的,难道是为了慕容钰?一一排除可能性之后,她也肯定下来,阿史娜本是皇上为慕容钰准备的正妃人选,虽然她一直猜测不到皇上为何让慕容钰娶阿史娜,娶了阿史娜慕容钰便可如虎添翼,这对于十分憎恨慕容钰的皇上来讲绝对是一件搬着石头砸自己的脚的蠢事。 “自然使得,时间不早了,公主请吧!”甩去脑里的思绪,夏清歌面色平静,抬头无惧的对上阿史娜,嘴角的笑意加深。 阿史娜也看着夏清歌那双平静无波的瞬子,眼神内闪过一抹探索和好奇。 “七殿下,看来你的马车本公主还要在借一阵子了。”她只是懒懒开口说了一句,未曾去看慕容逸此时难看的脸色,转身上了马车。 欧阳昕瑶挑开车帘向这边看来,眼神内流露担心,那日哥哥回府后将皇上预让阿史娜成为钰小王爷正妃之事告知她后,她就很担心这个阿史娜公主会成为清歌和钰小王爷之间最大的绊脚石。 也许她心里还是抱着私心,希望夏清歌和钰小王爷能有情人终成眷属,或许那个人死心后能够看到身后一直等待他的自己。 握了握手帕,夏清歌看到欧阳昕瑶的眼神,她冲对方笑了笑,似看的透彻明白,又像是安抚她一般。 欧阳昕瑶也微微一笑点头招呼。 “清歌丫头,给你的。”叶檀翻身下马来到夏清歌的面前,伸手递给她一封书信。 夏清歌蹙眉看着上面的字迹,因为太过熟悉,只看信封她便知是谁写的。 打开信封看到信上的内容,夏清歌蹙紧的秀眉更加深了一些“他去了军营?这可是皇上的意思?” “嗯,皇上今日早朝了,卧病几日后他宣布的第一件事就是让紫玉前往定北军营担任正三品参将一职。” 夏清歌身子轻颤,不自觉握紧了手中的信纸,预言真的开始了么?凌霄山那盘残棋,白马寺慈慧大师那番警告之语突然都出现在她的脑海。 “皇上如此安排可是凤家这边打了胜仗?” 叶檀猛地惊讶,随即一双极其好看的大眼睛眨了眨“果然不愧是歌儿,真是一点就通啊,不错,今日皇上早朝也正是为了这件事情,凤家军如今已经破了郑阳、齐州,下一步就是佛山和兰州,如此下去不出两年时间,整个秦武朝怕——。”他声音虽小却害怕不远处的慕容逸听到,欲言又止看向夏清歌“所以朝堂之上如今十分重视武将,皇上已经知晓紫玉的身手,定然是不会浪费了他这个好苗子,他如今是参将,不久怕是就要升任少将军了。” —— 马车上 夏清歌一直看着手中书信,心里有一种担忧和不详的预感,种种迹象还是向着命运早已经安排好的方向而去,她该如何阻止? “小姐?今日小王爷可是来不了了?”巧兰见夏清歌脸色难看,便担心的问道。 “嗯,他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应该不会来了?”声音淡然,可夏清歌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失望。 “唉,怎么就这么偏巧呢?” “好了,事情就这么巧谁能阻止的了,一个生辰而已,没什么的。”为了不让巧兰担心,她尽量笑了笑。 “小姐能这么想就好。”巧兰呼了口气,不再多说。 马车一路向着西郊而去,夏清歌闭眼休息,可大脑却未有一刻停歇,不断在脑海里猜测着皇上如今的用意。 结果只有一个,除非皇上也已经明白了朱雀、白虎两大神兽对应的两人便是慕容钰和凤云璃,所以他知道以他自己的实力想要对付凤云璃并不是易事,就看这短短时间内,凤家军就连破了尤州、滨州、佛山、郑州、齐州五大富饶州郡,按如今这趋势,朝堂中的武将想要和凤云璃为敌怕只是自取灭亡而已,而如今朝堂内除了曹将军外便是夏子枫和五殿下慕容策有些能耐,可凤家家族沿袭几百年,也许更长远,这样的家族暗地里的势力怕是她远远难以想象的,如此一分析便知,如果秦武帝就如此下去,凤家取江山而代之是迟早之事。 所以,他犹豫再三才决定走这不险棋,利用慕容钰的能力对付凤云璃,如今赤犹不是隔岸观火么?他所幸暗自将赤犹可汗最疼爱的妹妹迎进京城,打算缔结两国邦交之好,所以让慕容钰娶了阿史娜,赤犹就自然会向着秦武这边了。 真是一步挖空心思的计谋,夏清歌想通这一切后心里不免冷笑一声,皇上为何就有如此把握,慕容钰会心甘情愿的替他铲除凤家? 这一点他似乎太自信了吧! 突然,她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可那个画面闪现的太快,她未曾抓住,可心里还是产生了一股异样来。 西郊庄子 看着周围一眼望不到遍及的油菜花,众人下车后深深呼吸了一口郊外的新鲜空气。 “呵呵,真没想到你们修国公府竟然还有这般幽径的庄子,实在是像极了世外桃源呢。”柯佑林翻身下马,一身火红衣衫随着郊外秋风翩然起舞,他妖娆一笑走到夏清歌的身边。 夏清歌看了他一眼笑道“既然喜欢就四处去逛逛吧,这里很多景色在京城的确是看不到的。” 柯佑林点头赞成,回身看向朝这边走来的身影“喂,那里有山泉呢,叶檀,咱们去抓鱼好不好?” 叶檀嘴角紧绷,撇了柯佑林一眼,随即越过她看向夏清歌“清歌丫头,你觉得呢?” 柯佑林脸色稍垮,夏清歌看了他一眼,随即抬头对着叶檀道:“我是庄子的主人,自然是要腾出时间来为你们准备今晚歇脚的房间,你们去吧!” “你不去我也不去。”叶檀坚决。 夏清歌正想劝解,身后众人也都下车走了过来。 “要去哪里?”欧阳文瑾扶着欧阳昕瑶走来,身后紧跟着夏雨梦、夏雨佟,在后面则是慕容逸和阿史娜以及阿史娜随身的几位仆人。 “去前面那山上,那里风景很不错,而且有一片水潭,里面的鲫鱼都是有山内之水生养的,比外面吃的鱼要鲜美多了。”夏清歌微笑着替众人解释。 “这么说你吃过了?”身旁的杨子月很是兴奋。 云峥则仿佛世外人一般,自从一众世家子弟来此之后他基本上不曾开口。 夏清歌担心的看了云睁一眼,她事先也不曾想到会有这么多不必要的人前来,他定然觉得很拘谨吧? 第三十五章 生辰宴 更新时间:2014-8-20 0:51:30 本章字数:4646 云峥给了夏清歌一个安心的眼神,让她不必多想什么。 两人仅仅是一个眼神交汇便能猜透对方此时心中所想。 “嗯,曾经吃过。”夏清歌眼神转向杨子月低声回道。 “那太好了。”杨子月拍手叫好“既然清歌姐姐说好吃就一定好吃,你们谁要去?” “我去。”柯佑林撇了叶檀一眼,率先开口。 “那我也去吧,好不容易来郊外散散心,定要四处走走才是。”欧阳昕瑶也站了出来,走到夏清歌身边“清歌妹妹真的不去吗,我还想着让你带我好好欣赏欣赏这里的风景呢。” “呵呵,咱们明日有的是时间,今日你们就先去吧,让子伊姐姐和子月妹妹先陪着你吧。” 欧阳昕瑶微笑。 “那也算我一个,子月这丫头野惯了,我怕她又闯下什么乱子。”杨子伊也轻笑着说道。 欧阳文瑾用胳膊肘顶了叶檀一下“唉,我说,咱们也一起过去看看吧!” 叶檀眼内带着希冀,却不好意思反悔,看了夏清歌一眼,后者此时和身旁的杨子月不知在低声说着什么,并未向这边看,他所幸点了点头“那好吧,既然歌儿不能去,我就去多叉几条鱼回来吧!” 夏清歌听到他的话并未取笑他,点了点头“那我就等着你叉的鱼做晚饭了。” “三妹妹,五妹妹,你们也一起去吧,人多了热闹一些。”此时夏清歌方才注意到一旁的夏雨梦和夏雨佟二人,夏雨梦脸上一直保持着温柔端庄的笑意,而夏雨佟则带着天真的眼睛看着他们说话。 夏雨佟见慕容钰一直未曾出现,小脸上明显有失望,对于他们的提议并不怎么感兴趣,而一旁的夏雨梦则含笑点头。 “清歌姐姐,你能忙得过来吗?如果不行我留下来帮你好了。” “多谢三妹妹,还是不必了,庄子上有很多下人,待会让她们来做就是了,我也只是在旁监督而已。”夏清歌也伪装着很友善的道,既然面对十分会装的人,她也要跟着她演戏,至于最后究竟是谁先露出马脚,她很期待。 “那好吧。”夏雨梦温柔点头。 “你去吗?”夏清歌走到云峥跟前询问。 “我陪你就好。” “好!”夏清歌也不勉强,点头应允“七殿下、阿史娜公主,你们呢?” “今日我们一行人前来打扰,庄子上定然有很多事情需要整理,我就留下来陪你吧!”慕容逸温声开口,眼神无比温柔的看着夏清歌,同时侧眼扫向一直站在夏清歌身边的云峥。 “七殿下金贵之躯怎么能帮忙做杂物呢?您若觉得累了倒是可以先去庄子上休息。”夏清歌婉拒道。 “夏小姐这么说,本公主倒是真的累了,今日就不陪各位了。”阿史娜嘴角挽起一抹慵懒的笑意,琥珀色的瞬子犹如宝石般璀璨。 夏清歌含笑点头“好,小女这就吩咐下去为公主准备客房。”夏府的庄子虽比不上京城那些大气巍峨的府邸,却别有一番秀丽幽静,连一向住惯了富丽堂皇的皇宫的慕容逸见此都很是赞赏。 一番商议之后,杨子月、叶檀众人一同去了庄子后山上抓鱼赏景,夏清歌、云峥、慕容逸和阿史娜还有随行的巧兰、木槿以及几位夏府随侍的丫鬟则进入庄子。 “小的见过大小姐。”刚入大门就见李贵、李氏、秋婶子和大丫、二丫急匆匆的迎了上来。 夏清歌走到李氏跟前含笑审视一番,伸手扶起李氏“几月不便嫂嫂的肚子已经这么大了,李大哥应该让嫂嫂好好在屋内休息才是。” “是民妇坚持要出来的,大小姐好不容易来一趟,民妇自然是要出来迎接才是,况且今日还有这些贵客登门,民妇更不能怠慢了客人。”李氏小时候跟随李贵上过私塾,也算是端庄有礼,她朝着身后的慕容逸、阿史娜、云峥行了一礼。 “嫂嫂不必这般,他们都是我的朋友,你如今身子笨重还是小心自个儿的身子才是,秋婶婶,赶快带嫂嫂休息去吧!晚些了我再去看望你们。” “唉!”秋婶急忙点头,搀扶着李氏,后者略带歉意的看向夏清歌,见后者对她微笑,她方才含笑随着秋婶转身回了后院。 “小姐,房子已经提前给您收拾妥当了,几位贵客的细软待会小的也会让人送到,您还请去前厅休息会吧。” “多谢李大哥了。”夏清歌点头,随即朝着正堂而去。 院内的青石板地面打扫的非常干净,似乎是知晓今日有贵客登门,前院十分清静,一路走来并未见到庄园的农户们出现,夏清歌心知,这定然是李大哥提早就吩咐了的。 “两位的客房在后院,如今时辰不早了,两位可先行去房间内休息,木槿,带殿下和公主去后院休息吧!” “是,七殿下,阿史娜公主,请随奴婢前来。”木槿恭敬走上前,脸上没有过多表情。恭敬而冷漠。 阿史娜看了木槿一眼,眼神内闪过赞赏,好一个内敛的丫头。 而慕容逸则是看着夏清歌,见等候在一旁的李贵,他心知此时她定然有府上的事情等着处理,于是点头率先转身。 “晚些了我想找夏小姐聊聊,不知道你欢不欢迎?”阿史娜则不急着走,缓步走到夏清歌对面,嘴角带着一抹笑意。 夏清歌稍愣,很快恢复如常“荣幸之至。” ……。 “小姐,这是今年种植一千亩瓜果蔬菜的收成账目,请您过目。”李贵将手中一本蓝皮账本恭敬放在夏清歌身边茶几之上。 “不必看了,李大哥做事我很放心。”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个道理夏清歌非常明白,她很了解李贵这个人,只要你对他有足够信任,他就会心甘情愿终生效忠。 李贵见夏清歌语气坚决,他并未在多说。 “李大哥坐下说话吧!” “是!” “小姐和众位贵客打算在庄子上住上几日?”李贵见夏清歌面色安然,把玩着手中的茶盏,于是率先开口询问。 “后日启程回京,这几日还请李大哥帮着照顾那几位贵客了。” “小的明白,小姐请放心。”李贵虽一直在庄子上生活,接触的多数都是农户,可他却并非普通村户可比,李家三代为夏府效力,从小父亲就严厉教导他,少年时,他还曾去过京城书院读书,见识也自然宽广。 刚才那一行人无论从气派到周身气质都无不显示非富即贵,而那位小姐称为殿下、公主的,不必多说他自然明白来人身份何等金贵。 “嗯,李大哥可是有什么事情要问我?”夏清歌见李贵眼神内闪烁着犹豫,她所幸直接问道。 李贵一愣,随即明白自己这点心思又怎么能瞒得过小姐的眼力“小姐…。小的想知晓柳慧娘如今……。” 他话未曾说完,夏清歌便知晓他的用意“柳万财死了之后柳氏和柳慧娘已经被我派人送出府去了,她们走之前我也让府内的人给送去了一些银子,希望她们能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吧!” 李贵十分感激的起身跪了下来“大小姐恩德小的没齿难忘。” “李大哥快快起来吧,柳慧娘并无大错,按道理说我也没有理由严惩她,况且我深知李大哥你重情重义,即便对柳慧娘无意却也不愿看着她有如此悲惨的结局。” 李贵点了点头,夏清歌身后的巧兰上前将他搀扶起来。 “好了,若无事李大哥就先下去忙吧,我还有其它事情要处理,巧兰,吩咐下去,将咱们带来的一些补品送到李嫂嫂房间去,如今她已经怀孕六七个月了,定要好好滋补,争取为李大哥生下一个又白又胖的小子来。” 听到夏清歌的玩笑,李贵也憨憨的笑了笑,似乎是提到了李氏又或者是夏清歌那句又白又胖的儿子,让他喜得整个脸都红了起来。 李贵走了之后,云峥缓步走来。 夏清歌见他走进,含笑站起身“看过你的房间了么?可还满意?” 云峥淡笑,一双好看的俊眉微微轻挑“我又不是那些世家子弟,从前在贱民村都活的安然无恙,如今来到这么清幽静雅的庄子,自然是十分满意。” “你呀,我特意提前让人吩咐了李大哥,在你房间备下了一些书籍,没事还是要看看的,虽说你满腹经伦、博古通今,却也不可大意了。” 听着夏清歌关心自己的话,云峥感觉自己的心暖烘烘的,含笑点头“放心,我已经看到了,今晚上就准备挑灯夜战,仔细将你准备的书籍都看完了。” “虽说努力是对的,可身体确是革命的本钱,没有了强健的身体你还怎么去和天下学子们比斗文采?所以,看书可以但也定要按时休息才是。” “你怎么和我娘越发象了?”云峥紧眉,眼神带着思考神色,嘴唇却紧抿憋笑。 夏清歌深吸了一口气,愣神一会儿,心里道,是啊,不知何时她在面对云峥时竟然会这般鸡婆,摇头好笑,也许这就是亲情的力量吧,当她得知云峥有可能是自己的哥哥后,行为的确发生了很多变化。 “好了,一路上骑马定然累了,回房休息会儿吧,我还要准备晚餐,就不陪你了。” “我帮你!”云峥坚决。 “你不累?”夏清歌挑眉。 “你都不累我一个大男人累什么,况且如今来了这么多人,你和你身边两个丫鬟怎么忙得过来?再者说了,我做饭还是有些手艺的,毕竟从前在酒楼内做过杂役。” “呵呵,那好吧!今日就让你云大厨好好露露手艺。” “巧兰,吩咐下去,找庄子上几位婶婶过厨房去帮忙,咱们带着的材料也一并送到厨房去。” “是小姐。”巧兰含笑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看着离去的巧兰,云峥轻笑“看来你今日还特意准备了什么,不过钰小王爷没来,你不失望?” 他侧脸看她,阳光犹如一批上好的绸缎披在她的身上,将她细致的侧脸映衬的更加柔媚,樱桃红的嘴唇抿了抿,似乎讶异云峥的话,她稍微侧脸看他,顿了片刻方才重新恢复淡然,摇头道:“不失望,人生虽说苦短,真正走下去却又绵绵漫长,若有缘,今后的几十年我们都可能在一起,只是一个生辰而已,对于我来说并没有什么特别。” 云峥长长呼了口气,眼神眺望瓦房之上的那片云朵,天空湛蓝,大雁南飞,他眼神带着迷离,水晶般的瞬子内渲染着一抹淡淡哀愁。 “是啊,这些凡尘俗世对于你来说能算得了什么呢?” “呵呵,今日你似乎惆怅颇多?可是子月妹妹影响了你?”夏清歌想起早上他和杨子月那段小插曲。 “呵呵,自然不是,她一个小丫头,脾气古怪,行为刁蛮,我若和她一般见识就真的看轻了自己。” “你可不能这么说她,子月虽性子有时候刁钻一些,可她性格开朗可爱,为人十分善良,你们之间的误会还是趁早解开的好,我保证你会看到一个不一样的杨子月。”夏清歌苦口婆心的帮杨子月说着好话。 云峥忍不住笑了笑“我自然明白,能和你成为姐妹的女孩自然有她的特别之处,不过我虽然并不气她,可似乎她却十分气我,这要看她而非看我。” “唉,好吧,那我抽空就去劝劝那丫头,走吧,咱们去厨房。” “嗯!” 第三十六章 聚餐晚宴 更新时间:2014-8-20 0:51:30 本章字数:3804 一个下午 夏清歌和云峥以及木槿、巧兰还有院子内的一些农妇们一起忙活,终于将晚饭准备妥当。 “小姐,您做的这东西民妇可从不曾见过呢。”秋婶子看着面前摆放的各色吃食惊叹的道。 夏清歌淡然一笑,并未多话。 “那是自然,咱们都是乡下的农妇,怎么可能知道京城这些贵人们吃的东西?今日大小姐可真是让我们这些乡下人开眼界了。” 一旁的云峥在几个妇人正自议论着刚才所做的食物时,他则走进夏清歌低声细语。 “今日终于看到你真正的手艺了,果然让人惊叹。” “不但手艺让人惊叹而且还十分美味呢,奴婢保证这天下只有我家小姐能做的出这些吃食。”巧兰骄傲的赞扬自家小姐。 云峥点头赞同。 赞扬的话并未引起夏清歌什么情绪,这些东西在古代的确新奇,可在现代却是家常便饭一般普通“好了,时间不早了,想必他们也该回来了,秋婶子,你派人将这些东西送到我说的那个地方吧,巧兰、木槿,你二人清楚我想要的晚宴是什么样子,跟着她们一起前去布置吧。” 两人立刻点头应答,昨天小姐就已经交代了她们今日的晚宴打算如何布置了,所以如今二人很利落的陪着秋婶子和一众民妇将吃食放入红木食盒内,陆续走了出去。 ……。 “清歌姐姐,你这是要做什么?”夏清歌和云峥刚刚走出厨房门口就见他们一群人一同回来。 看到端着适食盒离去的农妇,杨子月最先跑到夏清歌的面前好奇的问。 “晚上你就知道了。”夏清歌维持着淡淡笑意。故作神秘的道。 “这么神秘吗?让我猜一猜。”杨子月嘟嘴,一双琉璃般明绚的瞬子内带着皎洁聪慧“我知道了,清歌姐姐你是不是正在为我们布置晚膳,一定是有什么好吃的在等着我们是不是?所以清歌姐姐你定然是想要给我们惊喜对不对?” “小月,今日可是清歌的生辰,你不为她做吃的,还这般嘴馋的等着她给你做吃的,小心待会儿没你的饭吃。”杨子伊逗趣的看着杨子月。 “哪有,我为清歌姐姐准备了生辰礼物呢好不好。” “呵呵,好了,清歌妹妹定然忙活了一个下午,咱们还在这里你一句我一句的没完,赶紧让她房间休息会儿吧。”欧阳昕瑶好心劝阻。 “看来你们今日收获颇丰,巧了,晚上还真的需要这些鱼做下酒菜呢。”夏清歌寻着叶檀、欧阳文瑾二人看去,他们手中拎着几条用芦苇编织的草绳,一条绳上捆绑着四五条一尺来长的鲫鱼。 “呵呵,我就知道清歌丫头见到咱们今日的收获定然很开心。”叶檀扬了扬手中的一串鲫鱼,高举起来晃悠两下。 一旁的柯佑林如敝蛇蝎般的躲开三米开外,同时伸手捂住嘴巴“腥死了,你快拿走它。” “怎么?你怕了?我说性姓柯,认识你十几年了竟然不知你害怕这个东西。哈哈。”叶檀挑眉,十分得意的举着手里的鲫鱼恶作剧般的靠近柯佑林。 “哼,你知道什么?我的事情只怕你什么都不在意吧!”甩了甩衣袖,柯佑林撇过脸去不再看叶檀。 后者愣神,高举在半空中的鱼尴尬的悬挂在那里,他也尴尬的站在原地,眼睛眨了眨,仔细观察柯佑林的表情,如玉般白净通透的面容上带着一抹绯红烟霞,嘴唇紧抿,下颚绷紧,眼神更是带着一抹暗色。 似乎知晓叶檀在盯着他看,柯佑林心里烦躁,不想多看他一眼,转身拂袖而去。 他真的生气了? 这些年无论他怎么说他骂他打他,他姓柯的都不会生气,今日这是怎么了?叶檀心里郁闷,同时有些失落。 “我来将它们拿回厨房吧,如今这些鱼还活着,若死了味道也就变了。”夏清歌感觉气氛不对,急忙上前圆场。 “不必了,我来吧!”叶檀垂头丧气的越过夏清歌转身走进了厨房,众人面面相窥,欧阳文瑾则带着看戏的模样盯着远去的柯佑林看了一眼,随即撇向夏清歌“希望今日夏小姐所说的惊喜不会让在下失望。”他说完话也随着叶檀伸手将手里的鱼送入厨房。 “大家先回房休息吧,晚膳的时候我会派人通知你们。” 众人点头,见夏清歌朝着柯佑林离去的方向走了,她们也只好各自回房休息。 凉亭内,秋风扫过青石板上的落叶,春末的季节树叶变成了金灿灿的黄色,说不出的一种幻化的世界。 而此时一片黄色的包围中一袭火红身影斜身而坐,裙摆随着清风舞动,她姿态慵懒,模样妖媚,侧脸晶莹挺立。 夏清歌看了她一眼随即缓步走了过去,不语,坐在她的身旁,眼神四处观赏着院内的景色。 “请了这么多客人来,你还有时间在这里赏景?”一盏茶后,柯佑林率先打破沉默。 “该忙的已经忙完了,而且那些人都不是我请的。” “呵呵,这么说我们都是不请自来了?”柯佑林扯动嘴角微笑,却笑的更加落寞。 “也对,今日若是小王爷来了,你这生辰才过的有意义,我们只不过是些陪衬而已,却有人还傻傻的不知所以,真是可笑极了。” “你说的是叶檀?”夏清歌抬眼看她,随时问话却带着肯定的语气。 柯佑林没有否认算是默认了。 “这似乎不像你的个性?为何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显示你真的生气了?”夏清歌继续开口,以她对柯佑林的了解,她不像是随意透露自己心绪之人。 柯佑林冷笑,有些讥讽和嘲笑自己的意味“那我该如何呢?还要死皮赖脸的跟在某人的后面转悠,人的眼睛都是超前看的,他岂会在意身后有什么?” “也许事情并不像你预想的那般,也许在你看不见的时候,他正在转身看你。”夏清歌认真的道,不是劝解,不是宽慰,而是带着肯定和极具说服的口气。 柯佑林愣了愣,一双褐色的瞬子仿佛一瞬间失去焦距,怔愣的看着夏清歌发呆,良久之后才冒出几个字“怎么可能?” “为何不可能?难道堂堂柯世子对自己连这点自信都没有?” “他喜欢的是你。”柯佑林突然转移话题,眼神有些哀怨。 “不见得。”夏清歌并未显露惊讶,而是镇定的返回去。 “你真是特别,按道理说我说出这句话,你不应该惊讶的吗?”柯佑林见夏清歌对叶檀喜欢她这件事情毫无反应,不免有些不满和埋怨。 她如是珍宝的男人在别人眼里连最起码的惊讶都无,这让柯佑林很为叶檀不值。 “我为何要惊讶,这不关我的事。”夏清歌声音依旧淡漠,毫无波澜。 “那你为何还要跟在我身后来此劝慰?”柯佑林看向她淡然无波的面庞,有些置气和挫败。 “因为你是我的客人。”夏清歌很直截了当的回答“有些事情我是不便过问更不想去过问的,尤其是感情这件事情,你和叶檀之间和我没有一丝半缕的关系,我过来只是因为你的我的客人,在我生辰时不希望我的客人在这里不愉快。” “夏清歌,你真的很特别。”柯佑林原本有一肚子的郁闷,可和夏清歌短短几句话之后,她原本的抱怨叶檀和嫉妒夏清歌的种种情绪似乎瞬间烟消云散。 夏清歌嘴角弯弯,终于有了一抹笑意“我当这句话是赞美,外面天气转凉,你也别在这里坐的太久了,我先回房去了,希望今晚上的晚宴你能准时出现。” 她站起身,淡蓝色的长裙随风轻轻舞动,腰间的白色丝带飞舞,随着她披在身后的长发随风招摇,她抬手将额前的一丝散发拢到而后,侧脸看向柯佑林道:“你长相妩媚妖娆,若换做女儿身定然足已倾城倾国,我很期待!” 说完这句话,她抬步走下凉亭,朝着自己的房间而去。 坐在原位的柯佑林身子仿佛琴弦一般,随着夏清歌这句话而紧绷,随即仿佛明白了什么,摇了摇头,身子重新慵懒的贴在身后的石柱之上。 …… 晚风带着秋季的清冷随着夜色吹散而去,一片平坦的山坡之上,灯火点点在这夜色之中却十分耀眼夺目。 一阵阵烤肉的清香随着秋风飘散而去,传进了田野,传到了即将冬眠的蟾蜍,也忍不住随着深夜哇哇叫唤两声。 “太好吃了,清歌丫头,原来这烤肉撒上这些佐料后味道会这么好,真是人间美味。”叶檀边吃着手里的肉串,便大加赞赏身旁的女子。 “是啊,我们从前烤肉都是整只架在火上烘烤,如今看着竹签上插着的肉串,方才明白,肉串比整个烤的肉要入味许多。”慕容逸也忍不住赞赏的看向夏清歌。 杨子月举着十几串刚刚烤好的羊肉来到夏清歌身边“清歌姐姐快尝尝我烤的如何?” 夏清歌轻笑,伸手接过两串,缓缓吃了一口,入口的肉清香润滑,孜然和盐巴的香味弥漫开来。 “嗯,很不错,就是辣椒似乎放的有些多了,太辣!”她吐了吐舌头。 “是吗?我尝尝。”杨子月皱了皱秀眉,举起一串烤肉放在嘴里,随即整个小脸都皱紧起来“真的辣了,看来我的确是放了太多的辣椒粉。” 第三十七章 平静夜色 更新时间:2014-8-20 0:51:31 本章字数:5072 “清歌姐姐,还是不要吃了,赶紧丢掉好了。”见夏清歌手上还拿着肉串,怕夏清歌觉得因为是她亲手烤制的,所以不好意思扔掉,杨子月急忙夺了过来扔到了一旁。 “没关系的,味道的确很不错,再试一试我保证你烧烤的一定很美味。”夏清歌宽慰了一句。 “那是自然,好了,我再去烤几串过来。” 夏清歌点了点头随即拿出丝帕擦了擦手,感觉到一双炽热的眼神一直朝她看来,抬眼看去,见坐在簇火对面的慕容逸正在紧盯着她这个方向。 嘴角挽起一抹疏离淡漠的笑意,夏清歌冲着他示意问好,便将脸移开和身旁的木槿低语了几句,后者立刻起身离开。 今日她的生辰宴摆在了上次她和慕容钰晚上看夜景的山坡上,这里距离庄子很近,白日里已经让李贵将这里布置了一番,周围挂着各色的彩灯,整个下午她和云峥一同做的糕点,庄子上的婆娘则帮忙准备晚上要烧烤的肉串,有羊肉、鸡肉、和鱼肉三种,调好了配料,搭起了烧烤的铁架子。 平坦的山坡顶上俨然变成了现代模式的宴会。 山坡上还摆放着几张铺着淡色餐布的餐桌,上面摆放着各色糕点和水果酒,众人一阵惊叹后便愉悦的开始品尝各色吃食。 夏清歌则坐在簇火旁边,看着他们满是好奇惊叹的目光。 片刻后,离去的木槿和巧兰将一个红木食盒端了上来,杨子月的眼珠子放大,嘴巴微张,垂涎欲滴的惊叹道:“清歌姐姐,我太佩服你了,那个大大的东西是什么?” 夏清歌寻着看去,只见木槿和巧兰将一块三层高的蛋糕摆放在桌子最中央,叶檀、欧阳文瑾二人最靠近桌子,率先走进观看,扬子伊和欧阳昕瑶紧跟着走了过去,阿史娜、慕容逸、夏雨梦、夏雨佟随后走进。 “过去看看不就知晓了?”这个三层蛋糕是她来这里之前就准备好的,一路上都十分小心翼翼的保护,如今看来十分满意,各色水果五颜六色的点缀,迎合着白色的奶油和黄色的蛋糕,整个颜色五彩缤纷,十分鲜亮。 木槿和巧兰见一众人都围了过来,她们脸上带着骄傲,二人熟练的将彩色蜡烛插入蛋糕内,随即木槿掏出火折子点燃上面的蜡烛灯芯,让开了一条路。 “小姐,可以许愿了。”前几日小王爷生辰他们也有参与,所以对小姐口中这个“蛋糕”并不陌生,更知晓吃蛋糕之前应该许下最美好的愿望才更有意义。 “嗯!”夏清歌走进前来,低头看了一眼桌子上摆放的蛋糕,双手合十默默许下两个愿望。 “大家一起吧!”许过愿后,她睁开眼朝着众人看来。 “这个倒是新奇的很。”阿史娜好奇的看着面前奇怪却十分精致的糕点,她心里怀疑这东西能不能吃。 “的确很新奇,清歌丫头,为何你还冲着这东西许愿?” “呵呵,让奴婢来给几位说吧,我家小姐说了,这种糕点叫做”蛋糕“是一个很遥远的冰海之国的圣物,那里的人每当生辰时都会吃这种蛋糕,而且还要点上蜡烛许愿,以示对美好未来的期盼和祈祷,所以今日各位有福了,我家小姐摆上这蛋糕,大家都可以许一个愿望呢。”巧兰绘声绘色解释一番,叶檀脸上闪过好玩,一旁的柯佑林则挽唇微笑,欧阳文瑾则带着新奇的眼神看了一旁的夏清歌一眼,众人脸色各异却都有很深的好奇和探知。 “本公主还当是你们天朝的习俗,原来竟只是清歌小姐一人知晓这样的仪式,看来清歌小姐的确是见多识广之人。”阿史娜轻飘飘的一句话,并非试探也非赞扬,平静的让人看不懂听不出她究竟作何想法。 “呵呵,这些只不过是从前意外遇到一位高人所学,觉得新奇便想着在今日分享给大家尝一尝。好了,大家许愿了吗?我可要吹蜡烛了。”她调皮的微笑,眼神内却散发着一抹幽绿。 不知是她这句话起了作用,还是众人都对美好的未来有所期盼,似乎商量好一般,众人不约而同的双手合十许下了一个愿望。 唯一睁着眼睛的夏清歌仔细观察他们每一个人的表情。 “呼……”一口风将蛋糕上的蜡烛全部吹灭。 众人缓缓睁开眼睛微笑,暗暗的灯火,簌簌的秋风,夹杂着秋风吹打枝叶的声响,每一个人都将最美好的祝愿埋藏在了心底。 “你许的是什么?”欧阳文瑾低声询问身旁的欧阳昕瑶。 后者脸上有着不自然的红晕,并未开口却众所周知。 “你呢?”叶檀一改从前对柯佑林的躲避,转头看他。 后者冷漠,眼神并未票他一眼,冷声道“既然是许愿自是不能随便乱说。” 叶檀吃瘪,暗骂自己多事,心口却堵得难受,憋屈,他何时变得这般多嘴了?从前不是见到他就烦吗?为何姓柯的一旦不缠着他了,他反而这么没骨气的反过来主动找他说话? 扶额,他一定是吃错药了吧? “清歌小姐许下的是什么冤枉?”慕容逸也开口问了一句。 “既然是秘密就不能说出口了,若随意说了不灵验了怎么办?”夏清歌玩笑着拒绝,心里却一片漠然。 “也是,若说了岂不是没什么意义了。”慕容逸附合一句,见夏清歌并没有一般女子的扭捏作态,心里很是赞赏却又有些失落。 如果换做是一般女子,他主动追问说话,岂有女子不欣喜的道理,可他从夏清歌脸上看到的是一片平静,无半丝波澜。 即便如此,他的目光还是忍不住追随着她。 “好了,要切蛋糕了。”夏清歌并未去注意慕容逸眼神内的失落,她拿起桌子旁早就准备下的一把精致的刀子,小心翼翼的切开了第一刀。 “让我来试一试吧!”杨子月满是兴趣,接过夏清歌手中的刀子,开始认真的切起了蛋糕,她分布的很均匀,每人盘内都摆放着一块三角蛋糕,上面分布着各色水果。 ……。 吃完蛋糕后,众人对夏清歌的手艺更是赞不绝口,吃了肉串蛋糕,喝了水果酒,众人酒足饭饱后围坐在簇火旁边,抬头看着满天星辰。 虽说是葡萄酒,酒劲却并不小,众人喝的都带着微醉,夏清歌是喝酒会上脸的人,此时她的面容嫩的仿佛能滴出水来,原本如玉般嫩滑的肌肤,如今仿佛覆盖了一层淡淡的彩霞,嫣红斐然,绝色倾姿。 看到漫天的星辰,她脑海中突然出现了慕容钰那张绝世面容,仿佛那晚他们一起看来此还是昨天一般,而今却早已经过去几个月的时间了,他没有来参加她的生辰宴,此时他在军营不知如何了,可还适应吗。 欧阳文瑾和杨子月开心的闲聊着,夏雨梦则很是乖巧的坐在众人一旁,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端庄而温柔。 夏雨佟自从来了庄子之后就带着一抹兴趣缺缺的神色,如今的情景和她预想的差了很多。 阿史娜则和柯佑林突然有了话题,二人坐在一起似乎聊得十分尽兴,倒是郁闷了叶檀,站在距离那两抹火红身影不远处,眼神看似抬头看天,可余光却总是追随着那抹火红妖艳的身影。 见柯佑林竟然开心的揽过阿史娜的肩膀,他眼睛微眯,嘴唇紧蹦,下巴的线条僵硬起来,这样的叶檀在夜色当中竟然也散发出极大的危险和冰冷。 连站在他身旁的欧阳文瑾和慕容逸都感觉到他的变化,好奇的寻着他的目光看去,随即眼神内闪过了然。 夏清歌看着这一众即陌生又熟悉的人群,这里面有她的朋友也有她的敌人,有的人她曾经深恶痛觉,有些人如今她恨入骨髓,甚至恨不得能将其挫骨扬灰方能解恨,可如今这个晚上,众人竟然一瞬间和谐起来,抛开所有的过往记忆,就只是这一个平静安然的夜晚,谁是谁似乎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放开了心扉之后,似乎每一个人都是那么普通,普通的放下一切光环,不再是皇子、世子,嫡亲小姐,不再是奴仆围绕,贵气逼人,如今的他们只是凡人,只是一些年纪尚青的少男少女而已。 笑了笑,夏清歌站起身迎着风走向了山坡边缘,朝着下面寂静黑暗的田间看去,微风朴散在她绯红的脸上,炽热滚烫的面颊有了丝丝凉意,意识也渐渐清晰起来。 “这里是风口,小心着凉。”寻着一道低沉浑厚的声音,一件青色斗篷小心翼翼的披在了她的身上。 夏清歌身子猛地紧绷,前世的记忆似乎开闸的水源,一发不可收拾,而身上披着的斗篷传来的淡淡龙诞香味熟悉而陌生。 “多谢七殿下关心。”夏清歌并未转身,声音似乎飘远的风随着流动的空气传入慕容逸的耳里,疏远而淡漠。 他走上前两步和她并排着站在一起,眼神随着她的目光看去,似乎猜测着她究竟在看什么看的这般入神。 “你似乎很讨厌我。”良久之后,慕容逸问出了心中一直囤积很久的疑问“可是因为前阵子我在朝凤宴上拒婚所致?” 夏清歌一愣,没想到慕容逸竟然一开口就是这样一句话,她记得这一世她和这个男人的交集似乎很少。若说讨厌真谈不上,甚至连上一世夏清歌的遭遇以及夏清歌对他深深的爱慕也早已经彻底消失。 “您怕是误会了什么,小女和殿下一直都不曾深交,就因为朝凤宴上那随口的一句话,若小女就对您有什么意见,就显的小女太不知分寸了,七殿下文韬武略,更是身份尊贵的天之骄子,您拒绝小女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小女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夏清歌侧脸看了慕容逸一眼,淡淡回答。 第三十八章 房间密语 更新时间:2014-8-20 0:51:31 本章字数:3641 慕容逸哽住,心里产生怀疑,他觉得她在说谎,自从他见到她第一次开始,她对待自己的感觉就很是特别,带着愤恨和冷漠,超出正常人的疏远,种种迹象让他觉得,仿佛他们很早之前就相识,他伤害过她,所以她才会用这般复杂的眼神来看待他。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你……” “没有原因!”夏清歌打断他的话,侧身静静看他,不远处的簇火映射的光亮忽明忽暗,夏清歌站在侧阴处,看不到她脸上的神色,声音却更加淡漠“七殿下多心了,曾经的我们彼此都不相识,何来的原因?多谢七殿下的好意,小女告辞。”她伸手将身上的披风结下来递给慕容逸,随即转身离去。 慕容逸心口一阵绞痛,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心空落落的找不到方向,双手不由的握紧手中含着淡淡梅花香味的披风,那是她的味道吧! 众人在夏清歌巧妙精心安排下过了一个十分奇幻愉悦的夜晚,放了许愿灯后,众人纷纷将早已经准备下的贺礼送给了夏清歌。 夏清歌保持着适度友好的笑意,一一道谢。 回到宅院时,天色已经泛起了昏黄色的光亮,天空中晕染出一大片的灰白色,树影带着秋季的萧瑟缓缓随风摇摆。 “小姐,喝口热茶去去寒气。”一进入屋内巧兰就立刻将温在炭炉上的茶壶端起,为夏清歌盏了一杯茶水递给她。 夏清歌坐下,伸手接过,轻轻吹了一口茶盏内升起的白雾“时辰不早了,你们早些下去休息吧,明日怕是还要早起。” 巧兰放下茶壶和木槿对视一眼,随即二人一同点头“是,小姐的床褥奴婢已经铺好了,您也好些安歇吧!” 夏清歌点头,二者方才走了出去,随即传来一阵轻轻的关门声。 放下茶盏,夏清歌站起身走到一旁的屏风后换下了身上的衣物,穿了一身雪白的纱裙走至镜台前面。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夏清歌缓缓抬手将头上的发饰一一取下,一头柔软如丝的黑发朴散而下,带着独有的清香在屋内弥漫开来。 “好香!”一阵悦耳低沉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这间屋内,夏清歌拿起木梳的动作顿时一抖,眼神明亮起来,转身朝着门口看去。 这时一身雪白绸缎锦袍的身影跨入屋内,风姿独立,绝世倾城的容貌带着一抹温柔深邃的笑意,慕容钰背手而立,站在屋内看着镜台前那同样一身雪白纱裙的女子。 “怎么,为何见到我会是这般表情?”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夏清歌答非所问。 “你是想我来还是不想?”他走进她,俊美飞扬,琉璃般的瞬子内带着极度的宠溺神情,仿佛是大海一般,深沉宽广的溺爱。 “想!”简短的一个字汇出了所有的思绪。 慕容钰走进她,俯下身子挨近她的脸,两人的鼻尖轻轻摩擦,嘴唇紧紧碰触,带着熟识和自然。 慕容钰润声道:“今日是你的生辰,我岂有错过的道理,只是不想有外人叨扰,所以就选择晚上再来。” “那你为何还要叶檀将那封信送来?”害她一直担心他的情况。 慕容钰轻笑,双手环上她的腰身,将她轻轻拥入怀中,感觉到她熟悉的气息,他的心仿佛才能平静安详。 “如今的形势,你我都已是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今日你的生辰虽说看似是个人私事,却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你我,我写那封信也只不过是转移他们的视线,鱼目混珠罢了。” “听说你进军营了?”夏清歌将小脸深深埋在他的怀里,低声问道。 “嗯,今日收到的圣旨。” “为何要去?不要和我说什么君命难为,你抗旨不尊的次数不在少数,皇上名面上也奈何不了你,更何况如今皇上还指望着平南王那三十万铁骑军帮忙呢,他更不敢对你如何。”这件事情夏清歌早已经分析透彻,皇上迟迟不敢动慕容钰的原因,一来是,慕容钰本人就是一个难对付的角色,再者,他背后的平南王更不容忽视,再说漠北之地虽然是天朝国土,可在那种地方,谁人会认得什么皇上朝廷,与他们相处的,保护着他们草原牲畜牛羊的,能让他们吃饱的才是他们真正的主人,所以,在那种地方秦武帝即便有通天本领也难以涉足,和在那里待了二十年的平南王相比,实力可见悬殊。 “你是在关心我吗?”慕容钰低头深深注视着她,虽然两人如今感情很好,彼此虽先照不宣,却早已经将对方当作互许终身之人,可在他眼里,夏清歌一直都是冷静自持,聪慧过人的,很多时候,她的聪慧使得她少了一些女子该有的娇憨,更少了依附与人的柔弱,所以,无论是什么样的事情,到了她这里,也许会比男人做的都出色,这样的她是他所钦佩和赞赏的,却同时让他觉得很无奈,也是因为这样的她才让自己患得患失,因为她不依赖自己,因为他说什么,她都能很快明白,所以,这样的她才让自己难以把控,害怕一个不注意,她就会从自己的手中溜走,就如泉水一般,看着是那么美好,却是你永远都把握不住的。 想到此,慕容钰的心沉重了几分,拦着她腰身的手收紧在收紧,恨不得将她纳入自己的身体里方才甘心。 感觉到慕容钰的变化,夏清歌并未挣脱什么,反而是任凭他施加力气紧紧的抱着自己,她知道,他看似美好如神谪的面容下隐藏着一个十分缺少安全感的心,所以,她此时要做的就是给他一个安定的心。 “是,我很担心你,如今行事紧张,皇上此举予以何为,你自然明白,可你却答应了,这让我很是不解,你……。我不希望那些什么所为的预言会成真,更不希望你有什么意外。”她昂起头认真深深的与他对视。 慕容钰笑了,低头将脸深埋在她的颈间,呼吸着属于她的清香味道。 “不必担心,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道理。” “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夏清歌突然想起这个问题“今日晚上在山丘上,你可去了?”不知为何,刚才在山丘之上,她就觉得有一双视线远远的禁锢着她,几次回头去看,背后除了黑暗什么都不曾见到。 可她依旧觉得那道视线不曾离开过。 慕容钰从她的颈间抬起头,轻笑一声“怎么?我说我刚刚到就立刻来你这里了,你信么?” 夏清歌昂头挑眉,嘴角也挽起一抹笑意“为何穿的这般单薄?今晚上的确有些冷了,在山丘之上多亏了别人给我披了一件披风取暖,不然定然会伤了风寒。”她一边说话一边伸手温柔仔细的帮他整理着身上略显褶皱的衣袍。 果然,慕容钰原本充满神采的瞬子暗淡下去,扶在夏清歌腰间的手不自觉更收紧了一些,夏清歌被迫停止手上的动作,双手停在他的胸口,低头掩盖嘴角一抹狡洁笑意。 慕容钰声音冷却“看来我只要不再,你身边就会出现一些碍眼的家伙,今后理他远点。” 虽然他早就知晓慕容逸对她有意,可他却并不放在心上,从杨府马场时他便观察出,清歌似乎对慕容逸没什么好感,因此,当时他还容易命人彻查过夏清歌和慕容逸之间可有什么关系,经过追查二人似乎从未有过什么交际,可在杨府时,她看待慕容逸的眼神仍在他的脑海里记忆犹新,那样的痛恨,仿佛是天大的仇人。 可后来他就并不在意了,无论是什么原因,他可以确定清歌是绝对不会喜欢上慕容逸,这就够了,他生气只是因为,他讨厌除他之外所有男人窥视她。 夏清歌嘴角的笑意更深“呃?你要我离谁远一点?我身边的巧兰,木槿?还是杨府的子月妹妹?又或者是欧阳昕瑶和阿史娜?” “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她们。”慕容钰泄气。 “不是她们?今晚上为我批了一件披风的就是她们其中的人啊,那你说的是谁?”夏清歌装作不解,一双灵动的眼睛带着捉弄的异光,看着他。 慕容钰岂会不知,他嘴角扯了扯,最后所幸承认“今日我一直跟随在你们队伍后面。” 夏清歌瞬间了然“所以,今晚上我们在山丘上烧烤,你也就在附近了?” “嗯!”慕容钰闷闷的嗯了一声。 “扑哧。”夏清歌看到他那般别扭的模样,在烛光摇曳的柔光里,他的脸仿佛被一片淡淡的光晕包围,迷蒙中透露着妖质的魅惑,就像一片让人难以忽视的光彩,迷炫人眼。 “你笑什么?”慕容钰紧眉,低头看她。 “没什么,我知道,我知道你就在附近。”她将自己的小脸埋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渐渐加速的心跳。 慕容钰低头揉着她一头乌黑的秀发,声音带着润润的气息“这么说,你是故意套我的话了?” 夏清歌没有抬头,带着愉悦的笑声“我只是觉得,当你吃错的时候大脑就没有平时灵活,所以…。”所以,在这个时候捉弄他这只修炼千年的狐狸才会成功。 她话虽未曾说出口,慕容钰却从她闪着恶作剧的眼睛内看出了信息。 第三十九章 阿史娜搅局 更新时间:2014-8-20 0:51:31 本章字数:3708 慕容钰伸手,一双如琉璃般的瞬子内带着妖艳的光芒,挑起夏清歌低垂的下巴,含着微微笑意“所以,你是故意激起我的嫉妒心是么?” 夏清歌身子想要本能后退,却被他另外一只固定在腰间的手用力拉回。 她不得不被迫与他直视,看着那一双充满奇幻的眼神,妖孽的仿佛不属于凡尘的精灵。 “我的脑子在面对你时经常做出傻事是吗?”他低垂下头,与她紧紧对视。 带着一抹深沉沙哑,幻惑着她的大脑。 “开玩笑而已。”夏清歌急忙改口,因为她已经从慕容钰的眼神内看到了流动的火焰,仿佛想要将她整个燃烧殆尽一般的火焰,炽热而狂涌。 “真是开玩笑的?”慕容钰显然不信。 “你这般聪明绝地,举世无双的人,只要是人都会将你奉若神谪一般,我随口的一句话哪里能当真?”夏清歌语气娇嫩,声音里带着一抹讨好之气,慕容钰脸上终于缓和了一些。 夏清歌见他脸色好转,急忙转移话题“给我。” “什么……。”慕容钰不解的看着她摊开的手心,她的手心纤细均匀,嫩白如玉,在烛光照射下仿佛一块上好的玉石般晶莹剔透,这是他见过最完美的手了。 “礼物啊!难道说你今日来什么东西都没带吗?”夏清歌撅嘴,埋怨的看向他。 慕容钰见她鲜少露出这般孩子气的模样,忍不住伸手抚摸着她秀丽的长发,随即伸手到自己的腰间,拿出一件配饰。 红色的绳子精细的编织成一个桂花的形状,吊坠是月牙形状的,如玉的表面光滑晶莹,却并非通透的颜色。 “羊脂玉?”夏清歌好奇的拿在手里,一阵凉凉的感觉侵透过她的手心。 “嗯!” “为何要送我这块玉佩?”夏清歌觉得手里的玉佩质地很是奇特,可仔细观察下来,也就是一块普通的羊脂玉,不过比起一般重视雕刻和图样的美玉来说,这块玉佩就要简单的多了,一个小小的洞穿过红绳,月牙形状十分平滑,除去普通的外形之外,夏清歌知晓,这块玉佩的价值绝对不再少数。 “这是我娘亲留下的。”慕容钰低头,浓黑的睫毛掩盖了他此时的神色,可掩藏在阴影里的瞬眸黑的发亮,身上同时也散发着一股孤独凄凉之感。 “很特别的玉佩呢,你给我带上吧!”看到他的身影,夏清歌心里抽痛一下,这样的他如此脆弱,让人忍不住想要去保护,慕容钰,卸下了伪装和光环,你应该比任何人都孤独寂寞吧? “好!”慕容钰脸上的暗色随着这道撒娇的声音随之消失,他嘴角挽起一抹倾倒众生的笑意“给你带上它之后,这就是月老为我们牵制的红线,从此之后,你只能带着它,不可以摘掉,不可以在收别人送你的玉佩。” 他的眼神内带着固执倔强,此时的他像极了一个稚气的大男孩,嘴角莹莹笑意让夏清歌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许笑。”慕容钰恼,正色道:“认真答应我。” 夏清歌感到无奈,沉寂片刻后点头道“嗯,从此之后,我会一直一直都带着它,绝对不将它摘下来,即便是沐浴或者睡觉,它都会和我形影不离,并且,今后绝对不会在收别人送的玉佩,怎么样?满意了吗?” 慕容钰咧嘴笑了笑,笑容里有着深深的满足感,他轻轻将夏清歌拥入怀里,低头在她的额头轻轻的,小心翼翼的落下一个吻,这个吻带着郑重,带着期冀,带着深深的烙印,将她揉进自己的怀里,深深烙印在他的心里,从此之后,沉沦不醒,也不想醒来。 “歌儿,你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 夏清歌的心仿佛一根琴弦,因为他的话,瞬间绷紧,随即在放开,翁的炸开,盘旋在她的脑海里,这样的感觉她从未感受到过,慕容钰这句话和从前有如此大的区别。 慕容钰的吻细细的,轻轻的,带着属于他的气息,一点一点,从额头,到眉心,到鼻尖,每一次的吻都是那样的呵护,那样的小心翼翼。 夏清歌心砰砰乱跳,如一只小鹿在怀中乱了分寸,她滨住呼吸,承受着他的溺爱和满满的呵护。 当那张晶莹性感的薄唇即将挨近自己时,她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闪着晶亮的光色,透过一旁桔红色的烛光轻轻颤抖。 “吱呀!” 一道开门声来的及时,两人的身子瞬间一顿,夏清歌悠的睁开眼睛,此时慕容钰也侧过脸看向门口。 一抹红色的身影旁若无人的走了进来,红色的衣裙随着门外的风一同飘舞着,阿史娜看着面前紧紧拥抱的两人,嘴角带着一抹极其清淡的笑意。 如玉般白净的面庞白的通透,带着一抹慵懒和贵气缓步走到二人身旁。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的好事了,没关系你们继续,就当我不存在好了。” 夏清歌愕然一秒钟,当她不存在?难道她这么大的活人能隐形了不成? 侧脸看向慕容钰,他的脸色平静,嘴角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低头看了她一眼,揽在她腰间的手从未松开,也好,让阿史娜看到他和歌儿的关系,也许今后的事情会好办许多。 阿史娜悠哉的走到床边,慵懒的和衣半躺在床上,单手支头看向他们“夏小姐,白日给你说过,今日会来你房间找你闲聊的,你不会忘了吧?” 看到闯入者都这般镇定,夏清歌脸上又很快恢复淡然“自然是记得,只不过没想到阿史娜公主会这么晚才来,不知有什么事情要和小女说的?” “呵呵,到没什么事情,只是本公主对夏小姐你一见如故,起了深交之念,不知夏小姐可会埋怨我来的不是时候?” 她朱唇一张一合的说话,褐色的眼睛却若有似无的瞟向慕容钰,见后者并未看向自己,她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些,暗道,慕容钰,我说过了,你会后悔在朝堂上拒绝陪我之事,我阿史娜可不是好欺负的。 夏清歌也看了一眼身旁的慕容钰,任凭他抱着自己,脸上并未看出有丝毫被人撞见好事的尴尬和羞愧,含笑道:“自然不会介意。” 对上夏清歌的瞬子,阿史娜觉得更有趣了,抬眼朝着门外看去“天色不早了呢,小王爷难道不需要回去休息么?” “本小王休不休息似乎不必阿史娜公主提醒吧?”慕容钰声音清冷,拥着夏清歌的手更紧了一些,他不希望因为外人而打扰到他和清歌,更不希望别人带着阴谋的接近清歌,更何况,如今皇上有意撮合他和阿史娜成婚,这件事情清歌虽从未在意,可他却要时刻保护她的感受,让这些闲杂人等理她远远的才好。 而阿史娜的出现,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 “呵呵,也是,虽说皇上预指婚你我二人,不过如今咱们的确还什么都不是呢。”她的话说的有些深意,转瞬去看夏清歌的脸色,见她嘴角那抹淡淡的笑意从未消失过,仿佛自己说的话和她没有丝毫的关系,这让她的兴趣更是浓厚了许多。 阿史娜笑了笑,带着一抹惊艳的亮色,十几年了,她终于找到了一个能引起她兴趣的人,倒是真如她刚才所说的,值得深交。 “天色不早了,公主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歌儿今日忙活了一天也定然累了。”慕容钰的逐客令十分明显,可躺在床上的阿史娜却悠哉的把玩着垂落在她胸前的秀发,懒懒的道:“这句话应该本公主说才对吧,小王爷夜闯夏小姐香闺之事若传扬出去怕是对夏小姐的名声有损吧,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们天朝不是一向都很注重男女大防之事吗?” 夏清歌静静听着,虽慕容钰说话声音清润,并未闪现一丝波澜,可夏清歌知晓,此时他已经有了丝丝恼意,原因并非阿史娜嘴巴毒舌让他甘拜下风,像慕容钰的毒舌她算是领教过了,一个阿史娜,他绝不会放在心上,定然是阿史娜的出现打扰了他们,才让他极其不悦而已。 “好了,时辰真的不早了,两位都先回去吧!”夏清歌拉过慕容钰的手“你从军营赶来定然是累了,早些休息吧。” 我想陪着你,慕容钰心里默念一声,可最后还是未曾开口“那好吧,你也早些休息。” “嗯!”夏清歌含笑点头。 慕容钰深深看着面前的夏清歌,看着她笑的如此真实,他心里方才放心,随不再多看阿史娜一眼,转身离开房间。 “公主想要看的已经看了,想要激怒的人已经激怒了,如今天色真的不早了,您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夏清歌目送走慕容钰后,转身走至一旁的软塌上坐下,嘴角的笑意仿佛公事话的一般,一丝不减的挂在嘴上。 阿史娜见气走了慕容钰,脸上终于有了一抹得意“我觉得你的房间布置的很附合我的眼光,不如今日我们同榻而眠如何?”阿史娜挑眉,拍了拍她身边的空地。 夏清歌轻笑一声,对于阿史娜的行为,她并未有一丝的反感“既然公主喜欢我这里,那就让给你好了。” 她说着话,伸手将软塌上的一件白色貂皮毯子拉起盖在身上,随手拿起旁边黄花梨四腿小茶几上的一本书籍,独自认真的看了起来。 第四十章 三个月后 更新时间:2014-8-20 0:51:32 本章字数:4581 屋内静寂 阿史娜静静看着夏清歌,后者低头认真观看着手里的书,微微低垂的头露出纤长的脖颈,昏黄的光线将她的侧脸照射的十分柔和精致。 “你真是很特别”阿史那忍不住开口。 “此话怎讲?”夏清歌眼神仍旧盯着手里的医书看的入神,声音淡淡传出。 “按道理说,一般女子和男子深夜私会被人撞见不应该羞愤难堪吗?为何我从你这里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惊慌失措?” 夏清歌轻轻一笑“你不也没有在闯入别人房间后露出尴尬自觉之色吗?既然你如此平静的进来,为何我不能平静的看待你的出现?” 阿史娜细细琢磨她这句话,随即微笑“有趣,真是有趣的紧呢。”她优雅的起身斜靠在床沿的架子上。 “夏清歌,我有预感,如果你随我一同回赤犹我的兄长一定会对你同我一样对你产生兴趣,因为你的骨子里和这里的人不同,你是展翅的雄鹰,本就该翱翔在无边无际的天空,你和我们赤尤塞克儿族群的子民一样,流淌着自由的血。”阿史那脸上流露着无比骄傲的神色,那是她身为赤尤族人的自豪感。 夏清歌终于抬起头迎向阿史娜的眼眸“是你多心了,我从小生活在秦武朝,周围所有接触的人都是这些循规蹈矩,注重礼节之人。我又怎么可能跨越这个范围?阿史那公主,您是赤草原的明珠,自由奔放是您的个性,更是赤尤的传统,可我不是,我和你也不会一样。” “你似乎不愿和我走的太近,是因为慕容钰?所以你将我当做了情敌是吗?”阿史娜挑眉,眼神内带着一抹探寻。 夏清歌嘴角的笑意加深不少“我不是一个善于猜忌之人,更不会将随便一个女子都当做什么假想敌,是我的终究会是我的,赶都赶不走,不是我的我也不会强求,更不屑强求,所以阿史那公主,难道慕容钰被全天下女子倾慕,我就要厌恶全天下的人吗?” “呵呵,果然是夏清歌,独特的想法,我很喜欢你说的这句话,是我的赶都赶不走,不是我的我也不会强求,更不屑强求,你的想法和我的想法如此相似,所以,我说过我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夏清歌一双明如灿珠的瞬子闪过一抹光泽,深深看了阿史那一眼,她是在暗示吗?暗示她,她不屑喜欢心有所属的人,告诉她,她不会喜欢上慕容钰? 心里轻笑一声,这个阿史娜的确是有些个性。 “我很慢热,不是所有人都能和我成为朋友。”夏清歌声音轻柔,语言真挚。 “我说可以我们就一定可以成为朋友,夏清歌,我有预感,在将来,你我会成为最好也最和谐的姐妹,我很期待这一天的到来。”阿史娜眼睛内散发着坚定的光芒,因为她和她是如此相似,“所以,她们一定会成为朋友,很独特的存在。” 夏清歌也挽唇而笑“但愿如此。” 两人的瞬子对上,都带着一抹琉璃般的绚丽。 二日清早 夏清歌陪同一众人一同前去郊外的田间骑马,杨子月玩的最是开怀,以至于走的时候十分不舍,几次跑到夏清歌面前絮叨“清歌姐姐,等明年你生辰时,还来这里好不好。” 夏清歌看着她,有的时候她很羡慕子月,为何她总是笑得那般满足纯真,难怪杨子伊和杨子月姐妹二人关系一直都很好,也许就是子月单纯无心机的性子使得所有与她接触的人放下了防备吧。 三日一早,一群人整装回京,李贵一家人和庄子上的农户们都不舍的一路将他们送出村外。 大小姐一直都记挂着他们,每次来庄子上小住时都会为庄子上的人带来礼物,尤其是庄子上的小孩子,以大丫、二丫为首,一群孩子站在不远处的山丘上,看着还算平坦的山间小路,童真的眼神内带着不舍,举起小手不停挥舞着。 慕容钰已经在昨日深夜赶回了军营内,夏清歌坐在马车里,身旁是巧兰、木槿二人,她低头抚摸着怀里那块月牙形状的玉佩,嘴角不自觉的带着一抹淡淡却幸福的笑容。 随后日子十分平静,平静的让人忍不住觉得有些乏味,天空总是阴沉沉的,带着暴风雨来临之前的挣扎和压抑。 三个月后 大雪飞扬,飘洒的漫天飞舞,风声中带着低低的咆哮,如水晶般无暇的雪花飘飘然落入了门口的青石地板上。 院内几株梅花正开的娇艳,雪花仿佛有了灵气,纷纷争抢着落在花蕊上或者树枝上,整个清幽的院落渐渐变成了白色,仿佛梦幻的天国,童话里的城堡,让看到眼前景象的人也忍不住的心旷神怡,平心静气。 “小姐,外面冷,您还是进屋里吧!”巧兰关切的拿出一件斗篷轻轻披在夏清歌的身后。 夏清歌摇了摇头“这几日连天大雪,在屋内快闷坏了,还是出来透透气的好。” “是啊,这天气说冷转瞬就冷的冰天雪地。”巧兰不自觉的瑟缩一下,一股冷风夹着雪花铺撒而来。 “回去穿件棉衣吧,你穿的太单薄了。”夏清歌看了一眼她的穿着,关心的道。 巧兰心里暖暖的,含笑点头“嗯,刚才出来的急了,奴婢这就回去加一身衣物,小姐稍等片刻。”说着,巧兰便转身朝着屋内而去。 “属下见过小姐!” 巧兰的身影刚刚消失不久,一抹黑色劲装的身影出现在夏清歌的身后,夏清歌眼神盯着眼前的梅花出神,伸手轻轻碰触着花瓣上的白雪,晶莹剔透的手指葱白如玉,和雪白的枝干争相呼应。 “可是你家主子又让你送信过来了?”夏清歌缓缓转身,看向身后的景天。 景天面色不带一抹笑意,瞬子黝黑深煊,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封密封的信笺恭敬的递给夏清歌“主子让属下传话,如今天气寒冷,小姐切莫经常在外走动以免伤了风寒。” 慕容钰一直都十分关心夏清歌的身体,尤其是风寒,以前那苦苦的解忧茶,在他的逼迫下不知喝了多少,如今他去了军营,三个月未曾抽时间回来,夏清歌原以为这样她便能不再被他紧盯着不放,却不想,每隔三日,景天必然会出现在紫霞院内,将慕容钰的书信送到,并监督着她喝下那苦苦的茶水。 夏清歌伸手接过书信“我省的,他…。什么时候能回京?”如今即将年关,难道军营真的如此之忙,皇上连给他休年假的时间都无? “属下不知,如今主子已经任命为二品提督,接管曹将军一切事宜,排兵布阵,训练士兵哪一样他都要亲力亲为,以此看来,年关时,不知有无时间赶回京城。” 夏清歌在听到这句话时,眼神暗了暗,两月前,曹将军在和凤家军鄂州一战时,不甚中了凤云璃设下的九连环而战死沙场,夏清歌也很是觉得惋惜,虽然这位曹将军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不过他的为人刚正不阿,在定北军营内更是受到所有将士敬重,只可惜,年仅四旬便战死沙场,她不免感叹,既生瑜何生亮这个典故,曹将军用兵如神,一向战功硕硕,只可惜,他这次的敌人是凤云璃,那个有着天才智慧的男人,他从开始就注定了自己惨淡的结局。 如今慕容钰顺利接替曹将军,真正意义上开始了凤云璃和慕容钰之间的较量,刚开始定北军营的将士自然心有不服,一来,曹将军的威望在军营内已经注入灵魂,到了无可取代的地步,再者,慕容钰二十年来,顶着一张花容月貌,绝世倾城的脸而闻名天下,可同时伴随他的还有纨绔子弟的恶名,如此长相,如此名声想要一开始就树立威望实在有些难处。 “信我收到了,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我身体很好,苦茶也会按时喝的,让他不必担心。还有,在军营自不比平南王府,照顾好你家主子。” “是,属下告退。”听到夏清歌关心主子的话,景天绷紧的下巴终于舒缓一些,若主子听到清歌小姐的话,怕是会开心好几日的吧! 景天躬身行礼,随即轻轻一跃,瞬间消失在院内。 白茫茫的世界里再次恢复了平静,夏清歌抬头望着一片沉寂的蔚蓝天空失神。 希望这场战争能早点结束。 她有预感,天下迟早会是凤家的,究竟是凤云璃还是慕容钰的,可终究是凤家的。 “小姐,景铭和无双飞鸽传书过来了。”木槿从后院疾步走上前来。 “嗯,信上如何说?” “信上说,他们不日便会陪同万公子一同回京。” 夏清歌嘴角挽起了淡淡笑意“也该回来了,一去数月不回,如今正是需要他们的时候,对了,将前些日子备好的棉衣准备妥当,明日我会去一趟云府。” 三月前云峥秋试果然如夏清歌所想,一举成名,名副其实的黑马,不但打败了江南第一才子卓余杭,更是成绩远远超越二三甲,名列榜首,成为名副其实的状元郎。 而他的气度和周身隐隐散发的贵气从容更是揭起了京城一阵清风,不少官员都巴巴的观望这位年轻有为的才子,皆是希望他能和自家扯上关系。 琢磨着自己家里的女儿该如何出现在他的面前。 云峥的才情的确是不俗的,虽然朝中大臣阁老们不敢在像当年赞美凤云璃般赞美他,可心中皆知,云峥的才能气度和当年名震京城的凤云璃很是相似。 不过京城内另外一位隐居的人物大家也不容小视,自殿试后,一直久病不出的徐世子也着实名动京城,气焰和云峥这位状元郎平分秋色,更有京城学子将他二人评为鬼才。 原因是,云峥重的一甲状元之后,不久参加殿试,皇上召见前三甲学子,出的难题便是“定”字,而出题之人并非皇上,而是这位神秘却才华出众的徐世子。 殿上徐世子连出三题,云峥皆以答对,不过二甲、三甲却一题为中。 以此可见,徐世子出的题目自然刁钻古怪,闻所未闻,更能体现,云峥的才能绝非运气。 不过殿内出现一个小插曲,这件事夏清歌一直紧密关注,自然此后也闻到信息,就在云峥入殿之日,秦武帝惊的面色苍白,好长一阵的失神失态,整个早朝,他都是一幅心神不宁的样子,也因为如此,云峥的官职才出现了戏剧性的变化,秦武帝竟然将如此才子安排到了翰林院修复《四目草书》的确让众臣大跌眼镜。 二十年前的事情朝堂中已经鲜少有人知晓,除了杨阁老和李阁老之外,其余的人都是后进之士,也许是秦武帝为了掩盖真相,所以在二十年前曾经大换血过。 夏清歌当时听闻消息只是淡淡一笑,秦武帝的失态早在她的预料之中,看来云峥和她有血缘关系已是无疑了。 回忆拉回,木槿刚好说道。 “嗯,如今入冬了,云伯母的身体听说又严重了一些。” 夏清歌低声叹息“她是老毛病了,身体虚弱,如果没有人参鹿茸滋补,只怕比起现在要艰难的多,你也下去准备一些补品吧,云峥如今刚刚进入翰林院,虽比从前宽裕许多,但是云母的身体哪里是一点银子能解决的。” 木槿点头“好,奴婢这就下去准备。” 木槿刚转身,巧兰就走了出来,她换了一件浅绿色的小袄,如今年近十八的她早已是亭亭玉立,夏清歌寻着她看了一眼,心里暗道,是该给巧兰寻一门亲事了,她不能因为自己而耽误了她的终身大事。 第四十一章 皇上重病 更新时间:2014-8-20 0:51:32 本章字数:3983 鄂州,高产金矿,遍地黄金之地。 如今深冬,万物被一层厚厚的积雪覆盖,净化纯净,寂静空灵,仿佛置身佛仙之地,而鄂州此时,战事破紧、血染城池,颠沛流离,而或许,就是如此混乱不堪的鄂州,仿佛震动上天,连绵大雪呼啸而至,白花花的雪花飘然覆盖大地,白色纯洁神圣,掩盖了一切丑恶罪孽。 “主上。京城密保,皇上预派慕容钰领兵十万攻克鄂州。”一位身穿灰色铠甲的将士恭敬的跪在地上。 坐在营帐内的男子低头书写着什么,听到手下的回报,他握着毛笔的手不自觉的停顿,笔尖墨汁随着这一道力气在白色宣纸上缓缓散开。 如玉般精雕细刻的男子身穿一件银灰色铠甲,将他衬托的无比威严尊贵,一双瞬子深沉似海,菱角分明的下巴绷紧,周身散发这贵气威严。 “恩,通知下去,最近一个月,鄂州、郑州两地加派人手,城楼之上要日夜灯火通明。” 将士不解的看向自家主子,主子和曹军对峙半年之久,都不见他在意过,而如今敌军主帅已经战死,皇上竟然让慕容钰这种纨绔子弟担任都统一职,他们听闻这个信息之后都是一阵狂笑,皆道:看来是天亡慕容家啊,皇上竟然昏庸到如此地步,慕容钰从小便恶名远扬,斗鸡溜马他应必定是行家,可排兵布阵想要和自家主子比,简直是自取灭亡罢了。 凤云璃见对方一直未曾答话,他不易察觉的紧了紧眉“你可有什么异议?” “属下不敢,属下只是不解为何主子如此在意这位平南王世子,属下听闻此人不学无术,根本没什么能力,皇上这次潜他出征不过是自取其辱,加速慕容氏灭亡的步伐罢了。” 凤云璃冷漠一笑。脑海里闪现一副画面,黑暗的夜晚,她一身白衣素裙缓步走出房间,她听到了他的呼唤,所以终于走了出来,当时他是如此的愉悦激动。 可她出现后,眼神平静异常,淡漠疏远,而她和慕容钰眼神交汇时,却是那样的自然微笑,和谐美好,心里一阵赤痛,难道他真的输了?难道在她心中没有他一丝一毫的位置? “主上?” 将士的声音带着疑问轻唤拉回了凤云璃游走的思绪。原本痛苦的神情瞬间隐藏,目光冷清“按着我说的去做,其他不必多问。” 如今的他周身少了从前那种斯文俊秀,却多了棱厉霸道,或许他本该是如此,只是伪装了二十年,连他自己都忽略了他体内深深的冷意,如外面寒冷的冬季,没有温度,寒冷冰窟。 不知何时,他手上竟多了一副画卷,缓缓展开,画卷上的图案为连绵盘旋的山路,湖光林林,碧波荡漾,山路曲折,弯弯曲曲,山中云雾缭绕、仿如仙境,一位高僧席地而坐,眼神带着深邃的光泽,睿智而专注。 这是她的画,她的才情如此出色,她的笑容如此淡然却让人着迷深陷,这样的她不知是何时勾住了他最灵魂深处的魂魄,挣扎的越是厉害,深陷的越是无可自拔。 白如脂玉的手泛起红色的光泽,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眼神越发深暗下来“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不会放弃,清歌,你只能是我的。” 像是宣誓一般,他立下终此一生都不会改变的誓言。 有些事情仿佛命运的齿轮本该行走在这个轨道上,即便你想要躲避逃脱,却在千回百转时,回到原点,经历相同的事情,难以挣脱,却仿佛甘愿沉沦。 “有刺客,快抓刺客。” 门外突然轰闹的声响打破了军营大帐内的安静,凤云璃无比眷恋的最后看了一眼手里的画卷,方才仔细小心的收起,放入一旁的木匣内。 “何人乱闯军营,快快报上名来,否则小心本将军刀下无情。”一道浑厚的声音伴随着怒意传出,此乃凤家第一武将努泰,是凤云璃最为忠心的手下。 “我…。我不是刺客,将军,求你……救救……救救我……。”一道虚弱的女子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出,只听这声音便知此时的她定然十分虚弱。 凤云璃俊朗绝伦的面容却在听到这个声音后浑身一禀,身体紧绷,蹭的站起身大步跨出营长。 外面大雪纷飞飘落,白色的雪花飘舞着,地上已经铺满了厚厚的积雪,凤云璃走出营长后,门外的士兵立刻发现,急忙恭敬的跪在雪地之上:“属下参见主上。” 凤云璃并未看外面所有人,而是紧盯着趴在地上的身影,从他这个角度看去,那一抹身影十分单薄瘦弱,她身穿一件灰的长衫,头发被一个破旧的帽子遮挡住,半侧着身子爬在冰天雪地里,周围都是士兵锋利的刀剑抵在她的脖颈间,仿佛一个不甚,她嫩白的肌肤就会被冰冷无眼的兵器划破。 那人似乎也察觉到身后的异样,带着惶恐的大眼睛转过身来,当看到她的容貌后,凤璃感觉自己整个心脏都要炸开了,呼吸缓慢,连脚下的步伐都轻缓了不少,望着她,深深的望着她,摇了摇头,他害怕自己如今是在梦境,所以,每走出一步都是异常的小心翼翼,生怕当他走进之后方才明白,一切都只不过是他身处海市蜃楼、虚幻梦境而已。 所有人都好奇的看着他,努泰铜铃般的大眼睁的更大了些,嘴巴微张,夸张搞笑,一脸的惊讶,自家主子一向清心寡欲,为何如今盯着面前这个小叫花子如此出神? 积雪厚厚的铺在地面上,周围仿佛一瞬间陷入寂静,只听到“吱吱……。”的声音,那是靴子挤压雪地的声响。 凤云璃在这短短几米的路程上,心思百转,颤抖、激动、不可思议,甚至带着一抹祈求,从小他就是一个被人丢弃的人,身份特殊,使命艰难,他的世界里除了伪装还有什么?如今,他只期盼,期盼那个人的眼里能出现他的身影,如此他可能就知足了,而如今,看着面前这张熟悉到心痛的脸,难道上天终于舍得可怜他了吗? --------- “小姐,天色不早了,您早些休息吧。”巧兰将书案前的灯内又加了灯油,昏黄的屋内瞬间亮堂起来。 “恩。你先下去休息吧。”夏清歌低头认真看着面前的两块玉佩,一模一样,麒麟玉佩,这是杨氏留下的,这也许和冥神给她的地听玉佩有很大的关系“究竟是什么?” “小姐在说什么?是在和奴婢说话吗?”巧兰整理着书案后面的书籍,听到她说话急忙回身。 夏清歌继续低头沉默,巧兰看在眼里只能摇头,小姐这阵子一直盯着这两块玉佩发呆,问她话或者和她说什么,她都一概没有听进去,完全进入自己的世界里了。 见夏清歌一直不语,巧兰随即默默做着手里的活计,如今已经是深冬了,她每日晚上最主要的事情就是管理碳炉,她希望小姐在房间内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冷意。 此时她又将碳盆内加满炭火,随后看了一眼静默不语,深深陷入沉思的夏清歌,拿起旁边软塌之上的一件棉衣静静走到夏清歌的身边,为她轻轻披在背后,环视一圈仔细查看门窗有无关闭后,方才转身走了出去。 书房内安静异常,桔红色的光亮跳跃着,夏清歌一直保持着低头的姿势,仔细观察把玩手中的玉佩。 “砰”一道利器带着外面一缕冷风呼啸而至,直直朝着夏清歌而来,她眼神猛地一冷,快速伸手,稳稳的接住飞射而来的银制飞镖,眼神冷漠的朝着破窗而入的地方看去,此时那里的窗纸已经破了一个洞,冷风随着破露的小洞呼呼流入室内。 “小姐,您没事吧?刚才有一个黑影从对面的房顶上飞过,属下已经派人前去追赶了。” 看了一眼手里的飞镖,夏清歌方才朝着门外的景墨道:“我没事。” 门外无声,夏清歌却能听到景墨深深松口气的呼吸。 “属下该死,未曾将小姐您保护周到,属下会向主子禀明接收惩罚。” “不必,来人武功绝非等闲,况且他又是在紫霞院外的房顶向内投射飞镖,你们即便察觉也已经来不及阻止。”她边说话边将飞镖上插着的一张纸拿下摊开。 “多谢小姐,属下今后必当小心防守,紫霞院外五十米之内都将安插暗卫,保证小姐的安全。” 夏清歌轻嗯了一声“下去吧!” 当她看到手里那张已经褶皱的纸张后,眉头不由皱紧,眼神内带着一抹沉思不解,果然是大内高等侍卫,武功非凡。 “皇上,您该喝药了。” 一名身穿藕荷色短衫小袄,下身穿素色长裙的女子盈盈走来,她的身后跟随一众奴仆。 秦武帝静静躺在床上,原本健壮的身体此时也日渐变得消瘦,脸色带着旧病缠身的青紫之色,他缓缓睁开眼,眼神轻飘飘的扫了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子一眼“迟福呢?怎么是你过来了?” 虽然声音沙哑轻小,可传出的话语却带着一股怒意。 “回禀皇上,迟福公公恐御厨们做的饭菜不合您的胃口,如今正在御膳房内给您盯着素鱼翅呢。” “让他…让他过来朕在喝药。”秦武帝语气强硬。 面前的女子并未露出慌张之色,嘴角含着淡淡笑意,温柔道:“皇上,迟福公公只怕一时半会儿的来不了了,您还是乖乖喝药吧,臣妾喂您如何?”说着,女子伸手从一旁侍女的托盘内,将撑着半碗药汤的瓷碗端起,缓步走向龙榻边缘。 秦武帝双目圆睁,眉头紧紧皱起,深邃难测的瞬子内闪过一抹冰冷挣扎“叶玉卿,枉费朕这半年如此宠爱于你,如今你就是这般报答朕的?说…。咳咳……。”秦武帝身子猛地想要坐起,可身体已经没有丝毫力气。 他无力的重新倒入龙榻之上,咳嗽声阵阵“说…。咳咳…。迟福是不是已经……。” “没错!”叶玉卿嘴角的笑意渐渐加深,带着一抹诡异和冰冷,眼神内同时散发着浓浓的恨意! 第四十二章 铁血政策 更新时间:2014-8-20 0:51:32 本章字数:3789 定北军营,营帐遍布一片白雪之中,身处郊外,风声呼啸,大地茫然。 白雪掩盖了整个定北大营军帐,操练场上,白雪地面被踩压出一片泥雪浑浊之地,一排排士兵身子秉直,双腿呈蹲马之姿,每人手中高举一个半大铜盆,盆内雪满则完成训练。 各位将士脸色早已经被冰冻的发紫,面色僵硬,眼神内渐渐涣散,早有撑不住的歪倒在地上,被身旁督军派人强自拉起,重新归位,违令者——斩。 如此铁血政策让士兵们不敢有一点差池,咬紧牙关,硬是力挺不倒。 似是老天带着嘲笑的呼声,刮得众人脸上生疼,眼睛渐渐变得模糊,于是,咬紧嘴唇,嘴角留出鲜血才能让他们稍微好了一点。 空旷的教练场上,万名士兵心中哀怨,为何这位看似总是面容温和,斯文俊秀的钰小王爷,这位初到军营时,那般精雕玉刻的贵族公子,怎手段如此很辣无情?原本他们以为的小白花,如见俨然是一只披着羊皮的饿狼,如今的他们犹如放在饿狼缝口上的鲜肉,一点点的被吞噬,众人皆是幡然醒悟,这钰小王爷动真格的竟然比曹将军有过之而无不及? “小王爷,您这次算是立了军威了,看今后这些混小子们还敢轻视您?”站在慕容钰身边之人低头哈腰,一脸狗腿模样。 此人正是安宁侯之子,安世民,为人下作,自命风流,为虎作伥、欺行霸市,曾经和景田侯之子梁凯乃是一丘之貉。 慕容钰坐在距离操练场十米开外的木制高台上,台周围被帆布搭建而起,慕容钰安坐在位置上,眼神淡漠,面色平静,定神看着不远处那矗立在雪盲天地里的古松。 安世民见慕容钰并未看自己一眼,更不打算和自己说话,脸上露出不悦之色,可很快掩饰在一脸掐媚之中, 一直像影子般站在慕容钰身后的无名,静默到让人很难察觉的境地,他眼神轻轻撇了安世民一眼,平静如深潭般的瞬子不易察觉的闪过不屑。 这个安世民因为如今家姐入宫为妃的关系,在加上其祖母和杨太后是多年老友,情致深切,所以,杨家和安家的关系也很是亲近,得了杨太后的懿旨,如今任定北军营从三品游志一职,成日无所事事,游手好闲,显然成了一个空有虚名的废物,可即便这般废物在如今定北军营内,却无人胆敢和他对峙,曹将军战死,夏子枫带兵镇守边疆,如今军营内也只有这位的权势最高。 可自从慕容钰来到军营之后,安世民明显感觉到这个一向闲散的世子处处比自己出挑,长相自不必说,连出身他都要矮人一大截的,慕容钰的清贵之气让人望尘莫及,不敢亵渎,犹如天神,高不可攀,犹记得当日,他一身白衣飘然出现在军营时,风华绝世,貌若惊鸿来比喻丝毫不显过份。 这也让安世民有了不满之心,曹将军和夏都统刚刚离京,他好不容易有了出头之日,却不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生生搅乱了他的计划,这让他如何不气? 可接下来,无论他绞尽脑汁,想尽办法的陷害慕容钰,可最后都是害人害己,不但挨了八十军棍,还被自家老爷子执行了家法,挨了戒尺跪在安家祠堂面壁三日。 如此下来,安世民从洋洋得意的公子哥一路到了狼狈不堪的地步,他方才醒悟,这慕容钰绝非泛泛之辈,如果与他为敌被数次捉弄到不如依附这棵大树。 如此想通后,安世民自脱离安家祠堂之后,就仿佛变了一个人,对慕容钰鞍前马后,毕恭毕敬,俨然成了走狗一条。 “如果本将军没有记错的话,安游志也应该在那行队伍里操练,为何你要一直站在这里?”良久之后,慕容钰方才缓缓开口,声音清润,丝毫不见一丝私人恩怨,仿佛在他的眼里,根本就不将安世民这般鼠辈放在眼里。 “这……,这冰天雪地的,属下刚刚才行了责罚,身子骨还未曾痊愈,小王爷……不。将军可否让属下先调养几日?”接触到慕容钰淡淡的眼神,宋世民突然背脊一阵发凉,观望台四周都安置着炭火,比起外面冰天雪地之中要暖和许多,可如今宋世民却觉得,这里冷的直达心底。 “安游志身体不适?呵呵,宋游志可觉得这里和安宁侯府比如何?” 听后慕容钰的问话,安世民眉毛微挑,骄傲的道:“安宁候府宅院为典型水圆之府,院内清幽,水绢潺潺,溪水清澈,府中下人无数,而我乃是安宁侯的独生子,身边美婢环绕,仆人成群,自然是这艰苦难挨的军营不可比的。” 慕容钰点头微笑“既然如此,安游志今日便可回去了,见你如此思家心切,本将军就满足你这个愿望。” 原本骄傲的脸色猛地一喜,随即又皱了皱眉头“可是属下今日刚从府上回来,为何将军又让属下回府?属下伤势已无大碍,将军不必担心。” 见安世民如此愚蠢,身后站立的几位士兵不由的低头嘲笑。 “呵呵,安游志怕是误解本将军的意思了,军营疾苦,而不久之后,我军便奉圣谕之命前去鄂州平乱,你如此金贵之躯,其是这区区定北军营能容的下的?还是好生回府去将养吧!” “将军……属下可没这个意思啊!”安世民幡然醒悟,慕容钰绕来绕去不过是打算赶他离开,这怎么可以?虽然他的确不怎么喜欢在军营内待着,可如今他若真的丢官回府,只怕他家那暴躁的老头子非得活活扒了他的皮。 “将军…。属下……。” “安游志,你看眼前这上万士兵,他们皆是身经百战,吃苦耐劳之辈,可他们不是铁人却要做铮铮铁骨为何?如今冰天雪地,我让他们在如此恶劣的天气之下操练,他们也都听命行事,在军营内,规矩军法就是一切,这些和你的身份无关,即便你在府上是被人高捧的小侯爷,可在军营里,你只不过是一名普通的士兵,和他们一样,在刀剑下游走,在生死间搏斗,随时,你的性命就要交给敌人,他们身上哪一个敢说自己没受过伤的?可如今谁又站出来告诉督军,他有伤在身?生死关头,敌人是不会对你有一丝一毫的可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是战场上的生存法则。”慕容钰缓缓站起,白色雪雕斗篷将他如玉的面容映衬的更加通透,绝美的面容精致的没有丝毫瑕疵,犹如上好的美玉,晶莹剔透。 安世民一愣,细想慕容钰的话,他突然有些后怕起来。 慕容钰不再多看他一眼,转身朝着台下而去“吩咐下去,各将领在站两个时辰后解散。” “是!”无名答话,转身离开。 “主子。”慕容钰刚刚走进大帐之内,景天便疾步走了进来,外面仍旧是茫茫大雪,冰容雪窟,他玄色的劲装上带着一层风尘仆仆,白色的雪花,夹杂着一股冷风吹了进来。 慕容钰坐在椅子上,旁边是热烘烘的碳火,跳跃的火焰噼啪作响,却绕不到他的深思。 “她如今怎样?身体可好些?最近有没有感染风寒?” 一连三句问话,景天眼神内带着一抹轻轻的笑意,随即道:“小姐很好,今日见她时,面色红润,似乎比三个月前又长高了一些,属下见她时,她正在赏梅,听后主子的交代,小姐说,军营不比平南王府,让属下好生照顾主子。” 握在手中的书籍猛地紧了紧,白玉般的双手随即松开,长久的平静掩盖了他内心的喜悦。 “嗯,我知晓了,她可还说过其它的?” “未曾…。”景天回答后抬眼观察慕容钰的神色,见他脸上显露失望,景天急忙又道:“不过小姐问起您年关时可会回京,如今军营内事务繁忙,主子您分身乏术,而且过几日便要出京北上,怕是回京很难,当时属下看到小姐的脸色,觉得有些失望,不知是不是属下眼花了。” 慕容钰脸色渐渐缓和,嘴角挽起一抹轻笑“你的眼神一向很好,下去吧,吩咐火头军,好生烧一些热水,在准备一些治疗伤冻的药物,等外面操练的士兵结束后,发派下去。” “是。”景天领命而去。 等营长内安静之后,慕容钰抬瞬眺望一片白茫茫的雪地,冷风夹杂着冷厉的雪花飘然而下,他的眼神却似乎眺望的更远,而那个方向赫然就是京城。 ……。 “砰”一道十分清脆的碎裂声在巍峨贵气的大殿内传出,秦武帝喘着粗气,身子侧着,右手保持着伸展的手势“给朕滚开,朕说了,不喝药,你们都给朕滚开。” 叶玉卿站在一旁,看着惊慌失措的宫娥跪在地上,身子微微颤抖,她冷哼一声“没用的废物,来人,立刻将这个废物拉出去杖毙。” “娘娘…。奴婢不是故意的,刚才…。刚才是皇上他……。”粉妆宫娥还想为自己解释,可叶玉卿冰冷的面容上更显厌烦,眼神一历,撇向身后颤颤巍巍的宫女太监“都是聋子吗?难道让本宫将你们一个个都拉出去斩了?” “奴才遵命,请娘娘饶恕。”几名宫女太监不敢在继续耽搁,急忙抬脚小跑的走到那名跪在地上的宫娥,伸手无情的将其拉扯起来,随即抬出了大殿。 “娘娘饶命啊…。娘娘……。”声音越来越远,带着声声的绝望呼喊,犹如这冰寒的天气,人心在这一刻变异常铁硬,即便抬着女子离去的众人是她曾经的好友姐妹,可当面对自己有生命危险时,谁又能顾及的了谁? 这是个人吃人的万恶社会,这里注定是血染城池,火焰妖花、遍地颚骨之地! 第四十三章 母子对话 更新时间:2014-8-20 0:51:32 本章字数:3564 春喜宫内 清雅肃静的院落,前院的青石地面上已经覆盖了厚厚积雪,远远传来:“嚓嚓…。”的声响,走进观看,原来是两位身穿绿色棉衣长裙的宫娥在小心翼翼清理着院内的积雪。 一股清风拂过,院内的几株梅花随着清风缓缓摇摆颤动,轻香的气味弥漫在整个院落内。 “奴婢参见七殿下,七殿下万福金安。” 正待院内宫娥忙活时,一位身穿紫色云纹绣有三抓龙纹锦袍的贵雅男子疾步走来,胸前的龙目凶残威武,爪子虎虎生风,将来人的身份衬托的威严尊贵,他外面披着一件白裘斗篷,将俊秀贵气的面容更衬托的白净无暇,一双剑目似乎带着一抹愁虑,并未细看身旁的两名宫娥,直直的向着德妃所在的寝宫而去,身后紧随的侍从手中高举着一把淡青色油纸伞,小心翼翼的紧跟其后,为自己的主子遮挡着天空飘然的大雪。 “今日怎么这般早就过来了?”弥漫着淡淡熏香气味的殿内,陈具奢华,处处透露着低调的贵气,偌大的春喜宫内,此时德妃身穿一件软烟色碧霞云纹孔雀锦衣,身上的孔雀羽毛栩栩如生,一看上面那暗纹绣线纹路,手工做法,便心知定然是这天下难寻的绣娘才能出的如此珍品活计。 德妃见慕容逸走进,脸上平淡,侧躺在铺着白狐裘制作的黄花梨软塌之上,身后恭敬的站着金嬷嬷和几位丫鬟,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慕容逸并未直接回答德妃的问话,精致的五官从进来之后就一直紧绷着“儿臣给母妃请安。” “嗯,坐下来说吧!”德妃见此,便心知他定然是有什么话要单独和她谈“金嬷嬷,带这里所有的人先下去吧,没本宫允许,谁都不可擅自闯入。” “是,老奴遵命。”最靠近德妃的老嬷嬷立刻带着众人恭敬的退出房间。 待房门重新关上之后,德妃并未急着去问慕容逸究竟有何事,优雅的坐起身来,挨近旁边的暖炉慈祥的道:“天气冰寒,你要记得多加些衣物才行,看看你,出来时怎就穿的如此单薄?可是你身边的奴仆照顾的不够妥帖?本宫早就说过,给你挑几个眼力尖的丫头过去伺候着,如今你也大了,是该有几个贴己的人……。” “母后,儿臣前来不是说这些的。”慕容逸突然打断了德妃的话,继续道:“您可曾去探望过父王?” “你是知道的,你父王那里严阵把守,我们这些后宫妃子根本不能靠近德胜殿内,皇上这几个月除了召见叶玉卿之外没有召见过任何人。” “可如今您掌管后宫,想要去探视父皇应该没那么难吧?”慕容逸皱紧了眉头,对于如今皇宫内的变化有着深深的无力感。 两个月前秦武帝突然病重,倒在御书房内,自此,秦武帝退出朝堂养病,朝堂之上就占时推出了让大皇子慕容冲行走上书房,掌管朝堂各项事宜,这件事情自御旨下来之后,众臣哗然。 纷纷猜测,皇上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如今皇上最为宠爱的五殿下人在边境塞外,可七殿下文武全才,又进退有制,深得朝堂文武大臣支持,如今皇上竟然排开像七殿下这般能力极强的皇子,却选择了呆木痴傻的大皇子慕容冲? 这件事情实在是震惊不已,众臣纷纷猜测,这也许和前几个月不断发生的那些流血事件有很大的关系。 几个月前钰小王爷的加冠礼上,一向和杨家对峙的翁家支柱翁昭仪丧命在一群神秘人刀下,自此,皇上虽然在选秀只日将翁家的二女儿也一并纳入宫内,却从未宠幸,翁家的势力也随着皇上的冷淡而渐渐薄弱,在朝堂风云变化,世家大族纷纷献媚时,翁家已逐渐淡出了历史舞台。 翁家势力薄弱,朝堂之上就赫然变成杨家一株独秀的局面,皇上自然不可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于是,在选秀之日,东平王府的郡主叶玉卿在入宫之后,一路由从六品良娣攀升到庶一品梅妃,短短三个月的时间,从六品良娣到一品梅妃,她整整升了七级,这样的速度可谓后宫的传奇,连史官都忍不住在史书上添上一段,从古至今,还从未有一个女子,荣宠到如此程度,自然,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原本一直保持中立低调的东平王替代了原本的凤家,成为新一轮角逐的新贵之选。 而在两个月前,叶檀在一场狩猎宴上一箭双雕的壮举也是震惊哗然,这位曾经被京城人私下嗤笑面如美妇的世子爷,竟然一鸣惊人,身手精绝,秦武帝自然不会流失这么一位武学奇才,于是当日便清点了他任命御林军总教头一职。 如今的京城风化奢靡依旧,京城最为热闹繁华的杨秀街、王府街上依旧是华灯初上,人声鼎沸,可似乎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同的味道。 京城世家大族这半年之内竟然都节节低调了起来,往日那些身穿上好绫罗绸缎,腰佩美玉,姿态高傲的世家子弟们如今也鲜少在街市上惹是生非,招摇过市,可如此轻微的变化也并未对整个繁华锦簇的京城造成什么大的影响。 虽然街道之上变得没有以前“热闹”,可世家大族这些败家子们又怎么舍得独享寂寞,整日关在府中无趣呢?那些望春楼、万香阁内的头名花魁姑娘日日被软轿悄悄抬入某某府宅,听闻传言道,那些府宅内,每日都传来艳曲歌舞,十分热闹。 即便秦武朝乃是整个龙溪大陆的权威大老,可也不能掩饰,这座古老的国都已渐渐传出腐朽奢靡之气,天限异象,群王逐鹿,天下纷乱、民不聊生。 凤家叛乱,梁家灭门,翁家衰败,如今的天朝日日上演着不同的戏码,而新一轮的洗牌也即将开始! 这注定是一场输血和流亡的过程,也注定是涔涔白骨驻足的城墙,所有历史舞台上的政权都是用个人利益来堆积权势的积木塔,那些野心勃勃的政治家们都想站在塔尖之上俯视苍穹,野心、私欲、屠杀和流血,就是这些人行走在路上的过程,走上顶峰的人究竟是谁?那就拭目以待吧! 德妃面露郁色,但白皙的面容很快掩饰了自己的思绪,一双瞬子内平淡无波“逸儿,听母妃的话,这些日子好生待在你的寝宫内,最好装病什么都不知的样子,母妃虽然想要你出人头地,可前提必须是你平安无事才行,如今朝堂风云变幻,咱们母子虽要依靠杨家却也要防着杨家,我们真正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慕容逸喉咙一紧,仿佛出现短暂的闭息,胸口有一股烧疼的感觉,压抑的他说不出一句话来,良久的挣扎之后,慕容逸双目渐渐有了神色,淡淡涟绮迅速扩大,逐渐成了血红之色“母妃这些年一直行事低调,讨好祖母,礼带各宫嫔妃,连父皇都说你是这皇宫内最为贤良淑德之人,所以在母妃升为贵妃时,父皇才赐以”德“字,并列四大贵妃之首,可儿子却知道,母妃这些年演戏演的很累,面对宫内的尔虞我诈,阴谋算计,你为了保护我牺牲的太多,这次又为了我牺牲了四妹妹,您知道吗母妃,儿子有时候真痛恨自己的身份,痛恨这万恶丑陋的地方,可那又如何呢?为了所为的使命,家族的融入,我要一直忍着,并且为了母妃,儿子更要争气,样样都要做的出挑,可如今呢?到头来我还要装病来隐藏自己,母妃,您告诉我,咱们究竟还要忍耐多久?” 德妃眼眶渐渐泛红“母妃深知你父皇自小偏心老五,即便老五不再京城,他也绝对会想尽办法的压制与你,可如今,逸儿,你要相信母妃,咱们忍耐的时日不会再久了,看着吧,那些我们被夺走的,侮辱我们的人,这笔帐我们迟早是要报的,而四丫头……。” 说起慕容蝶衣,德妃痛苦的闭上眼睛,挣扎伤痛过后,她又缓缓睁开,原本悲痛的瞬子渐渐暗沉阴霾“我对不住她,即便到了地下,我也是欠她的,不过我决不后悔。” 慕容逸凄惨一笑“是啊,母妃在四妹妹出生之日开始就已经将她当作了一颗棋子,如今对您而言这颗棋子只是无用罢了。” “逸儿?”德妃没想到慕容逸竟然会这般埋怨的口气跟她说话,从前那个事事都依着自己的儿子,如今,从他的眼神内再也看不到从前那种感觉了。 心里猛地一揪,她本能的伸手就想要拉住慕容逸的手,却被后者躲开。 “母妃,您聪慧无双,只要是您设好的局,对方很少有能逃出生天的,就好比凤家、翁家,这些阻挡咱们之人,如今他们的下场哪一个和您没有关系?我是您的儿子,所以从小我就发誓,您说什么我都会听,但是……。直到四丫头去了之后,儿子没有一日能睡的安稳过,每日在午夜梦回时,四丫头就会满身是血的来找我,她说,哥哥,我好冷,我好疼,赶快来救我好不好……。”说道这里慕容逸有些哽咽,喉咙一阵烧疼,他顿了片刻,看到德妃眼角的泪水如斗大的珍珠缓缓落下,他锥心般的疼,却让自己强自忍耐,一字一句的道:“所以,从那日起,儿子在白马寺的思过崖上站了整整一日,也是从那一日起,我发誓,从此之后我的路不再由您指明方向,而是由我自己紧紧的握紧它!” 第四十四章 生死攸关 更新时间:2014-8-20 0:51:33 本章字数:4730 深夜 一抹如鬼魅般的身影飘然落入一座巍峨的大殿之内,身手轻盈,动作敏捷。 “你来了!”沙哑的声音传出,在偌大的宫殿内显得十分空旷。 黑影站在床前,一身黑色夜行衣将样貌遮掩,唯一露在外面的瞬眸清明如皓月“你老了!” 黑影冷声开口,同时伸手将脸上的黑色丝锦缓缓扯下。 “是老了。”秦武帝睁开眼睛侧脸看向她,原本如墨般黑亮的秀发此时已经白了大半。 看着眼前一张秀丽倾姿的容颜,秦武帝干裂的嘴唇轻轻颤动一下,声音沙哑干涩,犹如即将枯萎的干叶,一不小心,便化为尘土。 听他语气平和,夏清歌微微挑眉,走至他的面前,坐在他的榻前低头问道:“你今日找我来是要我帮你?” 秦武帝眉毛一束,似乎难以接受夏清歌在他面前如此放肆的模样,可锐利刚显便无声无息的灭了下去。 “如果换做从前,你是要挨板子的。” 他沉声威胁,夏清歌只是极其淡然的笑了笑“如果是从前我根本不会如此说话。” 秦武帝一双深沉的瞬眸渐渐凝聚其一簇火光,渐渐放大,可最后却忍不住轻笑出声“朕多久没听到过真话了?你这丫头胆子够大,难道你以为朕如今不能动弹就真的对你无计可施了?” 夏清歌摇了摇头,一头饥饿的狼最可怕也是最残忍的,她岂会不知?秦武帝在政二十几年,岂会就这般容易被人打垮了? “皇上您乃是九五之尊,想要处之我自然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我自然不会怀疑您的能力,只不过,既然您费尽心机的让人请我来见您,就自然有我利用的价值,不是吗?” 夏清歌静静直视着他,面色淡然,眼似汪洋,殿内只有床前的一株烛火摇曳,一大片的黑暗包围这里的一切,仿佛一张无形中的大掌操控着一切。 门外异常安静,冬日的夜色似乎就像是死亡的临近,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就连门口那一众士兵也忍耐不了这天寒地冻的气候,围坐在回廊下,生了一对火,裹着厚重的棉衣低声私语。 “你说的不错。”秦武帝声音沙哑的道,他缓缓坐起来,身体已经十分虚弱,连连咳嗽起来“去…。咳咳…。去帮朕倒一杯水来。” 夏清歌看了他一眼,现在的他已经到了骨瘦如柴的地步,她实在难以将眼前这位头发须白,满面憔悴的男人和从前那高大体健,身姿挺秀尊贵的九五之尊联系在一起。 默默起身,走至一旁的桌子前为他倒了一杯水递给他。 秦武帝端过水杯缓缓喝了下去,干裂的嘴唇终于在一盏凉茶下肚之后显得有了光泽“如今的形式你也看到了。” 夏清歌微微一顿,盯着秦武帝的眼睛,暗自思考,如今的形式她自然清楚,皇上身体日渐衰竭,虽然他手中还掌握御林军的虎符令牌,但自跟随凤家前御林军首领张强被斩杀之后,如今的御林军头目是出自杨家幕僚魏常青。 而锦衣卫这边一向听命与李昭,不过李昭如今仍旧是按兵不动,看样子也打的是冷眼旁观的心思,如此算下来,京城可让他调配的军队除了他私下那些暗卫之外,怕很难在有其他后援,如此情况,秦武帝早已经是被架空了的衣架子,只是个摆设罢了,也许如今的青华宫等的就是一个消息,只要秦武帝驾崩,太后扶持慕容逸登基,如此以来,这天下真正的掌权者就只有青华宫那位了。 而慕容逸即将走向秦武帝的老路,成为一颗被操控的棋子。 “你相不相信,只要朕一死,你们修国公府就会在顷刻间砰然倒塌!” “说来听听。”夏清歌微微挑眉,嘴角挽起一抹邪魅的笑意,她很少露出这般模样,只有她胜券在握时,才会如此毫无比为,而此时的她让秦武帝瞬间像是明白了什么。 见夏清歌面色平静,神态悠然的静静等着他开口,秦武帝身体靠在身后的金黄色福寿抱枕上,这才道“朕虽然这些年一心想要铲除几大世家和外族王氏,可不知朕一人有这个想法。最想铲除你们这些世家的人另有其人。” 夏清歌静默,暗暗思索秦武帝话里的深意,他指的自然是青华宫那位,这二十多年来,秦武朝泱泱大国名面上一直是眼前这个男人掌管无尚权利,掌控每个人的生死,可这天朝大国背后不被人知晓的是,这里真正的主人不是秦武帝,而是青华宫的杨太后。 她做主东宫数十年,二十年前京城暴动她未曾扶持自己的亲生儿子,而是扶持了这位名义上的儿子,实则不过是养子登基,朝堂之上知晓此事的大臣极其家族一夜之间被洗劫一空,鲜血染红了京都晚霞,渲染了一代冤情。 内阁大学士秦阁老府、礼部尚书贞竺子、太子太保汪藏、左都御史范仲贤,那些曾经朝堂之上的肱骨大臣一夜之间满门屠杀,夏清歌这段时间调出了当年的一些记录,经过详细追查得知,这些人曾经有一个共同点,他们皆是一心扶持瑾王殿下的有力忠臣,也因为如此,他们惨死才和当年的夺嫡大战脱不了关系,更合青华宫那个女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您不要忘了,青华宫那位可是杨家的女儿,即便她今后打算铲除削弱各家族势力,也不会将我们赶尽杀绝,最起码荣国公府这边,她绝对不会将他们逼上绝路。” 秦武帝深沉的瞬子渐渐有了波澜,微微起伏,带着莫大的朝凤“杨家的女儿?呵呵,你知道的还是太少了。” 夏清歌眉毛微皱,深深看向他的眼睛,试图从中看出一些信息。 秦武帝长呼了一口气,有些粗喘的咳嗽起来,夏清歌没有主动开口去问,她相信,在今日,也许她该知道或者不该知道的事情都将揭开谜团。 “咳咳……。” 一阵长时间的咳嗽和沉寂将偌大的殿内显得更加空旷沉寂,带着黑夜独有的压抑沉闷,直袭着胸口,打的生疼。 不知为何,接下来的事情夏清歌并不怎么想要听了,记得刚遇见慕容钰时,他不止一次的提醒自己,对于一些事情收起自己的好奇心,不然将来的灾难是你想要阻止都难以在控制的,而如今,她的心砰然跳动的迅速起来,仿佛一个即将蹦达的城楼,就在顷刻之间,一切即将淹没在漫天灰尘迷雾当中。 “知道朕为何一直想要铲除慕容钰吗?”秦武帝阴冷一笑,夏清歌瞬子渐渐沉了下来,在黑暗里越发冷漠。 秦武帝看着夏清歌自古自的说道:“因为朕这二十年的皇帝不过是蹭来的,朕很早就知道,等慕容钰长大之后,整个秦武朝都将是他的囊中之物,而朕和朕后宫内的嫔妃、皇子不过是一场稍纵即逝的泡沫,将随着这场鲜血洗礼的政变淹没在这个世界上,甚至可能连史官都将改写这段历史。 夏清歌吸了一口冷气,一双清冷的瞬子渐渐升起了迷雾一般的神色,似乎即将明白,却觉得自己又忽略了什么重要的环节。 ”你可是说的四大神兽之说?“夏清歌轻轻开口,带着询问和好奇。 秦武帝苦笑一声,那个一向坐于高位,冷漠疏离如天际神帝一般尊为的男人,如今却变得这般脆弱,仿佛一位倔强挣扎在泥泞中的半死之人,带着一抹无奈和疯狂的反抗。 ”这件事情要从很久之前说起……。“ 那一晚上,秦武帝给夏清歌将起一件十分久远的事情,关乎的人物似乎早已经被历史的洪流风尘,如今再次被提起像是听到了一个遥远的故事,可这个故事经历了百年的风雨,渐渐发酵膨胀,波及成为两个族人,甚至浩动天下的一场劫难。 夏清歌听完之后,心里犹如千斤巨石狠狠压下,她需要时间好好消化这些事情,不然,她真的不知道将来的路该如何行走。 秦武帝脸上露出疲态,却依旧强自睁着眼睛”如今你也了解了事情的真想,朕希望你能代朕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不然,这天下真的将会成为这两个人决战的牺牲品,你可能觉得朕从前所做的事情很辣无情,不念手足,残害忠良,可在这条通廊胜利高台的道路,死亡和流血是避免不了的。孩子,看着吧,在不久的将来,你会亲眼目睹血染城池,民不聊生,毁天灭地的灾难来临,到那时,你真的是需要静静的看着了。“ ”你的要求?“夏清歌觉得自己的嗓子一片干涩,她神情渐渐带着肃穆,却更多的是不屑,她不屑于苍生死活,不屑于天下打乱,民不聊生,可她终究有在乎的人,而他们也在其中。 ”朕希望你能嫁给朕的五殿下慕容策。“ 夏清歌瞳孔猛地放大,仿佛听了一件极其可笑的事情”皇上难道是病糊涂了么?您这个要求只怕我不能答应。“她在秦武帝开口之前已经在脑子里盘旋很久,猜测秦武帝究竟会说出什么样的事情,可她万万不曾想到,他竟然让自己嫁给慕容策? 这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料之外。 ”朕知道你很惊讶,可这件事情在朕的心里已经想过许久,策儿的母妃去的早,他是让朕唯一牵挂不下的孩子,其实朕早就有册立他为太子的念头,只不过都被他一次次拒绝了,朕当时碍于太后和杨家、凤家的权势,也只能先将此事搁浅,打算等这几个世家全部土崩瓦解之后,在宣布册立储君之事,可笑的是,朕努力当了二十多年的好皇帝,勤政爱民,操劳国事,可到头来,还是敌不过青华宫那妖妇的手段。“ ”于是你提前将五殿下调离京城,为的就是不让他遭到迫害?“夏清歌静静听着,如今的秦武帝老态尽显,没有了奢华的龙袍加深,没有了纯金龙冠,眼前的他只是一位病弱将致的老人,他忧心思虑的是他最为疼爱的儿子。 传言果然不虚,秦武帝虽后宫嫔妃无数,可他一生最为珍爱的仍旧是他的结发之妻,早已仙逝的童佳贵妃。 她曾经听闻慕容钰提起过,二十年前,皇上深爱上一位女子,传言那女子明如皓月,倾姿绝色,传言她是一位浣纱女,从小在东城碧湖边上长大,又传言,当年的皇上一次外出时偶遇了那位女子。 那是一个春雨过后的早晨,碧湖上的荷花开的正自娇艳,晶莹的露珠在荷叶上轻轻摇摆,闪着晶亮的光泽,如点点珍珠布满了湖面,此时,一艘小木船缓缓的由湖心驶来,远远看去,穿上站立着一位身穿桃色罗纱长裙的女子,微风起伏,湖水碧蓝,映衬的女子仿佛由蓬莱仙岛内出来的仙子。 当时的皇上骑在一批棕色骏马之上,看到眼前的画面,虽看不清女子的容貌,但他在看到湖水中那一抹纤细的身影后,心口忍不住的跳动了一下,这不是一见钟情的美好开始,也不是唯美浪漫的郎情妾意,那似乎是一种特殊的缘分,命运的勒绊,跨越时空、身份和一切阻碍的呐喊。 那一日,他高坐在马上,抬手遮挡着阳光,停下奔驰的快马,抬瞬朝着湖心中央看去。 从此,命运仿佛一张织锦密集的大网,缘分似乎一条剪不断的红丝,将两人的命运彻底的联系在一起,从此,便有了那个传言,那个自从童佳贵妃仙去之后,皇上便性情大变的开始。 她仿佛一簇美丽的眼花,开的绚烂落得悄悄,她又仿佛一个生根发芽的参天大树,耸立在皇宫内每一座宫苑高阁,她注定只是传说。 秦武帝眼神渐渐游移,仿佛进入了梦境,嘴角微笑,夏清歌未曾出声,如今的他只是一位平凡的父亲,一位思念妻子的痴情男人。 ”她是我的妻!“ 很久之后,秦武帝眼神恢复如常,眸内依旧深沉的如一片汪洋,可夏清歌却听懂了,他所说的这个人是谁。 ”在这皇宫内后宫佳丽无数,朕自登基以来天下各个地方的美女皆被选入宫内,可在朕的心里,只有童佳是真的妻,策儿是朕唯一的儿子。“ 第四十五章 阴谋中的阴谋 更新时间:2014-8-20 0:51:33 本章字数:5687 “我不会答应你。”夏清歌静寂片刻,抬头直视着秦武帝。 秦武帝眼神渐渐凝结,冷笑道:“因为慕容钰?” 夏清歌思考了片刻,似乎这应该是她拒绝他最主要的原因。 “是!” “你如此聪慧,应该明白你们在一起是没有出路可寻的,阻隔在你们之间的障碍是你这一世都难以跨越的。” “您听说过事在人为这句话吗?”夏清歌淡然一笑,笑容中带着一抹坚定如铁的信念“前面究竟要面对什么样的艰难险阻,只有走过了才知道,如果总是因为害怕前面的路就绕道而行,人生岂不是要留下太多的遗憾?我绝对不要自己做后悔的事情,所以,前面即便是刀山火海,既然决定继续前行,就绝对要义无反顾,哪怕是飞蛾扑火也罢!” 秦武帝不曾想到夏清歌的意志竟然这般坚定,消瘦的面庞紧绷着,一双黝黑的瞬子带着暗色的光芒,沉默片刻之后,他突然嗤笑一声“果然是年轻气盛、血气方刚,朕可以给你打保证,你如今这番话在十年之后回想起来定然会觉得可笑至极,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难不成你为了能和慕容钰在一起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了?傻丫头,你能保证这个男人喜爱你多久?你去看看,自古以来,哪一个男人可以为了一个女儿而甘愿放弃自己的追求和野心?以慕容钰的才华样貌,想要嫁给他的女子如过江之蟹,而你也许在五年、十年或者不久的将来,终究成为他人生征途上点缀的风景而已。” “就如皇上您是吗?即便当年在如何喜爱童佳贵妃,知晓是皇后陷害她致死,您也未曾因为她是您最爱的女人而惩治了皇后,因为皇后是凤家的女子,所以,你害怕了,你犹豫了,所以你为了自己的权势和王位,就眼睁睁的牺牲了自己最爱的女人!”夏清歌讥讽的反击。 “您说的都对,因为您就是这么走过来的不是么?可慕容钰的将来是由我和他来决定,还不劳您如此费心。”夏清歌此时有些气恼,想起从前慕容钰每当提起秦武帝时,那故作洒脱的模样她就一阵揪心。 “皇上,五殿下是您最疼爱的儿子,您为了他可以不择手段,可是,慕容钰也是您的侄子,无论你心里如何想他,如何对他,甚至是下了剧毒险些让他去死,可不得不说,在慕容钰很小的时候,有一段时间您对他的好的确让他感动过,即便连他都知道那都是虚假的做戏而已。” 此时秦武帝的脸色整个都隐藏在阴暗当中,殿内的烛火扑闪着,即将燃烧殆尽,夏清歌深吸一口气,这些话她已经憋了很久了,早就想找一个机会一次性说出来,如今她总算是舒服多了,她不曾和慕容钰讨论过他和皇上之间的恩怨,更不曾从他的口中听到一星半点关于他对皇上的态度,可每当他眼神闪过那种落寞孤单时,她都忍不住的心疼,却总是忍了下来没有上前去安慰他。 她知道,很多时候慕容钰面上的笑容都是用来伪装他内心的不屑和脆弱,所以,她只要懂得就好,没必要再去提起一些让他不开心的事情,重新让他记起那些曾经的不愉快。 “所以,你可以不屑与他给与的心,那却是我珍藏的宝,即便将来我和他出现变数,也绝对不会后悔今日我所说的每一句话!” 秦武帝不再说话,疲惫的闭上眼睛再也没有睁开,难道是他的错吗?当年的他明明知道皇后对童佳多有不满,依她的好胜心和扭曲的嫉妒,她岂会轻易的放过童佳,可他却硬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去掩盖内心的不安。 当童佳死在血泊中时,他恨不得将皇后千刀万剐,更恨自己没有保护好她,可最后他依旧是忍了下来,他当年给自己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只有凤家才能和杨家较量,如果皇后被他处置了,凤家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他不但不能报仇雪恨更可能弄巧成拙。 可如今想一想,他当时只是没有那种破釜沉舟的魄力而已,江山和美人,他潜意识里似乎已经做了决定。 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一个画面,棕色的红木马车缓缓停下,他站在兴武门外静静的盯着那辆马车,马车在随侍的侍卫挑开车帘后,一张面白如玉,精雕细琢的少年走了下来,他身穿一件月白色丝锦长袍,玉容白净通透,一双大眼睛平静无波,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朝着他一步一步走来。 看着那个少年走进,他的心口猛烈的击打着,就是这个小子吗?她打算细心栽培的真命天子,取他而代之的主人? 不!他牺牲了那么多终于盼到了自己想要的权利,绝对不能轻易被别人窥探。 当时的他如魔一般,脑海里只有一个强烈的念头,铲除这个少年,让他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只要他一死,自己这个皇上就再无后顾之忧了! 所以从少年入宫开始,一系列周密的暗杀陷害从未间断,却总是被少年身边那些身怀绝学的侍卫所阻隔在门外。 他当时很气愤,暗恨这小子命大,更恨青华宫那个老妖妇竟然巡逻了这么多武林高手保护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皇伯父,您看,钰儿射的小兔子很可爱吧?”白玉一般的少年兴奋的骑着自己雪白色的汗血宝马来到了他的身边。 他眼神内的戾气被很好的隐藏,低下头看着少年,他一双大眼睛带着期冀讨好,似乎等待着他的皇伯父夸赞自己。 “钰儿真是厉害,皇伯父这些皇子可都还未猎到猎物呢,你是第一个,值得嘉奖,钰儿你可想好了要什么奖赏?” 少年开心的咧嘴笑了笑“钰儿想要那图陪着赫纳儿可以吗?赫纳儿这几日离开那图变得瘦弱了不少。” 看着少年原本兴奋的瞬子因为自己的坐骑而变得失落,他猛然顿住,一瞬间在脑海里出现一个鄙夷自己的想法,眼前的少年不过刚刚十岁左右,正是天真顽皮的时候,他可以为了自己的马儿而难过,可以因为自己的夸赞而欣喜若狂,这样的天性纯良是他这些生长在皇宫中的儿子早已经缺失的。 而他竟然在和这样的一个孩子为敌,更可笑的是,自从慕容钰来到京城之后,他日日寝食难安,如锋芒在背,夜里经常梦到那个如玉般白净通透的少年高举着一把金色匕首,狠狠的朝着他的胸口刺来,一下、两下、三下……。 鲜血像开了闸门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惊心的恐慌让他在深夜中一次次的吓醒,身上穿的衣衫曾几次被冷汗沁湿,这样的折磨也让他日渐变得更加坚定,在这个世界上,只要有这个人存在,他就难以高枕无忧。 “您还有事吗?若无事我就先回去了!” 夏清歌清冷的话拉回了秦武帝的回忆,他侧眼静静的看向夏清歌,后者的眼神平静的仿佛一片没有波动的湖面,清澈中似乎又带着神秘的面纱。 “罢了,朕不勉强你,但是这并不代表你就能如愿以偿,将来的路是你难以想象的,而且,朕相信,早晚有一天你会心甘情愿嫁给策儿,在这一切阴谋纠缠的旋窝里,只有他是真正的淡薄一切世俗权势的人。对于朕来说,他的脾气让朕很无奈,但是对于你来说,他绝对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人选。” 夏清歌冷然一笑,略带讥讽的看向面前干瘦的男人“皇上为何要舍近求远呢?西宁郡王背后有十万王府护卫军定守在西城封地,而欧阳家的嫡亲小姐欧阳昕瑶更是对五殿下倾慕已久,您自然明白这之间的利益关系,如果让欧阳昕瑶嫁给五殿下的话,整个西宁郡王府便都会倾尽一些的护佑他,这样以来,皇上您岂不是更安心了,更能尽快达成所愿?” 秦武帝脸上面无表情,静静的看向夏清歌“如果朕就是为了满足自己儿子的愿望呢?” “呵呵,您凭什么让我相信您?”夏清歌轻笑一声,可一双平静无波的瞬子却渐渐升起冰冷“为了权势可以放弃自己最爱的妻子,如今您努力了二十多年,终于将凤皇后拉下台,即便凤云璃起兵造反,可对您来说并非丝毫没有好处,俗话说攘外必先安内,如今您和青华宫那位的较量已经到达了水火不容的阶段,而凤云璃虽打的是除昏君的旗号,却真正针对的是太后娘娘,他们新仇添旧恨岂不是您乐见其成的?” “您如此巧妙的算计,岂会因为慕容策喜欢我,您就打乱了全部计划,甘愿让慕容策放弃欧阳昕瑶而娶我?” “呵呵,果然不愧是紫鸢的女儿,和你娘心一样心细如发,想要隐瞒你们什么实在是不易。”秦武帝扯动嘴角笑了笑,虽然身体十分虚弱,可如今的他脸上又重新燃烧起了光辉。 “朕这一生的确拥有了许多东西,权势、地位,这两样只要一沾染上,它们就像是有毒的璎珞,你明知它们身含剧毒,却仍旧甘之若素,走上这条路注定是要牺牲许多东西的,朕牺牲了那么多才换来今日的地位,又岂能甘愿拱手让人?哼,那老妖后一位用毒药牵制着朕,朕就害怕了?即便朕死了也休想便宜那些窥视朕宝座的人,谁都不可以。” 他的眼神冷的可怕,仿佛地狱里爬出的恶魔,眼神散发着幽绿的光芒,嗜血而残忍。 “所以,你连自己最疼爱的儿子都利用是吗?”此时,夏清歌的眼神也冷的可怕。 “你还剩下什么?如今的你身中剧毒,大权早已旁落,你恨青华宫那个女人操控了你数十年,所以你要变得强大,你要报复,可最后呢,青华宫那个女人依然安好的生活在那座巍峨富丽的宫殿内,而你失去了亲人和爱人,失去了太多太多,到最后,你仍旧敌不过她,他恨,恨老天的不公平,恨命运的捉弄,你也惋惜,如果当年你阻止凤皇后陷害童佳贵妃该有多好,可即便重新来过,我相信你仍旧会选择走上这条路,这不是命运的安排,而是你自己心魔所致,你已经没有心了,所以你的世界里除了权利和仇恨,其它的都是次要的,即便如今你内心已经很后悔,你却仍旧会走上这条不归路,而今,你的儿子你也不打算放过了?让他继续你的后路,让他以为你的死都是因为青华宫那个女人所致,让他延续着你的仇恨继续活着,替你报仇,替你斩杀那些你到临死都没有绊倒的人,我说的对吗?” 秦武帝震怒,他猛地坐起身来,冷冷的盯着夏清歌,一向面无表情的神态此时带着暴怒的情绪“谁准许你如此猜测朕的心事?你知道什么?你只不过是一个涉世未深,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而已,不要将自己那点小聪明显摆出来,这只是哗众取宠而已。” 夏清歌见他如此震怒,她反而笑了“我是哗众取宠,我也从未觉得我懂得比别人多,可在我的世界里,所谓的权势地位金钱都不算什么,而我身边那些真心对我好的人,我的亲人才是我唯一的宝藏,我有的是内心的坦荡,即便有一日我离开了这个世界,想起那些我不曾亏欠的亲人朋友,我也会笑着离开,而你,即便如今你死了,只怕你在临死之前那一刻都是浮躁不安的吧,你在害怕进入阴曹地府之后如何面对你最爱的女人,你更亏欠那个信任你的妹妹,你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属下陷害她致死,你却不闻不问,这样的歉疚是你这一辈子背负的良心债,你害怕了,其实如今的你连死都是害怕的。” “你……。”秦武帝震惊的看着夏清歌,到嘴边的话硬是没有说出来。 “很意外是不是?我娘亲当年的确是身中冰魄血蛊之毒,可当年慈恩大师在世时,已经帮她引血了,虽然这个方法不见得能保住她的性命,却能将她的寿命延长足足十年,可最后,她却在短短三个月后就难产而死,你真以为我会相信你所说的话?若要说我的仇恨,慕容钰的娘亲有错,她错在太过忠心,最后害人害己也遭到了自己的报应,我恨太后,她是我娘亲死亡的真正凶手,可这两个人让我恨得明明白白,我对你的恨最是恨入骨髓,娘亲最信任的兄长却是将她推入地狱的真正凶手,我想,她在临死之前定然很失望吧。” “你是…。你是如何知晓此事的?”秦武帝面色一片死灰,刚才的暴怒在此时似乎没有一丝一毫的底气。 “梁姨娘是你的人我说的可有错?” 秦武帝不语算是默认了她的话,夏清歌心里最后一丝疑问也不见了,自从夏子清回府之后,虽然明理对梁姨娘宠爱有加,可他却从未在深夜踏入过梁姨娘的院子,梁姨娘自然心有埋怨,也曾尝试着夜晚前去夏子清的院落找他,可最后都被门内的侍卫赶了出去。 夏清歌看在眼里,也渐渐察觉了一些眉目,夏子清对待冯姨娘就仿佛一个路人,没有交际,没有怜惜,更没有一点的愧疚,而他面对梁姨娘时,眼神内总是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隐忍恨意和故意的放纵,他似乎事事都迁就着她,看似恩宠却更像是因为一些其它的原因,夏子清不得不做戏而已。 所以带着好奇心,夏清歌就派人盘查了一番,梁姨娘和夏子恒一同效力的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圣上。 从那时起,她似乎明白了夏子清当年的难处,虽然他很爱杨紫鸢,可当时皇宫内那些贵人们都紧紧的盯着夏府的一举一动,而且,杨紫鸢和瑾王殿下的关系更是让众人侧目,所以,杨紫鸢逝世之后,他为了麻痹敌人才故意宠爱梁姨娘,为的就是让宫里的这些人安心罢了。 而她也从姜嬷嬷那里无意听过,在杨氏临死之前,梁姨娘曾有一段时间前去示好,杨氏似乎从始至终都不在意梁姨娘的存在,所以杨氏的漠视也是造成梁姨娘对她蚀骨恨意的由来。 一盆桂竹香,名为大理有名的花种,当时京城贵人们都十分喜爱这种植物,它摆放在屋内有凝神静心的作用,所以,当年梁姨娘送给杨氏时,她也未曾太过在意,那时候在京城贵族里,屋内摆放一盆桂竹香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可就是因为她的忽视,才导致梁姨娘有机可乘。 夏清歌对贵竹香很是熟悉,因为梁姨娘也曾用过同样的方法对付自己,桂竹香单独摆设在屋内并没有什么危害,可偏偏杨氏屋内总是喜欢点熏香,她用的那种熏香内含有少量的塔香,夏清歌曾经在医书内有幸看到过一段话“桂竹香温润属阴,塔香温热高尘烟,多有环香,两者结合则生甲苯,有催毒致死之效”,这句话也曾救过她的性命,就在梁姨娘当日打算毁坏她清白时,她在朱云不注意的情况下,偷偷调换了熏炉内的香料,才致使自己逃过一劫。 而杨氏却没有那么幸运,怀有身孕本就身体匮乏,哪里还想到别人竟然会用这般恶毒的方法来谋害自己。 第四十六章 慕容逸的秘密 更新时间:2014-8-20 0:51:33 本章字数:7017 “我从来没有要害她之心。”秦武帝面色憔悴,身体最后的一丝力气都像是消失殆尽一般。 “可无心之举却总是造成有心之事,你若不将梁心婷安排在夏子清的身边,她又怎么可能陷害我娘亲?” “敏敏之中自有天意!”秦武帝幽幽开口道:“在你娘决定嫁进夏府之前,梁心婷这步棋局早已经安排好了,朕也未曾想到你娘对瑾王用情至深,却怎么会在夏子清跪请太后下旨赐婚后甘愿嫁进夏府,这的确是朕未曾预料到的局面。” 夏清歌紧了紧秀眉,这件事情竟然连皇上都不知内幕,当年杨氏究竟为何会突然决定嫁给夏子清的?看来这世间只有她那位深居简出的父亲一人知晓事情的真相了。 “当年朕看着紫鸢好不容易找到了归宿,本想放弃梁心婷这步棋的,可夏子清和瑾王生前关系非浅,当年该杀的乱臣贼子朕都一一铲除了,可就剩下了夏子清,如果不是看在紫鸢的面子上,如今的修国公府怕早已经消声灭迹、不复存在了。” 夏清歌眼皮猛地一跳,似乎抓住了什么有力的信息,却在脑海里盘旋片刻之后又化为泡影。 “罢了,虽然你冷漠的看着我娘亲被人陷害致死,可我却明白,在这世上,你是她唯一的亲人,若我娘亲活着,她定然是不愿意看到我亲手杀了你,更何况你今日说的不错,如果你死了,修国公府也在劫难逃,所以你的性命姑且留着。” 秦武帝的眼神浑浊疲惫,他缓缓睁开眼睛静默的看着夏清歌,那张在熟悉不过的脸庞,他欠她太多,两次摧毁了她的幸福,做为长兄的他一直明白自己不配做她的哥哥。 “呵呵,即便你留下朕这条性命,朕也活不了多久了,朕迟早是是要去面对紫鸢的。”他说这句话时带着一股沉重的压抑,仿佛被一双手紧紧掐住了喉咙,干涩沙哑。 夏清歌撇了他一眼,嗤笑一声,伸手从怀内掏出一个白瓷瓶子走进秦武帝,伸手拔开白瓷瓶上的活塞,一把抬起秦武帝的下巴,将手中拿着的一个药丸送入他的口中。 在她出手之际,身后一阵冷风袭来,夹杂着肃杀之气,夏清歌身子微微一顿,随即侧身回转,伸手就是一掌,掌风冷厉,掌气如剑,黑衣男子面色一顿,身体朝后一昂,脚下向后移了数步,方才夺过面门上呼呼的掌风。 带她看清来人后,微微挑眉对上面前身着墨色劲装的男子,而冰冷的男人却在避开夏清歌的攻击后,一双冰冷的眼睛内微微闪过惊讶,不曾想她的身手竟然如此机敏,夏清歌收手站立在原地“果然是大内高手如云,皇上身边培养的这些能士很让我羡慕。” “劲风住手吧,她对我没有恶意。”秦武帝吞下那颗灰色的药丸,感觉喉咙一阵火辣辣的疼,急促的喘息了一下,方才适应了过来。 “是!” 秦武帝一声命令,殿内黑衣人立刻恭敬的闪身退下,夏清歌盯着黑衣人的身影看去,等那人彻底消失在黑暗中后,她方才冷声开口“我刚才喂你吃下的是一颗续命丹,不见得能帮你解除身体内的毒素,不过延续寿命倒是不成为题。”她冷漠的转身盯着秦武帝一句一句的道:“虽然我很想看到你得到应有的报应,可如今你的确不能死。我忠告你一句,无论你知道了什么关于我的事情也休想试图操控我,我不是你们能操控的,更不是你们棋局上摆放的棋子,我不是一个善良的人,如果有人胆敢威胁我,我不介意让这天下变得更加动荡不安,腥风血雨,让这天下黎民的尸体来做我垫脚的基石,让你们的鲜血来洗礼整个城池,我说到做到。” 此时的她霸气测漏,威严无比,眼神内散发出幽绿嗜血的光芒,带着一抹蔑视警告的意识,让他知道,此时站在自己面前还有些稚嫩的女孩,从她的口中说出了如何狂妄却不似玩笑的话。 那种宣誓般的威胁仿佛醒目的钟鸣,狠狠的震慑在他的心口,不知为何,此时夏清歌说出这番言论时,他竟然忽视了她尚显稚嫩的长相和轻柔的口气,甚至觉得她说出的这段话丝毫不觉得委和反而句句铿锵。 他知道,她定然是发觉了自己已经知晓她是凤尾星一事,所以才会说出这段话来威胁他。 夏清歌并未继续逗留,她说完话之后便离开了殿内,悄无声息的融入了白茫茫的大雪之中。 秦武帝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良久,深深叹息“紫鸢,你瞒着我可是担心我会利用她?可如今你定然未曾想到,她被放生到乡下长大,历经磨难羞辱,却仍旧生长成一朵无坚不摧的铁花,不是任何人都能降服的住的,她的一生注定是交给她自己来把握。” —— 离开德胜殿后,夏清歌沿着来时的路疾步向着宫门口而去,如今天色已经变成灰白之色,地上堆积的厚厚白雪更是让大地变得没有醒目,丝毫没有藏身躲避之处。 “什么人!” 一声惊呼让正疾步走着的黑影愣神片刻,随后她加快脚步飞身而起朝着东面一片密集的树林而去,她专门选择靠近冷宫的方向行走,为的就是掩人耳目,不易被人发觉,却不想,在如此僻静之地竟然也会遇上巡逻的侍卫。 “有刺客,兄弟们快追上。”不知身后巡逻的锦衣卫是谁先大喊一声,身后碎碎的脚步声便紧追了上来。 夏清歌快速巡视一眼,如今身处冬季,所有能遮掩的植物基本上都已经凋零,地上的积雪更是让人每走一步都十分艰难,还好她轻功不错,连着飞身而起,片刻功夫便甩开了身后的追兵。 可当她落入一片假山密林处时,她不由咒骂一声,这是什么破地方?她如果没记错的话,来时的路线应该不是此时这条路。 夏清歌落脚在一座假山石缝之间,假山耸立巍峨,山峦崎岖高大,虽是假山却密集宽广,怪石林立,正是躲避追兵的绝佳之地。 夏清歌快速扫了一圈,当她看到不远处有一个一人多高的溶洞时,眼神亮了起来,正打算抬脚向着溶洞走去,却不想侧面一股杀气猛地逼近,夏清歌眼神一厉,飞身后退数步躲开攻击,同时挥手将腰间软剑拔出,迎风而上。 当她看向来人时,明显怔愣片刻,不曾想在此处竟然会遇到此人。 正犹豫间,只见一身紫色蟒袍加深的男子,横眉剑目,威风凛凛的拔尖直冲着自己的胸口刺来。 夏清歌不再犹豫,挥手迎上,金属“砰砰”碰撞,一阵响声在寂静的夜色当中显得尤为刺耳。 “你无处可逃了,还是束手就擒吧!”两人大战几十回合,难分胜负,夏清歌心里有些烦闷焦急,不曾想偌大的皇宫,她竟然在如此僻静之地遇到了最不想见到的人。 掌风猛地转变攻势,手上软剑更是毫不留情的挥洒出去“能不能逃走要看你有没有能耐了。”她冷笑一声,下手极其很辣。 她不曾想想到慕容逸竟然有如此高的武功,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前世她如此倾慕这个男人,更是不惜一切代价,厚颜无耻的嫁给了他,竟然没想到,如今他们竟然有这般兵戎相见互不留情的时候,更不曾想到慕容逸竟然隐藏如此之深,果然是皇家子弟,都不是简单对付的人物。 想到此,夏清歌下手的力道更是很辣无情,眼神内渐渐升起红色血丝,似乎入魔一般,冰冷狠辣。 慕容逸不曾想眼前这个身材比自己矮上一头的人竟然有如此浑厚的功力,他原本的懈怠藐视也消失不见,端起十二分的精神与之对决却仍旧觉得十分吃力。 “嘶!”衣服被划破的声音,夏清歌手上的短剑微微一顿,随即愕然,在到愤怒“无耻!” 她怒喝一声,伸手将锁骨乃至半个春光乍现用手捂住,慕容逸讥讽一笑“兵不厌诈!” 夏清歌眼神清冷,随即迈步上前,放弃了凤凰诀的武功,开始展开近身搏击,不用武功只取技巧,她这般行事让慕容逸显然跟不上思路,如今她六成功力还未修炼到家,和慕容逸不分伯仲,想要从他身边顺利逃脱怕也非易事,更何况身后追兵不久后便会发现这里打动的声响,到那时,她在想离开就更是难上加难。 思及此处,夏清歌也不再犹豫,肩部的疼痛也让她的大脑迅速运转,眼神一闪,眉眼一挑,她猛地撕开被划破的衣领,刺骨的凉意侵蚀着她流血不止的伤口,嫩白如玉的肌肤在白茫茫的白雪映衬下更显的剔透光滑,果然,对面的慕容逸一愣,随即本能的将脸撇开,却似发觉了什么,整个身子怔愣在当场,扭过去的头猛地又扭了回来,死死的盯着夏清歌半露的肩膀。 “你……你是!”看着她嫩白的肩部那点点红梅胎记,慕容逸完全傻在了原地。 “嘶!”剑柄毫不留情的注入血肉之中,夏清歌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快速将自己手中的软件狠狠的插入他的肩骨处“以牙还牙!” 她挑叛的说,而后者似乎忘记了疼痛,皱了皱眉头,眼神却仍旧死死的盯着她的伤口处发呆。 “快!刺客在那儿呢!”远远传来一道声响,夏清歌侧脸看去,暗骂一声,猛地拔出自己的软剑转身就准备离去。 “别走!”就在她转身之际,身后一只有力的手臂猛地拉住了她,在她想要反击时,他却比她更快的伸手将自己身上沾染了鲜红血液的雪白斗篷整个挥起,将她猛地拉入怀里裹了个严实。 随即他身体一转,将夏清歌连推带抱的携入溶洞之中。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让眼前一黑的夏清歌来不及思索,便已经被对方紧紧抵在了他的胸膛和岩壁之间。 “该死……。”夏清歌一阵咒骂,可就在此时,身后紧追而上的锦衣卫也已经来到了溶洞口处。 “里面的贼人还不束手就擒!” “滚开!”洞内暴怒一句。 洞外的锦衣卫瞬间脸色苍白,借着外面白雪的映射,和这声震慑的怒喊,他们岂会不知洞内之人是何许人也。 “扑通!” 一片跪地的声响“属下参见殿下,不知殿下再此多有冒犯,还请殿下饶恕。” “在本皇子没有发火之前,你们最好尽快在我的眼前消失。” “是!”门口的锦衣卫立刻像是获罪释放的囚犯,连连点头答话,动作更是整齐非常,不出片刻,门外就再无他们的踪影。 洞内的两人都受了不轻的伤,两人的左肩流血不止,互染了彼此的衣衫。 慕容逸深深呼吸,眼神缓缓低垂下去,看向怀里的人儿,而此时,夏清歌也抬起头冷冷的盯着他,似乎多有不解,他为何突然选择庇护她。 “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总之我欠你一个人情!”夏清歌冷声开口,虽然她对慕容逸没有好感,却不得不说,今日若不是他的话,此时的她极有可能会被外面那一众锦衣卫扎住。 她不想欠别人的人情。 “你…。你是谁?”慕容逸深深的看着她,丝毫没有听她刚才的话,仿佛此时他正待在另外一个空间,虽然身体紧密的挨着,大脑里却完全思索的是不同的事情。 夏清歌忍不住皱紧秀眉,随即想起自己此时脸上带着黑色面巾,他自然不会知晓她是谁。 “一个你不需要知晓身份的人。”她猛地伸手推开他,却扯动了肩部的伤口,牙齿紧紧的咬住嘴唇,一股腥甜注入口中,额头冒出斗大的汗珠,她却生生忍住不曾呼出声来。 “你伤的不清!”慕容逸此时才想起他刚才似乎伤到她了,于是伸手拿出一个瓷瓶就走上前来,预给她上药。 夏清歌抬手一把挥开“不必你假好心!这伤还不是拜你所赐,如今我欠你一次恩情,他日我迟早是要还得,告辞了!” 她抬手扶着自己受伤的肩部,绕开他就往洞外走去。 “你如今出去是很容易被外面巡逻的侍卫发现的,如今宫内加派了平日三倍的人手,你若未曾受伤都不见得能平安无事,更何况现在的你了。” “这是我的事,和你没有关系!”夏清歌冷冷回击一句,随即不再耽搁,大步朝着洞外而去。 却不想,身后的慕容逸紧跟而上,挥手一把上前就预撕下她脸上的面巾,夏清歌眼神一柄,侧脸避开他伸过来的手,眼神放射着冷漠的光晕“你是想要在这狭窄的洞穴内比个高下吗?” “不是,我只是想要确定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你没必要知道,既然这般好奇,刚才为何不让门外的锦衣卫将我抓住,这样一来我就落入你手,你要杀要剐便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又何必在这里惺惺作态。” 夏清歌讥讽之语并未引起慕容逸的怒意,此时的他似乎心情极好,早已经忘记他肩膀上此时的伤口丝毫不比夏清歌的轻多少。 “难道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夏清歌挑眉,眼神内带着一抹异样,心里暗自纳闷,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和他虽然有两三个月未曾见过,她也不至于健忘到如此地步。 不对 他此时明明还不知道她的身份,那他这句话显然不是给夏清歌说的了? “我为何要记得你?我们认识吗?”想到此处,夏清歌所幸装傻充愣到底。 慕容逸挽唇轻笑,带着莫大的欣喜却还有一丝丝的失望“你竟然忘记了,可我还记得,这些年我一直在寻找你,没想到我们再相见竟然是在这个地方!” 夏清歌眉宇皱的更深了一些,他的话让她不免怀疑,难道在她忘记的记忆里,他曾经出现过? 没错,当夏清歌和白雪的灵魂重合之后,她丢失了两年的记忆,那时候她刚好六岁,还在西郊庄子上,那两年的记忆仿佛被人彻底洗涮了一般,没有一丝一毫的记忆,她曾经问过无双、她只是说起过,她曾经丢失过两年多,庄子上到处寻找都未曾寻找到,等她再次出现时,确是出现在自己的房间内安静熟睡,这让全庄子的人都纳闷不已,更有村民们传言,她是被后面深山里修炼的狐仙掳了去当了两年的烧火丫头,结果狐仙也嫌弃她笨手笨脚,于是忍耐不下,便将她又重新送回了庄子上。 这件事情的确十分离奇,更离奇的是,大家伙都期盼着夏清歌醒来之后能告诉他们她这两年究竟经历了什么,却不想等她醒来后却只记得在庄子上的事情,丢失的那两年记忆她完全记不起来了,即便后来,白雪转世也未曾唤醒她那段风尘的记忆。 “你为何要找我?”夏清歌故作不屑的质问他。 慕容逸一愣,随即脸上带着宠溺的光晕“你忘记了,当年你离开那里时,曾经让我永远要记得你,还说,等我出山后一定要去寻你,可你这丫头却并未告诉我你的家乡究竟在何处,我这一寻就是数年,不过还好,命运并未给我们开玩笑,我还是找到了你。” 夏清歌心里更是带着莫大的好奇,不免好奇的问“我们真的认识?” “丫头,你真的不记得了?”慕容逸眼神一沉,很是失望的到“还是你根本不想记起我?在那里时,你平日最不屑的就是看我的脸色,每次让你帮我淡茶递水,你总是给我倒一杯滚烫的茶水来捉弄我,是,我承认,当时我没少捉弄你,可我也对你很好啊,其他人欺负你了,我可是第一个站出来替你打了他们。”慕容逸有些急迫,有些焦急,害怕眼前的真的忘记了自己,像是一个献宝的孩子,自己夸赞着自己曾经维护她的事情。企图让她对他有更好的印象。 夏清歌心里震了一些,想起前世的记忆,她突然觉得上天给她和他开了一个莫大的玩笑,讽刺,实在是讽刺。 她其实知道慕容逸心里一直藏着一个女人,前世时,她经常看到他在书房内默默看着一张画像发呆,她却不敢走进去和他说话,生怕打扰了他。 她知道,他心里藏着的那个人绝对不会是夏瑜涵,更不可能是当时的自己,他对夏瑜涵的宠爱不过是哪来报复她罢了,报复她夺了本该属于他心爱女子的位置,报复她这个丑八怪不知廉耻,所以,他用事实行动来践踏她对他的那份爱慕,用最直接的方法让她坠入地狱。 而今,时过境迁,一切原本的行迹已经消失,记忆也变得模糊,可笑的是,他痴首的人竟然是他曾经不屑一顾的女子,可是,换了一世重新来过,重生的她早已经没有了当年的悸动。 他们就像是两条平行线,此生注定是一次次的错过,永远没有焦急的时候。 “我不记得了,你说的这些我都不记得,我甚至根本不知道你是谁!”夏清歌的心更冷了下来,她淡然的盯着面前的男人,一字一句的道。 “所以,于我,你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如果真的要有所牵扯,便是今夜你伤了我一剑,我礼尚往来换了你一剑,你救了我,所以,我还欠你一份恩情,不过这并不代表今后我们就会有所牵扯,我们注定是两条陌路上的人。” “我不会这么想,我好不容易找到你,绝对不会在让你离开我。”慕容逸紧紧拉住她的衣袖,夏清歌抬眼朝着洞外看去,此时天色依然大亮,如果她在不出宫,怕今日这条性命就真的留在这里了。 思及此处,夏清歌不再犹豫,抬手猛地一挥,一股淡淡的香气弥漫开来,慕容逸未曾防备,一眼微微一眯,怒目盯着她。 “对不起了!”夏清歌淡淡抱歉了一句,看着他的身体无力的倒了下去,夏清歌叹息一声,蹲下身子将他身上白色貂绒斗篷给他包裹掩饰,确定他不会冻死之后,她站起身低头看了他最后一眼,随即绝尘离去。 第四十七章 及时救助 更新时间:2014-8-20 0:51:34 本章字数:3643 夏清歌离开了假山附近,小心翼翼的躲避开四处巡逻的侍卫,终于在兜兜转转中找到了来时的路,她长呼了一口气,肩膀受伤的部位一阵火辣辣的疼,让她每走一步都十分艰难。 她一只手捂在受伤的部位,生怕伤口处參出的鲜血滴落在地面上,从而引起锦衣卫的注意。 刺骨的狂风夹杂着飘落的鹅毛大雪,将她一身黑色的夜行衣点缀出星星点点的白色,嘴唇青紫,眼神也渐渐变得模糊。 夏清歌暗自咬紧牙关,强自硬撑着朝着宫墙而去。 来到一座十米高矮的墙壁,夏清歌抬眼望去,心里瞬间凉了大半。 刚才和慕容逸打斗,他下手丝毫不曾留情,一剑下去直穿她的锁骨,如此重伤,想要飞身跳跃这十米高墙,真如慕容逸所说的,难如登天。 “快看,在那呢!”一声高呼让站在原地的身影突然一震,夏清歌冷冷转身看去,数十名身穿暗红色侍卫服的男子快速逼近。 眼见危险临近,她的大脑快速运转起来,围困上来的侍卫成包围圈状将她严实的包围在中间,夏清歌摸出腰间软剑,打算拼死一搏,虽然她和慕容逸交手并未占到便宜,可慕容逸身手绝对是眼前这群人的几倍甚至几十倍之高,如今即便她受伤也不见得会落于下风。 她快速巡视一圈,找准时机,在她体力尚且充沛的时候,先将这群人里面武功身手最好的人解决,其他人就简单多了。 思及此处,夏清歌不再耽搁,快速朝着西北边攻击而来,对方稍显错愕,却很快反应过来,拔刀迎上。 一个快速的飞身空中旋踢,她狠狠的将面前三名粗壮男子踹到在地,随即身影快速一闪,手中软剑犹如灵蛇飞射而去,狠狠的插入对方的心脏部位。 温热的鲜血喷溅而出,沁湿了她的衣服,白净的手也在同时沾染了大量温热的鲜血。 地上被她如此迅速解决的男人睁着一双不敢置信的眼睛,嘴里噗的喷出一口鲜血,脑袋一斜便彻底断了气息。 围攻上来的其他人眼见面前这黑衣人下手如此果决狠辣,心里不免有些忌惮,不自觉握紧了手中的刀把,眼神也开始漂移不定,侧目看着身边的兄弟,想着谁有胆子先上去。 最后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通了一个眼神,十几名锦衣卫一同拔刀冲了上来,夏清歌眼神一禀,收紧手中软剑,飞身迎上,挥手出剑,封喉斩杀,一系列漂亮干脆的手法将原本士气满满的锦衣卫打的片刻成了一盘散沙。 只见一阵厮杀过后,众人身上、脸上都挂了彩,地上也横七竖八的躺下了数名或死或伤的人。 而夏清歌也已经达到了身体忍耐的极限,可双眼内却充斥着一股妖魔般的火红之色,手中握着的剑柄更是握的紧了一些,一双清冷的瞬子死死的盯着面前还有一半的敌人。 “她已经快不行了,兄弟们,给我上!”站在最右边的那名身材高大的男子粗着嗓子吼了一声,众人又瞬间燃烧了斗志,他们死了数名兄弟,今日定然要将眼前这个人抓住为兄弟们报仇。 夏清歌巡视一圈,为今之计不是恋战的时候,他们在这里打斗了这么久,定然引起了附近巡视兵哨的注意,如果她在不尽快脱身怕今日就真的要横尸此处了。 眼神越发的冷了下来,寒天雪地之中,温热腥红的鲜血如含苞待放的红梅,渐渐绽放开来,染红了一片无暇之地。 此时她的身上多处数条刀伤,手臂,腰间,背部都传来阵阵刺痛,这种裂开的疼痛却让她的意识更加的清楚,思维也更加活跃起来。 突然,她身体后退数步,众人一见她这般动作皆以为她是打算飞上墙壁逃离,于是,众人纷纷围攻上前,拔刀毫不留情的齐齐朝她砍杀而来。 正待此时,夏清歌冷然一笑,猛地挥手,从她衣袖之中瞬间飞出一把白色粉尘,众人一见此物,立刻明白过来,急忙闭气伸手捂住口鼻,却早已迟了一步。 只见刚才围攻而来的众人已经倒下了六七人,如今零零散散的也就剩下五六人还硬站在原地强撑着。 夏清歌见此,知道他们此时定然都身中她自制的迷魂散,抓准时机,她用进全身力气飞身朝着墙壁而去,刚飞身到一半时,她运足内力脚上猛地借助墙壁之力就冲上了墙顶,却不想,刚刚落脚,她腿上被划伤的伤口猛地裂开,一阵烧骨的刺痛感直袭脑门。 夏清歌身子一歪,心里暗叫不好,想要站稳却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她的身子向后坠落时,一个有力的手臂紧紧的勾住了她的腰身,随即飞身而起。 夏清歌被对方拦腰抱起,她猛地感觉双脚腾空,一阵天旋地转让她本能的伸手扯住对方的衣领。 大雪夹杂着狂风呼啸,吹落了她脸上围着的黑色丝锦,那支固定一头乌黑秀发的簪子也不知何时脱落,长发瞬间滑落在胸前,一缕发丝吹起遮挡了她的面颊。 夏清歌伸手拨开被风吹乱的发丝,昂头看向抱着她飞离皇宫之人,当看清他的容貌后,刚才还一脸肃容杀气的夏清歌终于扯动嘴角勾起了一抹绝美妖艳的笑意。 …… 紫霞院内 天色已经大亮,大雪似乎也应景一般渐渐的收敛了不少,晨起的麻雀偷偷藏匿在房梁之上,痴痴的看着院内角落里那一片雪地之上黄色的谷粒。 这些小麻雀祖祖辈辈在这座宅院内生活着,每年的冬季它们都会偷偷在悬梁之上搭建自己的窝棚,然后充满期待的期盼着屋内主子们能赏识一些食物喂给它们。 叽叽喳喳的叫声,带着欢愉朝阳,蓬勃莹然,在这般寂静的时日里增添了不少活力。 半开的窗户突然碰的紧闭,一抹白色身影在闭合的窗户内闪身而过。 “怎么突然回来了?也不派人通知我一声。”夏清歌脸色有些苍白的半躺在床上,身上到处伤痕累累,却仍旧打足了精神看着背对着她默默不语的男子。 慕容钰将炭火内加了新炭,不过片刻,屋内的温度就潘然上升了起来。 “慕容钰!”夏清歌闭起了眼睛,却仍旧想要呼喊他的名字,三个月不见,原来她竟然这般想念他,在皇宫时,她被一群锦衣卫包围,她脑海里唯一产生的念头便是,如果就不幸死在了那里,她定然会抱着遗憾离去吧,因为她有太多的话还没有给他说呢。 一声轻柔的呼喊胜过千言万语的柔情蜜意,那抹月白身影猛地紧绷颤抖了一下,随即似乎微微叹息。 此时夏清歌已经完全陷入了半昏迷状态,只是在昏睡前,她似乎感觉到,自己被一双极其轻柔的大掌揽入了一抹温热的胸膛内。 淡淡的梅花香味伴随着温热的胸膛传来,仿佛一剂安神良药,让她瞬间放弃了防备警觉,乖巧的窝在他的怀里熟睡过去。 慕容钰感觉到怀里的人儿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他低下头静静的看着她,随即心疼的一一寻过她的伤口查看,他不敢想象,如果晚去了一步她会怎样? 眼神瞬间幽暗下去,一股卓然升起的怒意盘绕在心口,仿佛随时就会随之炸裂开来。 今日这笔帐他会讨个说法的,这也将是他对那个人最后的忍耐。 感觉到怀里的人儿已经沉沉的睡去,慕容钰小心翼翼的将她平放在床上,随即轻柔的退去她身上那身沾满鲜血的夜行衣,当他看到她里面那层白色中衣时,眼神幽暗如深潭般深不可测,带着极大的怒意和隐忍,方才渐渐平复了心情。 小心的帮她退下沾满鲜血的衣物,随即拿出上好的伤药为她涂抹,每一下都是那般温柔呵护,生怕一不小心弄疼了她。 看着她肩骨处那深深的剑伤,他盯着看了良久,随即下移到她的手臂那深浅不一的刀伤,腿上、腰间,甚至连后背都是伤口。 怜惜心疼的一一查看,随即在小心翼翼的为她包扎伤口,确定伤口处不再流血方才放心的为她盖上棉被。 他未曾离去,雪白的貂绒披风上沾染着点点红梅,却并未引起他的不满,因为那是她留下的痕迹。不知坐了多长时间,他就这般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仿佛将这段时间的相思之苦一次性补回来,总是舍不得移开视线。 “主子!” 门外景天的一声呼唤传来。 “如今天色已大亮,您该回军营了。” 慕容钰沉默不语,仍旧未曾移开视线,站在门外的景天等了片刻,微微叹息一声,在主子心里清歌小姐自然比一切都重要,即便如今定北军营对主子来说十分关键,可和清歌小姐比较起来,却仍旧显得这般微弱渺小。 温柔乡英雄冢说的一点都没错! 看来,如今他只好先尽快回军营找无名想办法了。 景天思量片刻,便转身离去了。 而此时,屋内的慕容钰为夏清歌小心翼翼的掖好被子,便打算转身离去,刚刚起身就被一只小手紧紧的拉扯住“不要走……。” 第四十八章 年关将至 更新时间:2014-8-20 0:51:34 本章字数:4994 慕容钰顿住脚步,却并未转过身去,夏清歌缓缓睁开眼睛,脸色依旧苍白,一双瞬子却带着明亮的光泽。 她盯着慕容钰的背影,强撑着自己坐起身来。 “你做什么?”慕容钰猛然转身,责怪的看着她,微微带着怒意,眼眸深处含着的确是担心。 夏清歌嘴角微微一勾,含着笑意顺势拉他坐在自己身旁,随即投入他的怀抱。 “你在生气?” “不是!”慕容钰闷闷的道。 “那你为何不愿理我?” 慕容钰沉默良久,感觉到怀里的人儿身体冰凉,他微微皱眉,低头将她身上滑落的棉被重新给她裹在身上。 夏清歌昂着小脸含笑看着他,小脸苍白却带着一抹愉悦的笑意,看在慕容钰眼里又是责怪又是心疼。 叹息一声,他轻轻伸手拥着她“我只是在气我自己,总是不能及时的保护好你。” “是我鲁莽了,今日进宫应该和景墨他们知会一声的。”夏清歌眼神暗了暗,她未曾想到如今皇宫内突然增添了这么多大内侍卫,更不曾想到青华宫那位已经想要的是她的命。 如今形式,她似乎不得不和慕容钰好好沟通一下了。 眼见夏清歌低头认错,慕容钰也软下心来,润生道:“好了,我们都没错,唯一错的就是害怕对方担心而已。”他亲昵的伸手揉着她的长发“伤口还疼不疼?” 夏清歌窝在他的怀里,微微闭合眼睛,浓密的睫毛轻颤,原本水晶般红润的嘴唇如今也有些干涩暗淡,却仍旧轻柔的微笑摇头“不疼!” “丫头,一定要答应我,今后不可以在私自冒险,如今京城早已经是仓惶之下的太平了,咱们每走一步都要万事小心,我不要在看到你受到任何伤害。”他捧起她的小脸,一向温润清亮的眼睛此时带着认真和担忧。 “嗯!”夏清歌点了点头,听话的保证。 见她保证,慕容钰心里的担忧害怕方才好了一些“好了,这几日我会让景墨他们寸步不离的守在你的房间门口,你养伤的这段时日哪里都不许去,只能好好的躺在床上,巧兰、木槿那里我也会知会的,她们也都会帮我看着你。” 夏清歌微微嘟嘴抱怨“那我岂不是成了关在笼中的鸟儿了?” 慕容钰被她的样子逗乐,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宠溺的道:“那就当你是被禁闭的鸟儿好了,歌儿,在忍一忍,不出两年,等一切结束之后,我会带着你离开这里,到时候你这只被束缚的鸟儿会蜕变成展翅翱翔的雄鹰,咱们去大理看富川急流,赏百里樱兰,去漠北边塞,看旷野秋池、踏万里青原,到时候我带你去看看我从小生长的地方,然后我们绕过罗塞哥特沙漠去遥远的摩罗小镇上看外族人,到时候,你想要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夏清歌嘴角的笑意渐渐加深,她能从慕容钰的口中感觉出,他是多么渴望挣脱这个牢笼,长久的离开此地,追逐着太阳,寻求自由。 而这又与她何其相似呢,也许在今后,他们不见得能相伴一生,可这个夜晚,一对年轻人许下的若言却像是一颗萌芽的参天大树,在两人的心中生根发芽,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曾经年少轻狂时,他和她为了将来而许下过美好的祝愿。 若干年后,每当夏清歌想起这个夜晚,都忍不住的怀念当时的承若,她多么希望和他去大理看富川急流,赏百里樱兰,去漠北边塞,看旷野秋池、踏万里青原,去生他养他之地寻着他的记忆走上一遍。 也许,太多美好的幻想都会让人忍不住的向往,可往往命运却总是喜欢和这些可爱的人们开着小小的玩笑,而这个玩笑却很有可能让他们错过了太多太多……。 “天色不早了。”夏清歌抬眼朝着窗外看去,薄薄的一层窗纸上已经起了一层透明的雪花图案。 “嗯!”慕容钰将自己的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头顶,双手不自觉将她抱的更紧了一些,却仍旧小心翼翼避开她的伤口。 “不知道这场冬雪什么时候能结束,快年关了,到时候咱们一起去东平湖上凿冰捉鱼好不好,我想吃你给我烤的鱼肉了。” “嗯!”脑海里回想起当日她被夏瑜涵陷害,落入东平湖时的情形,那日他还曾和她在东平湖附近的树林内烤鱼吃。 “慕容钰!”夏清歌眨巴着大眼睛,抬头看向他。 “嗯?” “今日……我见了皇上……。”夏清歌关注着他的神情,见她提起秦武帝时,他一向平静的眼瞬明显暗了下去,她轻轻叹息一声。 “他说什么了?” “他说了很多,包括我娘亲和他的关系,还有……我娘亲之死的真正原因。” 慕容钰浑身一震,眼神内闪过惊慌“歌儿……。” 夏清歌及时伸出十指按在他薄薄的唇瓣上,摇了摇头“什么都不要说,听我说好不好?” 她能明显感觉出他身体的颤抖,更知晓他内心担忧和害怕,也许她早就该告诉他让他安心了,可她从前却固执的想要等他开口。 “其实,在三个月之前我就知道了,你的生母是害我娘亲身中蛊毒之人,可我也知道,她是受命于太后,如果我说我原谅你,是因为我觉得冤冤相报何时了的确不符合我的性格,但是我却不得不给自己找这样一个理由,慕容钰,在我听到这个消息时,进入我脑海的竟然不是替我的母亲报仇,而是率先想到你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而挣扎不安。” “这样说也许会显得十分不孝,可怎么办呢?我心里当时就是这样的想法,我清楚皇上当时给我说这件事情是为了让我和你反目成仇,可我却觉得皇上这种小人行径很让我耻笑他,慕容钰,在我的世界里从未真正感受过有亲人的滋味,母亲早逝,即便她真的用生命来爱我,可我却只能从别人口中一字一句的去拼凑着她的温柔疼爱,而你不同,你是真实存在的,是我能用力把握住的,我不想因为别人的仇怨而加注在你的身上,更不想失去你,所以……。我们要好好在一起,让那些企图拆散我们的人好好看看,我夏清歌和你慕容钰就是要在一起,此生此世、永生永世,至死方休。” 她低声呢喃,声音很小很小,却声声落入他的心里,在寒冷的冬季暖了他的心。 “嗯,我们好好在一起。此生此世、生生世世、至死方休。”他重复着她的话,呢喃着,私语着,更像是宣若的誓言。终此一生都将为此而战……。 半月后 年关越发临近了,天朝盛世的京都街道一派的热闹非凡,家家户户都已经开始为年关准备年货,道路上还时不时的遇到一些放鞭炮的小童蹲在街角,举着花灯,一个个跳着笑着,看着他们的笑容,让你不免暂时忘记了如今这天下的形势,只记得这欢喜的节日即将到来。 “小姐,云公子来探望您了。”无双小跑来到书房内,挑开厚重的门帘朝着软塌之上那一身白衣貂裘的女子看去。 夏清歌单手支头,认真的看着手里的一本书籍,听了无双的汇报方才抬起眼帘“将他请来书房吧,夙壑那小子可是一起跟着来了?” “不曾,只有云公子一人前来,说是有些账目需要和您核对。” 夏清歌点了点头“嗯。”说着话,她随即从软塌之上坐起身,这半个月,京城内异常安静,连带着整个秦武朝似乎都安静了不少,战乱惑起、硝烟弥漫的乱世之中,能博得这般闲逸的日子实在是难得的很。 如今年关将至,昨日景铭和无双才从福州匆匆赶回,也同时带回了一个好消息,她和万天麟一起倒卖的马匹、粮草都已经偷偷运输到了郑州,和凤家做了一笔成功的交易。 她也从中得到了她想要的暴利,虽比不得万家的家财万贯,可她这次所得到的银两却足够她安逸一辈子的了。 “伤势可好些了?”随着这道轻缓的却关心的语气,夏清歌抬头朝着站在门口之人看去。 在门外白雪的映衬下,他原本就俊秀挺立的身姿如今更显露出一股子清贵雍容。 “已经基本上痊愈了,只是门口那两位盯得太紧了,再加上外面天寒地冻的,我也懒得出去。” 云峥含笑对上她一双淡然的瞬子,摘下身上披着的黑色披风挂在门口的挂架上,方才走进夏清歌身旁的椅子上坐下“冬日伤口本就难以愈合,在加上你身上多处受伤不轻,的确应该好生在屋内养着,小王爷派人盯着你也是为了你好。” 夏清歌挑了挑眉“别说我了,说说你吧,听说昨日皇上下了一道圣旨,任命你为这次南下钦差大臣,专门治理奉伯、兰州一代的灾情?” “嗯,确有此事!”云峥点了点头,脸上未曾显露出过多喜怒之色,依旧是一派漠然之态。 “呵呵,皇上这次大病初愈似乎比从前脑子灵光不少,终于将你这个国之栋梁安排到了用武之地。” “究竟是福是祸谁又能说的清楚?如今这形式,我倒是宁愿日日待在翰林院编书的好。”云峥摇了摇头,无所谓的道。 夏清歌收起了玩笑,静静看着他“你对于如今朝政似乎多有不满,可否与我说说。” 云峥抬头看向她,眼神内带着一抹惊讶,可随即便恢复如常,坦然微笑“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 第四十九章 出征 更新时间:2014-8-20 0:51:34 本章字数:3757 夏清歌收起了玩笑,静静看着他:“你对于如今朝政似乎多有不满,可否与我说说。” 云峥抬头看向她,眼神内带着一抹惊讶,可随即便恢复如常,坦然微笑“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 “我的事情又何尝瞒得过你。” 两人相视而笑,云峥看向夏清歌,墨色的瞬子闪着柔软的光泽:“回想当日在贱民村,你乃国公府千金小姐,我一介低等贱民身份天壤之别,又怎会想到有一日咱们能这般平心而坐,私交甚好呢。” 夏清歌也不免感叹,虽然当时她是有目的接近云峥,却不曾想到经历了这么多下来,他们之间竟然还牵连着如此紧密的关系。 收起玩笑,夏清歌正色道:“此次前去南诏郡你要万事小心,虽你机敏聪慧,可官场上的人心复杂多变,诡计连连,你新上任便钦点南下大臣,必遭多人不服,这次南下我会派人一路暗中保护你的安危,总之,万事小心为上。” “不知从何时开始,你对我的叮嘱总是让我觉得,你应该是我的亲人,呵呵,我一直嚷嚷着要报答,可如今入朝为官却仍旧要你处处担心……。” 他话还未说完,就被夏清歌摇头制止“以后的路还长着呢,你还怕还不了我么?呵呵,你若不还,我还不依呢。” 听她娇喝一句,云峥心里的沉石渐渐轻了不少:“南下会遇到什么我并不担心,官场鱼龙混杂,即便我不去在朝堂之上也不会一帆风顺,如今我又接手这么一个烫手山芋,此行必然不会太顺畅。”他看了夏清歌一眼,平静的瞬子内闪着忧虑:“我最放心不下的还是我的母亲,她身体虽比从前康健不少,可入冬之后她的喘疾复发后就一直未见好转。” “这个你放心便是,只要我在京城就绝对会帮你照顾好伯母的。” 云峥含笑看她:“我自然知晓,不过这是我第一次离开京城,一去月余不回,心里总是担心不下,你这边也是,京城最近看似太平,实则却暗潮汹涌,你没事莫要在经常出门了,好生在府上待着,夙壑那边我会让府上的云生给你按时送信来的,那孩子是个可造之才,加以管教将来必成大器。” 夏清歌听着他的关心,心里暖烘烘的,云峥的关心和慕容钰不同,前者总是在引导劝解,后者却有些霸道和执拗,云峥在她心里是亲人,慕容钰在她心里是爱人,总之,相同的是,他们的关心同样的让她感觉幸福。 “好了,我这边你尽管放心,说说你吧,这次南下皇上可是给你出了一道难题。” 自从半月前她喂了秦武帝那颗救命药丸之后,他的身体日渐好转,前几日更是突然临朝,让久未见到他的众臣惊讶哗然。 那日他一连下了几道圣旨,均是针对此时秦武朝发生的各个事宜,尤其是凤家叛军屡破城池而南诏郡又遭遇百年一遇的大暴雪,导致数万百姓被困,房屋坍塌无数,然押运粮草前往赈灾地的押运史却迟迟未到,如此棘手的事情,秦武帝竟然破天荒的任命新任状元为钦差大臣,不知这一次的圣意究竟是何目的。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此次南下是必行之路,过多忧虑反而会适得其反,倒不如静观其变的好。” 夏清歌微微一笑,俯身将身边的棋盘端起来,放在她和云峥中间的茶几上:“好久未曾与你这般静下心来相处了,咱们今日就好生下盘棋如何?” “嗯!” 云峥将棋盘摆正,黑白子各自归位,夏清歌身旁为白子,云峥身边为黑子。 “由我先下吧!”夏清歌慧黠一笑,捻起一粒白子放入棋盘之内,云峥细看一眼,随即也紧跟其后。 两人很快进入棋局,仿佛两位操控生杀大全的操控者,冷眼旁观着棋盘之内风云万象、转定乾坤的场面。 狼烟起,风雨狂、转乾坤、神魔降、雀虎生贪狼。 棋盘风云变化,两人目不转睛,谁都不曾相让,真真是摆出一局沙场决战的架势。 “你输了。”云峥伸出纤长的玉手将手中黑子落入棋局,含笑看着坐在他对面面容淡然优雅的女子。 女子淡然一笑,举起手中白子悠闲把玩:“如今我手中白子可谓成了众矢之的,若我落棋,必然导致我军溃败,若我不落,我必成为军中叛徒,思来想去,左右为难,终是难以定夺。” 见夏清歌眼含犹豫,瞳孔深处却暗藏锋芒,云峥似猛然惊醒,他嘴角微微扯动,眼神闪着亮光。 “即便左右为难,可你终是要做出决定。” “是啊,所以我才想,要不要做这个叛徒,纵观全局,决定胜负之时也就只是我手中这一粒小小的白子而已。” “可你注定是要输的。”云峥端起旁边一盏温热的茶水,优雅的抿了一口,静静关注棋盘上的局势。 夏清歌勾唇一笑,带着一丝顽皮和逗趣,将手中白子摆放在另外一个白子之上:“既退不得,也攻不得,那我只有取而代之,为自己找一个替死鬼,既不留下千古骂名又不至于因此祸起萧墙,惹来杀身之祸。” 云峥静默不语,手中端着的茶盏却微微摇晃。 夏清歌将另外一个白子推出继续道:“听闻此次南下皇上还任命箫振海为左都御史,传闻他好大喜功,为人张狂,颇具世家子弟狂妄自大之气,这次南下他屈居你之下怕定然心中不服。” “我明白了!” …… 冬日的天气冰彻刺骨来形容似乎并不为过,而冬日里的北方可谓严寒之最,夏清歌一连月余都窝在卧房、书房之内,很少踏出紫霞院门,除了每日去褔寿院内探望老太太时才会走动一二。 “小姐,再过几日就是老夫人六十五大寿了,梁姨娘刚才传话说,老夫人六十五大寿,您打算怎么操办。”巧兰一边帮夏清歌整理着身上的披风,一边轻声说道。 夏清歌静静站着,抬眼朝着镜子里的自己看去,铜镜里的女子面如皓月、唇红齿白,一双如水的大眼睛带着微微笑意,嘴角微翘,颇为灵秀轻灵。 “这件事情一并通知二夫人和三夫人,如今他们皆在府中居住,又是年关将至,老夫人六十五岁寿辰自然不能怠慢,虽然我如今掌管中馈,可为老夫人尽孝却是左右做儿孙的责任。” “是,奴婢明白了,待会儿抽空了,奴婢就吩咐了人将小姐的意思一一带到。” “嗯,梁姨娘最近都做了些什么?”好久未曾想起这个人了,这段时间夏子清虽在府中却几乎不来后院走动,老夫人多次想让她给夏子清安排一些人伺候,她都借故推脱了。 虽然她没有直接和夏子清说,不过她觉得,夏子清恐怕也是这么想的吧。 这几个月府中一直过的很平静,二叔一家子搬回国公府,大爷夏子清回府,三婶婶和五妹妹也已经居住在府上,在加上大房、二房这些姨娘庶女们,原本夏清歌猜想,今后这府上定然会乱作一团,可却不曾想到二房那些姨娘异常安静,连二夫人都安静的不像话了,而最让她提防的夏雨梦,似乎在三个月前慕容钰进入军营后就很少在没事跑来晃悠。 这样宁静的日子反而让她觉得太过诡异,太过平静的时候往往就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巧兰紧紧秀眉,似乎很久未曾想起这个人了:“小姐不提她,奴婢还真的就忘记这么个人了呢,说来也奇怪,这梁姨娘自从回府之后和从前的性格大相径庭,若不是今日碰巧遇到了她身边的夕羽,奴婢险些都忘记他这个人了呢。” 夏清歌淡淡一笑,透过镜子看向背后院子内白茫茫的大雪:“人的性格怎么可能轻易改变呢?” 摇了摇头:“好了,咱们这就出府吧!” “是,今日小王爷出征,您难道真的不去十里亭送一送他吗?” “不必了,他出征在即,我不希望他分心。” 巧兰暗自摇头,有的时候她觉得小姐处事太过冷静,就因为她这种看似坚强冷静才显得她对待很多事情都颇为淡然,可她心里明白,其实小姐是很想为小王爷送行的。 —— 凤仙楼 凌风而上有一孤楼,遗世独立,飘渺似仙境之地,如今山峰之上早已经白雪覆盖,东平湖上更是冰冻三尺,白雪飘然。 整个凤仙楼都被一片纯白的世界所掩盖。 一辆马车缓缓驶来,马车夫很是小心翼翼的赶着马车,狭窄的道路上厚厚的积雪早已被碾压出一条条不平整的沟壑,两匹上好的骏马艰难行驶。 “小姐,到了。”木槿挑开车帘,一股冷风立刻扑面而来。 外面雪白的景色灼的眼生疼,她微微眯了眯眼睛,赶紧放下了帘子。 “下车吧!”夏清歌淡淡吩咐一声,身边的巧兰率先跳下马车放下矮凳,随后木槿搀扶着夏清歌走了下来。 “小姐来了!” 在她主仆三人刚刚走入凤仙楼后,迎面走来一位身穿蓝色棉质长袍的男子走了上来,他头上带着一个兔绒的御寒帽子,年约四旬左右,双手恭敬的交叠,微微颔首。 夏清歌仔细观察一眼,心里了然,此人举着大方得体,定然在万家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先生可是万老先生派来的人?” 第五十章 送行 更新时间:2014-8-20 0:51:35 本章字数:3678 夏清歌仔细观察一眼,心里了然,此人举着大方得体,定然在万家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先生可是万老先生派来的人?” “回小姐的话,小人正是。我家老爷如今正在天字二号房等着您,您请。” 夏清歌微微一笑,点头道:“有劳先生了。” 见夏清歌举止端庄,形态优雅,他心中暗自赞赏一番,随即带着夏清歌主仆三人上了凤仙楼三层。 随着这位看似管家的男人走上三楼之后,他们转过回廊一路走到了最北面的一间房门口,男子轻轻敲了一声,片刻后,房门便吱呀一声,应声打开。 夏清歌站在男子身后,在开门时抬头看去,正巧对上一双含笑的明朗瞬眸。 “夏小姐,好久不见。” “此去边境之地,万公子可安好?”夏清歌见开门的是万天麟也微笑以对。 虽然两人并非十分熟识,半年前她做生意也都是通过云峥和万天麟联系,他们二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不过两人平日的书信往来倒是不少,在加上均是茶道益友,自然就多了一份心心相惜之情。 “劳小姐惦记,一切都好。”万天麟十分有礼的回道,随即转脸看向一旁站着的男子“安叔,可以吩咐上菜了。” “是,少爷和夏小姐稍等片刻。”万安恭敬点头,朝着两人示意之后便转身离去了。 “随我进来吧,我祖父一直都想要见你呢。” “嗯!” 夏清歌心里稍带一些激动,万家人行事一向低调,虽家财万贯却并未见到家族人参加京城什么名流宴会之类,更不见万家子弟步入仕途。 秦武朝民生风气开放,商贾之辈在此年代并非低贱下等子民,在加上万家乃是皇商,虽京城贵人无数,却都和万家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夏清歌掌府这半年之久,对夏府经营的各个生意都已经十分了解,也从中发现,夏府有很多生意都和万家钱庄有关系,如此看来,万家的实力在京城贵族之间潘扎的很深。 如此富商,在京城居住百年竟然还能耸立不倒,这其中的关系人脉自然可见一斑。 夏清歌早就派人查过万家,可送回的消息却让她惊讶,如此大族,竟然未曾查到一点蛛丝马迹,甚至连万家祖先如何发家都难以顿寻,这般情况实属少见,连京城几大世家甚至连皇宫里那些贵人们的消息,只要她想要知道,就一定能追查的一清二楚,可唯独这个万家,神秘的让她无处可寻。 随着万天麟进入天字二号房,一入屋内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她眼神轻扫一遍,这间雅阁为内外两阁,外面摆放着一张红木制作的四方软塌,雕工很是精致,榻上铺着细软的绸缎棉絮坐垫,中间摆放着一盘备好的棋盘,而屋内正西面则是一个四方大窗,此时窗门半掩,外面正对着广阔无边的东平湖水,此时的窗外一片白茫茫的景色。 虽窗门敞开,可屋内的暖炉使得整个屋子都温暖如春,内阁被木制雕花屏风遮挡,悬吊着淡蓝色锦丝卷帘,隐约间能够看到,里面摆放着一张圆形桌子。 随着万天麟绕过屏风后,内阁的场景也入了夏清歌的眼中,此时屋内除了她主仆三人和万天麟外,屋子里还有另外四人,成一坐三站的局势,坐在圆桌旁边的男子头发已经花白,年约八旬左右,眉眼之间带着一股睿智之色,他身穿藏青色绸缎棉质长衫,头上带着一顶貂绒帽子,眼睛微闭,嘴唇紧抿,似乎此时正在休息。 而站在老人身后的三名男子,则身材魁梧高大,一身黑色劲装,腰间都佩带着一把上好的宝刀,眼神冷漠,脸面刚硬,一看就是经过常年苦练的武士出身。 “祖父,夏小姐已经到了。”万天麟走至万老爷子身边,低头压低声音禀报。 老人的眼皮微微颤动一下,随即缓缓睁开眼睛,一双含着深海般睿智的瞬子出现在面前。 “小女夏清歌见过万老爷子。”夏清歌十分规矩的行了一个问安礼。 万老爷子眼神紧紧盯着夏清歌,带着审视的眼神定格在她微微低垂的面容上,最后方才出声道:“夏小姐不必客气,虽然咱们未曾谋面,可这次幽州那笔生意要多亏了夏小姐当时的提点!” 没想到万老爷子直接开口就提到幽州那笔茶马生意,夏清歌眼皮微微一跳,随即抬头对上万老爷子,眼神清澈如水,看似平静无波,却让人不能轻易忽视了她这抹笑容内的含义。 “万老爷子太抬举小女了,小女想,即便当日小女不找上万公子,依您的睿眼,定然也会做下这笔生意,小女还想着是小女沾了便宜呢。” 万老爷子听夏清歌的话后脸上也带着一抹笑意:“夏小姐过谦了,你的聪慧让老夫敬佩,老夫想你和我们万家今后定然还有其它的生意合作。” “小女也期盼着能和万家合作,就凭老爷子您此次分红的仗义为人,就另小女十分佩服。” “呵呵,夏小姐果然不同于京城闺阁内那些穿针引线的大家闺秀,请坐吧,老夫我和小姐一见如故,咱们真是要好生聊一聊。” 夏清歌微微点头,抬头对上万天麟,见他此时也在冲着自己微笑,眼神内含着赞赏之意。 三人坐入席间,片刻功夫,离去的万安便带着几位凤仙楼的伙计走了进来,几位伙计将手中端着的各色菜品小心翼翼的摆放在桌子上方才恭敬的撤了下去,随后又连续来了两拨人才将酒菜送齐。 夏清歌轻扫了一眼桌子上的菜品,皆是凤仙楼顶级招牌菜,连凤仙楼千金难求的“千面红拂手”都早早摆在了桌子上,以此可见,万家的实力究竟到达了何种地步。 说起这道“千面红拂手”可谓是京城贵人为追逐的一道名菜,这道菜其实已经流传几百年之久,传言和当时一位得到高僧有关,具体如何她并不太清楚,可她知晓这道菜在一百年前曾经就消声灭迹了,从此之后这道“千面红拂手”就只能在一些传记和名人诗词内遍寻一二,可自从这凤仙楼开业之后,“千面红拂手”问鼎出世,曾引起不小的震撼,可凤仙楼却打着一道招牌,此菜只给凤仙楼个别贵人准备,外人即便富贵滔天也难以尝到这道菜品的滋味。 夏清歌知道这道菜品也是在认识慕容钰之后,他曾命人将做这道菜的厨子安排到了夏府,如今此人仍会三不五时的前去夏府为她开小灶。 虽这道菜在她看来已经没有那么大的诱惑力,甚至连她身边的巧兰、无双木槿以及十二仙和十二星宿都品尝过,可这道菜在世间的价值确实极其珍贵的。 曾有一位游历诗人曾将此菜评点为天下最难求也最名贵的菜品。 席间,万老爷只是不断寒暄着让她多吃一些,概不开口说明此次找她前来的用意,夏清歌也十分镇定自若,品尝着送上来的每一道菜,更是和万老爷子话语十分投机,两人谈论了一些此时商场的局势和利益关系,夏清歌也透露了一些前世时经商的管理模式极其策略,包括广告效应、名人效应极其品牌效应。 万老爷子眼睛明亮,听的异常认真,不时还会提问一些问题,更是提出自己的观点,夏清歌也从这位精明睿智的商人身上学到了细腻思维和心细如发这两点。 酒宴在两人侃侃而谈中结束,饭后饭桌上的残羹被很快收拾妥当,万天麟亲自烹茶,夏清歌和万老爷则转身到外阁内下棋。 “您输了。”夏清歌落下最后一颗棋子,微笑着看向对面的老人。 万老爷子微微一笑“你让了我一个下午,若在不赢得话,老夫我真就觉得自己是倚老卖老了。” “哪里,是您下棋精湛,小女自愧不如,如今这盘棋侥幸赢了您,该是我窃喜才对。” 两人都谦虚一把,随即万老爷子抬眼朝着门口看了一眼“听闻今日定北军要北上讨伐叛军,带兵的是东平王世子慕容钰,小姐难道不好奇去观看一番吗,此时他们怕是已经来此了。” 夏清歌低垂着头,手中端着一盏温茶,听到万老爷子的话,她睫毛轻颤一下,随即也随着他的视线看向门外。 房门半开,外面便是前往十里亭的必经之路,大军必然会经过此处。 万老爷子深沉一笑,放下手中一粒黑子,略带苍老的道:“孩子,出去看看吧,也许钰小王爷没有看到你定会失望的。” 夏清歌猛地转头看向万老爷子,见他面色平静,眼神含着善意的笑容,她仿佛一下子明白过来。 “多谢老爷子提点,小女出去片刻,待会儿再来和您继续下棋。” 她起身和万天麟点头招呼之后,便带着巧兰、木槿二人急匆匆的出了天子二号间。 虽然她不明白万老爷子和慕容钰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不过她可以肯定,万老爷子约她在凤仙楼见面,一来是关乎生意和麒麟玉佩之事,二来就是让她能在此为慕容钰送行。 是老爷子一句话点醒了她,虽然她觉得慕容钰出征在即,两人见面只会徒增牵挂罢了,可她却忽略了,如果慕容钰未曾见到自己,是否就如她今日这般心神不宁,总是觉得缺了什么? 第五十一章 神秘世家 更新时间:2014-8-20 0:51:35 本章字数:3843 在繁华热闹的京都大街上,人们排着整齐的队伍有十里之长远,平日里在马路上车水马龙,门庭若市。大街上买卖声,吆喝声,讨价还价声;酒店里,小二端着酒菜飞快地穿梭着,还不时传来猜拳声,谈笑声,杯盏碰撞声……这些声音好想都在今日突然消失了。 大街上依旧人山人海,可确少了平日里的喧哗多了一些肃穆,每个人脸上都流露出敬畏与崇拜。随着人们的张望,定北军营的军队从皇城内由东向西的行驶过来,前面的骑兵飞驰而过,卷起滚滚尘烟,万马奔腾。散发出浓烈的战争气息,每一位将士都肃穆以待,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但眼神却有万般杀气,围观的百姓看到大军飞驰而来,不自觉的向后退了几步,但确掩饰不住那身为国人的骄傲。有的百姓手里提着一篮子花瓣,一路挥洒。使的这壮观的场面增添了些许柔情,真可谓是“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夏清歌站在凤仙楼附近的一块雪山丘上,遥望着行走的军队,看着那熟悉的街道与熟悉的背影,不知为何多了一些离别的愁绪。 “悲歌可以当泣,远望可以当归。悲莫悲兮生别离。” 古人对别离的诗句总是那么悲凉,现在的自己总算是深深体会了那种感觉,看着那远行的队伍,眼神不自觉的寻找那熟悉的身影。心里如坠入千斤巨石,又如刚喝了平日最讨厌的苦水,那样苦涩难忍。 “小姐,小王爷在那里。”巧兰激动的伸手朝前方指去。 夏清歌循声看去,只见行走的队伍中,在千万匹棕色骏马中赫然出现一批雪白宝马,坐在马上的男子身穿银色铠甲,威风凛凛,气宇轩昂,如此风姿即便隐没在千万人当中却仍旧妖艳如星河,璀璨如昭阳。 在她抬头看去之际,对方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同时抬头朝这边方向看来,随即四目相对,慕容钰低头和身边的手下交代了什么,便见他放慢了步伐,调转马头朝着斜坡这边而来。 夏清歌所站的位置正是在大军必经之路的山坡之上,站在此处能够清楚的看到大队如盘旋长龙一般的队伍。 马蹄踏过雪地快速的向山坡而来,越来越靠近,两人的眼神一直未曾移开,巧兰、木槿对视一眼,见慕容钰已经来到眼前,她们识趣的退后数米,尽量给自家小姐和小王爷一些独处的时间。 慕容钰安坐在马上,低头深深的看着静静站立在眼前的女子,而此时夏清歌也在望着他,嘴角依旧含着淡淡笑意。 他翻身下马,牵着马缰一步步向她走来。 “伤口可痊愈了?”又是月余未见,他再次见到她时,总觉得时间过了很长很长,总觉得两人有说不完的话,可如今时间紧迫,到了嘴边的也只是他最为关心的事情。 “嗯,昨日我派景墨为你送去两身御寒的棉衣,还送了一些放了白石灰的护膝,你记得穿戴,鄂州更靠北边,如今那里怕是要比京城冷的多了……照顾好自己。” 二人开口皆是关心着对方,彼此心里都是一阵温暖。 “嗯!” 慕容钰笑了笑,认真点头“衣服我看到了,已经带着了,你在京城要好好的,不许在给自己惹什么麻烦,等着我回来。” “我哪有惹什么麻烦,只要麻烦不来惹我就好。”她一直秉持的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偏偏到这里以来,几乎所有的事情都是别人找上她的。 慕容钰低头深深注视着她并未说话,似乎想要在这短暂的时刻牢牢记住眼前女子的音容相貌,深深刻印在脑海里。 “战争何时能结束?”夏清歌看着下面那一排如长龙般行驶的队伍,微微叹息,该来的迟早是要来的。 “快则几个月,多则几年。”慕容钰随着她的眼神看去,平静的眼神被一层黑暗覆盖。 夏清歌静默,此时的她十分安静,不知在想些什么。 慕容钰看着她也不说话。两个人并未像一般情侣那般,在离别时显露的那般依依不舍、互诉衷肠。 良久后 夏清歌终于开口“慕容钰。” 她侧过脸来对视着他,嘴角挽起一抹温柔的笑意,冬日的冷风吹起她齐腰长发,如珍珠般晶莹剔透的面颊在身后白茫茫的大雪映照下更显出一份出尘绝美。 “嗯!”慕容钰看到她的笑容,心口仿佛停下了心跳,痴痴的望着她。 “我等着你,你要安全回来。”不管是几个月还是几年,我都等着你。 慕容钰英挺的面容上闪过一抹喜悦,原本紧抿的唇角也微微勾起,他踏前一步,伸手一把将她拥入怀里,紧紧的抱住她,呼吸着属于她的清香。 “好,等我!” 我等着你,不管是几个月还是几年……。,夏清歌这句话似乎得到了应验,战争从此打响,吹起号角,从此一段纠葛的命运正式揭起……。 送走了慕容钰,夏清歌和巧兰、木槿三人又折回了凤仙楼。 “让老爷子久等了。”夏清歌含着歉意看向坐在榻上的老人。 “无妨,你们年轻人的事情重要,外面寒气重,天麟,赶紧给夏小姐切杯热茶来暖暖身。” “是。”万天麟走至一旁的矮几旁坐下,亲自将桌上烹煮的茶壶端起,熟练的为夏清歌斟了一杯。 此时夏清歌已经坐在万老爷子对面“小女猜想,老爷子今日约小女前来定然不是喝茶下棋的,小女实在愚钝,还望老爷子告知。” 她端起万天麟泡的茶水喝了一口,清淡的茶香弥漫在唇齿之间。 万老爷子静静的看着夏清歌。见后者眼神内闪着一抹了然,他轻笑一声说道:“小姐来此之前定然已经猜测到一二了。” “万老爷子神通广大,万家实力更是雄厚难测,想要了解你们实在是太难了,到今日小女才知晓,原来万老爷子和平南王世子交情甚深,这就不奇怪,为何您来了,凤仙楼的招牌菜”千面红拂手“才会出现。” 凤仙楼是慕容钰的产业,万老爷子能得到慕容钰的认可,可见他二人或者说,万家和平南王府的关系绝对非浅。 “呵呵,小姐心思缜密,老夫也不必隐瞒什么,不错,万家和平南王府渊源甚深,不但如此,万家和凤家也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夏清歌秀眉微皱,惊讶于万老爷子后面这句话“凤家?” “不错!” “呵呵,万老爷子果然是胆识过人,如今这京城大街上,谁人还敢说自己和凤家有所牵扯?怕也只有万老爷子一人了吧。”夏清歌轻笑一声。 万老爷子面色不变,似乎丝毫不在意凤家如今成为叛军的事实,他端起旁边的茶盏:“凤家家境背景想来夏小姐已经知晓,如今天下最为神秘的世家就属麟仙岛上的人,世人传言,在那个地方只有岛上的人可以出入,外人根本就别想靠近岛屿一步,而且,麟仙岛屿地形十分奇特,那片区域常年大雾,周围更是群岛环绕,仿佛一片天然阵法,很难踏足,传言麟仙岛上的人行事低调,从不曾在世间准寻踪迹,可许多事情若只看表面就会永远蒙蔽自己的双眼。” 万老爷子说道这里停了下来,他抬眼看着夏清歌,后者面色平静,似乎在静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夏小姐你说,如此生存了上千年的隐士大族,岂能只是小小的麟仙岛能够困住的?” “所以,看似粼仙岛上的世代家主不问世事,可实际上,在世世代代的潘扎深入,凤家的人有可能早就成为秦武朝真正的掌权者。”夏清歌淡淡开口。 万老爷子点头赞赏“不错,如今天朝看似是慕容家的天下,实则,也许在百年之前,朝堂更替时,天下就本是凤家的,而且,历经千年,朝堂上的王室更替了一代又一代,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分分合合中,也只有这位隐士大族仍旧耸立不倒。” “那老爷子您呢?”夏清歌瞬子渐渐深沉下去,几乎已经确定了万家的身份。 “你心中所想的便是事实。”万老爷子低沉苍老的声音淡淡传出。 夏清歌陷入沉思,万家果然不是一般商旅之家,只是她未曾料到,万家人竟然也是凤家一脉。 眼神突然闪过一道光亮,夏清歌抬瞬问道“朝堂之上可是还有很多人都是出自凤家?杨阁老?李阁老,甚至是早已隐居的诸葛先生?” 万老爷子并未答话,夏清歌也并未曾想要他亲自证实什么,他的沉默就说明了一切。 如此说来,这凤家的实力实在是太可怕了,而如今,慕容钰也是出身凤家,可他这一支的子弟也注定和麟仙岛的凤云璃一脉水火不能共存。 想到此她心里不免担心起此次慕容钰和凤云璃之战。 “夏小姐放心,我们的祖先虽是麟仙岛上出来的,可经过世世代代的沿袭,我们也逐渐脱离了凤家的掌控,到了祖父这一代,他和钰小王爷堪称忘年之交,就万家而言,今后即便这天下归顺与谁,我们都只支持一人,那便是如今北伐的平南王世子慕容钰。”万天麟温润开口。 夏清歌对上万天麟微微一笑“有万公子这句话,还有万老爷子刚才叮嘱小女前去为小王爷送行之事,小女自然相信。” “小女还有一事请教老爷子。”她伸手从衣袖中掏出那两块通透的玉佩“这一对麒麟玉佩当日万公子曾经见过,我实不知这麒麟玉佩究竟有什么作用,还望老爷子指点一二。” 第五十二章 麒麟玉佩的起源 更新时间:2014-8-20 0:51:35 本章字数:3386 万老爷子并未看夏清歌手中那两块麒麟玉佩,睿智的瞬眸内闪过隐隐笑意“听天麟说你打听这两块玉佩也有些时日了,老夫想要问问夏小姐,你为何要如此执迷的寻找它们的呢?可有什么用意?” 夏清歌眼神微微顿住,握着玉佩的手也不自觉的紧了一些。 抿心自问,她寻找麒麟玉佩的来源不过是因为冥神给她透露的信息,那块地听玉佩如今仍旧没有下落,可她自从来到这里开始,身边就出现了这两块麒麟玉佩,在加上慕容钰和她相识的原因也是因为这两块玉佩,太后、皇上的试探更是让她加深了对这两块麒麟玉佩的关注。 可如今想一想,她的本意究竟是什么?追逐这两块玉佩的初衷只不过是想要了解一桩自己的心愿罢了,再加上当时她刚刚醒来,面对的世界是完全陌生的,脑海里最后能信任的人似乎就只有那个似真似梦的冥神了,当时她只是抱着找到地听玉佩之后,也许她能离开这个地方也说不定。 “小姐说不出来么?”万老爷子见夏清歌不语,轻笑一声问道。 “您可曾见过一块雕刻着地听图案的玉佩?”夏清歌答非所问,万老爷子约她在此见面,不可能什么都不图的,他定然也是为了这两块玉佩而来,所以也是抱着想要从她这里探测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所以,她如今定然也是要说出他想听的事情来。 “哦?地听玉佩?…。”万老爷子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微微眯瞬“传言冥界之神坐下神兽便是地听,小姐说的可是这个?” “正是!”夏清歌点了点头“曾有一位朋友拖我找到这块地听玉佩,可我找寻了很久都未曾找到,可偏偏身边有这么两块麒麟玉佩,在加上世人对它们似乎十分看重,便起了好奇之心。” 夏清歌并未将冥神的事情说出,毕竟这是出现在她梦里的事情,若真的说了,万老爷子阅人无数,为人精明,她若真的说出冥神的故事,他怕还觉得她是故意编出瞎话来欺骗他,到不如刚才的说法来的实际。 万老爷子沉默了很久,最后微微叹息道:“实话跟你说吧,这两块麒麟玉佩是出自……。” 回京的道路上,马车轮子碾压在厚厚的积雪上,传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一辆装饰豪华的马车缓缓驶过。身后留下了两道深深的痕迹。 夏清歌坐在马车上,旁边的巧兰、木槿二人正在给桌几上的小炭炉加火,而夏清歌则坐在一角从上车就未曾说话。 眼神淡然,看不出心中所想,巧兰、木槿二人不时看看她,均是叹息一声,心里猜测怕是钰小王爷离京,小姐有些魂不守舍吧。 而夏清歌这边却并未如那两个丫头所想,此时她脑海中全都是万老爷子最后那句话,黑木斯寨? 这个名字她似乎在哪里听到过,可一下子却又怎么都记不起来了。 低头伸手抚摸着那两块麒麟玉佩,通透冰凉、纯净光滑,的确是玉中极品,可这样的美玉却并不是天下难寻,最起码,慕容钰送给她那块月牙形的玉佩就和这两块麒麟玉佩不相上下。 想起了慕容钰,她的心中一阵柔软思念,如今这时辰,他们的大军可是到了百里之外的驿站了么?前去鄂州路途遥远,不知他可否适应。毕竟在她认识他这段时间里,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脱不了世家子弟贵族娇养之气,而他可谓是这些子弟之最,穿着、吃食、都均是张罗天下最好的,并且他还有洁癖的老毛病,如今带兵出征,生活自然艰辛,若和平南王府比较起来,乃是云泥之别。 脑海里想着一些有的没得,车窗帘子被外面的一股冷风吹起,夹杂着雪花的冷风铺撒进来,让车内的人忍不住打了一个机灵,夏清歌突然惊醒过来,她这么多愁善感的做什么?慕容钰在军营一待数月,军营的条件和战场上又能好出多少? 暗自摇了摇头,收起了这种混乱不知归处的思绪,想起万老爷子最后那句话“这块玉佩是出自南疆的黑木斯寨子,也是这天下间争抢的圣物,不过在多数人眼中,这两块玉佩只是一个传说而已,传言在千年之前,出现过一次大规模的奴隶暴乱,当时的天下贵族和奴隶之间犹如人和牲畜的区别,由于贵族随意打杀奴隶,所以日积月累,那些奴隶的怨气积攒起来,最终爆发,揭竿而起,他们烧杀抢掠那些富商贵族的财物,将那些曾经欺凌过他们的主子一个个捆绑到木桩上活活烧死,来抚慰他们曾经被蹂躏打杀的亲人。” “这段暴乱一直持续了三年之久,当时,在这群奴隶中出现了一位很有能力的年轻人,他们都喜欢称呼他一声亚神,这个年轻人极其聪明,身手也十分了得,很快便在这群奴隶中得到了举足轻重的地位和敬重,而这群奴隶也因为有了他才能将这场星星一般渺小的战役如参天大火一般,怒冲天际,火光燎原。” 夏清歌静静听着这个久远的故事,似乎最近很多人都喜欢给她讲故事,当日秦武帝就曾给她讲过一个,虽然她一直未曾说给任何人,可她却已经感觉到,那张缝制密集的大网已经被她揭开了一道口子,只要延续这个信息追查下去,她迟早就会知晓一切秘密。 为何这么坚持?想起慕容钰曾经不止一次的劝解,可她仍旧这般固执,是的,这就是她的性格,当决定了某件事情时,即便天摇地动,即便明知前方危险重重,她仍旧会义无反顾的去做。 不为什么,就因为这是她活着的信念。 而听到这个亚神时,夏清歌也被他的故事所吸引,随着万老爷子的故事仿佛跟随着时光转入了那个世代,那个万恶黑暗的奴隶社会。 三年的起义战争最后仍旧敌不过独裁者的武装打压,十几万暴动的奴隶最后终究被当时的政权所镇压打杀,死伤无数,遍地尸骨,而那位新生领袖亚神,听闻他为了将最后五万精兵调离,避免惨遭杀害,在回峪山上,他以一人之力抵挡来兵数万,可见当时虽条件落后,出身低贱,可他的聪明才气绝非一般人可比,以一人之力抵挡千军万马,听上去天方夜谭,夏清歌却深知,这个人定然是百年难寻的怪才,定然熟识排兵布阵之法,深懂五行八卦之数。 最后亚神战死沙场,而他拼力挽救的最后精英部队终于在他的迂回战术之下成功隐匿在了回峪山内。 回峪山靠近南疆之地,当年亚神为何带领最后的部队逃到此处也并不难理解,既成为天皇诛杀的叛军贼子,他们已经无路可退,只有一路南下,离开天朝管辖范围方才有一线生机。 而回峪山连绵起伏,山脉形状相似,大小山脉几百座之多,而且每一座山都十分想象,如果躲入了回峪山内,即便天朝派来百万雄师也难以顿寻他们的去处,在当时情况紧迫,仓皇而逃的时候,这个叫亚神的年轻人仍旧能镇定自若的做出一系列后退的安排,可见这个人的心思何等的细腻。 若干年后,世间曾有过一阵传言,说:当年亚神战死时,敌人用上千支箭羽齐齐朝他射来,他的身上被射满了箭羽,可他仍旧秉直的站立着,直到生命终结的最后时刻都不曾倒下,还听闻说,亚神死了之后敌军本打算割下他的头颅回京领赏,可亚神的尸体却突然间自燃起来,熊熊大火阻隔了敌人的亵渎,燃烧而起的火焰成怒红之色,犹如鲜血,而更诡异得是,大火喷起燃烧,竟然形成了一个火麒麟的形状,当时见到此等情景的士兵皆是惊讶万分。 而退回回峪山的精兵也站在远远的山脉上悲痛的看着那场燃烧而起的大火,火红的麒麟奔啸而起,直冲天际,他们含泪跪下,用最纯净的心送走了他们曾经并肩作战的领袖。 亚神的奋力一搏方才保留了奴隶们最后的力量,那些隐匿起来的奴隶从其躲进了大山内不曾出现,并非他们不想寻仇,而是亚神在临死之前曾经向他们郑重宣誓“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为我们的亲人、朋友,死去的兄弟,好好的活着,这天下不会缺少像我们一样的人,暴政下的人们迟早会醒悟过来,咱们就看着吧,这天下迟早会更替一代又一代,奴隶终将瓦解。” 从此传言,亚神死后换身麒麟神兽,回归天际,而存放他尸体的地方却出现了两块麒麟形状的玉佩,更有人传言,参悟这两块玉佩之人便可得到当年隐居的五万精兵帮助,他们后代子孙也将成为这个人最忠实的仆人,而这个传言一代一代的流传下来,历经千年,麒麟玉佩总是在不机遇的时间出现,然后在消失,兜兜转转过无数人,却终究只是一个传说,谁都未曾真正领悟这两块麒麟玉佩内真正的秘密。 第五十三章 褪去伪装 更新时间:2014-8-20 0:51:36 本章字数:5324 傍晚 马车穿过长长的街道,一路平稳的驶向了位于杨秀街最为繁华气派的府邸门口停下。 “小姐,已经到府上了,咱们下车吧。”巧兰拿起一旁的一件淡粉色锦绣海棠披风,领口处镶着一圈雪白狐毛,轻巧熟练的帮夏清歌系好衣领处的丝带。 穿戴整齐之后,三人方才下了马车朝着国公府内而去。 “小姐!” 刚进入垂花门不远的回廊处,就见远远一抹身穿翠绿色小袄的女子疾步朝这边走来,她脸色圆润白皙,身材高挑,一头秀丽的长发被轻柔的挽成垂云发髻。 夏清歌含笑看着走向自己的女子,此人正是陪同景铭前去福州数月的无双,自从她和景铭二人一同回来后,夏清歌便觉得这丫头相比走之前要沉稳豁朗许多,而且,眉宇间还多了一股成熟妩媚之态,虽她没有私下盘问景铭,不过看似,这二人之间想必是有了不同以往的感情。 “小姐您可算回来了,奴婢都在内院门口等了您足足一个时辰了。”无双微微喘息,可见她刚才踩着厚厚的积雪跑来废了多大的力气。 “府内可是出了什么事情?”夏清歌并未显得十分着急,如今的修国公府早已不是她初入府中时的那般,如今整个府上经历了一次大的洗礼换血,虽不敢保证所有人都是听命于她,可这府内多半的下人都是经过她细心挑选,又经赵嬷嬷严加调教出来的下人,她对此还是很有信心。 无双点了点头,从头到尾将今日府内发生的事情给夏清歌一一到来:“今日晌午十分,二小姐身边的丫鬟冰琴和三小姐身边的大丫鬟珍珠吵拌了几句,原本也并非什么大事,无非就是三小姐上午出门时,她平日用来拉车的马匹有一匹昨日临产了,今个儿三小姐缺了一匹马,马房内的管事就为三小姐牵了一批上好的马匹为三小姐的马车实用,却不想,这管事新上任不久,并不知这匹马乃是为二小姐马车所用,更巧的是,二小姐今日也准备出门,正巧二小姐身边的冰琴见到为三小姐准备的马车,一气之下就上前和当时守在一旁的珍珠理论,不想两人越说越气愤,最后所幸两人就在马圈旁扭打了起来,事情闹得二小姐、三小姐都闻讯赶了去,二小姐听闻冰琴的告状,更是气愤难平,就当面和三小姐理论起来,结果二人谁都未曾出门,一直闹到现在这时候,连老爷,二爷、二夫人、和三夫人都惊动了,如今都围坐在老夫人那里呢。” 夏清歌听了无双的话,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夏瑜涵回府几个月内深居简出,每日晨昏定省,吃斋念佛,外人看来还真以为这二小姐洗心革面一心向佛呢,可她却知道,以夏瑜涵这般脾性是很难明心照古佛的。 “她们争吵她们的,与咱们何干,你这丫头干嘛跑来这里傻傻的等着我们。”巧兰不解的数落无双一句,可言语内却带着姐姐关心妹妹的口气。 无双也是哀怨的叹息一声“刚听闻此事时,奴婢还幸灾乐祸了一阵子呢,可没想到,二小姐和三小姐争吵着竟然也把小姐您参合进去了,她竟然转着弯的向老夫人告状,说府内的下人如今都是小姐您的人,如今这夏府权利最大的人最数小姐您了,您说原来马房那崔管事的人好吃懒做将其辞退,如今找来的这批人竟然连府中主子的马匹都不认得,在加上梁姨娘也在旁边添油加醋,三小姐和二夫人两人谁都不曾为小姐辩解,老夫人听后脸色十分不好,奴婢担心您回来不知此事被褔寿院的人唤了去遭人陷害,这才放心不下的再此等候着。” “真是可恶!”巧兰碎骂一句“今早上奴婢才说这梁姨娘和二小姐一阵子不闹腾,还以为她们真的洗心革面了,如今看来,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巧兰气不过怒骂一声。 “小姐,您看咱们眼下要怎么办?”木槿也紧了紧眉头,对于这位没事找事的二小姐反感不已。 夏清歌笑了笑:“人家都找上门来了,还能如何?走吧,跟本小姐前去褔寿院内看看。” 一行人转道朝着最东侧的褔寿院而去,刚入了院门不久便见听到了屋内一阵吵闹声。 “老夫人,老爷,妾身身份卑微,涵儿又是一个没主见的,我们娘俩在这府内谁都得罪不起,您觉得若是涵儿做错了什么尽管说教就是。”一道哭哭啼啼,略带委屈的声音率先传出。 屋内此时坐满了一屋子人,连带着各自主子身边得力的下人都未曾离开。 夏老夫人发髻两边已经生了大半白发,原本丰盈圆润的面庞也在这阵子消瘦下来,皮肤暗黄,皱纹从生,似乎一下子衰老了十多岁的样子。 此时她威坐在厅堂首位,一旁的位子上则是坐着静默不语的夏子清,他是府内国公爷,如今虽看似是夏瑜涵和夏雨梦之间出现争执,实则关乎到大房和二房之间的和睦,他自然是要出现处理此事的。 左面依次坐着刚刚从衙门回府的夏子恒,他身边则坐着身穿一身青蓝色对襟棉制小袄,下身配柳绿色百褶长裙,端庄贵气的二夫人安氏,安氏一旁则坐着一位年纪尚轻的美妇,她脸带白莹如玉,唇红齿白,一双凤目勾人魂魄,朱唇微点,说不出的一股子风流妩媚之气,此人正是夏子恒最为宠爱,安氏最痛恨的黄玲黄姨娘。 而夏雨梦则站在安氏身后并未落座。 对面则坐着三夫人和梁姨娘,夏瑜涵则也站在梁姨娘的身边,眼圈发红,小脸上显露阵阵委屈,十足的柔弱可怜。 此时,门口站着成堆的下人,均是好奇的站在门外透过半掩的门缝朝里面窥探,见夏清歌走来,他们急忙低垂着头退开数米,本来拥堵的人群一下子散了开来。 夏清歌并未带着责备的眼神,目不斜视的朝着屋内走去。 一入屋子,数道眼神便一同朝着她身上看来,夏清歌微微一笑,伸手解开身上披着的披风交给身后的巧兰,缓步走上大厅中央“歌儿给祖母、父亲、叔叔、婶婶们请安了。”她微微福身,十分规矩的颔首行礼。 夏老夫人面色淡然,精神有些涣散眼神内却不失锋芒,朝着夏清歌身上瞟了一眼,沉默片刻后方才开口“清歌丫头来的正巧了,今日这事情还真需要你当面出来做主呢。” 夏清歌听出夏老夫人语气里的不喜,她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面色平静,含着笑意道:“祖母说笑了,如今祖母、父亲都在这里,哪里有什么事情还非得清歌做主的呢?” 夏老夫人淡笑了两声,可这两声笑容里却带着如外面寒雪一般冰冷的气息“如今咱们这府中谁人不是听歌儿你的呢?歌儿好能耐,短短半年的时间,府中下人竟被你换取了八成之多,祖母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比你这些婶娘、姨娘们要有手段的多。” 听了夏老夫人含沙射影的一席话,夏清歌若在装作白痴就真的犯傻了,她抬头丝毫未有胆怯的对上夏老夫人,眼角余光却看向夏子清,而后者此时也抬头看着她,眼神内隐隐含着一缕说不出的深意。 “祖母这话如何说起?咱们府中的下人均是按着府内的规矩,让赵嬷嬷着了牙婆子亲自送入府中挑选,更是由赵嬷嬷和后院几位得力的老嬷嬷亲自调教,所经过的流程和从前并未有什么出入,若真要计较的话,便是当时凤家叛乱时流走了一批下人,我想,即便当时是祖母您做主,也定然不会要那些一见府中遭难便急急脱身之辈。” 夏清歌一席话让原本想要给她点颜色看看的夏老夫人哑口无言,一股怒意堵在胸口徘徊不去,这半年多她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也没什么心思管理府中事宜,而且,在她看来,夏清歌不过是一个年纪尚幼的小丫头而已,再加上她打算等她及笄后将她送入宫内,所以这段时间,她也就疏忽了此事,可今日夏瑜涵和夏雨梦的争吵却让她警觉,这府内下人竟然有大半的人都听命与夏清歌。 这让她不得不重视,夏清歌能在短短半年多时间里就在国公府站稳了脚跟,比起外表精明,能言善辩的梁姨娘来,她更显沉稳内敛的多。 最起码,这她掌府这段时间从未传出哪一次掌府出现纰漏的地方,可以说,这丫头心思十分缜密,做任何事情几乎都是滴水不漏。这无形中让她感觉到了危机感。 思及此处,夏老夫人眼眸内闪过锋利之色“这么说来是祖母误会你了,那你倒是说一说,马房前任管事崔德犯了什么过错,他祖上三代都是在咱们府中效力,他的祖母如今虽已经不再了,可当年老太爷可是吃着他祖母的乳汁长大的,你这般草率的就将他辞退怎么着也说不过去。” 夏清歌听此,心里冷笑,看来老夫人对她已经开始防备了,也罢,如今她也懒得伪装什么,面对这些人,她早已经失去了耐性和她们继续周旋。 “崔德为人跋扈,性格毒辣,而且他还有一个十分变态的兴趣,府中十岁以下的丫鬟小厮长得稍微俊俏的都已经被他折磨的不成样子,最后导致这批孩子死的死伤的伤,虽说他们皆是府内奴仆,可毕竟是一条性命,就如此被崔德那厮糟蹋了,实在是可怜的紧,祖母您必然不曾见到,那些被偷偷掩埋的尸体,他们几乎身无寸缕的被仍在了后山的乱葬岗里,小小的身体上都是惨遭折磨的痕迹,如此恶行实在天理不容,歌儿一直都知晓祖母乃是乐善好施,心慈善念之人,若是您处理此事,也定然不会轻易饶恕他,清歌念及他三代效力国公府,也便只是杖责了他赶出府去,并未取了他的性命,也是念在他祖母是老国公乳娘的面子上了,若您觉得歌儿此事做的有什么不妥的,这掌府的权利您尽管收回便是。” 夏清歌说的话句句在理,很难挑出什么话语在反击她。 站在一旁的夏瑜涵自夏清歌进来后,眼神便死死的盯着她,心里的恨意很难掩饰下去。 “哦?大姐姐真是大公无私一心为国公府考虑呢,也难怪涵儿走到哪里,做什么事情,下人们都会说一句,这件事需要大小姐允许方可实行,看来姐姐在府中下人心目中的威严已经远远超过了祖母和爹爹呢。” 夏瑜涵这席挑拨离间的话让一旁的夏老夫人脸色十分难看,她乃是堂堂国公府老夫人,整个府中最有权利的人,可如今,她竟然被一个小丫头比较了下去,这让争强好胜了大半辈子的夏老夫人如何能消了这口气焰? 夏清歌抬头,嘴角仍旧带着一抹笑意,似讥讽,似嘲笑的看向夏瑜涵“二妹妹都做了哪些事被下人们如此搪塞?据我所知,最近这段时间,二妹妹的花销似乎超出了平日里几十倍之多,从未见妹妹出府,可最近账房先生来报,二妹妹你就借贷银两就有千余两黄金,连带着冬季发下的绫罗布匹、珍珠首饰,你都是样样挑选最贵的拿去,这些事情即便不是有我掌府,若换做是梁姨娘掌府时,下人们也定然不敢私自做这么大的主意,我倒是好奇了,妹妹你为何会这般急需银两呢?可是府中每月发放的月俸不够?” 夏瑜涵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嘴上想要反击却奈何一句有理的话都说不出来。 “涵儿最近在做些什么?为何花销如此之大?”一直保持沉默是金的夏子清终于开口了,含着不解的口气质问一旁的梁姨娘。 梁姨娘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她万万没想到这件事情竟然让夏清歌知晓的一清二楚,她心里一下子慌了神,不知该如何解释才好。 踌躇一阵,还是她身边的嬷嬷及时解释道:“回老爷的话,二小姐自从出了宗人府后双腿便落下寒疾的毛病,尤其是入冬之后,每日晚上双腿都疼痛难忍,老奴倒是得知一些秘方可以缓解二小姐的疼痛,不过这个方法采用的药材十分名贵,破费银两,二小姐这才没有办法,只能前去帐房借用了一些银两缓急。” “呃?这么大的事情为何从未听二妹妹提起呢?若真是如此,你平日所用的药材府中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理,你又何必要这般掩掩藏藏的?这似乎不太附合妹妹你平日的作风,还是你有什么苦衷呢?”夏清歌立刻驳了回去,她话里的含义让再坐的众人纷纷猜测,夏瑜涵真的是因为腿疾才借用了这么多银两?这里多数人都了解梁姨娘和夏瑜涵的性格,她们母女二人绝对不是见了便宜不捡的人,如果上报给夏清歌,夏瑜涵腿疾所花费的所有银两自然是要府中给支付,而夏瑜涵却并未采用这么简单有效的方法,而是私下去帐房借钱,这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另人不能理解了。 要知道一千两黄金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就夏瑜涵每月三十几两的月俸想要还清这笔钱实有些不切实际。 这件事情在夏清歌得知时也颇为纳闷,按道理说,梁姨娘掌府十几年,从府内捞到的好处绝对不是一笔简单的数目,即便今日景田候府灭门,她再无后盾仰仗,可她私下囤积的钱财也够她花销一辈子,衣食无忧的。 为何回府之后,她和夏瑜涵还要去帐房借钱呢? 这里面究竟有什么她不知晓的事情么? 夏瑜涵眼见此时所有的人都紧盯着自己看,她情急之下,脸上立刻落处了招牌式的委屈模样,哭哭啼啼的道:“涵儿从前和大姐姐产生了不少误会,自从涵儿和娘亲前去庵堂后,每日都被佛光普照,日久心中也已被感化,回想从前涵儿所做的错事,心里后悔不已,如今回府,涵儿哪里还好意思在去求姐姐帮忙呢?” 见夏瑜涵如此虚情假意的一番言论,夏清歌只是心里冷笑一声,若抡起虚情假意,恶心人的本事,夏府这几位小姐绝对非夏瑜涵莫属。 第五十四章 姐妹争执 更新时间:2014-8-20 0:51:36 本章字数:3471 “大小姐有所不知,涵儿腿疾多次犯病,无奈之下妾身本想着给您开口的,可涵儿这丫头却觉得前阵子您和她落下了不少误会,如今实在不想再去麻烦您,呜呜……。也怪妾身没用,这些年掌管府中中馈连个贴几的银子都不曾攒下,如今有了急用,也只能眼睁睁的捉瞎了。”梁姨娘进跟着夏雨涵的话吐了一肚子苦水。 母女二人眼眶发红,委屈哽咽,在外人眼中看来像极了一对蒙受不白之冤之人,在加上梁姨娘这番说辞,不但将夏雨涵的人意心善体现出来,更是提到自己掌管中馈时用心用力,清清白白。 “姨娘,这怎么能怨你呢,都是涵儿不好,当时误惹了二公主,才遭到这般田地,呜呜,说起来都是涵儿不好,是我连累了你。” 门外的下人对眼前可怜兮兮的母女二人升起了不少的同情心,心里皆是叹息,看着光鲜亮丽的母女,私下过的竟然也这般艰难。 “妹妹和姨娘前去庵堂小住这段日子看来的确是沾了佛光庇佑,话语里不难听出处处为别人着想呢。” 夏清哥勾唇淡然开口,似笑非笑的盯着夏瑜涵,后者也抬头迎了上来,见夏清歌嘴角那抹有些邪肆的笑意,心里咯噔轻颤了一下,似乎对夏清歌说出这番话十分意外。 “呵呵,咱们似乎绕的有些远了呢,今日不是来说二妹妹和三妹妹之间所起的争执么?”夏青歌抬头扫了一眼夏雨梦和二夫人继续道:“三妹妹性子温和,知书达理,而涵儿妹妹大家伙也是看到了,自从庵堂回来之后,这性子比起从前更柔和了许多,为人也善良懂事,转为她人着想,这样的两姐妹按道理说应该不会起什么争执才是,可是期间产生了什么误会呢?” 夏青歌慢条斯理的一席话让众人心思各异,夏雨梦看了夏瑜涵一眼,维持着脸上的笑容,嘴角却泛起一摸讥讽“大姐姐说的是,二姐姐性子温和,又善良体贴,雨梦断然不会和她发生什么不快,都是今日珍珠不懂事,冲撞了二姐姐,雨梦先在这里陪一个不是了,不过就如大姐姐说的这般,究其原因无非只是用错了马,咱们却闹得如此之大,还惊动了祖母、伯父和各位长辈,雨梦实在觉得自己太胡闹了些。” 夏雨梦言词恳切真挚,并且又将全部过错揽在自己身上,这般做法看似是在道歉,却更是将夏瑜涵比较的恶俗起来。 夏瑜涵脸上露出得意之色,轻哼一声“三妹妹这句道歉我可是受之不起,你那丫鬟牙尖嘴利,将我身边的丫头羞辱谩骂的都没有还嘴之力,更是在言词里连带着我这个做主子的都骂了进去,我一个身份卑微的庶女哪里受的起妹妹的致歉啊。” 一股凉飕飕的风在屋内吹了起来,夏子清面色微微变沉了下去,夏老夫人的深色也好不到哪里,而夏子恒的脸色更是难看至极。 夏青歌坐在最靠近门口的位置上,眼帘看似低垂,实则将众人的神色都看在眼里。 见夏瑜涵还不知所以的讥讽了夏雨梦一番,她心里冷笑一声,暗自摇头,夏瑜涵想要和夏雨梦斗只是不知死活而已。 “二小姐这话就有点咄咄逼人了,雨梦刚才可是真心真意的给你道歉,你不但不原谅反而还故意那话来讥讽她,呵呵,也怪我们不是大房的,我们雨梦更是不能和大小姐相提并论,刚才二小姐对着大小姐时着实是乖巧懂事,我还以为二小姐知书达理,你和雨梦之间出现的矛盾只不过是冰琴、珍珠两个丫头之间的争执,如今看来,是我多心了,我们家雨梦的确不该用二小姐的马。” 二夫人何许人也,嘴巴一向得力不饶人,在加上夏雨梦见做事低调点,做人圆滑,从始至终她都不曾和夏瑜涵正面争执,从此可见,她比起夏瑜涵要心机深沉的多。 刚才夏瑜涵为了掩藏她去账房借钱一事,故意表现的懂事大度,夏青歌深知她的性格,所以转移话题,又重新转回她和夏雨梦争马一事,夏雨梦果然心思玲珑通透,她话刚刚说完,夏雨梦就立刻明白她的用意,抓住时机主动道歉,夏瑜涵性子娇惯,又心高气傲,常年在国公府扯高气昂,已经养成了她事事都顺子自己的心意来,所以,夏青歌料定了夏青歌雨梦如果主动开口道歉,夏瑜涵定然会洋洋得意,口不择言,果不其然,夏雨梦只是简单的一句道歉,让她刚才费力演的一场好戏瞬间坍塌。 门外的奴仆看到二小姐变脸跟变戏法一般,均是有些莫名其妙,却仿佛又都清楚了过来,这二小姐只怕也没她看似说的那么大彻大悟吧! 夏瑜涵眼见再坐的长辈面色都不善的盯着她看,心里瞬间仿佛从云端跌落地狱,通身似被冷水浇灌下来,狼狈的不知所措。 梁姨娘恨铁不成钢的撇了她一眼,随即强颜欢笑的道:“二夫人切莫误会了,涵儿性子一直都是心直口快的,只怕您是误会了,她的意思应该是二小姐乃是府中嫡女,自然没必要跟她这个庶女赔礼道歉的了。” “呵呵,我们可受之不起。”二夫人轻甩了一下手里的帕子,掩嘴撇开了脸。 “好了,就为这点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的,你们不丢人,我这老太婆都觉得丢人,不就是一匹马吗,修国公府难道连一匹像样的马都没有么?”夏老夫人突然言辞灼灼,让争论的众人瞬间闭口不语。 “子清,你是修国公府的国公爷,你来评断此事,该如何做你说了算,我有些累了,桂嬷嬷,扶我回去休息。” “唉!”桂嬷嬷应了一声,急忙上前一步小心翼翼的将小老夫人搀扶起来。 夏清歌见此则是将眼神移向了夏子清,后者冲着夏老夫人恭敬的点了点头,方才看向屋内的所有人,最后眼神盯在了夏瑜涵的脸上。 “如果在庵堂内真的用心参悟佛经,便知当以能容之心作人;当以知足之心处事;当以本分之心律己;当以益众之心待人。可如今涵儿你的顿悟只怕还相差甚远。”夏子清静默的看着面前一脸委屈的夏瑜涵,随即转脸对上梁姨娘“这些年你掌管府中中馈,夏府的确是要感激你,可你却因为此事而忽与对涵儿的教导,这就是你的过错了。” 梁姨娘心有不甘,却奈何对上夏子清清冷黑沉的瞬眸,她却胆怯的不敢在说出一句不满来。 而夏瑜涵则愤愤不平“爹爹为何率先教训的就是涵儿呢?今日这件事情涵儿自认为并无过错,三妹妹借用了我的马匹,我并非不讲理的非要要回不可,可她的丫鬟却说我一个卑贱的庶女,哪里有自个和她家小姐争抢,爹爹,难道涵儿是庶女就该如此被人瞧不起吗?” “涵儿,怎么和你爹爹说话呢?”梁姨娘在夏瑜涵在准备开口说话时,急忙上前拉住她的衣袖,暗示她闭嘴。 虽然夏瑜涵所说的的确是一个好理由,可她连夏子清接下来要说什么都不知道就如此盲目的反击,不但不会博得夏子清的歉疚心疼,反而觉得这个不听话的女儿让他在众人面前很下不了台面。 “二妹妹多心了,没有人瞧不起你,这件事情我会追查清楚,若真有如此胆大妄为的奴才,国公府绝不轻饶。而且,爹爹是就事论事,你是她的女儿,议论对错,自然要从自家的女儿开始了。”夏清歌淡淡扫了珍珠一眼,后者面色平静,可双眼内闪过的惊慌却并未逃脱夏清歌的双眼。 夏清歌这席话无不是给夏子清找回了面子,又顺带的讥讽了夏瑜涵,她倒是很乐见其成这场戏更激烈一些。 夏子清在夏清歌帮他解围之后面色缓和一些,虽依旧冷淡疏远,却带着一份极轻的笑意“刚才老夫人说的不错,修国公府虽不比皇家马场,可马圈内品质优良的宝马却并不少,若雨梦丫头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借用了你的马匹,你做为姐姐的,若换做另外一匹也就不会有这般闹剧。” 夏瑜涵不敢在多说话,低垂着头,仿佛认真听教的模样,可心里早已经夏清歌暗骂了千万次,夏清歌这个贱人,她如今绝对是抱着落井下石的心态。 “至于雨梦这边,有二弟管教我就不多说什么了。”夏子清看向夏子恒,一语双关的说道。 夏子清扯了扯嘴角,心里愤恨,但如今夏子清毕竟是国公府真正的主子,如今他们二房搬回府中来,成日还有看着他的脸色,这口气他知道,即便气不过也要忍耐下来。 他自然听得出夏子清言外之意是让他好好管教女儿和身边的丫鬟。 “大哥提醒的是,雨梦这丫头平日里性子太软弱了一些,导致身边的丫头个个都嘴巴愚笨,若言论上惹得涵儿不开心了,二叔先在这里给你陪个不是了。” “老爷……。”二夫人见夏子恒对着夏子清低头,心里怎能甘心,他们在夏府已经给大房这边低了半辈子头了。 第五十五章 巧使连环 更新时间:2014-8-20 0:51:36 本章字数:4932 “老爷……。”二夫人见夏子恒对着夏子清低头,心里怎能甘心,他们在夏府已经给大房这边低了大半辈子头了。 夏子恒怒瞪了二夫人一眼,后者不得不闭口不语。 “姐姐就莫要担心了,老爷做事情您还不放心吗,他定然会将这件事情处理妥当的。”二夫人身边的黄姨娘亲昵的挨着她,拉过她的手十分善解人意的劝慰。 二夫人面色瞬间冷了下去,顺势抽回了自己的手,冷哼一声道:“说的倒是轻巧,不是你的女儿你自然不担心。” “姐姐,我…。我没有这个意思啊。老爷,妾身…。妾身真的没这个意思,雨梦虽然并非妾身所生,可如今妾身身边无儿无女的,从小又看着雨梦长大,早已经将她当作了亲生女儿般看待。”黄姨娘委屈的望着夏子清,如水的瞬子内带着娇弱雾气,这般楚楚动人的模样只怕任何男人看了都会忍不住怜惜,更何况是花名在外的夏子恒了。 “她也是好意,你就少说两句吧!”夏子清眉毛微束,眼神暗沉,不悦的看向二夫人,后者气愤,胸口堵着一股子恶气无处发泄。 转头冷笑着看向黄姨娘“究竟是不是好意只有当事人清楚。” “娘,您少说两句吧。”夏雨梦看着二夫人如此愚蠢让人陷害还傻傻的被人牵着鼻子走,黄姨娘这个女人果真一刻都不安生,虽然她对自己这个亲生母亲没什么好感,可她却明白,她和安氏毕竟是亲生母女,私下里如何厌恶是一回事,可在面对外敌时自然要同仇敌忾。 如今厅堂内可不是只有他们一家子人,对面大房的人和门外那一群徘徊多事的下人都竖着耳朵听呢。 夏雨梦的及时提醒让二夫人到嘴边的话生生忍了下来,抿了抿嘴,唇角的讥讽未曾淡去,可想出了一肚子的话也未曾开口。 夏清歌仿佛看好戏一般,仔细观察过二房这一家子人暗地里透露出的信息,淡然的眼神最后定格在黄姨娘身上,正巧看到她嘴角挽起的得意之色,水亮的瞬子微微闪动着精明的光芒。 “好了,老夫人身体不适,咱们就不要一群人待在这里妨碍她老人家了,二弟院内的事情等回了你们的院子自行解决便是,而涵儿这边,我也会加以调教,今日的事情就姑且平息它,一家人没必要为这点事情而伤了和气才是,歌儿!” “父亲有何吩咐?” “这件事情是由马房管事处理不当引起,咱们府中的下人换去了一大批,管理上自然没有从前那般顺手,疏漏颇多,你这阵子就上心一些,将府中的规矩事项都好好给下人了传输一番,切莫在发生今日这样的事情,还有,马房管事罚月俸三月,让他什么时候能记住府内主子各自用的马匹以及马房内所有马匹出入之后,才准许他复职。不然,让他收拾了行囊早些离开府内,国公府不养这些废人。” 夏子清从始至终面色如常,唯一区别的地方就是眼神比刚进来时要凌厉一些。 夏清歌抬眼看向他回答道:“是,女儿记下了。” 夏子清看向夏清歌平静淡然的小脸,瞬子内泛起一丝极轻极淡的温和,随即脸色一转,眼神透过厅堂朝着门外扫了一眼,院内的下人不自觉的噤声,均是被他射来的视线吓得不轻,纷纷后退,悄声的离开了门口。 夏子恒一家子在夏子清吩咐过后正准备起身离去,夏清歌却及时的唤住了他们“二叔稍等片刻。” 夏子恒站住脚步,一向隐忍的他此时面色也有些僵硬“歌儿还有何事?”对于今日的事情,他这口气难以下咽,更是对夏子清压在他的头顶之上恼怒不已。 夏清歌抬步缓缓走到他的面前,而眼神却是看向了站在他身后小鸟依人的黄姨娘身上“昨个听厨房的嬷嬷说起,最近黄姨娘身体多有不适,我还一直挂心此事,今日本想着有时间了传大夫过府中来给瞧瞧看,不过刚才清歌见姨娘的脸色的确不好,虽然清歌比不得清风堂的大夫,行医问诊到还拿手,姨娘可否先让清歌帮您诊脉看一看?” 黄姨娘脸上闪过疑虑,心里猜测,这大小姐怎么突然关心起她来了?实在让人有些捉摸不透其中缘由,不过这段时间她早有耳闻,如今修国公府真正掌府的正是眼前这年纪轻轻的女孩。 偌大的国公府被她治理的仅仅有条,从此便能看出,大小姐的确是个有能耐心计的人,如今她突然对自己表现的这般特殊,究竟为何? 看出黄姨娘的顾虑,夏清歌微微一笑“姨娘放宽了心便是,我见黄姨娘面色红润中带着虚火,步幅也有些绵软无力,您这阵子是否经常头晕目眩?” 黄姨娘怔愣片刻,随即立刻点头应承,心里对夏清歌只观面相便知自己病症着实惊讶到,早已卸下防备“大小姐说的不错,妾身这阵子的确感觉浑身无力,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精神来,吃食上更是奇怪,从前每日都喜欢喝的百枣鸡汤,现在只要看到它就一阵恶心。” “姨娘可否让清歌给你诊断一二。” “那就有劳大小姐了。”她重新坐回位置上,夏清歌则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梁姨娘将自己的手轻放在茶几之上,夏清歌则静下心来帮她诊脉。 屋内的人谁都不曾离开,均是好奇的看着她们。 片刻后,夏清歌缓缓睁开眼,对上黄姨娘询问的视线,微微一笑“看来黄姨娘不必在着大夫来看了,恭喜二叔,恭喜二婶婶,黄姨娘有喜了。” 她这句话一出,二房的人面色瞬间出现了天差地别的变化,夏子恒微微眯起眼睛,盯着黄姨娘的肚子审视片刻,随后朗声大笑“哈哈,玲儿,你终于怀上了,这次你定要争气给我生个大胖儿子。” “什么……。大小姐…。是真的吗?”黄姨娘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眼,她不敢相信自己此时所听到的话,她…。她终于怀孕了?一晃眼,她已经嫁给夏子恒三年之久,这三年里,她为了能生出个儿子,可谓什么方法都用尽了,不知是上天故意忽视她的祈求还是如何,她明明年轻体壮,又很得夏子恒宠爱,为何就单单她生不出孩子? 眼看着夏子恒一房房的女人抬进门,那些女人或妖娆多姿,或温柔可人,而且个个都比她年轻,最可气的是,这些女人都连着生了几个女儿,虽不是男孩却总是一个依靠,越是看到这些,她的危机感就越是让她寝食难安,鱼水之欢能温存多久?如果她不再年轻,在伺候男人上面不再吸引他的注意,没有子女傍身又有二夫人虎视眈眈,她今后的路怕是注定艰辛。 可如今不同了,她终于怀孕了,如果在为夏子恒生出一个儿子,那么……。 黄姨娘眼神内满是神采,喜悦难以遮挡,伸手敷上平坦的小腹,她能不能成功就看肚子里这个孩子能不能争口气了。 二夫人低头眼神阴沉的盯着黄姨娘的肚子,夏清歌看向她难以掩藏的恨意,刚才自己那一声恭喜二婶婶,怕是犹如巨锤狠狠的敲打在她的心口吧。 而此时,一旁的夏雨梦也抬头看向了这边,与夏清歌的视线在空中对接,两人均是面无表情。 接下来的事情,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黄姨娘在夏子恒小心呵护下被拦着离开了,身后跟着愤恨的二夫人和沉寂不语的夏雨梦。 看着他们离去,夏清歌嘴角原本维持的笑意更深了一切,眼神却含着清冷的光,盯着远去的背影注视着。 “天色不早了,早些回去吧!” “是,父亲,您也早些回去休息吧!”夏清歌移开看向门外的视线,转过脸对上夏子清,这个和她没什么话语的父亲。 “老爷,妾身让下人给您顿了一锅滋补的血燕羹,您不如随着妾身前去景秀阁如何?” 眼见夏子清和夏清歌父女二人站在一起,父女二人虽话语很少,可眼神内传递的感情却十分温暖,盯着他们父女二人,梁姨娘心里就一阵不爽,为何同样是他的女儿,他看向涵儿时为何就没有这般柔和的目光? “不必了,我还有一些公务要处理,如果你觉得没事可做的话,到不如好好和涵儿沟通一番。” “我…。”梁姨娘吃瘪,脸色极其难看。 夏瑜涵被夏子清点名批评,心里更是不服气“爹爹,女儿可一向很听话的,今日的事情都是冰琴这丫头自作主张的和珍珠发生争执,女儿是无辜的。”她嘟着嘴一脸委屈。 “你还不明白吗,推卸责任只会让你更像个笑话。”夏子清原本清冷的面容此时更加冰冷,他看都不看夏瑜涵,冷哼一声便出了厅堂。 外面的大雪终于停息下来,夏清歌站在回廊出盯着花园内被积雪覆盖的树枝发呆。 “小姐,天色已经快黑了,咱们回院子里吧。” 巧兰走上前为夏清歌将身上的披风裹得更掩饰些,生怕她被寒冷刺骨的风吹的又着了风寒。 小王爷临行前曾托付景墨传话来,定要注意小姐的身子,尤其不能让她感染风寒,虽然巧兰觉得小姐的身体还算健康,在加上她如今练就一身决定武功,又精通医理,即便感染风寒也并非什么大事,可小王爷对小姐的关心又让她替小姐高兴,有这样一位男子时刻惦念着她,何尝不是上天的一种眷顾。 看着夏清歌眼神眺望的方向,那是大军离去,前往鄂州的地方。 巧兰微微叹息一声,这时,木槿从侧面的一条小径处走来“小姐。” “嗯,大夫可去了黄姨娘的院内?” “已经去了,而且大夫也已经为黄姨娘确诊,的确是喜脉无疑,如今二老爷正待在黄姨娘的院内,看样子十分开心。” 夏清歌笑了笑,点头道:“嗯,将事情处理干净了,按原计划进行。” “是!” 木槿看向夏清歌,思索片刻后道:“黄姨娘那里的药可否让她继续使用?” 夏清歌静默片刻,眼神渐渐转为如寒冬雪季一般的冷意“自然是要用的。” “奴婢明白了,这就下去安排。”木槿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望着远处模糊的雪峰,夏清歌眺望许久,心里空落的缺口似乎难以补齐,也只有慢慢去适应了。 “回去吧!”她拢紧衣领,转身朝着紫霞院的方向而去。 “咣当……。”真真瓷器破碎的声响从紫烟院阁楼内传出。 “哎呀,我的姑奶奶,您就别在冲着这些东西撒气了,要知道,咱们现在可不比从前了。”梁姨娘抬脚刚刚进门,见地上四处散落着被摔碎的瓷器,她心疼的迈脚上前将夏瑜涵手中高举着的一尊庆阳玉白瓷花瓶抢了下来。 夏瑜涵喘着粗气,声音一场气愤“不比从前?呵呵,你看看我们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我的名声毁了,你掌府的权利没了,爹爹回京心里眼里就只有夏清歌一个女儿。”说道这里,夏瑜涵清秀的脸上更显阴郁“甚至连娘你依仗的娘家都没了,如今我还如何在这府中生存下去,娘,你不是说要给我最好的吗,让我做嫡女,让我风风光光的嫁给后门世家,甚至皇家成为正妻,可如今呢,什么都没了……。”夏瑜涵发疯一般的拉扯住梁姨娘的衣袖,一双原本水亮的大眼睛此时闪着的都是死沉的灰色,没有一点光亮。 失去焦距的眼睛突然之间集中起来,黝黑的瞳孔内充满着仇恨,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道:“这一切都是夏清歌那个贱人的错,是她毁了我的一切。不行,我要报仇,我要让那个贱人不得好死。” 她嘶吼着来发泄心里的愤愤不平,为何那个原本被她蔑视的废物却成了高坐云端的宠儿,自己这个从小在国公府长大的小姐却被人指指点点,臭名远扬。 明明她才华横溢,明明那个贱人就是乡下来的乡野村姑,为何世人都看不明白呢。 “涵儿……。你冷静下来,听娘好好说。”梁姨娘心里也是极为沉闷,这段时间涵儿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如今虽然腿上的伤养好了,可被人毁坏的名声想要重新疏离却是十分困难。 为此,她们几乎已经倾尽所有了,梁姨娘眼神渐渐明朗起来,见夏瑜涵仍旧不甘心的嘶吼着,她抬手抡起一巴掌狠狠的打在她的脸上。 “啪!” 脸上阵阵酥麻疼痛让失神的夏瑜涵终于反过神来。 第五十六章 五小姐失踪 更新时间:2014-8-20 0:51:37 本章字数:4788 “你竟然打我?长这么大你从未打过我。”夏瑜涵不敢置信的盯着梁姨娘。 梁姨娘深吸了一口气,方才平复心里的烦躁歉疚“如果这一巴掌能够打醒你,我倒是不介意做这个换你个清楚明白。” 啪嗒……。 一滴清泪顺着眼角落下,夏瑜涵嘤嘤哭泣“整个府里的人都瞧不起我欺负我,连我自己的亲生母亲都这般带我,我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到真不如死了算了。”夏瑜涵被梁姨娘这巴掌打的更觉委屈。 “够了!”梁姨娘夹杂着怒意吼了一声,眼神内更是带着一股子失望“你在这里哭哭啼啼的有什么用,你不是天天唠叨着恨夏清歌那个小贱人吗,有本事你现在就去杀了她,你去啊,有能耐在这里摔东西到不如好好想一想,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做才对,如今老娘我所有的老本都花进去了,如果你不给老娘争口气,咱们谁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夏瑜涵一双带着水雾的瞬子圆睁着,对于梁姨娘此时的怒容,她没适应过来,自夏瑜涵记事以来,娘亲还从未对她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夫人消消气,二小姐毕竟年幼,咱们有什么话坐下来好好说道才是。”此时屋内只有麻姑站在一旁,见这母女二人真的闹得僵硬,她方才及时上前劝解。 梁姨娘冷哼一声“在这深宅大院里,无知会随时要了你的命,今日夏清歌那小贱人故意设下陷阱让你往里跳,你真就傻乎乎的上了她的当,咱们如今做的事情若真让她知晓了,别说你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就这一条小命迟早就会交到她手里。” 夏瑜涵此时也渐渐清醒过来,被梁姨娘这般一点拨,她瞬间明白了什么。 眼神内闪过怒意“夏清歌这个贱人,我绝对不会轻饶了她。” 见夏瑜涵愤恨不平,梁姨娘趁热打铁,冷哼一声“你饶不了她又能如何?如今你父亲就是里外偏袒她,眼里心里就只有她夏清歌一个女儿,自从三房那一家子回府中居住,老夫人眼里只有五丫头一个孙女,早已经将你忘到角落里了,而夏清歌却深得府中下人敬佩,身后又有小王爷庇护左右,你如何饶不得她?” 梁姨娘的讥讽,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尖利的刀子狠狠的插在她的心口,想起从前自己在京城、在国公府是何等的体面,而自从夏清歌的出现之后,就彻底打破了她的生活,她仿佛一夜之间由天堂跌入了地狱,起因都因为夏清歌这个人,她如何不恨。 梁姨娘见夏瑜涵听进了自己的话,她叹息一声无奈的道:“唉,娘说这么多只是想要让你明白,咱们如今每行走一步都如履薄冰,如今这偌大的国公府已经没有咱们母女的容身之地了,你看看那院子里的丫鬟,从前伺候咱们的时候是何等的谨慎小心,恭敬有度,而如今呢?你娘我已经彻底失势,景田侯府又惨遭灭门,而你父亲更是对咱们的死活不管不问,回府中快半年时间了,他……他竟一次都未曾留宿在我的房内,咱们娘俩如今已经是走投无路了,娘可是把所有的赌注都压在你的身上了,你一定要争口气知道吗?” 夏瑜涵静静的听着,眼神渐渐平静下来,一汪如水的瞬子此时散发着坚定的光芒“娘亲放心,涵儿绝对会如您所愿的。” 她一定要往上爬,一定要压在夏清歌的头上,到时候,她要将如今所受到的所有屈辱,十倍、百倍的还给她。 深夜 一阵吵闹声将夏清歌惊醒过来,正待她刚刚起身之际,巧兰便急匆匆的走到了门口“小姐,出事了。” 夏清歌猛地坐起身穿鞋下床“进来说吧!” “是!”巧兰推开房门走了进来,伴随着她的进入,一股冷冷的寒风也随之吹入,夏清歌不由的拢紧了身上的棉衣。 “何事?” “小姐,刚才三姨娘院子里的丫鬟来报,五小姐……五小姐不见了!” 夏清歌略微惊讶“何时才发现的?” “晚上才知晓五小姐不见了的,今日五小姐出府本是说前去杨夫人的娘家叶府去探望叶老夫人的,到了晚上眼见外面又飘起了大雪,怕是明日又要降温了,三夫人放心不下,便着了身边的丫鬟锦绣带着一些厚制的棉衣给五小姐送去,却不想,去了叶府才发现叶府只有五小姐身边的两名丫头昏睡在房间,五小姐早已不知去向了。” “五妹妹向来顽皮,出这种事情并不奇怪,如今即将年关,前阵也下了皇榜,宵禁已经解除,且不是她偷溜出府去夜市上玩闹了吧?” 巧兰摇头否认“叶府的人已经将京城大街小巷的都查找了一遍,均为见到五小姐的踪迹,奴婢觉得事情绝非这般简单。” 夏清歌秀眉微皱,脑子里猛地闪过一道光亮“三夫人呢?她如今什么反映?” “三夫人此时已经彻底乱了分寸,如今整个府上都为五小姐的事情担心呢,老爷也已经派遣府内所有的守卫出府去寻找了。” “嗯,巧兰,帮我穿衣,咱们这就去三夫人的院子里瞧瞧去。” “唉!”巧兰赶紧转身走到衣架前为夏清歌准备衣服,主仆二人快速的穿戴整齐之后便急匆匆的赶制三夫人居住的秋水院而去。 …… 第二日 距离京城三百里之外的望京城内,一批大队人马留宿在距离城镇不远的驿站之内。 驿站为三层楼阁,因为此地距离官道最近,来往京城的的人非富即贵,所以官府驿站建造的也很是用心考究。 “将军,前方信史来报,凤家军昨日已经攻破鄂州,鄂州成郡守杜宬已经投降叛军,而鄂州沛县北城门守备曹梦义抵死不从,如今正带领一千护城军封锁鄂州北城大门,拼死与之周旋。” 慕容钰坐在书房案子旁,面前摆放着一张鄂州地详细的地形图,听到前方报来的消息,他眉头不由锁紧了一些“果然是曹将军提拔的后辈,的确是一身傲骨,有胆有谋。” “凤家军进城之后可有大肆屠杀百姓?” “目前还未传出此等消息。”站在房间内的男子略微思考片刻方才小心翼翼的回答。 慕容钰抬眼轻扫了一眼面前的男子,此人乃是曹将军生前最为看重之人,姓孙单名一个“肃”字,乃是北城孙家长孙,骠骑将军孙光的嫡孙,说起孙光这个人,天下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更是赤犹王的死对头,天生煞星。 孙光——河城平阳人,出身草莽,据说他是在一次放牛时与当时赤犹边塞的守城将领发生争执,孙光天生神力,和他起了争执的两人打不过他,便趁晚上时潜入他居住的家中,将他的父女兄妹一夜之间全部杀害,从此他和赤犹便结下了不解之仇,他一生四次领兵出击赤犹,均大获全胜而回,歼灭敌军11万多人,降服赤犹俘虏4万余众,开河西、酒泉之地,消除了赤犹对秦武朝的威胁。他作战勇猛,是一位军事天才,当年的秦文帝曾劝他学习古道兵法,他回答说:“为将须随时运谋,不至学古兵法。” 可见这孙光性格十分独到个性,为这天下不可多得的率真随性之辈。 虽孙肃比起他的祖父还有很大差距,不过在这一众世家子弟之中,他尤为出彩,颇有孙光当年的英勇,只是少了一些历练的机会而已。 慕容钰找准机会,将他任命为此次北上骑都尉史,以此也表明了他预提拔孙肃的心思。 后者从前一直跟随曹将军,初遇慕容钰时曾带头与军中将领一起低至慕容钰发布的一切命令,不过在随后的几个月里,当他亲眼见识到慕容钰的手腕魄力之后,他是由心底臣服眼前这位冠满京华,名震天下的男子。 “鄂州北城紧邻洛州,凤云璃下一个攻破的必然会是此地,孙肃,你速速传令下去,任命吴优为左御前锋,带领五万精兵尽快赶往北城协助曹梦义守城,任命张禹为粮草押运史,领兵三万护运粮草尽快赶往鄂州。” “是,属下领命。”孙光眼神内满是对慕容钰的敬佩之意,得了命令之后立刻便转身出了房间。 正待孙光刚刚离去片刻,一位身穿灰色铠甲的小兵低垂着头,手中端着一盏刚刚泡制好的茶水小心翼翼的走到了慕容钰的案几旁边。 “将军请用茶。” “嗯!”慕容钰轻点了点头,眼睛依旧紧盯着面前的地形图,沉思着鄂州如今的形式,站在一旁的小士兵静静的站着,并未有离开的打算,他低头细细观看着慕容钰,眼神内带着一抹痴迷之色。 慕容钰低垂的秀眉微微一紧,抬头看向面前之人“还有事?” “啊!…。没。没事,属下…属下告退。”小士兵被慕容钰淡然的眼神一瞟,急忙低垂下头去,虽面色黝黑却难言面颊处的一抹嫣红之色。 “没事就出去吧!”此时慕容钰全部心思都在鄂州战役上,并未过多注意面前的小士兵。 “哦!”后者应了一声,最后看了慕容钰一眼,方才转过身来朝着门外走去。 “等一等。”听到离去的脚步声,慕容钰突然注意到了什么,唤住了这名小士兵。 后者只留给了他一个背影,慕容钰微微眯起一双狭长的凤目,浓密的睫毛之下掩藏着一双看透一切的瞬光。 “你是哪个营的?” “回将军的话,属下是独孤少将旗下的。” “独孤信?”慕容钰脑海中快速运转起来,脑海里出现了一张年强的面容,独孤信也是京城大族世家子弟,和孙光不同的是,独孤家族一门一直出的都是文臣,独孤信的爷爷独孤冲曾在秦文帝年间担任御史一职,到了独孤信这一代,却偏偏出现了他这一个另类子孙。 “正是。”小士兵不敢回身,脑袋却点头如捣蒜的摇晃着。 慕容钰盯着他的背影审视片刻,方才道:“独孤信和魏斌的关系一直很好,听闻他二人昨日还在营帐内划拳喝酒,可有此事?” “这个…。魏将军和我家将军的确关系匪浅,至于昨个儿他们有无喝酒,属下只是一介小兵,实在不知此事。” 慕容钰嘴角挽起一抹笑意,可却未曾直达心底“哼!魏斌和独孤信二人一直不和,军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二人又怎会一起喝酒?你却连此都不知,你究竟是谁?” “我……”小士兵身体猛地颤抖,似乎害怕什么,将自己的头埋得更低了一些。 可他刚刚低头,一阵强震的气流却从他的身后袭来,一根纤细的银丝飞掠而过,划过她的脖颈犹如灵蛇一般盘旋住他头顶那一顶厚重的帽子上,随即,慕容钰稍微回手,那顶安带在小士兵头上的帽子就被慕容钰手中的银丝拉扯下来。 一头乌黑秀发随着帽子的脱落顺滑的飘落在胸前,小士兵惊呼一声转过身来,担惊的看向慕容钰“小王爷手下留情。” “是你?”慕容钰看向眼前这张上显稚嫩的脸庞,手中本预抬起的丝线猛地顿住。在脑海中回忆片刻方才记起她的身份。 “你堂堂修国公府五小姐,不好好待在府中为何跑到军营内了?” 夏雨佟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合适的理由来,见慕容钰脸上露出怀疑,她心里更是焦急。 她一介女子,如今年纪又小,让她怎好开口说出是为他而来的呢? 这段时间她经常没事就跑去定北军营宅院内小住,爹爹是定北军营都统,宅院就紧邻着军营,坐在自家院墙上便能清楚的观测到军营操练场上的情景。 原本她就对慕容钰很有好感,在加上这三个月里,她三不五时的往宅院里跑,每日都坐在墙头上痴痴的看着那万众士兵中熟悉的俊朗身影。 他依旧是衣袖白净,模样俊美,在军营内面色上却多了一抹威严肃穆,这样的他是她从未见过的,越是关注着慕容钰的一举一动,夏雨佟就越是无可自拔的深陷下去。 第五十七章 逼迫 更新时间:2014-8-20 0:51:37 本章字数:7035 可每当她回府看到夏清歌时,脑海里却不得不记起,那个如神谪一般的男子心里只有自家大姐姐,小王爷对夏清歌的感情她都看在眼里。 夏雨佟不是夏瑜涵那等蠢货,虽然她年纪尚幼,可她却十分聪慧,颇具她娘亲的遗传。 所以,在这段时间里,夏雨佟一边痴恋的关注着慕容钰在军营内的一举一动,一边思考着如何才能真正落入他的眼里,她不求慕容钰能像对待夏清歌那样对待自己,可她只求他能记住自己,能将她放在心里一角,她就已经满足了。 在宅院这段时间,她发现慕容钰的性格和外表看上去的完全不同,他才华出众,手段高明,在调教军营内的士兵时,所实用的方法层出不穷,让那一众原本瞧不起他的士兵们最后都训的心服口服。 他这样的男子能看上的必然是能与他并肩战斗的人,这一点夏雨佟很有自信,她自小在军营边上长大,父亲又出自武将,她从小在父亲耳濡目染之下,习练了一身不错的武功,这也促使了她好动活泼的性格,如今慕容钰出征北伐,正是她表现的机会,于是她做了一个决定,仿佛下的赌注一般,做出一次大胆的抉择,她假借去叶府探望外祖母的理由,摆脱了身边两个丫头,自己独自一人混进了定北军营里,随着北伐军一同上了路。 “我…。小王爷,小女家父如今正在边塞之地与赤犹抗已经数月未见了,如今边塞之地暴乱四起,小女与母亲十分关心惦念,心知此次小王爷前往鄂州平乱,而鄂州距离父亲之地不远,所以,小女斗胆混进军营内,…。想…。想随军出征,前去探望小女的父亲。” 夏雨佟颤颤巍巍的开口,清秀的小脸此时带着一抹小心翼翼,眼神内含着期待祈求的看向慕容钰。 后者静静坐在椅子上,脸色仍旧是不变的淡然疏远“五小姐惦念夏将军紫玉明白,可军令如山,军营内不能留宿除军妓之外的女子,况且军营内都是一些大男人多有不便,小姐还是速速回去吧!” “不…。小女不会回去的,小女愿意跟随小王爷北伐,为奴为婢也好,上场杀敌也罢,小女都不害怕,只希望小王爷你不要赶小女走。”夏雨佟嫩嫩的声音带着祈求,如水的瞬子更是升起了雾气,她本就长相甜美可爱,如今这般模样更是我见犹怜。 慕容钰平静的瞬子内沉了下去“紫玉如今是出征北伐,不是在盛京的平南王府,不需要什么奴仆婢女,小姐若不听劝解,紫玉只好按乱闯军营之罪来定论了。” “小王爷……。”夏雨佟见慕容钰面色明显闪过不悦,她心里疼痛,面色更显苍白,她只是想要跟着他,照顾他而已啊。 也许从小跟随在夏子枫身边长大,夏雨佟有别于京城一般世家的千金小姐,她骨子里有着一股难言的傲气,脾气更是带着夏子枫的倔强和执着。 如今见慕容钰不肯收留她,她所幸心里一横,小脸坚定的道:“小王爷既然决定按军规处置,小女也毫无怨言,小女既然决定跟随你前往鄂州,即便你不让小女跟随大军前行,小女也决不放弃。” 慕容钰看着她,透过她那双闪亮的星瞬内却看到了另外一张倔强的小脸,俊美绝伦的面容上线条疏软了一些,他勾了勾唇角轻笑一声“倒是有些骨气。” “小王爷……。?你这么说可是答应小女了?”夏雨佟眼见慕容钰竟然对着自己笑了,她心跳瞬间加速,小脸上升起雀跃来。 慕容钰摇了摇头“你虽有骨气,可我也不会因此而改变自己的想法,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我不处罚你私闯军营的罪过,如今距离京城不远,你速速回京吧。” 他挥了挥衣袖便不再多看她一眼,低头继续关注着案几上的地形图沉思起来。 很长时间过去了 夏雨佟却仍旧未曾转身,坚持的站在原地,慕容钰俊秀的眉毛微微上扬,带着一抹不悦“怎么还不走?难道要让军营里的士兵赶你走不成?” “如果换做是我大姐姐来此,小王爷还会如此做决定吗?”看出慕容钰面色的不悦,夏雨佟心口一阵炽烧般的疼痛。 提到这个人,慕容钰脸上冰冷的线条终于舒缓不少,声音里带着一抹温柔“她不会做如此莽撞之事。” 一句简单的话说明了一切,似乎不想在继续与她纠缠,慕容钰冷声朝着门外唤了一声“景天,准备一辆马车。” “是!”一直守候在门外的景天早已经察觉房间内的情况,他性子向来冷漠疏离,对除了自家主子之外的任何人都不甚在意,可自从主子和清歌小姐在一起之后,他也不自觉的爱屋及乌,总觉得这世间的女子,唯有清歌小姐站在主子身边才是最般配的,所以,在他走进屋内时,看向夏雨佟的眼神比往日更冷漠了一些。 “五小姐请随属下前来。” 夏雨梦站立在原地,眼神一直盯着坐位上清贵绝伦的男子,而后者却早已经移开了视线。 “五小姐……。”景天声音更沉的提醒。 “不必了,我自己会走。”夏雨佟不悦的撇了景天一眼,转身跑出了屋内。 “主子,可否派人前去保护?” 注视着远去的身影,景天皱了皱眉头。 按照平日里主子的脾气,他定然不会多嘴提醒什么,但是夏雨佟毕竟是清歌小姐的妹妹,看在这份情面上,主子的决定他就不好猜测了。 “你派两名无生门的人暗中送她回去吧!”慕容钰声音平稳,低头忙碌着自己的事情,对于夏雨佟的出现并未表露出过多关心。 “是,属下这就去办。” ……。 “如果佟儿在明日之前还找不到的话,只怕在老夫人寿宴上就会被众所周知了。”二夫人面露担忧的分析,心里却讥讽一笑,如今三房唯一的丫头不见了,她又是老东西最疼爱的孙女,这下子,老东西和三房可有的急了。 此时,正堂内夏家全部主子和有身份的嬷嬷,庞管家极其各位主子身边的大丫头都聚集在此地。 五小姐已经失踪整整两日了,毫无音信,整个夏府的侍卫和府内的仆人丫鬟都已经被分派出去寻找,可迟迟都未曾查处丝毫线索。 “实在不行就报官吧,在这样找寻下去,多一个时辰五丫头就多一份危险。”夏子恒也关心的道。 “不能报官。”夏老夫人坚定的道,如果报官了岂不是会弄得人尽皆知?女子的名誉受损比要了她的命还重要,如果真的报官的话,五丫头今后在京城之内如何立足?哪一家的人愿意娶一个曾经失踪过不知清白的女子? 夏老夫人眉头紧锁,一脸阴郁的撇了夏清歌一眼,胸口颤抖起伏,忍耐着一口恶气“这就是你管的好家,一个大活人丢了你都不知道,这府里的侍卫是干什么吃的?前两日你不是还说这府里的下人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吗?嗯?” 夏老夫人终于忍耐不住冲着夏清歌发火,露出她内心最真实的情绪。 夏清歌安静的坐在位置上,抬眼看向她阴冷毒辣的目光,面色平静,心里冷然一笑,来此之前她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从前夏老夫人看似对她宠爱有加,不过是看她尚且有利用价值罢了,再者便是,她在府内还算本分老实,从不当面与夏老夫人正面发生冲突,所以她们之间才保持了一种利益的平衡。 可如今,夏老夫人的心头肉夏雨佟失踪了,依她对夏雨佟发自内心的疼爱,她此时只怕将自己挫骨扬灰,碎尸万段的心思都有了吧! “唉,大小姐掌府都这么久了,妾身一直觉得大小姐很有能耐,比起妾身掌府那时要有条有理的多,可如今这五小姐失踪整整两日,府中的侍卫都还未曾追查到她的踪迹就实在是……”眼见夏清歌被老夫人埋怨数落,她压抑在心头的恶气终于舒爽了许多,想起从前夏老夫人夺她的掌府之权交给夏清歌时,她是何等的得意,如今也同样被夏老夫人无情的数落,夏清歌这个小贱人只怕心里委屈难受吧,她就是喜欢看到她难受的样子。 梁姨娘假装惊醒自己说错了话,急忙摇头解释“妾身可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这五小姐失踪的蹊跷而已,大小姐找寻不到也是情有可原。” 夏清歌静默不语,并未像从前那本当仁不让、四两拔千斤的反驳回去。 眼看自家小姐不吭声,默默承受别人的数落讥讽,一向心急口快的无双站出来替夏清歌抱打不平。 “老夫人,我家小姐是掌管府中大小事宜不假,可五小姐有腿有脚的,她若出门谁能拦得住?” 一旁的巧兰急忙拉扯她的衣袖,却仍旧是未曾及时拦住她,今日小姐来褔寿院时已经提醒了她们,无论老夫人和这里的人说什么难听的话,她们都不要着急,静观其变就好。 虽然刚才老夫人冲着小姐发火,她们都觉得老夫人强词夺理,咄咄逼人,但是,她们更相信小姐提醒她们的话必然是胸有成竹。 “你是什么东西,哪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夏老夫人怒喝,气愤的抬起手将旁边一个茶盏气怒的投了过来,却不偏不倚的朝着夏清歌面颊而来。 后者眼神微微一变,正待出手,却在杯盏距离她一米左右时,被另外一盏茶杯碰落在地上。 “砰!”陶瓷碎裂了一地,正巧不偏不倚的坠落在梁姨娘的脚下。 “啊!”她惊吓的大叫一声,原本得意的脸上此时带着一抹受惊过度的惨白。 “五丫头不知所踪,母亲怒急情有可原,可毕竟歌儿还是孩子,您做为祖母的可莫要倚老卖老才是。”夏子清冷冷的开口,丝毫不给夏老夫人颜面。 夏老夫人怒目对上夏子清,眼见后者一汪深沉的瞬子内带着可怕黑暗的隐怒,她方才吸了一口凉气,扯了扯嘴角冷哼道:“我自然不会舍得打我的孙女,刚才我被无双这丫头激的怒火攻心,便本能的拿起茶盏投了出去,本来只是发泄心中不快,可没有想着会险些伤到我的乖孙女。” “清歌丫头,受惊了吧!” 见夏老夫人脸上那别扭虚假的问候,夏清歌面色平静,眼帘内却更加冷漠“祖母哪里话,今日五妹妹不见了,若议论起来歌儿的确有推卸不了的责任,祖母即便真的教训起清歌,清歌也不会有什么埋怨。” 夏老夫人见夏清歌语气卑微,知道进退,她原本憎恨的眼神减少了一些,可打心里却认为,这次五丫头不见,就是她管理上出现的疏忽。 “你年纪还小,出现什么过错祖母都可以原谅你,可如今五丫头失踪两日,你都未曾查到她的去向,她如今是生是死我们都不清楚,你让祖母如何不急。” “祖母教训的是。”夏清歌继续点头应承。 无双、巧兰包括木槿在内都很是纳闷,一向在嘴上不吃亏的小姐,今日明知夏老夫人故意刁难,她为何还甘愿将所有事情都拦了下来? 一旁的三夫人自从来到正堂后就未曾停止哭泣,夏雨佟失踪她是这里最为担心的人,母子连心一点没错。 “清歌,雨佟平日最喜爱的就是你这位大姐了,你可要找到她啊,她如今不过刚十二岁,虽然顽皮可这么小的年纪能跑去哪里啊。”三夫人看似言语满是哀求,可这句话却不难看出埋怨的口气很重。 夏雨佟虽然顽皮可依她的年纪能跑到哪里去呢?这句话无怪乎就是指责夏清歌无用,虽然夏雨佟很可能是自己顽皮跑出去玩耍,可她年纪尚轻,从小就未曾离开过京城,自然这次也不会跑太远的,可夏清歌派遣府中侍卫一查两日都没有找寻到任何消息,要么就是她根本不用心,要么就是她根本打心眼里就不想找到夏雨佟。 “三婶婶放心,此事我定会查明。”夏清歌自然听出三夫人口气中带着的埋怨,虽胸口带着薄怒,可她仍旧温和的开口。 “清歌丫头,这次你可不能再让祖母和你三婶婶失望了,祖母命令你,必须将五丫头给祖母完好无损的带回来。”夏老夫人眼神中满是阴霾浓雾之气,在加上她此时不苟言笑的模样,众人一看便知,夏老夫人今日因为最疼爱的孙女失踪而彻底震怒。 往日老夫人对待大小姐时显得疼爱有加,更是将掌府的权利放心的交给大小姐管理,众人皆是以为,老夫人虽显得更喜爱五小姐一些,可夏府小姐众多,相比与其她那些庶女,老夫人更喜欢大小姐一些,可如今看来事情远不是他们猜测的那般。 老夫人今日摆明了处处显露对大小姐的不满之意。 夏清歌轻笑一声,毫无畏惧的对上夏老夫人略带威胁的神色,直言道:“祖母这句交代清歌怕是没办法保证了,您刚才想来是有什么误会了,五妹妹失踪清歌的确有一些责任,而这绝对不关乎她这次失踪,而是因为,做为长姐的我平日里未曾细心教导她该如何做一名千金小姐的规矩而已。” “你…。”夏老夫人顿时怔愣,直直的看着夏清歌讥讽的眼神,她压下的火气瞬间又暴升而起。 “你竟敢说出这种话?还有没有人性了?她可是你的妹妹。” 老夫人再也掩饰不住心中对夏清歌的恨意,每当她一看到这张脸心里就忍不住的厌恶升起,因为这张脸一直提醒着她,当年杨紫鸢嫁入修国公府,另一向在夏府叱咤风云半辈子的她处处觉得被这个儿媳压制。 她更恨的是,杨紫鸢和瑾王之间的感情不明不白,背着这样的身份嫁入夏家,死后她的灵牌还要摆放在夏府的宗祠之内,这无疑不是对修国公府的耻辱,所以,夏清歌越是长大,她越是厌弃这张脸。 眼见夏老夫人气急,夏清歌仍旧不急不慢的回道:“祖母莫气,您身体不好气出病了就不好了。” 夏清歌脸上看不出一丝违逆的模样,言语之间更是处处关心夏老夫人,让再此的下人们都觉得,是老夫人强词夺理咄咄逼人了一些,五小姐失踪了,她竟然将全部过错都强加给大小姐,本就是无理的,如今只因为大小姐说的一句话,她竟然脸色这般难看的斥怒大小姐,更显得她心里偏袒不公平。 夏清歌劝慰夏老夫人一句之后继续开口,声音仍旧是毫无波澜,语气听不出一丝的怒意“清歌是得了您的信任,接替了梁姨娘掌管府中事宜,清歌不敢大胆的说自己比梁姨娘做的出色多少,不过如今府中侍卫和下人比起从前要忠厚勤快的多,这一点即便祖母您不觉得,可府内这么多老人,赵嬷嬷、刘嬷嬷以及您身边的桂嬷嬷,包括庞总管在内,清歌不止一次的问过她们,如今府中下人们做事可还勤快本分,她们皆是赞赏如今府内的风气比从前好了很多,清歌今日当着再坐所有人的面说一句实话,若昨日五妹妹真的是在国公府内失踪的,清歌绝对能在一刻钟的时间内知晓此事,可偏巧的是,五妹妹昨日光明正大的携带着丫鬟婆娘,在您和三夫人的同意下去了叶府小住,清歌即便在关心五妹妹,总也不能跑去叶府看着她吧,所以祖母如果对此事埋怨清歌,那清歌便要问问祖母,昨个您和三婶婶为何就同意了她前去叶府呢?您二位想必比我这做姐姐的更关心五妹妹吧?” 夏清歌这句话让夏老夫人和再坐的众人皆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果夏雨佟是在修国公府内失踪的,夏清歌竟然敢豪言道一刻钟便知晓此事,这不是间接在告诉众人,此时国公府早已经是她夏清歌说了算吗? 这句话犹如一击响雷,让夏老夫人内心的警觉性更高了起来。 看来,夏清歌这丫头如果不能被自己好好利用,那么只有……。 夏老夫人眼神内闪过很辣之色,此时屋内各人都怀着各自的心思。 夏清歌将此时所有人的情绪都尽收眼底,嘴角轻轻挽起,魔魅而阴冷。 一连反问让夏老夫人脸色难看之余又不知该如何反驳她,夏清歌说的没错,昨日五丫头离府时的的确曾来过她这里,她当时还很爽快的答应了,并还吩咐了桂嬷嬷准备一份贺礼让五丫头一并带给叶老夫人,夏清歌虽说的不算直白,可话语间不难听出,她这是在质问,连自己的母亲、祖母都同意五丫头离府,出了事情又怎么埋怨起她这个外人了? 夏老夫人脸色难看,一时找不到台阶下,只能僵持着,脸色阴郁的盯着夏清歌。 后者则是轻柔一笑,随即道:“清歌说这句话没有要指责任何人的意思,不过话反过来说也是一样,在这个时候谁也没必要指责对方,如果真有时间,到不如多想一想五妹妹究竟会去什么地方。” “这件事情还是交给我和你二叔吧,你一个小丫头就莫要参合进来了,你单纯无知却不能说明别人没有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心思。”夏子清冷声开口话语里处处是讥讽夏老夫人的意思。 夏清歌未曾想到一向冷冷淡淡,不问世事的夏子清,她的父亲,能在这时候站出来护着她,要知道,夏老夫人是他的母亲,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替她说话,还因为她而讥讽夏老夫人,显然是大不敬的。 心里忍不住升起暖意,夏清歌未曾在继续开口,夏子清则率先站起来,也不关注夏老夫人脸色究竟有多难看,冲着夏老夫人弯身作揖道:“母亲,如今孩儿已经在府中了,从今日起歌儿掌府的事情就作罢好了,她还是个孩子,经不起这么大的阵仗折腾,有什么事情,您或者有什么不满的,尽管给儿子说便是,今后这府内后院的事情,子清不好管但三弟妹倒是很适合。” 见夏老夫人要开口,夏子清并没给她这个机会,接着道:“眼看快年关了,过了年之后歌儿就又大了一岁,也该是请一些教养嬷嬷好好教授她礼仪规矩了,母亲还是好好考虑考虑儿子的话。” 第五十八章 你的女儿 更新时间:2014-8-20 0:51:38 本章字数:3612 夏老夫人眼神冷漠的盯着夏子清,却碍于众人在场,她硬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 “如今找到五丫头是关键,如果各位都没什么事情的话,还是散了吧,既然子清决定由他来带头寻找,子恒,你也左右帮衬着你大哥一些,其他人继续让各房各院的人继续出门去打听,无比尽快给我找到了。”夏老夫人冷硬开口。 众人一同站起身来“是,老夫人。” 出了福寿院 夏清歌跟在夏子清的身后,当身旁没有其他外人时,她方才开口“父亲为何要让我交出掌府的权利?” “这对你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夏子清看向她,眼神平静无波,可那一汪静寂的湖面上却透露着孤寂。 夏清歌盯着他的眼睛一阵沉默,那是一双极其漂亮的瞬子,那么一双眼睛似乎和夏子清只算清秀的面容并不协调,可又说不出哪里的问题,夏清歌只是觉得,那是一双充满悲伤和沧桑的瞬眸。 “撤了我的权利未必就是什么好事,也许我连最后的依仗都没有了。” “有我在这国公府里从此就绝对不会有人在试图欺负你。”夏子清说的斩钉带铁,他不是一个随意承若的人,在这半年的接触下,夏清歌能深切的感觉出,可刚刚他在说这句话时,眼神却是那么的坚定。 没有人欺负么?这句话似乎对于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在她需要人保护的时候,所有的人都离弃了她,不论出于什么原因,可如今,她已经强大到不需要这些人的垂怜爱护,他们却都来到了她的身边,这样的感觉在夏清歌觉得并不是那么开心的事情。 耸了耸肩,她无所谓的道:“如今即便没有父亲的存在,我也不会在那么容易受人欺负了,因为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不是那个什么都相信、被人嘲笑、算计、侮辱、朝凤的废物。” 她说的轻描淡写,可心里却带着一份沉重和漠视,仿佛一个从小不被关爱的别扭孩子,既需要别人的关爱又觉得自己如今足够强大到不需要他们的关心。 夏子清的眼神渐渐变成了一层黑暗,她每一句话都似一把锥子刺痛着他的心肺,仿佛一汪见不到底的旋窝,承载着大量的黑暗。 心口带着强大的冲击,似狂风暴雨的海洋,翻涌着巨浪淹没着被平静的海面,一阵阵的击打着,翻涌着,咆哮着,仿佛要将心口碰撞炸裂开方才能一涌而出的倾泻舒缓,可到了嘴里的话却又如药汤一般的苦涩,卡在喉咙间,那句歉意却怎么都开不了口。 是啊,一句道歉又能代表什么呢?终究是他的过错,才导致这个孩子从小过的疾苦,几经生死。 “这阵子你就在院子里好生待着吧,佟儿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若老太太在刁难你,你就让身边的丫头传句话来。”沉默半晌,他开口便转移了话题。 夏清歌静默,看着他“你为何这么关心我?” 夏子清突然笑了,虽笑容极其轻浅,却仿佛一缕夏日的暖风,让人忽视了如今正是冬季冰冷寒蝉的季节。 “你是我的女儿,难道我不应该关心你吗?” “我真的是你的女儿吗?”夏清歌非常直接的开口问道,其实这句话在她心中已经沉积了许久,可却总是没有勇气问出口来。 当年杨氏和瑾王的感情那般深厚,她又怎么可能再嫁给夏子清呢? 可自己如今不过十三四岁,按道理说瑾王二十年前就坠崖身亡了,云峥如今十九,按年纪计算的话,他应该是瑾王之子无疑,可她呢?她出生时,瑾王都已经去世六七年了,也许再美好的感情都经不住时间的淡化,杨紫鸢在瑾王坠崖而死两年之后方才下嫁给夏子清。后数年之内都未曾给夏子清生出一男半女来,更另夏清歌惊奇的时,当时府中虽还没有梁姨娘,可却有冯姨娘和几位如今已经不再府中的通房,蹊跷的是,这些女子竟然也都未有和夏子清生出一男半女的。 这样说倒是有些怀疑问题是不是出在夏子清身上,可偏巧的是,在她出生那年,也就是杨紫鸢嫁给夏子清五年之后终于怀孕,而刚刚入府中一年的梁姨娘也相继怀孕,更奇怪的是,早已经被夏子清忽视的冯姨娘竟然也紧跟着怀孕,导致今日她和夏瑜涵、夏霜霜之间的年纪相差仅几个月而已。 这样的巧合难道真的是巧合? 她紧紧盯着夏子清的面庞,想要从他脸上闪现的表情观察出蛛丝马迹来,可夏子清听到她这句话时,面色却并未有多大起伏“你自然是我的女儿。” 你自然是我的女儿,没有犹豫,语气坚定,丝毫不像是在说假话。夏清歌顿时噎了一下,觉得在往下说就是废话了,这阵子她也曾试图想要从夏子清那里试探一些当年他和杨紫鸢之间的事情,可夏子清这个人嘴巴严实的很,她从不见他主动提起杨紫鸢。 夏清歌曾经一致认为夏子清和杨紫鸢的婚姻定然有其它原因,甚至她都开始怀疑夏子清和杨紫鸢真的有感情么?可是,每当她出现在夏子清面前时,当他默默看向自己这张酷似旧人的脸,她却能从他的眼神内看到了思念和落寞。 也许等待时机成熟时,他可能就会告诉她一切吧? “你这脑袋里成日装些什么,明日便是你祖母的寿宴,如今边关战事吃紧,这次老夫人的寿宴不易在办的铺张,若可以便请一些熟悉的挚友前来即可,这事情我会通知你三婶,你什么都不用管了,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若未出府就管东管西的,今后还有哪个婆家的敢娶了你。” 夏子清虽言辞眼里生硬,可夏清歌却忍不住笑了笑,乖巧的点头“是,父亲教训的很对,女儿这就回去阁楼上刺绣去,若无事女儿先下去了。” 她小脸莹莹如玉,红艳的嘴唇带着娇俏聪慧的笑容,朝着夏子清福身行了一礼,便转身朝着自己的院内而去。 夏子清站在原地并未急着离去,他盯着夏清歌的背影默默沉思,眼神内带着微微的担忧和疼惜。 “小姐,您似乎很开心啊!”无双、木槿、巧兰三人等候在不远的地方,见夏子清离开,自家小姐也折了回来,见她脸色比起刚才好明朗许多,嘴角也泛着淡淡笑意,无双打趣的道。 她从小便是大老爷手下的人,后来虽然跟随了小姐,可和大老爷主仆情分从未断过,小姐从来都对大老爷漠不关系,仿佛她根本没有这个父亲一般,无双看在眼里也是替他们父女二人着急,最无奈的是,大老爷回府快半年了,可这父女二人仍旧像是一对不熟悉的陌生人,平日除了必要的见面之外,他们根本没有过多的交谈。 无双原本以为小姐心里是恨老爷,所以才漠不关心的样子,可今日一见他父女二人谈话的模样,她心里这块大石也终于落了下来。 “有吗?”夏清歌嘴角的笑意仍未收起,反问一句,并同时寻求木槿、巧兰的意见。 巧兰、木槿仿佛和无双商量了一般,皆是齐齐的点头。 “呵呵,那也许是今日雨雪停了的原因,天色不早了,赶紧回去吧。” 三个丫头陪同夏清歌一同朝着紫霞院而去,一进入院子内,她立刻朝着周围吩咐一声“景墨,立刻着手去查找夏雨佟的下落,务必在明日给我明确的答案。” “是!”人未出现,却传出一道浑厚恭敬的声响,片刻后,周围又落入了一片寂静当中。 “小姐,老爷不是不让您过问此事了么?再者说,您看看今日老太太那神气,真是可气急了,五小姐失踪和小姐您又有什么关系,她这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摆明了就是想要欺负您。” “是啊,五小姐性子一向疏于管教,失踪的次数还少吗?这次指不定又跑到哪里去玩了呢。” 巧兰、无双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分析,一旁的木槿却并未答话,夏清歌也未曾插嘴,朝着木槿看去“你怎么看?” 木槿皱了皱眉头,沉思片刻后认真分析“五小姐是从夏府光明正大去了叶府的,再加上她离开府内时,收拾的行礼也十分齐全,而她身边的两个丫鬟碧儿、彩儿都是被最常见的迷魂香迷晕的,这样的手法不像是很专业的人所为以此猜测,也许这是五小姐自己设计的一个局,为的就是能成功离开众人的视线,至于她究竟有什么目的,这还要奴婢派人去仔细追查。” “嗯,你吩咐十二仙全数出动,帮助景墨查找五小姐的下落。” “是,奴婢这就去吩咐。”木槿恭敬的点头,随即不再耽搁,转身朝着后院十二仙隐匿的地方而去。 “小姐,这么说五小姐真的是自己设计离开的了?”巧兰瞬间明白过来。 夏清歌朝着门外扫了一眼,眼神淡漠却带着一份豁然,随即淡漠一笑,并未答话,转身朝着屋内走去。 巧兰、无双对视一眼,二人均猜不透此时小姐在想些什么,二人带着好奇也紧跟着进了屋内。 雪渐渐停息,若雪兆丰年,年关就剩下最后时日,日子过的似乎也快了不少。 第五十九章 心意相通 更新时间:2014-8-20 0:51:39 本章字数:3556 巧兰、无双对视一眼,二人均猜不透此时小姐在想些什么,二人带着好奇也紧跟着进了屋内。 雪渐渐停息,若雪兆丰年,年关就剩下最后时日,日子过的似乎也快了不少。 官道之上,一条长长的行军队伍正在快速行驶,连日大雪此时也终于可以停息下来,让忍受着长期严寒之苦的定北军将士们欣喜不已。 “将军,前面十里之内就是到了惠州地界,如今天色已晚,惠州知府已经知晓将军和大队行军今日到此,他和各州县县令早已经等候在城门外迎接了,咱们可要整军休息?” 慕容钰仰望前方那条似没有尽头的管道,沉默片刻后方才和身边的孙肃回道“传令下去,为了不惊扰百姓,今日咱们就露宿在惠州城外十里的空地上。绕开城门而行。” 孙肃听后慕容钰的命令,眼神内的敬重更多了一份,他孙肃出身武将世家,祖父又是秦武朝叱咤风云,赫赫有名的人物,他虽比不过祖父的英勇却也从小熟读兵法,十二岁便随曹将军出征,虽赤犹秦武两朝正式战争未曾揭起,可这些年里,边塞境地小规模的战争却从未间断,他曾三次跟随曹将军平叛,从前算起来,真正另他敬佩的除了自己的祖父之外便是曹将军,而如今身边这位以长相名闻天下的平南王世子却成为他第三位真心佩服之人。 ……。 此时,紫霞院内,夏清歌打开手中一封密函低头轻扫了一眼,清雅绝伦的脸上并未看出有半分不悦,反而还带着隐隐笑意。 “小姐还笑得出来?奴婢怎么都未曾想到,这个五小姐竟然有这等能耐,硬是追赶着小王爷不放。若论军规处置,她这可是要掉脑袋的。”巧兰就站在夏清歌侧身,所以将夏清歌手中那封信上的内容看的一清二楚,想起夏雨佟的所作所为她就没来由的一阵生气。 “怎么了?怎么了?难道五小姐是去缠着小王爷了?”无双急切的在夏清歌和巧兰的脸上游移。 夏清歌淡然一笑,伸手将薄薄的信纸放在一旁的茶几上,语气平和道:“这有何好生气的?你们跟随我的时间也不短了,自然清楚,这天下间倾慕他的人何其多,不缺她夏雨佟一个,她也绝非最特殊的一个。” “可是,五小姐明知小王爷对小姐您的情谊,您又是她的姐姐,她怎么能如此厚颜无耻的呢?”无双看完茶几上的信之后怒喝一声。 “小姐,我赞同无双的看法,小姐您就应该给她点颜色看看。” “你们都少说两句,小姐自然有她的想法,咱们只要听命行事就好。”一向最为冷静的木槿及时插话打断了她二人,随后看向夏清歌“小姐打算如何做?” 夏清歌眼帘微微低垂,心里也在思考着这件事情,不气么?她也是普通人,知道另外一个女人为了自己喜欢的人而甘愿涉险跑去军营内找他,这样疯狂的举动只怕一向冷静的她是绝对不会做的,可换做是慕容钰,他又会做何感想。 人类都是一种虚伪的动物,如果当一个女人为你做出这般冲动的事情时,想来换做任何人男人都会觉得很骄傲吧,毕竟慕容钰也是生活在凡尘俗世之中,有这种想法并不足为奇。 “小姐,我看您应该立刻将这件事情当面告知老夫人和老爷才是,最好将此事闹得越大越好,这样一来,即便五小姐平安无事的回来了,今后也休想在京城内立足,如今老爷不让您参合这件事情了,您也不必多说,只要让别人代为传话就是,如此一来咱们的目的达到了也不会被人怀疑是小姐所为,还能让五小姐的名声一败涂地。”巧兰仔细为夏清歌想着办法。 后者轻笑一声,看向巧兰道“然后呢?虽然这么一闹夏雨佟是颜面扫地,可这也让全天下的人猜测,夏雨佟和慕容钰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方才致使夏雨佟会千里迢迢跟随着出征队伍,而慕容钰发现了她的踪迹却并未实行军法,摆明了庇佑保护她,再然后以讹传讹,什么郎情妾意,什么千里追夫、什么佳偶天成都会成为各大说书先生循循道来的故事。从此之后,即便慕容钰和夏雨佟没有什么只怕也要有什么了。” “可是奴婢觉得小王爷定然是因为您这层关系才未曾处置她的,又怎么能和她有关系呢?”无双不解的问。 夏清歌不知道如何给她们解释,前世的蝴蝶效应只怕说了她们也不知道。 “小姐说的很对,原本什么都没有,若真的闹得满城风雨,只怕小王爷和五小姐就真的牵扯不清了。”木槿听明白了夏清歌的意思,她眼神内含着崇敬赞赏。 “那接下来咱们要如何做?”巧兰皱紧秀眉紧随着问道,她和木槿心思都很细腻,比起一向粗线条的无双要灵活的多。 在身旁丫鬟的注视之下,夏清歌沉思片刻,眼神突然亮了起来,她朝着三人招了招手,随即低声吩咐了一句什么,巧兰、无双、木槿三人立刻点头赞同。 “小姐的办法不错,奴婢这就下去吩咐。” “嗯,去吧,让景墨速去速回。” “是!” 第二日下午 京城街道巷尾内传出了一个流言,修国公府的五小姐已经失踪多日,全府上下的人都在京城寻找了几日均未曾查询到她的踪迹,可最近却听闻一个消息,五小姐从小跟随其父身边,父女感情深厚,而夏府三老爷出征半年之久,女儿实在记挂着父亲,于是,在定北军营出征前夕乔装打扮混进军营,后被北征将军平南王世子慕容钰发现,却介于她思念父亲,而夏三老爷又是替天下百姓御守边关,虽触犯军规却情有可原,于是便放了三小姐回京。 啪嗒…啪嗒 一只通体雪白的信鸽轻飘飘的落在了一座绣着秦武朝图腾的白色营帐前,圆溜溜的大眼睛此时正在四处瞟着,像是在找寻熟悉的身影。 一片空旷的土地上,四周都是一眼望不到边的旷野,地上皆是一层厚厚的积雪,天气渐晴,遮蔽了多日的阳光终于拨云见日,虽冬季的太阳距离地面遥远,即便晴天却是雪融,所以不但没有让人感觉到一丝暖和,反而从地面生升起的冷气更使人觉得寒冷。 一行十万的队伍此时便落脚在此地,周围都是大大小小的营帐几千座,三步成群的将士此时都蹲坐在营帐附近点燃着火把取暖,而还有一些士兵则手举长矛四处巡逻,身上穿着厚厚的铠甲,走起路来发出吭哧吭哧的声响,他们一个个被冻得面色青紫却依旧镇定的前进。 北风依旧在狂声呼啸,即便太阳高升却也阻挡不了狂风的气焰。 “主子,小姐的来信。”景天快步从营长外跑了进来,手中举着一个竹筒模样的信筒。 军营大帐内,此时只有慕容钰一人坐在此处,他身穿一件银质铠甲,身后披着一片白雪一般的披风,玉冠束起,一头乌黑的发丝仍旧是被那只简单却通透的白玉簪子挽起。 听到景天的话,原本低头看书的慕容钰微微一顿,一双浩瀚如海的瞬子闪着流彩般的光芒。 “上面写的什么?”犹如固执倔强的孩子,虽然糖果就在眼前让他激动心颤,却仍旧希望让大人们知晓,这些糖果是他们硬要塞给我的。 景天嘴角扯了扯,想笑却不敢笑“属下不曾打开,清歌小姐的来信,还是您自己打开合适。” 慕容钰并未在做过多解释,伸出手来接过那个细小的竹筒,随即从里面撤出一张纸条,打开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后,他的嘴角明显泛起了一抹微笑“她果然明白我的用意。” 景天好奇的观察着自家主子,如今鄂州形式严峻,主子虽此时还未到鄂州,可一路上却从未间断的吩咐命令,并彻夜研究鄂州以及与鄂州相邻的其它州郡,钻研兵书,设局摆阵,夜以继日的忙活,连嘴角惯有的轻柔笑意都不见了踪迹,而此时,他终于又看到主子的笑容了。 想到此,景天心中不免再次敬佩起清歌小姐来。 “如今夏五小姐身在何处?” 听到慕容钰的问话,景天立刻收回心中游走的思绪,恭敬的回答“夏五小姐前日离开军营后并未折回京城,反而是紧随着北伐军队身后不曾离开。” “哦?”慕容钰略微皱紧了眉头。 提到夏雨佟,景天也为此紧皱了眉头“如今夏五小姐不离开又不再军营内,她只是紧随着大队人马继续前行,按道理说并不在咱们的管辖范围之内,主子对此事要如何处理?” “这件事情你不用管,这两日会有人来带她回京的,你只需吩咐下去,在有人带她离开之前,定要护她周全就是。” 慕容钰对夏雨佟的照顾自然多半原因是看在夏清歌的面子上,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夏子枫的为人刚正不阿,虽是将门出身,心思却绝不糊涂,是个很值的敬佩之人,为此,他也算是卖给了夏子枫一个人情。 “是,属下明白。” 第六十章 辞行宴 更新时间:2014-8-20 0:51:39 本章字数:7228 一间古韵古香,大气奢华的宫殿内,红色的石柱巍峨的耸立在大殿两旁,墨色的大理石地面上平铺着一层同为深色的毛皮毯子,一位身材修长挺拔,玉树临风的男人此时正面朝窗外背身而立。 “主子!”鬼鞘走进殿内,朝着那抹背影看去。 “有消息了么?”慕容逸转过身来,英挺的面容上带着希冀之色。 “目前没有!” “哼!”慕容逸冷笑一声“真是一群废物,都让他们追查了月余,他们竟然连蛛丝马迹都未曾查到,本殿下养他们这群废物有何用处?” 眼见慕容逸生气,鬼鞘恭敬的低垂下头去,尽量压低声音解释“当时情况混乱,那名刺客又身穿夜行衣,当日与她交手的侍卫都纷纷说看不清他的长相,在加上当时那一批锦衣卫死伤惨重,在那种情况之下很难在注意其它,主子莫急,属下定当竭尽所能将此事追查清楚。” 慕容逸嘴角的冷意未曾减退,他深深注视着鬼鞘“如今锦衣卫归本殿下所管辖,你又是本殿下身边最得力的部下,你说说,如今锦衣卫有多少人是吃干饭的?统计出来,如果毫无用处就将其辞退了事,本殿下不想白养这群废物,如今天寒地冻,她又身受重伤,如此情况一群人竟然也没能留住她一人,最可笑的是,连她是被谁救走,朝什么方向而去的都不知,若哪一日敌军奸细来到这皇宫之内,他们又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鬼鞘静默,深知主子说的有理。如今朝堂腐败之风日益恶化,虽皇上如今身体比起前阵子康健不少,可朝堂之上的风气依然如故。 “主子的忧虑属下都明白,可如今锦衣卫虽名义上是咱们掌管,可这些世家子弟进入锦衣卫均是得到了太后娘娘的恩准,如果咱们就这么将他们赶出去,只怕太后和那些世家们不会就此事善罢甘休。” 慕容逸原本平静的面色突然转为怒容,直视着面前的鬼鞘,这个从小就跟随在他身边最得力的属下。 “连你都害怕她?呵呵,也对,她果然是有让人忌惮的本事,难怪父王苦劳了一辈子都未曾将她拉下来。” “主子,您切莫在说这种话,如果让有心人听了去,您和德妃……。”他话未曾说完就被慕容逸伸手阻止。 “我心里有数,你不用担心。” 眼见慕容逸的痛苦无奈,鬼鞘心里也跟着难受“如今五殿下出征在外正是主子您大战雄风的时候,朝堂那些世家们虽然个个自以为是、嚣张跋扈,可说回来,咱们正是用人之际,得罪了他们对咱们百害而无一例,再者说,德妃娘娘分析的是,相比于皇上那里,太后这边才是您最好的依仗。” 鬼鞘说的隐讳,慕容逸心中自然清楚他话里的提醒,可事情真如母妃所说的那样吗?她为太后做了那么多事情,可最后换来的是什么? 父皇眼里心里只有慕容策那一个儿子,此次将他调离京城就是父皇对他最好的保护,想到此处,慕容逸心里便一阵绞痛,为了保护慕容策,父皇可谓是费尽心机,让夏子枫带领定北军营的军队跟随他身边,即便京城这边出现什么突发状况,慕容策也不至于身首异处、客死他乡。而太后这边,其实他很早便知道,她一心想要栽培的是平南王世子慕容钰,那个从他进京就被父皇暗杀过无数次却仍旧活着的人,自己不过是他走向至高神位的垫脚石而已,可笑的母妃竟然还抱着奢望,他知道,这种奢望只会是坠入地狱的失望罢了。 他是被遗弃的,被这皇宫内的亲情、权势、地位所遗弃的弃婴,他没有依靠,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他这双还算坚硬有力的双手,所以,他必须爬起来,必须为之一战。 思及最痛击心灵的事情也是磨砺他心硬如石的开始。 “朝堂这边的事情我会处理,如今你主要的事情就是追查当日出现的刺客,无论用什么方法,我都要知道她究竟是谁,藏身在什么地方。” “是,主子。” “对了,若找到她后,她若反抗切莫伤到她。”想起那日的情景,慕容逸冰冷的嘴角泛起了丝丝温暖,她的脾气相比于小时候倔强了不少,不知这些年里,她都经历了什么? 不管如何,芙儿,我定要找到你。 ……。 夏老夫人今年的寿宴出奇的低调,只是请了一些与修国公府有亲密往来的亲友前来道贺便草草结束,整个布置都是有三夫人一手操办,虽然低调,可在褔寿院内却异常的热闹,身边都是一些儿孙和旁支亲戚,和老夫人坐在一起,到有很多的旧事提起,让一向雷厉风行的夏老夫人不免升起了怀念。 夏清歌自从将中馈交给三夫人之后便很少在出门,每日也只是在阁楼之上和丫鬟们一起说说笑笑,弹琴画画,日子过的也还算平静。 梁姨娘和夏瑜涵也不会像从前那般,没事到她院子里来挑叛一番,经历了这么多,她们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如今的夏清歌早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废物了,若在用从前那种拙略的手段来对付她,只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如今她们身为此事受到了惩罚,所以,最近这段时间这对母女一改往日的嚣张,行事十分低调起来。 夏老夫人寿宴之上并未发生什么意外的事情,夏老夫人对夏清歌表现的不冷不热,夏清歌也四两拔千斤的一一化解,还送了她一幅观音祈福的龙寿纹十二扇围屏,整个制作精致,绣线均匀细腻,可谓刺绣中的精品之作。 这面屏风是夏清歌在一个月之前就准备的,虽然对夏老夫人没什么感情,可身在这种看重孝道的时代,形式上的孝顺还是要有的,也因此,即便夏老夫人在宴席上如何想要刁难她,也都因为这面屏风而让她不好开口。 最近京城传言最盛的莫过于五小姐千里寻父的故事,茶馆里、酒楼间,无不是百姓欣欣乐道的内容,虽然如今边关战事频频告急,慕容钰带领大军还未到鄂州城下,鄂州城就被凤云璃强势攻克,如此手段可谓干净利索,摆明了就是给慕容钰一个下马威,可生活在奢靡气派的京都城内,百姓们依然过着从前一般闲逸安然的生活。 原本回想起来,凤家世子爷如今改了名字,去了凤世子的光环,一转身成为最神秘世家麟仙岛的少主,又带领凤家隐士多年的士兵揭竿而起,反抗如今掌朝的慕容世家,而慕容钰,东平王世子,孝慈皇太后的嫡亲孙子,为捍卫王室家族而带兵抗击叛军,这场战役也被天下百姓们热议非凡,虽然战争一起影响最大的便是百姓的生活,如今的尤州、滨州、佛山,齐州,兰州、郑阳、鄂州七大北方富庶之地都被凤家军占领,虽秦武地大物博,州郡二十九座,凤家军占领的也不过是个零头而已,可想的深入的人绝不这么认为,这凤云璃能在短短半年的时间攻破六大州郡,如此下去,不出三年慕容世家必亡。 往大的地方分析,如今的战争不过是凤家和慕容家族之间的较量,可说浅的话,如今的形势便是当年同为京城四公子的如玉公子和紫玉公子之间的比拼,更有街头巷尾的人传言,这其中还存在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据说,如玉公子和紫玉公子同时看上了一位女子,如今家世、国事放在了一起,这次鄂州之战便是一个了解。 如此说来,这两位同被天下人奉为神明的男子更赋予了神秘绚丽的色彩,“有美无双,皆使君狂”的典故也从此揭起。 玉食斋二楼雅阁内 不同于外面的喧哗热闹,此时这间雅阁熏染着上好的熏香,屋内的碳盆内燃烧着炭火,使得屋内清香温暖。 而此时,摆放在屏风旁边的桌子围坐着几位年纪尚轻的小姐,仔细端看,她们面色皆是白润精华,犹如珠玉,身上的穿着更是彰显着她们的贵气身份。 静寂了片刻 一道清亮直率的声音最先传来“游历了三月之久,本公主也算不虚此行了。” “明日就离开?”柯佑林微微挑起俊眉,带着一个妖娆之气。 阿史娜对上她询问的视线点了点头“嗯,来秦武朝一趟,本公主思来想去说得上话的,算朋友的也就你们几位,如今这一聚也算是一个践行宴吧。” “不能等开春了在回去吗?虽然听说你们赤犹多尔勒草原很美,可是咱们天朝年关节也是享誉圣明的,你好不容易来此一趟,如果没有看到就实在可惜了。”欧阳昕瑶也轻声劝慰。 阿史娜轻笑一声,绝美中带着一丝英气“虽然我很想欣赏一番通宵灯火人如织,一派歌声喜欲狂。正是今年风景美,千红万紫报春光究竟真如诗词中的意境否,可皇兄已经下了最后命令,让我在年关之前必须赶回去,所以,长兄为父不得不从。” “可是因为如今朝堂之上的变化?”杨子伊在杨府也多少听自己父亲提起过此事,如今赤犹明显偏向了凤家军,更是有心将阿史娜公主下嫁给凤云璃,如果此等传言是真,对于凤云璃来说绝对是如虎添翼,对于皇族来说确是灾难性的结果。“ 阿史娜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我一向对朝堂政事不感兴趣,你问我真是白问了。“ 扬子伊只是尴尬的笑了笑,心知自己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这等机密性的事情,以阿史娜的聪慧,她又怎么可能轻易透露。 ”什么时候走?“夏清歌移开转向窗外的视线,端起身旁刚添的热茶抿了一小口。 阿史娜嘴角的笑意加深了不少”还以为你不打算开口了呢。“ 今日她请来了欧阳昕瑶、柯佑林、扬子伊、杨子月姐妹还有夏清歌五人,却围堵希望夏清歌能和她说一番临行前的告别。 回想起在京城的一个月里,她几乎每日都必会去修国公府一趟,没事就待在夏清歌的书房,因此也让让她见识了什么是最恐怖的书房,什么是最娴熟的手艺,更让她了解了这个充满神秘色彩的女子不为人知的一面,也许只是凤毛麟角,可是她却很是满足,起码她了解了外人不知的真实。 夏清歌的书房的确另类,她出身在游牧草原上,性子一向奔放自由,从不喜好舞文弄墨这套把戏,但是对兵法医术却情有独钟,平日里也没少保存一些名医传记,可进了夏清歌的书房,她方才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一个女人,书房内摆放的都是男人该看的书,兵法布阵、各色断本医传以及一些和野史相关的草记,书房内除了这些东西,就只是平日夏清歌书写绘画的案几,上面摆放的也都是一些她经常翻看的书籍,旁边则是一个小型的长条案几,摆放着瓶瓶罐罐,还有一些被切割或者实验过的蛇虫鼠蚁,甚至连蜈蚣、蜘蛛都圈养在内,看完这些之后,阿史娜咋舌的盯着夏清歌,心里惊叹,这个人真的是女人吗? 只怕连她们赤犹的女子都没有她这份胆识吧? 相处的短短一个月,虽然夏清歌对她仍旧保持着该有的距离和疏离,不过阿史娜却觉得,只要与她真心相对,早晚有一日,她们会成为很好的知己好友。 夏清歌淡然微笑,扫了再坐的所有人一眼”大家都开口了,我若在不开口就显得太过生分了不是。“ ”不对,清歌姐姐,我还没开口呢,各家姐姐你一句我一句的问着,哪里有咱们开口的余地。“杨子月无比天真的看着所有人,一双琉璃般的大眼睛眨巴着,十分惹人怜爱。 众人皆是被她憨憨的模样逗乐了,柯佑林豪迈一笑”今日本小爷跟随几位小姐上楼,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这几位都是本小爷的相好,看来明日这京都城内必然又传言本小爷如今又收揽了多少俊美娇俏的小娇娘。“ 阿史娜骄傲的扬起下巴”你觉得咱们几位是那种女人可比的吗?“ 柯佑林端起酒杯昂头灌下,随即潇洒一笑”做男人做久了,不知怎的,这心态也跟着变了,如今坐在你们一堆脂粉堆里,还真有些身为男人的得意,如此看来,个个都是京城难得的美人,你们哪里是那些花街柳巷、平民女子可别的啊。“ 柯佑林流里流气的语气在加上她微眯的眼睛,绝对像极了轻挑俊美的公子哥,酒深微微醉、迷离灯上花,此时她那份潇洒中放荡不羁的美惊呆了所有人。 ”真是期盼着柯哥哥……啊!不对,应该是柯姐姐能扮回女儿装,想一想就觉得那定然是极美的吧!“杨子月一脸花痴的看着他,险些就流口水了。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呢。“欧阳昕瑶十分赞同杨子月的看法。 ”好了,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咱们今日一聚不知今后还有无缘分在相见,就让这一杯清酒敬各位姐妹今后幸福安康,事事顺利吧。“阿史娜看着众人笑语连连,心里真的升起了不舍之情。 人生旅途,每走过一段路,路上都有一些美好的人,美好的事情经历,回想起来都值得怀念,却又在怀念时带着遗憾,因为那些人、那些事只是在你的路上却并未到你的终点,当你走过这些风景时,你们也许再无相见的机会,所以,珍惜眼前每一个人、每一件事吧! ”呵呵,我不会喝酒,就以茶代酒敬阿史娜公主,希望你回到赤犹之后,能在美丽的多尔勒草原上幸福的生活。“欧阳昕瑶率先抬起衣袖,虽面色略带苍白却难掩她今日与众位小姐一起的雅兴。 ”我也是,以茶代酒祝愿公主寻得如意郎君,平安喜乐一生。“紧挨着欧阳昕瑶的杨子伊也举起了茶杯。 杨子月眼见她们都已经敬酒,也赶紧端起自己身边的酒杯”她们以茶代酒,我就用真酒来为公主送行,希望你今后喜得良缘,最好在生出一堆孝顺又可爱的孩子,然后你带着她们来中原找我们,咱们姐妹们都是他们的干娘。“ ”你这丫头,真心是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是惊人之语。“杨子伊最先忍着笑摇了摇头。 而阿史娜听了杨子月的话却有为高兴,举起身边酒杯豪爽的喝了下去”子月说的对,咱们今后定会有在相见的机会。“ ”你们一个个的都争抢的进酒,如今该本小爷了吧?“柯佑林潇洒的端起酒杯,而阿史娜也含笑端起手中酒杯,二人碰了一下,彼此眼神内传递着心心相惜的情谊,谁都未曾多说,可碰撞的酒杯声却道尽了一切的情谊。 不得不说,阿史娜和柯佑林的脾气的确是最为投机的,而这次阿史娜在秦武朝游历期间,也都是有柯佑林一路相随,为此,叶檀这边还不少发脾气,可奈何,人家柯世子根本不再鸟他。 从前跟在自己屁股后面,打都打不走的人突然转了性子,眼里心里都没有你的时候,你会是什么滋味?如今的叶檀是深有体会啊! 一旁的夏清歌随着杨子月也为自己斟了一杯,举起手来对着阿史娜”酒逢知己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借此以酒对之,希望你此行一路顺风。“ 阿史娜也同样端起酒杯,沉思片刻,随即大口喝下,夏清歌紧随其后,昂头将酒盏内的清酒喝下。 席间 众位世家小姐们在熏醉时皆露出了往日少见的娇俏,疯闹着、玩笑着、在紧闭的房门内,她们卸下了伪装、卸下了围绕她们的光环和责任,卸下了那些处处约束她们的世家礼节,这片刻的疯狂却仿佛将她们十几年的压抑统统释放。 ”刚才你似乎话里有话。“在杨家姐妹、柯佑林和欧阳昕瑶相继离开后,唯独夏清歌并未急着走。 阿史娜开门见山的问道。 夏清歌从椅子上站起来,走至窗口处看着下面人来人往的街道,随即关上了门窗,转身看她。 ”你被人监视了你可知晓?“ 阿史娜紧皱秀眉,可片刻之后就松了开来”这并不奇怪,我是外族皇室,又是你们秦武朝的死对头,如今来你们这里游荡了三个月之久,你们这里的皇族人不盯着我才奇怪呢,如今我更好奇的是究竟是哪些人派来的人,我身边有几百名赤犹顶尖暗卫,却在这段时间内并未发现有可疑人出现。“ ”是谁我并不清楚,不过无怪乎那几个人而已,我只知道你在回赤犹这一路上必然危险重重。“ ”你为什么帮我?“阿史娜嘴角带着一抹笑意,并未在意自己回去的途中究竟会发生什么,这份定力和气魄让夏清歌十分佩服。 ”不为什么,只是想帮就帮了,不过先说好,这不是免费的,你要欠我的人情才是,我一向不喜欢做赔本的买卖。“ ”这的确附合你的性格,就好比你利用万家和我们赤犹最大的官家马场做的那批茶马生意一样,仅仅几个月,你所转到的钱只怕比一般富商熬上几十年都要多,你在经商这块十分有天赋。“ ”你这句话是想表达什么?“夏清歌双手环胸,悠闲的靠在窗户旁,轻笑一声接着道:”是想要告知我,我的一举一动早就在你的掌控之内了?“ ”呵呵,你的提防心和疑心病实在是太重了,我知道这些是因为对你感兴趣,却绝对没有威胁你的意思,今日你肯告知我这件事情虽然你不见得承认,但你心里定然是把我当作朋友的,我很感激。“ ”不必说这么多废话,如今的形势你也看在眼里,那些传言我也听说不少,若你真的嫁给了凤云璃,今后咱们很可能会在战场上相见,今日救你也许它日我会后悔。“ ”可你仍旧说了不是吗?今日的情谊我记下了,我阿史娜。苏丽,向我伟大的蒙神卡迪娜致以最纯真的誓言,此生,如果我们真的有兵戎相见的时候,我必会退让一步。“ 夏清歌看着她立下了神圣的誓言,当时她并未多想,只是觉得这不过是一个女孩简简单单的承若,毕竟未来的事情是难以预知的,她们谁都不知道将来在见面时,她们会是以什么样的方式见面。 而结果,这个誓言在若干年之后真的应验了…… ”如果相信我的话,按着我说的去做,我不敢保证你一定会活着离开这里,但是我却能保证将你的危险降低到最小。“她掏出一个荷包放在阿史娜的身旁,并未在多说什么离别之言,转身便朝着门外走去。 阿史娜拿起桌子上精致的荷包,看到上面那个精致刺绣出的”娜“字,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些。 第六十一章 挡箭 更新时间:2014-8-20 0:51:39 本章字数:6798 回府的路上,夏清歌安坐在马车内,木槿、巧兰二人分别坐在她的左右两侧,此时夏清歌脸上带着微微红晕,因为喝了一些酒的原因,如今倒是未曾觉得寒冷,肚子里反而觉得热热的,倒也舒服。 “小姐,刚才景墨来报,老夫人和三夫人已经得知五小姐此时跟随在小王爷军营,她们已经派遣府上侍卫快马加鞭前去将五小姐迎回了。” “嗯。”夏清歌小脸微微半侧,此时困意袭来,身子斜靠在一方棉枕之上,轻应一声。 “小姐……。”巧兰轻唤一声,眼见夏清歌困乏,她急忙拿过旁边一个折叠整齐的毯子为她盖在身上。 自言自语道:“这下好了,五小姐终于要被带回来了,小王爷那边也不必担心了。” “不见的。”木槿摇了摇头,盯着夏清歌看了一眼,却未曾说出来。 “你为何这么说?”巧兰压低声音询问木槿。 “凭感觉。”她向来对自己的第六感很有信心。 巧兰一听白眼翻了上去“这是能任凭感觉的吗?这次老夫人和三夫人一起下了命令,即便五小姐在如何顽劣也不得不回来。” 夏清歌看似已经熟睡,可大脑却十分清醒,她将巧兰、木槿二人的对话都听在耳里,嘴角渐渐挽起一抹轻笑,这丝笑意却如寒冷的冬季一般,冰冷刺骨。 “木槿说的不错,我觉得五妹妹定然不会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回京,不信咱们就等着瞧好了。” “小姐,怎么连您都这么觉得?”巧兰纳闷,看了看木槿又转脸询问夏清歌。 后者眼睛缓缓睁开,抬眼对上巧兰好奇的瞬子“我这个五妹妹可不同于夏瑜涵和夏雨梦二人,她从小跟随在三叔身边,性子随了三叔的大胆率性,少了女子的娇羞内敛,只要她决定的事情必然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如今她看上了慕容钰,又如此胆大的跟随着队伍一路北上,这样的决心在我认识她这么久以来还从未见到过,从前的她脾气倔强本就不好劝解,现在的她更是不会听从任何人的命令。” “这么说这次三夫人派去的人怕是要吃个空了?那可如何是好?小姐,您可要想想办法啊。虽说小王爷心中就只有小姐您一人,但保不准这五小姐使用什么手段,千里迢迢的您又没守在身边,连防备的机会都没有,如果真让五小姐得逞……。”想到这个可能巧兰在不敢继续说下去,她是知道的,小姐对小王爷的在乎虽然面上从未表现出来,但是在小姐的心里,小王爷定然占据着无可取代的地位。 夏清歌面色平静,眼神带着一抹疏远游移“这种事情即便我在身边又如何?错误如果犯下了就绝对不是一个人的错,如果他真的愿意,我只有祝福而已。” 巧兰微微叹息“小姐您就是太过冷静了。” 夏清歌淡笑“放心好了,我相信他,以我对慕容钰的了解,他是绝对不会看上夏雨梦的。” 看到夏清歌脸上那胸有成竹的神色,两个丫头心里的担心也渐渐放下,也许是她们多心了,小王爷怎么看都不是那种朝三暮四的登徒浪子,能被小姐看上眼的男人绝对不是普通男子可比的。 想到此,巧兰也算松了气,只等着三夫人派去的人报回来的结果了。 …… 此时,北上的军队生活条件越发的艰难,面前都是连绵起伏、崇山峻岭的山路,越往北边走来天气就越发寒冷起来,刚刚渐晴的天气也跟着环境的变化而纷纷扬扬的飘洒起雪花,地上的积雪已经能掩盖到一个正常男子的小腿肚上了,每走一步路,都要费力将脚抬高,在继续前进。 承载着粮草的马车以及骑兵们乘坐的战马也因为天气原因而自觉放慢了脚步,坐在马匹上的士兵不得已从马背上翻身下来,主动拉着绳缰用自己的力气拉着疲惫的马匹前进。 慕容钰坐在自己的汗血宝马之上,一路下来也只有白雪最能吃苦,走过来从未有任何疲惫的迹象,在雪地里前进,粗壮健硕的马蹄仍旧极有节奏的朝着前方进发。 而跟随在大队人马百米开外的地方,有一辆半旧的农家马车正在缓慢的行驶,速度不快不慢,每次都刚好与前面的队伍保持百米的距离。 车夫坐在马车前面的车架上,手中的缰绳在空中甩出一个漂亮的旋转,随即“啪啪”两声,马缰打在前面那两匹马的臀部上。 “俺说小公子,您这一路上也不说自己究竟是去哪里,只是让俺就这么带着你跟着人家军爷们屁股后面走,如果哪一天这些军爷一个不爽将俺们抓起来,给俺们定一个扰乱军营的罪名,那可就不好了啊。” 车夫愁眉苦脸的回头朝着马车内瞅了瞅,气氛僵硬了片刻,马车车帘缓缓打开,一位身穿灰色棉衣,清秀甜美的小公子含笑露出一颗脑袋来,她墨色的长发被一支青玉簪子挽起,整个圆润的小脸展露无遗,更平添了一份清爽纯净之气。 “你只管赶车就是,咱们和这些军爷保持这么远的距离,况且咱们还是在他们的后面,又没有挡了他们的去路,他们是不会有抓咱们的闲情逸致的,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您说的在理,不过咱们这么走下去也不是办法啊,眼看年三十儿快到了,俺一大家子还等着俺挣了这笔钱回家过年呢,您这么一路没个目的的走,何时是个头啊?” 小公子俏眉微束“我何时没说明目的?不是早就跟你谈好了么?跟着前面的军队走,等他们到达了目的地,你的任务也就结束了,如今距离年三十儿还有十多天,够你一个来回的了。” 车夫听了她的话原本就一张愁眉苦脸,如今更是成了苦瓜脸却奈何自己当时贪图这小公子给的银两高,比他跑短路要挣的多几十倍的,如果挣了这笔钱,等明年开春了家里那破旧的茅草屋就可以换成石砖大瓦房了。 为了银子,车夫并未在抱怨什么,一路上很是小心翼翼的赶着马车,山路崎岖,狭窄的道路又被前面那万众士兵踩压成了泥浆一般,每走一步马车都是摇摇晃晃,侧面就是石壁墙和万丈悬崖,走起来真是要将心口提到嗓子眼去。 夏雨佟挑开车帘向外张望一眼,只是一眼,看到那深不见底的白茫雪山崖,她的头皮就一阵发麻,随即急忙将帘子放下,来平复自己心里升起的害怕。 她如今已经跟随着慕容钰半月有余了,虽然慕容钰将她赶出军营,可这一路上她都发现周围有人在保护着她,想到心里期盼的可能,夏雨佟更是开心不已,暗自庆幸这次她鼓足了勇气跟来是对的,今后如果她能在战场上为他立下功劳,是否在他心中能记住她呢? 怀揣着期待和少女梦幻的爱情,夏雨佟一路充满艰辛却无比快乐。 咯噔 马车一阵摇晃让正在想其它事情的夏雨佟身子一斜,摔倒在马车内,额头也不小心碰到了车壁之上,刚想冲车夫叫骂,却不想一阵恭敬的声音随之传了过来。 “马车内可是修国公府的五小姐?” 夏雨佟锁眉,在这种地方会是谁认识她? 好奇的挑开厚重的棉布门帘,她朝着外面张望,只见前面有四个骑着高头大马的男子紧盯着她看。 当夏雨佟看到他们的穿着打扮之后,心立刻凉了半截,讥讽的冷笑道:“是大小姐派人来找我的?”如今修国公府是夏清歌当家,如果她知道自己跟随着慕容钰出征,此时的她定然气愤不已吧?没有任何时候,夏雨佟有这般讨厌夏清歌的。 为首的侍卫淡漠的摇头否认“不是大小姐,如今大小姐已经将掌府的权利交给了三夫人全权打理,如今是三夫人派属下们前来接五小姐您回京的。” “娘亲?她为何要派你们前来?”夏雨佟不解的皱了皱眉。 为首的侍卫恭敬的回答道:“五小姐思念三老爷,以至于单身前往边塞之地去探望老爷,此心孝廉可表,可三夫人担心女儿,忧虑成疾,还希望五小姐您能及时回京探望三夫人,也好让她安心。” “什么……。?” 夏雨佟忍不住惊呼,可随即冷静下来立刻分析道:“这是谁造谣生事的?” “属下不知,如今京城乃是天下皆知晓五小姐您思念三老爷,于是跟随着北征军队前往鄂州成寻父,那里距离三老爷所在的边境只有百里,所以京城内的百姓都赞赏五小姐您为天下第一孝女。” 夏雨佟听到此事心里有些哭笑不得。 天下第一孝女?这么一顶大帽子就这么压在了她的头顶上? 眼神微微眯起,夏雨佟瞬间明白了个中道理,定然是夏清歌在其中搞的鬼,不然她离京的消息不会这么快就传遍大街小巷的,呵,还算她有点良知,如果将自己的名声毁坏了,她怕是再也没脸回京城了吧。 这个仇她记下了,等回京之后就是她和夏清歌宣战之时。 “有刺客,保护好将军!” 前方一声大喊让原本整齐的队伍瞬间出现骚动,夏雨佟急忙从马车内出来,站在木架上眺望前方情况,当她看到山顶之上射下来的箭羽时,暗叫一声不好,跳下马车随即将面前为首的侍卫拉下马来,自己则翻身上了对方的马调转马头狂奔而去。 “五小姐……。” 被摔下马的侍卫踉跄站起,朝着奔走的夏雨佟高呼一声,却只听到在回廊山脉间自己的声音和前方嘶喊的打杀声。 慕容钰坐在马背之上,手中宝剑从未出鞘,身边都是军中重要将领,他们有的围做一圈保护他,有的则有序分散开来调整队伍,准备反击。 “真他妈邪门了,他们竟然能进得了关内?”独孤信高喊一声,英气逼人的面容上满是大干一场的模样,挥舞着手中长矛,一剑刺死了朝他砍来的黑衣杀手。 “看来这定然是凤家隐藏在关内的死士。”孙肃拔出后背上的弓箭,朝着山顶射去,箭无虚发,他一次射出三箭,上面就会有三人落下,让紧挨着他帮他庇护的魏斌膛目结舌“小子行啊!有两下子。” 孙肃轻笑一声“你去帮独孤吧,我这里能应付的过来。” 魏斌撇了撇嘴冷笑道:“今日那厮如果葬身此地,我必烧高香祭奠他。” “自家兄弟有仇在自己家里解决,如今必须同仇敌忾一致对外才是。”孙肃边快速支起弓箭射杀上面的死士,一边苦口婆心试图劝解魏斌。 说了半天,背后都未有人应答,孙肃皱了皱眉头,将手中三支箭猛地射出便转身看去。 带他在转身时,哪里还有魏斌的身影,仔细观看,这家伙早已经到了独孤信的身边,虽两人均是大眼瞪小眼,互看生厌,不过挥刀杀敌的默契却丝毫不见隔阂。 孙肃轻笑一声,暗自摇头自己真是多虑,独孤信和魏斌虽不和多年,可这些年里他们谁都未曾闹得你死我活,最多见面就讥讽两句,这仇怨不知何时能够解除,怕这辈子都难以消去的吧,不过在面对敌人时,这二人又能瞬间成为最默契的盟友,如此看来他们虽为仇人亦是知己。 慕容钰静静坐在马上,从始至终只是看着这样争斗,鲜血染红了地面,在白雪映衬下渲染出一朵朵红梅,妖艳却血腥。 “主子,敌人已经全部诛杀。” 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慕容钰点头嗯了一声“敌人来了多少?咱们损失如何?” 孙肃立刻答道:“回禀将军,敌人来人三百,身手并不像是经过专业训练,军中将士伤者二百一十三,亡者三十四人。” 听到这个数字,慕容钰淡然无波的瞬子微微泛起涟漪“嗯,吩咐下去好生将忙着兄弟安葬,统计出名士报道各州郡内,好生安抚其家属,至于受伤的弟兄,着军医尽快包扎伤口。” “是,属下这就下去传达命令。”孙肃转身大步离开,站在慕容钰身边的景天朝着四周观看“主子,前方不远处有一块空地,即可避风又可扎营,不如今日就露宿在此处吧。” “也罢,连着三日赶路,军营将士早已经身困体乏,如果在继续走下去,还未到鄂州就已经失了士气。” 景天正待点头,却在这时,一个黑点快速在山坡上移动,他眼神突变,正要挥剑挡在慕容钰的身边,就见不远处一抹身影从马匹上飞身而下,朝着这边飞来。 “将军小心。” 慕容钰感觉到背后一阵冷风袭来,正待转身看去就听到一声惊呼,他侧过瞬子朝飞奔而来的女子看去,眯了眯眼睛,还未待他开口,那女子就奋不顾身的挡在了他的身前。 一把锋利的箭毫不留情的从夏雨佟的后背穿过,随即一阵热流顺着她的身子渐渐流出。 慕容钰稍显怔愣,眼神盯着面前缓缓倒下的女孩,对方此时则含笑看着他。 “景天,快将她带到军医那里去。”待慕容钰反映过来时,急忙吩咐景天,随即拔出马鞍上的弓箭,朝着刚才射箭的地方飞去,虽距离十分遥远,可慕容钰却丝毫不犹豫的射了出去,锋利的箭带着肃杀之气,毫不留情的朝着山丘而去,随即,山上已经干枯的灌木丛中滚落了一抹黑色身影,那身影快速坠落,直到跌入万丈悬崖方才失去踪影。 深夜 背上传来阵阵剧痛让昏迷中的夏雨佟渐渐有了意识,红色的光亮在眼缝之间跳跃着,隐约间,似乎还有一个模糊的身影。 会是他吗? 想起白日她替慕容钰挡下的那一箭,心里便一阵喜悦,虽然此时身体疼得仿佛无数巨石碾压过一般,可那种有心里升起的喜悦却怎么都难以遮掩。 她知道即便她不替他挡下那一箭,以他的武功身手也定然能躲避开来,更何况他身边还紧随着一名身手了得的侍卫,不过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夏府的侍卫已经找到了她,如果她真的就这么跟着他们走了,她很有可能再也没有机会接近他了,所以那一刹那她用性命做了赌注,只要能留在他的身边,让她剩下半条命也在所不惜。 缓缓睁开迷蒙的瞬子,夏雨佟怀着期待的看向眼前的人影,昏暗的烛光之下,那人身材修长,身穿战甲,虽看不清面容却已经感觉出此人绝对长相俊美,风度翩翩。 “你醒了?”一道惊喜的声音伴随着身影挨近了她。 夏雨佟脸颊升起一抹晕红,可眼睛虽睁开却并未看清那人面目,待适应了周围的光线之后,面前的轮廓也渐渐清晰,当她看清来人后,脸上原本的喜悦娇羞瞬间被一盆凉水浇灭。 “怎么是你?” 孙肃微微挑起俊美,有些玩味的盯着面前脸颊绯红的女子“姑娘这句话说的有趣,你受了严重的箭伤,我家将军派我前来照看,你醒了不但不说一些面子上感激的话,却还这般嫌弃的看着在下,难道姑娘此时想要见别人?” “我…。我只是惊讶而已,并未有心冒犯。”夏雨佟深知自己口误,急忙解释。 “算了,你一个小丫头我和你生什么气,好些了么?这是军医为你调配的药,你喝了它在睡一觉吧。” “嗯,谢谢。”夏雨佟此时安静不少,一双大眼睛转了转,朝着营帐口看了一眼。 “将军没受伤吧?” “托姑娘的福,我家将军未曾受伤。”孙肃轻笑一声看着面前的女孩,不过十一二的年纪,眼神内却散发着一股倔强和执着,这段时间军营内虽无人提起,却都心中明白,这姑娘看上了将军,所以才一路尾随在军队后面,今日又帮将军挡了一箭,可见他们的猜测得到了应验。 “如今我可是在军营内?”夏雨佟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不知该说些什么的好,只能转移了话题。 “嗯,你受伤了,又是为救我家将军所致,所以将军便命人将你安置在军队最后面,也算不违背了军令。” “那将军的营帐可是在附近?”夏雨佟眼神亮了起来,他竟然让自己留宿在军营?是不是,她今日替他挡下那一箭,他心里对她有了感激? 孙肃并未注意夏雨佟脸上的神色,只是摇了摇头“不再,将军的营帐在中军大营,距离这里还有一段路程。” “哦。”听到慕容钰距离自己很远,原本满怀期待的小脸瞬间垮了下去。 “天色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对了,夏府的侍卫就在附近,他们已经得了将军的命令,明日一早会有马车来接小姐回京。” “什么?”夏雨佟惊呼,想要从床上坐起,却忘记身上的伤口,一个拉扯,伤口撕裂开来,疼得她额头上满是冷汗。 “你没事吧?”孙肃没想到这丫头如此大的反映,急忙上前将她平方在床上“怎么如此不小心?我这就去传军医过来看看。” “不必了。”夏雨佟痛的小脸紧皱,却比不过心里的痛,她都这样为他,连性命都不顾了,为何他还是做的如此冷血,连来看她一眼都不愿意,甚至就这样让她回京? 第六十二章 真假难辨 更新时间:2014-8-20 0:51:40 本章字数:7058 中军大营内 孙肃走进营帐内便看到慕容钰正在低头查看一封密函,他阔步走上前去拱手道:“将军。” “嗯,夏府的五小姐可醒了?”慕容钰并未抬头,声音淡然。 “已经醒了,不过伤势严重需要多调养几日方可下床行走。” “夏府的人已经来接她了,剩下的事情我们不用管,我已经休书一封将她今日救下本将军的功绩表彰报给了朝廷,想来不久之后宫里面会对她进行嘉赏。” “将军,属下觉得夏小姐对将军您用情至深,这次又冒死救您,不知将军可否察觉到了?”孙肃试探性的小声询问,心里带着一丝忐忑,却想起一张绝望伤心的面容,心里不知为何也跟着一阵伤感。 “你想说什么?”慕容钰抬头迎向他,孙肃嘴角颤了颤,最后还是豁出去的道:“夏小姐毕竟是替将军挡了一箭,此时身受重伤,将军是不是应该让她在军营内多留几日?” 慕容钰放下手中密信,身体慵懒的靠在椅背上“孙肃,你难道已经忘记军营内的规矩了?” “属下记得。”孙肃有些心虚的低下头去,心里暗骂,为何就因为夏雨佟哀求他,他就心软了呢,他明知道将军的性格,怎么可能会听从他的劝阻?也许,他心里只是想要给她一个死心的理由吧。 “军营内除军妓之外不可逗留任何外来女子,何况她还是出身千门大户的小姐,如果让别人知道她曾和军营内的这些男人们一起生活过,你可曾想过她今后的名声?再者说,军规不会因为个人功绩而有所改变,她替我挡了一箭,我心中感激她,可这并不代表我就此违反军规,按着我说的去做,明日咱们整军出发,留下一些人陪同夏府的侍卫安全将夏小姐送回京城。” 说完话,慕容钰继续低下头关注起自己眼前的事情,丝毫没有在谈下去的意思,孙肃站在原地踌躇片刻,随即想通“是,属下明白了。” ……。 大年二十九 天下纷争越演越烈,丝毫未曾因为此时的节庆而有所缓解,战争波及到数万万民众不能在大年除夕相守在一起,几十万的将士此时皆是抗守在边境严寒之地,偶尔寂静夜深时,方才会抬眼瞭望自己家乡的方向,眼神内闪着期盼的星光。 秦武二十二年,平南王世子带领二十万大军前往鄂州平叛,大年二十七日辰时到达鄂州北城下,与守城将领曹梦义等将领回合,原本鄂州城已经岌岌可危,却在慕容钰带领的二十万大军到来之际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雄厚的气势,足够的粮草在加上慕容钰运筹帷幄的布局,慕容军和凤家军接连三次交锋,皆大获全胜,步步紧逼,一连三日大战,原本险些失守的鄂州如今已经被慕容军团占领了东南而成,与凤家军形成对立局势。 两军将士连日对战,在加上天气恶劣非常,慕容钰和凤云璃不约而同休战数日,这样一来,彼此也都有了缓冲的时间。 此时京城 也发生一件轰动京城的大事 夏府五小姐终于在年三十当日赶了回来,传闻卧床不起的三夫人听闻五小姐回府后身上的病立刻好了大半,一向疼爱五小姐的老夫人更是欣喜交加,传命让府内的下人们赶紧将五小姐居住收拾妥当好迎接五小姐归府。 总之,这一天夏府的下人们可算是忙活坏了,可当夏雨佟出现在众人面前时,以老夫人和三夫人为首的众人不约而同的惊讶。 “丫头,我可怜的孙儿。”夏老夫人率先缓过劲来,此时她被桂嬷嬷搀扶着亲自前来垂花门迎接夏雨佟,见夏雨佟被人搀扶着缓步走了进来,眼前这位面色苍白、身体虚弱的女孩和离府之前的夏雨佟实在是大相径庭。 老夫人本就最疼爱夏雨佟,如今见她成了这般模样,心里更是难受,疾步走上前去,率先握住了夏雨佟的手。 “祖母!” 夏雨佟看到夏老夫人和三夫人,眼眶一红,心里无数的委屈在见到自己的亲人之后瞬间流露出来。 她扑进夏老夫人怀中哽咽的呜咽起来,夏老夫人一颗心都碎了,伸手揉着她一头乌黑的秀发“好了,给祖母说说,可是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 夏雨佟只是顾着哭,没有吭声,三夫人脸上也写满了焦急,倒是一旁的二夫人有些幸灾乐祸的道:“佟儿可不是要好好说说么?这一出门就月余时间,在外面受了欺负可别憋着,给老夫人说说,她老人家定然会给你做主的。” 二夫人言外之意便是,出去了这么久的时间,在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谁能说的清楚,说不定早已经不是完璧之身了。 夏老夫人眼神一厉,冷冷射向二夫人,后者赶忙闭上了嘴不再多说。 一旁的梁姨娘倒是笑容温和的劝解“五小姐定然是累坏了吧,三夫人刚刚不是吩咐了下人为五小姐准备沐浴梳洗了么?老夫人,您就别在伤心难过了,如今五小姐安好的回来,咱们应该高兴不是?何况如今这外面天气寒冷,五小姐穿着单薄,还是进屋子里您祖孙二人在好好唠叨唠叨吧。” “梁姐姐说的在理,如今外面天寒地冻的,老夫人和大家伙还是回屋子里说话吧。”黄姨娘轻声劝慰,声音和善友好,和刚才夹枪带棒说话的二夫人形成鲜明对比。 黄姨娘说完话之后还不忘伸手抚摸自己平坦的小腹,如今才三个月,再加上冬季穿戴的厚实,她略微微鼓的肚子此时丝毫不明显,可那抚摸肚子的动作却慈爱无比,仿佛一位已为人母的母亲,在伸手轻柔的抚摸着自己的孩子。 就是这个动作刺痛了二夫人的双眼,她那般费尽心机到头来还是让这个贱人怀上了,如今母凭子贵,不但在自己院子里耀武扬威,竟然还当中给她小鞋穿,实在是太过猖狂。 “嗯,看我这失态的模样,走,咱们回去说话。” 她亲昵的拉过夏雨佟的手,不看任何人,径直的朝着褔寿院而去,身后紧随着三夫人叶氏,一家老少看在众人眼中到显得十分和睦。 众人随着夏老夫人、夏雨佟和三夫人的身后也一同前往福寿院,一直静默不语的夏子清和夏清歌则走在最后面。 “这下你不必担心了,这个麻烦终于自己回来了。”等前面的人走远了之后,并排而行的夏子清率先打破了沉默。 望着那离去的纤细背影,夏清歌淡漠一笑,未曾说话。 刚才若她没有看错的话,在夏老夫人拉着夏雨佟离去时,后者曾投射过来一道怨恨的眼神,看来她此次跟随在慕容钰身后情路不顺便又将所有过错归咎在自己这个她眼中的情敌身上了。 想起慕容钰,夏清歌不由的苦笑,这个男人的烂桃花何时能够休止? 帮他收拾这些烂摊子真的是很无聊唉! 一众人回了褔寿院后,三夫人便忙活着为夏雨佟接风洗尘,虽二夫人不乐意,却也不得不吩咐身边的丫鬟,去厨房好生为夏雨佟准备一些滋补的羹汤来。 夏老夫人进屋之后眼里就没有其他人,只是不断的问了夏雨佟这一路的经过。 “昨日宫里传来御旨,说你舍身替小王爷挡箭,当时祖母听后没把这条老命交代了,你这丫头也太不听话了,怎么能如此鲁莽?” 夏雨佟自从进屋之后就一直静默不语,虽身上的箭伤好了许多,可连日来的奔波让她觉得困乏不已,在加上心里堵着郁结之气,更是不愿意多说什么。 “你祖母说的对,如今你父亲不再府上,你母亲又管不了你,做为二叔的,我不得不说你两句,毕竟是女孩子家的,怎么能跑去军营里了?要知道,那里可都是一群大老爷们,如果你被欺负了,你要你父亲、母亲如何伤心啊。”夏子恒看似一脸苦口婆心的劝慰,一旁的夏老夫人却怎么听怎么觉得他是在暗地里讥讽夏雨佟,于是不悦的开口阻止“好了,人能好好回来比什么都强,再说,钰小王爷如今名声大噪,据说他管理的军队军纪十分严明,想来这一路上,钰小王爷没少照顾我家五丫头,是不是?” 夏老夫人含笑看向夏雨佟,后者有意无意撇了一眼自从进屋就不曾言语的夏清歌,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含羞带怯的点了点头“这一路上多亏有小王爷照顾,连他身边最得力的手下都安排在佟儿身边暗中保护,佟儿此行对小王爷感激不尽,所以当时小王爷遇险,佟儿才会奋不顾身的为他挡下那一箭的。” 提到夏雨佟受伤的事情,夏老夫人刚刚缓和的面色又升起担心“小王爷身边高手如云,哪里用得着你跑去替他挡箭,如果你这条小命没了,看你父亲、母亲和祖母要怎么活。” 夏雨佟心知夏老夫人是真心疼爱自己,她说话也没什么忌讳,嘟嘴道:“祖母,若是佟儿不替小王爷挡那一箭,你们才真的见不到佟儿了呢!” 夏老夫人听她如此说也来了兴致,挑眉道:“此话如何说的?” 夏雨佟略带挑叛的看向夏清歌,后者从始至终面色平静,隐约间还能看出一抹极其清淡的笑容,而这一抹笑意却仿佛讥讽自己一般,夏雨佟心里的气恼更深了一些,随即一字一句的道:“如果小王爷遇险雨佟绝对会随他而去,绝不独活。”她说话语气十分郑重,每一个字都咬的十分清楚,这句话虽然声音不大却能让全屋子的人听的真切,众人脸上皆是闪过惊讶,不敢相信夏雨佟真敢当着众人的面说出如此违背道德、惊世核俗的话来。 无论是主子还是奴仆,此时屋内的人脸色都十分怪异,有的是幸灾乐祸的看向夏清歌,一脸等着看好戏的模样,有的则是盯着夏老夫人,等她作何回应,一切所有的人都在心里闪过各色的想法,可终究是看笑话的居多,关心的极少。 “呵呵,我的五丫头长大了。”在夏雨佟说出这句话后,夏老夫人沉默了片刻,她苍老的面容上深沉如海,让人猜不透她此时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而她这句话一出,便是认同了夏雨佟刚才那句话。 “这件事情祖母不掺合什么,钰小王爷人中龙凤,实乃这天下难得的贤婿,而我家五丫头俏皮可爱,性格率真,呵呵,一切随缘吧。” 夏老夫人的话虽然没有说的直白,却已经是表明了认同夏雨佟和慕容钰的事情。 “对了,昨个宫里御赐下来物品时太后娘娘还派人亲自传了口谕,后日大年初二皇上寿诞时,咱们府上的所有夫人小姐们都要一同前去,宫里搭了戏台,文台和猜谜灯的游戏台,倒是想的十分齐全,咱们夏府好久未曾一大家子出动了,给她们都说说,当日好生打扮一番,随着二夫人和三夫人去宫里热闹热闹吧。” “那实在是太好了,佟儿好久没进宫了呢。” 夏老夫人见自己最疼爱的孙女兴奋的样子,自个儿也跟着笑了起来。 “今晚上守夜,你们这些小丫头都有压岁钱,寓意今后岁岁平安,我老了,也不知道能给你们发几次的压岁了,能发一次是一次吧。”夏老夫人说起这句话时略带感伤起来。 坐在她身边的夏雨佟急忙拿出怀里的丝帕为夏老夫人擦拭眼泪“祖母这是为何?怎么好端端的就哭了?您看看,如今您是儿孙满堂,子孙恭顺,您啊今后还要每年都给我们压岁钱呢,您可不能耍赖。” “呵呵…。你这死丫头,就知道压榨我。”夏老夫人被夏雨佟一席话斗得乐呵起来,破涕为笑。 “五小姐说的不错,老夫人您是长命百岁的人,今后四世同堂、五世同堂都还指望着您给压岁钱呢。”黄姨娘也十分嘴甜的迎合,如今她怀有身孕,身份地位自不必说,从前府里这些家宴聚会哪里轮得到自己出面?而如今夏子恒每次都带着她,这显然是有升她为侧室的准备,因此,黄龄心里也开始算计自己的小九九,虽然老夫人不喜二房,可毕竟名面上还是要一碗水端平的,只要她讨好了夏子恒和府内的所有人,今后她和自己肚子里的儿子才能平安无忧。 所以她才处处与人是好,绝不像二夫人那般愚蠢,好口舌之快却惹的所有人对她不悦,想到此黄龄心中冷笑,这也正是自己的机会不是么?二夫人越是犯错她在夏子恒心中就越是没有地位,到有一日,二夫人彻底惹怒夏子恒的时候,也许就是自己取而代之之时。 “好好,就借你们后辈们的吉言,老太婆我好好活着。”夏老夫人被两人的话逗得十分开心。 这边黄姨娘正坐着美梦,那边一道惊呼却引起众人的注意。 惊呼的人正是一直坐在梁姨娘身边不语的夏瑜涵,她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有些怪异的盯着夏雨佟。 “作何如此大惊小怪的?”夏老夫人不悦的瞪向夏瑜涵。 “祖…。祖母,五妹妹手中…。她手中拿着的那条丝锦涵儿如果没有看错的话,应该……应该是小王爷的吧?” 夏瑜涵惊讶的伸手指着夏雨佟手中的丝帕,眼角余光却注视着对面夏清歌的神色,而夏清歌自从进入房间后眼帘就一直低垂不曾抬起,导致她看不到夏清歌此时脸上究竟是什么表情,不过想到慕容钰移情她人,夏清歌该如何肝肠寸断啊,想到此处,夏瑜涵心里就一阵幸灾乐祸。 “啊?”夏雨佟佯装慌张的将手中丝帕藏到了衣袖之间,脸颊一片晕红,原本虚弱苍白的脸此时仿佛六月里的桃花,烂漫纯真。 “佟儿,那丝帕果真是……。”刚刚忙完回来的三夫人在看到夏雨佟的神色时,还未来得及坐下就大步走到了夏雨佟的面前。 夏雨佟在众人好奇中点了点头,随即埋头遮住了脸上的神色“娘,您就别问了,只是一条丝帕而已,哪里做的这般大惊小怪的。” “大惊小怪?”二夫人不冷不热的开口,撇了一眼身旁面色苍白的夏雨佟,她话里的讥讽更是明显不过。 “佟儿你年纪小怕是很多事情都不知晓,这女子收了男子的手帕可不是小事情啊,小王爷既然送了你一条手帕,定然是有寓意在其中的,你倒是老实说了吧,这一个月内,你和小王爷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我…。我没有,我和小王爷清清白白的。”夏雨佟慌忙解释,可她越是急切的解释别人越是将她这种表现当作心虚,原本心中只是有五分怀疑,可见她这般模样,倒是瞬间让众人有了十成的肯定。 “唉,这件事本和我们二房没什么关系,不过做为婶婶的,我倒是有几句话要说,在此之前京城内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钰小王爷对咱们府上的清歌丫头礼待有加,更是多次相帮,如此情谊原本众人皆以为今后必会得出一个结果了,却不想佟儿丫头横插一杠,两姐妹如今这情况叫什么事啊,若传出去了,被多嘴的听去又不知传出什么难听的话来了。” 二夫人一席话瞬间将夏清歌推上风口浪尖,虽然她和慕容钰之间的确纠缠不清,可这些事情毕竟都是暗地里的,名面上众人也只是觉得慕容钰对她三番两次帮助,又唯独允许她一人近身,这种特殊待遇的确让人浮想联翩,可如今这形式,二夫人摆明了是想要借自己和三房之间闹出不愉快来,她好坐享其成罢了。 想通了这一点,夏清歌轻轻扯动嘴角,她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真打算逼的她退无可退,结果只有一个,她会拼死杀光所有人,要死也要拉着他们一起坠入地狱,这是她一贯的做事原则。 她可以是天使也可以是恶魔,这不取决于她要如何对别人,而是看别人要如何对她。 夏老夫人脸色立刻拉了下来,她本就看二房的不顺眼,如今这一家子又死皮赖脸的住进府内不走,更是让她这几个月不痛快了,如今竟然想要挑拨大房和三房之间的关系,她若在不开口就真让别人当傻子了。 “佟儿,说给祖母听,小王爷的丝帕为何会在你的手里?” 夏雨佟静静的坐在位置上,老夫人盯着她,三夫人更是紧紧看着她,此时她双手不自觉的握紧手中那条丝帕。 眼神无比坚定的道:“这的确是小王爷送给佟儿的,那一日佟儿替小王爷挡下那一箭,他悉心照料了佟儿整整一天一夜,这丝帕就是在当日晚上他替佟儿擦汗留下的,当分别时,佟儿原本想将这条清洗干净的丝帕还给他,他却并未要,说是送给佟儿了,佟儿年幼无知,也未曾想这其中深意便也留在了身边,直到今日佟儿才方知男子送女子丝帕的深意,如果祖母怪罪就怪罪佟儿一人好了。” 她脸上带着懵懂天真,嘴里说出的话更是那般无知,都说不知者无罪,众人听了她的话也纷纷觉得不予追究什么,毕竟这丝帕是小王爷送给五小姐的定情信物,而五小姐更是在什么都不清楚的情况之下收下的,如此想来到觉得这是一段佳偶天成、缘分天定的好事。 三夫人面色缓和一些,却碍于自己是夏雨佟亲生母亲而不敢帮腔,她看向夏老夫人,后者则面色阴郁,阴晴不定的盯着夏雨佟审视了一番,随即想明白了什么,夏老夫人勾唇一笑。 “如此说来这错不再你的身上,这丝帕既然是小王爷做为报答送给你的,你就好生留着吧!” 梁姨娘见夏老夫人打算揭过此事,她急忙用帕子掩嘴轻笑“看来小王爷对五小姐颇为重视的,听闻钰小王爷身上任何一件物事都价值千金不卖,而他所用的丝帕更是这世间难求的广顺雨丝制作而成,这天下间只有那么一匹,如今就安放在平南王府,如今看五小姐手里的丝帕,可不就是光顺雨丝吗?” 说完这句话,梁姨娘含笑看向夏清歌,而后者从始至终只是低垂着头静默不语,仿佛置身之外的看客,丝毫未曾在意周围一切喧杂吵闹。 梁姨娘见此冷笑,痛不欲生的滋味想必不好受吧?夏清歌,这只是你的开始而已。 第六十三章 活活气昏 更新时间:2014-8-20 0:51:40 本章字数:9768 “梁姐姐说笑了,雨佟可还是孩子,哪里能入得了钰小王爷的眼。”三夫人眼见众人名里赞美夏雨佟,实则不过是为了借此激怒夏青歌,从而使得夏清歌和她们三房的不和睦,她可不是傻子就这般让别人利用当靶子使。 虽然如今府中的中馈已经交给她打理,可这阵子她却发现府内多数的下人真心效忠的还是夏清歌,如今她的形势十分尴尬,在这个节骨眼上切莫在生出什么事端。 “呵呵,妾身可没说错,试问这京城内还有谁得到过钰小王爷的赠予,咱们府上的五小姐可不是头一个吗?” “姨娘可莫要开雨佟的玩笑了,如果传扬出去我今后还要如何见人呢。”夏雨佟虽嘴上说着害羞的话,可脸上的喜悦不言而喻,众人皆是从她的面色上看到了她此时是如何的开心。 “呵呵,说起来佟儿比起清歌她们是最小的,如今却显然是最有能耐的,也亏了你有这份勇气,如今眼看着咱们府上遇到了喜事,作为佟儿的大姐、二姐三姐的你们可有什么话要对她说的。”夏老夫人此时心里也是一阵难掩的喜悦,她本就十分看好慕容钰,从前她却觉得这位小王爷对夏清歌有意,如今没想到五丫头极有可能得他的喜欢,如此一来倒是省了她不少的麻烦。 夏雨涵含笑看了夏清歌一眼,眼镜深处却带着深深的嘲讽“自然是要恭喜的,那就由大姐姐开始吧。”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夏清歌一人身上,她能感觉到这些眼神内的嘲讽、冷笑,夏清歌缓缓抬起头来,用无比平静优雅的微笑面对在此所有的人“如果真如五妹妹所说的这般,作为大姐自然是要为五妹妹开心的,钰小王爷被天下人奉为”第一公子,才学品貌更是翘楚,如果真如五妹妹所说的这般自然是好事,姐姐岂有不祝福的道理?“ 她面色十分坦然,丝毫未曾因此受到什么影响,促使周围那些想要看她笑话的人十分郁闷。 ”姐姐这话说的好生奇怪?难道佟儿还故意编谎不成?“别人虽不觉得夏清歌这句话有什么含义,可当事人夏雨佟却怎么听怎么觉得夏清歌这句话很有针对性的意味,她更讨厌的是,此时夏清歌脸上还摆出那种淡然无谓的表情,更是让她坐立难安,仿佛自己的一言一行都被对方剖析一般。 站在夏清歌身后的巧兰、木槿此时脸色倒没有夏清歌这般坦然,她们皆是看着小王爷和自家小姐一路走来的,他二人的情谊她们这些做下人的看在眼里,自然不会相信小王爷会舍弃自家小姐而看上品貌皆不如自家小姐的五小姐。 巧兰早在五小姐瞎编乱造那番话时就已经忍着怒意,如今见她还有脸反问,心里忍着的怒气再难掩饰,暗道今日即便挨打也定要替自家小姐出口气。 ”五小姐说笑了,我家小姐可不是这个意思,您若能成就此等好事我家小姐自然替您开心,不过如今五小姐您年纪尚幼,小王爷如今人又不再京城,呵呵,这样的话无凭无据的,当着自家人说说也就罢了,到了外面可莫要说漏了嘴而惹下什么笑话来。“ ”主子说话哪里轮得到你们这些做丫鬟的插嘴?大小姐和五小姐姐妹情深,你们在这里瞎搀和什么?“一声怒喝将众人的视线全部转移到说话之人身上。 夏清歌侧目看去,说话的人此时站在三夫人叶氏的身后,年约五旬左右,体态匀称,面容白皙,眉宇间带着一股子雷厉风行的气势,她正是叶氏身边形影不离的嬷嬷贞氏。 她一开口,巧兰便也当仁不让的顶撞了回去”贞嬷嬷这话说的,似乎您不是府里的奴才一般。“ 讥讽的话语丝毫不给贞嬷嬷留有余地,后者面色瞬间阴沉下来,她跟在三夫人身边多年,何曾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反驳,作势眼神一厉狠狠的盯着巧兰”好一个牙尖嘴利的丫头,原不知大小姐院子里调教出来的都是如此能人,今日老奴总算是领教过了。“ 夏清歌轻笑一声转脸看向身旁的巧兰道:”贞嬷嬷说的在理,平日里我教导你们可不是这般受人欺负的,如果动嘴不行那就动手好了,有人尊卑不分,你们也不用给本小姐客气。“她说完话眼神冷漠的看向贞嬷嬷一字一句的道:”记住了,今后再有类似事情,按本小姐平日说的,往死里打。“ 巧兰、木槿、无双三人立刻低垂下头恭敬的点头道:”奴婢知错了,不应该忘记小姐平日的教会。“三个人咬紧牙关生怕一个不忍笑出声来。 贞嬷嬷听到夏清歌这番张狂的话之后,老脸立刻难看无比”老夫人、三夫人,老奴在国公府也伺候多年了,还从未…。从未受到过如此委屈,老奴……。“贞嬷嬷脸色突变哭将起来。 夏老夫人此时仿佛被一层冰霜掩盖,抿嘴不语,可心里却早已经不是滋味,自从夏清歌掌府这段时间,她在自己面前还从未表现的如此张狂,而如今,她似乎已经想要反抗了,她如何能允许自己的棋子在自己面前猖狂的道理? 夏老夫人心里冷哼一声,语气也十分阴沉不悦。 ”清歌丫头,你身为夏府的大小姐,又是长房嫡女,怎能说话如此狂妄无理?贞嬷嬷是府中老人,又在你三婶婶身边伺候多年,你不看僧面看佛面,怎么也不该如此给她难看才是。“ 夏清歌抬头缓缓对上夏老夫人,随即勾唇冷笑”祖母有一句话说得好,清歌乃国公府嫡女,刚才贞嬷嬷曾说主子说话哪里有奴才多嘴的地方,可她在教训我两个丫头时却似乎忘记了她自个儿的身份,不但当着众人的面言辞犀利的数落我的丫头,更是在言语间含沙射影的侮辱本小姐,都说打狗还要看主人,贞嬷嬷又将本小姐置于何地?“ 夏老夫人一口气卡在喉间没喘上,被夏清歌这句话质问的喘息明显不稳,一旁的贞嬷嬷更是眼泪乍然而止,木然的看向夏清歌。 ”清歌是不是生婶婶和你五妹妹的气了?“三夫人眼见夏清歌一句话便将夏老夫人和贞嬷嬷的嘴堵上,她急忙开口扮演起和事佬的角色。 ”婶婶为何如此说?清歌不明白呢。“夏清歌嘴角保持着轻笑,身子慵懒的靠在椅背上。 三夫人脸上带着歉意,眼神内却藏着不同的信息”呵呵,如今婶婶接了你掌府的权利,佟儿又得了小王爷亲自相送的丝帕,我知道你心里定然不喜,婶婶这里也很是歉意。如果可以,我掌府的事情还是还给你好了,可是佟儿这边,她…小王爷若真心喜爱的是佟儿,婶婶觉得大小姐不防成人之美的好。“ 她声音温和,言语之间句句都是退让,这样的对比更显得夏清歌目中无人,张狂无比。 ”呵呵,怕是婶婶多想了才是,先说这府中中馈一事,您怕是忘记了,并非别人夺了我的权利,而是父亲怕我辛苦所以转让给婶婶的,至于五妹妹的事情更无从说起,我只对事实真相感兴趣,口说无凭的事情我还不至于放在心上,如果五妹妹所说是真的,钰小王爷和五妹妹若真是情投意合,我自然真心祝福,哪里来的什么不满?“ ”清歌这话似乎是说佟儿撒谎了?“三夫人略带不悦的质问。 夏清歌依旧笑的云淡风轻,转头朝着屋内偏北的角落看了一眼”祖母屋内摆放的这株海棠真是娇艳无比呢,清歌原本一直以为这真的是海棠花,如今细看方才知晓,这府里的绣娘可真是别出心裁,竟然将这株假花绣的如此微妙微翘,呵呵,假亦真来真亦假,真真假假总是说不清楚,所以只有用心去观察方才看出个中道理,假的毕竟是假的,自然是无法变成真的,海棠花芳香四溢,而今这株假的海棠却没有丝毫香味,虽看着难辨真假却终究会露出马脚,五妹妹觉得呢?“ 看到夏清歌嘴那抹讥讽的笑意,夏雨佟心里一道说不出的心虚,更多的便是恼恨和羞辱。 ”大姐姐这话似乎在含沙射影什么,赎妹妹愚钝实在听不出姐姐所指的是什么。“说完话,夏雨佟还不忘委屈的窝在夏老夫人怀里。 ”祖母,佟儿没有说谎。“ 夏老夫人一见夏雨佟委屈的模样便不悦的瞪着夏清歌呵斥道:”你看看你,一个府中的小姐,竟然逼得你婶婶如此低三下四的求你,逼的你妹妹这般委屈,如果传扬如此,你现在的名声只怕比从前那等臭名还不如。“夏老夫人是最护短的,在她心里似乎只有三房这一家子是自己的亲人,而夏清歌不过是她利用的棋子罢了,如果有一日亲人和棋子之间发生纠葛,她必然会毫不犹豫的舍弃后者。 夏清歌瞳瞬猛地一变,一抹暗红夹杂着微怒对上夏老夫人,看着她指着自己的手指。 她最痛恨别人拿手指着她,若换做前世,她只怕早已经上前将那人的手指废了。 夏雨佟望了夏清歌一眼,急忙转身抬手轻轻为夏老夫人拍了拍背部”祖母还是莫要动怒,您身子虚弱,如果真要气出个毛病来就不好了。“ 夏老夫人冷哼,厌恶的对上夏清歌,深深叹息”也罢,你从小在农庄上长大,这千金小姐的气度德容你是一样都没学好,你父亲说的不错,也是该给你请一个教养嬷嬷了,自从姜嬷嬷离府之后,你身边就全是些不着调的奴才,桂嬷嬷,从今日起给大小姐物色一位好的教养嬷嬷,在买来一些体面的丫鬟,将她身边那些没用的都替换了去,省的教坏了大小姐。“ 巧兰、木槿、无双在听后夏老夫人的话均是面色一变。 桂嬷嬷犹豫片刻,轻扫了夏清歌面无表情的脸,随即无奈点头”是,老奴记下了。“ 夏清歌冷笑一声”清歌身边的人留去还是清歌自己做主的好。就不劳祖母费心了。“ 如今看来,她真的是不翻脸别人就当她是软柿子捏了。 夏老夫人阴沉的盯着夏清歌,一双布满褶皱的眼角上挑,带着冷血疏离”你这是给祖母说话的语气么?“ ”祖母是清歌的长辈,话语权在祖母这里,您若说是,清歌哪里敢说一句不是?“夏清歌丝毫不退让的对上她的瞬眸,嘴角的笑意也冷却了不少。 她可以允许别人的冷言冷语,可以让这些虚假的嘴脸在自己面前上演各色戏码,却唯独不可以欺负她身边这些人,这是她的底线。 眼见自家小姐脸色清冷,巧兰、木槿、无双三人也做好随时待命的准备,心里也不约而同升起一抹激动来,小姐在这府上所受的委屈太多太多,也是她该一一讨回的时候了。 ”你…。好…好你个厉害的,今日我做为夏府的老夫人,就不信管制不了你这个顽劣子孙,来人,掌家法,将大小姐拉去祠堂内杖责六十,在行戒尺之刑,从今日起,不知悔改便不许出了夏府祠堂半步,今日我非要整治整治这门风不可。“ 夏老夫人呼喘着粗气,看样子的确动了怒。 ”小姐……。“无双担心的低声呼唤,而夏清歌却仍旧安静的坐在位置上,睫毛都未曾颤抖一下,嘴角的冷意更深了一些。 也该是时候了,让这些人明白如今的她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认人欺辱的夏清歌了。 屋内沉寂非常,坐在夏清歌身边的夏子清并未开口,面色仍旧是千年不变的模样,一层模糊的雾气将他包围,虽身子坐在此处,心灵仿佛早已经飘忽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他不开口是因为他相信这丫头的能耐,今日她敢当中撕破脸,以她的聪慧早已经想到了后续发生的一切,只怕也早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了吧? 夏老夫人一声命令后,门外黑压压的人群中却没有人走上前来一步,大家都低垂着头,似乎根本没听到夏老夫人这道高昂怒火的命令。 屋内的众人皆是惊讶,面色各异的看着夏清歌淡然的面容和夏老夫人震惊的脸。 怎么会这样? ”砰!“夏老夫人将茶几上的茶盏狠狠的投了出去,正好碎在了门外奴仆们的脚下”都聋了么?没听到我刚才的话?还不将大小姐给我带下去行刑?“ 看到此情此景,不得不说,夏清歌心中有些畅快,可畅快之后心里却又有一种讥讽和嘲笑,不止是嘲笑这些所谓的亲人,更多的是嘲笑自己,如今为了求生,为了安于自己的性命,步步为营,巧与心计,所有的人都是自己算计的人,包括亲人,包括朋友,包括最信任的人,这些人,她究竟真正相信谁呢? 时间在变,谁能保证所有的人都一成不变,今日是你的亲人,是你的朋友,是能为你豁出性命的人,可他日呢?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所为的感情也许均会成为泡沫,一碰就碎了吧。 今日的夏老夫人定然悲愤又失望,这些奴仆中最起码还有曾经的老人,曾经一心效忠过她的人,曾经陪着她设计陷害过其他人的人,却不想机关算尽太聪明,到头来也轮到了自己被算计在内。 失望、悲愤此时通通显示在夏老夫人的脸上,而此时的夏清歌心硬如铁,她曾说过,她如何对别人要看别人如何对她,如果今日她心软了那么换做凄惨下场的人便是她了。 ”噗……。“ 怒火攻心,夏老夫人一口怒火挤压在心口终于忍不住喷出鲜血,身子更是如断线的风筝一般软绵绵的朝着身后昂去,而一双不甘的眼神却死死的盯着夏清歌。 ”你……。“ 不知她究竟想说什么,夏清歌也无心去猜测,夏老夫人如今的下场正是她等待的,眼看自己的目的达到,她朝着门外看去,眼神内的威严霸气不再掩饰分毫,声音沉稳”今日的事情如若胆敢有人传扬出去,即便你逃到天涯海角也休想逃出生天,我说到做到。“ ”是,小人必当谨记大小姐的话。“门外数百名的奴仆纷纷跪在地上,低垂的面容上带着肃穆,而心里更是深深的忌惮,虽然不敢去看大小姐此时的模样,却只听声音便知,他们若真的胆敢将今日大小姐气昏老太太的事情传扬出去,那结果只有一个,以大小姐的手段,死是对他们最大的恩赐,她绝对会想出一百种方法让他们生不如死。 眼神狠厉的扫过所有人,看到了她想要的效果,夏清歌嘴角挽起一抹淡淡的笑”都下去吧!“ ”是!“ 看着门外所有奴仆井然有序的走出福寿院,夏清歌方才转身”桂嬷嬷,祖母如今昏迷,赶紧的去请大夫过府来看看吧。“ ”是…大小姐。“看到眼前的阵势,桂嬷嬷心里一阵冰寒,如今的国公府已经不是老夫人的天下了,此时修国公府真正的主人是大小姐,这个平日里温和软语,脾气很好的大小姐。 也许今日的她才是真的她吧! ”大姐姐,你竟然将祖母气的昏厥了,你…。你怎么这么狠心毒辣? “五妹妹听到我哪一句话说的很毒辣了?你不防说出来?”夏清歌一边说话一边走至夏老夫人身边,桂嬷嬷早已跑出去请大夫了,老夫人身边的丫鬟也早已经乱作一团,个个都是小脸苍白,不知这阵势该如何是好。 夏雨佟一时答不上话来,傻傻的盯着夏清歌越过自己身边查看夏老夫人的情况,回忆起刚才的话,夏清歌的确从未说过一句难听的。 “思烟姐姐,赶紧准备热水,吩咐下去,为祖母准备柔软一些的被褥。”夏清歌说完话便仔细为夏老夫人诊脉。 “这可如何是好?”三夫人脸色也一阵焦急,走至夏老夫人身边,眼见夏老夫人昏迷不醒,她却不知该如何反映,大脑此时混乱急了,似乎还未从刚才夏清歌和门外那群仆人对话中醒过神来。 夏子清也早已经站在夏清歌的身边“情况如何?” “都离开一些。”夏清歌急忙掐夏老夫人的人中,随即在她的身上一些穴位按压了一阵。 她的话一出,围在夏老夫人身边的众人不约而同退后数步。 此时最开心的莫过于二房一家子,夏子恒一向故作严肃的脸上带着幸灾乐祸,二夫人更是难掩喜悦之情“唉,老夫人这是怎么了?说晕就晕了。” 一旁的梁姨娘和夏瑜涵母女二人也并未站上前去观看,自从夏清歌回府之后,这老夫人没少给她们脸色看,如今危在旦夕,死活她们都不关心,死了到更好,虽然夏府这群奴才不敢对外宣扬,不代表府里这些主子们能封的住嘴,稍微吹一缕风,夏清歌如今这好名声便会顷刻坍塌。 活活气死祖母的罪名比起长相丑陋要强过数倍,梁姨娘眼神内升起一抹毒辣阴谋,这次看这个小贱人要如何解释。 ……。 约莫两个时辰过后,夏老夫人一阵咳嗽便渐渐睁开了眼睛,可一双眼神却失去了神志,仿佛处在半昏迷的状态。 从清风堂急匆匆赶来的陈大夫一阵摇头晃脑,似乎已经无力回天。 “大老爷、二老爷,如今夏老夫人这是急火攻心,这里今后怕是不好使了。”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随即走到一旁的案几前“我开些方子试一试,如果运气好,也许还能有些起效,不过二位爷别抱有太大希望。” 夏子清和夏子恒二人均未曾再多问什么,夏老夫人刚才醒来那情形他们也猜出一二了。 陈大夫开过方子之后,夏子清便吩咐了庞总管亲自将他送出府去,随后便折身进了内屋。 此时夏清歌站在距离床榻很近的窗户边,面色朝着窗外注视着,自进来屋子就未曾在言语半句,夏雨佟和三夫人面露愁容的坐在夏老夫人床榻前哭哭啼啼,二房的也找了位置坐下,梁姨娘瞄了一眼走进来的夏子清,随即扭着腰肢迎前去“老爷,陈大夫刚才如何说?老夫人的病情……。” 她边看似关心的询问,自个的身子却有意无意的想要靠近夏子清,后者面无表情的避开,冷声道:“这不是你该过问的事情。” 梁姨娘尴尬的站在原地进退不得,见二夫人拿着帕子遮掩嘴角,她眼神里厉,冷哼一声便重新坐了回去,夏瑜涵见此面色也不太好,总觉得自己的亲生母亲没有丝毫大家闺秀的风范,当众想和父亲调情被拒,实在是丢脸的很。 此时门外一道淡紫色身影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夏霜霜走至门口就看到刚才那一幕,虽然觉得夏子清对娘亲没有夫妻恩情,如今看到他对待梁姨娘也那般冷淡,心里总觉得好了很多,眼见夏子清面色不好,她只是轻声福身行了一礼便朝着夏清歌身边走去。 “大小姐,祖母如今情况怎么样了?”夏霜霜走至夏清歌身边低声询问。 后者撇了一眼床榻上那个犹如丢了魂魄的老人,随即摇了摇头“祖母今后怕都会这般浑浑噩噩的度过余生了。” 夏霜霜看夏清歌十分平静的陈述着事实,她心里虽惊讶夏老夫人突然之间病倒,却也十分聪明的什么都不问,只是脸上带着悲痛的点了点头。 “再怎么哭都解决不了问题,今日咱们也正好借此来说道一番,老夫人如今变成这样,今后咱们府上的人该何去何从,大伯就给一个敞亮话吧。”二夫人撇了一眼三夫人和夏雨佟,她二人自然是最难过的,不见得是因为夏老夫人成了活死人而让她们难过,只怕如今老三家最怕的就是,夏子枫不在家,大房、二房的欺负她们孤儿寡母的。 第六十四章 分家 更新时间:2014-8-20 0:51:40 本章字数:5510 正堂内 二夫人提起分家一事,在夏子清的提议下,众人一同离开了夏老夫人的褔寿院,来到正堂之内商量此事。 “二弟妹不防将话挑明了说。” “呵呵,也没什么明白不明白的,如今老夫人卧床不起,大伯您觉得咱们这家是不是要好好分一分了?总这么一起凑合着今后也不是事啊,眼看着后辈们都一天天长大,为了他们咱们也应该好好规划不是?” 夏子清听了二夫人的话之后淡然一笑,点头道:“你说的在理,不过分家不是小事,不知二弟、二弟妹和三弟妹你们打算如何分这个家?” 他一一扫过夏子恒、二夫人和三夫人,分家关乎到个人利益,三人耳朵都高束起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想说话却都害怕自己率先开口会得不偿失。 夏清歌默默站在夏子清的身边,夏霜霜则紧挨着夏清歌一同站在夏子清身旁。 二夫人撇了夏子恒一眼,眼神示意他开口,夏子恒犹豫片刻后似乎下了决定“如今大哥、我和三弟的年纪都不小了,从前是因为母亲身体康健,做为儿女的咱们自然愿意承欢膝下守候在旁边伺候着,可眼看着母亲卧床不起,怕今后以免产生什么误会,今日不防说个明白,我觉得这家是一定要分的,至于要怎么分就要好好商量商量了。” 夏子清轻笑“二弟的意思我明白了,分家我也赞成,不过怎么分还要看大家伙的意见,既然是你们二房的先开了这个口,倒不妨说一说你们的意思,你们是想要怎么个分法?” 夏子恒给了二夫人一个眼色,这种伤感情的事情还是有女人开口比较好,男人顾及面子,多少还是不愿意落下一个斤斤计较的名声。 后者掩嘴咳嗽两声,将众人的视线吸引到她的身上后,二夫人方才含笑开口“我一个妇人家本不该多说什么话的,不过如今三叔不再家,三房的也就只有三弟妹一人做主,向来也是女人持家,而大伯这里前阵子也一直是由清歌管理府中大小事情,今日不如先让我们这些女人们说说意见。” 二夫人说完这番话仔细端详了再坐每一个人,见众人都没有意见,她方才继续道:“咱们国公府虽比不过从前的凤家和如今的荣国公府,可毕竟是世袭百年的基业,家大业大,要真分家的话的确不是一两日能解决的事情,不过还好夏家的子孙人数不算多,如今夏家家族长老们也都不在京城,他们也不会管咱们自家的事情,更何况咱们三房的均是嫡出,也不用考虑嫡庶有别的问题,呵呵,说句逾越的话,我们二房当家的按道理说最是应该继承国公府偌大家业之人,轮身份说他毕竟是原配夫人所生,不过如今当家的毕竟是老夫人,我们也不多说什么了。” “二婶婶说了这么多,您究竟要表达什么意思呢?”见夏子清并未言语,夏清歌便好笑的开口询问。 被夏清歌如此质问,二夫人脸上露出尴尬,虽然有些不悦,可她脸上仍旧维持着笑意,如今毕竟大房的继承着国公府的家业,分家在即还是莫要给他们弄得太过僵硬才是。 “清歌丫头这句话问的好,我也不拐弯抹角的了,我们二房的意思是,我们也不惦记什么世袭的爵位了,今后也就指望着有些家业过日子罢了。” “婶婶的想法清歌可以理解,如今夏府的产业清歌倒是还算清楚,就京城外的说起,良田遍布京城西北之地,南方还有几家布衣作坊,北城附近还有一些古玩商铺,江南林州、扬州一代还有几座茶山和制茶的作坊,庆阳的千顷果园,德成的千顷桑田,至于京城这边的清歌就不一一道来了,想必二婶也已经了解。那您究竟想要分到哪一块呢?” 夏清歌能如此清楚夏家的产业,着实让再坐的人惊讶不已,虽然府中的中馈历代都是由女人掌管,可外面的生意往来却还是要报备到府中男主人这里的,生意往来和女子内院是没什么关联,夏清歌竟然对此一清二楚,的确是下了功夫的。 “京城杨秀街有几家商铺很得我的心意,听说生意并不算好,如果你们都看不上的话,我倒是不介意收了,还有西郊庄子的农田、北城的古玩商铺,还有林州的茶山,庆阳的千顷果园倒也还可以将就。” 二夫人如数将心中的盘算说出,说完话还一脸摇头道:“就这些好了,我们二房能少要一些就少要一些吧,剩下那些好的都留给大伯和三叔好了。” 夏子恒也笑着道:“大哥如今虽未得到皇上的世袭文书,不过你毕竟是长子,历来的族规都是立嫡立长,这修国公府迟早是大哥的,三弟这边也早已经在城北有了自己的宅院,三弟妹是个能人,这些年也没少经营一些生意,如今也都做的绘声绘色,如今想来也只有二弟我最是窝囊。”他这话一出便是很好的堵住了各自的嘴,让人不好拒绝二夫人刚才的一番狮子大开口的行径。 夏清歌听后不由好笑,心道,果然是夫妻同心,连这占便宜的性格都如出一辙,随即也不再多说,转脸看向一旁面色不怎么好的三夫人道:“三婶婶呢?先说说你的意思吧。” 三夫人未曾想到夏清歌接下来会让自己先开口,由于二房狮子大开口的怒意也消去不少,虽然此时夏府挣钱的产业已经被二房抢去了大半,不过还好有些良田和商铺也还不错。 “这…。这不太好吧。”虽然她很想同二夫人一般抢占先机,可毕竟她的性格和二夫人不同,即便心中很想要某样东西,她也习惯性的表示一下谦虚。 “无碍,此时也只是听听各自的意见,最终的决定还未定下来。” 三夫人见夏清歌脸上并未异色,便也开口道:“德城距离子枫如今镇守之地不算远,如果可以这千顷的桑田我倒是很满意。” 三夫人说的小心翼翼,不时还观察着夏子清和夏清歌的脸色,见他二人均为表现的不悦,方才继续道:“王府街那片似乎还有几家咱们夏府的店铺酒楼,那里距离定北军营和我们居住的府邸也不算远,若可以,那边……。”她未曾说完,只是隐讳的让众人知道她的意思。 夏清歌含笑点头,示意她继续。 三夫人眼见夏清歌并未有恼怒之意,在转念一想二夫人刚才那般狮子大开口,如今老夫人已经成了活死人,今后只怕也派不上什么用场了,倒不如今日该拿的都拿到,省的到最后好的都被别人抢了去。 “刚才二嫂要了西郊的庄子和林州的茶园,那我就要北郊庄子和扬州的茶园好了。”她豁出去一般说完这句话,心里也给自己找了足够的理由,既然二房的敢要,她提出来也不算过分。 夏清歌面容依旧不变,沉寂片刻,瞬子越发明亮起来“二婶要的是京城杨秀街的十三家商铺西郊庄子五千顷良田、北城的六家古玩商铺,还有林州十座共计一万一千零八十三顷的茶山,外加庆阳的千顷果园。三婶婶要的是德成的千顷桑田、王府街那边的十家商铺和一家茶楼、一家酒楼、北郊四千余顷良田和扬州茶园,我记得可有出处?” 她淡淡扫过二夫人和三夫人的脸,后者均点头表示同意,夏清歌轻笑一声“我掌府半年有余,父亲任上,所以这段时间府内的事情以及修国公府所有生意往来都还算清楚明白,前阵子一时兴起查阅了一番历年的账目,除了南方的几家布衣作坊和京城几家珠宝商铺之外,刚才二婶婶和三婶婶点名要的这些生意都十分红火,两位婶婶眼光独到另清歌佩服。” 夏清歌言外之意便是,除了给自家留下那些不值钱的东西,她们抢走的都是最肥厚的生意。 见二夫人、三夫人脸上显露一抹心虚,夏清歌低头看向安静坐在一旁的夏子清“父亲对于今日两位婶婶所要的家产可有什么意义?” 夏子清抬头静静望着她,眼神内带着一抹轻笑宠溺“我常年不在家,家中生意更是很少理会,这半年多来都是你亲手操持着这些家业,如今由你来说话最是公平,你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就是,一切由你定夺。” 得到了夏子清的支持夏清歌心里一阵温暖,轻轻点了点头,眼神朝着门外扫了一眼,此时悄悄离去的巧兰正领着庞总管和帐房李先生疾步朝这边走来。 “小人见过大爷、二爷、二夫人、三夫人、和各位小姐。”庞总管、李先生进了厅堂后便立刻行了问安礼。 众人不解的将目光投到夏清歌的身上,后者抬起脚步超前走了过来,站立在中间扫过每一个人的脸色“今日既然大家都想要分家,那自然是要好好说道说道,刚才清歌也说过了,这半年多府外的生意我多少有些了解,前阵子去往西郊更是发现了一些账目出现漏洞,这件事情想必再坐的各位都有所耳闻吧。”夏清歌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朝着夏子恒那边望去。 “虽然西郊的事情不能代表一切,不过以防再有类似事情发生,咱们国公府这十年的总账我也都一一核对过,并以此列了一份账目,还曾分派了府内的人到夏府各州郡上的生意点巡视一番,并将每一个地方的历年账目都手抄了一份回来核对,呵呵,你们猜一猜我发现了什么?” 她含笑看向众人,这其中有的人茫然,有的人不解她究竟想说些什么,可有的人此时心里定然十分心虚。 “大小姐究竟发现了什么?”三夫人虽不解夏清歌究竟想说什么,却深知这期间必然有所原因。 “我发现这些账目的入账、输出,总收入金额全部灌水,也就是说,咱们府上的这些账目和每年总计的收入相差出一个巨额数字。”她边说话边抬起手来,庞总管立刻接过李先生手中的账目恭敬的交给夏清歌。 夏清歌接过账目之后打开低头扫了一眼继续道:“西郊庄子上每年差出的几千旦粮食折合银两便是上万两的数目,不仅如此,北城、庆阳,德成、扬州、林州,包括京城,所有的账目都是经过有心人动了手脚的,如此算下来,十年之内,国公府总计三百八十七万两白银不知去向。” “什么!”夏子清听到这个数字也不免震惊。 “这么大的一笔银两丢失,究竟是何人所为?”三夫人也秀眉皱紧,心里不免对有些人产生了怀疑。 “是啊,这么大的一笔银两究竟何去何从了?”夏清歌也自问一句,三百八十七万两白银,在古代这个数字可算是天文,一般家庭如果有二十两纹银便可保证一大家子的人衣食无忧半年之久,若将这二十两白银放在乡下农村里,它能让一大家子的人一年甚至两年都能填饱肚子,顿顿吃饱。 相比下来,这么大的数目能养活多少人? “清歌丫头,听你这口气似乎有理有据的,只是不知道你这个数目是从何而来的?不说这十年的账目,就说一年之内的,还要包括当日进出账目、流水账目、当月账目以及发放给工人的工钱,况且在当地想要生意做的稳当必然要和当地官员商户们打好关系,这期间的花销也不是一笔小的数目,更何况咱们国公府所有产业加起来零零碎碎少说也有百家之多,说句难听的,即便你请来十位账房先生,想要将一年的账目虑清楚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况你算出的还是十年的账目。”夏子恒有些嗤之以鼻的讥讽。 第六十五章 神秘女子 更新时间:2014-8-20 0:51:40 本章字数:4616 夏清歌只是保持着微笑,朝着李先生看了一眼,后者心领神会,打开手中另外一份账目“这笔帐是小姐在三个月之前吩咐小人算出的,并未如二老爷所说的这般请来十位先生,全部的数目都是有小人和帐房内另外一位帐房先生二人计算出来的数字,这便是所有计算流程,如果二爷不信的话小人倒是可以当面解释。” 他将手中账目递给夏子恒,后者冷哼一声伸手接过去,夏清歌仔细观察他的动作,细心的发现在他接过账本时,手心里早已经起了一层细汗。 她勾唇一笑,等着看他待会儿的反映。 “这些都是什么?乘除是什么东西?这笔帐明显是不对的,自古计算方法只有整合加减之法,哪里有这么计算方法的?真是荒谬。”他气愤的将手中账目合上扔给了一旁的帐房先生。 后者见夏子恒生气,略微有些害怕,但想起刚才巧兰姑娘的叮嘱,他又鼓足勇气解释道:“这种乘除的方法小人也是进来才会运用,不过实不相瞒,这种计算仿佛和加减法比起来要省事的多,而且,小人和帐房另外一位先生都曾做过无数次的实验,结果表明乘除算出的数字和加减叠加出的数字均无丝毫出处,因此,小人还特意前去请来闻名天下的珠九先生亲自实验,他得出的结论和小人如出一辙,这种乘除计算方法算出的数字十分准确,不但如此,这种计算方法相比从前那种加减叠加的方法要省出几十倍的时间,以此计算府中十年的账目,小人和另外的徐先生二人只用了月余时间便得出这个结论,剩下的这两个月里,我们曾多次核对均无出处。” 夏子恒面色一阵阴暗,这个数目究竟正确与否只怕没有人比他还要清楚的了,他心里暗恨,夏清歌这小丫头果然是不好对付,如今都将算计摆到他这里了。 冷哼一声,夏子恒转脸看向夏子清“大哥难道在府中都是不做主的么?为何让清歌一个小丫头管理府外的生意,这样的事情如若传扬出去,国公府的千金小姐不善于学一些大家闺秀的礼数,反而热衷于这些铜臭交易,今后谁家还敢要她。” 夏子清淡漠的脸在夏子恒说完这句话之后终于起了变化,他双目冰冷的看向夏子恒,冷声道:“我的女儿不劳二弟费心,清歌聪慧帮助我这不称职的父亲的分忧解劳,我不觉得这是耻辱,若真有胆敢瞧不起她的门户,只要当着我夏子清的面提起一句类似的话,我绝对不会轻饶了他们,夏子清别的没有,这条烂命倒是还在,不怕死的尽管非议我的女儿。” 夏子恒面色十分不悦,夏子清性子一向内敛,虽为长兄,从小到大却从未当中训斥过他,可如今他回府之后接二连三的给自己难看,这笔帐他记下了。 过不了多久,他会让夏子清连本带利的还给他。 阴冷一笑“大哥在外数年,如今这脾气倒是见长,呵呵,也罢,既然你这做父亲的都不管教,我这个做叔叔的又何必忠言逆耳。” 夏清歌深深看了夏子清一眼,后者并未看她,清瘦的面容上带着一抹清冷之气,这样的戾气是因为她这个女儿被人当众羞辱,所以一向恬淡的他也能说出如此嚣张的话来。 突然想起慕容钰的一句话,也许真如他所说,在她不知的情况下,有些事情并不如表面看上的这般吧。 “二叔话说的远了一些,清歌管理府中生意也是情有可原,若真是懂我的人何必解释,如果真如二叔所言,那清歌倒是觉得此生不如不嫁人的好。” 她声音淡然,似乎议论着此时的天气一般,丝毫未曾觉得这句话听在众人耳中是何等的惊世核俗。 世世代代不成文的规矩,女子在家从父、出门从夫、夫死从子,哪里有人敢说自己不嫁人的?出嫁的女儿对于娘家来说不过是门外的亲戚,父母健在还好,若父母双亡,这个门外的亲戚只怕连偶尔进家门小住都是难事,而对于婆家,自己不过是一个突然闯入的住客,陌生的坏境,陌生的人,陌生的一切却不得不让她去适应去接受,孝敬公婆伺候夫君,还要时刻谨记自己的德容贤惠,夫君纳妾收通房,自己还要做出大度容忍的样子,规矩里说了,这叫女人该有的肚量,这样的生活便是女人的全部。 而如今,胆敢说自己此生不嫁人的,只怕古今中外只有夏清歌一人而已…… 夏子恒未曾想到夏清歌胆敢如此回击他,一时也未曾答上话来,毕竟夏子清就在旁边,而夏子清刚才那番话此时还在他的耳边回荡,若他在继续说一些有损夏清歌名誉的话,夏子清只怕会第一个拼命的就是他了。 夏子清淡淡道:“既然你都算出了这笔被人私吞的银两,定然也追查了一些蛛丝马迹,这三百多万两白银如今何去何从你可查清楚了?” 夏清歌轻笑一声点了点头,眼神若有似无的扫过夏子恒和梁姨娘“若真要说个清楚明白,此时到不如问一问二叔和梁姨娘的好,我想他们必然比我更清楚。”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坐在角落里一直不曾吭声的梁姨娘突然像是炸了毛的刺猬,防备的盯着夏清歌,见夏子清投来怀疑的眼神,她方才收起情绪,脸上硬是挤出一抹笑意“妾身真是不明白大小姐的意思。” “就是,无凭无据的,清歌丫头这么说话不是摆明了怀疑你二叔和梁姨娘是私吞这笔钱财之人吗?真是可笑,我说清歌,你虽然年纪小,做为叔叔婶婶的我们不该和你一般计较,可这脏水也不是你想泼就能泼的。” “二婶婶和梁姨娘为何这般急躁?刚才我可什么都没说呢,只是问一问你们而已,婶婶和姨娘便起了这等反映,到显得有些不打自招的意味了。”夏清歌忍不住笑了出声。 “胡说,我夏子恒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倒是给我好好说说,如果今日不拿出证据来,休怪我不客气了,虽然你年幼无知,可当面毁坏长辈的声誉,按照家规处置你可是要挨板子的。”夏子恒也怒喝一声。 夏清歌从夏子恒转脸看向二夫人,再到面露不悦的夏雨梦,随即转向梁姨娘和夏瑜涵,这些人此时都充满怒意的盯着她。 “证据是么?好,既然二叔要证据,那清歌也不必为二叔隐瞒什么了。无双,将门外的人带进来吧,今日也该是咱们好好算一笔总账的时候了。” 是的,该是算账的时候了,这些曾经无数次试图谋害她的人,这些故意诋毁她的人,这些迫害她亲人朋友的人,今日,是她反击的开始,接下来,还有一场接着一场的报复好戏在等着他们。 夏清歌微笑着,笑容绚丽无比,嘴角带着讥讽、带着妖媚、带着仇恨、带着嗜血,一切的忍辱就是等到她羽翼丰满的时候,而此时,是她连本带利讨回的时候了! ……。 随着夏清歌这句话,众人都好奇的朝着门外看去,只见此时不远处的院子内缓缓朝这边走来两个纤细的身影,为首的女子身材娇小步幅轻盈,一张水润的脸庞稚嫩却清冷,而身后那人一直低垂着头,头上蒙着一块灰色丝锦,似乎生怕被什么人认出一般。 “小姐,人已经带到。”走入正堂之后,为首的女子上前恭敬的朝夏清歌禀报。 “嗯,做的很好。”夏清歌朝走来的百灵满意的笑了笑,随即面向百灵身边的女子看去“好久不见了。” 她的轻声问候让那个一直低垂着头,将自己一张脸蒙的严严实实的女子浑身一震,回忆翻涌而至,似说不出的一种悲苦。 她扑通一声重重的跪在了地上“大小姐,奴婢见过大小姐。” 这声音勾起了一些人的回忆,有的人似乎遇到鬼一般,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夏清歌低头静静看着她,微微叹息“大难不死也该是你命里有的,如今坐在此处的人,正是你揭发真相的时候。” “多谢大小姐,奴婢定当将所知晓的事实全部说出。”她朝着夏清歌虔诚的磕了三个响头,方才缓缓站起,身上穿着厚重的棉衣让她在起身时似乎颇为吃力,一旁的百灵上前将她搀扶起来。 女子朝百灵投去感激的眼神,随后抬起头,一双含着水雾的瞬子直直的朝着某个方向看去,而对方在接收到她的注视时,心里的惊吓瞬间喷发,险些就忍不住惊呼出声来。 夏清歌冷笑一声,转身朝着身旁的无双吩咐道:“给她搬一把椅子来,她身体不适,不易站立太久。” “是。”无双将一旁的一把鸡翅楠木椅端起放在女子的身边,夏清歌示意她坐下。 女子坐下之后眼神内闪着坚定的光芒,她缓缓抬起遮掩在衣袖内的双手,当众人看到那双手时,均是忍俊不禁的倒吸了一口凉气,黑色的脓疮布满手背,将原本修长的双手全数包围在其中,大片的烧伤留下的浓疤显露在众人面前惨不忍睹。 而女子无视众人的目光,缓慢的抬起手将脸上包裹的一块棉布揭了下来,露出一张同手上一样恐怖的脸庞,不难看出,这张面容原本应该是水秀灵动的,可此时大片的烧伤已经将整张脸覆盖,即便如此,当有些人看到这张脸时还是第一时间认了出来。 “瑞珠?” 第六十六章 揭发真相 更新时间:2014-8-20 0:51:41 本章字数:7095 而女子无视众人的目光,缓慢的抬起手将脸上包裹的一块棉布揭了下来,露出一张同手上一样恐怖的脸庞,不难看出,这张面容原本应该是水秀灵动的,可此时大片的烧伤已经将整张脸覆盖,即便如此,当有些人看到这张脸时还是第一时间认了出来。 “瑞珠?”“你怎么会变成这般模样?”人群中一位从前和瑞珠相熟的丫鬟忍不住上前问道。 瑞珠清冷一笑,抬眼朝着一个位置看去“这说起来还要多亏了梁姨娘,若不是她,奴婢还真成不了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你…。你血口喷人。”当见到瑞珠那一霎那梁姨娘就彻底呆愣在当场,心里不断问着自己,怎么可能?她…。她怎么可能没死? 瑞珠冷笑,已经被大面积烧伤的面部更是显得阴森恐怖“不该谢谢你么?如果不是拜你所赐今日的瑞珠也不会带着一幅如鬼一般丑陋的面容来见你,还有被大火烧成焦炭的朱云,今日我是带着我二人的仇恨一起来的。” 说这句话时,瑞珠嘴角闪过一抹怪异的笑容,阴森恐怖,让本就心里不安的梁姨娘险些惊呼出声。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时候众人也纷纷看出了其中原因,夏子清率先冷声质问梁姨娘,毕竟梁姨娘是大房的人,如今显然瑞珠的出现和梁姨娘脱不了关系。 “老爷…。妾身不知啊,妾身和这瑞珠平日并无来往,她从前一直是跟随在大小姐身边,妾身也不知为何瑞珠会变成这般模样,更不知她为何要胡言乱语污蔑妾身。”梁姨娘言外之意便是,瑞珠是夏清歌身边的丫鬟,如今突然出现栽赃她,也必定是夏清歌指使所为。 夏子清冷哼一声“这满屋子的人,为何她不指认别人却偏偏提起你的名字。” “妾身…。妾身真的不知情。”梁姨娘眼神内闪过心虚,对上夏子清仿佛看透一切的瞬眸,更是觉得自己无语遁形一般,说起话来底气也十分不足。 “咳咳…。咳咳……。”瑞珠自从见到梁姨娘后就十分情绪不稳,如今连着咳嗽几声,似乎对于梁姨娘如此惺惺作态十分厌恶,在抬起头时,眼神内的恨意越发浓郁“好,既然姨娘真的记不清究竟和奴婢有什么牵扯么?那奴婢今日就好好告诉你,半年前奴婢和朱云被赶出修国公府时,是谁害怕自己所做的事情败露,在我和朱云前脚离开国公府后脚就派人将我们绑到废墟处企图放火烧死我们?哼!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不过你这张脸我和泉下有知的朱云即便化作厉鬼都不会忘记。” 她眼神内带着蚀骨的恨,恨不得上前将近在咫尺的仇人千刀万剐,她大好的青春年华就被那一场无情的大火彻底粉碎了,她岂会不恨,岂能不恨? 梁姨娘面色十分难看,对上瑞珠仇视的眼神,背脊一阵虚汗渗出。 嘴上却仍旧坚持否认“你休要在这里血口喷人,证据呢?你无凭无据的凭什么说就是我派人企图谋害你和朱云?”梁姨娘越说越觉得瑞珠不可能找到什么证据,毕竟当时她没有亲自路面,那一群绑架她们的人也早已经离开京城,想要找到他们比登天还难。 想到此,梁姨娘脸上不仅升起一抹洋洋得意,冷哼一声道:“且不是有些人故意让你前来污蔑我的吧?” “污蔑你?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真以为自己做的滴水不漏么?”瑞珠说着话,伸手从衣袖内拿出一叠褶皱的书信。 “这个你总认得吧?” 梁姨娘见到这一叠的书信面色瞬间一变。 瑞珠见此冷笑道:“没想到我还留着吧?那日他们将我和朱云劫持到一片废弃的宅院时焚毁的那一沓子书信只不过是我假他人之手重新印制的一份,原本就是防着你会杀人灭口,却没想到,你竟等不及我们多活一日,也正是因为如此,我也庆幸当时这一叠原稿的书信没有带在身上,这正是老天爷开眼,等着我将你丑陋的嘴脸挤开的时刻。” “这些都是什么?”夏子清面色变得深沉难测,眉宇间隐约带着一抹山雨欲来的趋势。 “回禀老爷,这些书信都是梁姨娘这些年让人送到庄子上给奴婢的,这些书信中都有梁姨娘吩咐奴婢如何设计陷害大小姐,如何让她在庄子上活不下去,每一封奴婢都保留着,还请老爷过目。” 站在夏子清身旁的庞总管立刻上前将书信接过来送到了夏子清的手中,后者打开第一封仔细看了起来,眉头不由的紧皱,随即第二封、第三封、第四封……。越是看到后面夏子清的脸色就越发阴沉一些,梁姨娘见此身体不自觉的开始发抖。 她有一种预感,今日这一关怕是不好闯过去。 “啪……”一沓子的书信狠狠的甩出去,正巧不偏不倚的甩在梁姨娘的脸上,让她原本画着精致妆容的面容瞬间出现深浅不一的划痕。“这就是你掌府十几年所做的事情?实在是让我难以想象你的狠心毒辣。” “老爷,这些书信并非妾身所为啊,您莫要相信瑞珠血口喷人的话,您好好想一想瑞珠是什么样子的人?半年前她和朱云又为何会被赶出府去?她们手脚不干净,平日私底下又总是欺辱大小姐,这些事情根本就是她们自己所为,如今只是眼看着妾身落难便想着嫁祸给妾身,妾身……呜呜…。妾身实在是冤枉啊,怕不是这瑞珠背后有什么人撑腰才如此大胆的。” “是啊爹爹,姨娘这些年对待大姐姐十分用心,府中原本的老人都是有目共睹的,您切莫相信别人的话而愿望了姨娘啊。”夏瑜涵眼看形势不妙,也急忙站出来帮梁姨娘求情。 夏子清沉默片刻,似乎是真的在思考梁姨娘和夏瑜涵的话,梁姨娘见此便更是变本加厉的呜咽起来,娇声道:“老爷,妾身虽并非正室,可这些年您常年在外,妾身一个妇道人家也算兢兢业业的办事,将府中大小事情都处理的还算妥帖,上有老下有小的一大家子,妾身也从不敢埋单半句,可如今这一沓子不知从什么地方出现的假信就使您怀疑妾身,妾身……。妾身真觉得冤枉啊。” “那依你的意思,这一封封的书信不是你写的了?是我不认识你的字迹还是你自己忘记自己做过什么事情?”夏子清危险的眯起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梁姨娘。 后者在接收到他的试探怀疑后忍不住身子抖了一下,却很快镇定下来,如今这形式也只有打死不认账才是唯一出路,想到此,梁姨娘脸上布满泪痕,哭的梨花带雨“老爷不相信妾身,妾身也没有办法,您要处置妾身,妾身也没什么要说的了。”她闭上眼,装作死心的模样。 “梁姨娘可真是不见怪才不落泪,既然如此,那门外这些人不知您可认得。”百灵抬手拍了几下,门外被两名长相颇为秀丽的丫头推搡着走进一批人来。 除了那两名小丫头外,身前被绳索捆绑的五人身材魁梧,周身带着杀气,一看便知定然是在刀口上糊生活的人。 “这些人是?” 在众人的好奇中,梁姨娘原本表现的无懈可击的面容终于裂开了一道口子。 “启禀老爷,这五人正是当日绑架瑞珠、朱云二人的杀手,至于究竟是谁派他们追杀她二人的,您审问了便一切明白了。”百灵恭敬的回答。 夏子清一双黝黑如烁石的瞬子寒冷如冰,对着为首的壮汉询问道:“说,可是梁姨娘命你们绑架的瑞珠、朱云二人?” 为首的壮汉身高八尺,魁梧有力,一脸的络腮胡子看上去颇为凶悍残忍,可如今他却被两个看着弱不经风的小姑娘轻而易举的束缚,心中难免不甘心,如今又见夏子清刺骨的眼神,他忍不住心里发颤。 “是…。是梁姨娘让我们兄弟几个结果了这两个丫头的,说事成之后给我们两千两白银,让我们离开京城远走高飞。”大汉看了梁姨娘一眼,将实情如实相告。 得到了壮汉的证实,夏子清冰冷的眼神如寒冬腊月里的冰凌一般,冷的刺痛人的心扉。 “老爷!妾身一时糊涂如今早已经真心悔改了,求求老爷就绕过妾身吧!”梁姨娘见再形势不妙怕也掩饰不下去,便主动承认了错误,扑通一声跪在了夏子清的面前,伸手试图拉扯夏子清的衣袍,却被后者毫无感情的抬起一脚踹到在地上。 “饶恕你?在你一次次想要毁了歌儿的时候,你可曾想过你也有这么一天?在她八岁时故意让瑞珠和朱云将她遗弃在深山老林,致使她遗失两年之久,十几年内你实用了大大小小无数个歹毒的计谋,你可曾想过老天有眼让你所做的这些恶毒事情真相大白?” 夏子清越说越是气愤,一向淡漠的面容此时布满了冰霜。 眼神猛地一厉,夏子清厉声喊道:“来人,将这个蛇蝎歹毒的妇人拉出去乱棍打死。” “爹爹…。爹爹求求你就饶恕姨娘吧,她从前的确犯了不少的错事,可如今她真的知道悔改了,爹爹,您就看在姨娘为国公府效劳十几年的情面上饶恕她这一次吧,况且虽然姨娘这些年有心陷害大姐姐,可如今大姐姐不是依然安好么。” 随着夏子清一声命令,门外走上前来几位身强体壮的侍卫,眼见事情不妙,夏瑜涵急忙上前挡在梁姨娘的身前,如今这形式虽然她害怕因为梁姨娘的事情而获罪与她,可沉思一阵子后夏瑜涵还是挺身而出了,一来梁姨娘毕竟是自己的生母,这些年对她更是疼爱有加,二来也是最主要的原因,如今她能不能飞上枝头变凤凰,还要全靠梁姨娘打理,这般利益捆绑让她无论如何都不能舍弃。 “老爷,妾身真的知道错了,妾身自从庵堂回府之后早已经洗心革面一心向佛,您可以问问府中下人,这阵子妾身除了每日吃斋念佛以外很少在外走动,老爷,俗话说得饶人处且饶人,您就发发慈悲看在妾身改过自新的份上绕过妾身这一次吧。” 夏瑜涵和梁姨娘二人此时都跪在夏子清面前,而夏子清脸上却没有丝毫触动,他抬头看向站立在最中央的受弱女子,眼神内的心痛自责终于显露出来,这些年她究竟受了多少的苦头?而这一切都是他的错,如果他不那么固执,也许她也不会经历这么多的磨难。 想到夏清歌所经历的苦难夏子清更是变得心硬如铁:“你们求我没用,我的主意已决,谁都不用再在求我,来人,将二小姐拉起来,把梁姨娘拉出去按着刚才我吩咐的去做。” 梁姨娘眼睛早已哭的红肿不堪,她狼狈的瞪大眼睛,眼神内满是绝望恐惧,深深的注视着面前这个男人,这个她为其生儿育女的男人,他冷落她十几年,将她丢在府中便从未管过,原本以为他性子就是如此,比起冯姨娘来说,她还算幸运的,起码他还让她管理府中中馈,不至于因为自己是姨娘而被下人们欺负,可如今她方才豁然明白,在这个男人的心中竟没有她一丝一毫的地位。 两个壮汉走上前来将梁姨娘架起来就准备往外走。 正在这时一阵失神难过的梁姨娘仿佛发疯一般,猛地挣脱开身旁大汉的牵制,原本大汉就不敢用力拉扯,毕竟梁姨娘是大老爷的妾侍,如今被梁姨娘突然这么一挣扎便轻而易举的挣脱开来。 在众人惊讶中,梁姨娘转身朝着夏清歌而来,木槿、百灵身手灵敏、快速一闪便挡在夏清歌身边拦住了梁姨娘。 “大小姐,求求你给老爷求求请吧,从前都是妾身糊涂,不该做那种丧心病狂的事情,如今妾身真的幡然醒悟了,求求您就绕过妾身这一次吧。”梁姨娘眼见面前二人武功高强,她也只能跪在两人跟前,透过二人看向一直站在原地未曾移动半步的纤细身影。 夏清歌静静看着她,就那么淡漠的看着,慢慢的,嘴角溢出一抹绚丽却妖娆的笑意,隐约间还带着一抹睿智与嗜血。“要你命的人不是我,姨娘求错人了。” “您可以的,只要您开口替妾身求个请,老爷定然会答应的,他是最疼爱您的啊。”梁姨娘此时真是有些病急乱投医的意味,就在刚才一霎那的时间,她的脑海里闪过无数的念头,可最终却无奈的发现,只有求夏清歌这一条路才是她唯一的办法,夏子清不会轻易饶恕她的,今日若她真的被拉出这个门口便只有死路一条了,相比于求自己最痛恨的仇人,死亡更让她恐惧。 她不能死,她还没有享受应有的荣华富贵呢,她努力了这么久,在修国公府耗费了一辈子的青春年华,好不容易如今有了一线生机,能让她和涵儿彻底出人头地,她绝对不能就这么死了,她不甘心!她不甘心! 对人世荣华富贵的贪恋让梁姨娘的求生欲望更加强烈,所以她甘愿忍一时之辱跪在她最痛恨的人面前,只求她能有活下去的机会。 二房见到梁姨娘出事,面色皆是十分阴郁沉默,夏清歌淡淡扫过夏子恒,随即瞬子移开转向一直默默不语的夏雨梦,后者感觉到她的视线也抬头迎了上来,四目相对,一股彼此都难以掩饰的恨意渐渐涌出。 “父亲,梁姨娘的事情先搁置片刻,女儿找瑞珠前来最主要的还是想要弄清楚那笔巨额银两的下落,而具女儿所知,这笔银两和姨娘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哦?你的意思是说,这笔钱是梁姨娘所为了?”三夫人轻声询问,眼看着大房这边已经闹得不可开交,二房那边脸上个个写着心虚,一向察言观色,细心如发的三夫人叶氏,如今虽不确定究竟发生了什么,却可以肯定,今日夏清歌摆这么一出绝对是有目的的,而这个目的不见得是针对梁姨娘,而很有可能是想要通过梁姨娘来对付二房。 思索到此,三夫人清明的瞬子渐渐闪过一抹光泽。 夏清歌淡笑不语,低头朝着梁姨娘看去“姨娘认为呢?生死有时只在你的一念之间,如果你能帮助父亲将国公府损失那笔巨额银两巡回,也许你的事情便能大事化小也说不定。” 刚才还歇斯底里哭闹的梁姨娘瞬间安静下来,脸上带着一抹犹豫,似乎难以决定究竟该不该说出真相,亦或者她忌惮某些人而不敢开口。 “呵呵,怎么说着说着就变了味道了?刚才不是还说道分家的事情么?如今却成了大哥自己房里的私事了,既然是大哥家的私事要处理,我们就不便再此多留了,既然如此那子恒就先行告辞了。”夏子恒突然打破了沉默,率先站起身便打算离开。 第六十七章 兄弟反目 更新时间:2014-8-20 0:51:41 本章字数:4283 “二弟先不急着走,今日这事情怕不止是我这一边的事情,也许二弟留下来还能帮助为兄解惑也说不定呢?”在夏子恒站起身准备告辞时,夏子清不急不缓的开口,阻止了夏子恒的脚步。 夏子恒转过脸低头看向夏子清,一张还算明朗的面容此时不忙寒霜“大哥这是何意?难道你怀疑你们大房的事情和我有所牵扯了。” 夏子清抬头静静看着他,清润的面容上仍就保持着淡漠的神色“刚才二弟妹提起的分家,也正因为要分家,才发现咱们府上出现这么一大笔漏洞,对于我和二弟你以及三弟不都是有所关联的么?今日大哥我想让二弟留下来自然是想着一起找回那些银两,二弟以为呢?” 夏子清这番话让原本恼羞成怒的夏子恒脸色瞬间万变,脸上一阵黑红交加,心里也是转了无数的想法,随即勉强笑出声来“大哥说的的确在理,不过今日子恒正巧和御史台的良大人有约,实在不便在继续耽搁下去,今日这件事情就全权交给大哥处置便是。” “御史台的良大人么?呵呵,今日真是碰巧了,听闻早上时宫里传出话来,皇上急召良大人进宫面圣,不知这位良大人和二叔所说的良大人是否同一个人呢?”夏清歌带着无辜的眼神好奇的询问夏子恒,而后者的面色更加阴沉几分。 夏子清见夏子恒面色铁青也随着笑了笑“既然良大人有事在身,怕是和二弟这约就取消了吧,既然如此,二弟自然有时间和为兄一起审理此事。” 正在夏子恒为难之际,夏雨梦突然插话进来“爹爹一向是信守承若之人,既然和良大人有约在前,即便良大人真的入宫面圣了,爹爹也应该前去等候才是,也许良大人只是进宫片刻便回来了,若去了和爹爹相约之地未曾发现爹爹,岂不是让爹爹您落下个爽约的名声?” 夏子恒眼神一亮,紧紧抿起的嘴唇终于扯开了一抹笑意,赞赏的看向自己引以为傲的女儿“还是梦儿知书达理,想的周到,看我这糊涂的,险些就真的打算不去了呢,呵呵,大哥,看来今日子恒真的不能再次逗留了。” 夏清歌静静站在一旁,抬眼扫向夏雨梦,而后者也微笑看着她,二人的目光中都闪现着睿智的光芒。 “二叔先不急着走,今日良大人怕是不会很早出宫,南方雪灾成患,此次南巡钦差大臣云峥昨日进京,想来此时良大人应该正和皇上、云大人商议箫振海一案。怕是天黑之前不会出宫了。” 箫振海乃是齐国公之子,为人张扬跋扈,颇具世家子弟恶俗之气,月余前云峥担任此次难寻钦差,而箫振海屈居云峥之下,当时夏清歌听闻此事便知,以箫振海平日的作风,他定然不远甘居云峥之下,被一个身份低贱的草民管制,而当时南方雪灾案牵扯的一系列事情都和荣国公府有关,南诏郡的道台、知府、甚至是县令都是出自杨家,说白了,南诏那一代可谓是荣国公府的天下,如今此处发生灾情,主要原因还是和当地官员处理不善有关,若云峥前去按着一切明细的流程公事公办必然会得罪荣国公府,而若他不按着皇上的意思,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必然也会引起皇上的猜忌,所以,当时夏清歌在下棋之事方才说了那番话。 “如今我手中白子可谓成了众矢之的,若我落棋,必然导致我军溃败,若我不落,我必成为军中叛徒,思来想去,左右为难,终是难以定夺” “既退不得,也攻不得,那我只有取而代之,为自己找一个替死鬼,既不留下千古骂名又不至于因此祸起萧墙,惹来杀身之祸。” 她当时是暗地里告诉云峥,此次南下不易冒进,若想安然无事的回到京城只有装一回孙子,让他找一个替死鬼取而代之,而这个替死鬼就是箫振海。 云峥果然聪慧过人,这次前去南诏郡一路上处处显示自己的“无能”逢迎箫振海的“丰功伟绩”结果真如二人当时设定的那本,箫振海此次意图和杨家对抗却落下个勾结乱党,耽误粮草之罪,这次不但自己要人头落地,只怕连带着他身后的齐国公府、箫贵妃和大皇子一同被牵连在内。 延迟赈灾粮草,伙同南诏郡知府察泰谎报实情,与凤家军勾结,致使数十万百姓活活饿死,这件事情如今已经惊动朝野,此次,皇上的另外一个目的又达到了,箫家这次怕是要倒了,接下来能和荣国公府抗衡的也只有东平郡王府、南安郡王府和西宁郡王府了,如今东平郡王府的明珠郡主叶玉卿早已经入宫为妃,东平王世子叶檀更是得到皇上重用,与荣国公府眼看已经成了并驾齐驱之态,南安郡王府,一位隐匿几百年的欧阳是假,他们背后的势力究竟有多大,只怕连皇上都不知晓吧,不过南安郡王府应该是皇上真正想要掌控却不消灭的族群,因为他们身后代表的便是慕容策。 说起来,秦武帝机关算尽,一切除了和杨太后较量之外,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想要将这天下亲手奉送到自己最疼爱的儿子手里,前面这些牺牲或者即将被牺牲的世家也不过是为慕容策登基铺的垫脚石而已。 夏子恒瞪着夏清歌无辜微笑的脸,心里闪过歹毒的念头。 “大伯和姐姐为何言语之间都是劝阻父亲出门的意思,难道说今日这事情姐姐是非要打算和我们二房有所牵扯了?”夏雨梦也收起了和气,嘴角挽起一抹冷笑。 夏清歌对上她,见夏雨梦终于舍得卸下伪装,她反而微笑的更加灿烂。 “二妹妹何出此言?今日的事情父亲已经说的明明白白,是二婶主动开口要分家,我和父亲只不过是应和大家的意思分家而已,如今在分家的过程中遇到了麻烦,自然是要一起解决才是,你看三婶婶就未曾要走的意思,既然是分家不然要三方都在才算公平不是么?” 夏清歌说完话后瞟了夏子恒阴郁的脸,玩笑道:“三妹妹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我,为何说道丢失的这笔巨额钱财,二叔就急着走呢?” 夏子恒怒瞪夏清歌,终于暴跳如雷“一派胡言,我夏子恒何时怕过什么?你休要在这里血口喷人,小小丫头便学的如此蛇蝎心肠,黑白颠倒,也不知长大后会成个什么妖孽,难怪当年慈恩大师非要将你送去西郊,如今看来,有你的一日这国公府就难以安宁。” “二弟一个年过半百的大人,和小孩子一般计较不显得你太不知分寸了么?”夏子清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扶在椅子上的手不自觉的收紧,扶手上传出一阵木杆折裂的声响。 “哼,既然大家都说道这份上了,那还等什么?大哥不是打算让梁姨娘说出真相么?我倒是要听听,这屋里的人究竟谁是那心存歹念之人。”夏子恒气愤的回身坐回位置上,一旁的二夫人、黄姨娘也纷纷面色不悦的坐了下来。 “说什么做什么看着情形全部都是你们大房说了算了,谁知道是不是有些人别有用心特意安排这么一场戏来污蔑人的呢。”二夫人声音也不由放冷,声音比平日尖锐许多,冷冷的撇了夏清歌和夏子清父女二人一眼。 夏清歌面色平静,而夏子清却抬眼看向夏清歌,见她面色如常,心里也放心不少。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那笔银两究竟何如何从了?”夏子清从夏清歌脸上转移开来,低头注视着梁姨娘,双目清冷,隐约之间带着风雨欲来的狂怒,却唯独不见丝毫的情分。 梁姨娘在夏子恒这么一闹的时间,终于冷静了下来,她抬眼对上夏子清,随即在转过脸看向夏子恒,犹豫片刻之后开口道:“妾身真的不知那笔银两的下落,老爷如果要责罚妾身,妾身甘愿受罚。” 说完话,梁姨娘仿佛心灰意冷一般,紧紧闭上眼睛,身体更是无力的瘫软下去,又仿佛松了一口气一般。 心里却无比怨恨,如今这形式容不得她不妥协,这段时间她的努力,所花费出去的银两绝对不能就这般打了水漂,为了今后涵儿和自己能有好日子过,今日她就豁出去赌这一把了。 想到此处,梁姨娘的态度更是坚决。 夏子清眼神危险的眯起“你确定?” 梁姨娘听到这道浑厚而微怒的声音,睁开眼直视着夏子清,随即点头道:“妾身十分确定。” 她像是受了什么胁迫一般,颤抖的抬眼看向夏清歌,无比悲怜的祈求道:“大小姐就饶恕妾身吧,妾身知道从前自己做下许多错事,可自从妾身去庵堂参禅古佛之后就真的洗心革面了,如今您让妾身来当众污蔑二老爷一家子,妾身真的是做不出来啊。” “你休要血口喷人,大小姐根本就没有污蔑你,这一切都是你自己做的,今日竟然还有脸来污蔑大小姐。”瑞珠见梁姨娘反咬夏清歌,气愤的从椅子上站立起来,颤颤巍巍的朝着梁姨娘身边走去。 第六十八章 越演越烈 更新时间:2014-8-20 0:51:42 本章字数:7408 梁姨娘见瑞珠一步步向自己走来,她害怕的身子朝身后退去,眼睛死死的盯着瑞珠,生怕她在靠近自己一步。 “你…你不要过来。” 瑞珠冷笑,伸手撩起衣袖,露出整个被烧成黑礁的手臂,手上四处是被大火烧伤焦烂的皮肤,仿佛从地狱里爬出的恶鬼,声音幽怨的道:“怎么害怕了?你知道吗?当时在大火里,我是活活被疼醒的,等我醒来时,身上都已经燃烧起来,你知道那种滋味么?痛不欲生的滋味你一定没尝过吧。” 梁姨娘面色越发惨白,一旁的夏瑜涵看到瑞珠身上焦烂的皮肤后,更是害怕的躲开数米,撇开脸不敢去看。 “怎么?你也会害怕?我今日成了这般模样都不是拜你所赐么?”瑞珠阴冷一笑,整张脸都靠近了梁姨娘。 “你…你不要逼我了,是,我承认你和朱云是我派人绑架的,可我也是被逼无奈啊,若你和朱云不是同大小姐合谋陷害我和涵儿,我又何必铤而走险出此下策?” “合谋?呵呵,这倒是新奇了,梁姨娘不如好好说道说道,咱们府上的大小姐和瑞珠朱云二人是如何合谋陷害你们母女的?”夏子恒带着一抹冷笑朝夏清歌看了一眼。 梁姨娘见夏子恒说话,她急中生智,原本就苍白的面容此时更是变得柔弱可欺,呜咽的道:“自从大小姐回府之后便处处与妾身做对,妾身曾多次退让可大小姐却总是步步紧逼,多次陷害妾身和涵儿,妾身承认从前对大小姐有过歹念,可自从大小姐回府之后,妾身曾真的打算将大小姐视如己出的对待,可自从大小姐回来之后府里便不曾安生过,涵儿名誉受损又被二公主责罚险些成为残疾,而妾身更是背负了杀人的罪名,这一切…。这一切妾身从未主动说起过,不过今日瑞珠站出来往妾身身上泼脏水,妾身忍无可忍打算全部说出实情,这期间大小姐曾多次派人迫害妾身母女,更是在妾身前去庵堂的路上派人追杀,若不是妾身身边的麻姑及时相救,只怕…。只怕妾身这次还不能顺利回京呢。” 梁姨娘悲悲戚戚的哭着,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她这番话无疑是针对夏清歌的,让静静站在一旁的夏清歌瞬间成为心思歹毒,蛇蝎心肠的夏府大小姐,仗着自己嫡女的身份欺负身份低贱的姨娘、庶妹。 “还以为清歌丫头是多么明白事理,懂事温和的丫头,如今听来真是让二婶婶心寒,梁姨娘虽从前有很多过错的地方,可既然她已经懂得悔改,你又何必步步紧逼,非要将人逼迫到绝路上呢?俗话说的好,得饶人处且饶人,你还是放她一条生路吧。”二夫人摇头叹息,不忍的看向梁姨娘,苦口婆心的劝阻。 夏清歌冷笑讥讽道:“真不知二婶婶竟然也有这般菩萨心肠,听闻二叔房内每月都有一些通房丫头无辜枉死,二叔那些姨娘们更是私下里抱怨生活过的凄惨悲怜,若真依二婶这般慈善之心,为何每年会有这么多的人离奇死亡?” 说话间,夏清歌不看二夫人一眼,声音含着清冷鄙夷,瞬眸微微低垂慵懒而颇为贵气的把玩着手中丝帕,仿佛是看到了什么肮脏下贱东西,她用手中白色丝帕不断擦拭着双手,动作缓慢却每一下都擦拭的十分认真,就是这种无谓漠视的神态看在二夫人眼中更是气恼非常。 “无凭无据的,清歌丫头可莫要在这里空口白牙的血口喷人。” “呵呵!”夏清歌忍不住低声轻笑“二婶婶说的这句话好,空口白牙的血口喷人?这不是再说二婶婶您自个儿么?刚才仅凭梁姨娘随意的一番话,您便轻易相信并当众侮辱我,将心比心,如今换做婶婶自己被人冤枉,您是否还能说出刚才那般话来?看您这架势可是比起我来要浮躁许多,呵呵,既然婶婶没有广纳百川的肚量,还是莫要摆出一幅看破世事,怀揣慈悲的假面了。” “你……。”二夫人脸上涨红一片,被夏清歌反将一军,话语间的讥讽更是让她羞愧难当,暗骂这小贱人伶牙俐齿,和她争口舌之快实乃不明智之举。 “二夫人,您是说不过大小姐的,大小姐这般厉害,妾身早已经领教多次了,您还是莫要惹怒她的好,即便妾身受了再多委屈也只能忍着,谢谢您刚才替妾身求情,妾身感激不尽,但是…。但是为了您自己不被牵连,您还是莫要在说了。”梁姨娘见准时机,又插孔演起了悲情戏码。 瑞珠脸上满是厌恶,气愤的伸手指着梁姨娘。 “你…。你真是无耻,明明是你派我和朱云潜伏在大小姐身边,无数次的陷害她,半年前你还找了虎子街卖猪肉的陈皮阿四,让我和朱云在大小姐的卧房内点燃迷药,试图让陈皮阿四玷污她,难道这些丧尽天良的事情都是假的吗?哼!人在昨天在看,这些事情摆在面前你休想狡辩,我就是最好的证据。” “是非黑白总有一个定论。” 夏子恒冷冷瞪了夏清歌一眼冷哼道:“大哥,虽然今日这场闹剧是你们大房内的私事,不过既然大哥让子恒留下来,子恒也就说说自己的看法,深宅大院这些腌杂的事情颇多并不足为奇,清歌丫头深处在宅院里久了自然会染上一些争强好胜、耍一些阴谋诡计的计量,这些若出现在普通深宅妇人身上倒也不算什么,可如今清歌丫头年纪还小,又是未曾出阁的姑娘家,成日里和这些婶婶姨娘们斗法斗嘴,传扬出去岂不是丢人的还是大哥你么?大家闺秀自然要事事恭顺,德容兼备,如若清歌丫头不懂这两样的话,今后嫁做他人妇只怕迟早也会落下个妒妇的名声。” 夏子恒连诮带打的讥讽了一番,嘴上丝毫没有留有口德,夏子清面色冷清,抬眼冷冷的对上夏子恒“二弟说的有些远了,歌儿的性子我最是放心,比起大房这边,二弟最应该关心的是你们二房才对,刚才清歌所说的不错,二房出的事情实在是有些多了,月月都有无辜死亡的丫鬟若说是巧合似乎有些勉强,呵呵,二弟妹这性子不就是二弟所描述的这般么?大房内满打满算如今也就两位妾侍,比起二房我们大房真是过的太宁静了些,二弟生性风流,妻妾成群、美婢环绕,自然会多生事端,不过话说回来了,做为男人二弟这般行为是男子的骄傲,可做为父亲,大哥我今后可不指望歌儿会找二弟这般男人,她今后的夫婿若胆敢三妻四妾,不用歌儿闹什么,这人我自会收拾了他。”他声音并不算大,语气也十分平和缓慢,却仿佛一阵轰雷巨响,炸开在每一个人的心中。 从古至今,男子三妻四妾是一种做为男人的骄傲和象征,可哪个男人又会做为父亲去思考一个女子的心声呢?如今,夏子清这番话无端挑起无数女子的心声,更是有人忍不住羡慕起夏清歌来,有这般护她、爱她的父亲,此生即便遇到再多的不顺又何惧之有呢? 站在一旁的夏霜霜忍不住深深的看了夏子清一眼,心口有些酸涩,这个男人说的话多么让人暖心,多少人希望有这么一位父亲,而他的确是自己的父亲,可如今在他的眼中却只有夏清歌一人,她这个女儿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陌生人而已吧! 夏清歌心中一暖,心口原本拿到冷漠到裂痕似乎正在缓缓的闭合。 原来有父亲的感觉是这样的,满满的安全感,有他在跟前,前面所有的艰难险阻似乎都不算什么了。 夏子恒冷哼一声“大哥如此娇纵自己的女儿迟早是要惹下祸端的。” 夏子清仍旧微笑“惹下祸端有我在身后替她扛着,即便天塌下来也有我这做父亲的顶着,不劳二弟挂心。” 夏瑜涵满眼的嫉妒,恶毒的扫了夏清歌一眼,在看向夏子清时,面色又瞬间转变成委屈可怜的模样“爹爹难道不疼涵儿了么?您不记得小时候您抱着涵儿在府中抓蝴蝶了么?涵儿总是喜欢爬在父亲的腿上睡午觉,父亲为了不吵醒涵儿,在涵儿睡着时身体总是保持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如今…。如今大姐姐回府,您就忘记涵儿了么?” 夏子清望着夏瑜涵委屈的小脸,眼神内闪过一抹歉疚“你是父亲的女儿,父亲又怎么可能不疼爱你,只是如今父亲最要疼爱的是你的姐姐,她从小不再父亲身边,我要将这些年缺失的父爱都给她。” 说完话,他侧脸看向夏清歌,而后者也淡淡回了一抹微笑。 夏瑜涵心里满是难过,夏清歌,只要有她的地方自己就永远只能是一个配角,难道这就是嫡女和庶女的区别吗? “涵儿,我可怜的涵儿。”梁姨娘见夏瑜涵愣愣的站在原地,她心里发酸,走过去将她紧紧抱住。 “都是娘亲不好,好好的景田侯府嫡小姐不顾自己的身份甘愿嫁给别人做了妾侍,如今…。如今害的你身世尴尬,命运悲惨。” 夏瑜涵被梁姨娘这么一番煽情的话触动了心里最脆弱柔软的地方,吧嗒吧嗒的泪珠滚落下来,她抬眼死死的盯着夏清歌,暗暗发誓,她夏瑜涵一定要爬起来,一定要踩在夏清歌的头顶,羞辱她、折磨她、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以此才能解了她心中的怨念。 此时梁姨娘摆出这般可怜样子让不知情的人都忍不住的同情起来。 “清歌,她们怎么说都是你的姨娘、庶妹,无论从前有什么过节,今日还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好,毕竟家丑不可外扬。”三夫人面露不忍的模样,好生劝慰。 夏清歌轻笑一声,此时开口的所有人哪一个是真的宰相肚里能撑船的主儿?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罢了,夏子恒一家子害怕梁姨娘说出什么实情对他们不利,所以在刚开始他们就站在了梁姨娘的阵营里,而三夫人一直未曾多言,冷眼旁观眼前发生的一切,一来、这件事情和他们三房本就没什么关联,她不便开口,二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多事之秋少说微妙的道理三夫人还是知道的。 她选择在这时候开口,不过是看着众人都对梁姨娘和夏瑜涵生出不忍,而从大局观来看,三房虽然应该和大房同仇敌忾,可如今夏雨佟因为慕容钰的事情和夏清歌关系危及,眼看已经翻脸,老夫人又已经没有任何能力,相比较下来让大房一头独大倒不如让他们两虎相争,这样一来,他们挣得两败俱伤对三房来说没什么不好的。 夏清歌不免有些嗤之以鼻的讥讽“世人都只是习惯性的同情弱者,却从不在乎事实的本质,我从未要与谁为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反之,如果有人胆敢欺辱陷害我,我绝对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在我心里事实比结果重要,看来并非所有人都和我一般的想法。既然如此,多说无益,倒不如将所有证据都摆在名面上的好,无双,把人带进来吧。” 无双点头微笑,小姐终于开始反击了,激动的转身走了出去,不过片刻,她便带回了数人进来,为首的一位女子身穿藕荷色长裙棉衣,头饰做妇人打扮,梁姨娘看到来人后,瞳孔明显放大。 “夕照?你怎么来了?” 前阵子梁姨娘回府不久便将身边的大丫头夕照匆忙的嫁了出去,听闻是嫁给了德成梁家一位故友庶子做妾,如今见她出现颇为惊讶。 “姨娘,好久不见。”夕照颤颤巍巍的抬头看向梁姨娘,见后者盯着她看,夕照瑟缩的低下头去。 “夕照伺候在梁姨娘身边数年之久,究竟姨娘是什么样的人,想必她比瑞珠还要了解的清清楚楚,我想从她口中必然能得到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夏清歌含着深意的扫过夏子恒,后者在见到夕照时,整个脸色都隐藏在阴郁之中。 “将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吧。”无双提醒了一声,夕照犹豫片刻,想起无双给她所说的那番话,她犹豫的眼神渐渐坚定起来。 她朝着夏子清跪下,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方才抬起头道: “老爷、大小姐,奴婢愿意将这些年所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只希望老爷、大小姐能保奴婢平安无事,脱离苦海。” “你放心,只要你从实招来,事情属实,我定然会保你无忧。”夏子清看着她,语气十分肯定。 夕照满眼含着泪痕,点了点头哽咽道:“奴婢跟随在姨娘身边数年之久,为她做下过不少的事情,这期间包括陷害大小姐、勾引二爷传递一些消息,奴婢虽然不知道姨娘和二爷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不过奴婢从二爷和梁姨娘平日往来的信息中觉察到,他们似乎是在筹备什么阴谋,有时后,姨娘和二爷之间发生争执,也都是奴婢做为中间人前去疏通,至于府中丢失的银两,据奴婢所知,这些事情都和二爷、姨娘有关。” “胡说,夏清歌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再次血口喷人,编造谎话、信口开河的?”夏子恒怒气冲冲的站立而起,作势就要抬脚去踹夕照。 夏清歌见此抬手挥出一道内力,旁边茶几上一个青瓷花瓶被她用内力挥起投射出去,正巧砸在夏子恒抬起的脚腕上,疼得他蹙眉紧皱,闷哼一声踉跄的又坐了回去。 咣当 “老爷!” “父亲!” 二夫人、黄姨娘和夏雨梦同时惊呼出声,夏雨梦盯着碎裂一地的花瓶碎片看去,在抬头时眼神内带着怒意“大姐姐这是何意?长幼不尊也就罢了,如今竟然还对你的叔父动起手来了,姐姐是觉得自己的名声在京城内已经足够好了么?” 夏清歌冷笑“我见二叔作势要上前打夕照,她如今有孕在身,若真的挨了二叔这一脚,只怕她肚子里的孩子就彻底没了,这毕竟是二叔的孩子,若亲手毁了自己的孩子,二叔过后在知道真相岂不是会后悔莫及?清歌眼见事情紧急,没做多想出此下策还望二叔莫要见怪。” “什么?”原本正疼得满头大汗的夏子恒猛地一愣,身旁原本还关心的帮夏子恒揉着脚腕的二夫人手上的力气猛地用力,疼得夏子恒惊呼出声。 “怀孕?”二夫人哪里有时间去顾及夏子恒的疼痛,眼神死死盯着夕照的肚子,眼睛仿佛两把锋利的刀子,恨不得现在就将她的肚子抛开来看看。 夏清歌眼见二夫人变了脸色,徉装无辜的道:“是啊,夕照已经跟着二叔有些年头了,怀了他的孩子不足为奇。” 夏雨梦冷笑的看向夕照“且不是天下任何女人怀孕都说是怀了我父亲的骨肉吧?夕照已经嫁到德城月余,即便怀孕了也应该是他丈夫的骨肉,如此明白的事情,怎么就牵扯到我父亲身上了?” “啧啧!我也很希望这等丑闻不是出自咱们府上,不过三妹妹也说了,夕照嫁到德城月余,可她肚子里已经怀有两个月的身孕,这期间,她只跟过二叔,若不是他的孩子,那我真就不知是谁的了。”夏清歌轻笑一声看向夏子恒“是不是二叔的,想必只有他最清楚了。” 夏子恒忍着剧痛恶狠狠的盯着二夫人看了一眼,随即又转头看向夕照,脑子里回想着他和夕照最后相好的时候似乎就是在两个月前,他喝醉之后将夕照带到了国公府最偏僻的山坡上行的事情,如今算下来,夕照肚子里的种十之八九是他的。 眼看夏子恒不语,眉头也越发皱紧,二夫人瞬间明白过来,气愤的胸口一阵颤栗“这么说,是真的了?” 第六十九章 不平静的年夜 更新时间:2014-8-20 0:51:42 本章字数:6883 二夫人见夏子恒默认,作势就要上前撕打夕照,却被身后的夏雨梦及时劝阻。 相比与二夫人,夏雨梦性子要冷静许多,心里沉思片刻便想到了应对的办法,她一只手紧紧拉住二夫人的衣袖摇头示意她不要激动,随机转过脸面无表情的看向夕照“我不知道你究竟是被谁收买了来污蔑我父亲,不过我要提醒你,你这么做不但不会得到什么好处,反而会引祸上身,所以我好心奉劝你,子虚乌有的事情最好还是不要胡说。” 夕照低下头,小心翼翼的抚摸着自己的腹部“三小姐的提醒奴婢记下了,可奴婢所说的句句都是实情,奴婢的确怀了二爷的孩子,是不是他的奴婢想他最清楚,这孩子如今已经有两月有余,而且奴婢如今所嫁之人子嗣单薄,在奴婢进门之前他已经迎娶了数名姬妾却未有一人传出有喜的消息,况且两个月之前奴婢根本不认识此人。” 如今的夕照比起从前那张扬的做派要收敛许多,仔细观察还能发现她在抚摸自己腹部时,脸上那即将为人母的柔和。 夏雨梦冷笑一声“即便这孩子不是你夫君的,天下的男人多的是,也不见得就是我父亲的吧?从始至终就只有你自己说你和我父亲有什么关系,可还有其他人知道此事?能有人当面给你作证吗?如果按你这么说的话,是不是你也可以转口说你腹中怀的是我大伯的孩子?” 她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均吸了一口冷气,满是揣测怀疑的看着夏雨梦,这位平日里见人温婉柔和的三小姐,竟然也能说出如此犀利之语。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三妹妹这句话就有些强词夺理了吧。”夏清歌轻笑一声轻扫了一眼夕照的肚子道:“夕照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二叔的只有夕照和二叔最清楚,你这般张冠李戴的岂不是污蔑自己的长辈,呵呵,这倒是让我想起刚才二叔教训我的那番言论,原来我本以为三妹妹是典型的大家闺秀,可如今觉得,二叔平日的教导和嘴上的言辞也不慎相符” 夏雨梦脸上闪现怒容,一股怒火堵在胸口却无处发泄,强压下心头怒意脸上扯了扯僵硬的线条,硬是挤出一抹笑意“姐姐误会了,雨梦也只是做一个比方而已,绝对没有冲撞大伯的意思。” 夏子清深邃的瞬子看不出喜怒,只是淡漠的扫了夏雨梦一眼,见夏清歌站出来帮他说话,嘴角扯了扯,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 一旁的夕照听了夏雨梦的话立刻摇头否认。 “奴婢所说句句属实,奴婢虽然出身卑贱却也知道女人的身子有多么矜贵,奴婢在出嫁之前就只跟过二爷一人,如果三小姐您不相信奴婢的话,奴婢当场便可立下毒誓,以此来证明奴婢的清白。” 夕照说完话将右手举起,十分郑重的起誓“我夕照甘愿为今日所说的话负责,如果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甘愿受到老天爷最残酷的刑法。立此誓言绝不反悔。” 夏子清看向她淡漠的问道:“你可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所说的都是实情?” 夕照抬起头,一双水瞬上满是雾气“奴婢跟着梁姨娘这些年也知晓了一些事情,自从梁姨娘掌管国公府之后,老夫人对她虽看似放心却私底下时刻提防,梁姨娘多次因为此事在房间大骂老夫人心胸狭隘,眼看国公府的油水并不能满足她,于是她便开始伙同二爷一同打起了国公府在外的所有生意上,这些事情奴婢也是在跟了二爷之后渐渐明白的。” “哼,既然你说自己怀了二爷的孩子,却还挺着肚子在这里诬陷二爷和你的主子,夕照,你不觉得自己说这句话很矛盾吗?”已经将怒意压制下去的二夫人冷笑一声反驳,虽然夕照有了夏子恒的种另她十分气恼,但这些年夏子恒在外风流不断,也不缺夕照这一个小贱人,前面那黄龄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她也早已经麻木了,所以在夏雨梦阻止她发火时,她也渐渐冷静下来。 如今最关键的就是夏子恒若出了事情,她和儿子女儿也别想在安生的过日子了。 比较利弊之后二夫人只能先放下心里的不痛快,帮助夏子恒一同对付外人。 夏瑜涵眼见二夫人开口,她也急忙痛斥的道:“夕照,枉费这些年姨娘和我对你不薄,也不知你究竟收了别人多少好处才会如此污蔑我们” 夕照被夏瑜涵一说,情绪激动起来,眼眶内闪过一抹恨意“对我不薄?呵呵,二小姐还真是好意思开口,当年我小小年纪就被梁姨娘胁迫着送给了二爷,原本我以为只要伺候好二爷之后,姨娘自然会善待我,可结果呢?梁家灭门,姨娘为了攀附居住在德城的梁家亲戚,就让我委身给一个变态做小妾,他嫌我不是完璧之身,夜夜想尽办法的凌辱折磨,还找了府中的家丁数人将我欺辱,若不是我机灵逃了出来,只怕早已经死在了德城,这就是二小姐所说的梁姨娘待我不薄?” 站在一旁的夕羽等人面露不忍的望着夕照,她们一同伺候梁姨娘多年,她是什么样的性子她们这些做丫鬟的心中有数,当时在庵堂内,梁姨娘打着去祈福的名头和当地的一些官员来往密切,她们这些做丫鬟的日日像娼门歌姬一般的伺候那些肥头大耳的官员,如今哪一个不是受尽折磨,如今听了夕照出嫁后的惨状,她们更多的是为自己担心悲怜,今后若还是跟在梁姨娘身边,迟早会步入夕照的后尘。 夕照将她这些年帮梁姨娘和夏子恒之间搭线传递消息的事情一五一十都说了出来,引起了夏子恒极度不满,他冷冷的盯着夕照,恨不得将她撕个粉碎一般“哼!说了半天你也只是口头上说我和梁姨娘之间预谋私吞府中银两,空口无凭的话谁都会说,证据呢?你若拿出证据我立刻就认罪便是。” 夕照面色一顿,经夏子恒这么提醒她突然想到,这些年夏子恒和梁姨娘之间的书信往来她并未拆开来看过,而且梁姨娘为了防止她偷看,每一封书信封口处都做了特殊处理,只有夏子恒和梁姨娘二人知晓,若有人私自拆开信封,他们会立刻知晓,也正因为这样,所以这些年夕照即便好奇也不敢拆开来看,至于她是如何知道梁姨娘和夏子恒私吞府中钱财,也是在她和夏子恒相好时,从他只言片语中了解的情况,如今让她拿出证据,她又如何拿得出来? 见夕照面露惊慌,夏子恒得意一笑,心里已经确定她没有证据,这些年他和梁心婷之间往来十分私密小心,夕照虽然是中间传递信息之人,可他却十分肯定,她定然找不出相关的证据来证明此事,没有证据说再多都是无稽之谈。 想到此,夏子恒脸上原本的阴郁得到了舒缓,心情也好了许多,斜眼看向夏子清讥讽道:“大哥还要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无关紧要,满口谎话的人身上吗?今日可是大年三十,母亲又卧床不起,咱们做子孙的不想着如何照顾好她老人家,却在这些听这些谎话,传扬出去岂不是十分不孝?” 夏子清淡笑,面色十分从容道:“既然今日都争论了这么长时间,也不差这一时半会的,是非黑白总是要追问个清楚。” “歌儿,这些证人想必都是你寻来的,既然你二叔他们觉得此事荒唐,你就拿出一些有力的证据来吧,你二叔说的不错,今日年三十儿,府中本该是喜庆的日子,可不能耽误在这些事情上。” 夏清歌扫了夏子恒一眼,冲着夏子清点头道:“是,父亲。” 她朝无双投了一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走上前来,从衣袖中掏出一封书信递给夏子清。 “刚才二叔询问夕照证据,夕照那里没有,不过偏巧我这里倒是保留着一份。” 夏子清伸手将信封拆开,低头扫了一眼面色瞬间变得铁青。 “上面写的什么?”夏子恒撇了一眼夏子清手中拿着的信封,面上露出鄙夷之色“且不是清歌你私下里伪造的什么书信吧?” 夏清歌见他一脸从容无谓,正要开口却被一阵冰冷刺骨的声音阻止“这就是她给我的,你的字迹在这里,还要狡辩么?”夏子清举起周中那张薄薄的信纸,上面黑色墨迹十分清晰的写着两行字“夏清歌已经开始追查西郊庄子账目,此人不能久留,尽快处置!” 夏子恒看到那张纸后面色大惊,再也难以掩盖自己的慌张“这…这怎么?” “怎么会在我的手里是么?”夏清歌冷笑“说起来还要多亏了已死的齐妈妈,是她无意间让我发现了你和夕照的关系,从而顺藤摸瓜,追查到你和梁姨娘之间狼狈为奸数年,企图吞没修国公府钱财,这封信是你通过夕照交给梁姨娘时,我命无双从中偷龙转凤得来的,无巧不成书,这封书信刚巧就是写的关于我和西郊庄子上的事情。” 回想起半年多以前,无双故意接近夕照和梁姨娘,夏清歌在背后出谋划策,送给夕照不少的好处,一次,无双拿着上好的葡萄酒送去给夕照,正巧是夕照刚从府外回来,夕照喝了下了迷药的葡萄酒之后,无双方才从她身上搜到了这封书信,并尽快交给了夏清歌处理,夏清歌对信封上掺的云香十分了然,随即熟练的拆开书信,在复印了一份之后将夏子恒的真迹保留下来,才有了如今的证据。 夏子恒彻底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夏清歌见此反而笑的越发灿烂“二叔很意外么?这只是其中之一的证据而已,看看门口站着的那几人,您有可能不认识他们,可他们都是我这阵子从各地搜寻的证人,他们皆是这些年帮你转运钱财的小人物,对于您来说自然是记不住他们的模样,可他们却都认识您的管家吕顺,呵呵,吕顺对二叔您忠心耿耿,他对这些人嘴中所说的主子自然就是二叔您了。” 站在一旁的吕顺在见到同夕照一起进来的熟人后早已是面色大变,几次想要上前通知夏子恒,却都被夏清歌身边的丫头冷冷的盯着。 “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吗?”夏子清双目冰寒,他对于丢失的那一笔巨款并不在意,即便整个修国公府都给了夏子恒他也不见得在乎,让他气愤的是那张书信,通过这张书信便可推测出,若不是歌儿聪明,只怕这些年早已经被这些豺狼给陷害了。 梁姨娘早已吓得花容失色,心里默哀,这次是真的完了,她的荣华富贵眼看就要实现,她千辛万苦找来麻姑对付夏清歌眼看就要成功,如今只差城门一脚,她怎么会甘心就这么失败了? 夏子清充满仇恨的盯着梁姨娘,见她双目中流露的不甘心,夏子清冷漠一笑“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这些年你巧妙安排,人前伪善人后毒辣,因果报应皆有定数,如今就是你该偿还的时候了,庞总管,将梁姨娘拉下去杖责八十大板,行刑之后将她抬回景秀院,从此景秀院大门禁闭,任何人都不得踏入半步。” 夏子清冷声吩咐,眼神内的怒意仇恨蔓延开来,他死死的盯着梁姨娘一句一句的道:“而你终此一生都不能踏出院门半步,我不要你的性命,我要你此生痛不欲生,生不如死,这是你该有的惩罚。” “老爷…。妾身错了,您就绕过妾身吧。”这次梁姨娘不再像刚才那般嘴硬,她看着夏子清的眼睛,那双眼睛在望着她时冰冷的没有一点温度,黝黑深沉的瞬眸内满是仇恨,除此之外没有半分情谊。 她害怕了,从他瞪着自己的眼神内,她看到了狠厉决绝,也让她瞬间明白,他说的都是真的,他的恨也是真的。 “爹爹,求求您就饶过姨娘吧,涵儿求求您了。”夏瑜涵眼看着梁姨娘就要被拉下去行刑,她心急如焚,最后所幸上前扑通一声跪在夏子清的面前,拉着他的衣袖苦苦哀求,一双原本水灵明亮的大眼睛此时也因为哭泣而变得红肿起来。 夏子清冷漠的低头望了她一眼“不想你和娘一样的下场,最好不要在求我一句。” 对上他的眼睛,夏瑜涵身体不自觉的一阵冰冷,她原本紧紧抓着夏子清衣袖的手也不知何时松开了,眼神内闪过害怕,而正待此时,梁姨娘不断挣扎的身子也已经被两名壮丁拉扯的出了门外,片刻后院子内便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声,仿佛是地狱里受刑的魔鬼,声音嘶哑绝望,每一道声响都是那么的痛彻。 而这道声音传进夏清歌的耳里却并未引起过多的情绪,这是她应得的代价,种下什么因必然会得到什么果。 因果报应在此时让她不得不相信,如果说这是梁心婷该有的报应不如说这是上天有眼,让她穿越回来,重走她夏清歌原本悲惨的人生,方才有了她报仇雪恨的机会。 门外阵阵撕心裂肺的喊叫声让屋内所有人都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如今脸色最差的莫属与夏子恒了。 夏子清冷漠的看着他“今日真相大白,二弟还有什么好说的?府中丢失的三百多万两银子我限你十日内归还,若二弟你归还不上来,这分家的事情就没你什么事情了。” 他站起身扫过再坐所有人“今日让我明白了一件事情,在侯门宅院之内亲情淡薄已经到了冷血的地步,既然如此,那这场较量就继续进行下去吧,不过我要提醒你们,有什么阴谋陷害,朝我夏子清一人来就是,若今后谁还胆敢伤害我的女儿,我绝对会让他复出比死亡都惨痛的代价。” 说完话,夏子清率先大步流云的走了出去,走之门口时听到了他一句淡漠的吩咐“庞总管,替二老爷收拾细软,如今看来,国公府这尊小庙容不下他这尊大佛。” “夏子清,你凭什么赶我走?你别忘了,我也是夏府的主子。”夏子恒怒急,站起身朝着夏子清的背影叫喊。 已经走至门口的清瘦身影突然顿住脚步,会转过身来看向夏子恒,原本只算的上清秀的脸,不知为何,在他转身之际,夏清歌突然觉得,面前这个人平淡无奇的面容里透露着一抹尊容贵气,周身被一股说不出的气息萦绕,淡漠疏远,却放射着万丈光芒,让人不自觉忽视了他平凡的长相,印在心里的容貌仿若仙人一般。 “留下来可以,我不保证会不会随时要了你的命,包括你的家人。”他轻轻的语气内含着杀伐冷血,飘来淡淡的一句威胁之后,转身潇洒离去,门外的冷风飘入屋内,卷起了外面的寒气,让原本就感觉寒冷的众人更觉冰冷刺骨。 今年的年关注定是不平凡的夜晚,杀戮流血取代了喜庆热闹,转着的命运已经开启。 第七十章 你是我的女儿 更新时间:2014-8-20 0:51:42 本章字数:7375 眼看这场戏已经基本落幕,梁姨娘已经受到了她应有的惩罚,这辈子怕是都很难从秀景院内跨出一步了,至于夏瑜涵,她毕竟是夏子清的女儿,虎毒不食子,她也并不希望夏子清会做出抉择,报复夏瑜涵的事情要她亲自动手才最合适。 “二叔在没有将那三百八十万两白银归还之前,看来这家是暂时分不了了,呵呵,既然如此那歌儿就先回去了,大年三十儿,二叔、二婶还是早些收拾细软物事早些回府去吧,在完些了怕是府中的仆人也该年休,就真的没时间帮你们收拾了。” 她说完话脸上还露出无比灿烂的笑脸,朝着夏子恒和二夫人、三夫人等人一一点头示意后,无比优雅的转身带着自己的随从离开。 “你看看她,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女!”二夫人咬牙切齿的看着远去的背影,手中的丝帕早已经被她撕扯的不成样子。 “如果没什么事情我们也先回去了,老夫人那里不能缺了人伺候,二伯、二嫂,我们先走一步了。”眼看着这场闹剧终于收场,无论结果如何对他们三房都没什么影响,叶氏乐见其成。 夏瑜涵在梁姨娘被拉出去行刑后便跟着哭跑了出去,如今厅堂内就剩下了二房一家子,看着偌大的厅堂,夏雨梦冷笑一声。 “还站在这里干什么,人家都摆明了赶我们出去,咱们若继续待在这里岂不是显得我们赖着不走?” 说完话,夏雨梦也不看夏子恒和二夫人,率先带着自己身边的丫鬟转身离去,二夫人怒目瞪了夏子恒和黄姨娘一眼“都是你造下的孽,到处留种才会被人抓住把柄。” “你给我少说两句。”夏子恒怒的面色火红,本就因为夏子清和夏清歌刚才冷嘲热讽而不痛快,连自己的妻子都来这里秋后算账,夏子恒怒目瞪着二夫人,恨不得将她那张唠叨的嘴巴缝合一般。 “你现在给我吼什么?人家一家子在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有这么大的脾气?” “好了,老爷、姐姐,你们都少说两句吧。”一边的黄姨娘瞧准时机,眼看二夫人已经彻底惹怒夏子恒,她急忙上前轻轻拍了拍夏子恒的背,转头对着二夫人好言相劝“姐姐还是少说两句吧,二爷正在火头上,而且如今又受了大房的气,咱们毕竟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暂且搁置,先将眼下的事情解决了才是关键。” “你瞧瞧玲儿,在看看你的样子,哼,典型就是一个泼妇,还怪我成人的疼爱玲儿,在这关键时刻就显露出你的本性了。”夏子恒在黄龄轻柔的劝慰下,面色缓和一些,心里不自觉将安氏和黄龄比较起来,更是觉得安氏小肚鸡肠,无理取闹,丝毫没有大家族出身的气度。“ ”我泼妇?“二夫人对夏子恒拿自己和黄龄做比较更是怒意横生,她本就打心眼里对黄龄恨得咬牙切齿,如今又见自己的丈夫当面袒护这个小贱人,心里压抑的怒火如何消除。 她冷笑一声”我是泼妇,那今日就让你好好瞧一瞧泼妇该有的样子。“话落,她猛地抬手朝着黄龄的脸上掌掴而且,由于她下手突然,身旁的夏子恒和黄龄都始料未及,只听到清脆的巴掌声脆生生的传出后,伴随着黄玲痛呼的声音,夏子恒方才反应过来,一把扶住黄龄,双眼怒火喷然而起,毫不犹豫的伸出大掌狠狠的扇在了安氏的左脸颊上,只打的安氏踉跄摔倒在地。 ”你又发什么疯?如今我已经够乱的,你还在这里无中生有的胡闹?她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呢,你这是打她还是打我的儿子?“ 安氏眼睛一阵模糊,耳朵更是嗡嗡作响,心里暗自庆幸她这般狼狈的模样没有外人看到,此时厅堂内只有他们几人而已。 待她渐渐舒缓一些之后,伸手摸了一把嘴角參出的鲜血,冷冷一笑,瞬子内更是带着仇恨”胡闹?我又不是胡闹一回两回的了,你也不知第一次打我,我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横竖在你心里这个小贱人都比我重要,我只不过是你手中的一颗棋子而已。“ 听安氏这么说,夏子恒也冷笑起来”你也知道自己只是一颗棋子?既然是棋子就要有棋子的样子,如今眼看着箫振海一案获联族人,你们安家和箫家同气连枝,如今皇上连御史台的人都动用了,箫家这次怕是要倒台了,哼!没有了箫家的庇佑,你们平原侯府还有什么利用价值?如今你若安分守己,看在你给我育有一子一女的份上,你这正室的位置我姑且给你保留着,可若是你还是这般民顽不灵,就休要怪我不年纪这些年的夫妻情分了。“ 夏子恒声音冷的没有温度,决绝冷然,似乎他说话之人不是那个跟随他从少年一直到中年的妻子。 ”老爷,您消消气,姐姐正在气头上,她…。她打玲儿也是情有可原的。“黄龄窝在夏子恒的怀里,找准时机,扮演起柔弱善良,知书达理的小白花,她这番宽宏大量更是让夏子恒觉得二夫人娇纵蛮横。 ”哼!她和你比起来简直天差地别,看到她就晦气,我们走。“他搀扶着黄龄转身就走,从始至终都不曾多看安氏一眼,黄龄伸手抚摸着自己被打肿的脸颊,转身之际,窝在夏子恒怀里冷笑一声,一巴掌换来安氏被冷落,值了! 夏子恒的绝情让安氏彻底心灰意冷,看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身影,她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神闪过浓郁的仇恨。 瑞景院 夏清歌度步在门口,朝着十分清幽的院落看去,入眼的地方在厅堂左侧一块空地上,娇艳的开着几多粉嫩的红梅,含苞待放在白雪之中,映衬的冬季萧条中添了一份喜气。 ”巧兰,吩咐厨房将年夜饭摆在老爷这里。“ ”小姐是要和老爷一起守夜么?“无双十分激动的问道。 夏清歌淡笑不语”今日大年三十儿,虽然老夫人病重,但府里不能缺了年味,吩咐庞总管,夏府的所有下人今日没人分的三两纹银,算作是新年的红包了。“ ”是,奴婢这就去,巧兰姐姐,咱们正好一路,一起走吧。“ ”嗯!“巧兰无双二人满是欢喜的转身办事去了,如今梁姨娘终于受到了她应有的惩罚,一直在府内兴风作浪的二房也被老爷赶出府去,对小姐最厚此薄彼的老夫人也在今日发病成了半死不活的人,如今这修国公府瞬间觉得比从前敞亮起来。 二人兴冲冲的去了,身后沉默的木槿看着面前的背影,嘴角也挽起一抹笑意”昨日收到老谷主的密函,他老人家如今已经回谷了,听闻四处游荡的师叔祖也在年关前回了药王谷,他还询问小姐您什么时候抽空能去一趟药王谷呢?“ 夏清歌听后嘴角挽起一抹笑意,细细思索片刻道:”过完年之后应该会闲置一段时日,若那时有时间了我就带你们十二仙回去看看,也正好熟悉一下药王谷的人,呵呵。“ ”嗯,其他人早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来面见主子了,不过小姐若回去必然要接受师叔祖门下的四大法王的考验,这倒是一个麻烦。“ 夏清歌不觉来了兴趣,秀眉微挑”哦?还有此事?呵呵,听闻那师叔祖如今不过十六七岁,也不过是一个半大的孩子,他手下的四大法王能有什么能耐?“ 对于这位仅比自己大几岁的师叔祖,夏清歌在一开始听闻此人就有些不以为然,如今听木槿说起,她这个正经的谷主还要接受这小师叔祖的考验,心里自然嗤之以鼻。 木槿见夏清歌面色显露一抹不在乎,她急忙认真的道:”小姐切莫小巧了师叔祖,他虽年幼可在行医上面颇具天赋,如今早已经和谷主不分伯仲,而他旗下的四大法王更是和谷主身边的天字辈四大护法齐名,而四大护法和四大法王均是谷主和师叔祖的师父分别留给他二人的,这四大法王绝对不容小视,所以小姐回谷之前定要勤加练习凤凰诀上的武功和研习老雇主给你留下的孤本医术。“ 夏清歌一听她这小师叔还有此等能耐,瞬间对这位曾经不屑一顾的小师叔充满了好奇。 ”嗯,听你这么说,在去往药王谷之前我还真是要好好准备一番了。“ 正待两人说话间,瑞景院的书童夏安走了出来”小姐来了为何不进屋呢?如今老爷正在书房呢,小姐请跟小的来吧!“ 与木槿聊天竟忘记了此时她的目的,抬眼朝着书房的方向看去,透过半开的格子窗,她隐约间看到一喜墨色身影静静的站在床前,朝这边看来,虽然只是模糊的看到一抹身影,夏清歌却一眼便看出他是谁。 微微一笑,朝着夏安点了点头,便随着他一同进入了瑞景院内。 一进入屋内,夏清歌的眼神便直直的朝着窗边望去,夏子清也侧转过身望向她。 ”怎么突然想到来我这里了?“如果他没有记错,自从他回来这段时日,清歌还从未主动来过他这里。 ”想来自然就来了。“夏清歌淡淡扫过房内所有陈设,房间古朴幽静,陈设典雅低调,很附合他的性格。 木槿眼看父女二人说话有些僵硬,她微微低眉,恭敬的转身走了出去,离开时顺手将书房门轻轻关闭。 当房屋内只有父女二人时,两人大眼瞪小眼,谁都不知要说些什么,这样的感觉让夏清歌觉得有些别扭。 ”坐下吧!“沉默半晌之后,还是夏子清率先打破了沉默,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夏清歌点头,迈步走到他的对面坐下。 ”今日大年三十儿,难道你还打算窝在书房内不出去么?“自从夏子清回府之后,她虽未曾踏入他的领域半步,可他这边的动静每日都会有人按时汇报给她,她不得不承认,她的父亲是典型的宅男,除了平日例行的早朝公事之外,空余大把的时间,从未见夏子清迎宾好客,只见他整日窝在书房内,至于他究竟在忙活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不然呢?“夏子清眼帘一直被隐藏在晦暗的光线内,阴蒙蒙的天气加上他此时周身萦绕的气息,看在夏清歌的眼中觉得十分悲凉孤单。 ”夙壑的存在你总知道吧?你…都未曾想要去看看他?“夏清歌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夙壑是夏子清的儿子,他却在回府之后只字未提,她隔三差五的就回去云府看望姜嬷嬷和夙壑,那小子虽然不曾说起过夏子清,可她却能从那孩子言语中感觉出,他还是十分在意夏子清对他的态度。 她的问话迎来对方很长时间的沉默,时间长到夏清歌以为,他或许是丝毫不在意,觉得她这个问题很白痴,也或者是在忏悔在内疚作为一个父亲的失职。 ”他很优秀,我从其他人那里听到了一些关于这孩子的事情。“ ”你做何感想?“夏清歌瞬间觉得她和夏子清有些好笑,仿佛那个时代的一档访谈节目,她做为主持人不断问着劲爆值得关注的新闻,而后者犹如当红明星,在说话间保持着自己的疏离和神秘感,这让她在充满期待中又有些着急。 不得不说,夏子清这慢热的性子让一向十分淡定的夏清歌也不淡定了。 ”没什么感想,我只想说,他有你这样一位姐姐是他的福气。“ 夏清歌扯了扯嘴角,毫不思索的将心中所想说出”那你觉得他有你这样的父亲是不是莫大的悲哀呢?“ 夏子清怔愣片刻,忍不住抬起头来看向夏清歌,那种眼神依旧平静,没有忏悔没有内疚,更没有羞愧难当,正在夏清歌研究他究竟在想些什么的时候,夏子清突然扯动嘴角笑了笑,这一抹笑容十分清十分淡然。 ”有些事情并非你想象的那般,夙壑并不是我的亲生儿子,他的母亲和我更没有半分关系。“ ”什么?“夏清歌忍不住惊呼,这么劲爆的消息让她一时难以接受。 ”你…。确定?“此时她除了惊讶就是难以相信。 夏子清点头”这没必要隐瞒。“ ”怎么可能?夙壑的生母不是老太太从福州带回来的么?她不是成为你的侍妾后才怀孕的么?“ 夏子清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些,回忆起当年的事情,他淡淡道:”当年老夫人的确是将夙壑的母亲待会府中,也本打算是给我安排的侍妾,不过我当时并无心这些,在老夫人的刻意安排下,夙壑的母亲被送到了我的房间,而那一晚我睡的是书房。“ 夏清歌张口结舌”那。那夙壑的母亲怀的是谁的孩子?“心里百转千回的转了一圈又一圈,难道方姨娘曾经耐不住寂寞和府内的下人私通? 不不不!这个想法很快在夏清歌的脑袋里被去除了,不说方姨娘的为人,就说夙壑那等相貌,完全是一张妖孽的脸,这等不俗的长相若说他父亲只不过是府中普普通通的下人,打死她都不信。 夏子清摇了摇头,示意他也不甚清楚”孩子的身份究竟是谁的我并不清楚,不过夙壑的母亲当年曾私下请求我不要赶走她,当时她肚子里已经怀了身孕,而且,夙壑的母亲身份也十分可疑,不过当年我觉得她并不是什么坏人,也就没有将此时揭发,只是任由她留在府中,不久之后我便上任福州布政司一职,一去数年,更是早已经将她母子二人忘记了。“ 这个消息一时间让夏清歌有些难以接受,毕竟这半年多时间里,她和夙壑已经缔造了十分身后的姐弟情谊,夏子清突然告知她,她和夙壑没有任何关系,她心里一阵阵的失落。 夏子清看出夏清歌的神情,快慰道:”虽然夙壑不是你的亲弟弟,不过这些时日你带他就如亲生一般看待,他又很是喜欢你,是不是亲生姐弟又有何关系,你们互帮互助团结友爱才是最重要的。“ 夏子清的话让夏清歌心里的失落填补了不少,很快收拾好了低落的心情,她含笑点了点头,开玩笑的道:”眼看我、夏瑜涵、夏霜霜、夙壑名义上都是你的儿女,不会到头来我们都不是你亲生的吧?“她随是玩笑话,可却带着半真半假的试探,她早就怀疑自己不是夏子清亲生女儿,只不过夏子清又对她十分关心爱护,这让她原本坚定的信念渐渐动摇起来,心里其实还是小小的期待,她就是他的女儿,因为她觉得,有他这样的父亲她很开心。 夏子清原本含笑的面容突然变得十分正色,他仿佛能看透夏清歌心中的任何想法,眼睛深深的注视着夏清歌,用十分肯定的语气说道:”你是我的女儿!如假包换!“ 在听到夏子清这句坚定的宣誓后,夏清歌心中某一个角落突然跳动了一下,直接传递到了大脑,仿佛在山间有了回音,你是我的女儿,如假包换,这几个简单却饱含深意的话不断在脑海里盘旋,良久,她眼神越发明亮起来,嘴角蔓延的微笑越来越大越来月灿烂……。 第七十一章 真相 更新时间:2014-8-20 0:51:43 本章字数:5136 踏雪迎春、鞭炮齐鸣、热闹的迎春夜已经在家家户户进行,半开的格子窗外奇艺绚丽的烟火在空中绽放,彩色的花火犹如点点星河点燃了寂静的夜空 夏青歌走至窗前将半掩的窗子打开,仰望着暮色沉昏的天空,一簇烟火刚刚花落而下,紧接着嗖的一声又起,连续不断、应接不暇。 “若喜欢的话让夏安吩咐下去准备一些烟花来这里放,今日年三十儿,的确是该好好热闹热闹。” 听到夏子清的话,夏清歌转过身轻柔一笑“原以为父亲已经忘记今日是什么节日了呢。” “虽然我对这些节庆并不在意,可新年却是要过的,过了今日,你又长大一岁,一晃眼的时间都已经十几年过去了。记得从前年三十儿时,我总是与你母亲一起去后山上赏烟火,万家灯火齐明,皇城内更是灯火通明,我们二人站在山顶之上,俯视着大半个京城夜景,当时才觉得年味也可以这般浓厚。”似乎说到了感伤处,夏子清淡然无波的面容上终于有了些许沧桑凄凉。 “母亲是怎样的女子?” 夏子清静默片刻,嘴角挽起一抹温柔的笑容“她是这世间最聪慧豁达的女子,心胸宽广,智谋无双却又心地善良,从不与人为难。她的好太多太多,多到这辈子我怕都难以忘记。” 夏青歌静静的听着,这似乎是她和夏子清第一次这般平静的交谈,更难得的是,这是他第一次开口回忆她的母亲,那个如兰般清雅淡然的女子,她的一生开的十分短暂却让这么多人心心念念,在夏子清的言语中,夏清歌能够感觉的到,他对母亲的爱已经超越了一切,甚至让她觉得,他本就活在从前的记忆里。 原本有一肚子的疑问想要开口询问,可是,当看到他此时柔和的脸时,夏清歌却怎么都开不了口。 原本她想要问,你可知道瑾王和母亲的事情?母亲真的爱过你吗?可是眼下她心软了,一位痴恋妻子的男人,一位缅怀亡妻的丈夫,她又如何能问出这么冰冷无情的话来? “小姐,晚膳已经备好了,您和姥爷是在书房内用膳还是前往前厅?”巧兰的扣门声打破了,此时的宁静,夏清歌朝门口望去,随即转头看向夏子清“我与父亲从未一起过春节,今年就由我陪着你一起吧。” ……。 此时的鄂州城东百里之地,凤家军正扎营此地。 严寒和战争将这座原本北方最富庶之地变成了一座空城,家家户户都紧锁房门人去楼空,街道上偶尔有巡防的士兵路过,给这座嫣然鬼城凭添了一些生气。 东城道台府 是夜 “主子还没出来么?”一到悦耳动听的声音随着冷素的风声传到了风雪之中。 “姑娘来了,主子还未出来。”门房的一位年月十二三岁的丫头强子忍者寒冷,哆嗦的点头答话。 “姑娘,看来今日主子定是要忙到很晚了,您身子骨还未好全,还是早些回去安歇吧。”跟随女子而来的小丫头好言劝慰。 女子秀美微皱,低头扫了一眼手中提着的红木食盒“今日年三十儿,过了子时便是新的一年了,主子连年夜饭都顾不得吃上一口的。”说完话,她忍不住叹息一声。 ‘如今战士吃紧,皇城又派遣了东平王世子前来,主子自然是没时间过这年三十儿的了。“门口的小丫鬟眼见姑娘脸色不好,急忙劝慰。 ”是啊姑娘,咱们不如明天再来吧,明日年初,主子都给全军营的将士们轮班修整,自然也能腾出时间来休息,主子这么宠爱姑娘,只要您来找主子,他定然会见的。“女子身后的丫鬟也随着门房丫头一同安慰。 女子柔美的面容渐渐舒缓,将食盒递给门房丫头”等主子议事完毕之后,将这汤圆端给他吧,这食盒是保温的,两三个时辰之内不会变冷,若主子在两个时辰之内还未曾走出书房,就麻烦芹儿将它倒掉吧。“ 小丫鬟急忙点头,主子对姑娘如此特别,将来必然会让姑娘随侍身边,她一个小小的二等守房丫头自然要巴结着才是真。 ”姑娘放心,芹儿记下了,主子对姑娘如此宠爱,若知晓是姑娘送来的,定然开心不已。“ 女子听候嘴角的笑容更浓了一些,抬头朝禁闭的书房看去,想起那一日她落魄的出现在军营内,在险些被军营将士误杀时他出现了,她看到他的第一眼,心口竟然跳动的厉害,紧张、彷徨、好奇、他仿佛一位从天而降的神,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可他那一双黑亮的瞬子却异常悲凉。 她不知道因何原因他会违背全军的劝解而救下她,不过从那一刻开始,她虞元姬心里便住进了一个人。 ”好吧,鹊儿咱们回去!“ ”好的姑娘。“ 正待两人预转身之际,紧闭的房门应声打开,一抹魁梧强壮的身影率先走了出来,随后又见一位年约二旬,长相颇为秀气的男子紧随其后。 ”努泰将军,兰将军。“ 正在低声议论的努泰和兰翼两人抬头看向来人,面前的女子身穿一身水蓝色轻纱小袄,下身配同色迷离繁花丝锦长裙,身后披着一件淡粉色锦丝斗篷,再看女子长相,面如皓月,瞬如秋水,唇齿如樱、柳眉微翘,不笑时神韵静态,微笑时面如春风迷雾,头发披散在身后,仅用一条淡粉色丝带轻轻挽起,眼看女子缓缓走进,一向认为自己不近女色的二人竟不自觉的看痴了眼。 ”虞姑娘来了?可真巧,主子和我们刚议事完毕,此时正在书房呢,您进去吧!“性子温和的云翼率先含笑开口。 ”谢云将军,那小女就先进去了,刚才小女吩咐了厨房为大家伙准备了年夜饭,如今在外不比家里,希望将军们切莫嫌弃。“ ”姑娘说的什么话,你为我们辛辛苦苦做的饭菜,我们兄弟哪里有嫌弃的道理,姑娘手艺灵巧,自然做的饭菜都是香喷喷的。“怒泰一听有饭吃,刀刻般严肃凶狠的面容瞬间泄了气,一双铜铃般的大眼睛也眯成了细线,心里乐呵道,主子如今对这虞姑娘如此特别,看来主子的好日子不远了。 虞元姬温柔一笑”既如此两位将军便去厅堂用膳吧。“ 两人含笑点头,随即阔步离开,虞元姬则朝着半开的房门瞧了一眼,心中欢喜,接过门房丫头手中的食盒,提裙走了进去。 一进入书房内便看到了仍旧低头埋首在公务中的身影,如今肖战,两军的将士虽都有喘息的时间,可大家都明白,这不过是海啸前夕的宁静而已,凤家军并未因此而露出丝毫懈怠,自然,做为凤家主的凤云璃更不能例外。 ”你来了?“凤云璃抬眼看向朝自己走来的女子,一瞬间有些恍惚,似记忆里那张睿智聪慧的脸庞近在咫尺,嘴角不自觉挽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虞元姬见凤云璃望着她微笑,心口跳动的厉害,脸上更是落出一抹绯红,微微颔首走进他”今日年三十儿,眼看着天色已经黑了,却听闻膳房的人说将军整有一日未曾进食,元姬便随意做了一些饭菜点心,将军随意吃一些吧。 虞元姬一开口,凤云璃眼神中那抹温柔渐渐淡去,苦笑一声,这张脸实在是相似,相似到他原本以为就是她,是上天的眷顾让她来到了自己的身边,可第一次便是这样,虞元姬开口后,他的梦便碎裂了一地,眼前的女子终究不是她。 放下手里的公文,凤云璃声音温和的道:“这些事情让下人做便是了,你身子不好今后就不必做这些事情了。” 虞元姬心中一暖,含笑道:“不碍事,承蒙将军收留才有元姬容身之处,元姬无以为报,只要能帮将军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元姬也觉得心安不少。” 凤云璃眼神微微轻颤,藏匿在睫毛下的瞳孔闪过一道暗色,抬头深深看着面前的女子,声音仍旧温润却夹杂着一抹清冷“也许今后你会想要收回这句话。” 虞元姬不解的望着他,秀眉微紧,随即像是想通了什么,释然一笑“元姬的性命都是将军救下的,今后无论将军让元姬做什么,元姬都绝无怨言。” 凤云璃轻笑一声并未多说,而虞元姬看到他如此模样,心里如翻江倒海一般在难平静,他——这话究竟包含何种深意?一瞬间,她似乎感觉到了一抹微妙,却又不愿意相信自己心中所想的事情是事实。 凤云璃简单的吃了一些东西便吩咐元姬回去,而后他仍旧坐在书房内,低头处理着手中公文却怎么都难以平静下来,眼神漫无目的的在房中飘移,最后定格在左侧的多宝格柜子内,起身阔步走了过去,打开多宝格将里面一卷画轴打开,随即一张清丽脱俗的面容便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将军…。”正待这时,刚刚离去的虞元姬推门而入,凤云璃面色瞬间一冷,转脸看向来人“何事?” 元姬并未回答,双眼死死的盯着凤云璃手中的画卷,画卷上的女孩很美,五官精致,秀丽无双,嘴角含着淡淡的笑容,眼神淡然疏远,仿佛看透一切般,笑的那般从容。 那张脸她太过熟悉,可心里却仿佛被狠狠刺痛了一般难受,因为她知道,那张画上的女子不是她,虽然相似却并非同一个人。 “好奇?”凤云璃见她盯着自己手中的画失神,仿佛被抽离了魂魄一般,他嘴角挽起一抹冷笑,走到案几前坐下,将手中半掩的画卷彻底打开,如此,便能看的更加清楚,画中女子坐在一片盛开着莲花的凉亭内,微风吹拂将她那一头青丝缓缓吹起,身穿素白长裙,手中把玩着一杯茶盏,似乎在聆听什么引起她兴趣的话,头微微侧着,嘴角的笑容翘起,眉黛之间更是洋溢着一份独特的光芒。 “既然你看到了,我就将实情告知你,这件事本也没打算隐瞒,只是当时时机未到,而如今,也该是告诉你的时候了。”凤云璃昂头对上她,又仿佛透过她看着遥远的天际,那样深、那样沉…… 第七十二章 一世平安 更新时间:2014-8-20 0:51:43 本章字数:4470 一只白色信鸽扑闪着翅膀从天空中落下,扑打着羽毛上的雪花,待身上处理干净之后又飞身而起朝着一面窗子飞去。 夏清歌刚从夏子清处守夜回来,本打算沐浴后休息片刻,晚上时分还要进宫朝贺,秦武帝的生辰不偏不倚定在了大年初一,与天地同岁,的确是符合他九五至尊的身份。 “小姐,是府上的信鸽儿回来了。”无双听到门窗处有响声率先走了过去,将窗门打开便见这机灵的小家伙昂着脑袋欢喜的望着她。 夏清歌坐在铜镜前面,巧兰为她梳理着一头青丝,伸手接过无双递过来的一张卷纸,低头伸手打开,看到上面的内容之后不由轻笑一声。 无双见此好奇的朝夏清歌手中张望“小姐为何笑得如此开怀,可是小王爷写来的?” “恩,对了,瑞住和夕照按我吩咐的去安排,给她们一些银两,安全将她们送出京城,告诉她们让她们走的越远越好,瑞珠和我虽没有主仆之情,可这次她也算是立下了功劳,经此一劫,她也彻底痛改前非,希望余生她能活的平顺安康。” 夏清歌将手中信纸重新开始折好,从面上便能看出她此时心情不错,见她开怀,身边的无双、木槿、巧兰也跟着心情愉悦。 “放心吧小姐,这件事情奴婢已经处理妥当了,奴婢问过瑞珠今后有何打算,她觉得如今为人一世曾罪孽深重,如今只希望用后半生常伴古佛来弥补自己的罪孽。” “恩,她有这种想法定然是已经幡然醒悟,就由着她去吧。” “是,奴婢明日就安排她离府,还有夕照,她如今只希望能到乡下去生活,至于二爷那边她已经没有丝毫留恋,虽然她如今怀着二爷的孩子,可她并不希望修国公府认这个孩子,她希望自己找一个安逸的地方将他好好养大成人。” 听到此话夏清歌微微一笑“看来这世界上并不分所谓的好人与坏人,当人大彻大悟之后都变成了好人,当人活在利益熏心之中自然就变成了所谓的坏人,经历了这么多,瑞珠夕照二人都算是欲火重生,你就按着她们的意愿安排吧,虽然从前有过过节,可过去的已成云烟,两个女人出门在外不比男子,给她们准备一份丰厚的盘缠算是这次我对她们的感激之意吧。” “是,奴婢记下了。”无双点头应下,虽然瑞珠当年对小姐那般不好,可她如今知错悔过,又一心归一佛门,她也是替她开心的。 “小姐,沐浴的水已经给您备好了,您昨晚上陪老爷守岁,今日还要去宫中参加皇上寿宴,如今还是休息会儿吧。” “木槿说的不错,晚上皇宫内又不知道会出什么幺蛾子呢,听闻如今东平王府的明珠郡主很是的皇上荣宠,翁家的二小姐也是新任那选的嫔妃,这二人如今争宠激烈,今日皇上寿宴定然又是一波风波。” 夏清歌听着木槿的话,嘴角的笑意未曾消失,接过木槿手中的木梳为自己整理着头发,皇上重病那段时间,他明知道叶玉卿恨他入骨,可如今他好了之后却并未见他有何动静,为此还牺牲了一个陪伴他大半辈子的迟福,他如此隐忍,这之间必然联系到了政治因素,东平王府如今和杨府算是朝堂之上风头正盛的两大世家,而从前叶玉卿名节被毁多少有德妃的责任,叶玉卿并不是傻子,东平老王爷更不是吃素的主,等他们平静下来之后自然就明白了当日白马寺一行的阴谋,以叶玉卿的性格自然会对德妃怀恨在心,皇上正是利用了她这一点所以才将她招入后宫,为此还落下一个抢自己儿子女人的恶名。 如今东平王府绝对不容小视,一向装作半糊涂的东平王其实是个精明无比的醉翁,她坚信东平王绝对是一个充满野心的政治家,而叶檀也并非表面上看到的这般一无是处,如今慕容钰短短数日便接连大败凤家军,圣言大悦,于是任命叶檀为正二品副都统,领兵十万前去协助慕容钰平乱,一来表明了皇上剿灭凤家的决心,二来也是暗中提拔叶檀,让杨叶两家的势力更能均衡。 所以,即便秦武帝在如何不喜叶玉卿,也都不会在这时候取了她的性命。 “昨日你们也都未曾休息,如今也下去睡一会儿吧,这里不用伺候着了。” 巧兰、无双、木槿三人齐齐点头,将屋内的炭盆加了炭火之后方才关了房门离去,等三人离去之后夏清歌方才将手中信纸重新打开,上面写着满满的字迹,可却只是闲述这一路上的风土人情和战争时的场面,却唯独没有写明他真正的用意,可夏清歌却明白,他只是想要通过这些闲话家常来告诉她,他的思念。 ……。 “蕊儿见过姨娘、见过四小姐。”一名小丫头恭敬的朝着冯姨娘和夏霜霜福身行礼。 她原本是垂花门处的打杂丫头,后来承蒙大小姐和巧兰姐姐提拔,如今也已经成为紫霞院的一员,进入紫霞院之后她方才明白,巧兰姐姐说的不错,大小姐对待这个院子的所有人都十分友好,她一个二等丫鬟不但穿戴很好,就连平日的活计都比在垂花门时要好了不知多少倍的,而且小姐出手大方,有什么好的物事便会经常赏赐给她们,她家里穷困,弟弟自出生就身体虚弱,为此父母花光了家中所有积蓄为弟弟看病都未果,她为了给弟弟筹备银两便将自己卖到了修国公府,如今大小姐对她厚待,她和家人方才能继续生活下去,弟弟的医药费用也才有了着落。 所以,当她跟随大小姐那一刻就已经在心中发誓,这一世她都要好好报答大小姐和巧兰姐姐,争取能像小兰姐姐那般得到小姐的信任和重视。 “原来是蕊儿姑娘来了,可是大小姐有什么事情吩咐?”冯姨娘含着淡淡笑容轻声问道,连月的卧床让她显得还是十分虚弱,可双眼已经能够看清东西。 蕊儿被冯姨娘唤了一声姑娘,圆圆的苹果脸上瞬间升起一抹绯红,犹如盛开的桃花十分粉嫩娇艳,从前院子里的人都喊她小丫头,小蹄子,不曾想今日也有人喊她一声姑娘,而且这位还是大老爷房里的姨娘,这样的感觉她还从未体会过,觉得既激动又新奇。 “嗯,是大小姐传话来给四小姐的,今日皇上大寿,大小姐让奴婢给四小姐送来了一套衣物收拾,今日申时末,四小姐整理好之后就去垂花门等候吧,到时候大小姐、二小姐和四小姐一同进宫。” “哦?我也要去吗?”夏霜霜有些意外,在府中她的身份最是底下,夏清歌身为国公府嫡女,参加皇上寿辰宴自然是合情合理,而夏瑜涵虽然同她一样是庶出,如今梁姨娘又被父亲幽禁起来,但毕竟十几年的父女情在那里,父亲自然也会对她格外关注,而自己只不过是一个连丫鬟都不如的四小姐,竟然也能参加今日的寿宴,实在是有些意外。 蕊儿呵呵一笑“大小姐说了,四小姐您年岁也不小了,也该是出门见见世面了,赶巧的是,今年皇上寿宴邀请的是各府的夫人小姐,却并未表明说一定要是嫡出,所以大小姐便想着府中的小姐一同进宫去热闹热闹。” 夏霜霜面色一喜,低头朝蕊儿身后看去,她后面还跟着两个小丫头,左面那位端着一身做工十分精细的衣裳,右边这位则端着一些金银首饰。 “替我谢谢大小姐,给她知会一声,到时候我定然准时到此等候。” “好嘞,那姨娘和四小姐歇着,奴婢这就回去给我家小姐回话去了。”蕊儿甜甜一笑,点头招呼之后便吩咐身后的小丫头将带来的物事放下,随即带着人离开。 等屋内再次剩下母女二人时,冯姨娘慈爱的注视着夏霜霜“大小姐对我们母女不薄,今后你要有了能耐定然要好生报答。” “娘难道不恨她吗?毕竟她是那个女人的女儿,是夺走父亲全部关注的仇人。”夏霜霜面色平静的看着桌子上的两个托盘,随即抬眼对上冯姨娘。 后者听了她的话之后沉默片刻,再次抬头时,面色上的从容更深“恨过,不过在这次我得病之后就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人生在世不称意事十之八九,不顺自己心者更多,留不住的人,你即便正是拴着他,他也不属于你,杨紫鸢并不是掠夺者,我也并非弱者,人的感情最是捉摸不透的东西,它虚无缥缈,抓不住猜不透,所以只能在每走一步时都格外珍惜,也许一个转身那个人就不再属于你,而不属于你的东西,何必请求,若只是请求又能得到什么?只不过是两败俱伤之后的仇怨和尴尬罢了!” 夏霜霜听着她平静的话语忍不住红了眼眶,她知道母亲已经彻底大彻大悟,也已经彻底放下了心中积怨,可这份豁达要经历何种的磨难坚信方才能顿悟呢? “我看得出来,你很喜欢大小姐这个姐姐,娘也喜欢,说实话,大小姐为人太过深沉老练,有时候娘会觉得她甚至比一般出事圆滑的大人都要沉稳内敛,不过娘却觉得,她心地还是很善良的,所以,千万不要与她为敌,若是她的仇人今后的下场必然十分悲惨,可若是她的朋友,娘觉得,你若住进她的心里,她便倾出全部的来护你,看看她身边这些仆人,哪一个不是对她忠心耿耿誓死不渝,她何意得到这么多人的敬重必然有她如此的价值,所以,娘希望你此生好好做她的妹妹,她必然会护你一生平安。” 七十三章 皇上寿宴 更新时间:2014-8-20 0:51:43 本章字数:5912 夏霜霜含笑点头,坐在冯姨娘身边,拉着她的手点头道:“女儿记下了。” “好了,你将这身衣服端回自己的房间吧,让榴儿她们给你好生打扮一番,这一日都未曾休息,娘也有点累了。” “那我扶您去床上休息吧。”夏霜霜乖巧的将冯氏搀扶起来,进了内屋将她搀扶着躺在床上,为她盖好被子之后,又将床边的帷幔放下,巡视一圈之后方才转身出去。 等待她走到门口之际,脚步突然顿住,侧身猛地朝有些昏暗的暖阁内看去,一抹黑影快速从她眼前掠过,黑影的速度十分迅速,快到她以为自己的眼花了,可当她低头看向暖阁地面上那一双沾满泥土的脚印时,心里的害怕瞬间攀升。 死死的盯着暖阁却怎么也不敢进去,那里是冯氏平日看书的地方,也算是一个小型书房,里面除了一些书籍之外便是一张软塌,暖阁两旁悬挂着两排厚重的帘子,在加上暖阁内没有窗户,若有人想要在此躲避定然很难被发现。要不是她转身之际无意扫了一眼镜台,而镜子内折射的正是暖阁,要不然她也定然不会发现此处异样。 压下惊慌的思绪,夏霜霜不断在脑海里思索着逃生办法,如今定然不能打草惊蛇,在不被对方发觉的情况之下,还要将娘亲安全带离这间屋子,左思右想之下发现她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若来人武功高强,她想要顺利从对方眼皮子地下逃生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正在焦急时,夏霜霜突然想到了什么,嘴角挽起一抹轻笑,转身朝床边走去“娘,女儿第一次穿这么漂亮的衣服,您陪着女儿到女儿房间看看好不好,女儿想让娘亲第一个看到。” 冯姨娘刚躺下来并未有什么困意,听了夏霜霜的话慈爱一笑,而夏霜霜也已经将床幔挑起坐在了床边,装作若无其事的撒娇。 冯姨娘被夏霜霜搀扶起来后侧脸看向桌子上安放的衣服叹息道:“是娘无能,这些年都没有让你穿上一件好衣服。” “娘,说什么呢,女儿虽没法跟二小姐当时比,但怎么着也是国公府的四小姐,穿戴上自然比一般家庭要好处许多,女儿已经很知足了,好了,咱们走吧。” 冯姨娘见夏霜霜如此豁达乖顺,嗯了一声便随着夏霜霜一同离开,夏霜霜吩咐门口等候她的丫鬟榴儿、赏儿将屋内的衣物端了出去,她则十分镇定的搀扶着冯姨娘一步一步朝着门口走去。 当冯姨娘接触到夏霜霜的手时,眼神内明显闪过疑问,她侧脸看着夏霜霜,正待问她为何手会这么冰凉时,后者早已经观察到她的变化,冲着她摇了摇头,示意不要多说话,冯姨娘读懂了她的意思,背脊突然传来一阵冰凉,二人秉直的朝门外走去,没走一步仿佛都铸铅一般发颤,当二人终于走出房门之后,夏霜霜方才呼了一口气,拉着冯姨娘加快脚步快速走进自己的房间。 待她们离开房门后,暖阁阴影处走出一抹黑色身影,他身穿黑衣黑裤,脸上还蒙着一层黑色丝锦,一双深沉似海的瞬子紧紧盯着远去的母女,直到她们彻底离开了自己的视线方才闪身离开。 母女二人进屋之后利索的将房门关闭,等候在房间内的榴儿、赏儿惊讶的看着惊魂未定的二人。 “姨娘,小姐这是怎么了?” “没事,榴儿,你们去门口守着,我和姨娘有话要说。” 二人懵懂的点头“是。” 房门关闭,冯姨娘面色立刻露出担忧之色,拉过夏霜霜问道:“刚才究竟是怎么了。” 夏霜霜也是惊魂未定,稳定了情绪之后方才道:“刚才我在你房间内看到一个黑影,暖阁的地上还发现了一双脚印,娘,咱们可是惹到了什么不该惹的人么?”这也是夏霜霜唯一能想到的可能了,娘亲自从被父亲冷落之后几乎闭门不出,很少与外界联系,又怎么会惹到什么不该惹的人呢? 想到了一种可能,夏霜霜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不要担心,也许是你看错了,外面积雪溶化,说不准是房里的丫头留下的脚印。”冯姨娘眼见夏霜霜一脸愁容,急忙好生宽慰。 “希望是吧,娘,这段时间您还是搬到我这里来住吧,我心里总是不放心。” 夏霜霜眼神里明显的担心让冯姨娘暗自感觉温暖,虽然和夏子清并未走到最后,可如今生养的女儿却如此孝顺,她还有什么好遗憾不满的呢。 点了点头,含笑拉过她坐在身边“娘生病这段时间都是你细心照看,如今娘的身子好了,也该是照顾你的时候了,我的女儿心地善良又长得美艳,今日娘好生为你梳妆打扮一番,让娘好好欣赏欣赏。” 夏霜霜面色一红,羞怯的抬眼看着冯姨娘撒娇道:“也就娘你夸赞女儿。我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好。” “自己的女儿怎么看都是好的。” 母女二人闲聊了一会儿,渐渐的也便将刚才的阴郁情绪消散。 辰时 夏府的大门口早已经停放好了三辆马车,门口站着奴仆数十人,夏清歌在巧兰、木槿的陪同下走了出来。 “无双和景铭出去了么?”扫了一眼大门外的马车,夏清歌侧身低声询问一旁的巧兰。 “已经出去了,按着小姐的吩咐,景铭无双两人备好了小姐让送去云府的东西,比咱们早一步离府了。” “嗯,今日若不是皇上寿宴,本打算前去云府看望夙壑他们,也罢,明日再去也不迟。” “小姐说的是。” 三人说着话就已经走到了夏清歌专属的马车旁边,正待她上车之际,门口又簇拥着走来一人,她微转身看去,只见盛装打扮的夏雨佟随着丫鬟婆娘走了出来,今日她看样子是极为用心的装扮自己,身穿浅绿色宫裙,身上披着一件淡蓝色兔绒斗篷,原本额前的碎发也被整齐的梳理起来,头上挽着一个坠马发髻,蓝色的珠钗镶刻着红色玛瑙,盘插在浓黑的秀发之上,彰显奢华、十分夺目。 这样的打扮让原本稚嫩的小脸平添了一份成熟,少了一份稚嫩,夏清歌望着她,嘴角挽起一抹笑意,而夏雨佟在看到夏清歌时,眼神内微微闪过一道光芒,嘴角抿了抿,似乎带着一抹不喜,却又忍耐下来。 可心里隐隐的嫉妒还是盘旋在心口不去,她不得不承认,无论夏清歌打扮的如何素雅,却总是能在茫茫人海中一眼就注意到她,她的存在感太强,而她那张淡然无波的脸更是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去探究,如此倾城绝色却又低调清贵,的确是这京城世家小姐们难以颦美的。 想到此处,夏雨佟昂起下巴,带着一抹冷意讥讽的道:“姐姐倒是出来的早,祖母如今昏睡不醒,也不见姐姐伺候床前,原本以为姐姐很忙,定然无暇顾及祖母,如今看来,姐姐似乎颇为清闲才是。” 夏清歌淡淡撇了她一眼,轻笑一声“比起妹妹来,我哪里算得上清闲,如今祖母病倒,三婶婶要照顾祖母,我自然又要重新挑起府中重担来,如今只看我和妹妹这身打扮就知,谁更是清闲才是。” 夏雨佟面色瞬间僵硬下来,扫了一眼夏清歌身上的打扮,一瞬鹅黄色素裙,没有任何繁琐的刺绣镶珠,一件雪白色的雪狐斗篷,头发更是随意的披散在身后,这身打扮虽然素雅却不失庄重,不过比起她这身盛装打扮还是要低调太多。 “呵呵,姐姐是说佟儿不孝么?祖母一向疼爱我们姐妹,如今她重病我自然很是难过,不过这身衣服是太后娘娘赏赐下来,更是请来了宫里的教养嬷嬷亲自到府中为佟儿打扮,这才废了些时辰,太后娘娘的话佟儿又岂能违抗。” 夏清歌秀眉微微上挑,嘴角的笑意越发浓郁“是吗?看来因为妹妹为小王爷挡箭一事,太后娘娘很是感激呢,这是妹妹的福气。” 夏雨佟脸上的得意张扬更甚,这也是她如今得意的资本,今日皇上寿诞,三品以上的文武百官极其家眷均会到场,可太后娘娘只是命宫中嬷嬷为她一人送来了一身做工十分精细的宫装,还特意派来教养嬷嬷为她梳妆打扮教授礼节,这份特殊待遇便是很好的说明她是被太后娘娘特殊待遇的,而这份特殊此时她更是要在夏清歌面前炫耀,无论慕容钰作何想法,如今太后的意思摆明了不会让夏清歌进入平南王府。 看到夏雨佟脸上的得意,巧兰心里愤怒,拿过手中的暖袋走上前去“小姐,外面天寒地冻的,您小心自己的身子,小王爷出征前多次提醒,您切莫在伤了风寒,若您不听劝生了病,小王爷又该担心了。” 巧兰边说话便将手中暖袋递给夏清歌。后者面色平静,并未多说什么,可这句话听到夏雨佟的耳里就如万万针尖扎在她的身上一般。 木槿眼看夏雨佟面色发绿,暗自抬手给巧兰束起了大拇指。 “大小姐、五小姐。”正待气氛尴尬时,门内又走出了一群人,为首的是夏瑜涵和夏霜霜二人,夏瑜涵今日穿着一件淡粉色织锦小袄,下身配着一件藕荷色绣着海棠花的百褶长裙,身后披着一件紫色披风,头上梳着一个精致的发髻,脸上更是薄粉微施,本就清秀的脸庞在加上适度的装扮更显的清丽无比,而身庞的夏霜霜身穿夏清歌派蕊儿送去的衣裳,淡蓝色雪绒锦绣长裙,将她高挑的身材衬托的淋漓尽致,外面配一件嫩绿色绒毛长披风,头上挽着朝云近香髻,将她十分标志的鹅蛋脸袒露无疑,精致的妆容在配上她淡然的笑容,更是平添了几分姿色。 人面桃花相映红似乎来比喻此时的夏霜霜并不为过。 “既然大家伙都来齐了,咱们就尽快进宫去吧!”夏清歌朝夏瑜涵、夏霜霜二人示意点头之后便率先上了马车。 夏清歌的马车身后跟随的便是夏雨佟的马车,二人都是府中嫡女,自然有专属马车,而最后面那辆马车就是为夏瑜涵和夏霜霜二人准备,夏瑜涵虽然不满却也不敢在这时候多做抱怨,如今夏清歌一手遮天,自己的母亲还被父亲幽禁在院内不能出门半步,她若在这时候挑叛夏清歌,只不过是给自己找晦气罢了,想到今日的寿宴,夏瑜涵嘴角挽起一抹笑意,只要她把握好,今日她必然会一飞冲天,到那时,她在将夏清歌这个贱人千刀万剐不迟。 几人分别坐上府内准备的马车后,一行数十人的队伍便浩浩荡荡的朝着皇宫而去。 此时皇宫崇文殿内摆满了长长的酒席,三品以上的官员早已经携带家眷等候在殿内,有相熟着偶尔低声攀谈,琉璃杯盏不时轻声碰撞,身穿粉装的宫娥与暗红色长袍的太监们鱼贯而入,将御膳房轻点的各色菜品陆续端入宴席之中,偌大的崇文殿内分成了整整四排宴席,中间隔着一条偌大的通道,上面平铺着一张暗红色的地毯,和殿内朱砂红的石柱相互呼应,显得大气巍峨,庄重奢华。 夏清歌坐在靠左边的位置上,这些位置都是按着等级一一安排,餐桌一角都有各府的牌子,修国公府的位置整体靠前,虽然夏家在朝堂之上算不得最红的,可是比起一般世家却又算是最正宗的贵族阶级,毕竟她们修国公府已经有百年的基业和世袭文制,所以在顺序上夏家也仅此四大外姓王族和杨家。 她坐在位置上之后,夏霜霜乖巧的坐在她的身旁,夏雨佟自进宫之后就被太后请去了青华宫,如今还未回来,夏雨梦随着夏子恒一同前来,夏子清也在她们姐妹之前就已经到达,虽然大房二房已经彻底撕破了脸面,公众场合,夏子清和夏子恒还是保持着同进同出的姿态,尽量将兄弟之间的情谊和睦表现出来。 今日大殿之上众世家官员可谓是全部来齐了,坐在首位左面的乃是杨家国公爷,也是夏清歌的大舅舅,随即是二舅,身后则是杨府的一众公子、小姐,夏清歌在来时就已经和杨子月、杨子伊二人打了招呼,杨思远、杨子墨二人也和她含笑点头问候。 第七十四章 玉碎 更新时间:2014-8-20 0:51:44 本章字数:4184 夏清歌淡淡向大殿内扫了一眼,坐在对面首位的是东平王,其次是南安郡王和西宁郡王,而她们身侧的则是齐国公府以及平原侯府,如今箫振海一案皇上还未做最后定夺,齐国公和平原侯可谓如热锅上的蚂蚁,焦躁不安,尤其是齐国宫府,大皇子慕容冲本就不得皇上喜爱,箫贵妃平日又甚是嚣张跋扈,在后宫之中树立的敌人众多,大家都等着看他们的笑话,如今箫家又出了状况,只怕箫贵妃一脉就要岌岌可危了,而这一切都归咎于箫振海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皇上、太后驾到!”门外一声尖细的声响让大殿之内瞬间安静下来,秦武帝走在最前面,身侧则是盛装打扮的杨太后,她的身边紧随德妃娘娘,身后便是皇上一众儿女嫔妃。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臣祝愿皇上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大殿之上的人齐声跪下,双手恭敬的放在地上,行宫廷大礼。 夏清歌随着众人一同跪了下去,在低头之前快速的撇了秦武帝一眼,一阵子不见,他比起上次病入膏肓的模样要精神许多,虽然身形消瘦许多,但面色还算红润。 “众爱卿平身。都坐下吧。”秦武帝秉直的走上高台,威严的坐在龙位之上,面色肃穆的杨太后则坐在秦武帝的右侧,德妃坐在左侧,身后是叶玉卿、翁婷雅等一众嫔妃,这些妃子们无不是盛装出席,脂粉飘香,虽各个都表现的委婉娴熟,可当德妃坐在皇上身边时,她们的眼神内都快速闪过了不悦之色。 “谢主隆恩。”大殿上所有人都纷纷站了起来重新桂位,秦武帝面色威严的看向大殿之上的所有人,随即轻笑一声“今日大年初一又是朕的生辰,各位爱卿不必拘束,各自开怀畅饮便是。” 大臣们拼谢恩,这时从酒席中走出一位男子,年纪跃四旬左右,身穿宝蓝色锦袍,面色斯文一双眼睛却汇聚着精明“皇上寿宴与天地同岁,实乃我秦武百年之福、百姓之福啊,微臣在这里送上齐寿黑耀玉石枕一个,这枕头乃是深海之州集结万年阴阳之气会聚而成,常年枕着它可增强体健,福寿安康。” 秦武帝身边的小太监恭敬的将齐寿黑耀玉石枕接过来送到秦武帝的面前,后者低头仔细观看一番后满意的笑道“杨爱卿有心了,这玉石枕在世间极其稀有,深海里的黑耀石更是稀世珍宝,而如今爱卿送来的这枕头不但占据这两大奇宝,雕工制作更是精致无比,实乃是罕见的宝贝。” “皇上喜欢就好。” “荣国公府财大气粗,能得到这罕见的黑耀石必然是花费了大量的人力财力,呵呵,老臣自是比不过的。”东平王捋了一把长长的胡须,站起身走到大殿中央,不卑不吭的讥讽了荣国公一番,眼见后者原本愉悦的脸上瞬间变得铁黑,东平王心里更是爽快。 “皇上,今日您的寿宴正巧对上了正月初一,寓意您身份最贵可比天地,实乃是我秦武朝的福气,老辰比不得荣国公的财大气粗,也找不到这般稀世珍宝,老臣左思右想,觉得如今最让您头疼的便是凤家叛贼在北方猖狂,如今犬子已经带兵前去协助平南王世子评判,老臣于是在皇上您寿辰之前将府上五千旦的粮草以及五千件棉衣送去了鄂州城,希望进微臣绵薄之力能帮得上军营将士们度过今年的严寒季节。” “好!”秦武帝听了东平王一番慷慨之词,瞬间拍手叫好“思民之苦、替朕分忧,东平王这般才是真正的替朕分忧,小喜子。” “皇上!”秦武帝身边新任总管小喜子恭敬的上前一步。 “将朕交与你的圣旨当场宣读。”秦武帝扫过大殿之上的所有人,嘴角挽起一抹深沉的笑意。 “是!”小喜子急忙将藏匿在衣袖中的圣旨恭敬的拿出来,随即开口:“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惟赞襄内政、每慎简乎六宫。弼佐王风、务先崇夫四教。眷兹懿行。沛以新恩。东平王府郡主,叶氏。素娴仪矩。久职壸闱。历夙夜以宣劳。兼肃雍而著范。幽闲禀德、爰位号之早膺。婉穆为心、用徽章之晋锡。兹以册印、封尔为和妃。尔其淑慎有加、尚祗承夫休命。温恭益懋、期永集夫繁禧。” 叶玉卿面露惊讶之色,可很快便恢复正常,自从秦武帝病愈之后,她心中忐忑,如坐针尖,后宫这半年里,她原本张狂娇气的小姐脾气早已经被磨得圆滑许多,也懂得了隐忍,此时的她除了深深的怨恨再无其他,而她除了恨慕容枫之外,更恨的是皇上,就是这个男人将她关在了这暗无天第的牢笼内,再无出去的时日,她更恨夏清歌,是这个可耻的女人毁了她的幸福,这些仇怨早已经将她逼到崩溃的边缘,她越是听到夏清歌如何过的安逸,她越是恨得深入骨髓,这样的恨意早已让她失去了往日的天真,犹如一个深宫怨妇,整日诅咒着仇人不得好死,所以,当她得知秦武帝病重时,才会那样欣喜若狂的去探望他,可万万不曾想到的是,他竟然一夜之间突然好了,这样的结果让她万万不曾想到,所以,当秦武帝痊愈之后,她便每日做好了被凌迟处死,诛灭九族的下场,而事情却并未如她设想的发展,皇上不但当作若无其事,只字未提,竟然还在诸多场合将她揽在身边,表现的无比宠爱怜惜,这样的秦武帝让叶玉卿恍惚,更多的是担心,是不是这份平静背后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今日,他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匿了一道圣旨让她这个刚入宫不久的四品贵仪瞬间成为仅此与四大贵妃的如妃,这样的结果让她始料未及,更难以相信。 “妹妹接旨啊,难道是喜的不知如何表达了么?”一旁的容昭仪轻声提醒了一句,虽看似语气平和,但仔细听来却带着浓厚的醋意,她陈婉儿堂堂内阁大学士陈平昝陈阁老的孙女,虽并非世家大族,可爷爷在朝堂之上乃至整个天下都远近闻名,皇上更是对他礼待三分。 而论起身段长相,她更是不输叶玉卿,可为何她入宫两年,一直深得盛宠却比不过叶玉卿半年的陪伴,短短半年时间,她竟然一跃到了正一品的级别,今后她这个从二品的昭仪见了她都要福身行礼,原本一直见了自己都要行礼的小小贵仪,在今后就要爬在自己的头顶之上,这样的侮辱她如何受的? 一道突如其来的圣旨彻底在宠文殿内炸响,众臣纷纷开始私语起来,对于皇上今日的这道圣旨显然是有备而来,东平王这番做法虽然比起他们这些送礼的大臣要更的皇上赞赏,可如今就因为他送了一些粮草棉衣,皇上就让叶玉卿从正四品贵仪直接升为正一品如妃,这样的厚待可谓从古至今史无前列,皇上的用意摆明了是让东平王府和荣国公府势均力敌,如此才能更好的扼制太后以及杨家。 “恭喜王爷啊,儿子刚刚被升任为副都统,这女儿就立刻成为后宫数一数二的女人,王爷真是洪福齐天啊。”待东平王领旨谢恩之后,身旁的南安郡王低声贺喜,同时将手中杯盏举起来。 “欧阳兄说笑了,哪里是什么福气,这都是皇上庇佑罢了。”言外之意便是他的一切都是皇上给的,自然皇上才是最大的福气。 南安郡王呵呵笑了一声“叶老弟说的不错,皇上乃是九五之尊,能得到他的庇佑也是老弟的福气。” 两人低声私语了几句客套话,这边,荣国公杨子研一脸的不悦,狠狠撇了东平王一眼,想他荣国公府何时受过如此冷落,皇上和东平王这老东西摆明了就是合起伙来的讽刺他,好,很好,遮仇他记下了。 东平王接触到杨子研投射来的怨毒眼神,气度非凡的举起手中酒盏朝他投去一抹微笑,面色虽然不显山不露水,可瞬子内那抹挑叛着实让杨子研更加气愤难当。 如今,这次寿宴,叶杨两家的梁子算是正式结下了。 “呵呵,妹妹性子率真又生的年轻美貌,如今东平王以及东平王世子更是屡次为皇上分忧解劳,今日皇上赏他们也是情理之中,臣妾在这里先给妹妹道声喜了,至于封妃大殿,等年春一过臣妾便立刻安排,皇上觉得意下如何?”在众人脑海中纷纷思索当今局势时,德妃柔和的一句话让众人暂时停下了混乱的思绪,纷纷抬头望着高台上那端庄秀丽的女子。 “德妃做事朕向来放心,封妃大殿就有你来亲自操办吧!”秦武帝面待愉悦的道,看样子今日的寿宴他过的十分开心。 “皇上信任臣妾是臣妾的福气,臣妾定当不负圣恩。” 坐在一旁未曾言语的杨太后扫了皇上一眼,随即身子端坐,伸手接过太监手中的那个黑耀石玉枕把玩了一番,而后轻笑一声道:“这玉枕的确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子研能有这份心意也是不易的,呵呵,只是好东西未曾遇到好的时辰送出便不是什么有用的东西了,皇上,您若觉得这玉枕无用,不如就砸了它吧!”说着话,她手中的玉枕应声落地,只听砰的一声,玉枕狠狠的摔在了地面之上,瞬间碎成了粉末,太后这一举动满殿皆惊! 第七十五章 箫家垮台 更新时间:2014-8-20 0:51:44 本章字数:5820 此时,偌大的崇文殿,原本的祝贺声,杯碟声,私语声在玉枕碎裂之时瞬间消失,众人的视线均投注在地上那粉碎的残片,心内皆是震惊,手中更是參出虚汗。 面无表情的秦武帝低头扫了一眼地面上的玉片,慢慢的嘴角溢出一抹笑意,随即笑声加大,成为爽朗大笑“哈哈,只要母后开心,砸碎百个、千个这黑耀玉枕又何方?刚才母后夸赞这玉枕时朕心里便有了主意打算将此物送与母后,如今母后既然将它砸碎了也罢,总之是给母后您的东西,如何处理自然是您说了算的。” 杨太后优雅微笑“哦?皇帝既然打算送给哀家,那哀家倒是打碎的是时候,呵呵,不过皇上既然颇为满意东平王送给你的寿辰礼物,如今哀家倒是颇为满意杨国公送的这黑耀玉枕,皇上打算如何奖励他呢?” 秦武帝眉眼猛地一束,一股微怒隐藏在眉宇之间,接收到太后投来的视线,他静默片刻道:“杨国公送的玉枕固然是珍贵,可东平王送的是为朕担忧,为天下太平,比较起来自然不能同日而语,母后打算如何赏赐他?”秦武帝当中拿着杨国公和东平王比较,自然是打算堵住太后的嘴,后者坐镇后宫数十载,什么样的阵仗未曾见过,自然知晓秦武帝是拿功绩说事,她轻笑一声道:“既然皇上这么说了哀家自然不能太过强求,不过据哀家观察,自从凤皇后关入冷宫之后,整个后宫的事宜均是由德妃打理,若说这份辛苦哀家想皇上自然是明白的,如今后位空缺已久,哀家想该是立后的时候了。” 太后紧逼不退,皇上既然说杨国公没有功绩,她立刻就转移到了德妃的身上,在此的众臣皆是明白后宫皇后之位早已空缺已久,而这段时间德妃对后宫的管理可谓仅仅有条,事事亲力亲为,况且她还是杨家之女,如今朝堂上最有势力的世家大族傍身,还有一位优秀多才的儿子,如此比较下来,若论起封后人选似乎非德妃莫属了。 此时的德贵妃处事不惊,精致的面容之下仍旧是以往的镇定自若,仿佛此时众人谈论的焦点不是自己一般。 “若德妃姐姐能成为这后宫之首,这后宫里的一众姐妹自然是乐见其成的。” 其中一位平日巴结德妃的嫔妃含笑赞成,一旁的箫贵妃横了她一眼,撇了撇嘴,一脸的不悦之色,暗辈分来说,她自皇上还是亲王时就已经伺候左右,怎么轮她的辈分也要比德妃高出许多,不就是因为太后是杨家的女儿,才让德妃一路平顺的爬到了四大贵妃之列么?如果没有太后庇佑,她又算得了什么? “毓姐姐说的是,德贵妃品性娴熟,得荣兼备,的确是为后的最佳人选。”这时,身旁刚刚被升任为如妃的叶玉卿突然开口,众人被她的话所吸引,纷纷好奇叶玉卿竟然会帮助德妃说好话,这似乎有些自打嘴巴的意味了。 叶玉卿完全不在意众人投射而来的眼神轻笑一声继续道:“不过据臣妾所知,皇上您似乎只是将凤皇后打入冷宫,却从未说废后一事,既然未曾废后又哪来的重新册立皇后一说?” 她此话一说,众人瞬间明白了她的用意,而秦武帝在听了她的话之后,脸色缓和了不少“呵呵,还是如妃细心,朕险些就忘记此事了,不错,凤皇后如今仍有皇后之名,她一日未曾被废弃,自然还是我秦武朝的皇后,虽然德妃德容兼备,贤良淑德,可奈何如今朕仍未查出凤皇后和凤家叛军从前有过勾结,所以立后这件事情暂且搁置,等凤皇后之事追查清楚之后,朕再做打算不迟。” “皇帝说的是,哀家只是提醒皇上,既然是皇上的私事,自然还是有皇上亲自做主的好。”杨太后眼看事情被叶玉卿一句话搞砸了,面色虽不显露什么,可含笑的瞬子内却散发着冷寒之气。 秦武帝含笑点头,从表面上看,此次两人口头上交锋,杨太后并未落下什么好处,反而是秦武帝在众臣面前束立了九五之尊的威严。 满朝官员早已经嗅出一股子浓重的火药味,个自心里无不是小心翼翼的低头装作什么都不知的样子。 “母后既然说要赏赐,朕自然要遵循母后的意愿,如今逸儿年纪也不小了,朕估摸着他和箫家长女箫玉蝶的婚事也该提早定下来了。” “皇上…。”一向性子低调淡然的德妃在听到秦武帝这句话时忍不住惊呼出声。 “德妃为何显得如此不情愿?可是对朕定下的这门婚事不满意么?” 德妃张口为语,快速收起了刚才的鲁莽,低眉顺目的道:“臣妾自然不敢,只是如今箫家长子箫振海一案尚且还未审理清楚,臣妾觉得逸儿这桩婚事不易当下举办。” “箫振海是箫振海,和箫玉蝶没什么关系,即便逸儿娶了箫玉蝶,而箫振海罪证确凿也影响不到她,毕竟她嫁到皇家便是皇家的媳妇,和箫家就没什么关系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这件事情朕意已决,德妃还是早些请了教养嬷嬷入箫府好好调教箫家的小姐才是正事。” 箫家这边,箫国公面色看不出是喜事怒,总之喜怒参半,如今振海惹怒的不就是荣国公府么?如果蝶儿嫁给了五殿下,那么杨家自然就不能在故意为难他们,振海也许就能被放出来了,可让他愁的是,箫贵妃以及大皇子这边怕是要多有埋怨了。 坐在大殿左侧的慕容逸在听到秦武帝这句不容反驳的话时,手中握着的酒杯不由的加重了力道,酒杯微微晃动,酒水顺着自己的手滑落在桌面上仍不自知,嘴角露出讥讽的笑容,眼眉却隐藏在昏暗的阴影里。 他早就清楚会有这一日不是么?所有的人都将他这个多余的皇子当作棋子般看待,太后为了慕容钰不断拿他当做挡箭牌、替死鬼,而母后却愚蠢的不自知,仍旧相信太后的承若,父皇更是为了慕容策,一再想要铲除打压他,这样的亲生父亲比起仇人又有什么区别,而今日他定然又是双方较量的牺牲品而已。 慕容逸不断在心里安慰自己,这样的结局是他早已经预料到的不是吗,对于这些所为的亲人,他还有和好犹豫伤心的? 德妃心急如焚,如果让逸儿娶了箫玉蝶,明知箫家即将垮台,这时候不是让他往火坑里跳么? 这边,夏清歌静静观察着这些人的行为,眼神轻轻抬起朝着慕容逸的方向看去,脑海里记忆仿佛开闸的洪水,源源不断的拥进脑海里,记得曾经他经常埋首在书房,他并不是一个天生的奇才,却能和慕容钰、凤云璃等人并驾齐驱,的确是下了很大的功夫,记忆里,夏清歌总是能在书房内找到他的踪迹,而每次看到他时,他都是手中捧着书籍观看,只要没有公事在身,他总是勤奋的学习,这样的毅力方才成就了他的才华,可这些努力并未得到别人的认可,所以夏清歌知晓,他心里愤慨不平,积怨颇深,对皇帝的冷血太后的利用他都牢牢的记下了,而今,她似乎方才明白,原来这个看似尊贵的男人也是这般可怜的人。 焦急的德妃抬眼求救的看向杨太后,而后者默默不语,不知在沉思什么,眼神丝毫未曾看向她,心灰意冷之下,德妃险些跪下来哀求皇上,而正待这时,殿外疾步朝内走来一人,此人身穿暗红色官府黑色长靴官帽,手中捧着一份奏折,步伐很快的入了大殿之内。 众人纷纷朝此人看去,而此人来到大殿之上后立刻跪在了地上“臣宗人府尹孟贺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孟贺?你为何这时才赶来?”秦武帝看清来人之后疑惑片刻后问道。 孟贺将手中奏折高高举起“回禀皇上,这数月以来,微臣夜以继日追查景田候府灭门一事,在今日终于将所有证据都追查清楚,一并写在了这份奏折内,连同一些证人的述词和证据一并再此,还请皇上明察。” 秦武帝眉头紧锁,盯着孟贺手中的奏折看去,眼神内闪过怀疑,沉默片刻之后方才指使一旁的小喜子将奏折和那些陈词一并乘了上来。 接过小喜子手中奏折,秦武帝缓缓打开,低头扫了一眼,随即眼神一厉,一行行仔细的看了下去,秦武帝面色明显带着震怒,不知情的大臣们皆是心中打鼓,更有甚者心中埋怨孟贺,什么时候不好提起此事,非要在皇上大寿,满朝官员皆在时开口,这不是冲了皇上的晦气是什么。 而孟贺跪在大殿之上,头颅低垂不敢抬起来观看秦武帝的神色,身体更是不断往外冒出冷汗,心中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对于众人投射而来的埋怨,他简直如锋芒在背一般,更觉得无奈冤枉,可奈何那位贵人他得罪不起,若今日不当众将此事揭发,他的下场只怕和惨遭灭门的景田候府强不到哪里去。 良久后,秦武帝将手中奏折重重合上,深深吸了一口气后方才平复了怒意,询问的看向孟贺道:“你所呈上来的证据可都是事实?” “回禀皇上,微臣不敢虚言,这些事情都是微臣这段时间去民间走访,积攒下来的证据,微臣敢拿向上人头担保,此事绝无半句虚言。” “好,朕就信你一次。”秦武帝声音突然提高,浑厚洪亮的声音传遍整个偌大的崇文殿。 “来人,将箫国公极其箫家在此的所有人立刻捉拿,暂时收押宗人府,而箫贵妃和大皇子母子二人并无确凿证据证明他们与此事有关,暂且先将他二人幽禁在各自寝宫,等朕查明此事之后再做定夺。” “皇上……” “父皇……。” 秦武帝一番命令一出,整个大殿都沸腾起来,尤其是箫家的所有人,今日箫家几位老爷和家眷均已到场,皇上突然宣布这样的命令,摆明了就是拿箫家开刀。 “皇上,罪臣教子无方惹下大祸,无论皇上如何惩治罪臣,罪臣都毫无怨言,可是如今罪臣不明白的是,孽子虽然混账却绝对不敢做出那等大逆不道之事,景田候府和我们箫府更是井水不犯河水,哪里有这么大的仇怨致使将其满门诛杀?还请皇上明察啊。”箫国公毕竟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瞬间便明白过来,这孟贺呈给皇上的奏折必然是参他们箫家的,而箫家如今最大的罪人便是箫振海。 “孟贺,你将此事娓娓道来给箫国公听,让他知道他是如何养出这个好儿子的。”秦武帝声音震怒,摆明了是不打算给箫家什么退路。 孟贺见此心中也稍微放心一些,七殿下推测的果然没错,只要将景田候府一案强加给箫家,皇上必然会乐意顺水推舟成就此事,而今看来只要他将事情原委以及证人证词一一呈出,箫家这次再无翻身的机会,想到此,他的胆子也不自觉大了起来,声音铿锵道:“数月前景田候府一夜之间惨遭灭门,凶手杀人胸狠毒辣,从现场的尸体不难看出,这必然是一场复仇的杰作,而微臣这数月走访时却惊闻一件事情,半年之前景田候府世子梁凯同箫振海同时看上了西街筒子楼内的姑娘,而他二人更是为了争抢这位歌姬大打出手,当时箫振海更是放出狠话,若梁凯再敢与他争抢,比让他复出满门惨死的代价,不出数月,景田候府果然应了箫振海的话,满门被人屠杀,而让微臣相信此事是箫振海所为,还在于当日箫振海曾带人前去景田候府要人,无果之后,夜晚更是带人潜伏在景田候府附近,他的出现距离梁府灭门紧紧隔了半个时辰,当时守夜打更的更夫和梁家附近买夜茶的摊贩均可作证,最主要的是,微臣还曾在事发现场发现有箫振海不小心坠落的随身玉坠子,这也是最近才确认此物乃箫振海所有,如今证人都候在玄武门外,若箫国公还有什么要说的,就随下官前去宗人府详细说明吧。” 箫国公气愤不已,大骂道:“简直是一派胡言,我儿虽然顽劣成性,在京城名声不佳,可他的胆量有多少我这个做爹的还是十分清楚的,就他那性子,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做出如此事情,梦大人可莫要因为此案查不出来就想要借此污蔑我们。” 孟贺冷笑“箫国公这些说辞只是片面之词,做不得证据的,如果您能呈出有力的证据,证明另公子的确清清白白,我孟贺甘愿受罚便是。不过,在事情还未弄清楚之前,下官只能公事公办了。” 第七十六章 鬼火 更新时间:2014-8-20 0:51:44 本章字数:6255 此时的箫贵妃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丝毫没有刚才的神气模样。 眼见自己的父亲、母亲以及兄弟姐妹族人就要被官兵带走,她在顾不得其它,急忙起身扑通一声跪在了秦武帝的面前,昂起水雾般的大眼睛祈求道:“皇上,臣妾的父亲对您忠心耿耿,一辈子都未曾做出什么违逆您的事情,臣妾知道臣妾的弟弟年轻气盛不懂得收敛,可如父亲所说的那般,从小他就是一个胆小怕事之辈,让他说一些哄吓别人的话还可以,若真的让他去杀人,就算借给他十个胆子他也是不敢的啊,皇上,您就宽恕了他们吧,臣妾求求您了。” 箫贵妃哭的梨花带雨,宝殿之上的一众嫔妃却面含幸灾乐祸之色,实乃是箫贵妃平日的性格太过张扬跋扈,如今眼看她极其族人即将垮台,从前受到她欺辱的嫔妃们,哪一个不是心中暗喜不已的。 秦武帝低头淡漠的看了箫贵妃一眼,睿智的瞬眸内清冷一片,没有丝毫的温情显露“箫振海一事朕自会在好好追查,至于箫国公极其族人,勾结乱党,耽误南方救济,按我朝律法该交由宗人府暂时收押,等查证之后再做定夺,此事你不必再说,朕念在你是妇人,又长期简居宫中,不予将你列为此次事件之内,希望你好自为之。” “皇上…。” “父皇…。” “你有什么要说的?”秦武帝在慕容冲开口之际,一双冷厉的眼神扫过去,让本预求情的慕容冲立刻紧闭了嘴巴,呆愣在当场,看了一眼跪在秦武帝身旁瑟瑟发抖的母亲,他无能为力的又重新坐了回去。 “好了,此事就这么办吧,孟贺。” “臣在!” “立刻将箫家人带去宗人府彻查,朕给你七日时间,七日之后你要给朕极其天下黎民拿出一个有力的证据来。” “微臣遵旨”孟贺急忙跪在地上行礼,心里扑腾狂跳的心脏也终于在此刻安宁下来,只要箫家人进入宗人府,就休想在飞离出去,那里可是他的地盘,想要搜罗什么样的证据没有? “皇上,老臣真的没有勾结叛军啊皇上,皇上开恩啊。” 一众士兵快速的进入大殿,箫国公以及家眷们均被来人上前制服带离出去。 男子的含冤声,女子的哭喊声不断在大殿内传出,夏清歌冷眼旁观这里正在上演的一切,扫过箫国公怒红悲愤的面容,在到箫玉蝶怔愣害怕的脸庞,最后定格在那一身紫衣华服的男子身上,这件事情怕是和他脱不了干系吧? 若箫家垮台,他和箫玉蝶的婚事不但作废,连箫家极其大皇子一脉也将连根拔除永除后患,此乃一箭双雕之计,他必然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就等的今日这时机吧。 一阵哭喊声过后大殿重新归附平静。 “宴席继续,众爱卿不必惊慌,只要忠心我天朝的臣子,朕绝对不会亏待了他们。” “皇上圣明。”众臣叩首赞扬,心里却早已经如花鼓一般上下起伏,震动不安,皇上这哪里是在过寿宴呢?摆明了就是一场早有预谋的鸿门宴才是。 宴会继续进行,烟雾弥漫开来,一缕浅绿色宫装舞姬摇曳生姿的飘然进来,伴随着宫廷乐曲优雅飘然的舞动,水腰扭动,长裙飞舞、水袖翻飞,一场壮丽优美的画面瞬间取代了刚才的紧张压抑。 可大殿之上的多数人都已经没有心思欣赏这些妖娆美人,面容露出担忧愁绪,时不时的观看皇上极其太后的脸色,而掌握着众人生杀大权的两人,此时却面露微笑的欣赏着歌舞,似乎刚才那一目并未影响到他们一般。 箫贵妃和大皇子如今也被请去了自己的寝宫,只要箫家一案没有结束,他们都将一直被封闭在自己的宫殿内不得出来半步,这不免让人想到同样在冷宫幽禁的凤皇后和禁闭的二皇子,此等手法何其相似。 一曲完毕,舞姬们送上祝贺之后便鱼贯退出,秦武帝端起琉璃酒盏,微微抿了一口“呵呵,看到这些后辈们朕方才觉得如今早已过了年少轻狂的时候,朕若没有记错的话,南安郡王府的文瑾和策儿一般年纪,逸儿如今也已经过了弱冠之礼,似乎和紫玉同岁。呵呵,连东平郡王家的叶小子如今都能上战场杀敌了,相比较下来,西宁郡王府的徐世子应该是最年少的一位了。” 秦武帝不明不白的一番话却将当朝有名的几位世家公子提起,让众人警钟大震,不知他这又是打的什么主意。 杨太后寻着再坐的所有人看去,随即轻笑道:“可不是么,这一辈的后生均是人才,你看他们个个的长相,俊俏非凡,才华出众,不过唯一的缺点便是不热衷家族香火,如今哀家这几位孙子都该是成家立业的时候了。” 秦武帝剑眉微挑“刚刚逸儿的婚事还未来得及下旨箫家就被关入了宗人府,难不成母后又为他拟定了什么人选?” 慕容逸听到这句话,瞬子微微轻颤一下,可却并未有抬头的意思。 杨太后摇了摇头,转头朝左边这一排宴席看来,随即道:“哀家是在说策儿的婚事,他比逸儿还要年长一岁,按道理说早该是成家立业的时候了。” “哦?母后为何突然之间想到了策儿?” “策儿是哀家的孙子,哀家自然惦念着,如今他人虽然不再京城,可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策儿一向孝顺皇上,皇上何不在今日为他拟定一位朝中大臣家的千金小姐?” 秦武帝剑眉微闪,朝着夏清歌的方向看来,最后又定格在欧阳昕瑶的身上,似乎是在认真的衡量什么。 思虑良久,秦武帝方才开口“如今策儿人在边关,他性子倔强,终身大事还是等知会了他在做打算吧,今日是朕的寿宴,朕可不想让各位卿家一直紧张的坐在这里。”秦武帝拒绝了太后的推波助澜,他知道太后定然是希望趁此机会将夏清歌指给策儿,这样一来夏清歌和慕容钰之间的关系不断也要断了,可想起那一日夏清歌在德胜殿内所说的那番话,不知为何,就因为这句话,一向善于利益在前感情在后的他竟然也犹豫了,或许是他真的相信夏清歌会有这个能力报复,也或许是他欠紫鸢太多太多,如今他真的不想在继续利用她的女儿。 杨太后面色闪过不悦,秦武帝早就想要摆脱她的牵制,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可她的提醒对他是百利而无一害,原本她以为,以他六亲不认的性格定然会顺水推舟的赐婚,却不曾想,他竟然拒绝了,这样的结果另她很不满意,看来只有她自己亲自出手了。 夏清歌静静的吃着自己面前的食物,桌子上满是平日难见的山珍海味,可如今入口干涩,食不知味,她的耳朵一直关注着杨太后和秦武帝的对话,杨太后刚才那一番话打的什么主意她自然明白,而当秦武帝拒绝时,她手中的筷子明显收紧,抬眼朝高台上那明黄色的身影看去,眼神微眯,心思百转,他不是一直想要她嫁给慕容策么?为何在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他竟然拒绝了? “好好吃饭,和自己没关系的事情不必理会。”一块樱桃肉递到了自己面前的碗碟内,夏清歌抬眼对上一双深沉却清澈的瞬子。 夏子清望着她,后者微微一笑“是!” 随即乖巧的低头开始吃饭,父亲说的对,这些事情都和她无关,她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便是,如果真的有一日,事情真的到了她不得不反击的时候,她也绝对不会示弱。 宴席在忐忑紧张的低气压下结束,随即便是每年年宵才有的“爆竹”节,百种烟花齐放、盛世空前。 走出了崇文殿,一众人来到了位于御花园附近的一片千顷空地上,此时这里早已经搭建了高台,周围均是火盆高悬,将整个夜空点燃的犹如白昼。 夏清歌走在人群的最后面,对于眼前这番热闹她并不是很热衷,眼神四处观看,希望在待会爆竹声起时,她能走到一片不起眼的角落观赏。 “清歌姐姐。” 一声欣喜欢快的惊呼声引起夏清歌的注意。 “你不是随着太后去前台了么?”夏清歌见是杨子月冲自己跑了过来,嘴角不自觉的挽起一抹笑意。 “有子伊姐姐陪着太后,她哪里会注意到我这个不起眼的小丫头,不过我倒是奇怪了,太后娘娘不是一向最疼爱你的么?为何会让你家五妹妹侍奉左右?” 对于刚才大殿之上太后的一番清点,夏清歌丝毫不在意,她从开始就没有将太后对她表面上的友好当作真心看待,如今这份宠爱收回她又有什么不满的? “你还笑的出来?你家五妹妹的事情我都听巧兰说了,真是太过分了,她竟然也窥视钰哥哥,还死皮赖脸的跑去军营里瞎闹,她以为那里是她家吗?钰哥哥是她能窥探的?哼,这天下间能配的上钰哥哥的只有你清歌姐姐,其他人休想!” 看着杨子月气愤的小脸,夏清歌笑声更大“呵呵,你怎么听巧兰说的?这阵子外祖母管你管的十分严,你又没跑去我的府上,又怎么会遇到巧兰呢?” 对上夏清歌促狭玩闹的瞬子,杨子月小脸瞬间通红,有些局促扭捏了一会,随即破罐子破摔一般“还不是姓云的那死小子,自从他设阵困了我三日后,我便从此发誓,定要将他那一片竹林拔除不可。” “哦!”夏清歌假装恍然大悟,声声调尾音却拉的很长。 “那你收获如何了?可成功拔除了那片竹林?” 杨子月提起此事,水晶般的大眼睛瞬间燃烧起两团火球,小手也不自觉的握紧成拳“还说呢,他竟然又将阵法改变了套路,我又被他关了三日,若不是今日要参加皇上寿宴,那家伙还不管我死活呢。” “云峥性子没这么冷血吧,你是不是惹怒了他?”夏清歌越听越觉得杨子月和云峥之间倒是有些意思。 “什么啊,我不就是将他那竹林给一把火烧了么?大冬天的,我一个女孩子家被关在竹林里,若不烧火取暖,引起他的注意,只怕我冻死在竹林内他定然也不会管我的。” 夏清歌猛地噎住,那竹林是云峥的最爱,平日无事,他最喜欢的便是去竹林木屋内切茶看书,而且里面还有许多她送给云母的药材,那木屋也是她闲来无事和云峥一同研究医理的药房,难怪他会生气了。 “好了,不说那混蛋了,咱们去别的地方吧,这里太吵了。”杨子月环顾四周后兴趣缺缺的撇了一眼坐在观望台赏烟火的众人。 “嗯,那就去前面的碧清池吧。”她也想要去那里看看了,当日为了不泄露自己,她亲自送慕容箐悠浸入这冰冷的碧清池,这里也曾是凌霄山下,慕容钰暴怒将埋伏诛杀他们那一种杀手头颅葬身之地。 碧清池水早已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凌,一片雪白之地宽广中带着透亮,冷风拂面而过,冷嗖嗖的让人不由的拢紧了身上的棉衣。 “清歌姐姐,你怎么想着来这里了?”杨子月东张西望了一阵后,拉着夏清歌的衣袖小声的问。 “怎么了?”观察到杨子月神色不对,夏清歌低头看向她询问。 杨子月瑟瑟发抖,眼神游移,有些难以启齿的道:“这里…这里听说经常能打捞出死人呢,而且…而且听闻二公主的尸体就是从这里捞出来的,我府上的教养嬷嬷是从宫里退下的老人,她说这碧清池不知淹死过多少人呢,所以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湖面上总是会出现一些鬼火,尤其是夏季时,水面上总是漂浮着一些黑影,太恐怖了!” 夏清歌能感觉得出杨子月的害怕,她环顾了一圈发现,这碧清池白日是一番景象,到了夜晚,这里仿佛就与周围的一切隔开一般,四处都空荡荡的,鲜少见有人从这边经过。 “啊!” 正待夏清歌打算低声安慰杨子月时,她却突然惊呼一声扑倒了自己的怀里。 “子月?” “鬼…鬼啊。”杨子月又蹦又跳,一下子失了分寸,伸手朝着一个方向指去,夏清歌寻着望去,之间碧清池对面一抹淡色的光圈在湖面上游移,在黑幕的夜色中显得十分诡异,而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那簇鬼火一般的光亮此时正由远及近的靠近她们。 第七十七章 关系复杂 更新时间:2014-8-20 0:51:45 本章字数:8836 夏清歌眼睛微微眯起,朝着那个方向看去,似乎发现了什么,急忙将杨子月的嘴巴捂上“别怕,不是鬼。跟我过来。” 她迅速拉着杨子月躲到了不远处的一块假山石附近,杨子月听到她的话也将心境平复不少,见夏清歌朝石桥上那抹渐渐临近的黑影看去,她也壮大胆子寻着看过去。 “是她?”夏清歌小声呢喃一句,似乎对于来此的人有些意外。 “啊!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嘘!”夏清歌立刻伸手阻止杨子月继续说下去,石桥建在碧清池之上,横跨整个湖水,而此时那抹走来的身影距离她们不过百米,若普通人还好,可她身手不凡,只要稍微注意便很容易发现她们躲在这里。 杨子月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好奇的朝外张望,只见来人外面披着一件墨色斗篷,用斗篷的帽子将整张脸都隐藏在黑暗里,手中提着一个小小的花灯,呈暗红色灯光,远远看去犹如一簇鬼火,昏暗的光线虽然看不清来人的长相,不过斗篷下那身衣物还是看的清楚,当来人走进之后,两人更能确定她的身份。 正在这时,对面也传来一阵疾步的声响“奴婢见过夏小姐。” “你家主子呢?”黑影抬起头看向对面的粉赏宫女。 “主子在不远处的凉亭内,小姐请随奴婢前来。”粉赏宫女恭敬回答,提着手中灯笼率先走在前面,身后的夏雨梦眼神朝四周巡视一圈,夏清歌和扬子月隐藏在假山缝隙之间,站在她那个位置很难发现,看了一圈下来确定周围没人跟踪,随即也快速随着那名宫女而去。 等二人离开之后,杨子月和夏清歌方才深深呼了一口气。 “夏雨梦怎么会和叶玉卿走在一起的?” “你怎么知道她是去见叶玉卿的?”夏清歌看着远去的身影沉思,听了杨子月无意间的一句话,随即挑眉看向她。 “刚才那明婢女是叶玉卿身边的贴身丫鬟兰芳,想来定然是叶玉卿派她过来的。” 夏清歌点了点头,心里似乎有些明白,随即灵光一闪,低声道:“对了小月,刚才我见云峥似乎同子墨哥哥在一起说话,不知他和子墨哥哥说了什么,子墨哥哥看样子很生气。” “啊!”杨子月惊呼,一双水灵的大眼睛内布满了紧张,她平日不怕爹娘,也不怕祖母,最怕的就是自己的亲生哥哥,前两天她被云峥那家伙关在竹林三日,府中一直都以为她是老实的待在杨府的别院内小住,这不是她第一次撒谎了,从几年前开始,她为了能上街去玩,便每次都给祖母、父母撒谎说去杨府别院小住,趁此机会偷偷溜到京城大街上晃悠,此事还从未有被家人发现过,如果云峥那家伙说出她这三日的去向,哥哥知晓了怕绝对不会轻易饶恕了她。 思到此处,杨子月两眼冒着急迫,夏清歌心里不免好笑,这丫头看来是真的害怕杨子墨知晓此事之后再也不让她出去玩了。 “清歌姐姐,咱们还是回去吧,我倒要看看云峥那死小子要和我哥哥说我什么坏话呢。”说着话,杨子月拉起夏清歌的手怒气冲冲的就往回走,夏清歌赶忙拉住她“我突然想去茅厕,不如你先过去吧,待会儿我在过去找你。” 杨子月皱了皱眉头,朝四处看了一眼“你知道茅厕在哪里么?还是我陪你去吧。” 夏清歌摇了摇头“不用了,我来了这么多次对皇宫早已经熟悉的很了,你放心我知道在哪里,况且今日宫廷盛宴,四处都是宫里的奴仆,我随便寻个人也能过去,你赶紧去吧,这次你一把火烧了云峥的竹林,看样子他是真的记仇了。” 一提到此事,杨子月便有些心虚,也顾不得看夏清歌的眼神,急忙点头“好,那你好了赶紧回来。” “嗯!” 杨子月转身朝着放烟火的地方疾步而去,待她离开之后,夏清歌迅速走进假山内将衣服褪下,里面赫然出现了一身黑色夜行衣,拿出早已经备下的黑色蒙面丝锦裹在脸上,随后将衣物藏匿好之后便迅速的寻着夏雨梦离去的方向而去。 ……。 一座位于皇宫偏北的阁楼内,冬日的寒风透过窗前淡紫色纱幔缓缓吹拂进来,一位身穿蓝色宫装的女子坐在一旁的美人榻之上,眼帘微抬看向站在眼前的女子。 “夏三小姐请坐吧!” “多谢娘娘。”夏雨梦恭敬的坐在位于叶玉卿对面的一把鸡翅楠木椅上,虽面色显露尊敬,可一双黝亮的眼睛内却散发着倨傲之色。 “果然是皇上手下一等一的高手,三小姐身上散发的气势可不低于一般的男子。”叶玉卿手中抱着暖炉,身上披着一件鹅黄色软烟罗罩衫,身子半倾的靠在美人榻之上,身边站立着刚才出现的那位粉装宫女,屋内静寂,屋外更是没有丝毫的声响。 夏雨梦抬头迎向叶玉卿面色平静“娘娘神通广大,既然知晓雨梦是为皇上办事的,又为何找我前来?” 叶玉卿轻笑一声,丹红的嘴唇闪过讥讽“这皇宫乃至整个秦武朝,谁不是说为皇上效力,可真正忠心的又有几人?如今的你和另父不过是为了夺回修国公府的权利而效力他,若本宫说,这些本宫也能满足你,你是不是也会效力本宫?” 夏雨梦眼神一厉,警惕的看向叶玉卿,这位东平王府的郡主如今的如妃,半年多的宫廷生活已经将她彻底洗礼的面目全非,让昔日那娇纵跋扈的女子变成了一位举手投足都散发着聪慧与睿智的女子,这样的她不得不让自己警惕。 观察出夏雨梦的防备,叶玉卿呵呵轻笑,朝身边的宫女招了招手,对方立刻领会,走到门前查看一番,随即利索的将窗户都紧闭起来,走出房门站在门外三米之内,严密的守护起来,而这时,一抹鬼魅般的身影早已经在这之前神不知鬼不觉的爬在回廊之上的梁柱上,正巧就在宫女的头顶上注视着一切。 屋内 叶玉卿待兰芳守在门外之后,她方才开口“前阵子皇上重病眼看就要驾鹤西去了,三小姐可知晓此事?” 夏雨梦震惊的看着叶玉卿,对于她毫不避讳的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语着实惊讶万分。 叶玉卿冷笑“本宫既然敢说就做好了完全准备,这里是本宫的地盘,周围都是本宫从东平王府带来的死士,想要进入这里的人只怕世间还没有几个人能做到。 叶玉卿的自信让夏雨梦稍微放缓了心,随即开口道:”娘娘想要说什么不防直言。“ ”呵呵,三小姐果然是个聪慧的人,唉!修国公府若不是有夏清歌这位正牌嫡女在前面挡着,以三小姐的聪慧温柔定然会成为这京城瞩目的焦点,王候公子们倾慕的对象。“ 叶玉卿一番话让夏雨梦瞬间明白了她的用意,轻笑一声”我大姐姐品学相貌个个出挑,与京城闺阁小姐们比起来更是多了一些特别的个性,方才引起了钰小王爷、凤世子的倾慕,这并不足为奇,小女也没有丝毫嫉妒之心。“ 夏雨梦瞬间明白了叶玉卿找她来的用意,不过是认为自己和她是同一条线上的,不错,她是恨夏清歌,更恨她得到那个人的倾慕,可她却不蠢,更不会像夏瑜涵那样嫉妒的肤浅,虽然她很想让夏清歌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可她却绝对不允许自己成为别人因此利用的筹码。 ”真的么?“叶玉卿在听到夏雨梦夸赞夏清歌时,脸色明显闪过不悦之色。 ”自然是真的。“夏雨梦迎向她的怀疑,十分肯定的道。 ”哦?那就奇怪了呢,为何我手下之人探听到的,三小姐曾经不顾家父的劝阻,一意孤行的在凌霄山下十里亭附近埋伏杀手暗杀夏清歌,在白马寺时,更是伙同凤玉娥谋害四公主预其嫁祸给夏清歌,呵呵,难道本宫探听到的这些事情都是假的?“ 夏雨梦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裂痕,掩饰的面容闪过防备之色。 ”三小姐不必惊慌,这件事情本宫早就知晓,可本宫却从未打算与任何人说起,三小姐身手了得,手下更是有众多高手,本宫和三小姐你无冤无仇,何必多此一举惹下不该惹的人?“ ”那娘娘此意究竟何为?“对于叶玉卿知晓她的秘密,夏雨梦所隐藏在暗地里的所有势力仿佛一瞬间都被人袒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心中不免升起了戒备和杀意。 ”既然三小姐同本宫有共同的敌人,那我们就属于同仇敌忾的盟友,若三小姐肯和本宫合作,本宫确定不出一年,修国公府便会成为其父的囊中之物,而你…。“叶玉卿意味深长的看向夏雨梦”也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人。“ ”我凭什么信任你?“夏雨梦卸下了所有伪装,孤傲的抬头迎视着她。 ”凭什么?呵呵,你又凭什么相信皇上会铲除夏子清一脉而扶持你们?先不说皇上预除去四大世家的心意,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在今日本宫更能确定,你和你的父亲只不过是皇上的棋子罢了,而且很有可能会是一枚用完就丢的废棋。“ 夏雨梦面色瞬间冷了下来,带着怀疑的眼神询问道:”娘娘不妨直说。“ ”呵呵,你定然很纳闷半年之前你在凌霄山预杀害夏清歌时皇上为何会如此生气,更不解皇上为何总是在下令除去慕容钰时,总是让你们对夏清歌手下留情吧?“ 叶玉卿停顿片刻,眼见她的话已经成功勾起了夏雨梦的好奇,于是她方才很有成就感的缓缓道:”因为夏清歌的母亲和皇上乃是亲生兄妹,试问做为亲生舅舅的皇上又为何会舍得杀害自己的亲外甥女呢?“ ”什么?“夏雨梦脸上的震惊在难以掩饰下去,她自小习武,跟随父亲效忠皇上多年,而她更是以之名成为皇上暗地杀手组织的一员,原本以为,她和父亲对于皇上的很多事情都很了解,包括皇上在登基之前和太后私通如此隐讳之事她和父亲都知晓,可万万不曾想到,皇上竟然和夏清歌有如此关系,那么说,自己和父亲都是被皇上利用的废棋了?他怎么会因为他们而伤害自己的亲外侄女? 夏雨梦陷入了震惊和愤怒的情绪当中,叶玉卿面色平静的看着她,轻笑道:”以夏二老爷的实力,效忠皇上多年却只是一位二品的京兆尹而已实在有些屈才,而这次听闻皇上预准备升任夏子清为兵部尚书,这样比较下来,皇上可不是偏心的紧么?“ ”娘娘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让小女和家父替娘娘你效力,可如今娘娘的生死攸关都在皇上的掌握之中,若没有皇上,只怕娘娘乃至整个东平王府都将岌岌可危了吧?“夏雨梦也不是傻子,自然知晓如今叶玉卿是拿自己的弱点说事,企图让自己和她合作,虽然她满心的不甘心,可毕竟叶玉卿的目的不纯,她若在心绪不平时答应了她什么很容易便着了她的险境,想到此处,夏雨梦渐渐平复了心情。 ”再者说娘娘想要找帮手也应该和家父商议,我不过是一个女儿家,哪里有这么大的能耐?“ ”三小姐谦虚了,虽然外人眼中皆知晓二老爷为人精明,交际广泛,可本宫却知晓,在暗地里,三小姐可是出了不少力气,若说没有三小姐做为二老爷的军师,只怕在夏老夫人的打压之下,二老爷也不会走上今日的地位。“ 夏雨梦危险的眯起眼睛打量着叶玉卿,心里更是惊讶,随即冷笑道:”娘娘果然神通广大。“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本宫既然想要和三小姐合作,定然要在前期下些功夫的。“ ”娘娘既然看重雨梦,雨梦倒是好奇,您究竟打算让我们做什么?“既然话已经说开,她自然也无需顾及。 叶玉卿收起了微笑,高抬起下巴一脸正色的道:”只要你和你的父亲忠心与七殿下,假以时日,七殿下绝对不会亏待你们。“ 夏雨梦心里闪过不解,叶玉卿何时和七殿下有所牵扯的? ”皇上正值壮年,如今娘娘说这番话似乎为时过早了些。“ 叶玉卿轻哼一声”宫里的事情你定然没有本宫明白,有些话本宫不易说的直白,只要你相信,皇上若驾崩之后七殿下绝对会成为这天下最有权势的男人就够了,至于其它本宫也不会多说什么,还有,到那时你我恨入骨髓的人也可以被你随意处置,小王爷那边,你更是有了绝对胜算的机会。“ 两人在屋内密语,夏清歌躲在回廊梁柱之上仔细倾听她们的对话,当叶玉卿说道最后一句时,仅露在外面的一双瞬子充满着清冷之意。 兰芳站在阁楼门口,仔细的环顾着四周动静,当一抹高大身影走进阁楼时,她急忙上前行礼”奴婢给殿下请安。“ ”免了,你家主子呢?“慕容逸身着一件墨色披风,着装均为暗色,在黑暗的环境下仿佛融为了一体,躲在暗处的夏清歌见他走来,急忙闭气,慕容逸武功高强她上一次是领教过的,虽然最近她的凤凰诀功力又大增不少,可是面对这个阴郁的男人,她还是不要有什么正面冲突的好。 ”主子在里面说话呢,殿下请随奴婢前来。“ 慕容逸并未发现周围有异象,点了点头随着兰芳一同进了阁楼,不多时,里面便传来了开门声,夏雨梦随着兰芳走了出去,随即朝着宫门的方向而去。 夏清歌待兰芳重新站在原位把守时,便又将视线转回了阁楼内。 只见一抹高大的身影站在阁楼偏东角的窗子前,窗门也被同时打开,从夏清歌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的侧身以及俊逸的面容和紧紧抿起的嘴角,叶玉卿抬眼看了慕容逸一眼,见他沉默,她轻笑一声从榻上站起来,缓步走向了慕容逸。 一双如玉般洁净白皙的手抬起,妩媚的环住来人的腰身,叶玉卿将整个小脸都埋在慕容逸的身后,低声温柔的道:”宴席结束了?“ 慕容逸的身体明显僵硬了起来,声音毫无波澜的说道:”嗯!你和夏雨梦说了什么?“ ”自然是为了你的事情,皇上太后如今将目光都盯在你的身上,我自然要想方法帮你了。“ 慕容逸嘴角泛起一抹极浅的冷笑,伸手掰开叶玉卿环顾在自己腰间的手,转过身居高临下的望着她”是为了我么?且不是因为夏府的三小姐和你有共同的敌人,所以你借助我的名头拉拢她和你一起对付夏清歌,从而报复慕容钰对你的绝情寡义?“ 叶玉卿脸上闪过一抹恨意,原本的妩媚妖娆也在瞬间暗淡下去”你不相信我?“ ”我凭什么相信你?“慕容逸越过叶玉卿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伸手抚了抚自己的衣衫,随即冷漠抬头”你和我一开始就只是利益,因为有共同的敌人,我们才能成为同仇敌忾的盟友,可一旦目的达成,我们也不再有任何牵连,不过你放心,我说过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若等我荣登大宝之时,你想要的我也定然会给你。“ 叶玉卿脸上闪过许多表情,嘴角挽起一抹怪异的笑”你难道不相信我已经喜欢上你了?“ ”这对我并不重要。“慕容逸绝情的回复。 叶玉卿将心头的怒意咽下,眼含恨意的道:”为了夏清歌?“ ”和她没有关系。“ ”是吗?你口口声声说没关系,为何我要杀她你却百般阻扰?慕容逸,你可不是一个善良的人,哼!听说你最近命人追查一位女子,看来这女子在你的心中定然有很重要的地位,我倒是好奇,若在那女子和夏清歌之间选择,你不知会选择谁呢?“ ”谁准许你过问我的事情?“慕容逸平静的面色猛地一变,整个面容上笼罩着一股杀气。 叶玉卿冷笑,甩了甩衣袖重新坐在美人榻上与他面对面而坐”看来这名女子在你心目中的地位很重要呢,这我就放心了,既然如此那我设局铲除夏清歌,想必你也不会介意了?“ 提到这个名字,慕容逸瞬间暴怒而起,伸手紧紧遏住叶玉卿的脖子,对方瞬间觉得呼吸困难,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上苍白的毫无血色。 ”我警告过你,我们的事情不要搀和到无辜的人,更不允许别人违抗我的命令,看来你是忘记的一干二净了吧?“ 俊逸的面容近在咫尺,此时却带着狰狞冷漠,叶玉卿挣扎着,企图用手将他的大掌掰开,可费劲了全部力气都无济于事,慕容逸鄙夷的看着她在自己手中挣扎,冷哼一声松开手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希望这次是一个教训,如果下一次在听到你说这番话,我定然不会轻易饶恕你。“ ”咳咳…。“险些休克昏厥的叶玉卿此时大脑嗡嗡作响,缺氧的大脑已经无力思考,猛地咳嗽起来。 等她恢复神志之后抬眼望向对面绝情的男人,冷笑一声”看来七殿下果然是怜香惜玉之人,心中同时藏着两个重要的女子,本宫真是羡慕呢,呵呵,既然七殿下不让本宫动她,本宫自然要乖乖听话了。“ 慕容逸站起身低头扫了她一眼,警告道:”记住我今日所说的话,别因为嫉妒而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语必,转身离去,只留下错愕愤怒的女子,双手紧握,胸口起伏,被一个个男人无情对待,让她原本就充满恨意的心更蒙上了一层黑暗如地狱魔鬼般的阴森。 第七十八章 夏瑜涵的结局 更新时间:2014-8-20 0:51:45 本章字数:9102 夏清歌看到此处已经再无兴趣继续留在此地,没想到叶玉卿竟然和慕容逸走到了一起,想来也正常,叶玉卿没有子嗣,又是新入选的嫔妃,但自入宫以来却深的皇上恩宠,在加上前阵子皇上龙威抱恙,若皇上就此驾崩,她的下场可想而知,以她还算聪明的脑子,想到依附最具实力的慕容逸不足为奇。 见慕容逸已经出了阁楼,朝外走去,门口的婢女也转身进入房间,夏清歌缓缓移动早已经麻木的腿脚,正要飞身悄然离去时,却不想,脚跟刚好蹬在了回廊的一块雕花木上,一块年久失修的碎木好不给面子的掉落在地上,一块碎木而已,按道理说掉落在地上不会有太大的声响,只可惜此处异常安静,在加上慕容逸刚走出十几米的距离,听到这声响动,他的脚步微顿,猛地回头看来,正待这时,阁楼周围隐藏的暗卫似乎都察觉到了这声细微的声音,同时飞身而出朝着回廊边而来。 夏清歌暗叫一声不好,迅速敏捷的从回廊梁柱上翻身下来,快速飞身打算离去,还好她动作敏捷,轻功了得,那几名暗卫想要追赶她却早已经被她落出十几米的距离,夏清歌顾不得观看身后的情况,如今皇上寿宴,宫内定然戒备森严,如果在这里闹出什么动静必然会惊动宫中巡防的侍卫,思到此处,夏清歌明白此行只易躲避不易正面交锋。 运足内力,夏清歌快速的在空中闪动,不出片刻就消失在一众侍卫的视线中,正在这时,一股风声夹杂着冰冷刺骨的寒意席面而来,夏清歌眼神猛地一闪,快速闪身跃到一棵树上,同时伸手飞出一把银针朝着背后紧随而来的身影射去,不用看她便知晓来着是谁,能跟上她的人在皇宫之中实在屈指可数。 慕容逸一个连番身,潇洒的夺过了她飞身而来的银针,挥起衣袖将银针全数握在自己手中,低头扫了一眼银针,随即面色激动的抬头朝树上看去“是你么?” 夏清歌低头看向她,紧了紧秀眉“不是。” 听到她的声音,慕容逸嘴角泛起一抹喜色“我说的是谁难道姑娘你知道,为何如此绝对的说不是?” 夏清歌挑眉,瞪着他道:“不论你说的是谁都不是,告辞了。” 说着转身飞身而起就打算离去,慕容逸见此哪里舍得让她在从自己眼前溜走,急忙运功飞身追赶,二人在偌大的皇宫内飞掠而过,还好此处距离城墙附近,鲜少有人经过。 夏清歌回头看去,只见慕容逸紧随其后,她心中气恼,运功加快速度,奈何慕容逸这边也不是吃素的,见她运功,自己也跟着追赶而去,两人犹如黑暗里的鬼魅黑影一般,快速的闪动在夜色之中。 “你究竟要干嘛?”来到皇宫庵堂的后山上,夏清歌终于落脚在一座山峰之上,慕容逸随即站立在她的面前,仔仔细细的看着她,虽然只能看到那一双烁亮的眼睛,却足已让他肯定她就是自己寻找多年的她。 “你为何要躲避我?” 夏清歌冷笑,双手环胸道:“你说这话可真是好笑,既然我夜闯皇宫自然属于你的敌人,难道见到你追赶,我不跑还站在原地等你抓我不成?” “我不会伤害你。”像是解释自己的无害,慕容逸焦急的开口。 夏清歌眼神在他的身上逗留片刻,满脸的不信任“那你追着我在这偌大的皇宫兜圈子是要干嘛?” “芙儿,难道你真的不记得我了?我是楚箫啊,当年我们一起在那个地方当过药童,你都忘记了?我刚去那里的时候整日被鞭子鞭策,不给饭吃,大冬天的没有棉衣穿,是你偷偷跑到柴房将自己的被子抱过去给我,还每晚给我送去馒头的,你真的不记得了?” 夏清歌不语,当慕容逸唤出芙儿这个名字时,她的心狠狠的被敲击了一下,仿佛一道钟鸣回荡在山谷之间久久徘徊。 脑袋一阵嗡嗡的疼,夏清歌试图努力去回忆八岁到十岁这两年的记忆,可只要她用力去回忆脑子就像是炸裂一般疼痛,一个模糊的身影在脑海里闪现,可却怎么都看不清楚。 额上參出细汗,夏清歌伸手扶额镇定自己的心绪,平静心神。 “也许我们认识,不过我丢失了两年的记忆,暂时想不起来你是谁。”她有一种深深的疲惫感,仿佛一个迷失在森林里的孩子,寻找出路却怎么都走不出来。 慕容逸见她如此挣扎痛苦,心中升起怜惜,一步步走到了她的身边低声道:“没关系,我可以将我们过去的点点滴滴一点点的说给你听,让你慢慢的恢复起来。” 夏清歌心里梗了一下,到嘴边的拒绝未曾说出口,不得不说,她对自己失踪那两年产生了好奇。 “坐下说吧。”慕容逸指了指山崖边上的一块平坦的巨石,后者点了点头,随即两人走了过去。 坐下之后慕容逸侧脸盯着她看,夏清歌抬头扫了他一眼,开门见山的问道“你所说的地方究竟是哪里?” 夏清歌这句话让他回忆起了那段被风尘的记忆,沉淀许久之后,他方才缓缓开口“那年我十五岁,正值夏季,听闻京郊云山之上盛开了一株菩提花,京城文人雅士们皆相继闻讯赶去,这件事情传扬开来一路传到了宫中,太后听闻菩提圣树开花,真乃千年难得一见的景象,便派遣了我前去云山回龙观和渡生方丈商量,可否将这菩提树移到皇宫种植,天家别院自然集结天地之灵气,若在有菩提神树庇佑更可保我天朝百年兴旺,此事太后和父皇甚是看重,我便带领着当时因为好奇非要陪我同去的西宁郡王世子徐子煜一同前往,到了云山回龙观之后当夜,我们得到了回龙观方丈渡生大师的热情招待,从他口中我方才得知,原来这菩提树在观中早已生长了百年之久,历代从未听闻有开花的前例,可今年年初时,一名游历的道士从此经过化斋,便同渡生方丈一见如故,虽法门不同,两人却心意相通颇有心心相惜之情,所以当时渡生大师便邀请这位道士在观内居住了半月有余,一次无意间,那名道士见到了道观后山这颗菩提圣树,惊呼此树能生长在此百年而不枯萎,实乃罕见的现象,更预言说,今年天限祥瑞之色,菩提树即将开花,当时渡生方丈并未曾在意,可未曾预料到这菩提树真应验了那道士的话,果真在夏季开了满树的菩提花。” “难道这菩提花开有什么阴谋?” 慕容逸赞赏的点了点头,继续道:“当年我也觉得这件事情太过神乎其神,徐子煜虽年幼,却从小慧根颇深,而且聪明绝顶,当晚他曾在渡世方丈宴请我们吃寺院斋饭时曾提醒我,这回龙观周围透露着怪异之气,当时我年轻气盛,虽也感觉出这周围的僧侣和其它寺庙比起来的确有些说不出的怪异,却并未放在心上,可当晚的斋饭我和徐子煜还是谨慎的都未曾动过,可即便这样,我从开了斋膳之后的所有事情都不记得了,是什么时候回的房间,怎么回去的都没有丝毫印象,再次醒来时就已经出现在那个神秘的地方。” “那个地方是哪里?我曾经也在那里?”夏清歌更是好奇起来,如果真如慕容逸所说,这个地方定然和她也有许多关联。 “那个地方四处都是灰蒙蒙的雾气,连天空都是晦暗的色泽,四周长满了怪异的植物,房屋百米之内都是沼泽,除非当地人带我们出去,不然谁都别想要活着离开那里。” “他们为什么要抓我们?”夏清歌问出一个最关键的问题。 若说抓慕容逸还有一些利用价值,毕竟他是堂堂皇子,可是抓自己就有些奇怪了,当时她不过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村姑,是被修国公府遗弃的小可怜,可以说她死了修国公府的人都不见得去认领,这样的她有什么值得那批人去费力气抓的? “我也不知缘由。”慕容逸摇了摇头,这些年他一直在追查那个地方,可自从被活着放出来之后,他就似乎彻底忘记了那里的出入口,无论怎么回忆大脑里都是一片模糊的记忆。 “我只记得那里的男女老少都穿着怪异,而且那里的人十分擅长用毒,都有一些神奇的法术,我们居住的那座宅子里四处都能看见一些硕大的爬行动物,他们都是靠这些东西来炼制毒药的,而我们被抓去的这些孩子都曾经是他们实验的对象。” “这么说徐子煜当年失踪也是和你一起去了这个地方了?” 慕容逸摇头“不是,我在那个地方并未见到他,在回龙观那一晚他就彻底消失了,而且自从我回到京城之后他都未曾出现,其实,世人都以为徐子煜体弱多病很少出入王府,只有我清楚,他是从两年前才重新回到了西宁郡王府的,至于他这些年的去向,他却只字不提。” 想起那张温润如玉、面如玉冠的脸庞,夏清歌心中也升起了好奇心,这个徐子煜,自从她第一次见到他时就觉得他周身散发着一种与众不同的特质,如今想来他定然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芙儿,说了这么多你可曾想起当年的事情?” 夏清歌摇头“没有。” 慕容逸并不泄气,温柔一笑道:“没关系,我定会想出办法让你记起来的,如今你摘下脸上的面纱可好?我很想看看我的芙儿这些年究竟出落成什么样子了。” 看到慕容逸眼神内的宠溺,夏清歌心中苦笑,暗叹慕容逸啊慕容逸,如果你知道你的芙儿就是夏清歌,你会怎么惊讶啊! 她沉默不语,眼神看向山崖之下,从这个角度能俯视整个皇城,此时空中的烟花已经成为零零碎碎的火花,搭建的观望台处也能隐约看到被邀请的众臣已经携带者家眷准备离开皇宫。 夏清歌站起身,冷风吹起她黑衣的边角,一缕发丝在空中飞舞“在我没有证实你所说的都是实情时,我是不会见你的,如今天色不早了,我先走了。” “芙儿。”慕容逸有些慌了,他立刻站起身拉住她预转身离去的手“我好不容易在见到你,为何你就是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呢?” “我说过,过去的事情我没有丝毫记忆,单凭你所说的这些话不足够我信任你,告辞。”夏清歌决绝的掰开慕容逸拉着她的手,虽然心中也有一种说不出的郁色,可她更清醒的知晓,这一世她和慕容逸注定是要相忘于江湖,如果注定没有结局不如就留下一些绝情吧! 转身阔步离开,坚定的背影留在了夜幕之中也深深烙印在慕容逸的心里,他秉直的站着,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虽然心中在呐喊着上去拦住她,可不知为何,心中却缺失了那份勇气,仿佛他伤害过她,那中毫无回头的决绝感让他不由的感觉他似乎已经错过了什么……。 回去的路上,夏清歌熟门熟路的找到了碧清池,进入假山快速的穿戴上她来时的衣服,确定整理妥当之后,她方才疾步朝着观望台而去。 当她重新来到这里时,来参加寿宴的大臣们基本上都已经走光了,高台之上也不见皇上太后和后宫皇子嫔妃们的身影。 当夏清歌正打算直接离开时,一抹暗红色身影疾步朝着自己跑来。“清歌小姐,您可算来了,哎吆,杂家等您等的好苦啊。” “喜公公?您是转成在此等候小女的吗?” 小喜子急切的点头,喘着粗气道:“杂家刚才四处去寻找小姐您啊,杨府的子月小姐说您去了恭房,杂家便派人将皇宫四周所有的恭房都巡查了一边都未曾找到小姐的踪迹,可真是急死杂家了。” 小喜子举着手中拂尘,抬着兰花指,一脸的急切之色,夏清歌微微一笑,即便他此刻看似滑稽可笑,可言语之中却很不简单的企图探视她的回答,她趁众人观望爆竹时私自离开,说的是去恭房却又不见踪迹,身为大内总管,小喜子怎么可能是没有头脑之辈。 “让公公久等了,小女找到了恭房出来时却不知怎么的迷了路,刚刚才找到了回来的路,实在是抱歉。” 小喜子见夏清歌一脸真挚并无撒谎的模样,随即快速掩饰了自己的探视,忙笑着道:“哎呀,杂家可不敢怪罪小姐您,先不说这些了,您赶紧的到崇文殿去吧,您府上的小姐出事了,这会子夏老爷和夏二老爷都在崇文殿内呢。” 夏清歌秀眉微挑“究竟出了何事?” 小喜子叹声道:“您府上的二小姐,唉,您一个姑娘家,杂家还是不跟您说这么多晦气了,到了您就知道了。” 夏清歌不再多问,心里却有了一些预感“那还请公公带路。” “好的,您这边请。”说着,小喜子让出一条路,夏清歌加快脚步朝着崇文殿方向而去。 到了大殿门外时,周围都是寻访的锦衣卫守在门外,隐隐约约能听到里面的哭声,夏清歌见此急忙走了进来。 一进入大殿之后她也忍不住惊讶的愣在原地,只见夏瑜涵和一名男子衣衫不整的跪在大殿之上,旁边还有一位瑟瑟发抖的宫女,秦武帝威严的坐在首位,沉痛的看着那名男子“这就是你干的好事?嗯?” “父皇,儿臣…。儿臣真的不是有意的啊!”慕容冲一脸的惊慌害怕之色。 “还说不是故意?大庭广众之下与官宦千金行如此苟且之事,你哪里有一点我们皇家子嗣的样子?真是替朕丢脸。”秦武帝黑着一张脸,显然对此事气的不轻,如今箫家全部入狱候审,慕容冲又在皇上寿宴之日做下如此不堪之事,只怕这次连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 “皇上,冲儿的性子您是知晓的啊,他为人一向老实本分,何时做过这种淫秽之事,况且还是跟一个庶女呢?皇上,定然是有人想要诬陷冲儿啊。”箫贵妃跪在地上无力的哭喊着,刚经历了族人被抓的事情,如今眼看着儿子的前途也将彻底没了,这对于一向盛气凌人的箫贵妃来说如何能接受的了。 “你给朕闭嘴,如今证据确凿人赃并获,即便你找一万个借口,可这不孝子轻薄了人家清白姑娘是事实,你如何狡辩的了?”秦武帝怒吼一声,箫贵妃不敢在出声,只是无力的哭泣。 “皇上,如今木已成舟,您生气也不是办法,现在夏大人在此,此事宫内还未曾扬言开来,臣妾觉得咱们应该立刻将此事压下去才是。”德妃在一旁温声劝阻,秦武帝听后面色稍微缓和一些,可是看向慕容冲的眼神仍旧是那般气愤难平。 而德妃扫向箫贵妃,平静的面容闪过一抹冷意。 “夏爱卿,你觉得此事该当如何处理?”秦武帝抬眼看向夏子清,询问他的意见。 夏清歌默默走进夏子清身旁,低头看向夏瑜涵,此时她的头发凌乱的遮挡着半张脸,衣服早已经被撕扯的碎裂开来,虽然身上披着斗篷,可脖颈以及胸前刺目的红痕还是让人立刻明白,这件事情怕是已经板上钉钉无力挽回了,而夏瑜涵这次算是宰了一个大跟头。 若说平日里,她和慕容冲发生关系定然是天大的喜事,虽然皇上不甚宠爱这位大殿下,可他毕竟是龙嗣,将来定然是要封王的,虽夏瑜涵做的事情不光彩,可碍于修国公府的面子,皇上定然也不会在面子上亏待了她,一个侧妃的名头定然是有的,如此以来,夏瑜涵可不是一飞冲天麻雀变凤凰了么?不过如今箫家已经彻底垮台,在众人都恨不得和箫家撇清关系的时候,夏瑜涵竟然和慕容冲做出如此苟且之事,虽然夏瑜涵不算精明,可她也绝对不傻,自然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所以推测下来,今日她定然是着了别人得道了。 会是谁呢? 默默巡视了一圈在场的人,夏清歌心中渐渐有些明朗起来。 “皇上,臣这二女儿虽是庶女,可从小在府中琴棋书画样样都按着嫡女来教授的,如今出了这档子事情,臣痛心疾首,此事,臣不想多言还请皇上给臣一个说法。”夏子清说着跪在了地上,面色上闪现痛心疾首之色。 秦武帝见此也是深深叹息一声“也罢,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唯一的解决办法便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小喜子,传朕旨意,册封修国公府二小姐夏瑜涵为大皇子侧妃,正月十五举行婚事吧。” “是,皇上。” “多谢皇上隆恩。” “父亲,我不要嫁给他。”夏瑜涵突然发疯一般跪在了夏子清的身旁,死死的拉扯着他的衣袖,绝望的喊道。 怎么会这样?娘亲花了全部的积蓄才能买通宫里这些侍女,说好了今晚给她安排为皇上侍寝,怎么最后却变成了彻底失势的大皇子? 如果从前有箫家撑腰她还勉强可以接受,可如今,箫家已经垮台,大皇子只怕今后的命运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她若嫁给了他岂不是此生都完了吗? 不,她要做皇妃,她要伺候皇上成为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她要将夏清歌那个贱人踩在脚底下,她怎么能嫁给这么一个废物? “你疯了?休要胡闹。”夏子清冷声斥责,眼神内没有丝毫的温度。 “父亲,您不能这样啊,女儿不要嫁给他,女儿不嫁。” “此时木已成舟,还能有什么办法?”夏子清语重心长的道。 夏瑜涵眼神呆滞的愣在了当场,是啊,如今她已经是残花败柳,京城这些贵公子谁还会要她? 咬紧嘴唇,夏瑜涵此时满心的绝望,眼神内会聚着一抹暗色的光芒,狠狠的朝着一个方向望去,咬牙切齿的道:“是你,一定是你这个贱人陷害我的是不是?” 她疯了一般从地上站起来,直直的朝着夏清歌而去,双手死命的朝着夏清歌的脸上挥舞,恨不得将她这张恨之入骨的脸庞撕碎了方才甘心。 夏清歌冷漠的望着她,看着她如今绝望的嘶喊,看着她仇怨毒辣的眼神,心里没有可怜,没有可惜,只有可笑。 在夏瑜涵的手即将挨近夏清歌的脸庞时,后者连眼皮都未曾颤动一下,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有力的大手紧紧的遏制住夏瑜涵的手,随即将她推开几步。 “此事真相如何夏二小姐不应该断章取义胡乱猜测才是。” 夏清歌抬眼看向面前这俊秀的男子一眼,嘴角泛起了一抹笑意。 第七十九章 忏悔 更新时间:2014-8-20 0:51:45 本章字数:6264 这时,云峥身穿一身暗红色官服,气宇轩昂的挡在夏清歌的身前,一向温和的瞬子此时散发着清冷怒意,随着他身后赶来的杨子月也急忙走上前来。 “清歌姐姐,她没打到你吧?” 夏清歌微笑摇头,夏子清眼见夏瑜涵如此冥顽不灵,更是打算当众打夏清歌,原本平静的面容上更是闪过深深怒意。 强忍着怒容,夏子清转身面向秦武帝“皇上,此事就按皇上所说定夺,臣先将不孝女带回去看管,订好了时日就将其迎娶过门吧。” “父亲。”站在原地的夏瑜涵彻底怔愣,却被夏子清吩咐的两位宫女一同将其拉出了大殿。 “不要,放开我。”走到大殿门口仍旧能听到夏瑜涵挣扎的喊叫声。 “放开我,我是被陷害的,夏清歌…。是夏清歌这个蛇蝎歹毒的女人陷害我的,父亲你不要在被她蒙蔽了啊。” 听到夏瑜涵远远传来的声音,秦武帝脸上也闪过不满之色。 “今日的事情就这么定了,夏爱卿早些为其女做准备吧,明日朕会让德妃派遣宫内最好的教养嬷嬷前去教授她宫廷礼节,今后成为我皇家媳妇,朕也不会让朕的皇子亏待了她。”毕竟夏瑜涵是女儿家,如今失去清白,从道德上来说,她自然是受伤害的一边,秦武帝言语中的话不难听出是在安抚夏子清。 “多谢皇上,若无事微臣就先同小女下去了。” 秦武帝淡淡朝夏清歌扫了一眼“清歌小姐先留下,朕还有些事情要问她,待会朕会派人将她送回去。” “这…。”夏子清明显放心不下,担心的看向夏清歌,后者投给他一抹微笑,水亮的眼神内传递着让他放心的信息。 “难道偌大的皇宫侍卫森严,你还害怕令爱出什么事情吗?” “呵呵,臣的大哥可是一向最疼爱清歌丫头,如今定然是不放心了。”一旁冷眼旁观的夏子恒此时插话,虽表面上是替夏子清解释,可如今要留下夏清歌的人是皇上,他这番话岂不是意有所指夏子清不相信皇上吗? “夏大人是夏小姐的父亲,关心自己的女儿自然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下官认为,若换做是夏三小姐的话,您也定然会同夏大人一样的心情。”云峥温润一笑,声音轻柔却很好的帮夏子清挡了这一暗箭。 夏子恒气的吹起了嘴角两撇胡子,可奈何最近这新科状元风头正盛,又说的他无力反击,只是冷漠的瞪了他一眼,随即面含不甘的点头道“云大人说的在理。” 夏子清朝云峥看去,冷清的瞬子内透着一抹光泽,仿佛是在笑,又仿佛不是。 坐在首位的秦武帝终于开口“做为父亲关心自己的女儿自然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夏爱卿不必担心,朕不过是看过今日各位卿家极其家眷送来的贺礼,最数令爱送的东西得朕的心意,所以才想着等寿宴解散之后单独留下她给朕讲解一番。” 夏子清紧抿的嘴唇稍微放松了一些,不解的看向夏清歌,后者只是十分乖巧的站在原地,晚上来皇宫时,夏子清是直接从刑部赶来的,期间并未询问夏清歌究竟为皇上准备了什么贺礼,如今听皇上这番说法,这幅作品定然又是十分特别了,心里微笑,并觉得自豪的夏子清随即点头“既然如此,那微臣就先行告退了。” “府里的马车会在宫门口等着你。”走之前夏子清冲夏清歌低声交代一句,方才转身离去,夏子恒、夏雨梦父女二人眼见戏份结束,也跟着离开。 云峥走到夏清歌身边低声道“我也在宫门外等你。” “我也要等清歌姐姐。”杨子月凑热闹的挡在云峥前面,后者不耐其烦,退后一步无奈的朝夏清歌摇头,后者看看云峥在看看撇白眼的杨子月,随即含笑道:“时候不早了,你们不必等我,巧兰、木槿、无双她们都在宫外等候着呢。” “不必多说,我等你出来。”云峥十分坚决的留下一句话便朝秦武帝行礼“回禀皇上,如今箫家人除箫贵妃外全数关在宗人府内等候皇上定夺。” 秦武帝眼睛紧紧盯着云峥的面容看了一会儿,每次看到眼前这位少年都让他想起了当年的瑾王,不得不说,第一次见到云峥时,他就已经可以断定他的身份。 “嗯,这件事朕就交由你和孟贺二人彻查,必要给朕一个满意的结果。” “是,臣遵旨。” 云峥叩首行礼之后便恭敬地褪下,杨子月一见他要离开便立刻交代夏清歌一句“清歌姐姐我也等着你哦。”说完话便紧随着云峥跑了出去。 看着二人的背影,夏清歌嘴角的笑意越发浓厚,心里总是孤寂冷傲的云峥遇到小火球一般的子月不知会碰触怎样的火花。 连坐在一旁的德妃都发现了其中怪异,不由摇头道:“子月这性子,看来有时间臣妾要好生让她祖母娘亲管教一番了。” “杨三小姐率真可爱不是天性,臣妾觉得她十分可爱呢。”翁葶雅温声赞美。 “葶雅说的不错,朕也觉得你这位侄女很率真可爱呢。”秦武帝也含笑赞同。 太后在宴席结束之后就回了青华宫,夏瑜涵出事她还并不知情,此事的崇文殿只有箫贵妃、德贵妃以及正得盛宠的翁美人,此人正是宸妃之妹,翁葶雅。 待夏家的人和云峥离去之后,秦武帝方才恨铁不成钢的低头审视着慕容冲“你身为长子,不但不能为其他兄弟做为榜样,却还屡次犯错不知悔改,如今朕纵容你,早晚也会酿成大祸,这件事情了解之后,朕将陕州立为你的封地,即刻准备动身吧。” “父皇!”慕容冲满脸的惊慌天下间谁人不知陕州为黄土高远之地,其地条件恶劣,造就了此地蛮荒、人烟稀少,如今父皇竟然将此处赏给他,岂不是让他前去受苦的? 箫贵妃也是震惊,随即心里升起一股埋怨,同为他的儿子,为何就如此偏心对待? “皇上,冲儿从小就守在您的身边,他虽比起其他弟兄不够聪慧,可对皇上您是真心孝顺恭候的,为何您如此狠心竟将他驱逐出京啊!” 秦武帝眼神猛地一冷,对于箫贵妃这番抱怨颇为动怒“什么驱逐?朕是让他前去封地,和驱逐又怎能相提并论?” 看到秦武帝的眼神,箫贵妃即便有满腹的委屈也不敢再继续反抗下去,呜咽的哭了起来。 秦武帝看到后一阵心烦,挥了挥衣袖“算了,他前往封地时,你也收拾了物事跟随他而去吧,朕不想在看到你。” “皇上!”箫贵妃更是震惊悲痛,二十五年的夫妻情分,一句轻飘飘的话就被眼前这个男人中断了,她的心如刀割一般疼痛,难以置信自己在他心里竟然一丝一毫的地位都没有。 呵呵傻笑两声,箫贵妃心里刺痛,脸色如冰霜,怔愣的眼神透露出她此时的绝望。 秦武帝不忍的闭上眼睛,可随即便收拾好情绪猛地睁开,瞬眸仍旧清明绝情“愣着干什么,还不带你母妃下去。” 慕容冲瑟瑟发抖,心里慌乱如麻,听到秦武帝一声怒喝,急忙站起身颤颤巍巍的走到箫贵妃身边将她搀扶起来,逃似的离开了大殿。 “皇上,您真的要让箫姐姐陪同大皇子前去陕州吗?”一旁的德妃眼见箫贵妃离去,面含不忍的劝解。 “怎么?你舍不得她?朕可记得她当年在你初入皇宫时没少陷害你,如今你倒是心软起来了。”秦武帝似乎心情颇好的玩笑。 德妃面上温柔一笑,心里却警铃大作,急忙解释道:“那都是多久的事情了,当年箫姐姐和臣妾都年幼无知,做下一些现在想一想颇为后悔的事情,臣妾也是有责任的,如今眼看姐姐就要离去,心中自然不舍,而且箫姐姐伴随圣驾多年,更是位居四大贵妃,如今皇上如此安排,臣妾只是害怕会让不知真由的人对皇上的做为不满。” 秦武帝宽慰一笑,感叹一声道:“这宫内的人来来去去,朕宠爱的嫔妃中也只有你从始至终没有变过,一直替朕着想,朕很欣慰。” 德妃面含羞怯的道:“臣妾是皇上的嫔妃,自然要以皇上为夫为天,能为皇上排忧解难何尝不是臣妾的福气?” “朕若留下她,她必然会因为思念儿子焦虑心碎,到不如让她跟着前去一享天伦,不过就如你说的,她跟随朕二十多年,替朕生儿育女,如今她要走,走之前朕还是要给她备上一份丰厚的行礼,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吧。” 德妃眼见秦武帝心意已决,没有丝毫的缓和,她眉头不由轻轻皱起,随即快速低头掩饰“是,臣妾定当好好准备,既然皇上和夏小姐还有话说,那臣妾就不打扰了。” 她率先站起身,身后的翁葶雅朝夏清歌看了一眼,随即也十分乖巧的站起身朝皇上福身行礼“臣妾也随德妃姐姐下去了,皇上注意龙体,如今深夜,还是早些安歇。” 秦武帝宠溺的拉起她的手,含笑道:“嗯,待会儿朕若有时间便去你那里坐坐。” 翁婷雅面含娇羞,轻轻点头“那臣妾就备下皇上最喜欢的乌龙茶等候皇上御驾。” 夏清歌站在一旁,看似恭敬的低垂着着,可眼角余光却很是仔细的观看着眼前的画面,从她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翁婷雅的侧脸,虽面含春水,可背脊却带着落寞,也许进宫并非她所愿吧。 待德妃、翁婷雅离开之后大殿之上就只剩下了秦武帝和夏清歌,身边的小喜子见此,十分察言观色的走至门口,吩咐门口的侍卫将房门关闭,随即,屋内便陷入了一阵寂静沉默之中。 秦武帝淡淡扫了她一眼“前阵子不是胆子很大的么?怎么如今倒是显得局促了?” 夏清歌一听他的话,心里不由的轻笑,抬起瞬子直直的看向他“皇上如今身体康健,微风彬彬,小女自然不敢胡作非为。” 秦武帝忍不住笑出声来“今日你送朕这幅刺绣倒是很的朕的喜爱,不曾想,你的刺绣真如传言那般了得,呵,很得你娘亲的遗传。” 见他提起了杨氏,夏清歌的语气也松软了一些,最起码,他也是杨氏的亲人,血液里留着和她相同的血。 “万里江山图!这一山一脉,一草一木都很是逼真,朕还从未见过如此微妙微翘的地图。” 夏清歌眼见秦武帝将案几前的轴卷打开,露出一幅长约六米,宽约两米的地图,她用不同的颜色勾勒出一幅气势恢宏、万里江山的画面,将整个秦武朝大大小小的州郡都标注在上面,用秀丽的字迹描绘出一幅十分详细的解析图,此番详细只怕这天下也就这一幅,珍贵价值可想而知。 “多谢皇上夸赞,皇上能喜欢是小女的福气。” 秦武帝边低头观赏着画面上的图案,便说道:“和朕就没有别的话好说吗?为何口气如此生疏?” 夏清歌怔愣片刻,对于秦武帝放软的口气难以理解,虽然他们是舅舅和外甥女的关系,可皇上从前可没少陷害她,而且还打着利用她的打算,这样的舅舅她哪里敢真的认了。 眼见夏清歌小脸上的防备,秦武帝幽幽的叹息一声“自朕这次大病之后仿佛一下子变了好多,不知是怎么的,脑海里总是会出现童佳和你娘亲的面容,你说的不错,这两个女人都是朕害死的,朕难辞其咎,更是欠她们太多太多。” “如此看来皇上您总算是良心未泯。” 秦武帝对夏清歌直言的讽刺并不恼怒,轻笑一声,可笑容里却带着深深的落寞“所以孤独终老才是朕该有的报应,朕再也回不到从前那种和她们在一起的快乐当中了。” “总是想着小时候朕和紫鸢相依为命的日子,她总是那么懂事,那么信任朕,所以长大后只要是朕说的事情,她都会听话的去照着做,若不是出现了慕容瑾,这辈子朕都会好好疼爱这个妹妹的吧!”想起了过去,秦武帝卸下了掩饰的伪装,表情痛苦而忏悔。 第八十章 劝解 更新时间:2014-8-20 0:51:45 本章字数:5854 夏清歌并未想到秦武帝会找她来说这些,轻易泄露自己的思绪似乎并不是眼前这位雷厉风行的男人该有的模样。 “江山扩土,万里山河,皇上拥有的比常人都要多很多,俗话说,有舍有得,有舍才有得,如今您选择了这天下自然就要舍弃平常人所拥有的幸福。” 秦武帝苦闷一笑“是,你说的朕都明白。” “这江山是朕用尽心计谋略得来的,朕应当好好珍惜才是,可这阵子不知怎么的,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感觉到落寞,虽生犹死,仿佛一个空壳生活在这空旷的大殿内,不知自己究竟为了什么而坐上这个位置上,也不知从前费尽心机得到的这些是不是朕所期盼的。” 夏清歌静静看着他,认真听他说话。 秦武帝苦笑,自顾自的言语着“回想起来,朕登基二十多载除了时刻保持警惕怀疑、便是担惊受怕了,太后权利滔天朕几次想要削弱都被她强势的压制下来,朕时刻害怕自己的位置会被她夺回去,所以这二十多年来,朕的不安越来越大,从未真正的睡过一个好眠,即便身边环绕的美女如何妖娆,温柔乡如何让人沉落,可朕的大脑却总是保持着清醒,这样的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 “皇上可明白生活的意义?”夏清歌眼见他陷入痛苦,方才轻声开口,我跟你讲一个故事“西方曾经有一位很著名的神,名为上帝,在上帝那里有三位刚刚死去的人前去报道,第一位衣着肮脏破烂,一看便知生前穷困潦倒,他到了上帝面前便抱怨道:上帝,为何你造人时那般不公平?有些人一生富裕无忧,他们可以吃饱穿暖,从不用为生计担忧,而有些人如我这般,穷困潦倒,衣不蔽体、挨饿受冻,这次死亡就是因为没有要到饭菜而活活饿死。上帝听后微微一笑的审视了这名男子一眼道:上帝给了你们一样的手脚,虽然出生不可选择,可接下来的命运确是由你选择的,你终生好吃懒做,从不想要努力上进,在别人复出辛劳时,你却总是想着如何从别人那里得到别人的施舍,所以,你的选择注定了你不会快乐。这名乞丐似乎并未顿悟,上帝便让他先到旁边的扇门旁等候,随即将会有第二个人前来报道。 见秦武帝认真倾听,夏清歌继续道:”第二位前来的人衣着华丽,举止不俗,一看便是生活无忧,甚至十分富有之人,上帝见他走来时眉头紧锁,似乎在沉思什么,那人见到面前的上帝时,情绪十分激动道:上帝啊,您为何如此早的就让我离开人世?我家财万贯,美妾无数,更是有巍峨的城堡和强壮的士兵为我效劳,如今您就这么将我召唤回来,那我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一切岂不是要拱手让人?我那美妾们岂不是要跟随别人而去?“ 上帝见他情绪不稳,随即微微一笑”你出生王室,从小便带着一个不安分的心,为了争夺王位你杀害兄弟、谋害忠良,更是在位期间将你的王国治理的民生哀怨,天下动乱,可你仍旧生活在奢华萎靡的生活里,心思狭隘,猜忌多疑,你周围那些明里掐媚的人实则对你痛恨入骨,此次更是设计谋害了你,这便是你作恶留下的隐患。“ 这人不服道:”我不杀别人别人就会杀我,我不走上这个位置,等我的兄弟们上位之后,我便会被他们用同样的方法陷害,在成为王之前,我一直夜夜害怕被人陷害,连饭菜都不敢多吃,小心翼翼,担惊受怕的日子逼得我快发疯了,所以,为了生存我必须狠下心长,这难道有错吗?“ 上帝微笑,并未继续这个话题”你先去来生门等候吧。“ 那人冷哼一声,愤愤不平的转身走了。 随即第三个人一瘸一拐的走了上前,他穿着干净得体,头发花白,面含微笑的看向上帝。 ”你为何微笑?“上帝见他走进便好奇的问。” “因为老的妻子比我早来一个月,我现在终于可以和她见面了。” “哦?就因为这个你就很开心吗?” “难道这个不值得开心?” 上帝微笑“你下一世会成为一个健全的人,你开心吗?” 那人跟着微笑,可笑容里却带着无谓“开心。” “你也会拥有一位美丽的妻子你开心吗?”上帝继续问。 那人皱眉“难道不能和我现在的妻子在一起吗?” “据我所知,你现任妻子长得十分丑陋,难道你还愿意和她在一起?” 那人坚定点头“愿意。” 上帝继续问:“这一世你前半生十分辛苦,后半生虽然生活富裕了,不过你却因为乐善好施,将家财散尽,临终之前你都未曾给自己留下什么,你遗憾吗?” 老者含笑“家财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即便我留下一座黄金做的城堡,来这里时也只是我这一身蔽体的衣物,积攒了财物能够帮助善良并需要帮助的人,我体会了从中的快乐,这比我守着金银财宝更能让我满足快乐。” 上帝点头“你没有了右手,腿脚颠簸,为何你会如此乐观?” 老人憨厚的笑容更深“日出从东方升起到西方落下,一天就这样过去了,第二天的开始仍旧是一样的太阳,仍旧是一样的规律,对我们来说却等于生命少了一天,人生短暂,你能选择快乐的生活为何要去悲伤?我的妻子虽然丑陋,但是她心地善良,从不嫌弃我是个残疾,我虽没有儿女,可我帮助的所有人都在我需要帮助时乐于来帮助我,我感觉他们都是我的儿女,上帝您虽然夺取了我的手脚,可我的大脑是健全的,我可以用我的脑子去生活,我有坚定的意识,我就能用我的方式过上富裕美满的生活,我的周围都是如此可爱的人,我为何要不快乐呢?” 上帝睿智的眼睛内含着深深的笑意,随即朝着门后的两人道:“你们都出来吧。” 二人走出来时面色都有些不同,他们一同看向那位老人,眼神内带着一份彻悟一份敬佩。 “上帝给你们的出生也许是不同的,可上帝却给了你们同等量的快乐和生命,在有限的生命力,第一位选择了懒惰所以终此一生都活在不满和抱怨中,第二位选择了狭隘,因为从不相信别人,杀戮无数最后终其恶果,被别人用同样的方式杀害,而第三位是智者,他乐善好施,心胸扩大,更了解人生的意义,生命短暂,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其实所有的一切都是虚幻,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你们出生时不着寸缕,死亡时也不会带回来任何世间的东西,抱怨、猜忌、懒惰、只会让你们走向越来越狭隘的道路,所以你们越走得远越发现周围没有了朋友没有了信任你而又值得你信任的人,如果你是乐观、善良、聪慧并满足的人,你会得到众人的景仰赞美、得到真正的关心和帮助。” 夏清歌这个故事讲完之后抬眼看向秦武帝,而对方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秦武帝沉默良久方才悲泣一笑“我就如这第二位王一般,走的越远丢失的越多,到最后得到了这个位置却丢失了生命真正的意义。” “你这个故事很能发人深思,朕深有感悟。” “万里江山不过是过眼烟云,江山即便万里,可皇上最终的归属也不过是皇陵中的一片寸地而已,即便您陪葬无数,却终是虚幻。” 秦武帝点头“朕记下你今日的故事了,也不知怎的,朕竟然和你说了这么多。” 夏清歌微微一笑“这是好事,起码证明皇上您愿意尝试着打开心门。” “对于朕来说,这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皇上留下我就是为了让我听你说这些吗?”夏清歌挑眉,她不相信秦武帝是一个如此不冷静的人,他既然敢跟自己说,就已经料想到她是不会给别人提起这件事情的。 他猜测的不错,虽然她知道皇上的秘密,可这些秘密她也终将咽到肚子里。 “离开皇城吧,尽快离开这里。” “为何?”夏清歌未曾想到秦武帝竟然会跟她说出这番话来。 秦武帝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太后不会让你和慕容钰在一起的,只要你还在京城慕容钰就注定受她牵制。” “我一直不明白太后为何会这般阻挡我和他在一起?” “你自然不明白。”秦武帝摇了摇头,讥讽嗤笑道:“她是这天底下最自私的女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个女人有一个死穴,而你的身份就是她最痛恨的存在。” 夏清歌仿佛渐渐摸到了一缕思绪“皇上和我娘亲究竟是从哪里来?既然她恨我也理所应当应该恨你才对。” “呵呵,果然是精明的丫头,可你这次却猜错了,她痛恨的是你和你娘亲这张脸,可朕这张脸却恰恰相反。” 夏清歌对秦武帝的话未曾听明白,眉头紧皱陷入沉思。 “这件事情你去问白鹤仙翁最清楚不过,过去的事情朕不想再提起,你知道记住朕的话,尽快离开都城,如果可以去药王谷寻找白鹤仙翁吧,如今只有那里才是最安全的。” 夏清歌面色平静,认真的观察秦武帝的神色“皇上今日将大皇子和箫贵妃赶往陕州可谓是一片良苦用心,如今您又急着赶我走,难道您认为太后的权利已经到了这么可怕的地步了?” 秦武帝眼神微眯,随即轻笑一声“我的儿子还不如你想的明白,看来你若是男子的确会成为名震天下之人。太后的实力是你难以想象的,即便你是凤尾星,即便你在聪明,依你现在的实力还远远不是他的对手。” 秦武帝的话让夏清歌对杨太后更是好奇了,看样子她的确应该离开京城了,想来这天下间应该只有白鹤仙翁了解这其中的秘密。 “好,我会尽快准备离京。” “嗯,越早越好,切记,如果可以再也不要回来。” 夏清歌抬头看向秦武帝“走之前我希望皇上能帮我一个忙。” “关于你的父亲?” “是,我希望父亲能调离京城,这样我才会彻底离开这里。” 秦武帝陷入沉思,良久之后方才道:“你可能不会想到,即便朕打算调他离开,他也不会离开的。” “为何?”夏清歌震惊,父亲性子恬静,向来不喜欢京城贵族的圈子,相比他圈在京城这个牢笼,外面广阔的天地应该更适合他吧,还是说,皇上根本不想让父亲离开,给自己拒绝找了一个借口而已? 夏清歌心思转了又转,秦武帝何等睿智,自然也猜想到她此时的想法,忍不住摇头叹息“果然是亲生女儿,即便从小没和他在一起,比较起来,你还是更向着你的父亲。” 夏清歌听到秦武帝这声抱怨,翻了一个白眼过去,什么跟什么?怎么感觉皇上这口气像是生气吃醋一样? “无论怎样他是我的父亲。” “既然你不相信朕,那就回去和你父亲好好商量去吧,只要他同意离京,朕会立刻下旨奏准。” “皇上金口玉言,小女定然会规劝父亲。”夏清歌见目的达到,小脸上满是神采,水亮的瞬子内含着一抹向往自由的光芒。 京都——她终于可以飞离这里了! 第八十一章 太后身份 更新时间:2014-8-20 0:51:46 本章字数:5831 “我不离开!但你却要尽快离开此地。”书房内,夏子清安坐在一方圆桌前,手中正在细心烹制茶水。 夏清歌见他回的坚决,张口就要询问缘由,可到嘴边的话硬是生生忍耐下来,父亲的性子淡泊名利,他绝对不会是为了升官发财才要继续留下的,既然京城有他留下的原因,定然是其它事情。 想到此,夏清歌方才的惊讶不解也在瞬间得到平复,她静静看了夏子清一眼,看似随意却像是将这张脸好生的端详清楚一般。 “为何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夏子清余光注意到夏清歌的神情,冷峻的面容上有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将烹制好的参茶放到了她的手中“刚从外面回来,喝杯茶驱驱寒气。” 夏清歌十分乖巧顺手的接过去喝了一口,随即真心赞美道:“父亲烹制的参茶越来越有味道了。” 夏子清微笑“茶久而色香,手熟而生巧,我烹制这巫山参茶已经有几十年的光阴,自然能深刻体会到这巫山参茶的烹制手法。” 夏清歌喝茶的动作微微停顿,随即若无其事的含笑道:“听闻当年名震天下的瑾王也十分喜爱这巫山茶呢。” 说完话,她抬眼关注夏子清的神色,后者睫毛微微轻颤,随即又恢复了往昔的淡漠疏远“这巫山茶乃是京城贵族们皆喜好的茶品,瑾王当年身为皇子,宫内更有这天下最厉害的茶道师,瑾王深喜巫山茶并不足为奇。” “呵呵,父亲说的是。”夏清歌毫不在意的跳过这个话题“女儿来此就是和父亲商议离京之事,若父亲不愿离开,那女儿也就继续待在京城好了。” “不可!”夏子清在夏清歌刚刚落话之后就出声阻止。 “为何?”夏清歌越发不解他的想法。 “京城危机四起,皇上预铲除杨家在京城的众多势力,而杨太后更是野心勃勃,这两人迟早是要正面交锋的,到那时,只怕这天下就在难以太平了,而慕容钰这边,你的存在也将左右他的决定,所以皇上规劝你离开,你就尽快离开吧!” “既然父亲都不惧他们,我又为何要害怕,女儿还是那句话,如果父亲不离开此地,那女儿也绝对不会离开的。”她十分坚决的看着他,虽然十几年间,他们没有什么感情交际,她夏清歌知道的是,他是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亲生父亲,可这份亲情却在之前十几年内从未感觉到,如今这半年,夏子清和她仍旧并不是太过亲近,可她却能感觉得到他对自己的疼爱,更是在这半年内让她由心底产生了对亲情的渴望。 有人说过,当你越是得不到什么,你的内心越是渴望它,她前两世都没有感受到丝毫的温情,没有真正意义上明白家的含义,如今好不容易得到,又怎么会轻而易举的放弃。 “不许胡闹,听我的话尽快收拾东西,等年关一过就离开京城,如今有皇上和太后较量,她暂时还不会太关注你的存在,可…。可说句大不敬的话,如果皇上去了,她下一个要对付的人一定会是你。” 夏清歌不知为何心里堵着一股怒意“为何你们都告诉我太后会对我下手,可我却什么都不知情,既然她有心除我,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我大摇大摆的离开京城呢?” 说完话,夏清歌站起身来“既然父亲留意一绝,那我只好也留下来了,我倒是要看看太后的手段究竟如何高明。” “你…。”夏子清第一次表现的这么无奈,叹息一声道:“罢了罢了,有些事情你也许知道了也不是什么坏事。” 夏清歌水亮的眼神内闪过一抹流彩,嘴角微微扯动了一下,随即快速坐了下来“父亲想要说什么?” 夏子清抬头撇了她一眼“说什么?说你最想知道的事情。” “呵呵!”夏清歌酣然一笑。看来她的小伎俩还是被父亲看出来了。 “你应该早就知道慕容钰是凤家之子了,其实凤家在几百年之前就出现了纷争,这件事情大概发生在三百多年之前,三百年前前朝动荡昏君当道,当时的明成祖为了宠幸妖姬,博得美人一笑,经常大动干戈,开凿运河建造庞大的水上宫殿,那个时候,几乎当朝所有的壮丁都被强迫征去为明成祖建造这庞大又不可思议的宫殿,开凿出从京都汴京到罗海的一条水上枢纽,为的不过是讨自己美人的一个笑容罢了,为此更是天下黎明百姓哀声载到、苦不堪言,最终三年的苦难致使大量壮丁惨死异乡,父母丧子、妻子丧夫、幼童丧父,在加上当时天荒将大半的邕朝普及,百姓深受疾苦,更对当朝昏君深恶痛觉,奈何,他们皆是老幼妇孺之辈,纵然有天大的怨恨也无可奈何,最后一群走投无路的百姓只好前往圣山祈求修仙的真人能够帮他们度过难关,圣山只是传说中冰海神舟之上的一座孤山,百年之中只有七月初七方才闪现一个时辰,也正是七月初七那日,上百万走投无路的百姓跑去了冰海之巅,祈求神灵能够渡化他们,让他们免受天灾昏君之苦。” “这个故事有些远了,此时你定然还不明白为父为何要给你讲述这些事情。”夏子清喝了一口茶润喉,莫测高深的看向夏清歌。 后者听的入神,不知怎么的,当夏子清给她讲述这个故事的时候,她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当日凤仙楼时,万老爷子给她讲述一个千年之前的传说,那个奴隶领袖亚神的传奇人生。 不知是自己太过敏感,还是这两件事情真的有所联系? “父亲但说无妨,三百年前的邕朝动荡我也略有耳闻,只是不知这动荡和太后有什么关系?” “关系就在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不知是上天真的开眼,还是圣山上真有修炼的神仙下凡,也就是在百姓祈福之后的三日,那日是个阴天,冰海下着蒙蒙细雨,海温升高,海面之上缓缓漂浮着白烟,烟雾会聚之中,只见隐约模糊间有一艘小船缓缓朝岸边驶来,几位等候神仙出现的百姓见到那艘船时,纷纷站起身走了上去。当那艘船走进之后,他们终于看到了船上的身影,众人脸上均是惊艳,只见船上有两位年纪相仿的少年,一位温润如玉,身着烟雾锦丝袍,头发披散,身后系着一条同为白色的白色丝条,而他对面坐着的那位身着蓝衣,面色与白衣男子竟然一模一样,可眉宇之间却带着一份冷寒之气,这一白一篮二人坐在小船之上,中间摆放着一个棋盘,他们面对面正认真在对弈,而让众人惊奇的是,他二人头顶之上各自漂浮着一把油纸伞为他们遮挡雨水,那几位等候的百姓见此震惊过后不免狂喜,这不就是活脱脱的神仙降临吗?二人均是仙姿之容,周身更是萦绕着一股不明的仙风道骨之气,雨伞无人支撑便能自动漂浮,这样的场景也只有神仙出现方才能有的吧。“ ”村民们热情的等候小船游到岸边,待船靠岸时,他们二人方才离开了棋盘,桌上的棋盘却走出了和棋的结果,那日,二人上岸之后当地的百姓热情的招待了二人,更从中得知,这二人均是姓凤,大哥乃是蓝袍男子,名为伯曦,白衣男子乃是其弟,名为长矜,并且还是一对双生兄弟,此次出山是奉师尊之命前去玉湖山的子真观拜放师尊友人,二人均一口同上的道,他们并非是什么神仙下凡,更不是感受到了他们的祈求而来此搭救的,见村民不信,这兄弟二人本想在冰海镇借宿一休就继续赶路的,却不想,就在那天晚上冰海镇上突发瘟疫,一晚上镇子上的人死了大半,当晚兄弟二人知晓此事时,大哥伯曦并未有所触动,他天性冷酷,而其弟长矜却和他正好相反,性子温润,多有普渡众生之心,他平日在山中修炼,对医理也颇具慧根,当日他便坚决要留下来帮助这些可怜百姓,可奈何,师尊派遣他们送往玉湖山的灵丹不出三日便会失去功效,伯曦坚持让他跟自己离去,可长矜却不忍心看到这些人受罪,最后所幸和伯曦商量,由伯曦自己前往玉湖山面见之真观主,而他就在这三日查找冰海镇瘟疫的由来,伯曦一向疼爱弟弟,也只好无奈答应,天未亮时便孤身上路,而长矜留下来快速帮助村名将受过瘟疫感染的人群隔离,并烧毁他们所穿戴和日用的物品,整整忙活一日方才将整个镇子上得瘟疫的人隔离开来,可接下来面临的事情却更让长矜头痛,他长处深山,对人间这些事情并不甚清楚,更是不知他们为何会突然得了瘟疫,这样急速的蔓延定然是有什么原因,可他空有医术,可实战经验几乎为零,也只是干着急而已,就在第二日清晨,村民说村口有一位仙姑发现了瘟疫的源头,并知晓根治办法,长矜大喜,快速的跑到了镇口上,在人群中见到了他们口中所说的仙姑——乐菱。“ 夏子清见夏清歌聚精会神的听着,他宠爱一笑继续讲了下去”也正是因为这个乐菱让原本和睦的兄弟走上了反目的道路,乐菱在冰海镇上待了一日,解救了整个冰海镇的村民,长矜期间也出了不少力,两人一见如故,很快便觉得相见恨晚,二人忙活了一日后,第二日乐菱便离开了冰海,她说自己是偷偷跑出来的,如果赶在天黑之前不回去,父亲定然会惩罚她,长矜虽然多有不舍,可最后还是让她离开了,少年的心中在这一日滋长了一些连他自己都不明白的情绪。“ ”父亲不要告诉我,这乐菱就是玉湖山,子真观主的女儿吧?“ 夏子清怔愣在当场,夏清歌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他惊讶”你知道此事?“ 夏清歌不以为然”偶像苦情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偶像剧?“夏子清错愕,这丫头说的话真是稀奇古怪。 夏清歌懒散的翻了个白眼,随即随意的把玩着眼前的茶杯”没什么,茶楼说书先生经常讲一些类似的故事,听的多了自然就摸清规律了。“ 夏子清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嗯,你猜测的不错,这乐菱的确是子真观主的女儿,乐菱回观之后和伯曦相遇,不只是不是上天下了诅咒,这兄弟二人竟然都对这位聪慧善良又美艳空灵的女子一见钟情,自后,二人为了此女可谓动荡了整个天下,邕朝也为此灭亡,最后伯曦登基帝位,改好陵朝,谐音便是取了乐菱的菱字,而乐菱爱上了温柔善良的长矜,却被伯曦使计分开,乐菱为了救长矜的性命,只好答应伯曦成为他的王后,长矜在伯曦和乐菱大婚之日前去挽回心爱之人,可当时骑虎难下的乐菱只能忍痛拒绝了他,却不想长矜对她的爱早已深入骨髓,在乐菱进入皇宫大殿那一刻,他也自刎在了殿外的漫天大雪之中,鲜血渲染了大片白雪,冰天雪地之中,心爱之人就冷冰冰的躺在自己面前,这种锥心之痛让痛失爱人的乐菱心灰意冷,早已没有活下去的念头,便在大婚当日殉情与长矜,而二人之前早已私定终身,乐菱在嫁给伯曦之前还为长矜生下了一个儿子,最后这个孩子被其师尊带回了冰海圣山抚养长大,看着自己的孪生弟弟和此生深爱的女子都死在了自己的面前,伯曦突然幡然醒悟,悔恨莫及,之后,在安葬了长矜和乐菱后,他一夜之间白发苍苍,并在从政一年之后消失不见,世人均不知他的去向,群龙无首之下,原本跟随伯曦打天下的臣子便出现了分歧,最后这陵朝重新洗牌,被当时身为御前大将军的慕容贞夺得大权,并顺利称帝改号秦武,伺候,传说有人在一片布满桃花的岛屿之上偶遇过一位头发花白的男子,此人似乎正是伯曦本人,而这个岛屿诡异莫测,更是布满无数阵法,而深夜时,在湖边观望,湖水之巅有一簇火光,如麒麟奔腾而起的架势,可世人有胆量的均是前仆后继的趁夜寻找,却最终都是有去无回,几百年下来,人们也给这片岛屿起了一个名字,便是麟仙岛,而伯曦和长矜之间似乎像是被人下了诅咒一般,这兄弟二人之间的怨恨并未因此结束,自此之后世世代代,伯曦的后人和长矜的后人都会同时喜欢上同一位女子,而这位女子也注定将成为这天下动荡的根源,而慕容钰和凤飞郎这二人便是其中最为典型的两人。“ 夏清歌听完夏子清讲述的故事之后嗤笑一声”难怪麟仙岛的势力如此庞大,原来他们的始祖竟然就是那位神秘的帝王伯曦,更乃怪凤云璃会奇兵造反,凤家会瞧不起皇家,原来慕容家族不过是凤家的家奴罢了,不过这又和凤皇后有什么关系?“ 夏子清十分淡然的道:”因为她也是出身凤家,并且是冰海圣山赶出来的前任圣女,只因为她爱上了自己的堂哥,而对方却早已有了心爱之人,她妒忌心极强,为了得到堂哥的关注,她竟然在她堂嫂的汤药内下了慢性剧毒,而这种毒药十分残酷,即便是天下最好的大夫都无力回天,最后还是请来了白鹤仙翁将肚中孩子救了下来,可最后大人却未曾保住,她堂哥在痛失爱妻之后悲痛欲绝,最终对凡尘俗世没有了念想变出家为僧皈依佛门了。“ 夏清歌眼皮猛地跳了一下,灵感从大脑内盘旋而过”出家了?“ 第八十二章 交战 更新时间:2014-8-20 0:51:46 本章字数:5393 夏子清微微点头“有什么意外的么?还是说他应该追随心爱之人而去?” “不是,我只是好奇凤家男子的遭遇,似乎不是想要争霸天下就是选择遁入空门,还真是两级的反差,这似乎是他们的宿命一样。” “对了,按时间推算的话,杨太后的师兄应该年岁和杨太后相仿,这么说他如今六十多岁应该尚在人间,不知父亲可知他当年是在哪个寺庙落发为僧的?” “遁入空门便四大皆空,他已经不问世事多年,即便尚在人世也早已将前尘往事忘却的一干二净了。”夏子清摇了摇头。 “父亲说的不错,虽然知道见了这个人也不见得有什么,不过还是颇为好奇。” 夏清歌继续不死心的询问。 夏子清无奈的叹息“你果然是聪明过人,想要欺瞒你什么只怕都不太可能了,是什么时候猜到的?” 夏清歌见夏子清坦白,她所幸也不再继续装腔作势,轻笑一声,双眼内满是聪慧皎洁之色“事情十分赶巧,今日皇上曾说起过,太后最为憎恨的便是我这张脸,既然她痛恨的是这张脸,那自然是痛恨的一位女子,可娘亲的年纪和太后又相差甚远,排除娘亲,定然是在娘亲之前发生的事情,而父亲又跟我说起杨太后曾爱慕过自己的师兄,师兄的妻子又为其生下两个孩子,这样想来那师兄的娘子所生的孩子大小年纪应该和我娘亲相仿,所以,这样推敲下来就不难发现,杨太后这般痛恨我们是因为她师兄的妻子是她最痛恨的人。” “所以你才想着从我这里套话,以此找到那位出家为僧的凤家男子?” “不错,怎么说他也是娘亲的亲生父亲。” “不用找了,你和那人的缘分已尽,即便你去找他,他也不会在开门见你。” 夏清歌不由缩紧眉头“听父亲这么说,难道从前我见过他?” 夏子清眼神内带着一抹赞赏,点头道:“不错,不但见过,你还曾喝过他泡制的茶水呢。” 夏清歌双眼猛地睁大,在脑海中快速的回想着,她见过的和尚有限,不过是在白马寺时与那里的僧侣有过接触,但喝过泡制茶水的人就只有一个,细想下来,夏清歌立刻明白,不可思议的惊呼出声“不急大师?父亲你说的可是他?”想起那位面色清润秀丽的男子,夏清歌曾以为他不过刚刚三十多岁,从外貌上看他比父亲和皇上还要年轻一些呢,怎么会是他?太不可思议了! “嗯,正是不急大师。” “不急大师今年究竟多少岁?为何他竟然会是杨太后的师兄呢?他似乎也显得太年轻了一点,这如何让他的后辈们活下去啊!”夏清歌额头上一排黑线落下,心里暗自腹诽,不急大师啊不急大师,如果按着血缘关系来说,您可是我的曾祖父啊,您长得这般不着急,皇上和我娘亲知道吗? 听到夏清歌的话,夏子清忍不住笑了出来“杨太后今年六十五岁,你若只看她的长相,不过刚过三十模样,这天下间的人都皆是称赞太后容颜不老,更是不断有人询问太后究竟是用了什么神药竟然能将容貌定格不变,其实这是冰海圣山上修炼的一种武学,若与相应滋补的药物搭配,便能延年益寿、容颜不竭。当年慈恩大师圆寂时享年百岁,可却只是头发雪白,容貌却仍旧保持在中年男子的模样。” “这么说慕容钰将来也会这样了?”那还了得?等二十年之后,她变成了三十多岁的女人该有的模样,而他却仍旧保持在二十多岁的模样,那岂不是比慕容钰小七岁的自己很吃亏? 本来男子和女子相差七岁对女子来说是黄金比例,若慕容钰容颜不老,那她在年轻也比不过他的啊! 夏子清眼见夏清歌脸色阴晴不定,一眼便能猜中她此时心中所想,心里不免好笑,却同时替她开心,这时候才能感觉出她真的只是个孩子,孩子的天真,和女孩对自己在意让她多了一些娇憨,少了一些精明,这对于她来说的确是难得。 “你别忘记了,你也是凤家人。虽然慕容钰修炼的武功你不懂,可你是凤家后裔就有资格去学,说不定再过三四十年,你看上去仍是俏丽如初的模样。” 夏清歌愣神,猛地没有反应过来夏子清的话。 “不要怀疑自己的耳朵,这世间什么样的事情都是有可能的,只是我们没有接触罢了,凤家一族身份本就神秘莫测,冰寒之州上究竟是什么模样这世间又有几人能清楚?凤家无论男女皆是相貌出众,容颜更是比常人要维持的长久,这也许就是和他们的血液有原因吧。而你正是拥有这样的血液,所以,你定然也是适合他们所修炼的武学。” “皇上可曾知晓此事?”夏清歌沉默片刻终于将刚才的事实接受。 夏子清眼神微沉,一抹阴郁从眉宇间掠过“君心难测,皇上的事情也只有他自己知晓罢了,不过我既然都能追查的到,他定然也不可能一无所获。” “父亲为何追查此事?可是为了娘亲?”夏清歌脑子飞速的转着,丝毫不放过夏子清所说的每一句话,对于夏子清的性子来说能跟她说这么多事情真是稀奇,若不是她逼迫,只怕太后、皇上极其杨紫鸢都是凤家人这件事情,他必然会永久的烂在肚子里。 夏子清看了夏清歌一眼,坚持道:“今日我透露的太多了,你怕是越好奇越是舍不得离开京城,皇上既然让你去寻找白鹤仙翁,那你就尽快出发吧,这件事情,除了我和皇上之外,他便是最清楚的了。” 夏清歌嘟起嘴巴故意显得小女儿模样“父亲这是卖关子吗?” 夏子清见她这般难得的可爱,心情也跟着愉悦不少“算是吧,若什么都跟你说了,你岂不是更赖着不走?” 夏清歌不满的撇了夏子清一眼“原本还以为父亲是一个话少但十分耿直的人,如今看来,您比一般人更懂得狡诈为何物,算了,您不说我自己去查便是。” 说着,她站起身就打算往外走。 “等瑜涵成亲之后,你就听话离开吧,为父没有开玩笑。” 夏清歌背对着夏子清,脸色隐藏在黑暗里,看不出她此时究竟在想些什么“父亲既然担心我留下来会有危险,为何就不懂将心比心呢?” “你…。”夏子清有些生气却又被她最后那句将心比心弄得没了丝毫怒意,她因为关心自己,所以才舍不得离开,就像他害怕太后陷害她,所以才急着要赶她走一样,他有什么权利生气?罢了,还是想其它办法吧! 夏子清默默叹息一声,室内片刻从欢愉的气愤跌入了谷底,连空气都似乎变得凝重起来。 夏清歌走出夏子清的屋门,踌躇在门外站了很长时间,时局变得越发不稳定她岂会不知,可如今这里有她太多值得在乎的人,她不能丢下他们。 …… 烽火硝烟的战场上、狼烟吹起,号角飞扬,马蹄踏平了积雪,刀剑声、厮杀声以及身体倒落的声响此起彼伏。 “将军,凤军这次竟然使用了阴阳阵,真他妈够卑鄙的。”吴优坐在马背上观看远处战役的局面,手中长矛不自觉的握紧,就等着策马前去大干一场。 “凤家军和我军已经停战月余,如今突然袭击,定然是有备而来,大家小心了,听说这阴阳阵亦真亦幻,肉眼凡胎根本看不出他们的破绽,十分的诡异。”孙肃面色忧郁,他从小跟随祖父学习兵法,记得祖父曾经说起过,他一生戎马,遇到的诡计战术无数,可围堵阴阳阵发未曾遇到,他还曾庆幸却又遗憾的道,这世间最厉害的阵法便是阴阳阵和九连环,九连环他曾经攻打赤犹时算是领教过了,也算是破解了此次阵法,可阴阳阵他这辈子怕是没机会了在遇到了。 如此想来,这阴阳阵法应该是比九连环还要厉害的多,如此诡异的阵法,不知今日胜败如何? 孙肃此时心思有些矛盾,一边是为两军的战况而紧张,生怕小王爷对付不了凤云璃,这几次大大小小的战争下来后,他们也发现了从前一向温柔斯文的凤世子,如今摇身一变竟然和从前判若两人,不但手段高明,更是深懂排兵布阵之发,他们皆是开了眼界,如果这边没有慕容钰坐镇主位,只怕他们这些平日游手好闲的公子哥儿们早就被人家一仗打回老巢了,不是他孙肃瞧不起自己,实在是凤云璃的手段太狠、太阴、太诡异了,就如这次的阴阳阵,如果他没有记错,这阵法最后一次出现是三百多年之前,此后早已失传几百年,却被凤云璃找到并做了这诡异的布阵之法,只怕这一次连一向和凤云璃势均力敌的小王爷都要吃些哑巴亏了! 不过,说起他另外的心思,确是为了祖父,这阴阳阵法一直是祖父的遗憾,如今他有幸见到并参与其中心中难免有些激动,若他日能凯旋而归,他定要将今日战局和阴阳阵之法讲述给祖父听,也算是满足了那老头子的遗憾了。 身材矫健却略显瘦小的魏斌则是一脸天不怕地不怕的胆魄,实不知他是不晓得这阴阳阵的厉害,还是因为他个小人胆大,就是长了一颗比别人都要坚硬的心脏。 他撇过脸朝身边同样面色阴沉的叶檀道:“我说叶世子,今个儿应该是您第一次上战场,眼前这阴阳阵正是您立功的好机会,也跟您家老爷子瞧瞧,您叶世子何等的威猛不是。” 叶檀眼眉之间带着一抹不以为然,如今是战场可不是平日里斗蛐蛐的场地,稍有不慎便是祸连九族的大罪,他可不会蠢得如此冒尖。 “将军,如今这一仗如和打?”为了转移话题,叶檀转过脸寻求慕容钰的意见,他的话一出,众人纷纷不语,一同齐齐的看向了慕容钰。 最是心直口快的吴越有些耿直的道:“是啊将军,如今您只派遣了独孤信一人带领五千精兵进入阵营,咱们这些兄弟难道都是摆设不成?可别让独孤那小子一人立了头功,咱们都只能捡他吃剩下的了。” “你少说两句吧,将军自有定论。”孙肃一看吴越越说越不着边,急忙出声打断了他。 “将军,这阵法可破的了?” 一直坐在战车上的慕容钰并未在意手下这几位大将的抱怨唠叨,他们皆是出身大族,身后牵扯的太多,在加上本身都带着公子哥的劣根性,争强好胜在所难免。 而此时,他眼神一直眺望着那被马蹄踏起狼烟之地,地上厚厚的积雪都被马蹄强壮的蹄子推起数米,万马奔腾的景象实在是壮观,不过此时他看的却是那狼烟之外的一座奇怪高台上,木桩搭建出一方三米高的台子,上面被一层十分奇怪的图案画布包围,图案的底色为白色,图案仿佛有着什么神奇的力量,让人看后不由的开始烦躁。 第八十三章 高手对决 更新时间:2014-8-20 0:51:46 本章字数:7729 慕容钰双目紧紧盯着那怪异的图腾,良久之后,他紧闭不语的嘴唇终于微微翘起“吴越听命。” “属下在。” 慕容钰朝吴越看了一眼命令道:“你速带一万铁甲精兵从北路外围包抄凤家军,切记只能在外围打乱他们,切不可深入敌人内部。” “是,属下领命。”虽不知慕容钰这道指令有什么含义,在正事上,吴越从未将自己急性子的一面表现出来,以此可见,他从心底对慕容钰有着绝对的信任。 “孙肃听命。” “属下在。” “你带领两万骑兵紧跟吴越身后,在他扰乱凤军北路时,你带领这两万奇兵快速闯入阵营之内援助独孤。” “属下领命。”孙肃见吴越已经领命前去调兵,他也不敢耽搁,急忙调转马头紧随而去。 等吴越、孙肃二人离开之后,慕容钰将视线投注在魏斌身上“待会儿你与我一同领兵三万,从外围包围圈绕道而行,我们要闯一闯凤云璃设置的老巢了。” “是。”魏斌急忙应声,可随即却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他抬眼朝战场上观望一番“今日凤军首领并未见凤云璃出现,而是有他身边最为信任的大将努泰和兰翼二人前来啊。” 慕容钰轻笑一声,眼神再次投注在远处那高台之上悬挂的画布“他究竟来了没有去了便知。” 魏斌的眼神随着慕容钰看去,有些似懂非懂的点头道:“属下一切听命于将军。” 二人刚商议妥当,一旁的叶檀却眉毛束起,不悦的道:“我说慕容大将军,如今你将他们都一个个的安排出去了,那我呢?难不成我就在这里观战不成?” “你和凤云璃相熟,我怕你会感情用事,所以你还是留在这里的好。” 叶檀一听,俊美白皙的面容瞬间铁黑,怒火中烧的险些从马背上跳起“这是什么话,我叶檀是那种公私不分的人吗?” 慕容钰见他脑了,嘴角泛起一抹轻笑“留你在这里自然是委以重任的,你如今第一次参加两军交战,只要了解两军的情况即可,而且我还需要你尽快弄来一万只火箭来,这任务比起他们的绝对要重很多。” 叶檀听他这么说,铁青的脸上终于有了缓和,抬高下巴,一脸神气的道:“放心吧,这件事情我定然会办妥的。” 魏斌也紧跟着慕容钰的话对叶檀吹捧一番“叶世子,我们和将军的性命就交由你手了。” 叶檀挥了挥手,一脸的保证,叶檀从小就十分聪慧,只是东平王府一直是太后、皇上防备的对象,所以从小他便习惯性的藏拙,要不然他也不会和慕容钰这般人物交好,十几年的情谊不是白交的,慕容钰此时的安排,他心中早已经明白了五成,自然不会真的有什么不满,他这般表现只不过是给身边的人看的罢了,让京城那些人看看,即便如今出来了,他也要别人知道,他叶檀无论是在京城还是城外,这性子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变了,这样,他才会让京城那些盯着东平王府的人放心。 吴越听从慕容钰的安排,带领一万铁骑兵快速向凤家军设置的阴阳阵北路而去,孙肃带领两万铁骑军随即赶到,在吴越的成功掩护之下,孙肃以及两万铁骑顺利闯入内部。 慕容钰见此随即立刻带兵赶去敌军对面的木架台,一路斩杀无数前来抵挡的敌军,白色战袍被鲜血染成妖艳的红色,微风吹起,清冷的风中吹拂着血腥的杀气,万马奔腾,响彻云霄,硝烟弥漫;刀光剑影;金戈铁马;断壁残垣,这是一场征服与被征服的战场,这是一场搏命的游戏,所以,每个人都拼尽全力迎战。 木架台距离他越来越近,从这边的角度能隐约见到里面的情景,白色的布满缓缓漂浮,走进之后方能听到被喊杀声掩盖的淡淡琴声,琴声并未显得十分奇异,倒是如流水一般婵婵鹃鹃,却不知为何,越是靠近这琴声,眼前这块漂浮的数帐长布就更显的诡异万分,刚才那一些用黑墨绘制的图案,如今仿佛无数旋转蠕动的软骨动物,不断以诡异的方式快速旋转,当人的眼睛被它吸食之后似乎就在难以离开。 “啊!” 不知身后是谁先落马哀呼,随即一连数十声的痛呼声伴随着落马的声响传来。 “将军,那高台上悬挂的图案有古怪。”魏斌脸上露出惊讶之色,转身朝身后看去,只见已经有数百人被这诡异的图案吸食了心智。 “吩咐下去,众人切记静下心来,不要盯着那副图去看。” “是。”魏斌调转马头大声呼喊“众位将士听令,立刻静下心来稍安勿躁,切记转移目光不要观看那木架上的图案。” “魏将军,落马的兄弟已经开始口吐白沫,浑身抽筋了。”一名士兵惊呼。 魏斌下马前去观看,慕容钰坐在马背之上,眉头第一次紧锁而起。 “将军,如今我们距离那木架台还有三百米的距离便觉得如此不安难受,若在继续前行下去,怕是咱们所带的三万士兵都要葬送与此。”魏斌感觉出事态严重性,收起了平日的玩世不恭认真分析道。 “你说的不错,是我低谷了这图腾的厉害,魏斌,你立刻将受伤的士兵送回去,剩下的士兵等在原地,速速将叶将军搜集来的木箭运来,我有重用。” “是,属下立刻去办。”魏斌听后慕容钰的吩咐,立刻领命下去安排。 这边,木架台上,一架古色古香,全体红木的古琴旁边坐着一位身段纤细的女子。 “姑娘,平南王世子已经朝这边赶来了,他还带领了三万精兵,看样子已经发现咱们这的情况。” 女子身穿一身淡紫色软烟罗长裙,白净的玉手在琴弦上波动,犹如蝴蝶般飘逸的长袖随着她的动作慢慢挥舞着。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平南王世子雄才伟略,更深懂排兵布阵之法,今日这阵局自然逃不脱他的法眼。” 站在女子身边的嬷嬷年约四旬,身材高挑,面色有些发黄,可一双瞬子却格外精明睿智。 “姑娘可是要尽快撤离?如果真的被他闯入这里,咱们在走怕就迟了。” 女子依旧弹着手中长琴,琴音袅袅,本该是绝佳的曲子却被外面那一阵高过一阵的喊杀声所掩盖。 “先不急着走,我来此的目的还未达到,不想就这么走了。” 嬷嬷有些不赞同“姑娘,您就真的这般死心塌地得为凤家主吗?为此难道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及了?” 她是从小看着眼前女孩长大的,她从小聪慧过人,被主子用心栽培,平日的生活更是按着主子的待遇行事,如今,她跟随而来,竟然看到自己呵护长大的姑娘这般委屈自己。 女子微微一笑,可笑容中却带着凄凉之色“敏敏之中自有天意,这也许就是我注定的命运,连主子都未曾阻止我,姑姑就莫要劝说了。” 嬷嬷叹气“姑娘的事情自然是由姑娘您定夺,可老奴只是心疼你啊。” 琴音乍然而止,女子转身看向身边的妇人“好了,不说这些了,嬷嬷从京都赶来,可是因为被人发现了什么?” 嬷嬷摇头“不是,是老奴跟随的那对母女如今都被禁闭,老奴想来这对母女怕是已经难以在有翻身立命的机会,故此才决定返回来找姑娘。” 女子沉思片刻,嘴角泛起一抹冷意“看来修国公府的大小姐果然是名不虚传,也难怪连他都对她念念不忘的了。” “姑娘不必着急,老奴已经在京都这阵子了解了一些这夏清歌的特点,只要假以时日,老奴必然会炼制出控制她的绝情蛊。” 女子嘴角重新泛起了微笑,继续低头开始弹琴“那就按着麻姑您的仿佛继续研制吧,我希望从此之后这个人的名字能从我的身边消失。” 站在女子身边的妇人正是偷偷从夏府逃走的麻姑,因为梁姨娘失势、夏瑜涵马上又要嫁给被废弃的大皇子为妃,如果她在继续逗留下去,只有两个结果而已,不是跟随梁姨娘终此一生死守在她的秀景院内,便是跟随夏瑜涵前往陕州边缘之地,这两种结果自然都不是她想要的,她处心积虑的接近这对母女不过是为了能顺利的进入国公府,了解到夏清歌的弱点,如今眼看大功告成,也自然是她重新回到主子身边的时候。 “老奴听闻凤家主即将迎娶阿史娜公主为妻,姑娘如今最关心的应该是这里,而不是远在千里之外的夏清歌。” “姑姑此言差矣,有时候名面上的威胁并不足以,而让人往往难以提防的都会是藏在背后的一双眼睛,阿史娜即便成为他的妻子,可终究不过是他雄图霸业上的一枚棋,可只有夏清歌,他永远都不会舍得利用。” 麻姑有些担心的道:“可是那夏清歌的长相和姑娘…。唉,老奴就害怕姑娘和她会有什么血缘之亲,到那时,只怕姑娘您会后悔啊。” 女子微笑,笑容温柔却绝情“亲人?呵呵,我和她的确是长得太过相似,若说不是亲人只怕也无人相信,可即便是有血缘关系又如何?自我出生之后我生活的所有记忆便只有黑木斯,只有家主和所有的族人,那种所为的血脉相连在我这里根本什么都不是,它丝毫不值钱,你只管按着计划行事便是!” “是,老奴记下了。” “好了,你退下吧,有人来了。” 麻姑点了点头,立刻隐秘的闪身离去。 这时,一道威力强大的气流随着两抹身影的闯入而终止,慕容钰和赶来协助的叶檀二人飘然进入木架台之内。 当叶檀看到安坐在琴架之前的女子时,俊眉微微上扬,似乎颇为意外“呵呵,真没想到致使我军战士精神大乱的阴阳阵竟然不是凤云璃设下的而是这么一位弱不经风的女子。” 虞元姬微微抬头,同时双手平整的按在琴弦上,脸上被一层同为淡紫色的丝锦轻纱遮掩,只落出了一双明亮如珠的瞬子。 “两位的身手果然了得,我这木架台前可是整整设置了三到阵法,分别为迷魂阵、龙门阵、和鹊桥阵,可如今两位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毫发无损的进来,真是另小女子佩服。” 慕容钰嘴角泛起一抹淡笑“姑娘果真是世外高人,不但深懂这阴阳阵法的摆设,竟然还精通这么多奇兵布阵的方法,紫玉实在佩服,倒是敢问小姐,您和凤云璃之间是什么关系?为何愿意出山相帮?” 虞元姬仔细的审视了慕容钰一番,见他面色清雅绝伦,容貌倾世绝容,暗道,的确和传言相符,这东平王世子果真是当的起玉冠天下的雅名。 “难道小女帮谁不帮谁还要给小王爷您一个理由不成?” 慕容钰瞬子平静,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可心中却升起一抹防备,看来,这女子来历绝对不容小视,不但深懂五行八卦之术,更是对这些阴狠诡异的咒符深有了解,最主要的是,她还很聪慧机敏,观察入微,自他和叶檀进来之后,她不曾询问便知他便是慕容钰,可见,短短一瞬间的时间,她早已经将他们仔细审视了一遍。 “小姐帮谁不帮谁自然不是紫玉过问的,不过,待会你的去处,紫玉就不得不过问了。” “那就让小女见识见识两位的厉害吧!”说话间,她猛地抬起右手,一股真气从手心弹出,琴架上的红木琴弦随即嗡嗡作响,叶檀险些被她这制造的琴音震碎耳膜,急忙本能的用手护住双耳“这是什么鬼声音。” 慕容钰瞬子微变,在琴声再次响起时挥出手中金丝线,准确无误的勾住琴架,虞元姬见此急忙俯身扶住琴架,用进全部内力将其拉入自己手中,随即快速拨弄其琴弦,那种另人听后急躁不安的琴声此起彼伏,叶檀早已经被琴声震慑的飞出数米,而慕容钰则开始内力用气流将自己包围,随即抬脚快速一闪,在虞元姬奋力弹琴时,他早已经如鬼魅般来到了她的身边,后者刚想挥手反抗,却被慕容钰强大的一道内力击的退后数米,手中红木琴也随之落地。 慕容钰见此眼神清冷,绝情挥出一掌,掌风呼啸而至,片刻之间,掉落在地上的红木琴瞬间变成碎片。 “如此毁人心知的魔琴,在下还是替姑娘毁了的好。” 虞元姬见此心中一急,脸色微怒,想要上前查看,不想,她刚想站起身,就被一把利剑对准了咽喉命脉“我说美人,虽然看不见你的脸,可本世子觉得你定然长得不错,还是小心些,省的本世子这剑不长眼,不小心画花了你那花容月貌的脸可就损失了。”一直等在外面观战的叶檀在红木琴坠落之时便飞身进来,正巧在慕容钰收尾时捡到了一点立功的机会,这样一来也算给自家老爷子一个交代了。 “既然落入你们手中,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虞元姬高傲的昂起下巴,闭上眼睛一幅受死的模样。 慕容钰见此,嘴角勾起一抹淡漠“对付你的方法有千百种,可杀了你失去我费力抓你的意义,我倒是要看看凤云璃对你落在我手中会如何处置。带走吧!” 说完话慕容钰转身就打算离去,叶檀应了一声正准备俯身将虞元姬拉起来带走,却不想,木架台另一边的帆布突然颤动,随即,一抹玄色身影快速闯了进来。 背身而立的慕容钰感觉到了有人闯入,立刻转身迎上,二人在片刻之间便交手起来,叶檀见此急忙将剑柄架在虞元姬的脖颈处,随即站在一旁观战。 此时黑白两抹声音都拼劲权利迎战,像是将所有恩仇都一并发泄而出,凤云璃掌风如剑,慕容钰挥手如狂风,二人的功力不分伯仲,谁都不曾松懈一分,而这本来牢固的木架台却被这两股强劲的内力震慑的摇摇欲坠起来。 二人大战三百回合之后仍旧不分胜负,叶檀看的双目激动,他深知这些年慕容钰有藏拙的嫌疑,却不想,他的身手已经到了这般出神入化之地,而凤云璃就更是让他新奇,回想过去,他和凤云璃也相识十几年,竟然不知那个原本一直表现出文弱书生模样的他竟然有如此高超的绝世武功,新奇之余不免有些怒意,原来这小子竟然伪装了十几年,而最可气的是,这十几年他竟然丝毫没发现? “我说凤云璃,好歹是十几年的兄弟情义,你怎么能这么不厚道?欺瞒的我们好苦不说,一暴露身份就开始不安分的揭竿起义,如今好了,你的不安分让兄弟们都要跟着你屁股后面忙活。” 正在半空中交战的凤云璃明显分心了,随即不悦的撇了叶檀一眼便快速全神贯注的对付慕容钰。却在这关键一刻被对方趁机一掌打在了心口之处。 身体快速从半空坠落,凤云璃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眼神冰冷的望着慕容钰,后者微笑“能给你一掌实在是要费些功夫。” “哼!一掌而已,我要的是你的命。”凤云璃冷哼一声,快速调整气息,随即重新攻击而上,慕容钰收起玩笑,也挥袖应对。 八十四章 报仇雪恨 更新时间:2014-8-20 0:51:47 本章字数:10772 虞元姬见此心中一紧,担心的观看着眼前的战局,生怕凤云璃在受到伤害。 “怎么?心疼了啊?”叶檀从侧面扫了虞元姬一眼,半开玩笑的道。 “唉!”虞元姬本有些恼怒,可转念一想即从心来,叹息一声“我看他二人身手应该在伯仲之间,听问叶世子和他二人乃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为何你和他二人之间的差距会如此之大?” 她侧过脸仔仔细细的端详起叶檀来,带着鄙夷的眼神停留在叶檀的脸上良久,随即咯咯的笑了起来“呵呵,这么一细看下来,叶世子可不真如传言般的貌如美妇人么?也是,这么娇羞怯怯的美人怎么能成日和一般男子一般学这些粗糙的玩意呢?” “你…。!”叶檀被虞元姬的话彻底激怒,他冷哼一声放开虞元姬脖颈上的剑退后三步“刚才我见你武功不错,既然不服我,那我们就好好的比试一场。” 虞元姬面上仍旧是一脸鄙夷之色,可心里却早已经暗自松了一口气,看来她这激将法是起了最用了。 冷笑一声,虞元姬撇了一眼叶檀手中紧握的长剑“我手无寸铁如何是你的对手,既然明知自己会输,又何必多此一举的反抗?” 叶檀眉毛束起,一双漂亮的瞬子此时充满着怒意,咬牙切齿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来“好,本小爷就让你见识见识小爷我赤手空拳的厉害。”说着,随手将手中长剑扔出数米。 虞元姬见此,脸上方才落处一抹笑意“呵呵,原来东平王世子也是这等有胆有识之辈,小女见识了。” “废话少说,看在你是女人的面子上,本小爷绝对会手下留情的。”叶檀得意的道。 “那还请叶世子手下留情了。”说着,虞元姬先发制人,快速朝叶檀面门攻击而去,叶檀猛地没闪过神来,大骂一句“出手这么突然,连声招呼都不打的。” 虞元姬冷笑“你见过杀人要提早跟他说的么?”说着,掌风如剑,更是毫不留情直朝叶檀咽喉命脉而去,招招狠辣,毫不容情,摆明了就是要取叶檀的性命。 原本还抱着看在她是女子的份上饶她一命的叶檀,此时心里暗骂,这死女人狠起来可真是比男人都阴毒,所幸,他也不再退让,手心之中会聚全部内力,原本只用了五成功力,如今将剩下五成也一并用上。 两人交战一百个回合仍旧难分胜负,这时,一旁仍旧和凤云璃打的如火如荼难分胜负的慕容钰注意到叶檀这边情况,心知他定然是上了这女子的当了,刚想要开口提醒,却见那女子衣袖之中飞出一抹紫烟,直朝叶檀的面部而去,慕容钰见此眼神微闪,顾不得和凤云璃交手,急忙挥动内力将女子挥出的紫色烟雾打散开来。 叶檀也发觉了不对劲,刚想破口大骂,那女子阴冷一笑。随即通体雪白的灵蛇从她衣袖中飞射而出,准确无误的朝他咽喉而来,白蛇吐着芯子幽绿的眼神不满森森的光芒,叶檀大惊,可不知为何,当他注意到那条白色灵蛇时,他的四肢竟然麻木的不能动弹。 “砰!”一声巨响在早已经摇摇欲坠的木架台内炸响,只见慕容钰飞出一掌,快速将一旁盛放琴架的木桌推起,飞身咋向虞元姬,凤云璃见此却趁机袭近慕容钰,准确的朝他胸口挥出一掌,慕容钰吃痛,踉跄后退数步,而这边,突然飞射而来的桌子将那条腾空而起的灵蛇狠狠的砸烂在地上,荧光绿色的液体从那细小的身体内缓缓流出。 “白璘?”虞元姬惊呼一声,眼看自己养育了十年的灵蛇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慕容钰杀死,她气愤难当,布满仇恨的眼神紧紧的盯着对方。 “紫玉!”叶檀见慕容钰受伤,也顾不得刚才自己的惊魂未定,急忙跑上前去搀扶。 凤云璃站在不远处静静的站在原地,俊美的容貌上带着冷血的光芒“我记得曾经说过,你加给我的,我会双倍的奉还给你。” 慕容钰嘴角流出大口鲜血,使得原本就娇艳的红唇此时更渲染了一层妖艳之色,他缓缓抬起瞬子,瞬眸仍旧青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我也曾经说过,你和我注定有一人是失败的,这是宿命,可老天爷却从未眷顾过伯曦之后,不知倨傲如神的凤家少主这一世能否逆转乾坤。” 慕容钰说话向来是一针见血,他要么不说,永远保持着适度到完美的微笑,要说,必然是捡着人家最致命最不想听的去说,伯曦后人历经数代,和长矜后人争端无数,可最终长矜的后人总是能成为最后的赢家,这也是伯曦后人历经几代积攒下来的耻辱,他们身份尊贵,隐藏的实力更是能撼动整个龙溪大6,却唯独面对长矜后代时要低人一等,这样的积怨造就了两方后代难以化解的仇恨。 凤云璃面色冷的如千年难化的冰窟,双目被一层黑暗笼罩“看来你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双手会聚,一股黑雾从双手掌心缓缓飘起,原本光滑干净的额也露出一抹黑暗的光晕。 “他竟然练就了通天咒?这可是要入魔的。”一向喜爱看一些野史传记的叶檀在见到凤云璃所使用的武功后惊呼一声,通天咒又称鬼鸣诀,是上古时期的魔王蠱的绝世神功,听说,蠱就是凭借这种神奇的武功将人神鬼三界折腾的片刻不宁,书中描述的还算详细,尤其是蠱所实用通天咒时的详细描写都在其中,字里行间的招式几乎和凤云璃所实用的一模一样。 慕容钰并未因叶檀的话而震惊,平静的面容说明他早已知情,见凤云璃挥出一道黑雾猛地向他这边袭来,犹如一条黑色巨龙盘旋而起,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将他们吞噬,慕容钰见此双手会聚在胸口,双手成上下之姿,在双手之间一道金光乍然而出,仿佛如凤凰腾飞般快速的迎向那一团黑雾之中,两道强劲的威力互相碰撞而起,彼此都拥进了全部内力,摇摆的木架台再也难以承受这道强大威力,在二人挥掌之时就彻底的坍塌了下去,台上四人见此纷纷朝架台外面飞去。 “将军,我们已将这里团团包围。”在慕容钰落地之时,魏斌快速上前,慕容钰顿住脚步看向紧随自己而来的叶檀,随即转移视线看向被上千名士兵包围的凤云璃与虞元姬。 “看来你早就猜中了我会出现。”凤云璃冷漠的朝四周扫了一眼,眼神晦暗的看不出一丝神采。 慕容钰轻笑一声,伸手掏出白色丝帕优雅的将嘴角鲜血擦去“说明我还算是了解你的。” “哼!你猜中了又如何?你以为这区区千名士兵就能拦截的了我?你切莫忘记,此时,你手下重将可还在阴阳阵内徘徊挣扎,只要我一刻不解开这阵法,他们就休想出来。” 慕容钰面色如常,轻笑到“是么?不知是你对阴阳阵太过自信,还是你太小巧了我对五行遁甲之术的了解,这阴阳阵既然为阴阳相谐之物,必然有两道圆形黑白鱼眼,而眼前这架圆形木架台如果我没有猜错定然是白眼所在位置,以此推测,那黑眼乃是北路士兵排成的一道遁甲门,接下来要如何破阵就不劳你费心了。” “魏斌” “将军。” “请凤家主到咱们军营内做客吧,好生伺候着。” “是,将军。”魏斌大喜,未曾想到今日能这般顺利的抓住凤家家主,只要凤云璃在手,凤家就在难折腾出什么了。 “凤世子,是让属下请您前去营地做客,还是您自己赏脸过去?”魏斌走到凤云璃身边,语气还算和气的道,他和凤云璃曾经在京都时虽不是深交,但同为世家子弟,自然不可能毫无交集,如今虽为敌人,却在心里不得不说,凤云璃的确是雄才大略帝王之姿。 凤云璃面色清冷,神情仍旧没有一丝害怕屈服,虞元姬走到他的身旁抬头望着他的侧脸,心里满是歉疚“都是我无能害了你。” 凤云璃眼神平静,并未低头去看虞元姬,只是清冷的道:“此事与你无关。” 他眼神微变,瞬子显露一抹诡异“而且,想要这么容易抓我,他也太高估自己了。” 他的话刚刚落下,便听到周围一阵喊杀声,一批黑色武装死士身手矫健的突然攻入此地,周围的士兵稍显混乱,似乎难以想象上千名死士怎么可能这般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 “众将士不要惊慌,我们是敌人的数倍之多,快快布阵将其抓获。”魏斌见形式突变急忙拔剑就向凤云璃攻击而去,凤云璃挥出一掌,随即拉过一旁的虞元姬就打算撤身离开,慕容钰见此立刻迎了上去,手中金丝线如灵蛇一般飞射而出,准确的勾住了虞元姬的腰身,后者感觉到腰间束缚,低头扫了一眼,眼神一暗,随即立刻做出决定,松开了凤云璃的手回转身去和慕容钰交战。 凤云璃怔愣片刻,回头看去,只见那淡紫色身影已经远离自己数米。 他心中挣扎片刻,最后还是未曾离开,正准备迎上去帮助虞元姬,一阵冷风吹过,却不想慕容钰本打算挥出的一掌突然收回,他错愕的看向面前的女子,一时竟仿佛置身梦中一般“歌儿?” 虞元姬一怔,急忙伸手摸向自己的面庞,随后明白慕容钰没来由的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清歌丫头?”叶檀也甚至震惊“你怎么在这里?怎么还和凤云璃在一起?” 虞元姬只是微笑,她想起凤云璃收藏的那幅画卷上女子的微笑,虽然不愿意去学她,但是这时候她不得不违背自己的心愿。 凤云璃眼见慕容钰和叶檀均是怔愣在当地,尤其是慕容钰,眼神中带着深深的不解,看到此番情景凤云璃突然觉得心中愉悦,虽然虞元姬不是夏清歌,可这张脸却能深深的打击到慕容钰,看来自己这步棋走的不错。 “跟我走。”凤云璃快速飞身到虞元姬身边,揽过她的腰身,二人快速闪身离去。 “怎么让他们给跑了?”魏斌刚刚和一位黑衣死士交手,如今眼看凤云璃逃走,心有不甘的试图追上去。 “不必追了,他有备而来,我们是拦不住的。”慕容钰突然开口阻止,魏斌本预抬起的脚应声收回“真是可惜了,大好的机会就这样错过了。,将军,你的伤势如何?属下这就去请了军医过来给您诊治。” “无碍!不必麻烦了。”慕容钰摇头拒绝,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眼神眺望着凤云璃离去的地方,虽然刚才那女子和歌儿长得一般模样,连她的笑容都那样熟悉,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哪里有些问题。 “按我原来的吩咐,将备好的一万只火箭一同放到阴阳阵以北,破阵之后令众将士火速回营。” “是,属下遵命。” 军营内 慕容钰坐在首位,一旁的叶檀则在他的面前晃来晃去,两人都未曾开口,叹息一声,叶檀跨步走上前去“我说紫玉,难道你就不好奇么?” 慕容钰握着书的手微微一顿,默默抬头“好奇什么?” “自然是刚才出现的那名女子啊,你不觉得她和清歌丫头长得极其相似吗?不!不止是相似,那明明就是一个人啊。” “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你为何如此肯定?”叶檀皱眉,一脸的不解之色。 慕容钰放下手中查找资料的书籍,将桌面上的步行图卷起,一切动作行云流水般迅速。 “直觉。” 简单的回答了两个字,叶檀听后额前一排黑线落下“直觉?这是什么回答。” 慕容钰轻笑一声,站起身朝营帐外走了出去,叶檀盯着他的背影,一直到那抹白色身影彻底消失,他撇了撇嘴“真是怪人。” 而这边,走出营帐的慕容钰终于卸下了脸上的伪装,他面无表情的朝东方天际看去,想起白日那张容颜,心中不知为何,竟然有一股深深的不安之感。 “主子?”景天从阴影中走了出来,见自家主子一直站在雪地里未曾移步,他立刻便知晓主子定然是因为白日的事情影响了情绪。 “要不属下立刻飞鸽传书去京城问一问?想必如今清歌小姐定然安然无恙的留在京城。” 提到这个很久没在身边的人的名字,慕容钰嘴角泛起一抹笑意“嗯,按你说的去做吧。” 他不是一个只会一味猜想怀疑的人,如今最好也最直接的方法就是直接去问,他相信她此时定然在京城内好好的等着他,等着他回去,因为这是她曾经对他许下的承若。 阳春三月 京城修国公府 一晃年关过后距离现在已经是三个月后了,阳春三月万物复苏,周围均是萦绕着一股淡雅的青草香味。 修国公府自从年关过后便陷入了平静与不平静之间。 就说大房这边,修国公府大小姐成为皇上座上之宾,三不五时的便会被招入皇宫之中,而庆幸的是,秦武帝似乎对这位大小姐很是喜爱,在大小姐回府之后紧随而来的总会是一些宫内御赐的封赏,让京城百姓不免猜测,下一届选秀这清歌小姐怕是要成为下一位宠冠后宫之人了。而另外一件让众人津津乐道的便是修国公府的五小姐,年关之后的五小姐已经出落的水灵娇艳,虽比起前面这几位姐姐还尚显稚嫩,不过也不难看出,将来出落的定然是位难得的美人,而美人自然会被高度关注,这不?自从皇上大寿之后这三个月内,太后已经连续召见了这位五小姐十数次之多,而且太后更是为此打破了官宦之女不可留宿宫中的规矩,不但让这五小姐住在了宫内,更是连日住在了青华宫,其宠爱之心路人皆知。 这样风光的事情同时出现在了修国公府自然引起羡慕嫉妒之声,不过这二位小姐平日为人都十分低调,所以,也未曾因为恃宠而骄而做下什么祸事。 说起这几位小姐,最近最数府上的二小姐名声大噪,天下百姓皆知皇上的大皇子慕容冲已经被册封为冄王,封地陕北,虽说是皇子之中第一位封为藩王册封封地之人,可陕北之地境遇现象,条件恶劣,这藩王的称号名为嘉奖,却实为贬低。 这一切结果还要追溯到三个月前箫家一门被满门抄斩一事,虽然箫国公振振有词,箫贵妃多次跪在御书房门外请求,可皇上心意已决,在加上宗人府成交上去的证据铁证如山,在难让箫国公狡辩分毫,于是,皇上等不及秋后处决,在立春之际便草草的处理了。 箫家算是彻底消失在政治舞台,而这位失势的大皇子怕是此生都难以在离开陕北之地,今日也正是这位大皇子大婚之日,迎娶他第三位侧妃,而这位侧妃正是修国公府的二小姐夏瑜涵,曾经京城最具圣明也最具笑话的才女恶女。 “大小姐,二小姐的嫁妆已经备齐了,媒婆也已经盈门等候。”一个小丫鬟急匆匆的跑了近来,此时众人都聚在紫烟院内,夏瑜涵身着凤冠霞披,艳丽的红色配上她精致的妆容着实成为今日最夺目的人,可那双冷冷的瞬子以及一言不发紧抿的嘴唇却说明了她此时不甘之心。 夏清歌转身看向她“二妹妹,梁姨娘闭门思过不能前来送你,不过她送来了一套祖传金饰过来,时辰差不多了,该出门了。” 她淡淡吩咐一声,身旁的两个婆娘立刻上前将木讷的夏瑜涵搀扶起来,随即挑起旁边的盖头为其盖在头上。 “你们先出去,我有话要跟我大姐姐说。”从早起就一直如木偶一般的夏瑜涵突然开口。 二夫人、三夫人对视一眼,一同看向夏清歌询问她的意见,毕竟今日是大房这边的喜事,自然应该有大房做主。 “二婶婶、三婶婶,劳烦您二位先去大门口迎接迎亲的队伍,我和二妹妹说完话就会出去。” “良辰吉时快到了,大小姐、二小姐可要琢磨好时间了。”二夫人丢下一句话,就同三夫人一起走了出去。 “你们全部都出去。”夏瑜涵冷声吩咐,屋内的几位嬷嬷和丫鬟们面面相窥,均是拿眼神询问夏清歌的意思,后者扫了夏瑜涵一眼轻轻点头,满屋子的人见她应准方才一同走了出去。 “二妹妹有什么话要说的?”当屋内只剩下夏清歌夏瑜涵二人后,夏清歌也卸下了伪装,走至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慵懒无谓的看向身穿大红嫁衣的夏瑜涵。 夏瑜涵伸手一把将头上的盖头揭开,一双愤恨的眼神随即显露而出“皇上寿宴那日是不是你派人陷害我?” 夏清歌挑眉“陷害你?我怎么听不懂二妹妹话里的意思?” 夏瑜涵被夏清歌这番模样气的猛地站立起来,满头珠钗随之摇晃“你别在这里演戏了,文书阁每日都只有皇上会去,为何当日偏偏是慕容冲去了?定然是你害怕我成为皇上的女人,所以才用这么卑鄙的方法陷害我的对不对?” 夏清歌冷笑“都说疯狗才会乱咬人,二妹妹什么没学好,偏偏就学了这疯狗的恶习。” “夏清歌,你真是卑鄙。”夏瑜涵气急,眼看自己就要奔赴火坑,她怎么能容忍这个她最恨的女人安然生活。 气愤难当之下,夏瑜涵快速上前抬手就作势要给夏清歌一巴掌,后者眼神微眯,抬起衣袖挥出一掌,夏瑜涵惊愕,同时心口猛地刺痛,身体如断线的风筝一般无力的甩飞出去。 “扑通”一声巨响,夏瑜涵被狠狠的摔倒在地,嘴角喷出一口鲜血,她伸手扶着自己的心口部位,艰难的爬起来,带着惊恐仇恨的眼神紧紧的盯着夏清歌。 “你是…。你是魔鬼。” 夏清歌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些,她缓缓站起身走至夏瑜涵的身边,蹲下身子与她直视“魔鬼?呵呵,这个称呼我很喜欢,不过对于你这种废物,我根本懒得去动手,若不是你贪心不足企图勾引皇上,又怎么会阴差阳错的错上了慕容冲的床榻,这都是你咎由自取得来的恶果又能怪得了谁?而今,你却将过错全部强加在别人身上,夏瑜涵,我都替你感到悲哀,可怜你只会用最愚蠢的办法来对付你的敌人。” 夏瑜涵浑身颤抖,此时的夏清歌让她感到陌生又恐怖,她甚至不敢去直视她的眼睛。 “怎么?害怕了?”夏清歌猛地挑起她的下巴,冷冷的直视着她,瞬子内没有丝毫温度。 “我…我一定会报仇的,今日你给我的屈辱待它日我定当全部取回来。”夏瑜涵有心底嘶喊的仇恨在一刻之间宣泄。 夏清歌微笑,笑容妖娆妩媚“好啊,我留你的命就是让你活着,好好的活着,让你知道即便你满腹积怨却无从报仇,让你活着比死还痛苦,甚至让你生不如死的存在,如行尸走肉一般,呵呵,听说慕容冲对你恨之入骨,若不是你实用这么愚蠢的计谋勾引皇上,错让他重了陷阱,他又怎么会被皇上赶去陕北之地,我说二妹妹,别怪做姐姐的没有提醒你,目前你最应该想的不是如何报仇,而是如何立命吧。” 鄙夷厌恶的看了夏瑜涵最后一眼,夏清歌站起身,在不多看她一眼,仿佛地上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堆让她恶心的垃圾。 “赵嬷嬷,请媒婆进来,吉时已到,二小姐该出府了。” “是。”赵嬷嬷一直恭敬的候在门口,听到夏清歌命令,立刻招来几位婆娘,几人走进屋内,当看到夏瑜涵嘴角參出的鲜血时,她们心中自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可谁都不敢多看一眼,若无其事的走上前将夏瑜涵搀扶起来。 “二小姐怎么这么不小心摔倒了?许是这凤冠霞帔太沉重了一些,还是让老奴搀扶着您吧。”赵嬷嬷走上前去,极其巧言的掩盖了事实真相。 一旁的几位嬷嬷也走上前去将她身上沾染的尘土擦去,随即号角响起,迎亲队伍已经等候在门外多时,几位婆娘强拉硬拽的就将夏瑜涵往门口走去。 “我不去,我不要出嫁,你们这些恶婆娘赶紧放开我,我不嫁。” 夏瑜涵心神内充满着惊慌,脑海里一直回旋着夏清歌最后一句话,她如果真的嫁给了慕容冲一定不会有好下场的。 不,她不能死,她还没有让夏清歌这个蛇蝎狠毒的贱人不得好死,她怎么可以死呢。 “我不要嫁,你们快放开我。”夏瑜涵不断厮打着身边的婆娘,不过她身体瘦弱,哪里是五大三粗的几位嬷嬷的对手,三位嬷嬷一左一右,另外一位则走在后面抬起她坠地的裙摆,三人硬是这么一声不吭的将她往门口拉去。 夏清歌眼看夏瑜涵一直嘶喊,她朝身旁的木槿看了一眼,后者立刻心领神会,随即快速跟上了夏瑜涵,在她仍在反抗时无声无息、毫不被人发觉时点了夏瑜涵的哑穴,片刻间,刚才的吵闹瞬间消失,周围除了迎亲的号角声便再无其它,周围看似充满了喜庆的色彩,可新娘消失在垂花门前的身影却那般绝望。 外面的阳光分外明媚,似乎连鸟儿都知晓这边的喜事,纷纷飞来看戏,门外的杨柳树嫩芽萌发,嫩草香味随之传来,夏清歌站在门外看着迎亲的队伍走来将夏瑜涵接走,她静静的站在人群中,嘴角挂着一抹淡漠到冷清的笑意,夏清歌,你看到了么?那个曾经陷害你惨死的女人,今日也是她迎来自己报应的时刻。 第八十五章 鬼魅黑影 更新时间:2014-8-20 0:51:47 本章字数:10913 鞭炮声随着迎亲队伍渐行渐远,前来府中道贺的宾客们也有大老爷、三老爷招待,而女客则有二夫人、三夫人相陪,夏清歌毕竟还是一位尚未出阁的姑娘,不便管理这种场合所以等夏瑜涵离府之后,她也就没什么要做的事情了。 “小姐这是去哪?”巧兰、木槿二人紧跟在她的身后,而夏清歌则不语,只是朝府内东院而去。 当二人看到一处院落前的三个大字时,她们颇为意外今日小姐怎么竟想起来探望老夫人了呢? 进入褔寿院,院落内有两位扫院子的小丫头正坐在树下的石凳上闲聊,见到夏清歌进来惊吓的赶忙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大…大小姐。” 夏清歌淡淡撇了她们一眼,她对福寿院内的下人还算有些印象,只一眼便记起这二人从前就一直伺候在褔寿院,如今老夫人眼看快不行了,她们的胆子也越发的大了。 巧兰横了她们一眼“眼下是没活了么?旁边那一堆衣物可是分发给你们收拾的?” 两个小丫鬟大气都不敢出一下,低头向水井旁的木盆看了一眼,瘦弱的小身子瑟瑟发抖,这些衣物是老夫人失禁后桂嬷嬷吩咐人拿出来的,衣物上的味道实在太难闻了,她们都不愿意上手去清洗,如今福寿院内都没有从前的积极了,连桂嬷嬷都开始讨好三夫人,试图为自己谋取后路,如今谁还真的在意老夫人丢了几件衣物的?本来想着等会儿拿出去扔了了事的,不想却被大小姐逮了个正着。 “回禀巧兰姐姐,这…。这的确是分发给奴婢们清洗的衣物,奴婢们刚刚扫完院子便偷懒的休息了一会儿,奴婢保证马上就将那衣物清洗干净,还望大小姐开恩不要责罚奴婢啊!”其中一位尚算机灵的小丫头立刻跪了下来,夏清歌朝盆内的衣物看去,那一滩明显的黄色粘物一看便知是什么,她挥了挥手“算了,你们尽快清洗干净了就是。” “多谢大小姐开恩,奴婢这就清洗。”丫鬟见夏清歌并未有责罚她们的意思,心中大石落地,哪里还有时间顾及那衣物的气味,急忙拉过身边另外一位吓得怔愣的丫鬟跑去水井旁边开始认真的清洗起来。 夏清歌并未在看她们,朝正堂看了一眼便径直走了进去。 “大小姐来了。”桂嬷嬷一见走来的人便立刻站起身迎了上去,想起昔日她曾帮助的那个女孩,如今真如她预料的成为这府中真正的掌权之人,桂嬷嬷不免有些唏嘘感叹,更庆幸从始至终她都未曾站在老夫人的立场上,不然如今她定然也不会有什么好的下场。 见桂嬷嬷迎来,夏清歌保持着适度的微笑“嗯,桂嬷嬷,祖母这几天身体可好些了?” 桂嬷嬷叹息一声“还是老样子,一天之内有多数的时间是躺在床上昏睡不醒的,只有偶尔醒来一两个时辰,可也只是睁着眼睛看着,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夏清歌了解的点了点头“我去看看祖母。” “好的,大小姐这边请。” 桂嬷嬷引路,夏清歌走在她的身后穿过厅堂一路朝着夏老夫人居住的卧房而去。 当夏清歌刚刚迈脚进入房间时,便瞧见思烟正在吩咐两名丫鬟将老夫人再次失禁的衣物换下来端了出去,屋子里弥漫着一股臭味,让人在进来之后就有一种作恶的感觉。 思烟用丝帕紧紧护住口鼻,挥手命令两名丫鬟快点拿出去,见夏清歌来了稍显意外,随即立刻上前福身行礼“奴婢见过大小姐。” 夏清歌淡淡微笑“思烟姐姐不必客气,眼下这是怎么了?” “回禀大小姐,老夫人用完膳食之后便失禁了,奴婢们刚刚伺候着将脏了的衣物换了下来。” “为何屋内不开窗通风呢?”夏清歌环顾了一圈,见房门紧闭,屋内的光线十分昏暗,窗前还被厚重的窗帘遮挡着,致使屋内浑浊的空气很难散发出去。 “回禀大小姐,这是清风堂的赵大夫前来时吩咐这么做的,他说老夫人身体太弱不易招风,让奴婢们定要将窗门都紧闭了,以免老夫人不小心招了冷气对身体更加不利。” 夏清歌沉默片刻,眼神内划过一道暗色,随即明朗道:“原来如此,对了,如今祖母可醒着?” 思烟点头“小姐来的正是时候,老夫人刚刚醒来不久。” “嗯,我去看看她。”夏清歌说着话就向夏老夫人休息的暖阁而去,进入暖阁,夏老夫人失禁的气味就更加浓厚了一些,夏清歌回身吩咐木槿道:“去门外告诉桂嬷嬷她们,我有一些贴己的话要和祖母说,让她们不必进来伺候着了,有我和巧兰在这里,她们不必担心。” “是。”木槿应声出门。 夏清歌缓缓转过身走到了床榻跟前“巧兰,将窗户打开散散浊气。” “好的小姐。”巧兰立刻按着夏清歌的吩咐走到窗户前将窗门打开,后院种植着几株桃花,此时已经有部分的花朵盛放,粉嫩的花瓣随着清风飞舞,香味淡淡的飘入屋内,使得原本污浊的气味慢慢疏散开来。 夏老夫人厚重的眼皮微微颤抖了一下,像是听到了夏清歌的声音,想要睁开眼睛看个究竟。 夏清歌默默站在床榻前看着她,见她紧紧抿起的嘴唇轻颤着,像是要说些什么。 “你是有话跟我说吗?”夏清歌淡漠的开口,后者听到她的话情绪更加不稳定,布满皱纹的嘴角更是颤抖的厉害。 夏清歌见此坐在她的身旁,从衣袖之中拿出一个锦色荷包,打开荷包,里面赫然出现了一排银针,她从中拿出数支银针插入夏老夫人额头和大脑两侧以及下颚处穴位,片刻之后,夏老夫人的双眼缓缓睁开,张开干涩的口,发出沙哑的声音“水。” “难道我三婶婶和五妹妹天天守在床榻竟然未曾给你喝过一杯水么?”夏清歌佯装惊讶,伸手将银针收起,走至一旁的茶几上为夏老夫人倒了一杯白水。 巧兰见此急忙上前协助夏清歌将夏老夫人搀扶起来,在将枕头垫高了,喂她将水喝下,夏老夫人仿佛刚从沙漠中走出的乞丐,难以掩饰对水的渴望。 喝下了整整一茶杯的清水之后,夏老夫人虽然浑身瘫软无力,却仍旧不想放开夏清歌的手,牙齿紧紧咬住茶杯,用眼神告诉夏清歌她还要喝水。 “巧兰,在端一杯水来。” 巧兰见夏老夫人变成了这般模样,虽然觉得她是咎由自取,可白发苍苍骨瘦如柴的老人,看在她的眼里还是让她的心狠不下来。 急忙走到桌子前在倒了一杯水递给夏清歌,后者接过去之后淡漠的看向夏老夫人“现在可以松开了么?” 夏老夫人斜眼看向撑满了的茶杯,方才将嘴边的空杯子松开,夏清歌将另外一杯水递到她的嘴边,她又大口大口的喝了下去。 “咳咳,没…。没想到我这老太婆…咳咳,临死前…临死前的最后一口水竟然…竟然是你给喂的。咳咳…咳咳咳…。”一阵虚弱的干咳,夏老夫人的声音沙哑的犹如即将频临死亡的乌鸦,声音沙哑干枯,让人听着总觉得她下一口气也许就喘不上来了。 “我也未曾想到昔日在修国公府叱咤风云了一辈子的祖母,到头来竟然连喝水都是奢侈。”夏清歌极其平静的开口,声音里没有讥讽更没有丝毫怜惜,仿佛在议论的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夏老夫人脸色极差,夏清歌这番淡淡的讥讽如一把尖锐的利剑狠狠的戳进了她的心窝子里。 “你是在讽刺我?还是觉得…。咳咳…觉得如今我这…老太婆拿你没办法了。” “呵呵,祖母说的什么话,我做什么讽刺祖母呢?您在夏府可是最尊贵的人,别说我了,就连父亲也不敢违逆您的意思不是。” 夏老夫人喘着粗气,双眼带着清冷的光,可最后不知心中想着什么,深深叹息了一声“你是该恨我的,你母亲在府中时…。我未曾给过她一日的好脸色,为此我与你…。你父亲的关系也因此恶劣,也因为…因为你娘,自你出生之后…我从未看过你一眼,呵呵…这样的祖母自然是要遭你的怨恨。” “这句话祖母说的晚了一些。”夏清歌声音更加清冷“你将身边的亲人排斥在外,让他们彻底心寒,而如今你的报应到了,你方才看明白一切,岂不是晚了。” “咳咳…。”夏老夫人一阵剧烈的咳嗽,似乎是因为夏清歌那番话的刺激,她胸口剧烈起伏,一口鲜血随着嘴角流出。 “报应?呵呵,若说死在…。死在我手里的人不计其数,真要议论报应,那我这老太婆还算赚了,咳咳…。最起码,我恨得那些人都死在了我的前面…。咳咳。” 巧兰站在一旁,看着夏老夫人即便油尽灯枯却仍旧倔强顽固的模样,摇了摇头,果真有些人到死都不愿意承认自己所犯下的罪孽。 “是吗?”夏清歌瞬子内含着冷笑,秀眉微微上扬“听说祖母自二十年前便换下了头疾之苦,夜间更是要四个丫鬟守夜方才能安睡下来,更听闻祖母这里从前经常夜间遇鬼,呵呵,看来祖母多活的这二十年也不甚安宁吧。” “你…咳咳…。咳咳。你给我出去,我…我不想看到你…。” 夏清歌站起身冷漠的望着她“既然祖母不想看到歌儿,那歌儿就不打扰了,今日二妹妹出嫁,外面还有许多宾客,歌儿先告辞了。” “你…你给我滚,永远…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杨紫鸢…都是你这个晦…。晦气的女人才…才害死我的儿…我老太婆不会放过你。”夏清歌转身的动作猛地僵硬,猛地回头看向夏老夫人,此时她目光涣散,看向自己的目光那样陌生,眼神内充满着仇恨的光芒。 “小姐…老夫人她…” “别说了,咱们走吧。”夏清歌心里沉思一阵后,收拾好心绪转身走了出去,当她走到门口时仍旧能听到杨老夫人痛恨的叫骂声。 桂嬷嬷和思烟也听到屋内的动静,却谁都不敢擅自进入,况且门口还有这位冷若冰霜的木槿姑娘在严格把守,她们也只好干干的等候在门外。 见夏清歌走了出来,桂嬷嬷率先迎了上去“大小姐,老夫人她?” “祖母她老人家回忆起一些故友,因此情绪有些不稳,桂嬷嬷是伺候了她半辈子的老人,今后的日子还望桂嬷嬷好生照看,刚才我进去时,祖母口渴难耐,看样子似乎很多日未曾引水了,我不想在听到或在见到类似的事情,嬷嬷吩咐下去,褔寿院所有的奴仆在照顾老夫人上必须尽心尽力,如果我听闻稍有怠慢者,必按家法处置。” “是,老奴记下了。”桂嬷嬷有些心慌,眼看大小姐双眼一直紧盯着自己,她心中不免有些心虚。 “对了,这几日都是谁经常出入祖母的房间?为何我见屋内放着许多从外面买来的糕点?” “回禀大小姐,前两日三小姐陪同二夫人一同来看望过老夫人,不过当时老夫人还在沉睡并未醒来,三小姐和二夫人逗留片刻之后就回去了。” “嗯,这几日三夫人和五小姐可曾来过?”夏清歌点点头继续询问。 “三夫人昨个儿来过一次,五小姐最近未曾来探望过,兴许最近太后频频召唤五小姐进宫,而太后又派遣了宫内的教养嬷嬷前来教授五小姐礼节,以至于没有空余时间前来。” “呵呵,五妹妹可真是个大忙人儿呢。”夏清歌淡淡回了一句,听不出话语里的喜怒,桂嬷嬷也只是应承的笑了笑。 “好了,嬷嬷进屋去照顾祖母吧。我先回去了。” “老奴恭送大小姐。” 福寿院的一众奴仆纷纷福身行礼,夏清歌并未言语,颇有心事的走出了褔寿院,朝着自己的紫霞院而去。 当三人回到紫霞院时,一进入院子便见到了一幅温馨画面,只见无双坐在榕树之下,手中正在修剪着一盆嫩芽兰花,景铭则坐在她的对面,双手不羁的撑起下巴,一双泛着桃花的眼睛不断的冒着心形泡泡。 “呵呵,看来无双好事将近了。”巧兰掩嘴偷笑,连一向不苟言笑的木槿都忍不住点头。 夏清歌嘴角也不自觉的泛起一抹笑意。 “嗯?大小姐回来了!”无双听到门口的窃笑声,好奇的抬头过来观看,见是自家小姐急忙起身迎了上来。 “今日为何没去外面观看迎亲队伍?” 无双嘟起嘴,撇了身后的景铭一眼“还不是这个家伙,非要我留下来帮他修剪这盆君子兰。” 夏清歌走到石桌前坐下,伸手在君子兰嫩芽的叶子上轻轻抚摸了片刻“君子兰品格高尚,向来喜爱此花之人多数品性端正,呵呵,原来景铭竟也喜欢君子兰。” 景铭脸上出现一道可疑的红晕,心里惊叹,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小姐,不过无双那丫头却真是木头,他将君子兰摆在她的面前,便是寓意交心,她怎么傻傻的半天都毫无所觉呢? “他还是君子?”无双挑眉,双手环胸,上下左右仔仔细细的审视了景铭一遍,那眼神真像是审视一件物事,想要从中看出此物究竟是石头还是美玉。 “你看够了没有?”景铭被无双的眼神看的一阵害臊,他撇过脸去尽量掩饰自己的尴尬。 性子大条的无双撇了撇嘴,无趣的道:“君子没看出来,倒是从他身上看出不少的恶习,该改一改了。” “你…。”景铭气愤,想要好好教训这个死丫头,可碍于小姐在场,她定然是帮这死丫头说理,大小姐的手段他是领教过了,这次断不能在栽倒她手中,想到此,景铭硬是将心口堵着的恶气咽下,心里暗暗发誓,他定然要将这死丫头娶了不可,成了他的女人看她今后还敢嚣张。 无双并不知此时景铭心中所想,继续不怕死的道:“若说君子,奴婢觉得首先当属钰小王爷莫属了,温润如玉,风度翩翩,实乃君子如玉的全部优点齐聚一身,再说其他人,景墨大哥和景泓大哥都不错呢。” “呵呵,看来景铭在你心中还欠些火候,那我只有在继续观察了。”夏清歌摇了摇头,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些,无双皱眉,似懂非懂的看向夏清歌“观察?小姐为何要观察他?可是打算将他赶出国公府去?” “这个你今后就知道了。”夏清歌若无其事的撇了景铭一眼,后者原本白皙的脸此时彻底被缺根筋的无双气成了黑色。 巧兰也是低声轻笑“真是一对欢喜冤家。” “你的冤家在哪里呢?这阵子见你总是往云府跑,不知姜大哥向来可好?”夏清歌带着玩笑的口气,转移了话题逗弄起巧兰来。 后者本就容易害臊,见夏清歌一针见血的取笑她,白净的脸颊彻底被红色掩盖“小姐瞎说什么呢,奴婢可没有。” 周围数双含笑的眼睛紧紧盯着她,巧兰更是连头都不敢抬“好好的议论无双呢,怎么就话锋一转到了奴婢身上了。”说完话,巧兰不敢在看大家的眼睛,转身低垂着头疾步向自己的房间跑去。 “呵呵。还真是经不起玩笑呢。”夏清歌看着她的背影一阵爽朗的笑,这时,门外几抹身影走了进来让她的笑容瞬间收回。 “霜霜见过大小姐。”夏霜霜在两位婢女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见夏清歌就在前厅院子内,脸上也闪过一抹喜色。 “四妹妹怎么突然来我院子里了?难道是外面的宾客都散了么?” “宾客尚未散去,有二夫人、三夫人在那里应酬,又有三小姐和五小姐陪着那些世家的夫人小姐,霜霜哪里还用待在那里,倒是席间一直未见大小姐,所以才担心的过来看看。” “既然四妹妹也不喜那种繁杂热闹,到不如与我一起进屋喝杯茶水吧。”夏清歌见她表情真挚,并未由撒谎的意思,她也表示出自己的友好一面。 夏霜霜含笑点头。 “无双,让巧兰给我和四小姐泡壶好茶来,在上些好吃的点心到我的书房内,四妹妹请吧!” 书房内 巧兰和无双将茶盏和点心放在桌子上后便福身离去,木槿将书房门关闭,而后三个丫鬟均守候在院子里。 “四妹妹今日定然是有什么事吧?” 夏霜霜见屋内只剩下了二人,沉默片刻之后承认了来此的目的“大小姐平日繁忙,这件事情霜霜本不该在来劳烦大小姐,可是昨个儿发生的事情让我至今都后怕,思来想去,这府中也只有大小姐您能帮助我和姨娘了。” “听上去你似乎遇到了很大的麻烦。”夏霜霜的性子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下她也算了解,一般府中的事情她几乎不曾过问,更不会对任何事情感到不满,既然她亲自找上她,必然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但说无妨,只要这件事情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我定然不会袖手旁观。” 得到了夏清歌的保证,夏霜霜的脸色也缓和一些“这件事情追溯起来要从几个月前说了,也就是在皇上寿宴的前一天晚上,大小姐派了蕊儿姑娘给我送去了一身衣物,那一日我本在冯姨娘的房间里与姨娘闲话家常,后来姨娘觉得困乏我便扶她去床榻上休息,也正是这个时候,我无意间发现屋内除了我和姨娘之外竟然还有第三个人。” 说道这里夏霜霜的声音有些轻颤,看来这件事情对她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她抬眼瞄了夏清歌一眼继续说道“其实那天我也只是看到了一个黑影闪过,毕竟当时暖阁的光线太暗了,也许是我恍惚了也说不定,可让我一直耿耿于怀的是,地面上竟然出现了一双沾满泥土的脚印,那脚印长度绝非女子的印迹。所以那天我便确定姨娘的屋内真的有人闯入过。” “你曾问过冯姨娘没有?可是她有什么仇人?”夏清歌渐渐紧了眉头,如果真如夏霜霜所言这件事情就真的有些怪异了,自从她掌管国公府之后,暗地一直有十二星宿和十二仙把守,他们不止看守紫霞院,连整个府中大大小小的院子平日都有坚守,如果真的有这么一位神不知鬼不觉的人物出现在府中,却丝毫未曾惊动到他们,说明这个黑衣人的武功绝对在他们之上。 “姨娘大半辈子都在府内生活,甚至鲜少出过自己的院子,我曾问过她,她很肯定的说过从未与外人有过什么结怨。” 夏清歌瞬子轻抬,眼神中会聚着一道精明的光泽“既然这件事情已经是数月之前的事情,为何四妹妹到了今日才跟我提起此事?” 夏霜霜叹息一声“那日虽然遇到这件怪事,可姨娘也劝解了我一番,后来细想,我与姨娘这些年一直深居简出能有什么价值,而且那人自从那日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我也觉得那人应该是对我们没有危害的,所以才将此事压了下去,可昨日,那个人似乎又出现了。” “你看到的?” 夏霜霜急忙点头“是的。一样灵敏的动作,一样的黑影,看不清他的容貌却觉得他已经关注了我们很久。” “在谁的房间见到的他?”夏清歌瞬子内带着一抹兴趣,好奇的继续追问。 “是在姨娘的房间,昨晚我是留宿在姨娘的屋内,半夜口渴本想起身喝杯水,可却无意间又看到了那抹黑影,这次他距离我们更进了,我不敢看他,也不敢乱动,只能就那么僵硬的躺着。” “他只是站在那里?” 夏霜霜回忆起昨晚的事情脸色十分苍白,以此可见昨晚上发生的这件事情着实惊吓到她了,不过在那种情况之下,她还能忍着装睡做为女子也着实有些胆识,夏清歌心里对她的认识又有了一些改观。 “嗯,这件事情也让我十分奇怪,连着两次出现,却都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冷冷的站在那里盯着我们看,大小姐,不怕你笑话,我都怀疑我是遇到鬼了呢。” 夏清歌见她半开玩笑半当真的模样,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的确是奇怪,若为钱财,必然要有所动作,若为仇恨,必然要取你们性命,可这个人却站着不动,显然有违常理。” 夏霜霜十分赞同夏清歌的分析,点头应和“大小姐分析的很对,而且我有一种直觉,这个人就是冲着姨娘去的。” 夏清歌眼神猛地一闪,脑海中划过一种可能,随即勾唇道:“既然如此自然还是要从冯姨娘那里着手追查。”她看向夏霜霜正色道:“你若信任我,今晚上我会派遣几个人过去暗中保护你和冯姨娘,而你要做的,就是试图了解冯姨娘的过去,看她究竟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一段记忆,我总觉得这个人会是她的一位故人。” 夏霜霜满脸感激“是,霜霜记下了,多谢大小姐帮助我们。” “举手之劳而已,何况这件事情又是发生在国公府内,我岂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第八十六章 众人指责 更新时间:2014-8-20 0:51:47 本章字数:10486 夜幕降临 热闹了一日的修国公府终于安静下来。 此时,紫霞院内,巧兰、无双二人将书房内的灯掌了,巧兰添足了灯油后便出门忙活夏清歌的晚膳去了,而无双则被景铭借故叫了出去。 夏清歌自从夏霜霜离去之后就陷入了沉思中,今日和夏霜霜一番交谈之后,她心里有些思绪如开闸的洪水一般,在她的脑海中成型,可她又觉得自己的猜测太过大胆了一些。 可!如果是真的呢? 如果她猜想的是真的,那么二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无论怎样,她有一种预感,当年必然隐藏着一件天大的秘密。 眼神慢慢变得坚定起来,她定要将这件事情查的水落石出。 “小姐,小姐不好了。”蕊儿挑着裙角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何事如此惊慌?毛毛躁躁的成何体统。”守在门口的木槿将她拦截下来,蕊儿喘着粗气道:“木槿姐姐,奴婢是有急事禀报啊。” 夏清歌听到她的话抬头迎向她“有什么事?” 蕊儿见夏清歌开口询问急忙回道:“是…是梁姨娘,她…她服毒自杀了。” “什么?” 夏清歌着实震惊,梁心婷会自杀?就她那种贪生怕死的性子怎么会甘愿自杀?虽说父亲将她囚禁在院子内,可日常的穿戴吃食却和从前并没什么区别,况且今日是夏瑜涵大婚的日子,她挑选在今天自杀似乎就有些匪夷所思了吧! “何时发生的事情?如今梁姨娘情况如何了?” “奴婢听秀景院的夕羽说的,应该是晚饭前发现梁姨娘出事的,如今梁姨娘一直昏睡不醒,已经着了大夫前来府上,此时应该还在路上,老爷、二老爷、二夫人、三夫人都已经过去了,老爷说小姐您善通医术,让您先过去给梁姨娘瞧瞧。” “好,我这就过去。”说着夏清歌也顾不得整理仪容,站起身就急匆匆的朝秀景院的方向而去。 秀景院内 此时整个院子内已经掌灯,院落站满了奴仆,而位于梁姨娘内室门口处,不断有脚步匆匆的丫鬟婆娘6续走了出来,又有人急匆匆的端着盆子进去。 灯光并不是太明亮,在加上满院子都是下人,在夏清歌进入院子后,周围的奴仆也并未注意到她,只听有几位秀景院的粗实婆娘低声议论。 “怎么好端端的就自杀了呢?” “是啊,真是没看出来呢,昨个儿她还在院子内趾高气昂的教训咱们没伺候好她,如今怎么说想不开就去了。” 另外一位老妈子叹息一声“今个我见姨娘心神不宁的,兴许是二小姐出嫁的原因。” “不太可能。”另外一位婆娘立刻否定了她的话。 “虽然二小姐嫁给失宠的大皇子,可总比二小姐今后不知道嫁给什么样的人强吧?如今大小姐可是在国公府只手遮天,你想想她和姨娘、二小姐之间的过节,今后能给二小姐找一个好归宿么?比较起来,虽然这次二小姐要跟随大皇子去陕北之地,可总的来说还是一位侧王妃的头衔在那里不是,就说陕北生活疾苦,可大皇子成为陕北的王,怎么着也不会苦到她们,前两日我还无意间听到姨娘给二小姐捎了书信,似乎是想等二小姐成亲之后将她接走呢。” “此话当真?” 那婆娘点头如捣蒜“自然是真的,我在内房伺候,自然是亲耳听到的了。” 夏清歌放慢脚步,耳根仔细听着她们的言论,心里瞬间了然了什么,随即勾唇一笑,越过她们径直朝着内室而去。 正在激烈议论的婆娘并未注意这边的情况,仍旧低头小声私语着,而这边,夏清歌已经走进了梁姨娘的内室。 如今夏子清、二夫人、三夫人、冯姨娘以及夏雨梦、夏霜霜、夏雨佟均已经到齐,连大肚子的黄姨娘也随着二房跟了来,二爷是男子不易进门,此时也等候在前厅。 “歌儿来了?快,给你姨娘瞧瞧脉象。”三夫人见夏清歌走进,急忙上前拉过她。 夏清歌扫了一眼床上紧闭双眼、面色苍白的女人,这位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人还真是梁姨娘呢,此时她穿着一件白色锦丝外衫,头发也未曾梳理,乌黑的发丝此时全部朴散在枕头上,衬托的她面色更加苍白。 心里冷笑一声,这样的梁姨娘还真是她未曾遇到过,记忆里从前那位八面玲珑、能说会道的梁姨娘竟然也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她顺势坐在床沿上,伸手拉过梁姨娘的手臂,入手的肌肤十分冰冷,她心里一顿,皱紧了秀眉,伸出手指按在她的脉象把脉。 眼看夏清歌的神色越发凝重,夏子清走至身边询问“情况怎么样?” 夏清歌放下梁姨娘的手臂,摇了摇头沉声道:“据我的观察梁姨娘身体早已经僵硬,应该是去了多时了。” 众人均是倒吸了一口冷气“怎么就这么去了呢?真是太意外了。”二夫人脸上也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来,虽然她和梁心婷斗了半辈子,可如今见她就这么仓促的去了,这心里虽然开心却还是一下子难以相信。 “若是让二姐姐知道了该如何伤心呢。”夏雨佟也悲戚戚的道,夏雨梦、三夫人也纷纷表示哀痛。 夏清歌看向众人一眼未曾言语,都说死者已矣,无论生前和这些人有多大的矛盾仇恨,可如今人死了,她们也舍得说一些慰藉的话来表示她们的哀悼之情,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起码,所为的恩怨在这一刻的确是烟消云散了吧。 “父亲请节哀,这只是清歌的判断,待会儿等清风堂的陈大夫来了之后再做定夺吧。” 夏子清点头应下,冷漠的面容没有闪现丝毫情绪,低头朝床榻上平躺着的梁姨娘看了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眼皮微微跳了一下,随即便立刻移开了视线。 “老爷、陈大夫来了。”夕羽急匆匆的从门外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位年约六旬的瘦弱老头,这个老头夏清歌记忆深刻,她第一次醒来时就是由这位清风堂坐诊数十年的老中医为其看的病,而且,第一面时,她对这个老头就没有什么好感。 一位灰衣袍者的老人有些困乏的摇晃着走了进来“夏老爷好。各位夫人小姐安好。”他一一打过招呼之后就急匆匆的走到梁姨娘的床榻前,还未把脉只看后者苍白的脸色,他便已经觉察出事态的严重性。 “陈大夫,情况如何?”夏子清沉声询问,后者则连连摇头“筋脉已断,身体冰凉,夏老爷请节哀,还是早些为夫人准备后事吧!” 他话一出,满室的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夏清歌的医术他们早已领教过,在夏清歌确诊梁姨娘已经断气之后,她们也基本上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吩咐下去,明日一早通知二小姐回府,梁姨娘这边所有急需的丧葬物品尽快准备妥当。”夏子清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他声音刚落,屋内便传来一阵哀呼声,梁姨娘生前的丫鬟、婆娘们皆是跪在了地上呜呜哭了起来,院内的下人们也随时关注着屋内的动静,当她们听到这一声高过一声的哭声后,也紧跟着跪在了院内的青石地板上,埋头哭了起来。 片刻,整个秀景院内都被这道悲鸣所围绕,和白日那种红艳的喜庆俨然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一个晚上,整个夏府的下人急匆匆的为梁姨娘备齐了一身丧葬的宝蓝色长衣,穿戴好同色的靴子,又为她梳妆盘发,一阵打扮,到天明之际方才将一切准备妥当。第二日清早棺材铺的人将一台上好的金丝楠木棺椁从后门抬入,因为梁姨娘不是正室夫人,所以死后不能将灵堂供在正厅,于是秀景院便成了盛放她尸体的地方。 这一夜府里的下人几乎都没闭眼,梁姨娘可谓是走的匆忙,许多后事的准备都有些仓促,到了午时左右,一阵哭闹声伴随着一众的劝解距离灵堂越来越近,众人寻着声音看去,只见一身白衣素裙,头戴灵冒的夏瑜涵被人搀扶着走了进来。 “呜呜…。姨娘,你怎么这么狠心丢下涵儿一个人去了,你让我今后可怎么活啊。” “二小姐节哀啊。”一位婆娘搀扶着她不断劝解,三夫人也急忙走上前去“涵儿丫头,切莫在哭了,小心哭坏了身子,姨娘去的急,你也未见她最后一面,如今还是好好的送送她吧。”说着也拿起了手中丝帕擦着眼角的泪水。 “是啊二姐姐…你可别在哭了。”夏雨佟也十分乖巧的上前劝慰。 二夫人站在一旁撇了撇嘴,小声嘀咕着自己的意见“这三弟妹可真是个八面玲珑的妙人,说话可说到人心坎里了。” “娘!”夏雨梦在一旁不满的提醒她一句。 二夫人嘴唇撅的老高,一脸的不以为然,自从昨个知道梁心婷这小蹄子死了,她就高兴了一整个晚上,想起从前她连手老夫人压制自己时的情景就一阵暗恨,如今福寿院那老东西也是只有进气没有出气了,而梁心婷又突然自杀,这岂不是解了她心里头多年的郁气? 夏清歌站在一旁,眼皮微微抬起扫了二夫人和夏雨梦一眼,嘴角带着一抹微笑,刚才这母女二人的声音虽然很小,却也没有逃过她的耳朵,看来二房实在是太过清闲了一些,这边的事情了解之后也是该给他们一点事情做了。 这边,哭的险些昏厥过去的夏瑜涵踉跄着走到棺椁前,如今棺盖还为封上,站在一旁能够清楚的看到梁姨娘苍白的脸,见到了梁姨娘,夏瑜涵哭的更是厉害,她双手紧紧的扒住棺沿哭着道:“姨娘啊,涵儿不相信你是自愿离开的,你快醒醒啊,告诉涵儿究竟是谁害死你的,你死的好冤啊。” 夏瑜涵这一句话不免让在此的人怔住,这不是摆明了怀疑有人陷害梁姨娘吗? “涵儿不得胡闹。”未曾想到夏瑜涵一开口就说出这么惊人之语,夏子清脸色铁黑的呵斥一句。 夏瑜涵抬起哭的红肿的眼睛,十分肯定的道:“父亲,您要相信我,涵儿绝对不是空穴来风瞎说的,姨娘前个儿还曾给涵儿传过去一封书信,上面说的很清楚,姨娘放心不下我,想在我跟随大皇子前去陕北之前让我来请求父亲放她跟我一同前去,试问,为何在短短一日后她就绝望自杀呢?这期间若不是发生了什么使姨娘绝望的事情,姨娘是万万不可能自杀的,父亲,涵儿觉得定然是有人在暗地里逼迫她的,您一定要彻查此事为姨娘申冤啊!” “无凭无据,就凭你一番猜测,为父如何替梁姨娘申冤,别在胡闹了,赵嬷嬷,赶紧的带二小姐回房休息。” “是。二小姐,老奴知道梁姨娘去的急您一时难以接受,可如今事实就摆在面前,您还是节哀顺变吧。”赵嬷嬷走上前去好言相劝,试图将夏瑜涵劝出灵堂再说。 夏瑜涵紧紧抓着棺椁死活都不放手,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使夏清歌名誉扫地的机会,她又怎么会轻易放弃。 “我说的都是真的,父亲,其实有些话女儿早就想说了,可碍于孝道,碍于长幼有序,女儿一直忍耐到了现在。”她哭的梨花带雨,胸口剧烈的颤抖起伏着,仿佛想要将心里所有的委屈都一并哭出来才甘心。 眼角余光扫向角落里那静静站立的身影,夏瑜涵泪眼之下的瞳孔猛地伸缩出一道暗光。 “我知道在父亲心目中大姐姐和我是不能比的,大姐姐出身高贵,母亲又是荣国公府的三小姐,太后曾宠爱如公主般的女子,而姨娘虽也是景田候府的嫡亲小姐,却怎么也不能与杨夫人相比,涵儿这些年也从未责怪过父亲,即便您心里只有姐姐,可您在涵儿心中却永远都是涵儿最尊敬的父亲,可是…。可是让涵儿觉得委屈寒心的是,为何大姐姐在府中这一年屡次陷害姨娘和涵儿,您即便知道都不帮助我们母女呢?” 她此话一出犹如惊雷炸响,前来哀悼的宾客们私下里纷纷议论起来。 “不知道这位二小姐所说的可否属实?夏府的大小姐真的是这样的人么?” 站在人群中的一位宾客小声议论,他身边的人也跟着说道:“这还真不好说,在下听闻这位夏府的大小姐从前可是一位臭名在外的人,去年夏老夫人寿宴时,她还曾当众给自己祖母难看,不孝的名声也早已经传开,都说无风不起浪,想来,这其中必然是有些实情的。” 虽然夏府只是一位姨娘去了,可如今夏府的势力绝不容忽视,大小姐被皇上相中多次封赏,五小姐则因为当日替钰小王爷挡箭而得到了太后的喜爱,更是多次破例让她留宿青华宫,如此恩宠定然是为如今身在战场的钰小王爷物色将来的王妃做准备。 不得不说,夏家就靠这两姐妹今后也必然平步青云,如今想要托关系和夏家搭上线的人大有人在,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如今夏子清内房的姨娘去了,她又是昔日景田候府的小姐,自然同一般姨娘的身份不同,所以自今日早上迎门开始,府中就有络绎不绝前来悼念的人。 夏瑜涵选择在这个时候灵堂内闹事,显然就是说给这些宾客们听的。 夏子清脸色铁青的瞪着夏瑜涵“你这又是闹得哪一出?难道你还嫌自己不够难堪吗?自从我回府之后,看到的都是你几次三番的给你大姐难看,如今还要在这里胡言乱语,看来这些年你将府里这些规矩都当耳旁风了,赵嬷嬷,还不将二小姐带下去,若她在闹,就立刻遣人去大皇子府上通知大皇子。” 夏瑜涵哭声乍然而止,今日在来此之前她将有可能发生的事情都设想了一遍,只要她在这个时候哭闹,众人必然会可怜她这位庶女在嫡女压制下的生活,可她万万没想到,夏子清竟然丝毫不顾及众人在场,依旧这么偏袒夏清歌那个贱人。 “父亲,您竟然这样说?您是被她骗了啊,有太多事情您都不知道的,事实都是夏清歌搞的鬼,她表面上表现的十分无害,特意讨好父亲,可背地里她对待我们的时候却换做了另外的嘴脸,从前我被二公主当众奚落,被宗人府执行杖责都是拜她所赐,不但如此,她私下与平南王世子关系暧昧非浅,在杨老太君寿宴时,她眼看被明珠郡主当场捉奸,便将自己做下的事情强加到我的身上,以至于明珠郡主以为我和钰小王爷有什么私情,还当众掌掴了我,父亲,这次我在皇上寿宴上所受到的屈辱也都是她设计陷害的,您为何不去查明此事呢?也好让您明白,您一向视为珍宝的女儿究竟在人后是多么心狠毒辣的女人。” 夏瑜涵声情并茂的讲述了自己一个庶女是如何被夏清歌欺负的,语言激愤委屈,又有些祈求哀怜,看在外人眼里的确像极了一位屡次被人陷害的善良女子。 夏清歌静默的站在原地,嘴角一直保持着淡漠的笑容,仿佛如今在灵堂内揭发的人不是自己,而她也只不过是在观看一个跳梁小丑在生动演出而已。 “你胡说,事实真相究竟如何二小姐恐怕比任何人都清楚吧,您违着良心编造这些谎言就不怕遭天谴么?”站在一旁的无双早已经听不下去,她们是夏清歌最信任的丫鬟,自然这一年多时间里发生的事情她们最清楚。 虽然有的时候小姐做事果决不留余地,可她对付的人绝对都是那些试图陷害她的人,这个二小姐平日里不知多少次想要陷害小姐,若不是小姐足够精明,只怕早就被她这个蛇蝎女人陷害了,而她所讲述的那些事情只不过是她陷害不成反而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咎由自取而已。 而今没想到她竟然还有脸在这里胡言乱语,真是恬不知耻,小姐不气是肚量,可她无双自认没什么肚量,若要为了小姐的名声着想,大不了豁出性命不要了,她也要和夏瑜涵这个惺惺作态的女人理论到底。 夏瑜涵见无双竟然敢反驳自己,冷笑一声“我胡说?且不是你无双为了掩饰你家小姐做下那等丑事,害怕被我揭发才这般生气的吧?” 夏子清眼神如一片黑暗的星空,深广却没有丝毫光亮,听到夏瑜涵越发猖狂的话,他冰冷的看向她冷声呵斥一句。 “够了,我的女儿是什么样,做为父亲,我最清楚,同样的,涵儿你做下的事情,为父也很清楚,不摆在名面上是因为为父还念在父女情分上,若你在不知悔改,就别怪今后修国公府的大门永远不在欢迎你进门。” “父亲可真是无情,为了姐姐就这么对待涵儿,呵呵,难怪姨娘因为揭发了大姐姐后,父亲不但不责罚大姐反而为了掩饰她的丑恶将姨娘幽禁,我真是愚蠢,以为在父亲心里我多少还是有些地位的,如今看来只是我自作多情罢了。” 说着说着,心里备感委屈的夏瑜涵哭的更是可怜,周围的客人们脸上均是闪过不忍,用指责的眼神看向夏子清这个偏心的父亲,而看向夏清歌时,眼神内却带着谴责和怒意。 夏瑜涵眼见结果朝自己预想的方向发展,她在众人不注意时带着得意的眼神看向夏清歌,而后者只是冷漠的撇了她一眼,那一眼传递出信息让夏瑜涵险些怒骂出声。 她刚才那是什么眼神?瞧不起她?鄙夷?漠视?她夏清歌的名声即将重新臭名远扬了,她还做什么摆出如此自负的姿态? “侧妃娘娘,侧妃娘娘。”正在众人都对夏瑜涵怜悯对夏清歌指责时,一位身穿桃红色宫装长裙的婢女疾步跑了进来,她一进入灵堂就直奔着夏瑜涵而去。 夏清歌循声望去,来人正是夏瑜涵身边的丫鬟冰琴。 “侧妃娘娘,刚才奴婢在姨娘房间收拾姨娘旧物时发现了一封书信,奴婢见信封上写的是您的名字,便也顾不得多看,这就给您送来了。” 夏瑜涵皱了皱眉头,有些纳闷的伸手接过去,一看上面那“涵儿亲启”的四个秀丽字迹,她原本止住的泪水又吧嗒吧嗒的滚落下来“是姨娘留给我的没错。” 夏瑜涵急忙将手中信封拆开,当她看到信上的内容后身体颤抖起伏的更加厉害,身体摇晃着站不稳脚步,冰琴见此急忙上前搀扶住她“侧妃娘娘,您可要仔细自个儿的身子啊!” 夏瑜涵双眼无神,最后化为愤怒的将手中书信面向众人“这是姨娘生前最后一晚留给我的书信,上面清楚的写到,是我大姐姐逼迫她自杀的,她信中说道,大小姐威胁她,只要她选择自杀,大小姐会念及我和她的姐妹情分,今后不会在继续为难迫害我,呜呜…。姨娘果真是含冤而死的啊,这一封血泪书就是最好的证据。” 话落,厅堂内的宾客们纷纷摇头。 “真是没想到这夏府竟然会出现这等腌杂的事情来。” “是啊,听说不少府中后院如今都是如此,嫡女仗势欺人,庶女姨娘在府中生活实在是艰难。”一位妇人也一脸公分的怒斥。 夏清歌朝那妇人看了一眼,不怒反笑的回道:“宋夫人还真是了解这深宅大院内的勾当,如果小女没有记错的话,您曾是春柳胡同里的歌姬,被宋大人迎娶进门成了贵妾,宋夫人满腹才情,当年可谓京城数一数二的才女,呵呵,如今小女看来,您不但是才女更是聪慧精明的女人呢,不然,您也不会替代了原本的宋夫人,被宋大人抬为正室不是,不过说起来京城里这些大宅院内,无论是正室嫡女还是姨娘庶女,若一概而论的指责哪一方都有些迁怒的意味,宋夫人觉得呢?” 夏清歌这番话虽表面是在夸赞宋夫人能耐,可话语里的暗讽只要聪明的都能明白过来。 宋夫人乃是督察院右副督察史宋君廉的夫人,从前乃是京城有名的歌姬,有些才华,更深懂宅院内斗,手段很是高明,进入宋府五年,育有一儿一女,成功将宋君廉原配挤下正室的位置,这个女人在京城贵族圈里很有些名声,不曾想今日她竟然会在此说这些落井下石的话。 夏清歌转念一回想,随即了然,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宋君廉是平原候府的二老爷,而大房里的嫡女宋玲娣和她早有过节,上次在白马寺,她还被慕容钰打成重伤,如此仇怨自然早就被宋家整个族人都记下了。 宋夫人没想到夏清歌的嘴竟然这么厉害,而且最让她没想到的是,她还能说出这么高深又暗藏讥讽的话。 宋夫人真是又气又尴尬,未曾想她在京城贵族圈混迹了十几年,什么样的场面不曾遇到过,今日却被这小丫头讥讽的难以回嘴。 实在是这小丫头所说的都是京城众人所知的事实,她若反击就显得太没有肚量了。 夏瑜涵眼见夏清歌依旧无所畏惧,她冷哼一声转身跪在了夏子清的面前“父亲,请您在娘亲的灵柩前给涵儿一个公道,姨娘去的冤枉,她忠心对咱们夏家,忙碌了半辈子,可结果却遭到如此凄惨的结局,涵儿实在替她感到冤屈啊!” 第八十七章 三日期限 更新时间:2014-8-20 0:51:48 本章字数:8845 夏子清脸上一阵阴郁不定之色,低头狠狠瞪了夏瑜涵一眼,紧抿的嘴唇说明此时他已经到了生气边缘。 夏瑜涵眼见夏子清不语,所幸哭的更加卖力“父亲难道真的因为包庇大姐姐而让姨娘含冤而死吗?姨娘怎么说也是跟随您十几年的女人啊。” 夏子清眼神闪过冰冷,声音暗沉中带着威严“住口,单凭你一人在这里胡闹如何能得到众人信服?你口口声声说二公主、明珠郡主奚落你都是清歌设计陷害,这次你在宫中做下那等子儿丑事,也说是清歌在背后安排了一切,这次连梁姨娘自杀身亡你都要将此事联系到清歌身上,那为父问你,二公主、明珠郡主难道都是傻子不成?若你没有做出什么有悖常理之事,二公主和明珠郡主为何只单单找你的麻烦?这次你在宫里出的事情为父本不想直说,毕竟你是我的女儿,为了国公府的颜面,也为了你的清誉,为父只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可如今你竟然好意思拿出此事当着众目睽睽之面大做文章,那为父倒是要问一问你,皇上寿宴那日,你为何会出现在文书阁内?别告诉我你是迷了路跑到那里的。涵儿,你可真是让为父失望啊。” 眼见夏子清条理清晰的将她所做下的事情一一分析,夏瑜涵眼神内闪过慌乱,口齿也不见刚才的伶牙俐齿“当时…当时我是被一位宫女叫到那里的,对,就是一位陌生的宫女,她说大姐姐在文书阁内等着我,所以…。所以我才去的。” 眼见夏瑜涵将是非黑白颠倒的这般扭曲,夏子清脸上更是显露失望“宫女?呵呵,清歌让你去文书阁难道你就傻傻的跟去了?你就不曾怀疑清歌为何会约你去那种地方?难道你不知道文书阁是什么地方?” 夏瑜涵被夏子清咄咄逼人的气势震慑的一时语塞,眼神内的慌乱更加明显,让灵堂内原本一心向着她的众人不免纳闷,若夏府这位二小姐真有她说的这么清白,为何吃了大小姐这么多次亏了还未曾长一点记性,是她真的心性单纯还是应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这个道理,是她本就心思不鬼才被人抓了把柄? 眼见众人眼神慢慢有了变价,夏瑜涵心里着急,如今好不容易众人都站在她这边,如果没有这些人的传播,她还怎么让夏清歌名声彻底扫地? 灵机一动便转移了话题“呜呜…。父亲说什么女儿都认了,您若觉得这些事情都是女儿污蔑大姐姐的,那女儿也只好认了,总之女儿在父亲心中始终都比不过大姐姐。” 夏瑜涵所表现的委屈在加上她超实力的演戏天赋,让刚才还起了疑心的众人纷纷怜惜起这位受尽刁难委屈又被亲生父亲如此对待的庶女。 “姨娘,为何您走的这么急,把涵儿一个人留在这世上受苦啊,涵儿不如跟你一起去了吧!”夏瑜涵眼见大风又朝自己这边刮来,她所幸演的更加卖力,双腿跪在地上,转身跪着用膝盖重新挪动到棺椁前,扑在棺椁上便大声哭了起来。 “小姐,为何您一直不说话,奴婢实在看不下去了,这个二小姐今日摆明了就是来侮你名声的。”巧兰低声在夏清歌耳根前替她鸣不平,眼看夏瑜涵越来越过分,一向好脾气的她也忍不住上前替夏清歌抱不平。 “是啊,要奴婢说,这样的人就该立刻赶出国公府,今后再也不让她进门半步。”无双早就挽起了袖子,只要夏清歌一声吩咐,她便立刻动手。 夏清歌只是淡漠的接受着所有人的指责,未曾开口也并未想要多说些什么。 “她是疯狗乱咬人,难道我也要和她一样吗?”夏清歌嘴角挽起一抹轻笑,看上去丝毫未曾受到任何影响。 “呵呵,有些人真是蛇蝎心肠呢,看到人家母女一个惨死一个落魄,有些人竟然还能在大庭广众之下与丫鬟嬉笑私语,也不知最近这京城风气变了,还是国公府本就缺少家教。”一道冰冷的嘲讽伴随着门外众人让出的通道缓缓走来,众人将视线转移到门口,只见一位身穿金黄色宫装长裙的女子在众人簇拥之下走进了灵堂。 “参见如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叶玉卿眼神率先看向了夏清歌,冷笑一声后方才开口“起身吧,今日本宫前来只是私事而已,各位不必多礼。” 叶玉卿一一扫过众人,今日她的穿着正式,正一品妃子才能穿戴的行头今日全部加身,画着精致的妆容将整个气势都提高了不少,站在灵堂内彰显的气场十分强大。 众人似乎都没有想到,在宫中养尊处优,如今正是得宠的如妃竟然会突然出现。 “今日家中丧葬未曾远迎,还望娘娘赎罪。”夏子清率先打破沉默走上前去行礼。 叶玉卿微微挑眉,扫了夏子清一眼,随即将眼神转移到夏瑜涵的身上。 “本宫今日是奉了皇上之命回府省亲,路过夏府本想和故友见上一面,却不想来的不是时候。” “娘娘身娇体贵实在不适合这等场合,如果娘娘不嫌弃的话,在下立刻命人带娘娘前去厅堂内休息如何?” “不劳夏大人麻烦了,修国公府和东平王府距离不远,本宫本是前来探望旧友,如今看来这里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眼看叶玉卿摆明了是打算不走,夏子清眉头微皱,正要开口说话却被夏瑜涵一道哭声打断。 “如妃娘娘,您来的正是时候,求求您,求求您为妾身做主啊。”夏瑜涵趁夏子清还未来得及言语之时,立刻抓准时机,一个健步跑到了叶玉卿的身边跪下。 “大胆,未经娘娘允许,你竟敢私自近娘娘之身。”叶玉卿身边一位身材魁梧的丫鬟作势就要拔剑,看她的动作应该是一位身手了得的高手。 “静风住手。”叶玉卿在身边婢女预对夏瑜涵动手之时拦住了她。 “是!”唤名静风的侍女立刻退回了叶玉卿身后。 “你有什么事情要申冤的?” 夏瑜涵胆怯的看了一眼静风,方才怯怯的道:“妾身的姨娘昨日在妾身出嫁当晚暴毙而亡,妾身怀疑姨娘之死另有隐情,可妾身身单势薄,不能和有些人抵抗,还望如飞娘娘替妾身申冤啊。 ”娘娘,这是微臣的家事,恐怕娘娘您不变插手,如果您是来探望故友,还请问娘娘您究竟是来探望微臣府上哪位故友的?小女莽撞多有冒犯还请见谅,赵嬷嬷,立刻将二小姐带下去休息。“ 夏子清脸色一阵冰冷,对于叶玉卿想要插手此事多有不满,更对夏瑜涵这般胡闹彻底心寒。 ”夏大人不着急,本宫既然是皇上的嫔妃,自然要为皇上分忧解劳,文武百官更是我秦武朝百年基业的栋梁基石,若您府上出了什么事情必然会影响大人您平日的情绪,您若情绪不好可不就影响了公务么?呵呵,本宫觉得家世国事本是一家之事,均是为了皇上、为了江山社稷,本宫又岂能坐视不理呢?“叶玉卿含笑面对夏子清阻止了夏瑜涵被带走,言语亲切关怀,她这席话一听就是强词夺理之言,奈何她连皇上都搬出来说事,做为臣子的他又岂能在回嘴? 眼见夏子清沉默,叶玉卿轻笑一声低头继续询问夏瑜涵”说一说,你究竟有何冤屈?“ 夏瑜涵眼见叶玉卿询问自己,急忙将刚才面对众人所说的那番话重新说了一遍,期间还故意将夏清歌和慕容钰之间如何暧昧也讲述给叶玉卿,她知道如今即便叶玉卿进入皇宫成为皇上的妃子,可她心里定然还是喜欢的慕容钰,如此刺激叶玉卿,岂不是更能让她对夏清歌不满? 听完夏瑜涵的话之后,叶玉卿面色果然出现一丝变化”你说你的姨娘临死之前给你留下了一封血书?那书信在哪里?可确定是她临死之前留下的?“ 夏瑜涵立刻点头道:”妾身所说句句属实,姨娘的字迹妾身也认得很清楚,书信的确是妾身姨娘亲手所写,那书信就在这里,还请娘娘过目。“ 说着,她从衣袖内拿出梁姨娘留下的那一封书信递给了叶玉卿,而叶玉卿并未伸手去接,她旁边的静风则立刻伸手接过,方才转身恭敬的递到了叶玉卿的手中。 后者伸手展开信纸仔细阅读了上面的内容,嘴角挽起一抹冷笑”如若这封书信真是梁姨娘所留下的,夏老爷在想袒护夏大小姐就有些说不过去了,毕竟关乎人命,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若此事证据确凿的话,大小姐就应该交由宗人府彻查才是,夏老爷掌管司法定然很清楚本宫所说的话。“ ”娘娘说的很对,可仅凭一封书信就定罪实在牵强,而且,期间不少漏洞值得推敲,此事还是容下官好好彻查方才定论不迟。“ 叶玉卿眼见夏子清依旧不松口,她的声音也不免冷了起来”大人这么说且不是为了袒护自己的女儿吧?本宫倒是可以理解,毕竟您是夏小姐的亲父,自然不愿意查明真相,不过本宫既然遇到了这件事情便不能坐视不理,宗人府的孟大人可在?“ 会聚在人群中的孟贺一听自己的名字,瞳孔猛地放大,眼看叶玉卿朝自己这边看来,他急忙迎上前去”下官在,娘娘您有何吩咐?“ ”呵呵,孟大人在就好说了,那就由你来告诉本宫,像今日遇到的案子,疑犯应该如何处置?“ ”这?“孟贺心里暗暗叫苦,最近他这是走了什么霉运了?前阵子景田候府的案子就让他焦头烂额,最后无奈投靠了七殿下,才将这件事情了解,如今这如妃娘娘又盯上了自个儿,这不是摆明了让他得罪修国公府得罪夏子清吗? 想起他得到的小道消息,心里就一阵郁闷,夏子清很有可能成为他的顶头上司,如果这时候他接手了这个案子,岂不是摆明了当众打顶头上司的脸吗? ”如妃娘娘,下官以为这件事情疑点颇多,况且还是夏府的私事,下官实在不好过问啊。“ 孟贺一脸的为难,暗自祈祷着叶玉卿能放过他。 可叶玉卿既然决定插手此事又怎么可能就这么善罢甘休? ”家事?如此草菅人命之事若发生在一般人身上是不是才能算作孟大人管辖范围之事了?而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了夏府,就只能成为夏府的私事了?呵呵,我国律法何时有了这么一条?“ ”娘娘,下官…。“ ”孟大人不必多说了,你就告诉本宫一声,按我国律法,疑犯该当如何处置?“ 孟贺叹息一声,抱歉的朝夏子清看去,这才十分为难的道:”按照我朝律法,疑似犯人应该交由宗人府看守,带证据确凿之后再坐定夺,若疑犯无罪者可当庭释放。“ 叶玉卿朝夏清歌看去,冷声道:”这么说夏小姐如今就应该随孟大人您前往宗人府了?“ 夏清歌感觉到叶玉卿投射而来的视线,嘴角泛起一抹清冷,看来今日这出戏是越发激烈了,呵呵,叶玉卿的出现的确在她的预料之外,不过也好,今日越多有份量的人在,等真相大白之时越能制造出更名正言顺的理由。 孟贺吓得额头一阵冒冷汗,心脏猛烈跳动,暗叹自己今年命犯太岁,不然也不会经常遇到这种如钢刀上行走的危险。 见孟贺迟迟不语,叶玉卿不耐烦的催促”孟大人,你是打算执法不公吗?“ ”这…。下官不敢,只是如今夏府还有丧葬,下官也不好拿人不是。“ ”哼!既然死者生女前来喊冤鸣屈,那就看她的意思吧,如果她要立刻将疑犯逮捕,本宫想孟大人应该会立刻执行才对吧?“叶玉卿摆明了是不打算给夏清歌任何翻身的机会,她将决定权交给夏瑜涵,后者自然会要求孟贺抓人,如此便能水到渠成的将夏清歌关入宗人府,世人谁不知,一旦入了宗人府,即便无罪也会变成罪不可赎。 孟贺眼见不能再拖延,而夏子清这边也一直未曾言语,他在中间夹着左右为难,只能叹息一声道”大皇子侧妃您要作何决定?是如今就将疑犯请去宗人府,还是待死者下葬安息之后在容下官前来请人?“ 夏瑜涵眼看今日夏清歌是无路可退了,她脸上忍不住的兴奋,可又害怕众人察觉什么,藏在衣袖中的手狠狠的在大腿根部猛地掐了几下,一阵阵疼痛方才使她按压下心中狂喜,眼泪也挤出了几滴”孟大人,姨娘若就这么下葬了如何还能安息?妾身希望能在姨娘安葬之前将凶手绳之以法,还望大人替妾身彻查此事,还死者一个公道啊。“ 孟贺见夏瑜涵没有丝毫转圜余地,如今众目睽睽他不好明目张胆包庇,如此,也只能公事公办了,大不了等晚些了他在私下登门拜访前来请罪”夏大人,既然如此,那大小姐就只能先跟下官前去宗人府一趟了。“ 夏子清抬头对上孟贺,清瘦的面容上带着坚定”恐怕要让如妃娘娘和孟大人失望了,小女品性如何下官最是清楚明白,下官可以肯定内房姨娘之死绝对和小女无关,所以,今日谁想要将小女带走,只有先从下官身上迈过去了。“ 叶玉卿没想到夏子清会如此保护夏清歌,不免气愤,如今在此的人若说谁最痛恨夏清歌,也许就非她和夏瑜涵莫属了吧,呵呵,这里面等着看夏清歌遭殃的大有人在,她今日前来不就是有人暗地里通的风么,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能允许别人破坏? ”呵呵,夏大人可别因小失大,如今夏小姐还只是疑犯,若您在这么拦截下去,也许众人会以为这件事情夏大人您也有参与,从而遭到怀疑就不好了。“ ”娘娘今日光临寒舍让下官很是意外,下官回想一番也不记得下官府上有何人与娘娘交好,更让下官不明的是,娘娘乃是后宫嫔妃,如果下官不曾记错的话,后宫嫔妃不预干涉朝政,难道娘娘想要当这个先例不成?“夏子清丝毫没有退缩,身体秉直的站在原地,语气清冷的讥讽了叶玉卿一番。 果然,他这句话一出,叶玉卿脸上黑红交加,一阵难看。 ”夏大人恐怕是误会了,本宫可没有要干涉此事的意思,这不是孟大人刚好在此,一切有他按照律法执行便是,与本宫有何干系?不过若他违背律法,恣意行事,即便本宫不易干涉朝政,如此影响朝廷声誉之事,本宫也绝不敢隐瞒,必然冒死觐见皇上。“ 夏清歌眼见自己的事情竟然牵扯了这么多,她也不好在站在原地继续保持沉默了。 ”孟大人,既然小女身为疑犯定当该交由宗人府处置,可若小女保证三日之内捉拿真正凶手归案的话,我朝律法可有铭文规定,疑犯可协助官员协助破案的?“ 孟贺细想了一下点头道:”我朝刑法铭文规定疑犯并非罪犯,在证据不足之下,疑犯可申请上诉请求,若疑犯可协助官员尽早破案,自然可在官员监制之下自由行走。“ 夏清歌微微一笑”那好,小女可当众担保,三日之内必会给大人一个满意的答案,而今,小女不会跟大人去宗人府,但大人可派遣官兵前来监制小女,带三日之后此案得破,小女的清白自然便能公告天下。“ 孟贺赞赏的看向眼前这位清丽脱俗的女子,她眼神明亮坚定,瞬眸内更透露出清澈之光,说话时面色坦荡,以他破案多年的经验总结,能有这样清澈透明眼神之人定然不会是大奸大恶之辈。 ”好,就按小姐所说,从今日开始三日之内,下官会派遣官差前来府上守护小姐,不过下官丑话说在前面,若三日期限一到,您还不能查处真相,那下官只有公事公办了。“ ”孟大人,你这可是包庇疑犯。“叶玉卿听孟贺真的答应了夏清歌所说,一时气愤难当,语气也不免激动起来。 ”娘娘不便干涉朝政,而且下官也是秉公执法并未包庇,天朝律法的确有铭文规定,疑犯若这能协助官府破案,官府便要给他足够的自由查理此案,所以,下官也只是公事公办而已。“ ”好一个公事公办,希望孟大人不会后悔。哼!“叶玉卿冷哼一声,猛地甩开衣袖,转身走了出去。 ”恭送娘娘!“一众人眼看叶玉卿离去,大家伙均是长长呼了一口气。 而这边夏瑜涵则不甘心的望向夏清歌,怎么这个贱人还能想到这个办法?转念一想,自己安排的这个局可谓天衣无缝,别说三日,即便给她三年她只怕也不会查处真相。 想到此,心里原本浮躁的怒意也压制下来。 夏子清眼看叶玉卿离开之后,便立刻让赵嬷嬷将夏瑜涵带离了灵堂,这次夏瑜涵十分配合的跟着离开,她该做的事情已经做了,目的也已经达到,接下来,她就只要等着夏清歌名誉扫地人头落地之时了。 想到此,心中便十分舒爽痛快。 一个下午的忙活,夏子清终于将络绎不绝的宾客全部送走,灵堂恢复了安静,这时,夏子清方才露出了真正的情绪”庞总管,立刻将二小姐给我带到这里来。“ 一旁的庞总管立刻走上前来”是,老奴这就去请二小姐过来。“ 待他离开之后,本预看好戏的二房、三房也被夏子清借故请了出去,此时灵堂内只有两位夏子清信任的赵、刘两位嬷嬷和夏子清主仆四人。 ”今日怎么不见你开口反驳?你明明可以有很多证据推翻她的话。“夏子清开门见山的质问夏清歌,这个女儿他十分了解,在危急时刻临危不乱,总是能在关键时刻找到有利自己的事情,今日她的表现太不像平日的她了。 夏清歌微微一笑,琉璃般的瞬子闪着调皮的光芒”有父亲保护我,哪里还用我在多说什么。“ 第八十八章 欢喜冤家 更新时间:2014-8-20 0:51:48 本章字数:7953 父女二人在灵堂内闲聊了片刻,刚刚离去的庞总管便急匆匆的折返了回来“启禀老爷,二小姐刚才已经离府了,想必此时已经回了大皇子府上。” “哼,她倒是机灵,知道老爷不会轻饶了她,跑到倒是比兔子还快。” “无双!休要胡言乱语。”眼看无双不顾场合的乱说一气,夏清歌真是哭笑不得。 无双猛地捂住自己的嘴巴,一双受惊的大眼睛害怕的望着夏子清,见后者面色如常,她方才吐吐舌头小声的道:“是奴婢多嘴了。” 庞总管也是叹息一声,如今本是一场丧葬,却反倒被二小姐折腾成了一场笑话,还将大小姐当成了害人凶手,难怪老爷会这么大的脾气,老爷是如何疼爱大小姐他这些日子都看在眼里,如今二小姐当众污蔑大小姐,老爷怎么可能不生气? “老爷,老奴是否派人去大皇子府上请二小姐回府一趟?想来大皇子应该会让二小姐回来的吧。” 庞总管话里的意思是暗指,如果去了大皇子府上,自然是要先面见了大皇子才能见到二小姐,只要大皇子这边应准二小姐回府,她自然就没有任何理由躲避,毕竟如今是她的生母丧期。 夏子清抬头征询夏清歌的意见,后者沉思片刻之后摇了摇头“不必费心了,就让她去吧。” “真是越发的看不懂你在想什么了。”夏子清无奈摇头,这个女儿的心思有时候比他还要深沉,如今见她气定神闲,自然是做好了万全准备,既然她有办法脱身,他也就只能站在她的身后守护好她了。 “就按大小姐说的吧,不用在派人去请二小姐过来了,等梁姨娘下葬当日在请她来不迟,我也不想在见到她。” “是。” 夏子清和夏清歌父女二人在灵堂内闲聊了一会儿,待守夜灵的嬷嬷来了之后,他们方才一起离开了灵堂。 在回紫霞院的路上,无双挥舞着绣花拳头,双眼冒火的怒斥道:“小姐,刚才老爷都有意去大皇子府上请二小姐回来了,您为什么还要阻止?二小姐今日做下的事情实在太过分了,如今倒是好,泼了您一身污水她就偷偷溜了,您就该让老爷将她抓回来好好修理她一顿才是啊。” 巧兰也随声附合“无双说的是,小姐,这次您的表现实在是太不合常理了,按着您平日的性子应该不会吃这种暗亏才是,还有那个叶玉卿,她早不来晚不来,偏偏选在这时候出现,摆明了就是和夏瑜涵提前预谋的,小姐,您这次可不能在放过她们了。” 夏清歌听着无双巧兰一路的唠叨,她嘴角泛起的微笑越发的深了。 木槿看了夏清歌一眼,见她此时的情绪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心里也颇为纳闷“小姐,您为何会答应孟大人三日将真凶捉拿归案?您明知道梁姨娘的死就是自杀,既然不是他杀,又怎么可能找到真凶?” 夏清歌挑眉“不错啊,木槿,本小姐真没想到连你都好奇了,呵呵,看来本小姐今日的表现很好。” “小姐,您就别给奴婢们卖关子了,究竟您有什么高招啊?”无双眼见夏清歌一脸神秘,最耐不住好奇的她上前拉过夏清歌的衣袖不放。 “好了,紫霞院到了,回去吧,我也累了一日,若想知道真相就在等三日吧!” 说着,她率先进来院子,只留下身后大眼瞪小眼的三个丫头。 一连两日过去了 这两日以来,在孟贺派遣的六位官差轮番看护下,夏清歌几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根本没有任何要捉拿真凶的模样。 此时,门外守着的值班官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几人一同齐齐的看向院子内那躺在吊床长的女子。 今日天清气爽,蓝天白云,院内的树木也发了嫩芽,偏北的一株桃花开的甚是娇艳,而她则躺在自制的吊床上,衣裙微垂,发丝飞舞,手中捧着一本医书看的痴迷。 “小姐,明日期限可到了哦,您说的那凶手此时连个影子都不见,您不着急奴婢都替您着急了。”无双啃着一块糕点,漫不经心的嚼着。 “看小姐这模样定然胸有成竹,你就别瞎操心了。”巧兰一边烹制着参茶一边说道。 而夏清歌双眼自始至终未曾离开书面,听到二人的交谈也只是含笑带过。 门外的侍卫眼见院子内这主仆几人都是一派悠闲,桂花糕和普洱茶的香味断断续续从院子内飘了出来,四位侍卫终于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咽了一口干涩的唾沫。 “老哥,你看看这位夏小姐,哪里像是在找凶手啊,这不摆明了在拖延时间吗?” “是啊,害的咱们兄弟六人轮班守着她,看样子她就是在等自己的父亲为她摆平一切呢,根本就没什么凶手嘛。” 另外一位侍卫朝夏清歌扫了一眼接着道“不过话说回来,这如妃娘娘也的确是有些小题大做了,说起来这件事情也不过是人家夏府里死了一位姨娘,在京城一般的大户里出了这样的事情还算不得什么稀奇事儿,更别说是四大世家的修国公府了,如妃娘娘这么一出闹得摆明了是故意要惩治这位夏大小姐呢。” “唉,你们听说了吗,平南王世子可是对这位大小姐钟爱有加呢,如今连皇上都对这位大小姐另眼相待,这二人和如妃是什么关系?前一位是青梅竹马如妃曾经立誓要嫁的人,这后面一位咱们就不多说了,总之,如妃看上的人都喜欢这位夏大小姐,这不摆明了遭记恨吗?也难怪如妃会对这位夏小姐如此记恨。 ”相比起来,如果是我,说句实话,如妃娘娘和这位夏小姐之间,我也会选择后者,你看那如妃娘娘平日的气焰,和从前的二公主真可谓是京城有名的娇气难伺候的主儿,平日里眼高于顶,把任何人都当作她们的奴才使用,这样的女人即便在美貌又如何?娶回家了还不知道是福是祸呢,反观这位夏小姐,斯文儒雅,气质脱俗,眉宇间带着一份淡然亲切,这样的女子哪个男人见了舍得刁难?“ 这位官差的话一出得到众位兄弟共鸣”说的不错,最主要的是,这位夏小姐长得又这般美艳如仙,呵呵,只是可惜了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这边几位官差闲来无事闲聊,那边夏清歌也将他们聊得什么全部听了来,嘴角挽起一抹淡笑,朝巧兰看去”如今快晌午了,门口那些官差大哥整日站在这里着实辛苦,巧兰、无双,备下一些茶点给他们送过去吧。“ 巧兰抬眼朝门口看去,只见那些官差们站在烈日之下,眼睛都微微眯着,如今虽是三月底四月初,可北方天气炎热,夏季来的早一些,如今这正晌午的太阳已经十分炽热。 ”是。“二人应了一声,将烹制好的一壶茶水外加两盘子糕点端了过去。 ”几位官爷,这是我家小姐赏的,天气炎热,您几位坐到对面的阴凉处休息一会儿喝壶茶吧。“ 几位官差立刻停止了说话,脸上纷纷流露出受宠若惊的神色,心里暗道,这位夏小姐果然是心地纯善,一般京城内,像她这种出身千门大户的小姐,别说是嫡女,即便是庶女也不会将他们这些下层官差放在眼里,更别说如此心细的送来茶点了。 为首的官差最先醒过神来,满脸感激的道:”这是属下们的本职,实在担不起小姐的馈赠,还劳烦这位姐姐将这茶点端回去吧,属下们在这里感激小姐的好意了。“ 巧兰见他十分见外微微一笑”官爷不必谦让,我家小姐对这府里的任何人都是这样的,院子里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她从未忘记过我们,如今官爷们既然替孟大人看护着我家小姐,自然也是这院子里的人,这桂花糕和千层脆皮红豆沙可是我们院子嬷嬷的拿手点心,官爷们赶紧的尝尝吧。“ 这位官差见巧兰诚意十足,况且如今他们兄弟几人的确是饿的很了,思想交战一番,这才伸手接过巧兰手中的茶壶,他身边那位官差则立刻接过无双端着的点心”那还劳烦两位姐姐替属下谢过小姐了。“ ”不客气,几位慢用。“巧兰点了点头,便同无双二人折回了内院。 带她二人刚走,几位官差便面面相窥,眼神内传递的信息相同,纷纷赞叹,这位修国公府的大小姐绝非她庶妹所说的那般,这其中定然有什么隐情。 这边,巧兰无双二人回了内院后,夏清歌便起身走进了书房,二人也随之进入书房。 ”小姐,奴婢们按着您的吩咐已经将茶点送到那几位官差那了。“ ”嗯,很好。“ ”小姐难道是想要收买这几位官差么?“巧兰好奇的询问。 夏清歌走到书案之前,眼帘微抬朝窗外那一株盛开的桃花看去,嘴角挽起一抹笑意,提笔开始在宣纸上绘制起来。 ”你觉得他们是一壶茶水两碟茶点就能收买的吗?那你们也太小看孟贺这个人了。“ 巧兰越发不解夏清歌刚才的所作所为。”那奴婢就更不知小姐为何要这么做。“ ”呵呵,一壶茶水而已,本小姐只是想让他们尝一尝,巧兰你烹制的茶点是如何的美味不行?“ 眼看夏清歌玩闹的开着玩笑,巧兰翻起一对白眼”小姐只要不说真话时就是这样。“ ”呵呵,看来了解我的人非你巧兰莫属啊,嗯,等过几日这件事情解决了,我带你们去云府一趟,你也有些日子没见到姜大哥了吧。“ ”小姐,奴婢跟您说正事呢,您怎么又这么不正经起来了,不理你了。“ 无双在一边咯咯偷笑”我说巧兰姐姐,您和姜大哥究竟要拖到何时啊?我可是还等着你嫁给了姜大哥之后,这紫霞院第一丫鬟的位置就归我无双了呢,只要你不走,我在小姐的心里就只能屈居第二位了。“ |巧兰假装生气,眉毛束起呵斥道:”连你这小蹄子都取笑我,只怕最后我还没嫁出去,你就被景铭那小子骗了去吧。“ ”哎吆,我的好姐姐,你可真懂我的心思啊。“话落,房梁之上飘然落下一人,他身穿玄色劲装,长发披散,腰间别着一把上好的佩剑,手中拿着一把竹山看似风流的忽闪着。 一双桃花眼率先落在了无双红透了的小脸上,随后方才看向巧兰。 ”这声姐姐我可受不起,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比我大一岁吧?“ 景铭保持着自认风度的微笑,手中折扇很有规律的轻摇着:”若按着我们两人的年纪比较,我的确比你要年长一岁,可若按着无双的年纪比较,今后她嫁给了我,我们夫妻同心,做为夫君的我自然要喊你一声姐姐了。“ ”噗哧!“巧兰被他这句话逗得忍不住大笑”哈哈,那感情好啊,你赶紧的将无双这小蹄子娶回去,省的她贼心不死,等着和我抢小姐心目中的位置。“ ”你…死猪头,谁要嫁给你了?就你这水性杨花的性子,我才不要嫁给你呢。“无双气急,双手叉腰摆出一副抗拒的模样。 ”水性杨花?“景铭挑眉,嘴角挽起一抹逗趣”啧啧,小姐,您平日诗词歌赋样样精通,为何无双就是没有沾染到你些优点?别说是琴棋书画,如今连一句成语都能张冠李戴,牛头不对马嘴。“ ”我说双儿,水性杨花可是指的女子行为不检点,如今你加到我身上可就不对了。“ 夏清歌只是微笑着看着他们争吵,而无双则昂起下巴,一脸得意的冷笑”谁告诉你我不知道水性杨花的含义?对于你,我压根没把你当作一个男人看待。“ ”你…。“性子一向不拘小节的景铭此时也明显怒了,做为男人,你可以否定他的一切,可自己心爱的女人竟然不把自己当作一个正常的男人看待,这对于他来说可谓是莫大的羞辱。 此等气若能忍了,他景铭就真的不是个男人。 眼见景铭脸色一阵铁黑,无双暗叫不好,景铭平日看着嘻嘻哈哈,可发起火来绝对不容小视,这些经验在她陪同他一同去福州时就多次见过了,如今眼见形势不妙,无双不自觉的就往后退,可景铭哪里给她这个机会,大手一伸,轻而易举的将她揽入怀里,随即伴随着一声惊呼,无双整个人就被景铭扛在了肩上。 ”啊…。小姐…小姐快救救奴婢啊!“无双眼见大事不妙,急忙呼救夏清歌,可对方只是安坐在椅子上,悠闲的画着那幅三月桃花图。 ”这丫头我带走了。“ 话落,他便扛着无双闪身出了书房。 ”小姐,您真的就让景铭这么把无双带走啊。“巧兰张大嘴巴,一时难以接受这么不一样的景铭。 ”呵呵,景铭难得这么霸气,就容他去吧,再者说,无双这丫头眼高于顶,脾气乖张,也该是景铭好好教育教育的时候了,不然成亲之后,这丫头还不知道怎么嚣张呢。“最主要的是她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恐怕也不会再有第二个男子像景铭这么对待她了吧。 这边景铭和无双的闹剧刚刚散去,那边,景墨就闪身进来”小姐,木槿和大内侍卫李昭在大街上打起来了!“ 夏清歌手中毛笔突然一顿,桃花枝节处多了一道弯曲,无奈的扶额道:”这木槿的性子内敛深沉,为何见到这个李昭却屡次控制不住情绪,算了,由她去吧,我倒是要看看这对冤家最后要如何收场。“ ”小姐的意思是属下不用插手相帮了?“ ”不必,李昭不会对她怎么样的。“这段时间在宫里她和李昭也有过几次接触,自从得知李国公府灭门的真正原因之后,这个李昭也真算是沉得住气,虽然皇上重病时他未曾相帮,但也没有落井下石,当皇上痊愈之后,他也并未得到什么相对性的处罚,仍然胜任锦衣卫首领一直,不过如今的锦衣卫却早已经归顺到七殿下名下,而这李昭如今究竟是哪一派的还不好说,不过听闻七殿下多次想要拉拢都未曾成功,想来此时他应该没有进入皇子争斗之中。 ”对了,鄂州的战况如今怎么样了?“ ”回禀小姐,据小道消息,昨日定北军破了敌军的阴阳阵,险些就活捉了凤家主凤云璃。“ ”哦?这个消息可否属实?“ ”属下也不敢确定,只是听闻而已,想要证实此事还要在等三日,鄂州的飞鸽传书回来之后才能确定。“ 夏清歌不由的皱眉”阴阳阵?“ 见夏清歌疑惑,景墨沉声解释道”阴阳阵乃是上古四大诡异阵法之首,这种阵法亦正亦邪,亦阴亦阳,变化莫测,难以窥变,相传这种阵法早已经在三百多年之前失传,成为最神秘难测的阵法之谜,若前方传来的消息是真的,这凤云璃必然是请来了高人相助。“ ”这么说形式会对慕容钰很不利了?“想到这种可能,夏清歌心里难以控制的一阵不安。 ”主子对排兵布阵之法深有了解,普天之下想要与他颦美之人实在屈指可数,小姐不必担心,主子定然能旗开得胜。“ 景墨的一番宽慰让夏清歌稍微放心一些,可心里也暗自决定,等夏瑜涵这边的事情结束之后,她第一站要去的便是鄂州城。 第八十九章 杀或不杀 更新时间:2014-8-20 0:51:48 本章字数:5300 喧闹的王府大街之上,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在最具繁华的中心地带,远远传来一阵吆喝声。 “精彩,太精彩了。” 一众围观的百姓将百福酒楼门前百平之地团团围住,平日这里会有一些江湖杂技班子在此表演,也正巧给酒楼带来了生意。 而今,眼下这表演远比从前那些杂技们要精彩的多了,酒楼为三层,此时,所有窗子都纷纷打开,聚众的人影挤满了整个窗口。 “好!” “姑娘好身手。” “大侠,你武功这么高,小娘子这软腰细柳的,您可要担待着些啊。” 一众看客眼神烁烁的观看着此时这一男一女的交手,只见男子身穿藏青色束身长袍,长相俊美冷意,女子身穿浅绿色雪纱长裙,面上被同样的一款绿色丝锦所遮挡,一头乌黑长发毫无束缚的披散在身后,在加上她灵动飘逸的身手,让围观的一众看客纷纷目不斜视。 李昭眼看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黑压压的将周围的路全部堵死,他有公务在身,却不想在此又遇到了这个难缠的女人。 “我数一二三,我们一同放手,若想要找我寻仇,等明日傍晚,我们在西门湖畔在打个痛快。” 木槿俏眉束起,清冷的瞬子冒出一团火来“还在我跟前提西门湖畔,你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说着,手中灵蛇剑更是嗖嗖而出,毫不犹豫的朝李昭命脉而去,后者迎剑而上,心里却暗骂自己一声,祸因本就是在西门湖畔发生,如今这疯女人只要见到他就拼了命的寻仇,他竟然还傻乎乎的提起旧事。 “淫贼,受死吧!”木槿挥出袖内锦丝,灵巧的缠住李昭的腰身,挥手用力一拉,李昭整个腰身就被她固定在锦丝绸缎之内。 “好,太精彩了,姑娘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 在一众百姓的叫好声中,李昭暗自懊恼时,木槿成功的将李昭如蚕蛹一般紧紧的缠住,冷笑一声“我这就带你去见阎王。”说着,用力一拉,将李昭整个人拎起扔到了她的马上,随即,她飘然飞起坐在马前,用力甩起马缰,朝着西门城外而去。 “仙女啊,你们看到没,刚才那女子可是飞走的呢。” “真像是神女下凡啊,就是不知这神女究竟长的什么模样,可惜了。”一名痴迷神女的男子遗憾的摇头。 “唉,我倒是希望自己是刚才那位少侠,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哈哈,那仙女定然长得极美呢。” “好了好了,散了吧。” 一众人的惋惜声被绝尘而去的身影远远的抛在了身后,马蹄飞奔而去,平坦的青石地面上发出踏踏的声响,爬在马背上的李昭被剧烈的颤抖震的胃里一阵难受,耳边的疾风刮过,风声呜呜作响,他强自忍耐住身体的不适,抬头朝身前那冷漠的背影看去。 “你…。那日我无意冒犯你…。” 木槿并未回头,嘴角挽起一抹冷笑,想起一个月前她出来帮小姐办事时的情景,因为连日在深山内行走,当她回京之时路过西门湖畔,那里正是在衡山脚下必经之路,当时看四下无人,她身子又感觉脏的难受,眼看天色快黑了,她所幸就壮着胆子脱了衣服去湖水里洗澡,却没想到,这个色狼一直躲在灌木丛里偷窥,也就是说她已经被他看了个干干净净的,这种衣冠禽兽她不杀他难以平复心中怒意。 骏马一路快速行驶,终于在两个时辰之后赶制了西门湖畔,这里是连绵不绝的衡山山脉一角,四处均是杂草丛生的灌木丛,不远处还有一片榕树林,幽径的小道攀岩而下,在山谷之中出现了一条绿油油的小溪,哗啦啦的水声不绝于耳,伴随着一条细细的河流从山缝之间缓缓流下,最后注入了这条清澈透明的湖水之中。 “驭!”木槿猛地勒住马缰,随即一个漂亮的翻身下马,冷冷的撇了一眼被裹成蚕蛹的李昭,伸手一拉,他便被狠狠的从马背之上拉扯了下来。 “噗通。”一声重物落地,李昭闷哼一声,冷峻的面容未曾有丝毫变化,只是睁着一双幽深的瞬子,一眨不眨的盯着木槿。 “你这是什么眼神?”木槿见他盯着自己,蹲下身子与他对视,她很想要看一看,在这个时候,这个一向冷硬的跟一块石头似得男人,会不会惊慌失措,会不会开口祈求,可她靠近他的双眼时却什么都没有看到,那里仍旧如以往般是一眼望不到边的幽深。 “你不怕死?” 李昭盯着面前冷冷的女子,冷笑一声“我怕死,可我知道你不会杀我。” 木槿危险的眯起杏目“你真是自信的让我想揍你。” 说完话,她抬起拳头毫不客气的砸在李昭胸口,后者闷哼一声,一口鲜血从嘴中喷出。 “这下你还敢说这么猖狂的话吗?你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从哪儿来的自信?嗯?” “咳咳…呵呵,你若杀我何必要费尽力气的带我来这里?你若杀我又何必跟我啰嗦这么多?” 见他即便咳出鲜血,可嘴角却挽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这一丝笑容仿佛有什么魔力一样,她甚至觉得他整个眼睛里都是在笑。 “你笑什么?信不信我立刻杀了你?”她掏出一把匕首抵在李昭的脖颈上,握着剑把的手猛地用力,李昭脖子上瞬间冒出了血泡,可对方却像是根本没有感觉,嘴角的笑意丝毫未曾减退。 木槿气愤,心里不断的告诉自己,用力刺下去,只要她用力刺进他的咽喉,这个该死的淫贼就彻底不再碍你的眼了,可不知为什么手上的力气却怎么都下不去。 怒骂一声,木槿将手中的刀子仍在了一旁的草丛里,伸手一把将李昭拉起来,直奔着湖水而去。 “你不是喜欢看别人洗澡吗?本姑娘今天也让你好好洗一洗。” “噗通。” 话刚刚说完,她就毫不留情的将李昭推入了湖水里,平静无波的湖面荡起巨大的波浪,不一会儿,李昭的身影就沉入了湖水之中,湖面上不断往上冒着气泡,一盏茶后,湖面上的气泡渐渐消失,木槿站在湖边死死的盯着湖面,当最后一个气泡消失时,她心里突然一阵失落,脑海里回想起这个男人的脸。 “我不是故意窥视你。” 这是那日她看到他躲在灌木丛时,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而后,在皇宫内,她多次要取他狗命,可他却总是故意让着她,每次都是将她的力气耗尽之后趁机离开。 这次她终于在无数次失败之后抓住他了,可为什么心里像是裂开了一道口子呢? 低头朝湖面看去,湖水已经归于平静,她心里突然慌了起来,顾不得多想,猛地扎入水中搜索那个粽子的行踪。 待适应水中视线之后,她左右搜寻了一圈,甚至扎身到湖底水草周围寻找,可一周下来却并未见到李昭的身影。 正待她打算上去透口气之后在继续下来寻找时,不料一抹黑影从她的身后袭来,木槿眼神一闪,猛地转身就挥出一掌,而自己的手却轻巧的落入一个大掌之内被人紧紧的握住。 当木槿看清来人是谁时,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即有些失落又暗自庆幸。 放开我 她用眼神警告李昭,可后者勾了勾唇角,不但丝毫不打算放开,反而十分霸道的用力一拉将她整个拉入了怀里,随后一张冰冷的唇猛地袭向她,准确无误的吻上了她的唇,吸取她口中仅有的空气。 木槿被吓得彻底身体僵硬,等反映过来时,自己早已经被对方抱着游到湖面上。 “啪。” 两人刚上了岸边,木槿毫不犹豫的给了李昭一巴掌“我会报仇的。” 脸上火辣的疼让李昭原本白净的脸上一阵阴郁,伸手擦去嘴角的血迹“我等着你。” 木槿顾不得看自己此时究竟有多么狼狈,裹紧了衣裳就转身预走,却被一只大手紧紧的拉住。 “你不能走。” “难道你认为我今日不会杀你么?”木槿回头,冷冷的盯着他。 李昭低头朝她湿透了的身子看去,脸上闪过一道尴尬,移开视线,硬是拉着她就往树林内走去。 “放开!”木槿便被他强迫的拉着边试图挣扎,心里暗骂,刚才她就不该跳水去救他,如今浑身湿透,整个衣服都紧紧的粘贴着身子,她从气焰上就输给了这个淫贼。 李昭见她挣扎越来越小,冷硬的面容上终于闪过一抹柔和。 来到一片还算平整的树下,李昭松开了木槿的手,走到一旁捡了些干柴点燃了簇火。 “烤烤吧,待会天就彻底黑了,你若在晚上赶路,肯定会着了风寒的。” 木槿原本一直倔强的站在一旁,可听了他这句淡淡的关怀后,心里竟然升起一股暖流,迈开脚步走到李昭对面坐下。 “我打你,还差一点就杀了你,以你的能力想要取我的性命轻而易举,为什么还要…。为什么还要帮我。” 李昭淡淡扫了她一眼,今日连着被这女人打在重要穴位上,在加上闷在湖水里那么长时间,此时浑身乏力,他无力的靠在身后的树干上,冷声开口“这是我欠你的,无论当时我处在什么情况,可看到你。看到你沐浴也是我的错。” 再次提起木槿不想回忆的画面,她瞬子冷了下来,瞪了李昭一眼,撇过脸去,二人都是内敛的性子,在加上此时又谈论这么敏感的话题,谁都不好在开口,于是,在寂静的树林内,周围满是尴尬的气氛。 第九十章 黑衣人再现 更新时间:2014-8-20 0:51:49 本章字数:5543 深夜 整个修国公府已经进入了寂静时刻,紫霞院内远远的还有一盏灯尚未熄灭,木槿飘然落在院内,朝夏清歌的房间看了一眼,犹豫片刻,最终还是走了进去。 “小姐,奴婢回来了。” 此时夏清歌正在一排药柜前摆弄一些奇奇怪怪的药材,轻嗯了一声并未抬头看她。 眼看夏清歌未曾转身看她,木槿心里忐忑不安“小姐,奴婢没有办好您交代的任务,还回来的这么晚,奴婢不配在为十二仙首领,请您责罚奴婢并将奴婢首领一职也一并取消吧!” 见木槿跪在了她面前,夏清歌缓缓抬头看了她一眼“今日的你太不像木槿的作风了,说吧,这么晚回来,你究竟去做什么了?” 虽然夏清歌已经猜到了答案,可她更愿意让木槿亲自开口,她好从中试探这丫头一番。 木槿脸上闪过一抹古怪,有些保留的道:“路上遇到了一些情况所以耽搁了。” 夏清歌轻笑一声,放下手中药材,走到木槿跟前,伸手将她扶起来,仔细审视了她一眼,直看的木槿心虚不已。 她挨近木槿嗅了一下“西域特供的龙诞香,只有皇宫才有这种熏香,想必今日你遇到的人定然是出自皇宫吧。” 说完话,夏清歌仔细观察木槿的表情,后者眼神微微闪动,一丝惊讶从眼前划过,心里偷笑,夏清歌低头扫向她的鞋子“你的鞋子沾染了新鲜泥土,而京城内基本上都是青石铺路,难道你和这人一起出城了?” “小姐…奴婢…。” “嘘!既然木槿你不肯和我说实话,那本小姐就自己来猜一猜。”夏清歌伸手打住了她开口,继续推测道:“衣服满是褶皱又带着湿气,我说木槿,你不会是和一个宫里的男子跑出城去玩水了吧?”夏清歌扬眉,一脸的震惊。 木槿急忙否认“自然不是,奴婢是带着那个淫贼去郊外了,却不是小姐您猜测的那样,奴婢只是把他扔到湖水里喝了些湖水而已。” 夏清歌嘴角挽起一抹得逞的笑容“哦?这样啊,那淫贼是谁?” 害怕被自家小姐误解,不了自己却进了自家小姐的圈套而不自知,木槿正要开口说出名字,眼见夏清歌脸上闪过的狡猾,她瞬间明白过来“小姐,原来您是打算套奴婢的话啊。” “呵呵,我不激你,你又怎么肯承认呢?算了,你和谁在一起我已经知道了,回来晚了虽然担心你,本小姐却没有生气,想必李昭也不是什么登徒浪子。” 想起在湖水中那个吻,木槿脸上闪过不自然,急忙避开夏清歌的眼神,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这是老谷主让白灵带给小姐的信。” 夏清歌挑眉,伸手接过“白老头为何不用飞鸽传书?还转成让白灵亲自送来。” 自从年关之后,她便派遣了白灵回药王谷处理谷中事宜,既然她接手了药王谷,就不能做一个游手好闲的谷主,这样一来实在太对不住药王谷这个名震整个江湖的圣地,更辜负了白老头的信任,这阵子她虽在京城,可通过白灵,她已经和谷里那些长老们有了书信往来,对药王谷的人员也有了基本的认识。 “可能事关重大,老谷主害怕信鸽传达不到,让白灵走一趟会更安全一些。所以才舍弃了信鸽。” 夏清歌点头赞同木槿的分析,伸手打开书信,详细将书信上的内容看了一遍,轻笑一声“没想到连白老头都来信催我离开京城,想必这定然是父亲的杰作吧。” “小姐,如今京城局势多变,皇上虽身体比从前要好,可势力和太后比起来还是相差甚远,您如今后继续留下来,奴婢担心太后会想要利用小姐威胁钰小王爷,毕竟,如今钰小王爷出征在外军权在握,以太后娘娘那种多疑的性子,她绝对不会如此信任谁的。” 夏清歌将信封重新折叠好后放在了蜡烛前点燃“我会离开,但不是目前,这里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等一切妥当之后,我就随你去药王谷学医。” “嗯!”木槿欣喜若狂,她们前来跟随小姐,一来是保护主子安全,二来,自然是为了带着新任谷主回药王谷了。 “对了小姐,明日可就是您和孟大人约好的三日期限了,这几日奴婢也没见您有什么动作,明日这凶手真的会出现吗?” 夏清歌瞬子内闪过一抹睿智的光泽“凶手?呵呵,我只是逗夏瑜涵和叶玉卿这两个蠢女人而已。” 木槿满是惊讶“既然没有凶手,为何小姐您要这样说?那明日您难道真的打算进宗人府么?” “呵呵,你不必担心,山人自有妙计,我可不想去那又臭又脏的牢房呢。”夏清歌心情愉悦,似乎一点都不被这件事情影响到情绪。 “天色不早了,早些回房休息吧。” “是,奴婢告退。”带着满腹的疑问,木槿见夏清歌不说,她自然也不会多问,小姐做事一向很有把握分寸,明日她只要静观其变就好,想通了这点,木槿朝夏清歌行了一礼转身走出了房门。 室内重归安静,夏清歌继续走到药柜前摆弄了一阵药材,眼看时间的确不早了,她伸了个懒腰,走到窗户前站定,透过天空那皎洁的明月,心里的思念随着春日的清风远远的飘散而去,心里期盼,期盼着京城这边早日了解,她定会马不停蹄的赶去鄂州城去与他会面。 深深吸了一口清凉的空气,夏清歌正准备转身休息,不想,正在这时一抹黑影快速从天空飞掠而过,她猛地转头朝那个方向看去,可当她仔细查看时,那黑影已经消失在茫茫夜空之中。 “绝对不是眼花。” 刚才虽然那黑影距离紫霞院还有一段距离,但她却可以肯定,那绝对是一个速度十分迅猛的人影。 “景墨!” 她朝着门外呼唤了一声,片刻,景墨便闪身到了她的房门口“小姐有何吩咐?” “刚才有一个黑影朝北面去了,你可看到了?” 站在门外的景墨猛地警铃大作,急忙朝府中偏北的方向看去,此时哪里还有什么黑影。 “属下无能,并没有看到黑影。”景墨心里一阵惭愧,他如今是小姐的暗卫,却还不如小姐观察入微。 “小姐,属下立刻命人前去查探。” “不必了。”夏清歌收回视线,走到门口将房门打开,抬眼看向景墨,将后者脸上一阵惭愧尽收眼底,夏清歌微微一笑道“如今我凤凰诀已经大成,夜间里只要是百米内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能很快觉察,刚才那黑影距离咱们紫霞院很远,你没有注意到也不足为怪。” “那小姐为何不让属下前去查看一番?毕竟是府里进了可疑之人。” “查是一定会查,不过不用安排那么多人,以免打草惊蛇,我和你二人就可以了。”话落,夏清歌轻抬脚尖,轻盈如驾云一般飞身而起。 景墨应了一声,跟随着夏清歌一同飞身出了紫霞院。 秋蓉院内 夜色朦胧之下,整个秋蓉院内一片寂静,夏霜霜刚刚躺下,双眼紧闭着可意识却十分清醒。自从大小姐将十二仙安排到这边后,她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下了不少,不过为了娘亲的安全,她所幸晚上都宿在了姨娘这边,这样以来,万一晚上发生什么事情,她和娘亲也好彼此有个照应。 正在她胡思乱想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刀剑交手的声响,夏霜霜一惊,猛地从床上做起来。 “霜儿?” 里屋的冯姨娘也发现了门外的动静,急忙呼唤着外面的女儿。 “娘,我在这里。”夏霜霜随手批了一件外衫走进内屋。 “霜儿,门外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听着有人在打斗呢?” 夏霜霜摇了摇头,正要说话时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冲冯姨娘道:“娘,您好好在屋子里待着,一定不要出门,我现在出去看看。” 冯姨娘眼见夏霜霜神色不多,急忙伸手拉住她的手“霜儿,你给娘说实话,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隐瞒我了?” “娘,待会我在给您说,我先出去看看,马上就回来,您放心吧!”她焦急的解释了一番,挣脱了冯姨娘的手便急匆匆的朝门外跑去。 “霜儿…。”冯姨娘没喊住她,只能叹息一声披上一件外衫紧跟着走了出去。 夏霜霜打开门跑出来时就看到了眼前的画面。 十名白衣飘飘的女子将一位黑衣蒙面人团团围住,黑衣人身手矫健如豹,动作十分迅猛,而白衣女子也毫不示弱,在加上人多势众,一番争斗下来,黑衣人几次试图冲出包围都未能成功。 夏霜霜借着昏暗的月光看向那名黑衣人,立刻就能确定他就是那个一直来娘亲房里的鬼魅黑衣人。 黑衣人似乎察觉到了夏霜霜的身影,眼神快速朝门口扫了一眼,随即挥出手中长剑,朝着门口方向而去,十二仙没想到黑衣人会转移方向,一时疏忽,黑衣人顺利的冲了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身到了夏霜霜的跟前。 “不许动,不然我立刻杀了她。”低沉的声音不大不小的传出。夏霜霜立刻感觉到自己脖颈处拿到冰冷的金属触感。 “霜儿?”冯姨娘紧跟着跑出来时未曾想到会遇到这种画面,本就虚弱的身子险些摔倒在地。 “娘,你别管我,快,快进屋去。” “霜儿…。这位大侠,求求你放过我的女儿,我们母女二人都不是什么身份高贵之辈,您抓了她根本没有任何作用啊,还请大侠高抬贵手放过我的女儿吧。” 冯姨娘苦苦哀求,挟持着夏霜霜的黑衣人深深看了她一眼“让她们离开,我就放了你的女儿。” 冯姨娘急忙点头,转头朝十二仙哀求道“几位姑娘,还请你们先离开吧。” ------题外话------ 亲们,这两天姨妈来报道,身体不太舒服,只能发三千字了,等两天身体好了,会继续多更新的! 第九十一章 真相大白 更新时间:2014-8-20 0:51:50 本章字数:11718 冯姨娘急忙点头,转头朝十二仙哀求道“几位姑娘,还请你们先离开吧。” 为首的女子犹豫片刻,她未曾想到这个黑衣人武功竟然这么高,连她们十二仙一起连手都能让他逃脱,着实心里带着愤恨。 “好,我们离开,但你要立刻放了四小姐。” 黑衣人低头朝夏霜霜扫了一眼点头道:“只要你们离开这所院子,我保证绝对不会伤害她。” “你最好说话算话,不然今夜你别想活着离开修国公府,姐妹们,立刻退出秋蓉院。”为首的女子退后几步,眼神却一直未曾离开过黑衣人的身上,生怕他反悔伤到夏霜霜。 待十二仙一众姐妹离开之后,冯姨娘担心的望着夏霜霜“霜儿……这位大侠,我已经按着你的吩咐将她们都赶走了,求求你放过霜儿吧。” 黑衣人低头一眨不眨的注视着梨花带雨的冯姨娘,眼神内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伸手撤回抵在夏霜霜脖颈上的剑柄“我不会伤害你们。” “霜儿。” 得到自由的夏霜霜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冯姨娘见此立刻上前将她搀扶起来,母女二人退后几步,尽量和黑衣人保持一定的距离。 等夏霜霜回过神时抬眼看向面前的黑衣人,如今天色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在加上即将是月圆之夜,外面的视线也基本上可以看的清楚。 面前的黑衣人浑身都被黑衣包裹着,整张脸上只露出一双暗沉的眼睛,虽然看不清他的面部表情,可夏霜霜却相信这个人对她们并没有恶意。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三番四次的闯入秋蓉园里?”鼓足了勇气,夏霜霜终于开口询问。 黑衣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们母女,冯姨娘皱了皱眉头,心里不知为何竟然产生一股熟悉的感觉。 “我们…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她话一出,一直冷静无比的黑衣人竟然轻颤了一下,握紧剑把的手更紧了一些,眼神深深的望着冯姨娘。 “你…你…。”当冯姨娘看到这双满含着感情的瞬子时,她颤抖的说不出话来,伸手指着面前的黑衣人,眼泪扑簌的滚落下来。 “娘,你怎么了?”夏霜霜担心的扶着冯姨娘,后者摇了摇头,正打算开口询问,黑衣人眼神突变,拔剑就朝房顶之上挥去,而这时,一道强大的内力也同时挥出,同样一身黑色劲装的景墨飘然落下,与黑衣人交手起来。 夏清歌紧跟着景墨的身后落下,挥了挥干净的衣衫,朝夏霜霜和冯姨娘礼貌的笑了笑。 “你们没事吧。” “我们没事,还好大小姐来的及时。”夏霜霜感谢的开口。 夏霜霜关注着景墨和黑衣人的情况,并未注意到冯姨娘此时担心的神色,而夏清歌却将她脸上的变化尽收眼底。 “别,大小姐,让他们别打了。” “哦?冯姨娘,这黑衣人挟持你们,难道你就打算这么将他放了?” “不是…。妾身不是这个意思,这个黑衣人对我们母女并没有恶意,也许…。也许他只是误闯进来的。” 夏清歌嘴角的笑意不减,夏霜霜怀疑的看了冯姨娘一眼“姨娘,你是不是认识这个黑衣人?” 冯姨娘猛地一愣,这时,等候在门外的十二仙也同时进来加入了战局,十二仙的身手已经十分了得,在加上武功高强的景墨,如今局势对黑衣人十分不利。 冯姨娘再也不敢掩饰下去“大小姐,这个黑衣人妾身觉得十分眼熟,妾身只是猜测,他…。他有点像老爷。” 夏清歌面色的笑容消失,瞪着冯姨娘淡淡开口“景墨、紫萱住手。” 景墨和十二仙同时收剑退到一旁。 “你说这个人是我父亲?”夏清歌转过身看向黑衣人,由于刚刚和十几名高手拼杀的原因,黑衣人站在原地,脸色略显苍白。 “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他的眼睛很像?”冯姨娘看了一眼黑衣人,低声的道。 “呵呵。”夏清歌轻笑一声,走到黑衣人的面前认真的看着他的双眼“我该是称呼你一声父亲还是称呼你一声夏大人?嗯?” 黑衣人低头看向夏清歌,瞬子内闪过震惊“你是何时知道我身份的?” “我怎么知道的和你没多大关系,如今你是不是该跟我们解释一番,这些年你究竟去了哪里?还有,我的身份。” “好一个聪慧过人的丫头。” 黑衣人将脸上的蒙面丝锦一把撤了下来,露出了他原本的面容。 “父亲,真的是你?”夏霜霜震惊的望着他,双眼内满是不可思议的神色,除了上一次姨娘病重时,他和大小姐一同来看望过以外,之后几乎在也不曾进入过秋蓉院,如今站在自己面前的黑衣人她万万不曾想到竟然会是父亲。 夏子清满脸歉疚的望着冯姨娘和夏霜霜“秋娘,霜儿,这些年让你们吃苦了。” “老爷!”冯姨娘激动的望着她,这个名字多久没有人唤过了?久的记忆早已经被淡化封印,而如今这声轻轻的秋娘,仿佛将所有的努力都在顷刻间付之东流,原来有些记忆是一辈子都忘不了的。 夏清歌眼见他们一家子团聚,不该打扰,可如今有太多的疑问还盘旋在她的心头,她必须尽快了解真相。 “大小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夏霜霜仍旧云里雾里,不知道为何一向对她们母女冷冰冰的父亲,为何又这么深情款款的望着娘亲。 “这倒是要问一问夏大人了,景墨,紫萱,你们将秋蓉院守好了,在我出去之前不许任何人进入这所院落半步。” “属下遵命。”得了夏清歌的命令,景墨和为首的十二仙副统领紫萱二人立刻将所有人都带离这里。 “夏大人,我们是该好好聊聊了,请吧。” 夏子清看向冯姨娘和夏霜霜,深深叹息一声点头道“隐瞒了这么多年,也该是真相大白的时候了。” 几人进了屋子,夏霜霜将屋内的灯点燃,四人围坐在一方圆桌旁。 “我是谁的女儿?”夏清歌一坐下之后就开门见山的询问。 “你心里只怕早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 夏清歌轻笑一声“那如今府上这位父亲究竟是不是瑾王?他又为何没死?这些年在福州任上的夏大人是你还是瑾王?” 夏清歌此话一出,夏霜霜和冯姨娘二人彻底呆愣“大小姐,你的意思是,府上原本的父亲不是我们的父亲?”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冯姨娘也是满腹疑问的看着她。 “府上的夏子清也许是我的父亲,却并非四妹妹的父亲,而眼前这位夏子清才是这修国公府真正的大老爷,冯姨娘青梅竹马之人,四妹妹你的生身之父。” “事情怎么会这样?那府上的人又是谁?”夏霜霜激动的询问夏清歌。 后者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随即抬眼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夏子清“这也是我很想知道的问题。” 夏子清正要开口,门外突然闪过一阵冷气,随即房门大开,一抹白色身影闪身而入“这件事情我来回答你。” 夏清歌猛地站起,正要挥出一掌,可见来着束身白衣,面容俊朗清明,更主要的是,她曾经见过这张脸。 “瑾王。”夏子清见到来者立刻恭敬的站起身,夏清歌听到这声称呼也同时收手。 她仔细观察白衣男子的眼睛,良久之后嘴角终于升起一抹笑意“我果真没有猜错,原来那个疼爱我的父亲就是尚在人世的瑾王。武功不错,竟然这么快就闯了进来。” 瑾王低头宠爱的抚了抚她的头“你这丫头真是个鬼精灵,什么都别想瞒过你。说吧,什么时候发现的。” 夏清歌闪着灵动的大眼睛,认真的思考“若说什么时候发现的还真不好说,总之你的一些行为让我很早就产生过怀疑,直到四妹妹来找我谈黑衣人的事情时,我才真正能够确定下来。” 瑾王慕容锦轻笑一声,无奈的道:“所以今夜你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我上钩呢?” 夏清歌呵呵一笑,算是默认了自己的意图,那日她从夏子清那里回来时,本就因为巫山茶一事而怀疑过,后又听夏霜霜说起这位蒙面黑衣人几次潜入冯姨娘的房间,既不是为了窃取财物又不是要杀人寻仇,如此奇怪的举动着实让人怀疑。 后来她心里产生了一个大胆的假设,冯姨娘为人和善内敛,又鲜少走出秋蓉院,府里大小事情她几乎都不过问,根本不可能有什么仇家,当时她还曾怀疑是不是夏雨梦派去的人暗中监视她们母女,可后来她也推翻了自己的想法,若是夏雨梦派去的人,定然是训练有素的暗卫,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显露在人前? 逐个排除后,她最后觉得这个人有可能是冯姨娘的旧友,而且二人之间应该有一些说不白道不明的感情,不然一个男人闯入一位有夫之妇的房间就有些太过奇怪了,有了这个想法,她就更是惊讶,和冯姨娘有关系的男人,除了夏子清不可能还有另外的人,如此得出的结果让她费解却觉得很有可能,于是,她吩咐了紫萱带领十二仙一众姐妹潜伏在秋蓉院四周,暗中监视着周围的一举一动,没想到第一夜就让她逮个正着。 慕容锦坐下之后就娓娓道来这件事情的实情,原来在二十年之前,当时的皇上慕容琰挟持了自己的亲生妹妹杨紫鸢到思过崖上,更是以自己亲生妹妹的性命相要挟,瑾王为了救下杨紫鸢,所以选择不带一兵一卒的上山,最后被慕容琰带去的侍卫砍成重伤打入万丈悬崖之下,而当时假装投靠慕容琰的夏子清看在眼里,等慕容琰带着绝望的杨紫鸢离开时,他派人悄悄下入崖低找寻瑾王,终于在第二日清早发现了他的踪迹。 幸运的是,思过崖之下有一条宽阔的湖水,瑾王正巧掉入了湖水之中,顺着湖水一路下游到一块平坦的草地之上。 夏子清救下瑾王之时,慕容琰也顺势登基帝位,他一直将瑾王当作最大的宿敌,即便亲眼所见瑾王跌入万丈悬崖,可一日没找到尸首他便一日不能安心,登基第二日,他就吩咐了夏子恒派人去思过崖下找寻瑾王尸骨,可找寻了整整一个月都未曾找寻到一丝踪迹,当时夏子恒觉得从几百米高空坠落下来,在加上身受重伤,瑾王活着的几率几乎微乎其微,于是他便书写了一份密函,说瑾王有可能已被悬崖下的野兽吞食,慕容琰也从此打消了寻找尸骨的念头。 因此,瑾王也算躲过了一劫,只是坠崖时他身受重伤,在加上湖水中寖泡了整整一天一夜,身体伤的十分严重,夏子清将瑾王一直藏在城外山林里的农户家,可没有好的大夫,瑾王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夏子清眼看瑾王伤势恶化,当时他又被皇上勒令不能出京,无奈之下,他只能找寻白马寺方丈慈慧大师求助,慈慧大师乃是佛门高僧,又早已隐居世俗之外,想要得到他的帮助实在有些困难,最后,夏子清只好跪在白马寺外苦苦等了三日,闭门静修的慈慧大师终于同意收留瑾王。 夏子清大喜,将瑾王秘密送往白马寺内疗伤,从此数年后,瑾王一直在白马寺藏经阁内待了数年,期间,慈慧大师运功护住了瑾王命脉,方才得以让他延续生命,可瑾王五脏六腑均受到重创,实在难以恢复,慈慧大师虽医术精湛可也无力回天,只能用药物暂时维持着瑾王的生命。 直到五年之后云游四海的慈恩大师归寺之后,事情才发生了转机,慈恩大师这次一路前往西域圣地寻求佛法,归来时更是求的蒲家舍利,也就是这颗舍利子外加慈恩大师的绝世武学,方才将瑾王治愈。 这期间夏子清每隔月余就会前去白马寺看望瑾王,为了掩人耳目,他还曾拜在慈慧大师门下成为第一位俗家弟子,也因此跟随慈慧大师学到了许多佛家精髓。 夏清歌听到这里就有些听不懂了“既然瑾王在白马寺养伤,那我娘亲又怎么会在两年之后嫁给了夏大人的?” “当年我将瑾王送入白马寺时,为了不引起太后、皇上的猜忌,所以瑾王没死之事我不曾和任何人说过,可是杨夫人自从瑾王坠崖之后郁郁寡欢,几次都想自寻短见,她身边的嬷嬷无意间发现了杨夫人竟然怀有身孕,一问之下才知道杨夫人所怀的正是瑾王的骨肉,老嬷嬷心疼杨夫人,害怕这个孩子会给杨夫人带来杀身之祸劝她打掉这个孩子,原本一心求死的杨夫人在得知自己怀了瑾王的骨肉后,方才有了活下去的动力,她坚决要保下这个孩子,可杨夫人担心腹中的孩儿若被太后和皇上知道,只怕会凶多吉少,所以她在瑾王坠崖三个月之后请求皇上让她去佛山静修,皇上知道她心情不好,也就答应了她的请求,随后杨夫人前往佛州秘密生下了这个孩子,为了能让这个孩子顺利长大,她忍痛将他寄养在一位姓云的地方员外家里。” “姓云的员外?那娘亲可曾在过后找寻这个孩子?” 夏子清叹息一声“在五年之后,我们曾派人前去寻找,可那个地方在两年之前发生过水涝,周围的百姓都四处奔波离散,想要找寻他们犹如大海捞针,可王爷一直未曾放弃,这些年一直在寻找小王爷的踪迹,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小王爷如今就在京城,而且还成为了今年的新科状元。” “果然是云峥!”夏清歌欣喜的道。 “是啊,云峥公子长相和瑾王有七分相似,只要明眼人一眼就能认出,也不知皇上究竟是什么想法,竟然没有要除去小王爷的念头。” 这件事夏清歌自然知道,这几次和皇上深聊,她能感觉得出皇上是在忏悔,忏悔当年他坐下的错事,云峥毕竟是杨紫鸢的儿子,看在自己妹妹的面子上,他这个做舅舅的也不忍心下杀手吧。 “我娘亲是什么时候知道瑾王没有死的?我究竟是谁的女儿?”若瑾王受伤一直待在白马寺内疗伤,让她不解的是,为何杨氏会选择在两年之后嫁给了夏子清? 一直沉默的瑾王看向夏清歌解释道:“当年紫鸢回京后不久,太后就有意为她则一门亲事,太后的态度十分坚决,她一直都不相信我是真的死了,可派遣出去寻找我的人却一直没有音信,于是她就想到了拿紫鸢婚事来逼迫我出现,如果我真的尚在人世,知晓自己心爱的女人要嫁给别人,定然会出现的。” 想起了当年的事情,瑾王陷入了回忆当中“子清告诉我这件事的时候,我的身体正是最虚弱之时,若没有慈慧大师用毕生武功为我疗伤,我可能连下床走动的机会都没有,心中满是无奈焦急,可却又没有任何办法,子清见我如此,方才想到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以他的名义迎娶紫鸢,等我伤势痊愈之后就能带她离开这里。紫鸢知道我还活着时激动不已,在大婚之前她还曾被子清安排着和我见过一面,得知我仍活着,她也有了活下去的动力,在子清亲自面见太后求亲时,她也才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原来如此!”夏清歌惊叹一声,当年的真想竟然这般曲折离奇,实在让人难以想象,与此同时,也让她为瑾王和杨紫鸢的爱情而感动,原来这世间的真爱,竟然真的能有这般天不老,情难绝的眷恋,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爱情让她钦佩,她钦佩瑾王对所爱之人的执着,为了对方可以将生死置之度外,她更钦佩杨紫鸢为爱的那份勇气,背负着生子,煎熬,心碎的磨难,依旧坚定的守护者心里那个人,这样坚定的女子在古代这个名誉为天的世界,的确足够惊天动地的。 夏霜霜抬眼看向夏子清,而后又转移到瑾王身上,问出了心中一直想要问的事情“我想知道,自从父亲迎娶了杨夫人之后,府中这个父亲究竟是谁?” 她只是想要明白,这些年娘亲遭受的冷落究竟是父亲薄情寡义,还是另有缘由。 冯姨娘也带着一丝期冀的望着夏子清,后者满是歉疚心疼“当年我替王爷将杨夫人迎娶进门之后,我二人在外人眼里假扮夫妻,可私底下更似兄妹,她知道我和秋娘青梅竹马,更多次在暗地里规劝我将实情告知你,可为了王爷的安全,我曾发誓不会在让第三个人知道此事,所以这些年一直隐瞒着你们,在杨夫人进门第四年,我在一次出京办事时遇到了一群杀手,那次遭遇真可谓是九死一生,还好王爷的侍卫林彤及时赶到救下了我,那一年我在外疗伤一年多,府里的我是王爷假扮的。” 冯姨娘眼泪扑簌的流了下来,她终于明白了事情的缘由,正是在十五年之前,夏子清的性子突然转变,对她一直保持着客气疏离的态度,为此她曾郁郁寡欢不知缘由,还曾在心里恨过杨氏,可回忆起来,如今似乎什么都想明白了。 她和夏子清青梅竹马,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自己都十分了解,而回忆那两年的情景,这个人若排除那张相似的面容之外,可不就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吗? 慕容锦向冯姨娘致歉“子清在外那两年是我一直扮演着子清的身份,所以给你和子清造成了很大的误会,我一直很内疚此事,紫鸢更是心里对你满是歉意。” 冯姨娘心地纯善,知道了事情真相,并未因此而有所埋怨“王爷不必歉疚什么,子清做任何事情妾身都支持他,更何况杨夫人在府中时对妾身十分亲切友好,妾身一直都记得。” 夏子清欣慰的握住冯姨娘的手,对慕容锦说道:“秋娘说得对,而且当年若没有你,我只怕早就死在外面了,更别说还有如今这机会看到她们母女二人,你可是我夏子清的救命恩人,这些年我都是心甘情愿跟着你的。” 慕容锦摇头“当年在思过崖时,若不是你,我也早已经坠入万丈悬崖之下尸骨无存了,你我的恩情早已在当时就两清了,这十几年你帮助我慕容锦太多太多,更是为了我抛下妻子儿女跟我一同离开京城,这份恩情我终生都不会忘记。” 夏清歌双手托腮,好奇的大眼睛含着隐隐笑意“事情都过去了,如今夏大人和冯姨娘、四妹妹又团聚了,呵呵,有情人终成眷属,祝福你们一家人。” 瑾王爱恋的伸手扶着她的长发“歌儿说的不错,子清,如今你是该好好享一享齐人之福了。” “王爷大仇未报之前属下是不会离开王爷的。”夏子清态度十分坚决,他效忠眼前这个男人,不但是佩服他的雄才伟略,更是崇敬他宽广的心胸,早在二十年前他就已经发过誓言,此生都会誓死效忠瑾王。 瑾王抬手打断了他的话“我的事情今后你不得在插手,好好陪陪你的妻儿就是我的命令。” “王爷。” “好了好了,既然王爷说了让夏大人你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你就好好休息一阵子吧,况且这么多年你和冯姨娘都没有见面,也该是好好陪陪她了啊,至于王爷吗,就交给我好了。” 夏清歌举手保证,嘴角泛着甜甜的笑,按着刚才瑾王和夏子清所说,在她出生之前,府里和杨紫鸢恩爱有加的夏子清就是瑾王无疑,她是瑾王和杨紫鸢的亲生女儿,云峥是她的亲生哥哥,呵呵,不是同父异母的,是亲生的,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微妙了。 “清歌小姐,你怎么能称呼瑾王为王爷呢,你应该称呼他一声父王才对啊。”夏子清被她这番劝解逗乐,也不免逗弄她几句。 刚才这丫头若不及时收手,他只怕真的会被她手下那些人活捉了去,他有足够的信心相信这丫头的实力。 夏清歌一双晶亮得大眼睛不断转着,侧脸看向身旁的瑾王,他面容仍旧俊朗非凡,仿佛一位不然尘世的神仙,一席白衣穿戴在他的身上竟然这么好看,世人都说慕容钰的风姿气韵和当年的瑾王有几分相似,如今看来的确如此,而面前这位美男子竟然是她的父王,心里还是带着一抹小小的紧张窃喜,可到嘴边的话硬是改了味道。 “那你说我是你的女儿吗?”她一声娇喝传到慕容锦的耳里仿佛如一片柔软的云朵飘入了他的心口,那样温暖舒服。 含笑点头“如假包换。” “好吧,父王,你要记得保护你的女儿。” 这一声父王带着多大的信任和期待,而这软绵绵的一声父王又勾起了慕容锦多少的回忆。 喉咙突然干涩,心里默默念着,紫鸢,我们的儿女如今都长大成人了,他们聪明机智,像你也像我,你是否欣慰呢? “天色不早了,子清,从今日起你就扮回你自己,我也是时候退居幕后了。歌儿,你若想要见父王就到京城外的锦鸢山庄找我,还有,今日梁姨娘入葬,你和孟贺所保证的三日期限就到了,我知道你鬼点子多,不过,暗自我也会派人保护你,有什么意外就赶紧离开,这次叶玉卿的出现绝对不会是巧合。” 夏清歌静静的听着,心里有股暖暖的感觉,嘴角的微笑渐渐加深“我知道了,你放心好了,天色不早了,父王还是快些离开的好,对了,等这件事情解决了,我会带一个人去看你。” 慕容锦点头,侧脸看向夏子清“这丫头暂时交给你照看了。” “王爷放心,属下一定会保护好清歌小姐。” “嗯。”慕容锦站起身,低头又看了夏清歌一眼,方才转身离开。 夏清歌走出院子目送远去的白色身影,她昂起头笑眯眯的看着东升而起的太阳,心里无比轻松,追溯了这么久,她终于将谜底一层层的揭开了,而这个谜底的背后不是杀戮,不是自私,不是无情,而是有太多的悲欢离合,太多的无奈割舍,她不是被丢弃的孩子,夏清歌,你听到了吗,你从未被丢弃,而是被父母用最无奈的仿佛保护起来而已。 “夏叔叔,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吗?呵呵,想必你和冯姨娘还有四妹妹有好多话要说,我就不打扰了。”她转身微笑着看向夏子清,这张脸她太熟悉,可那双眼睛却十分不同。 “当然可以,清歌小姐这一声称呼,我不知道有多开心呢。”夏子清朗声一笑。 夏霜霜也是满脸的笑意,夏清歌甚至觉得这么多年,这应该是夏霜霜第一次真正的微笑。 “既然夏叔叔开心,那今后你也不要在称呼我清歌小姐了,还是和我父王一样,称呼我歌儿或者清歌丫头吧,你这张脸我看习惯了,如今突然改了语气别扭。” 慕容锦假扮夏子清这么久,她喊这张脸这么久的父亲,如今真正的夏子清回来了,语气变得这么生疏,她的确不太适应。 夏子清猛地没反映过来,随即朗声大笑起来“哈哈,好,清歌丫头,在国公府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我开口,叔叔保准会为你做到。” 夏清歌嘴角勾起一抹娇俏的笑意,有些俏皮的背身而立“一言为定,好了,我困了,先回去了,你们慢慢聊。”说着,脚尖轻点,一跃而起,瞬间消失在门口。 第九十二章 起死回生 更新时间:2014-8-20 0:51:51 本章字数:6859 第二日清早 夏瑜涵在天刚亮时就到了夏府,紧跟着宗人府的孟贺带领着数名部下前来捉拿真凶。 夏清歌沐浴更衣之后未曾休息就直奔灵堂而来,身后还跟着无双、巧兰、木槿三个丫头以及孟贺派遣而来的几位宗人府官差。 “夏小姐来了。”孟贺见夏清歌走来,仿佛见了救命菩萨一般快速的迎了上去。 “孟大人来的可真早呢,怎么,我父亲还没来么?” 身边的庞总管恭敬的道:“老爷刚才让齐安传话来,说马上就会同冯姨娘极其四小姐一同前来。” “什么?秋蓉院?”二夫人不由惊呼一声,夏子清已经冷落冯秋蓉多久了?实在是诡异呢。 三夫人脸上也带着不解之色。 见所有人都为老爷宿在冯姨娘那里而震惊不已,庞总管抬眼观察夏清歌的神色,见后者未曾流露异常,他心里的好奇更重了。 老爷已经十几年不曾进过秋蓉院了,他在修国公府待了几十年,从老爷和冯姨娘青梅竹马,到他二人相爱相离,这期间他都看在眼里,老爷自从娶了杨夫人之后就仿佛一夜之间忘记他和冯姨娘之间的所有情谊,一晃十几年过去了,昨夜,他竟然留宿在了秋蓉院?别说是二夫人、三夫人惊讶,就连他这个府里的老人也惊讶不已呢。 如今梁姨娘死了,大房内只剩下了冯姨娘一人,难道,这风向又要变了?可为何大小姐似乎一点都不惊讶呢? 夏清歌并未在意周围的惊呼声,微笑着看向失神的庞总管“既然如此,庞总管就带孟大人前去正堂内休息吧。” “是!” “大小姐不必麻烦了,今日本官是为了小姐所说的三日期限而来,如今府中梁氏已经准备入土为安,如果真凶在不出现,恐死者不得安宁,家属也绝不甘心,所以本官此次前来是请大小姐亲自指正凶手真目,本官也好将此事做个了结。” “大人,今日才是第三日刚刚开始,只要未过子时,应该都还在承若范围之内,大人稍安勿躁,还是先请跟随我家总管前去正堂休息,今日是府中姨娘丧葬,请小女先让姨娘入土为安,小女保证过后一定会给大人一个满意的结果。” 孟贺站在原地犹豫不决,他给夏清歌三日期限本就是看在夏子清的面子上,在加上这三日来,派去监制她的属下无不夸赞她心地纯善,绝非大奸大恶之辈,他才想要看一看,这位大小姐究竟要怎么应付这件事情,可宫里那位昨日给了口信,若他今日不抓到凶手,明日他的向上人头可就不保了。 如今别说是前程,他的性命都快保不住了,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今日一早就跑了过来,眼看这夏清歌仍旧是气定神闲的模样,他可是再难平静下来,不知这丫头是天真无知,还是真的有什么办法啊。 “我说小姑奶奶,下官的性命可就交在您手中了,您要今日没捉到凶手,别说您要去宗人府吃牢狱饭,我这脑袋也要搬家了啊。” “孟大人请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让你的脑袋搬家的,请吧。” 孟贺叹息一声,随着庞总管走出了灵堂。 寻着孟贺离去的背影,夏清歌嘴角的笑意消失不见,心里泛起了一股冷意,转头看向灵堂内的夏瑜涵,而对方此时也正在看向她,夏清歌邪魅一笑,若无其事的走到了灵堂前。 夏瑜涵被夏清歌这丝怪异的笑容看的起了一身冷汗,心里暗自担心起来,难道夏清歌这个贱人察觉了什么? 这时,夏子清带着冯姨娘夏霜霜二人走进了灵堂,在众人惊讶不解的眼神下,夏子清沉声吩咐。 “起灵吧。” “是!”几名壮汉领命立刻走上棺椁前待命。 梁姨娘的棺椁被抬灵的壮汉彻底封死,在这一瞬间,灵堂内的哭声瞬间升起。 棺椁在一阵阵哭声中被几名壮丁抬着走出了灵堂,众人紧随着棺椁身后离开,浩浩荡荡的朝府内东侧们而去。 送灵的队伍在一股哀乐中朝着位于夏府庄园的陵墓而去,梁姨娘只是妾侍,如今的坟墓只能建在距离夏家祖坟外围,在下棺之时,夏瑜涵爬在棺椁上一阵痛苦,在夏雨佟、夏雨梦的搀扶下,方才勉强的站起来。 “姨娘,你放心好了,涵儿一定会将仇人绳之以法,很快!”她抬眼充满仇恨的瞪着夏清歌,后者只是冷冷撇了她一眼随即若无其事的移开视线。 夏清歌这种漠视更是激起了夏瑜涵心中的仇怨,自从她嫁给慕容冲这两日,她在大皇子府受尽欺辱,慕容冲大喜当日宿在了侍妾房中,摆明了就是给她难看,让她落下了大婚当日便成了下堂之妇的臭名,而她更是被慕容冲的正妃当众赏了巴掌,如今她所遭遇的一切都是夏清歌这个贱人一手造成的,她夏瑜涵只要活着一日就一定要让这个贱人不得好死。 午时左右。 众人方才从陵墓回来,夏清歌一入紫霞院的大门,十二仙副首领紫萱就闪身进来“小姐,事情都办妥了。” 夏清歌端起一杯茶水轻抿了一口,清润的瞬子里闪着冷色的光芒。 “很好,子时之前,那里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前来汇报。” “是,属下明白。”紫萱恭敬的领命而去,她刚刚出去不久,无双、巧兰二人就走了进来“小姐,那孟大人在厅堂内等的实在焦急,刚才庞总管来传话请您过去一趟。” “嗯,我换身衣物就出去,巧兰,你先去回了孟大人的话。” “好的小姐,奴婢这就去。” “那奴婢就来伺候小姐梳妆吧。” 巧兰前去正堂传话,无双则为夏清歌简单的梳妆了一番,等穿戴整齐之后,主仆二人就朝正堂走去,刚抬脚迈入堂内,孟贺就急匆匆的站起身来“夏小姐可算是来了。” 夏清歌微笑点头“让孟大人久等了。”她转脸朝另外一边看去,见夏子清正微笑着坐在位置上。 “父亲也在呢。” “是啊,孟大人一直在府中等候,为父岂有不来的道理。” 孟贺脸上闪过一抹尴尬,面对自己的上司,如今他多少还是有些难以开口,可转念一想,自己连性命都不保了,哪里还顾及这么多啊。 “大小姐,您给下官说句实话吧,逼迫梁氏的凶手究竟是谁?还是小姐您为了拖延时间?” “孟大人稍安勿躁,此事小女当日就说的很清楚了,梁姨娘之死和小女没有半分关系,不过小姐既然被怀疑为疑犯,这捉拿凶手一事小女自然不敢懈怠,您请放心,小女在子时之前定然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见夏清歌说的这么信誓旦旦,即便孟贺心里满是疑问,可碍于夏子清在场,他也不好在深问下去“既然如此,那下官就等着小姐的好消息了,夏大人、夏小姐,下官告辞。” “大人放心,子时之前一有消息,小女就会派人前去通知大人。” “好,那下官就在府上静候佳音,告辞。” “孟大人慢走,庞总管,替我送送孟大人。” “是老爷,孟大人,这边请吧。” 孟贺跟随着庞总管离去,正堂内只剩下了夏子清和夏清歌二人,夏子清朝门后的下人使了一个颜色,对方立刻点头将正堂的所有下人都赶了出去。 “清歌丫头,给叔叔说句实话,你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今日我可听说了,孟贺昨晚上进宫面见了青华宫那位,如今看他神色慌张,定然是杨太后给他施了压力,你可莫要搞砸了这件事情,不然,太后正想找你的错处,如今可不就是最好的机会么?” 夏清歌重新坐回位置上,冷笑一声“这件事果然和太后有关系。”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如何解决此事。” 夏清歌信心满满的看向夏子清道“夏叔叔不必为我费心,你还是多陪陪冯姨娘和四妹妹吧,我虽名义上是这修国公府的大小姐,可实际上这些年我是霸占了四妹妹的位置,不过很快,我定会还君明珠,将属于她的都归还给她。” “说什么还不还的,当年我没有扶持秋娘做正室就是深知这府中的阴险,这些年也多亏了她们母女有个不显眼的身份,若不然,我哪里还有机会见到她们母女。” “这何尝不是另一种保护,就如我一般,母亲病逝,父王被迫离开京城,无奈之下的一种保护就是离开国公府。” 夏子清没想到夏清歌竟然想的如此透彻“清歌丫头,这些年我和王爷一直四处奔走,王爷从未放下自己的信仰,也许只有这样他活着才有意义,而我跟随他的这些年深知他的无奈和牵挂,只有夜深人静时,他才真正的卸下防备思念你的母亲和你们兄妹,如果命运不是这么多起伏灾难,我想,他一定会是一位最合格的丈夫和父亲。” 夏清歌水润的瞬子里盛满了笑意,重重的点头道:“嗯,我相信。” “你能如此懂事,也是瑾王的福气,好了,今日无论你有什么打算叔叔都不会在多问,一切都交给你自己吧,若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 “叔叔这番话我记下了,我想今夜应该很需要你。” “哦?那我就等着你了。”说完话,夏子清朗声大笑。 夏清歌见他笑的如此畅快,心里不免和原来的父亲比较起来,真正的夏子清原来是这样的性格,而父王所假扮的夏子清无论样貌如何改变,可周身的气场和那双会泄露秘密的眼睛都欺骗不了人。 深夜 在三面环山的风水宝地里,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不时在这片寂静的山谷内回荡。 “我说你们能快点吗?慢慢腾腾的真是耽误事情。”一道不悦的催促声在深谷内传出,声音尽量压得很低,可仍旧十分清晰。 “小姐啊,我们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这里不比城内,山路崎岖的,况且我们兄弟几个还抬着一顶轿子,您又坐在轿子里,自然不会走的太快了。” “你的意思是本小姐很胖了?”轿子内传出不悦。 轿夫额头參着细汗,无奈的摇头,若不是提前收了定金,他们打死都不会接这个活,若是被官差抓了,那可是要蹲几年牢狱的。 “小人不是这个意思,小姐体态轻盈,哪里会重啊,只是这山路崎岖的,小人们这不是害怕颠簸了小姐这金贵之躯吗?” 轿夫的一阵讨好让轿子里的女子压下了怒意,冷哼一声在不多言。 在深夜了,远远望去,一顶蓝绸作幔,绣有粉色彩球的软轿正缓缓朝山谷深处走去,两边还各自跟着两名女子,她们手中提着灯笼,脚步匆匆的朝前走着,有一个丫鬟则是不是的回头催促一声。 大约行走了一个时辰左右,软轿终于在一座新建起的坟墓前停了下来,几位轿夫气喘吁吁的站在一旁,而走在前面的两名丫鬟则恭敬的走回软轿前面“小姐,已经到了。” 只听软轿内传出一声轻吟,片刻,一只润白如玉的手轻轻挑开帘子走了出来,当她走进坟墓边时就立刻吩咐旁边的轿夫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挖坟啊!” “是是是……”几名轿夫急忙点头,拿起自带的家伙事就开始将面前的新坟掘了开来。 大约一个时辰过后,原本深埋地下的棺椁被四名轿夫费力抬了起来,这座新坟正是今日修国公府下葬的梁姨娘,而此时来此掘坟的就是梁姨娘的女儿夏瑜涵。 “小姐,梁姨娘的棺椁抬出来了。”冰琴激动的跑到夏瑜涵的身边。 “快,让他们赶紧打开棺椁,错过了时间,只怕娘真的会闷死在里面。”这次为了彻底铲除夏清歌,她和梁姨娘走了一步险棋,如今这药效即将失效,如果棺椁在子时之前不打开的话,只怕娘亲真的会被闷死。 “你们听到了吗,赶紧把棺盖打开。” “是!”累的气喘吁吁的四人急忙拿起了撬子,支支吾吾的开始撬弄棺盖。 一阵折腾下来,棺椁的盖子终于被打开了,两层棺盖都打开之际,赫然露出了里面脸色苍白的梁姨娘,不知真相的四名轿夫着实心里颤了几颤,说话都有些不受控制“小姐,事情给您办妥了。” 夏瑜涵没空搭理他们,她从衣袖中拿出一颗白色小瓷瓶,冰琴和绿萍二人左右两边一起将梁姨娘僵硬的身体搀扶起来,夏瑜涵倒出一颗药丸放入了梁姨娘的口中,强硬的给她灌了下去,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后,一阵叮咛的呻吟声渐渐传来。 第九十三章 父子相见 更新时间:2014-8-20 0:51:52 本章字数:5231 “啊,诈尸了!|” “闹鬼了啊!” 站在一旁的四名轿夫眼看棺材里死了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睛,从没见过如此诡异场面的四人以为是诈尸,吓得惊呼出声。 “喊什么?赶紧过来把棺材重新放回去,几个大男人就这么点胆子。”绿萍双手叉腰,一脸的鄙夷之色。 “我说姑奶奶,这到底是死人还是活人啊。”为首的轿夫颤颤巍巍的超前走了两步,见刚才还是一具僵硬的尸体,如今却突然喘气了。 “你…。你才是死人,涵儿,扶我起来。”梁姨娘声音微弱的开口,夏瑜涵和冰琴二人将她小心翼翼的搀扶起来。 “娘,您没事了吧?”夏瑜涵伸手轻轻拍了拍梁姨娘的背部,后者挥了挥手“扶我到旁边坐下。” “好的夫人。”绿萍、冰琴二人立刻将她搀扶着离开了棺材旁边。 梁姨娘坐在一块平坦的石头上,抬起充满怒意的瞬子撇向几位轿夫“还愣着干什么?还想等我这死人吃了你们不成?” 四名轿夫吓得急忙后退了几步,夏瑜涵不耐烦的道:“行了行了,你们赶紧把棺材重新埋好了。” 轿夫眼见面前的死人如今不但能走还能生气的看着他们,刚才的害怕反而小了不少。 急忙点了点头,四名轿夫一起动手将棺材重新盖好后准备重新下葬。 “总算是平安出来了,这次的计划还顺利吗?”看着重新掩埋的坟墓,梁姨娘冷笑一声,夏子清想要让她一辈子关在秀景院子里,他想的太美了。 “都是按着计划进行的,只要今夜子时一过,夏清歌必死无疑,这次连那位贵人都帮助我们,这次我就不信整不垮她。”夏瑜涵脸色在昏暗的灯光内闪现着阴冷的光芒。 梁姨娘得意一笑“夏清歌再厉害又如何?只要那位想要取她的性命,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夏瑜涵朝四周巡视一圈道:“娘,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要尽快离开,我先将你秘密送出京城,等我跟随大皇子同去陕州时,你在与我回合。” “好,这地方阴涔涔的,我一刻也不想多待。”一想起自己刚才就埋在这里,心里就生出一股的晦气。 母女二人闲聊一会儿,见轿夫已经将坟墓重新整好,她们也一同朝软轿走去。 而正在这时,周围突然灯火通明,一阵刺眼的光芒将周围照射的彷如白昼一般,夏瑜涵心里惊慌,急忙朝四周看去,只见一批身穿暗红色官差服饰的侍卫从四周隐秘的灌木丛中走了出来。 当夏瑜涵将视线从官差身上转移到一抹清丽身影时,原本心里所抱着的希望瞬间幻灭。 “二妹妹,梁姨娘,你们这一出戏可真是精彩万分呢。”夏清歌在木槿的搀扶下从人群中缓缓走来,嘴角那抹淡雅的笑容不见,瞬子里带着运筹帷幄的光芒。 “大…。大姐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是姨娘,是姨娘指使我这么做的啊。”夏瑜涵此时害怕的张口结舌,想要解释可对着夏清歌了然一切的瞬子,她却怎么都不敢在继续下去。 “究竟是非黑白还是到了宗人府二妹妹亲口说与孟大人听吧。” 梁姨娘没想到自己的亲生女儿竟然在关键时刻出卖自己,她满是震惊悲痛的望着夏瑜涵,后者脸色苍白,胆怯的躲避了她的视线。 “陈捕头,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家父在小女出来之前有所交代,从今日起,梁氏和府中的二小姐将彻底和修国公府断绝关系,让大人审案之时不必看在他的面子网开一面。” “是,下官谨记小姐的教会,来人,将梁氏和大皇子侧妃带回宗人府衙门。” “是。”一众官差一拥而上,将惊慌失措的几人全部捉拿归案,旁边的轿夫早已经被眼前的阵仗吓的彻底呆愣当场。 “大人,这几位轿夫要如何处置?”一位观察扫了那几位轿夫一眼,低声询问陈捕头。 “一并带走,他们可能是重要从犯。” “是。” 在孟贺派遣来的数十名官差齐心协力之下,夏瑜涵等人被他们带去了宗人府审理。 第二日一早,孟贺开堂会审此事,夏清歌也被请去旁听,并提供了许多有力证据证明梁姨娘是服用了假死药,制造了这么一场移花接木的计策,更试图想要借此陷害夏清歌,所以梁姨娘临死前那封遗书根本就是预谋之内的陷害。 孟贺接下来审问了夏瑜涵身边的两位大丫鬟冰琴和绿萍,二人受不了孟贺的审问,更害怕因此惹火烧身,于是在孟贺威胁利诱之下,二人终于将所知实情全盘脱出。 如此以来,事情终于水落石出,梁姨娘服用假死药借用逼迫自杀一事栽赃陷害夏清歌,同谋夏瑜涵协助作案,二人均触犯了天朝律法欺瞒包庇,栽赃嫁祸的罪责,故判梁姨娘杖责五十大板,牢狱刑期三年,因念在夏瑜涵是大皇子府上的侧妃,孟贺不敢刑杖责之罚,书信一封送去了大皇子府上禀明此事,看大皇子究竟是什么意思。可意想不到的是,大皇子很快送来了回信,信中简单明了的直言,一切按照天朝律法处置,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他绝不姑息养奸。 得到这道犹如圣旨一般的信函,孟贺也不再犹豫,按着夏瑜涵所犯下的罪责,同梁姨娘一样,狱刑三年。 事情就这样彻底告一段落,当夏清歌走出宗人府时,夏瑜涵和梁姨娘也被官差押解着前去天牢,在梁姨娘那怨恨的眼神,夏瑜涵那不甘的视线下,夏清歌微微一笑,随即一个转身背道而去。 …… 第二日清早 一辆低调却不失贵气的马车缓缓驶出城外,向着城外十里的一座幽径庄园而去。 “小姐,已经到了。” 一位俏丽的丫鬟从马车内率先跳了下来,随即紧跟着一双纤长有力的手挑开车帘走了下来。 只见走出的少年身形纤细,模样俊秀,周身一股难言的轻灵贵气。 “我扶你。” 最后走出的夏清歌含笑对上云峥的视线,同时伸出手,将自己柔软的小手放入他的大掌之中。 不知情况的无双好奇的来回看着二人,心里担心的道:云峥公子长相俊美,又温柔体贴,小姐可别趁小王爷不再的时候喜欢上了云峥公子啊,景铭可说了,小王爷走时让他们保护小姐的同时,一定要屏蔽小姐身边所有的男子,可云峥公子和小姐的关系一向亲近,她要如何阻止呢? 云峥见无双盯着自己看,他则友善的朝无双微微一笑,一双清明如水的瞬子仿佛一缕清风缓缓漂浮而过。无双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了两下,心里默念,景铭啊景铭,我看来是爱莫能助了,云峥公子的笑容杀伤力实在厉害,我是招架不住了。 夏清歌和云峥朝庄园大门看去,并未注意无双这边的小动作。 “锦鸢山庄?呵呵,好特别的名字。”云峥朝庄园大门上的几个大字扫了一眼,琉璃般的瞬子带着一抹玩味。 夏清歌侧眼看向他“进去吧,里面有人在等着我们。” 云峥含笑点头,一行三人缓步走进了庄园门口,这时,紧闭的大门应声打开,门缝之间探出一张年轻的脸“是清歌小姐来了么?” 夏清歌看向眼前这位书童打扮的小厮,年约十六七岁,长相颇为清秀,最生动出彩的莫过于那双明亮的大眼睛,他一笑时嘴角右侧露出了一颗小虎牙,更增添了一份可爱亲和之气。 “我正是夏清歌,麻烦小哥前去通禀一声吧。” 小童一听她是夏清歌,立刻将大门打开“不必通报了,主子猜测到今日清歌小姐会来,早已经让小人在此等候多时了,清歌小姐和云峥公子请吧。” 小童尽然能喊出云峥的名字,着实让云峥惊讶一番,带着询问的眼神看向身边的夏清歌,后者只是微微一笑,并未多做解释。 “那就有劳小哥前面带路了。” 随着书童一路走进庄园内部,入眼的景色宜人,山庄气派巍峨,雕梁画柱,上好的木制阁楼,青碧如玉的池水,三面环山的幽径之地,袅袅青烟在清晨的庄园内弥散,衬托出这所典型南方园林的庄园更如仙境之地。 一路走过回廊,转过花园,踏过青石地面的小径后,几人终于走到了一座盛满桃花的院落前。 “清歌小姐、云峥公子,主子就在里面,您二位直接进去便可,小人先下去忙了。” 夏清歌友善的点了点头“多谢小哥了。” 等书童离去之后,夏清歌率先走入了宅院呢,这所院落十分幽径,坐落在整座庄园以北,山角之内,院子内入眼便是一片桃花林,林园内远远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 夏清歌抬脚走入院子内,随着琴音走去。 深入桃花林后,远远就看到了一位身着白衣锦缎华服的男子安坐在琴架前,双手安放在琴弦之上,一阵阵动听的乐曲随着他手中的抚弄而缓缓留长。 脚步声进,琴声也同时乍然而止“你们来了。”男子抬头含着儒雅的笑意看向走进的三人。 而这张脸抬起之际,一直紧随着夏清歌身后的云峥突然心口微颤,震惊在当场。 面前的男子除了穿着气质和他不同之外,这张脸几乎和他有七八成的相似,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九十四章 假死药之谜 更新时间:2014-8-20 0:51:52 本章字数:4795 “坐下吧。”慕容锦缓缓站起身,朝一旁的石桌前走去,夏清歌和云峥也跟着走了过去,无双则趁三人说话时悄悄退到了桃林外。 “想必这位就是清歌今天带我前来相见之人?”坐下之后云峥低声询问身旁的夏清歌。 后者微微一笑“不错,很意外?” 夏清歌看向沉默不语的云峥,此时他定然有一肚子的疑问要问,而今天她带他来此就是希望他们的父亲能亲口将实情告诉他。 “我看这桃花林里的桃花开的很是艳丽芬芳,倒是激起了我酿制桃花酒的兴致,你们好好聊聊吧,我去去就来。” 说完话,夏清歌站起身来,低头朝慕容锦和云峥看了一眼后,微笑着离开。 等夏清歌离去之后,周围陷入了很长时间的沉默。 “喝杯茶吧!”慕容锦率先打破沉默,将一盏烹制好的茶水递给了云峥。后者伸手接过,抬眼看向慕容锦“今日清歌带我来此定然不是让我欣赏这里的桃花,请问阁下,你和我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慕容锦抬头看向他满腹疑问的瞬子,微微一笑道:“就如你刚来时为何惊讶一样,今日让你知晓的实情可能会改变你的一生。” 站在远处的夏清歌回头朝桃花林看去,那两抹身影端坐在位置上,面对着面不知在说着什么,可远远的看着他们,夏清歌心里有一股难以言表的喜悦,那是亲情所激起的喜悦,孤独了太久,如今的亲情她倍感珍惜,心里暗暗祈祷,也希望父王和哥哥能永远的陪伴着她。 “小姐,里面那位公子和云峥公子长得好像呢。”无双站在夏清歌身边,寻着她的视线,眼神内带着不可思议的神色。 夏清歌收回视线,并未回答巧兰的话,提着手中竹篮道:“走吧,随我去采摘一些新鲜的花瓣。” “是。”无双急忙点头紧随着夏清歌身后而去。 …… “砰!哐当!”一阵决裂的碰撞声从一座气派奢华的宫殿内传出。 白玉石地面之上满是摔碎的琉璃盏、瓷器玉碎,满是狼藉! “娘娘,您息怒啊,娘娘!”一群丫鬟跪在门前,谁都不敢上前一步,生怕眼前这艳丽女子气急之下搬起一件什么器具像自己砸来。这绝非她们自己胆小怕事,一个月内,已经有三位姐妹因此毁了容貌,被如妃娘娘草草处理了。 “滚,都给本宫滚出去,一群没用的废物,滚啊!”此时的叶玉卿锦衣华服褶皱不堪,发丝凌乱,金珠玉翠在发髻上摇摇晃晃,一幅凶恶的瞬子不断在四周寻觅。 “怎么这样都整不死你,啊!夏清歌,你这个贱人,贱人!” 这时宫殿外一群宫娥打扮的女子正朝这边走来,为首的女子一见门外这阵仗,当下蹙紧了眉头,不悦的沉声道:“都跪在外面做什么?你们家娘娘呢?难道都不用伺候主子了?” 跪在殿门口的宫女转身看去,一见为首的女子身份,脸色猛地苍白,颤颤巍巍的站起身行礼“秋月姑姑。” “兰溪,你家娘娘可在里面?” “娘娘…。娘娘在里面,奴婢这就前去通禀。” 秋月抬眼朝殿内扫了一眼,此时正巧殿内又传出一阵瓷器碎裂声,她伸手拦住打算前去通禀的兰溪“不必了,我直接面见娘娘就好。” 说着就秉直朝殿内走去,一旁的兰溪想要上前拦截,却被秋月身后带来的一众宫女拦住,秋月畅通无阻的走了进去。 “这是怎么回事?”秋月一入宫殿,扫了一眼地面上碎裂的各色古玩珍奇,眉头皱的更紧了起来。 “看来娘娘果然是备受皇上宠爱,如此珍奇古玩都能被娘娘一个不甚的摔碎在地,奴婢看着都心疼呢。” 原本发疯了一般的叶玉卿在见到秋月进来后,眼神内闪过一丝慌乱,手中原本端着的一件青玉白瓷花瓶也无声无息的放回了原处,伸手整理了一番仪容,嘴角挂上适度的笑容“秋月姑姑怎么大驾光临了?真是稀客啊!” “呵呵,秋月来的不是时候,扫了娘娘的雅兴,秋月是奉太后娘娘口谕,传娘娘到青华宫一叙,娘娘还是稍带整理一番吧,秋月告退。” 叶玉卿站在原地未曾言语,等秋月离去之后,她冰冷的瞬子一一扫过门外跪了一地的宫女“秋月来了你们为何不通知本宫?本宫养你们这些畜生有什么用?” 兰溪颤颤巍巍的上前道“娘娘,是秋月姑姑硬闯进来的,奴婢本来打算进殿来通知您,可秋月姑姑带来的宫女硬是把奴婢拦截了下来。” 叶玉卿心情极其不稳,喘了一口粗气,不耐烦的挥手“赶紧把这些碎了的东西处理了,门口的人,赶紧进来给本宫梳妆。” “是!”门外十几名宫女得了叶玉卿的命令后立刻起身走入殿内。 一番收拾下,叶玉卿重新换上一件浅绿色宫装长裙,发髻重新梳理挽发,等一切整理妥当之后,便带着身边的四大丫鬟一同朝青华宫方向而去。 “娘娘,如妃娘娘求见。”青华宫殿外,一位粉妆宫娥走进殿内通禀。 半侧躺在美人榻上的女子慵懒的睁开瞬子,抬眼扫向恭敬站在一旁的秋月“来的倒是挺快,秋月,你去门口迎一迎她,毕竟是皇上的宠妃,不能怠慢了她。” 秋月点头“是!” “妾身见过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福金安。”叶玉卿跟随着秋月走入殿内,微微颔首,态度恭敬的朝杨太后行了一礼。 “起身吧。” “多谢太后娘娘!” “听说你在寝宫内发了一阵脾气,究竟何事让你如此动怒?” 叶玉卿抬眼朝秋月扫去,后者目不斜视的站在太后身边,眼神完全未曾落到她的身上,叶玉卿心里一股怒意升起,这秋月仗着太后宠爱,在宫内一向眼高于顶,倨傲无礼,别说是她们这些妃嫔,就连德贵妃见到她都要礼让三分,这样的奴才最是难对付,她曾多次试图讨好,可这个狗仗人势的奴才不但不领情,反而总是对她一阵不冷不热的样子,着实让人气愤难平。 “回禀太后娘娘,臣妾哪里是生气了,只是养在宫殿里的猫儿调皮碰坏了不少东西,妾身眼见着皇上赏赐下来的古董被这只畜生弄坏了,而殿里那一众丫头没一个灵力的,这才罚她们出门自省的!” “哦?是吗?”杨太后秀眉微挑,显然不相信叶玉卿的话“听说前阵子你回府省亲时去了修国公府,可有此事?” “回禀太后娘娘,确有此事。东平王府和修国公府相距不远,臣妾是路径修国公府,本打算前去寻夏府的三小姐叙旧。”叶玉卿一时不知太后心里究竟什么想法,她不觉的紧张起来。 深宫里的女人谁人不知,如今皇宫内最有权力的不是皇上,而是青华宫这位看似不问世事的女人,她历经三代帝王,更是曾当过第一位女太史官,可见当时太后受宠的程度,而且她的聪明绝非一般女子可比,想要在她眼皮子底下耍心机,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哀家还听闻,你断章取义,当众侮辱国公府的大小姐,一位宫门妃嫔,却忘记宫内禁忌女子不得干政之事,看来如妃定是被皇上宠爱的无法无天了吧!” 太后声音虽不大,可气势威严,一番话下来将叶玉卿吓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臣妾当日是见梁氏冤死,夏府二小姐又拿着梁氏生前亲笔血书,在人证物证之下,臣妾才起了怜悯之心,却并不知修国公府那二小姐会伙同其生母上演了这场移花接木的把戏,启禀太后娘娘,妾身真不知此事真伪,更不敢干涉朝政。臣妾无知之下初犯了宫规,请太后娘娘责罚。” “你先起身吧,哀家也没说要责罚你。” “多谢太后娘娘。”叶玉卿心中忐忑,缓缓的站起身来,自始至终都低垂着头不敢抬起,在没有弄清楚太后究竟有何目的之前,她都能感觉得到自己的心脏跳动都快跳到喉咙了。 杨太后扫了叶玉卿一眼,嘴角挽起一抹冷意,朱红的唇微微翘起“秋月,给如妃娘娘看样东西,想必她定然熟悉。” “是!”秋月走至一旁的奴婢手中接过一方托盘,迈步走向叶玉卿,叶玉卿抬头看去,当秋月将托盘上那块红色锦布揭开时,她双腿一软惊吓的跌坐在地上。 “怎么?不认识了?”太后冷笑一声,站起身来缓步迈下台阶走到秋月身前,抬手将托盘内那白色瓷瓶拿在手中,如玉般白净纤长的手指与那白玉瓷瓶争相呼应,朱红色的指甲更显妖艳冷血。 “这假死药可是从如妃你那里得来的,怎么你见到它会如此意外?” 叶玉卿心里一横抬头直视着杨太后道:“太后娘娘,您既然费尽心机的得到这瓶药物,就定然是知道全部事情,臣妾若想要在继续隐瞒不过是在您面前哗众取宠罢了,说吧,您要臣妾做什么?” 第九十五章 其乐融融 更新时间:2014-8-20 0:51:53 本章字数:7617 杨太后低头扫向叶玉卿,酥骨的声音带着幻惑清冷,却又不失威严杀气“你不必惊慌,只要你听哀家的话,哀家不会对你和你的族人造成任伤害。不但如此,哀家还能满足你的一切需要。” 叶玉卿瞬子渐渐清明镇定,目光坚定的看向杨太后道:“还请太后娘娘明示。” “呵呵。识时务者为俊杰,如妃果然是识大体之辈。”杨太后低头挨近叶玉卿,低声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你可明白哀家的意思了?” “这…。”叶玉卿一脸为难之色,秀眉紧皱,不知该如何决定。 “呵呵,要这个人的命不是你一直希望的么?和哀家合作不但成功的几率大增,等今后你也会有一条自由的出路,你放心,事成之后哀家绝对不会亏待你。” 叶玉卿陷入沉默中,心里开始交战,她知道杨太后是在利用她,可如果没有太后的帮助,她想要除去那个人只怕还要有很长的路要走,如果她归顺杨太后,那就要另当别论了。 利用本就是一把双刃剑,用的不好,可能伤及自己,可用的好了,就能得心应手所向无敌。也许她是该赌这一把! 杨太后眼见叶玉卿犹豫不决,她微微一笑道:“哀家给你三日的期限,三日之后你在给哀家一个确切的答复,秋月,送如妃娘娘出去吧!” “是太后娘娘,如妃娘娘,您请吧。” 叶玉卿缓缓站起身,整个灵魂仿佛已经被抽离了身体,感觉双脚无比沉重,背脊发凉,满脑子都在天旋地转的晃动。 今日她总算是领教了这位传言中厉害的杨太后,事实证明,宫里这些女人勾心斗角,明争暗斗,无论是张扬霸道的皇后凤氏还是隐忍低调却暗藏杀机的德妃杨氏,或是箫贵妃、翁昭仪,这些看似华丽却个个可怜的女子,如今她才明白她们不过都是这个女人玩弄的棋子罢了,棋局破了,棋子也就废了,上算庆幸的是,她如今还有利用的价值,赌上这一局无疑是与虎谋皮险象环生,可若不赌,只怕今日她很难走出青华宫的大门半步。 秋月并未多看她一眼,随着她身后朝殿外走去,而站在原地的杨太后则盯着她离去的背影,一双睿智深沉如海的瞬子缓缓升起一抹阴暗。 …… 回府的马车上 自云峥上车之后就未曾开口说话,夏清歌忍了半路,终于还是抵不过好奇率先开口“你难道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云峥侧目看向她,那双原本清明如水的瞬子里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太深沉,太复杂“你早就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是吗?” 他自认观察入微,也一直觉得自己和她是无话不说的知己好友,可如今他似乎才明白,眼前这位总是含着淡淡笑容的女子,她有太多的秘密是不允许别人窥探的,当她决定封存时,就犹如铸就了铜墙铁壁,任何人都无法去猜测她的心思。 夏清歌直视着他,并未急着开口说话,一旁的无双感觉到了一股低气压,不由的站起身“小姐和云公子想必有话要说,奴婢就先去外面坐坐了。”说完话,她便挑开了帘子和马车夫并肩而坐。 “姜嬷嬷曾经是娘亲的教养嬷嬷,这世间除了父王之外,就只有她是唯一知道你存在的人,而你和父王又长得极其相似,自姜嬷嬷醒来见到你的第一面就曾怀疑过。”夏清歌轻声开口,语气缓和,低头向他的手臂看去“而且,你手臂之上还有一块红色胎记,这更能证实你的身份最有力的证据,不过当时我本以为自己就是修国公府的大小姐,是夏子清的女儿,所以一直认为你和我是同母异父的兄妹,更没有得到确凿的证据,也就一直不敢与你相认。” 云峥看向她,夏清歌的眼神十分清明透彻,和她平日隐藏真面的假象不同,让人不得不去相信她所说的话,可就因为是事实,他才会感觉到心痛“所以,当日在贱民村时,你的意外出现并非早就知晓我的身份?” 夏清歌一愣,随明白了什么,轻笑一声道:“当日去贱民村的确是为了找寻你,但这和你的身份没有半分关系,而且我当时也的确不知道我们之间还有这层关系。” “那你为何会去贱民村?又为何知道这世上有我云峥这等的小人物存在?” “你是在怀疑我?”夏清歌秀眉紧皱,她没有想到一向十分信任她的人也会怀疑她,想到此夏清歌心里一阵不是滋味“我承认,当时我去找你的确另有目的,可我绝对没有骗你,更不知道你会是我的哥哥。” 云峥见夏清歌怒了,他喉咙哽住,绷紧的嘴唇缓缓张口,深深叹息一声,带着无限的无奈“你喜欢我们之间的关系吗?” 夏清歌抬眼看向他,随即又转移了视线“我很庆幸世界上有你这么一位与我流着同样血脉的亲人,更庆幸我与你的父亲是同一个人。” 云峥面无表情的望着她,失去了平日的清润神采,连嘴角习惯的笑容都沉溺起来,良久之后,他终于艰难开口“你喜欢就好,从此之后,你就是我的亲妹妹了。” 说完话,他在不言语,夏清歌也沉默不语,马车内陷入了一股怪异的气氛当中,直到马车停在了云府大门,云峥预备下车离去,夏清歌终于伸手拉住了他衣袍一角“哥哥,无论如何,我们是亲生兄妹,今后你也会是我最亲爱敬重的大哥。” 云峥并未转身,俊朗的侧脸隐藏在阴影里,良久,他终于回头,静静的望着她“好,我会是给你一辈子依靠的大哥。” 两人相视一笑,都未曾在多说什么,可彼此眼神中透露出的信息彼此都懂得,他们曾是知己好友,而今他们多了一层身份,他们是兄妹,曾经的惺惺相惜不会改变,这只会让他们的感情更加浓厚。 “很久没去看望姜嬷嬷和夙壑了,不如我同你一起回去吧!” “好!”云峥点点头,率先下了马车,随即转身小心翼翼的将夏清歌搀扶下来,无双站在一旁等候。 一行人刚走到后院门外就听到一阵嘻嘻哈哈的笑声。 夏清歌也被这道没有忧愁的笑容感染,嘴角泛起微微一笑,抬眼朝云峥看了一眼,后者则皱了皱眉头,径直朝内院走去。 “哈哈,夙壑,你看你画的这张,啊!这哪里像那根木头啊,木头长得有这么英俊潇洒吗?你看看我这张,我这张才像吗,他成日绷紧着那张臭脸,黑黑的就像个包公一样,我这个多形象啊。”说话之人正是荣国公府的杨子月,此时她和夙壑两个人一大一小的爬在院内摆放着的一黄花梨平头雕花案几之上,一大一小两个人正在埋头画着什么。 夙壑抬头,水亮的大眼睛朝身旁的杨子月看去,嫩嫩的包子脸一本正经的绷起来“小月姐姐,你这哪里画的是云峥哥哥啊,云峥哥哥明明很白的,长得很英俊的!” “切!小小年纪就知道英俊二字了,夙壑,看来你在这里也被那根木头沾染了恶习,还是让小月姐姐我给你好好补补脑怎么样啊!” 看着眼前少年老成的一张圆润小脸,杨子月笑眯眯的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 后者眉头皱的更紧了一些“小月姐姐,云峥哥哥不是说了吗?男女授受不亲,你怎么又忘记了啊!” 杨子月暗自满意小包子的手感不错,夙壑的一句话让她原本笑眯眯的脸变成了黑炭“我说臭小子,你怎么开口闭口的云峥哥哥说?他又不是你的老爹,干嘛那么听他的话啊,我对你不好吗?嗯?我可是每次来都给你带吃的呢,你这个小没良心的。” 夙壑扁了扁嘴,红红的嘴唇一张一合头头是道的开口道:“小月姐姐对夙壑是真心喜欢,夙壑当然知道,可是姐姐每次来都被困在了竹林里,你忍不过走出竹林,带来的点心也下了自己的肚子,到今日为止,夙壑还一口都没吃到呢。” “你这……。”杨子月不高兴的又要说教,无意间抬头扫向门口,见门外站立着的一男一女,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咽到了肚子里,嘿嘿一笑的站起身。 “清歌姐姐,你怎么来了?” 早已经在门外站了许久,夏清歌看向这一大一小两人,忍不住笑了起来“我是顺路过来看看,倒是小月妹妹,听说你成了云府的常客呢。” 杨子月抬头狠狠撇了一眼站在夏清歌身后的云峥,拔高音量道:“是啊,我在竹林里关了那么久,如今一把火烧了它,我这心里不知道多开心呢,自然要天天来转转才是啊!” 云峥面无表情的径直从她身边经过,杨子月呆愣片刻,回头看去“这人今天是病发了吗?我才我没说他什么坏话吧?” 夏清歌寻着云峥的背影看去,心里一阵难言的惆怅掠过,有些事情也许明白了也要装作糊涂,她的确是要糊涂一些了。 “呵呵,刚才你又提起火烧竹林一事,知道这是他心里的痛,你还再次提起,他自然是不开心了。” 杨子月高高撅起嘴巴“让他不开心去吧,清歌姐姐跟我来,看我今个一上午所画的作品。” 夏清歌见杨子月一脸兴致高昂的模样,她只是微笑着认她拉着。 夙壑在看到夏清歌那一瞬间就昂起了秀丽的眉毛,奈何自己的姐姐被子月姐姐缠着,他人小身板也小,几次凑上前去都被杨子月直接忽视的遮挡了视线,无奈之下,他只好站在远处眼巴巴的望着夏清歌。 后者见他如此可怜兮兮的模样,心里一阵柔软心疼,上前顾不得看杨子月的话,搂着夙壑一阵揉捏“几日不见了,想姐姐了没有?” “嗯,姐姐都六天没来了,你一天不来,我就在书房内那张白纸上画一个圈圈,如今刚好六个圈圈了呢。” “呵呵,这几日姐姐有事耽搁了,夙壑有没有跟着云峥哥哥好好识字?” “夙壑都学了哦,不过……。”他停顿一下,抬眼朝一旁正在折腾自己那张包公脸作品的杨子月看去,挨近夏清歌的耳边小声道:“不过这阵子子月姐姐天天一大早准时就敲门来了,云哥哥不慎其扰,吩咐府张伯伯不要在给她开门,子月姐姐不放弃,天天在大门外吵着闹着要进来,这几日云哥哥被她折腾的都没法看书了,整日都躲在翰林院修书不回家呢。” 夏清歌脸上一阵忍不住的笑,伸出食指点了点夙壑光洁的脑门“人小鬼大,还知晓偷偷告状了啊!” 夙壑精灵的大眼睛咕噜噜的转着,见自家姐姐识破了自己的小心思,有些小尴尬的咬紧嘴巴“子月姐姐见不到云哥哥就成日让夙壑陪她,夙壑这几日每天都要陪着她话包公脸,子月姐姐还要夙壑承认包公脸就是云哥哥呢。” “你们姐弟两个在那里嘀咕什么呢?快,快过来看看我的杰作啊!”杨子月没有听到夏清歌和夙壑说了些什么,一心捣鼓着自己的杰作,正着急画完了拿去给那个家伙看,她就不信气不死他。 “哦!我来看看。”夏清歌应了一声,站起身拉着夙壑的手就走了过去,站在案几前低头看去,嘴角再也忍不住的翘起“你这画的是震鬼符吗?不错,线条刚劲有力,显然你每下一笔都用足了力气,鬼面凶狠,想来你心里定然是带着怒意,呵呵,绝对称得上一幅佳作。” “哈哈,是吧,我也觉得不错呢,你看看这大眼睛小鼻子的,想一想,像谁?”杨子月抬眼朝打开的书房看去,那一抹青色身影正站在书房内整理书卷,她故意朝夏清歌一阵挤眉弄眼,后者微微一笑道“经你这么一说倒是有些眼熟呢,云峥,你出来看一眼,这究竟像谁?” 云峥听到夏清歌的话,将手里的书卷归纳好放入书架便径直走了出来,来到夏清歌的身边低头扫向桌面,冷笑一声道“都说相由心生,杨小姐这幅画显然是对镜而照的杰作,的确是佳作,若回府后挂于悬廊正中,必然能驱除一切恶鬼孤灵,绝对是镇宅之神符。” 杨子月站在一旁听了他一番不冷不热的言语,气的胸口一阵起伏,小拳头握的紧紧的,生怕一个控制不住抡起一拳头就咋向云峥的脸。 “姓云的,你给本姑娘睁大眼看看,这画上之人是个男人,是男人啊!你眼睛难道瞎了不成?”她举起案几上的画递到云峥的面前。 云峥挥起衣袖将她递来的画推开,眼神内蕴含着一抹捉弄的意味“我自然知道是男人,不过在我的心里杨小姐你做人做事都像极了男人,所以我也从未把你当作女子看待!” “你……。” “好了,清歌,夙壑,姜嬷嬷和我母亲回来了。你们慢聊,我还有些公文要处理。” 站在一旁看好戏的夏清歌轻轻眨了眨眼睛,抬手遮住自己早已控制不住的笑,抬眼朝门口看去,只见云母和姜嬷嬷二人各自提着一个竹篮朝她们走来。 “听云峥说云伯母和嬷嬷今日一早就去静云庵上香去了。” 云母和姜嬷嬷走进夏清歌,二人朝夏清歌微微福身行了一礼方才含笑说道:“是啊,这阵子京城人传闻静云庵内请来真神,求神庇护十分灵验,我和姜嬷嬷闲来无事,就想着一同前去求些灵符回来。对了,这对喜鹊登门鸳鸯戏水乃是我和嬷嬷求的香包,听说佩戴了它就能求的一段美满的姻缘,就送与小姐吧,希望小姐能早日嫁得如意郎君。|” 夏清歌毕竟还是姑娘家,听云母如此直白的话,脸上不免升起一抹尴尬,伸手接过香包道:“云伯母和姜嬷嬷有心了。” “呵呵,能看着你们平平安安的,我和姜嬷嬷才能开心啊。” 姜嬷嬷站在一旁,慈爱的看向夏清歌,将手里求来的一串灵符递给了她“这是平安符,老奴给小姐和紫霞院里的几个丫头都求了一个,还有您身边那些暗卫,成日在刀剑下游走,难免身带杀气,佩戴上这灵符多少可以驱逐身上的杀气。” “嗯,等今日回府了我就立刻分给他们,呵呵,那几个家伙看见了定然会感激嬷嬷的。” 站在一旁的杨子月不甘被忽视,走上前来拉扯着云母的衣袖“云伯母,你都给清歌姐姐带了香包,为什么没有我的呢?” 云母微笑着拉过她的手轻声安抚道“怎么会忘记子月小姐呢,这些日子你每日都给我拿来这么多的名贵药材,我也不知道怎么感激你和清歌小姐,这才想着去静云庵求灵符的,香包在这里,和清歌小姐的一样,也是喜鹊登门鸳鸯戏水的图案,希望子月小姐这么善良的女孩子,早些找到对你好的如意郎君。” 杨子月紧紧抿起嘴唇,却也难言笑意,脸上竟也出现女子害羞的表情,微微颔首,声音也温柔了些许“还是云伯母对我好,这香包我要好好收着,等着我的好姻缘。” 众人皆是被她这直爽的性子逗乐,接下来夏清歌和云母、姜嬷嬷、杨子月四人坐在院子内闲聊了一阵,眼看天色已晚,二人拒绝了在云府用膳便偕同离开云府。 第九十六章 准备离京 更新时间:2014-8-20 0:51:53 本章字数:10098 回府的马车上,杨子月没有坐自己的马车,非要跟夏清歌乘坐一辆马车,见此,夏清歌自然也是欣然应允,无双则做到了杨府的马车上。 一上马车,杨子月就亲昵的揽过夏清歌的手臂,好奇的盯着她看“清歌姐姐!” “嗯?”夏清歌心知她定然有话要说,也不多问只是回看着她。 杨子月犹豫片刻后方才试探的开口“清歌姐姐和姓云的那死木头关系似乎很好呢?他是不是喜欢你啊。” “怎么会这么问?”夏清歌不动声色的回道。 “我见那木头对谁都是客套疏远,可对你就很好,无微不至、关怀体贴的,一个大男人,若不是喜欢你,他这么做也太不正常了,你老实回答我,他是不是喜欢你啊。” “这件事你不应该问我,而是应该去问云峥本人。” 夏清歌仔细观察杨子月的神色,见她虽然佯装无谓,可眼神内却难免有些失落。 认识子月这么长时间以来,在她的记忆里,子月就像是一位纯净美好的小仙女,不食人间滋味,每时每刻仿佛都活在自己单纯的世界里,越是和她熟悉夏清歌就越是会羡慕她的无忧无虑,可夏清歌也清楚,子月并非真的懵懂无知,天真幼稚,她是看懂了大家都明白的事实却不愿去深究,明白了却自愿去装作糊涂,这样她才能依旧快乐着。 这份坦然无谓是夏清歌羡慕的,更是她值得学习的,所以她很珍惜子月这位朋友,只有面对这个女孩时,她似乎才能将所有的防备通通去掉,只是单纯的和她谈天说地,说一些虽然幼稚却无比开心的事情。 夏清歌心里一阵柔软关心,伸手拉过杨子月的手握在手心里,柔软温暖的手将她略带冰凉的手暖热也同时暖热了彼此的心“若说为何云峥如此关心我,我只能告诉你,我和他之间犹如知己,更似兄妹,这种感情是永远不变的,所以,我们绝对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真的?” 杨子月双眼瞬间明亮,仿佛夜色中的一盏明灯,将周围黑暗的夜色都点燃了一般,夏清歌也能感觉到她的喜悦,郑重的点头。 “嗯!” 随即微微挑眉玩味的道:“不过话说回来,你似乎对云峥很是关心呢?怎么?难不成你喜欢上他了?” “谁喜欢他啊!”杨子月急切否认,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转了又转,就是不敢直视夏清歌的眼睛“一根木头,我怎么可能喜欢他。” “这样啊!那真是可惜了,我听闻李阁老很是欣赏云峥,一直有意将自家的长孙女与云峥撮合,你是见过的,李小姐的长相的确是美艳动人呢。” “是…。是吗,怎么我听闻那李小姐目中无人,倨傲无比,在府中更是经常打骂仆人?” 夏清歌看出杨子月脸上的不自然,轻笑一声接着道:“哦?还有这种事情。” “自然,你怕是不知道呢,前些日子,她身边的一个小丫鬟仅仅是盏茶时不小心洒到了她身上一些茶垢,她就当场让身边的人将这名小丫头活活杖责而死了。” 夏清歌摇了摇头道:“若如你形容的这般,云峥自然不能娶这种女子为妻了。” 杨子月猛烈点头“是啊,我虽然不喜欢这根木头,但是我却十分喜欢云伯母,以云伯母的性子,若木头娶了这么一位难伺候的小姐,云伯母肯定会受气的。” “嗯,你说的不错,既然这李小姐不行,那陈阁老家的陈小姐呢?我听闻这位陈小姐乐善好施,心善无比,京城百姓多称呼她为菩萨转世呢,这样一位慧质心兰又善良醇厚之人,想必定能和云峥相处融洽的。” 杨子月急忙伸手摇头“这个…这个也不行,不行不行!” 夏清歌眼见杨子月语无伦次,她嘴角泛起轻笑故作不解的问“哦?为何不行?难道陈小姐也是虎狼之皮,人面兽心?” 杨子月有点着急,伸手使劲挠了挠头“哎呀,对了,听闻这位陈小姐有狐臭,狐臭你知道吧,很臭的!” “呵呵,这个不打紧,我倒是懂一些医术,治愈这狐臭还是有些办法的。” “清歌姐姐……。” “嗯!” “你…。你觉得我怎么样啊!那个!你…。你先别回答。”杨子月胡乱挥着手,一脸的紧张,别过脸去躲避夏清歌审视的瞬子。 眼见夏清歌并未笑话她,杨子月平复了心境低声道:“我的意思是说,我杨子月还算天真可爱啦,你有没有觉得我要是嫁给那根木头会更适合?” 她小声呢喃,眼神斜过去偷看了夏清歌一眼,见后者只是微笑,并未作答心里有些着急。 “那个,清歌姐姐别多想哦,我只是……我只是随口问一问!” “小月妹妹做什么这么紧张?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是咱们随口说说就能做数的?不过我倒是看出来了,你喜欢云峥对吧!” “才…。才没有。”夏清歌眼神里的确定让杨子月无处遁形,连否认的声音都弱小了不少。 夏清歌拉着她的手将她的身子摆正面向自己“好了,你就别在我面前掩饰了,你我姐妹还用伪装什么吗?你喜欢云峥是好事啊,云峥性子温和,才华横溢,为人又是难得的纯正良善,若能嫁给他想必会很幸福的。” 杨子月嘟嘴道:|“我是喜欢人家没错,可那根木头很讨厌我啊,我天天跑去云府找他,他看到我就黑着一张脸,烦我都来不及哪里会喜欢我呢。” 夏清歌胶结一笑“这个好办,云峥素来孝顺,今日我也看的出来云伯母对你甚是喜爱,只要你讨好了云伯母,她若应准了你和云峥的事情,想必云峥也不会违背的吧,再者说,我觉得云峥并非讨厌你,相反的,我倒是觉得他对你很特别。” “特别?怎么个特别法?”杨子月好奇的问。 夏清歌思索片刻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好回答,总之觉得是特别的,你相信我,只要你每日缠着他,总有一日会守得云开见月明的。” 听了夏清歌这一番话,原本全无信心的杨子月终于弯起了嘴角,眯眯眼一扫刚才的阴霾呵呵傻笑起来“嗯,我听清歌姐姐的,不让那根木头喜欢上我,我杨子月决不放弃。” 姐妹二人相视而笑,嘻嘻哈哈又说了一些闲话,马车率先到了荣国公府,杨子月依依不舍的拉着她的手“真不想和你分开呢,清歌姐姐,你好久没有来府上玩了,祖母甚至挂念呢,而且这段时间子伊姐姐一直郁郁寡欢,有时间你来劝劝她吧。” “子伊姐姐怎么了?” 杨子月叹息一声“还不是大伯的意思,非要子伊姐姐嫁给逸哥哥,可子伊姐姐心里早就有了喜欢之人,多次违逆大伯的意思,如今被关在阁楼内寸步不能出来,我好几次前去探望都被大伯派去把守的婆娘拦截了下来。” “竟然有这种事?”慕容逸和扬子伊的婚事在她的预料之中,想必这也是荣国公府最看重的事情,可杨子伊心里早有了别人,这样的政治联姻对她来说无非是煎熬和折磨。 “是啊,子伊姐姐平日看上去十分乖顺温柔,可我知道她心里有份执着,也不知这次她能不能让大伯改变主意呢。” 夏清歌宽慰的拍了拍杨子月的肩膀“别着急,明日我刚好无事,早就想着来探望外祖母呢,正巧也去瞧瞧子伊姐姐,想必舅舅应该不会太阻拦我。” “那太好了,我明日哪都不去就在府上等着你来,要是子伊姐姐知道你来看她,肯定会很开心的。” “嗯!”夏清歌微笑点头,杨子月开心的下了马车直奔荣国公府大门内而去,夏清歌坐在马车内,透过车窗朝里面观望一眼,随即放下帘子,无双也刚巧上了马车。 “走吧!”夏清歌轻声吩咐一句,马车缓缓离去。 当夏清歌回到紫霞院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她一进入屋内就见一屋子的人都坐在屋里,一一扫了一眼,景铭、景泓、景墨三人坐在右手边的椅子上,对面则以此坐着巧兰、木槿和从药王谷归来的百灵。 “小姐!” 众人见夏清歌走进,急忙起身行礼。 “坐下吧!今日聚的这么齐定然是有什么事情要说吧!” 景铭不改平日吊儿郎当的模样,玩味一笑率先开口“小姐果然是聪慧过人,不错,今日属下收到了来自鄂州的飞鸽传书,前几日鄂州大战中,凤家军的确是设下了阴阳阵,不过主子英明神武,破了凤云璃的阵法,不过听景天的意思,鄂州这次的阴阳阵并非凤云璃所设,而是出自一位神秘的姑娘之手。” “姑娘?”夏清歌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听了景铭的汇报颇感意外。 “不错,正是一位身份十分神秘的姑娘,景天信中还问道小姐您如今可在京城内。” “书信呢?拿来我看看。” 景铭立刻将手中的一张书信递给了夏清歌,夏清歌低头看去,越看之下越是觉得蹊跷难测“景天这是何意?为何会问我在不在京城?” 一旁的景墨分析道:“边关之地,两军交战最是关注彼此的书信往来,有不少的信鸽在回途之中被敌军射杀,以至于书信传递的信息有限,属下觉得景天必然不会无缘无故的问这句话,想来定有缘由。” 夏清歌沉思片刻觉得景墨分析的在理,点头道:“既然如此,我立刻书信一封,想必三四日就能到达鄂州。” 抬眼扫向众人,她淡然开口道“还有什么事情?” 百灵抬眼看向夏清歌,恭敬道:“小姐,这次属下奉老谷主之命,让小姐您尽快将京城事情办妥跟随奴婢前去药王谷,如今药王谷众多子弟都希望能得见小姐一面。” “这件事情我已经想好了,等京城这几日的事情办妥之后,我就会跟随你前去药王谷,不过,在去药王谷之前,我还要先去一趟鄂州。” 众人心知夏清歌定然是去见小王爷,纷纷赞同。 “既然小姐要离开京城了,那属下们定当整顿妥当跟随小姐一同前往。”一直未曾开口的景泓终于开口说话,夏清歌朝他看了过去,轻笑一声道:“这次离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而且宫里定然有人不会让我就这么平安出去,你们皆是跟随在我身边的朋友部下,这一次很可能会危险重重,为了咱们能顺利出京,我希望十二星宿能够率先离开京城,前往鄂州找寻你们的主子,我和木槿、巧兰三人一起离开,百灵紫萱带着姜嬷嬷、夙壑等人先去药王谷,我们分三路进行,在药王谷回合也许会顺利许多。” “小姐,那我呢?”无双伸手指着自己,一脸的委屈,难道小姐不打算带上她了吗? 景铭也朝无双看去,带着询问的眼神转向夏清歌,后者回了他一丝微笑道:“此次十二星宿率先离京,路上定然需要照顾,无双就替本小姐多加照顾一番吧,况且你和景铭也该是有个结果了,我又怎么好意思强拉硬拽呢。” 她此话一出,无双的小脸瞬间火红起来,低垂下头不敢在看众人一眼。 “属下不同意小姐的安排。”一道清冷内敛的声音传出,众人循声看去,只见景泓直视着夏清歌,神色坚决的道:“如果十二星宿率先离开京城,小姐又没有十二仙在身边保护,你只带着巧兰、木槿二人如何能安全撤离?” 众人瞬间陷入凝重之中“小姐,景泓说的不错,您既然知道这次离京恐多有不顺,我们又怎么能率先离开呢?主子曾交代过,他不再京城我们要寸步不离的保护小姐,如今小姐的安排岂不是要将自己置身危险之中吗?若让主子知道了属下又该如何交代?” “是啊小姐,我们十二仙也不会留下小姐独自上路的。” 众人齐声点头,夏清歌心里温暖,轻笑道:“你们放心好了,这次离京我会乔装打扮了悄悄出城,没有人会知道此事,话说回来了,如果我要带着你们浩浩荡荡的离开,只怕还会遭人猜忌呢。” “可是…。” “别可是了,就按着我说的去做。” 景铭本打算继续劝说,却被夏清歌出声打断。 众人一阵沉默,都不知该如何决定,平日里小姐的吩咐他们绝对不会有什么意见,可如今不同,小姐离京,身边又没有人保护,太后岂能放任她如此轻松离开?虽然小姐聪慧过人,可太后的心机老辣绝不容轻视。 “你们按着小姐的吩咐去做,我留下暗中保护小姐。”景泓出声打破了沉默坚持自己的意见,夏清歌抬眼朝他看去,他冷冷的坐在位置上,身后背着一把上古宝剑,黝黑的发丝披散在肩膀上,衬托的他周身更加清冷。 一旁的无双也不甘示弱“我也要跟着小姐,小姐您不能丢下奴婢,巧兰和木槿都能跟着您,您却只单独把奴婢留下,奴婢不要跟着景铭他们,奴婢要和您一起,您去哪奴婢就去哪。” 景铭见无双开口,他也紧跟着开口“既然这样,那不如属下和景泓二人暗中保护小姐吧,本来我二人就是小姐的贴身暗卫。” 夏清歌见他们一个个的都十分坚持,无奈的伸手扶额道:“你们何时这般不听话了?” “为了小姐的安全,我们不得不违抗小姐的命令。”十二仙和十二星宿异口同声的道。 夏清歌深深叹息一声“那好吧,巧兰、无双、木槿三人和我一同前往,景铭、景泓二人在暗地里保护我们,十二仙由百灵、紫萱带领护送姜嬷嬷、夙壑前去药王谷,十二星宿则先我们一步前往鄂州城,这次的安排你们同意吗?”她一一扫过所有人,见他们这次并未在出言阻止。 她打了一个响指“好,就这么安排了,今日我已经和姜嬷嬷交代过,百灵,明日你们就出发吧,还有景墨,明日你也带领十二星宿离开,我不出三日就会上路。巧兰、无双。” “奴婢在。” “明日早起给所有人准备上路的盘缠行礼。” “好的,奴婢明日就开始准备。” “嗯!时间不早了,大家伙都回去休息吧!” 众人纷纷站起身来“属下告退。” 等众人走出去后,巧兰走进内室为夏清歌将床榻铺好,无双和木槿也像平常一样,开始准备晚膳。 夏清歌起身走到案几旁边坐下,呆愣了片刻后方才拿起狼毫笔开始在宣纸上书写起来,一行行十分娟秀却不失力道的字迹出现在白纸之上,叙说的是事情,传递的是思念,落笔,轻轻拿起看了一眼,满意一笑,走至窗前抬手吹了一声,片刻后一抹雪白的身影有空中滑落而下,拍打着翅膀兴高采烈的在窗沿上跳跃。 “小雪球,这封书信就麻烦你送过去了。你可一定要安全带给他哦。”夏清歌伸手摸了摸小雪球的小脑袋,小雪球昂着自己的脑袋,水亮的大眼睛闪着懵懂纯净的光泽。 夏清歌微微一笑,将手中的书信卷好放入竹筒内绑在了小雪球的右脚环上,拿了一些谷米喂食它后,小雪球兴冲冲的飞了起来,在夏清歌的身边环绕了几圈,似乎带着深深的不舍,最后看了她一眼后,小雪球方才展翅飞了起来。 夏清歌抬头望着那一抹雪白的身影,心里暗暗祈祷,希望这封书信能安全的到达他的手中。 ……。 二日清早 夏清歌还未起床就听到门外有一阵说话声传来。 她缓缓睁开眼睛朝门口看了一眼,只见门外站着两抹身影在说话。 “大小姐还没起床么?” “四小姐稍等片刻,我家小姐每日准时辰时初就醒了,如今瞧着时间该是起身了。” “无双,是四妹妹来了吗?”夏清歌朝门口喊了一声,同时起身披了一件蓝色长衫朝门口走去。 “是四小姐来了。四小姐,我家小姐起身了,您稍等片刻。” 站在一旁的夏霜霜含笑点头,无双礼貌的笑了笑便转身推开了夏清歌的房门,此时,夏清歌也已经走到了门口。 “四妹妹请进来吧!”她朝门外的夏霜霜招呼一声,夏霜霜抬眼看去,只见站在门口的女子长发全数披散在身前,一件淡蓝色的轻纱长衫配上雪白色长裙将她不盈一握的身材衬托的更加飘逸轻盈。只是这一眼就像是赋予了魔力一般被她散发的气质所吸引住。 “四妹妹?”夏清歌走进她唤了一声,夏霜霜怔了一下,随即忍不住取笑自己道:“大小姐长得可真是美呢,连我这一介女子都看的移不开眼睛了。” 夏清歌只是淡淡笑了笑,并未太在意别人对她容貌的称赞“四妹妹可别一味的夸赞别人,你不也是难得的美人吗?别在外面站着了,进来说话吧!” “嗯!” “这大清早的四妹妹就来了,可是有什么事情?”夏清歌梳妆打扮一番后走到等候在一旁的夏霜霜身边坐下来。 “也没什么事情,想必大小姐不知道今个儿是什么日子,呵呵,每年到四月初时,国子监和白鹿书院众学子就会举行一年一度的斗文会,到时会请来国子监和白鹿书院内有名的才子才女们上前献艺,更是会有陈阁老、李阁老和任界新科状元前去做为裁判,倒是颇为庄重热闹,京城内喜好热闹的人都会前去观看,所幸我闲来无事,就想着带大小姐一起过去瞧瞧新鲜。” 眼见夏霜霜十分诚恳的邀请,她含笑点头道:“倒是个不错的去处,这几日外面天气甚好,也该是四处走走的了,自从离开了白鹿书院,很长时间都没有在去关注这些事情,呵呵,不知这次的斗文会设在了哪里?” “今年的斗文大会设在了城北的万宗堂内,大小姐是要去吗?” “嗯,那咱们就一起去看看吧,刚巧城北距离荣国公府不远,不如我们请了荣国公府的两位小姐一起前往如何?” 夏霜霜没想到夏清歌真的愿意和她一同出去,心里一阵欢喜点头“那感情好啊,多些人热闹一些,我这就回去换身行头,待会儿咱们在垂花门聚首如何?” “好!无双,去吩咐车夫备车。” “是!” 无双起身快速出了屋子,夏霜霜也在无双离去之后告辞回了秋蓉院准备,简单的收拾一番之后,夏清歌带着三个丫头出了紫霞院,走到垂花门时,夏霜霜和身边的两个丫鬟也刚巧到达。 一行人出了国公府大门,门口早已经备下了两辆马车,夏清歌与巧兰、无双、木槿一同坐在她平日的马车里,夏霜霜则带着身边的两个丫头上了后面的马车。 车夫扬起马鞭,马车缓缓驶去…… 第九十七章 斗文会 更新时间:2014-8-20 0:51:54 本章字数:6459 荣国公府内 夏清歌和夏霜霜二人在门房的带领下来到了内院,越过红木雕花的回廊尽头,门房小厮恭敬的站在一座清幽的小院门口“清歌小姐,这里就是五小姐的院所,小姐说了,清歌小姐您来了之后直接进去即可。” “多谢小哥!”夏清歌礼貌点了点头,径直朝院子内走去,夏霜霜和二人身边的丫鬟也一同进入。 “清歌姐姐!” 一众人刚进入院子不久,位于二楼的阁楼之上便传来了一声喜悦的欢呼,夏清歌昂头看去,便见杨子月站在阁楼外的栏杆上向她招收。 “你等着我,我马上下来!”杨子月朝底下喊了一声就不见了她的身影,片刻之后木制阁楼传来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不出一会儿的功夫,杨子月提着裙角跑了下来。 “你跑慢一些,我们又不会转身离开。”夏清歌眼看她蹭蹭两下子跑了下来,不赞同的责备一声。 “呵呵,我都习惯了,子伊姐姐也总是和你一样唠叨我,从小就住在这里,难道我还能摔下来不成?” “虽然如此,还是小心一些的好!” “嗯,知道了!”杨子月笑眯眯的点头,上前拉过夏清歌的手,这时才注意到夏清歌身后还跟着夏霜霜,她对夏府的几位小姐都有些印象,这位夏府的四小姐虽然没有接触,不过给她的印象比起夏雨梦和夏瑜涵要好一些。 “夏四小姐也来了。” 夏霜霜礼貌的微笑“今日闲来无事就想着跟大小姐一起去万宗堂内观看斗文大会,我记得杨小姐应该是就读于白鹿书院吧,为何不见小姐参加?” 杨子月兴致缺缺的道:“平日在学院内,我诗词歌赋不通,琴棋书画不会,唯一擅长的呼呼大睡险些没把夫子气死,这么隆重的斗文会,学院内早已选拔多时,哪里会轮到我啊!不过我也对这些东西没兴趣,今日就因为是斗文会,连学院都省去了,倒也清静!” 夏霜霜被她这说辞逗得忍不住笑出声来“呵呵,杨小姐天真烂漫,真是有趣的紧呢!难怪大小姐会如此喜欢你。” 她是真心赞美杨子月,能成为夏清歌如此至交的姐妹必然有她的过人之处,如今只是与她闲聊几句,夏霜霜就能感觉出杨子月是一位心思十分单纯的女孩。 “那是自然,我与清歌姐姐的关系是最要好的!是不是啊清歌姐姐。”杨子月拦着夏清歌的手,十分的宣誓独占权。 夏清歌微笑点头“嗯,既然我们的关系这么好,小月妹妹就陪我去见外祖母如何?” “啊!那个…。我能不能不要去啊!祖母一见到我就是一顿批评,我昨天刚被她骂了,实在不敢再去了!” 夏清歌额前一排黑线掠过“你是不是又惹外祖母生气了?” 杨子月低下头,很小声的道“也没有啦,只是前阵子有人上门给我提亲,我把那个家伙揍了!” “呃?”夏清歌惊讶“是哪家的公子?” “安宁侯府的小侯爷安世民!” 夏清歌秀眉紧蹙,安世民的名声她是听说过的,他曾经和景田候府的梁凯都是京城赫赫有名的街头恶霸,欺行霸市无所不作,这样的人又怎么能高攀的起荣国公府嫡小姐? “外祖母是什么意思?” “祖母她什么都没说,安宁侯府还没有下聘,只是请来了媒婆上门说亲,至今祖母都没有说这件事情是成还是不成。” “既然如此,那你就陪着我家四妹妹吧,我去外祖母那里请安后我们就一同去找子伊姐姐!” “那好吧,我们在这里等你。” 夏清歌点了点头,带着巧兰便朝着杨老太君的慈孝院而去。 到了慈孝院门外就见院内几位丫鬟在修剪几株长着嫩芽的海棠,其中有一位丫鬟察觉到门口这边的人影,侧过头看来,随即立刻放下手中的工具走了上来。 “是表小姐来了?表小姐稍等,奴婢这就去通知老太君去。” “有劳碧蕊姐姐了!” 自从去年老太君寿宴之后,夏清歌曾多次前来府上探望老太君,因此府里的下人也全都知道了她这位表小姐的存在,也许是杨老太君早已经在府里传了话,如今只要她每次来荣国公府,府里的下人们都对她十分恭敬友好。 “表小姐客气了,您稍等,奴婢这就前去通禀。”碧蕊说完话就朝杨老太君的内厅而且,片刻后,离去的碧蕊又急匆匆的走了出来“呵呵,老太君知晓是表小姐来了开心的紧呢,您赶紧的进去吧!” “嗯!”夏清歌随着碧蕊一同进了杨老太君的内厅,一进屋子就见杨老太君坐在首位的椅子上,她身后则站着两个嬷嬷,其中一位是杨老太君最得力的高嬷嬷,另外一位则是府里的管事婆娘范嬷嬷。 屋内除了这主仆三人,旁边还坐着多日未见面的扬子伊,夏清歌朝她看去,心里暗道,在这里见到她倒是省的待会儿的麻烦事了,只见杨子伊原本白净秀丽的面容如今带着憔悴,眼眶微微发青,神情憔悴,秀眉紧锁,实在是比从前那位秀外慧中,端庄大气的杨子伊大相径庭。 “呵呵,瞧瞧这小没良心的。都多久没来看我这老太婆了。”老太君抬眼佯装微怒的盯着进屋的夏清歌看来。 夏清歌刚一进入屋内,不曾想就听到了这么一句抱怨,她急忙装作委屈的解释“外祖母可真是冤枉清歌了,清歌心里十分惦记着您呢,只是最近府上事情实在是多了一些,这不一闲下来,清歌就急忙跑过来了。” “就是这小嘴甜的,坏的你也能说成是好的,算了,谁让你是我的外孙女呢,横竖都是我的心头肉,赶紧来坐下吧!” 夏清歌走到杨子伊旁边坐下,后者朝她微笑点头。 “清歌可没有说谎,您不信问一问子伊姐姐,上一次见她时我还吵吵着想念您呢。” “呵呵,就你是嘴甜的!好了好了,既然来了就留下来陪陪我这老太婆吧,成日闷在这宅院里,没有你们这些年轻人在身旁热闹着,还真是无趣的紧呢。” “这不是我和子伊姐姐都在您身边吗,今后您要是闷了就随时让人去唤我,只要我在府上随传随到!” “祖母倒是希望你就住在这府上,省的我想你这丫头的时候你不再身边。” 杨老太君和夏清歌一阵闲聊,坐在一旁的杨子伊苦笑一声道“还是清歌妹妹有办法,又乖巧懂事,祖母您终于笑了呢。” 杨老太君听她这么说,本来有些笑容的脸上瞬间敛了下去“你还知道最近你老是惹我生气?既然如此就好好回去想一想,我与你父亲做这么多究竟是为了什么。” “祖母和父亲为了子伊好子伊怎能不知?不过子伊明白却并不高兴。” “你……。你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祖母莫要生气。”夏清歌眼见杨老太君如此动怒,急忙上前安抚她“子伊姐姐定然是这些时日在府里闷坏了吧。呵呵,小孩子撒娇发发脾气,外祖母定然不会和她一般见识的。” “哼!她这脾气可是越发厉害了,你舅舅每日都气冲冲的跑过来给我告状,这丫头还是头一次这么不听劝的,清歌丫头帮我劝劝她,我们说的话她现在是一句也听不进去了。”杨老太君有些失望的摇头叹息道。 夏清歌站起身伸手帮杨老太君揉了揉太阳穴,顺着身体的穴道为她按摩了一番,杨老太君有心疾的老毛病,所以平日里杨府的这些子孙们谁都不曾当面违逆过她一句不是。 “祖母可好些了?” 杨老太君嘴角重新勾起了笑容,伸手拉住夏清歌的手“还是你最贴心,已经好多了。” 夏清歌重新坐下来朝杨子伊看去“今日听闻是一年一度的斗文会呢,呵呵,从前我一直在庄子上,还从未见识过这些节日的热闹,想必青年才俊的都会聚众到此处吧,我还听说连宫里的各位殿下也会来观看热闹呢。今日来就是想让子伊姐姐和小月妹妹一起陪我去,不知道外祖母您同不同意?” 杨老太君微微一笑,抬眼朝夏清歌看了一眼,见她一双瞬子满是乞求之色,她方才点头道:“也罢,这些日子子伊也没出门散散心,既然你愿意去看,就让她带着你去瞧一瞧吧!” 夏清歌一听杨老太君答应了,她立刻笑眯眯的揽过杨老太君的腰身“谢谢外祖母,清歌就知道您最疼我了。” 她如此孩子气的撒娇让原本还有些怒气的杨老太君瞬间没了脾气“好了好了,你这丫头古灵精怪的,我看你来我这里看我是假,当和事佬是真。” “哪有!”夏清歌立刻否定“我自然是来看望您的,知道您有心疾的老毛病,这次还特意给您带来了一些滋补的药物,这些我都是问过傅太医的,对您的心疾十分有帮助。” “老夫人,我家小姐可天天惦记着您的身体呢,这都是她花了好多功夫才弄来的药材,您按着服用肯定会有所好转。”巧兰将手中提着的几包药材递给了走上前来的高嬷嬷。后者接到手里朝夏清歌看去“表小姐可真是有心呢。” 杨老太君也十分欣慰的道:“也就你惦记着我这老太婆呢!” “外祖母您说哪里的话啊,我们这些子孙哪个都会好好孝敬您的。” 夏清歌一番宽慰使得杨老太君心情大好,趁此夏清歌顺利的将杨子伊带出了荣国公府。 一行人出了荣国公府之后,杨子月非要吵着和夏清歌一辆马车,于是巧兰、无双、木槿三人只好去坐杨府的马车,为此无双还取消了杨子月一番。 “今后可是记住了,只要是遇到了子月小姐,我们就直接去坐杨府的马车就是。” 说笑了几句,杨子月和杨子伊坐上了夏清歌的马车。 “杨子伊上了马车之后感激的看向夏清歌道:”这次多亏了你出现,不然我只怕会更惹得祖母生气呢,她身体不好,若真是被我气出个好歹来,那我可真是不会原谅我自己。“ ”子伊姐姐现在能说出这番话来定然是已经想明白了,呵呵,剩下的我也不多说什么,子伊姐姐想必已经有了决定。“ 杨子伊眼帘朝车窗外望去,神色游离,满脸愁绪”呵呵,是啊,明知道挣扎只会让所有关心自己的人跟着一起难受。我却仍旧是这么固执。“ ”子伊姐姐不能这么说自己,你的委屈我都看在眼里,你明明喜欢的是五殿下,可如今却要被大伯强制的嫁给逸哥哥,换做是谁都不会开心的。“一向心直口快的杨子月不满的抱怨。 ”子月,休要胡说!“杨子伊想要拦住她胡言乱语已经是来不及,她有些慌乱的看向夏清歌”清歌,你别听子月这丫鬟乱说话。“ 夏清歌淡笑不语,并未就此事多说什么,杨子伊既然不愿意别人知道她喜欢的人是谁,她自然不会去揭穿她。 见夏清歌如此淡定,杨子伊反而坐不住了”清歌你看上去丝毫没有显露出意外。“ ”五殿下在京城贵族里是难得的好人,你喜欢他没什么可意外的。“ ”你早就知道此事?“杨子伊震惊的看向夏清歌,眼神内满是不解之色。 后者微微一笑,轻声解释道:”也不算早。“ 杨子伊幽幽叹息一声”他如何的好又如何?我和他是一定不可能的,而且他心里喜欢的也不会是我。“ 对于这件事,夏清歌不知如何去劝解她,以杨子伊的聪明,在她喜欢上慕容策那一瞬间就应该明白,她和慕容策出身在相对立的两个家族里,此生是绝对不可能走在一起,而且,站在杨府的立场上,谁都不希望用心培养出来的女儿嫁给了敌人那一边,所以,这件事情终究是要她自己去想明白的,在族人和爱人之间做出选择,虽然艰难,但夏清歌相信,她会做出最为明智的决定。 第九十八章 只打畜生 更新时间:2014-8-20 0:51:54 本章字数:7809 万宗堂,承袭了京都几百年的历史而仍旧耸立不倒,这里是天下学子最向往和追逐之地,万宗堂内设有多个灵堂,均是为历代的大思想家、军事家、伟大诗人而设立的。这里代表的不止是当代的成就,更能在百年千年之后仍旧能让人记住这些人的名字,名垂前世,青古流传。 今年的斗文会能在此举办,也可看出朝廷对此次比赛的重视。 宗堂为一所三进三出的大宅院,第一进的院落非常宽敞,遵循了几百年之前建筑学的喜爱,总堂内设有一块千余平米的空地,从前这里还曾是国子监的旧址,院子内摆放着许多的桌椅,天下学子均慕名而来,为了能有宽敞的学习环境,这才将第一进的院落改成了露天的教室,院子内种着几棵榕树。几百年的光阴让这些榕树变成了粗壮参天的大树,正巧为整个院子打起了一层天然屏障。 夏清歌、夏霜霜和杨家姐妹二人来到此处时,整个万宗堂院内都聚满了人,此时门外还有66续续赶来观看的京城百姓,抬眼朝里面望去黑压压的一片人影。 “这要如何进入啊!”杨子月蹦起来朝里面扫了一眼,所能看到的全是人影涌动着朝里面挤去,根本毫无通道可言。 “看来咱们是来晚了!”夏霜霜有些失望的道。 正在几人站在一起踌躇不知该如何是好时,不远处缓缓驶来一辆马车,马车通体成暗红之色,一看便知是上好的沉香木制作而成,马车上赶车的马夫脸色冰冷,朝周围横了一眼,拥挤的人群在看到这辆马车时均纷纷让路。 “好大的气场,不知这是谁家的?”杨子伊好奇的朝这辆马车看去,夏清歌寻着她的视线也看了过去,只看一眼便已经知晓马车内的主人是谁了。 “少爷,咱们已经到了,此时门外的人太多,咱们还是从侧门进去吧!”马车夫朝周围拥挤的人群扫了一眼,语气恭敬的朝马车内的主子汇报。 他话声刚落,马车内的车帘子被轻轻挑开,未见里面主人长相,只能看到一缕月牙白色的衣袖随着一只纤长玉手而出“不必了,就在这里停下即可。” 马车夫见自己主子坚持,他立刻点头将马车停放在一片树荫之下,随即恭敬的站在一旁,马车内的人此时也挑开了帘子迈脚下车。 随着马车帘子被挑起,一位年约十六七岁的少年缓步下车,他身着一件如雪一般的丝绸长衫,脚上蹬着一双同色绣着暗纹的皮质短靴,头发上束起被一顶发箍玉冠固定,多余的头发披散在身后,他面容如玉般精致,周身散发着斯文尔雅之气,此时他正抬着含笑的瞬子看向夏清歌这边。 “真是巧了,今日夏小姐和杨小姐也来看斗文会的吗?” “原来是徐世子!多日不见徐世子可安好?”夏清歌微微一笑看向来人。 徐子煜走到夏清歌身旁,低头审视了她一番“呵呵,的确是好些日子不见你了,我每日都是在郡王府半步不出,还是和从前一样。小姐最近可好?” “和世子一样,每日都在府中闲来无事,这才应邀了几位姐妹来此观看这斗文会。” 徐子煜朝周围密集的人群扫了一眼,轻声道:“如今这人山人海的,咱们想要进去怕是难了,在下倒是知道一处安静的入口,若几位小姐信任在下,不放随我一同前往如何?” 杨子月一听双眼明亮“那自然是好,清歌姐姐,咱们不如就跟着徐世子进去吧,他可是诸葛先生的得意门生,这万宗堂可一直都是有诸葛家掌管呢。” 夏清歌思量片刻后同意“那就有劳徐世子前面带路了。” “这边请!”徐子煜带着她们一行人绕过万宗堂正门,绕路到一条胡同内,走过胡同尽头便见到一座十分古朴的小门,门口两边摆放着一对青石莲花座,门口两边还提着两句烫金字对联,虽对联之意随性,可字迹却十分刚劲有力。 “好字!”杨子伊在看到这幅对联时忍不住赞叹一句。 “的确是好字,想必这幅对联定然是出自名家之手。”夏霜霜也点头赞同。 夏清歌寻着对联看去,只见上面写道:烟沿艳檐烟燕眼 雾捂鸟屋雾物无。 “呵呵,不简单!看这字迹犹如追龙逐日,又如沧海起伏,引其锋芒、闭其朝阳,却另有独到之处,自成一家之风,想必这定然是出自文学大家卓文君之手!” 徐子煜稍显意外,俊美如神的面容上闪过些许赞赏之意“夏小姐果然是慧眼如珠,不错,这幅对联正是出自书法大家卓文君之手,是家师独有的一幅珍藏,这幅对联也正是卓老前辈亲自提笔而写。” 夏清歌满是欣赏的仔细观看这幅对联,连连称赞“卓老前辈的确是百年难遇的鬼才,这短短七字对联却蕴藏着无限含义,堪称千古绝句。” 杨子月被他们的谈论吸引了注意,抬眼横瞧瞧竖看看,歪着脑袋看向其余众人“有你们说的这么好吗?我怎么一点都瞧不出?” 夏霜霜被她这般模样逗笑了,杨子伊则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夏清歌正想着帮她解释一番,不想却被另外一道声音打断。 “烟沿艳檐烟燕眼 雾捂鸟屋雾物无。对联讲究词性相同、结构一致;平仄对应、音韵协调,而这幅对联不仅满足了这几点,最难得的是它运用了七字相同谐音,这样的对联最是难对,不过在下说这些杨小姐想必也不会明白。” “云大人也来了!” 徐子煜抬眼含笑朝走来的云峥招呼一句,后者礼貌点头“今日这斗文会果然是号召力很强,连久不出门的徐世子都来了。” 两人寒暄两句,云峥走到夏清歌身边站定,杨子月一见来人,脸上立刻升起一簇火光“什么叫我这种人不明白?你这根木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转着弯说我没文化,不就是一幅对联吗?哼!我怎么就看不懂了?我是故意这么说的,你不知道吗你,越是有学文的人越是愿意装作高深莫测的模样,哪里像你,四处显摆自己的才能,恨不得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云峥是金科状元。” 云峥冷冷撇了杨子月一眼,并未恼羞成怒,只是冷声飘了一句“如今在此的都是云峥熟悉之人,没有全城百姓。” 杨子月一气,又要本能的反驳,却被夏清歌及时的拉住,后者朝她眨了眨眼睛,后者迟钝片刻之后明白了夏清歌的意思,脸上不自觉显出一抹红色,嘟嘴道:“懒得和你斗嘴,走,清歌姐姐我们进去。” “大家一起进来吧!”在杨子月拉着她进门时,夏清歌回头朝身后的所有人招呼一声,随即,众人偕同而入。 从这面侧门进入万宗祠后,映入众人眼中的率先是一条干净的回廊,回廊四周种植着许多植物,葱翠莹然,景色宜人。 走过回廊之后迈步下了台阶就到了一进院落,院子为典型的四合堂,四边房门敞开,抬眼望去可以看到每一扇门内都供奉着一座雕塑。 “这就是万宗堂内供奉的那些名人?”夏霜霜巡视了一圈小声嘀咕。 “不错,这里是后院,转成供奉的历代名士。” 夏清歌也寻着敞开的门看去,快速的扫了一眼本打算继续前行,可有一扇们内的几个大字却无意间吸引了她的注意。 “清歌?” 见夏清歌站在原地未曾离去,跟随在她身边的云峥低声唤了她一句。 “呃?走吧!”回过神来,夏清歌见前面众人都回头看来,她收起了思绪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众人走出宗祠内院后便来到了前院,随着徐子煜,她们一行人进入了一座八角转角阁楼内,阁楼为三层建筑,当他们一行人上了三楼之后终于明白了徐子煜为何会带他们来此。 这转角楼每一处都可以俯视整座院落的风景,而今更是观看斗文会最绝佳的场地。 “徐世子来了?”一道女生传来吸引了夏清歌的注意,只见阁楼栏杆处站立着一排年轻的男男女女,其中有一些人夏清歌有些印象,有些人则并不熟悉,如今和徐子煜打招呼的女子正是平原侯府的大小姐宋玲娣。 “宋小姐来的倒是早了!” 宋玲娣的视线朝夏清歌投来,嘴角挽起一抹冷笑“呵呵,不来早一些哪里能进得来啊,我们可比不上夏小姐,有徐世子和云大人这等的护花使者前来相陪。” “宋小姐误会了,我们和夏小姐也是刚巧在门外相遇。” 宋玲娣扬眉,询问的看向夏清歌“难道夏小姐哑巴了不成?还要徐世子你帮她说话?” “|宋姐姐可别在多说了,夏小姐是什么样的人物,你看看从前和她做对的那些姐妹们就明白了,她们哪个有好下场了?人家夏小姐可是有了名的京城名媛,背后为她撑腰的人咱们哪一个都得罪不起。”站在宋玲娣身旁一位女子带着尖细刻薄的讥讽传来。 夏清歌抬眼望去,只见此女身穿一件墨绿色轻纱长裙,面色中等,身材倒是颇为修长,眉宇之间倒是让她想到了陈阁老的的模样。 “陈小姐说的这是什么话?”杨子伊皱眉不悦的看向说话的女子。 那绿衣女子冷哼一声“杨小姐难道不知今日京城的传言吗?咱们京城这些小姐今后若选择夫婿时,定要问一问他和修国公府的大小姐可有来往?若是夏小姐石榴裙下之人,咱们这些姐妹哪里还敢沾染。” “胡说,这都是谁瞎传的,简直是岂有此理,清歌姐姐才不是她们说的那种人。”杨子月怒喝一声。 “呵呵,杨家两位小姐果然是和夏小姐姐妹情深呢,宋小姐、陈小姐,我看咱们还是别多说了,省的咱们无缘无故的也惹下了不该惹的人。” 说话女子身着一件桃红色长裙,模样倒是颇为秀丽委婉,可说出的话却总觉得有些煽风点火的意味,夏清歌寻声看去,可不是很久未曾见到的李新柔了么? 宋玲娣冷哼一声“新柔劝解的是,咱们可不想无缘无故的冤死,想一想二公主、四公主的惨死,在到箫家的灭门下场,呵呵,听说最近连夏府的二小姐和姨娘都因为有些人而锒铛入狱,这一件件一桩桩的事情哪一件我听着都后怕呢。”说着,宋玲娣还装腔作势的拍了拍胸口。 “宋小姐说的话可有凭据?如果你有证据就指名道姓的说出来,如果没有?小姐最好莫要指桑骂槐,如此不但不能羞辱了别人,反而显得宋小姐你口舌恶毒,妄自散播谣言,在下倒是不介意当面和宋侯爷提提此事。”云峥面色清冷,语气直言,丝毫没有给宋玲娣留下什么颜面。 阁楼内的众人皆是震惊,新科状元自从胜任以来极少当众看到他生气的模样,而今,他竟然为了夏清歌而破例,看来京城传言不假,云峥在考取功名之前就早与夏清歌交际颇深。 “木头说的对,不但要给宋侯爷说一说,今日我回府了还要和祖母、大伯、思远哥哥说起此事呢,让他们也知道知道咱们京城里有些大户小姐是何等的心胸恶毒,狭隘心肠。” “你……。”宋玲娣气急,顾不得多想就要伸手朝杨子月脸上打去,她最痛恨的就是提起杨思远这个名字,想她堂堂平安侯府的嫡亲小姐,难道配他一介庶子还配不上吗?若不是他身为杨府的长子,这门亲事说什么她都不会同意。 宋玲娣伸出手直直朝杨子月脸上打来,众人都没想到她真敢如此猖狂,连杨子月本人都尚未反应过来,千钧一发之际,一只白净葱翠的手及时的握住了宋玲娣的手腕,稍微用力便听到了一阵骨头碎裂的声响。 “啊!”宋玲娣惨烈的叫喊一声,这一声呼喊震惊了阁楼内的所有人。 夏清歌冷漠的看着她,不屑的松开手,同时拿出一条丝帕缓慢的擦着自己的手,仿佛自己碰触了多么不干净的东西,在她心里这些深养在宅院里,只懂得拼比炫耀的小姐们不过是一群养叼了的废物而已。 “宋小姐似乎忘记在白马寺时你所受到的痛苦了吧?我一般不喜欢和人计较,如果有些猪狗不如的东西愿意上来挑叛,我夏清歌倒是愿意奉陪到底。” “小姐!”宋玲娣带来的丫鬟缓过神来,看到自家小姐倒在地上痛苦的卷缩在一起,二人急忙上前打算搀扶起来。 可她们并不知宋玲娣此时的情况,她二人刚一搀扶宋玲娣的手臂,宋玲娣又一声惊呼,似乎再也忍受不了这非人的折磨,两眼一番晕死了过去。 正在这时,楼梯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待来人出现后见到倒在地上的宋玲娣忍不住惊呼一声“大姐?大姐你怎么了?” 随着这道柔弱动听的声音传来,站在一旁的徐子煜睫毛轻颤,循声望了过去,夏清歌也冷冷的抬眼看去,只见跑向宋玲娣的女子身穿一件十分简单的半旧黄色长裙,丫头乌黑的长发随意的披散着,头上只是简单的用一根桃木簪子挽起一个髻,除了这支桃木簪子之外,她身上在无任何佩戴的事物。 女子长相十分轻灵脱俗,此时她满眼泪痕,哭的我见犹怜,整个软弱的身子则扑在了卷缩在地上的宋玲娣身上,从众人眼中看来,她是一位看到自己姐姐受伤而伤心难过的柔弱女子,可夏清歌却并未注意对方脸上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模样,一双含着玩味的瞬子则一直紧盯着对方藏在身前和宋玲娣只见的双手,她虽看上去十分轻柔的碰触宋玲娣的身子,可每一次的碰触却刚巧都碰到了对方的血脉,如此下去,宋玲娣几大血脉均会被封死,后果直接造成身体血液循环堵塞。 夏清歌暗暗摇了摇头,看来宋玲娣今日这双手怕是要废了。 同时心里暗自补了一句活该,谁让她四处树敌,还都是惹下一些不该惹的人呢,这女子长相倒是陌生,可听她刚才一声大姐,她已基本猜到了这女子的身份。 “大姐是怎么了?”等女子哭够了方才想起了询问。 身边的丫鬟抬起后怕的眼神看向夏清歌,小声的解释了一番“是,是夏小姐把小姐伤成这样的。” “夏小姐?”女子随着丫鬟所看的方向,在人群中看向了夏清歌。 “不知小姐和我大姐有何误会?为何会下手如此狠厉?” 夏清歌面色如常,十分镇定的道:“想必是宋小姐身边的丫鬟看错了吧,我一介弱女子又怎么可能将宋小姐伤成这样呢?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刚才宋小姐本打算上前来打子月妹妹,我见此便想着上前劝阻,可还未等我来得及阻止,宋小姐自己就摔倒在地上了,哦,我记得在白马寺时,宋小姐就曾摔倒过一次,且不是这次旧疾复发了吧?” 一听夏清歌的话,众人均是不敢置信,一阵汗颜!刚才他们均是站在当场,明明看到夏清歌亲手将宋玲娣的手腕折断的,可如今夏清歌转眼之间就反口否认此事,而想起刚才夏清歌出手时的迅猛狠劲,在此的所有男子心里也不免发颤,他们皆是习武之人,刚才夏清歌出手那一瞬间他们便明白,这位看似娇弱无害的国公府小姐其实是一位深藏不漏的武功高手,如此厉害的人物,他们哪里敢得罪她胡乱说话。 第九十九章 黄衣女子 更新时间:2014-8-20 0:51:54 本章字数:10785 “是这样吗?”女子询问身旁的丫鬟,二人一阵犹豫,点头也不敢摇头也不敢,女子见此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先不说这些了,快将大姐送到医馆内医治吧!” “我来看看吧!”女子话落,徐子煜起身上前,女子侧目看向他,神情淡漠疏离“世子金贵之躯,恐多有不便吧!” 徐子煜轻笑一声“举手之劳而已。”话闭,他便蹲下身来仔细查看宋玲娣的手臂,此时她的双手无力的瘫软在旁,手骨明显脱臼开来。 摇了摇头“看来宋小姐这次摔得不轻,我先帮她封住真阳穴,暂时可以缓解她的疼痛,其余的我也是爱莫能助。” “既然如此就多谢徐世子了。”女子心里稍稍安心,徐子煜并未在大庭广众之下拆穿她,总算是有些人性。 徐子煜伸手熟练的点了宋玲娣的朝阳穴,而后吩咐了身旁带来的属下“将宋小姐送回平原候府吧,今日的一切你们也定然是看到了,宋小姐摔倒在地不小心摔成重伤,若宋侯爷询问起来你们就如实说便是。” 徐子煜这席话更是在告诉在此的众人,他甘愿为夏清歌作证,如果有人在事后告状,他自然也会站出来维护夏清歌的清白。 “是!”两名劲装打算的侍卫走上前来,其中一位拱手道:“宋小姐得罪了。” 说完话,他弯身将早已经疼晕的宋玲娣打横抱起,转身朝楼下而去。 “诸位慢慢观看,小女先告辞了。”女子见宋玲娣已经被带走,她眉宇间闪过一抹极浅的喜悦之色,随即微微颔首就打算撤身离开。 “宋小姐!”夏清歌在她走到自己身边时及时喊住了她,宋莜玉顿住脚步看向夏清歌“夏小姐有何交代?” 夏清歌微微一笑上前两步,挨近宋莜玉用内力密室传音道:宋小姐可是欠我一个人情呢,我只是将宋玲娣的双手折断,却也并非无药可治,可宋小姐你却暗自点了她各大血脉,使其血脉堵塞,难以疏通,如此等宋玲娣到府中后只怕再难医治,呵呵,我可是替你背了黑锅呢。 宋莜玉暗自一惊,她早有耳闻得知修国公府的这位大小姐不简单,却没想到,仅仅一面之缘,她竟然就已经看出了自己身怀武功。 无奈之下,宋莜玉也暗自运用真气,使用传音密室道:夏小姐放心,既然我欠了你一份人情,今定然会还给你,我会想办法不让平原侯府的人找你麻烦。 夏清歌慧心一笑,她要的就是这句话,如今目的达到,自然笑容越发灿烂:如此就有劳宋小姐了! 二人点头致意,在外人看来她们并未开口说话。 宋莜玉离开之后,夏清歌回转过身看向阁楼内的所有人,此时李新柔和陈阁老的孙女陈婉儿脸色最是苍白,刚才她们可都是看到夏清歌出手的,宋玲娣犹如一根腐朽的木棍,就那么轻而易举的被她折断手臂,那脆裂的骨头生声声震耳,仿佛就发生在自己身上一般,她们身上此时全被冷汗沁湿了衣衫,回想起来仍是一阵后怕。 “今日没想到会发生如此意外之事,各位公子小姐既然都看到宋小姐摔倒在地,清歌希望众人都能如实相告,切莫说出违背实情的话来扰乱真相。”她最后这三个字咬的语气极重,只要不是痴傻之人定然明白夏清歌话语里的威胁之意。 众人未曾在敢多说一句不是,徐子煜见此含笑道:“比赛要开始了,咱们还是坐下来好好观看吧!” 他话一出,众人随即落座,夏清歌、夏霜霜、杨家姐妹、徐子煜和云峥六人围坐在一桌,这时,下面即将开始。搭建起来的台子上已经安放了笔墨纸砚、琴架、棋盘等物,刚才还在阁楼内的人此时也纷纷准备下去参赛,李新柔和李婉儿更是借此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如今她们皆是担心夏清歌若对她们怀恨在心,一个不爽掰断了她们的手臂,只怕余生都只能做一个残废之人了。 也许是刚才的事情使得这些公子小姐们忌惮,也或许他们都是要参加比赛之人,总之七七八八的走了一批,最后仅只剩下了他们这一桌人未曾离开。 “这下子倒是清静了,看到那些人就心情不爽。”杨子月拿起一块糕点,眼神巡视着整间偌大的阁楼,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京城子弟生活奢靡无度,做人更是欠缺教养,大小姐千万别气她们的话。”夏霜霜好生安慰。 夏清歌若无其事的朝下面的比赛看去,轻声道:“我无事,咱们还是好好看比赛吧!” “清歌姐姐说的对,看比赛吧,我倒是要看看今日最后胜出的得主会是那一派的,对了徐世子,你应该是白鹿书院的学子,为何今年你不参加呢?”杨子月话一出,众人也不免好奇起来,徐子煜的才华如今京城乃至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当日云峥高中状元和他在大殿之上的一次比较,更是将这二人的名气上升到白热化的高度,他二人也成为除京城四公子之外最热门的人物。 “我常年体弱多病深养在府中,没有太多的精力去参加这些比赛,实在是有心无力。”徐子煜淡然开口,儒雅清贵的面容上显露出一丝落寞,连杨子月这种脑袋单纯的人都看出了他此时的情绪,尴尬一笑“呵呵,徐世子才华横溢,哪里用得着参加这种比赛啊,你看木头,他从前不也是国子监的学子吗,如今也不见他参加啊!” 云峥冷冷撇了她一眼,那一眼实在是有些像看白痴的眼神,杨子月抿了抿嘴唇,想要反击也未开得了口,心里暗骂自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杨子月不再开口,众人均聚精会神的观看起阁楼下的比赛,第一局比的是书法,两派学府自然会挑选学院内书法最杰出的学子前来比对,率先上场的是国子监的一位男学子,白鹿书院的学子紧随其后,二人各自站在一张红木案几旁,带裁判员一声令下之后,二人同时动笔,白净的宣纸之上,一排笔法秀逸、行间玉润的楷书工整的书写在上。 落笔之后,有专门人员将二人书写的楷书拿到坐在左一排的裁判跟前,几位书法大家们频频议论一番,各自在牌子上写下了自己的选择。 随后是女子的才艺比拼,首选琴技,两方学院纷纷选出两位世家小姐,二人先后弹奏了同一首《流水》,绵延流长的曲子悦耳动人,二人各有千秋,在常人二人听不分伯仲。 随后两方学子6续上台参赛,周围观看的百姓更是齐声呐喊助威,场面真可谓是热闹非凡。 夏清歌虽眼神注视着台上的比赛,可心思却早已经飘远了,刚才在后院时,她看到了那间屋子里的名字,凤长矜三个字吸引了她!没想到这个人也会被万宗祠所供奉起来。 此时比赛的场面已经到达了白热化阶段,正在这时,阁楼内也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见过七殿下、九殿下!” 众人从坐位上站起身,朝走进的两位贵公子行了一礼。 慕容逸轻扫了一眼再坐的所有人,杨子伊在看到他进来那一瞬间,脸色就有些惨白,今日祖母肯答应清歌让她出来,又怎么可能不安排他们相见呢。 “大家不必多礼,都坐下吧。我今日和九弟也是出来看看热闹。” 徐子煜点头率先坐了下来,随即其他人也紧跟着坐下,慕容逸沉默的走到徐子煜身旁的空位坐下,跟随他而来的九皇子慕容恒也紧挨着坐了下来。 “今日七殿下和九殿下怎么有兴致出宫了?” “闲来无事出来转转,今日父皇身体不适,早朝都免了,上书房自然也不用再去,九弟想来看斗文会,我也就答应他陪他来看看。”他回答着徐子煜的话,眼神却若有似无的朝夏清歌的位置看去。 心里产生一种奇妙的感觉,虽然几次想要压制,可他仍旧欺骗不了自己。 不是在等着芙儿吗?为何每次见到这个夏清歌时,他竟然会有一种遗憾悲伤的情绪,他们真的只是几面之缘的陌生人?可他为何总是会有一种这么熟悉的感觉? “逸哥哥最近很忙吧!我都好久没见到你了呢。”杨子月笑眯眯的开口,为了缓解杨子伊的压力,杨子月尽量装作什么都不知的模样。 在她心里其实一直都很喜欢慕容逸的,他就像一个大哥哥一样,小的时候自己的亲哥哥经常欺负她,都是逸哥哥站出来保护她的,其实私心里她还是希望逸哥哥能和子伊姐姐成为一对,虽然子伊姐姐不喜欢逸哥哥,逸哥哥也不见得喜欢子伊姐姐,可是毕竟是十几年的兄妹情,在加上家族的荣辱,也许,只有逸哥哥和子伊姐姐是最适合的吧! “最近出了些事情,的确是有些忙的,听说子月妹妹你可没闲着,听闻你又给外祖母惹下了不少的麻烦。” “哪有啊!没有的事情。”杨子月急忙心虚的否认,小声嘀咕道:怎么连逸哥哥都知道了!真是丢人丢大了,指定连姑母都知道她做的好事了吧! 慕容逸淡然一笑没有在继续追问,反而话锋一转看向夏清歌这边道:“清歌表妹和子伊表妹最近过的可好?” 夏清歌微微抬起瞬子,友好却疏离的微微一笑“清歌一切安好,劳殿下关心了。” 这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让慕容逸很不舒服,他握紧手中茶杯,紧紧抿起的嘴唇证明此时他满腹心事。只是点了点头,算是回了话。 杨子伊则微笑礼貌的说道:“逸哥哥好久没去过府上了,祖母甚是挂怀您和姑母的情况。” “有时间我会回府探望她老人家的。” 几人一阵寒暄,自始至终未曾言语的云峥眼帘朝阁楼下看去,当他在人群中看到一抹身影时,本来平静如水的心湖猛然跳动了一下。 “怎么了?”坐下云峥身旁的夏清歌察觉出他神色不对,低声询问。 云峥听到夏清歌的问话,瞬间清醒过来,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可能是眼花了,竟然在人群中看到与你长相十分相似的女子。” “哼,我看你是成日脑子里想着清歌姐姐的吧!”杨子月耳朵时刻听着云峥这边的动静,一听他这么说,本能吃味的讥讽了一句。 云峥只是面无表情的扫了她一眼,不曾否认也不曾承认,这种漠不关心的表情更是让杨子月气愤。 夏清歌无奈的看着这二人,只是轻笑一声并未多嘴。 正在这时,夏霜霜突然的一句话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唉!魁首已经评出了,男子乃是国子监的学子,呵呵,连女子也是国子监的人呢。看来国子监不愧为天子首府,的确是比白鹿书院要更高一筹。”众人一起朝阁楼下望去,只见台子上此时站立着一男一女,男子长相清秀,年约十七八岁,夏清歌对他有点印象,似乎是诸葛家的旁支嫡系,名叫诸葛诚。 女子身穿浅蓝色长裙,长相温柔甜美,此人刚才子月曾说起过陈阁老的孙女陈月盈。 看到自己的孙女如此出色,坐在裁判席间的陈阁老满是欣喜之色,而坐在他身边的李阁老则满脸的阴气,两个老人身为内阁左右宰相,争斗了一辈子,如今的孙女年纪又相仿。可李婉儿的才华长相和陈月盈一比,却处处低人一等,如今见自己的劲敌后辈又给陈阁老争了面子,儿自己的孙子孙女却早早的被淘汰下来,他如何不气? 司仪走上台子,他身后跟着两名书童打扮的少年,二人手中各自端着两个盒子。 司仪含笑面向众人“今年斗文会魁首的奖励已经揭晓,分别是有万宗堂保管多年的铭记,一本是汪瞿老先生的《枯树札记传》,另外这件则是卓文君名画集其中最附经典之作《忘川》图。” 此话一出满室哗然,连慕容逸、徐子煜、云峥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汪瞿乃是三百年前名震天下的文学家,他酷爱拟写传记,尤其喜欢编写鬼记杂谈,深得民间学子学士的爱好,其留下的孤本传记不过三本,这《枯树札记传》虽不是他顶峰之作,可也是极其珍贵的孤本。 而卓文君的《忘川》就更不用都说,卓文君的名气之大只怕刚入学府的幼童都无一不晓,而《忘川》更是他最具争议和神秘的作品,听闻《忘川》乃是卓文君痛失爱人之后的一幅作品,虽画中景物是绘制的一幅水墨山水之画,可传闻这乃是一幅画中画的巨著,而今,这千金难求的《忘川》图就这么轻而易举的送给了得魁的学子?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惊讶万分! 司仪看出众人的哗然惊讶,微笑着继续道:“这乃是我家主顾吩咐的,这两件难得的至宝就当作是此次斗文会在万宗堂举办的馈赠吧!” 说完话,司仪让身边小童将奖品端到夺魁的二人面前,不想,二人刚想要伸手去接时,人群中传来一阵躁动,只见一排身着劲装的男子犹如两条巨龙,将人群快速的分开,容出一条还算宽敞的走道,而这时,一位身着鹅黄色长裙面带同色丝纱的女子在几名丫鬟的陪同下缓缓走来。 众人寻着眼前这突然出现的女子看去,虽然看不清女子的容貌,可看她的周身气度,眉眼只见清明入水,宛如珍珠的眼睛,就不难猜测她定然是一位长相极佳的年轻少女,让百姓们连连惊讶的是,连她身边所跟随的四名丫鬟都毫不逊色这京城世家千金小姐的气势。 女子站定,如黄莺出谷般的天籁之音轻轻传来“我天朝大国富饶辽阔,国子监和白鹿书院更是天下最好的学府,为何这比赛在小女子看来却没什么水准呢?呵呵,乡野私塾里的学子怕也比他们要好吧!” “来者何人,胆敢如此出口狂言!”一位国子监的院士不满的起身指责。 “啧啧!看看这满口语狂妄之人,您不会就是国子监或者白鹿书院的人吧?” “我乃国子监的院士,你一介小丫头也敢在此出口狂言,哼!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聪明的现在赶紧离开,不然待会儿老夫不介意请来官差请你离开。” 黄衣女子走进台前,听他如此说,不由咯咯笑了起来“呵呵,原来是国子监的院士啊,且不是小女所说正中您心里了,所以才恼羞成怒的吧?” “你…。你有何能耐在这里信口雌黄,我国子监乃是天下学府望尘莫及之地,今年的斗文会更是得了万宗堂的邀请,也是你一个小丫头能如此讥讽的?” 一旁白鹿书院的院士眉眼微微扬起,带着看好戏的语气道:“既然今日斗文会乃是面对全天下的学子,姑娘又多不服气,不如上前来和今年的魁首比一比,若姑娘赢了的话,今年斗文会的魁首就是姑娘的,若姑娘输了,听老夫一声劝您还是趁早的离开,切莫在造谣生事。” 国子监的院士眼睛狠狠一瞪,心里暗骂,这个张宗琦真是老狐狸一只,如今眼见国子监大败白鹿书院,他就想出了这么一宗来恶心他,是实在狡猾可恨。他都怀疑这野丫头就是姓张的人花钱顾来的。 “朱院士意下如何?”张院士含笑询问国子监的朱院士,后者阴霾着一张脸,却不好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火。 如今显然是骑虎难下,张宗琦的一番话看似随意却丝毫没有给他留下任何后路,如果今日国子监不与这小丫头比对,他们国子监岂不是自认不如别人吗? 心一横,朱院士猛地点了点头“好,今日我就让有些人明白,我国子监耸立几百年,绝对不是哪些鼠辈可比的。” 猛地吹胡子瞪眼,朱院士衣袖一挥“你,既然不服今日的魁首,有胆量的就上来比一比吧,如果姑娘你赢了,这两样真迹就全部属于你的。”黄衣女子微微一笑,缓步走上台前。 “我也正有此意,诸葛先生能将这两样宝贝拿出来做为奖励,自然能吸引来不服气之人,小女抛砖引玉了,希望待会儿有高人能够现身和小女比斗一番。” 朱院士冷哼一声“我堂堂国子监的学生,不是你可以轻视的,还是打败了他们再说吧!” 站在一旁的诸葛诚和陈月盈二人面色都不约而同的皱了皱,他们虽然并非一定要拿什么魁首,可如今这突然出现的神秘女子要在和他们比试一番,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悦。 坐在一旁并未多语的陈阁老终于开口,看着自己的孙女道“盈儿!” “祖父!” “既然这位姑娘心有不服,你就和她在比试一番吧,胜败乃兵家常事,不必太在意成果如何!” 陈月盈微微颔首“月盈明白,祖父放心。” 转身,陈月盈抬眼看向面前的黄衣女子,虽然看不清楚她的容貌,可看她的穿着打扮和露出的双眼,不难猜测她年纪应该不大。 “小姐既然不服月盈胜出,就由我先和小姐比试吧,琴棋书画小姐最擅长哪一种?” 女子不屑的挑眉“听闻陈阁老的孙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如若我拿着自己的长处来和小姐比以免落下话柄,倒不如我和小姐来随意抽签如何?” 陈月盈十分坦然“小姐要怎么抽签?” “我们将琴棋书画四字写在四张纸条之上,在这四张纸条里,我和陈小姐各自任意抽出一张,我二人拿到的结果就是我们今日所比试的。如何?” “好,一切听从天意吧!” 二人都认可这个方法,司仪快速的准备了四张白纸,将琴棋书画四字写在纸张,严密的折叠起来之后随意打乱放在案几之上,陈月盈和黄衣女子各自随手抽取了一张,陈月盈打开手中纸条之后上面乃是“棋”字,而黄衣女子手中的则是“琴”字,也就是说,二人接下来要比的就是琴棋二项。 准备就绪,第一项是下棋,二人落座之后,京城百姓见陈月盈如此大度宽宏,在加上她平日在京城所做的善举,很是的百姓支持,台下众人几乎一众倒戈的呼喊着支持陈小姐的话语。 黄衣女子安坐在位置上,并未被别人干扰,含笑看向陈月盈道:“陈小姐先请吧!” 陈月盈点了点头,率先支起手中白子落入棋盘,黄衣女子低头轻扫一眼,随即落入黑子紧随其后,二人你来我往,一阵斗智斗勇,大约一炷香的时间过后,期盼内几乎已经被黑白两子占满。 再看下棋二人的神色,陈月盈再无起初的镇定,额头不断向外冒出细汗,而黄衣女子却从始至终的从容淡定。 “看来陈小姐不是这黄衣女子的对手。”夏霜霜担心的道。 杨子伊点头赞同“不错,这黄衣女子胆敢如此猖狂必然是有备而来!” 慕容逸淡然的朝阁楼下望了一眼,饶有兴致的继续品茶,倒是一旁的九皇子一脸兴致盈然的观看着下面的棋局。 云峥仔细审视了一番那位黄衣女子,在回头对上一旁的夏清歌,而后者也在全神贯注的观看楼下情况,他心里微微产生一抹异样,刚才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那位长得像清歌的女子就是身着黄衣,而台上的女子,虽然面上带着薄纱,可她的形态身形和清歌都十分相似,难道真的只是他的幻觉? 此时,台上的局面已经僵持了很久,最后陈月盈低低叹息一声,将手中迟迟未曾下的白子重新放入棋钵之中“月盈技不如人,这一局月盈输了。” 黄衣女子微微一笑“小姐承让了!” 虽然输了,可陈月盈面色十分坦然“下一局乃是弹琴,下棋时小姐让我先下,现在就由小姐你先弹奏吧!” 黄衣女子点了点头,走到琴架之前,稍微平复了心境之后,缓缓抬手在琴弦上开始弹奏。 一首《卧龙吟》缓缓而出,众人被这一阵透着悠远沧桑之感的琴音所吸引的同时不免惊讶,一位柔弱女子,为何会选择这首激励战争,精忠报国的曲子? 琴音内透露出阴谋,诡辩兵法,国仇家恨,悲壮激荡之感,琴音通透绵长,时而悲哀默默,时而震撼悠扬,将一曲精忠报国,匡扶正义的《卧龙吟》弹奏的淋漓尽致,仿佛赋予了灵魂,让人紧随她的琴声身灵其境一般。 曲闭,众人仍沉醉其中。 陈月盈坐在琴架前,双手按在琴架之上,心思却早已经飞远,她听到这首曲子时已经明白,自己的技艺和这位黄衣女子比较起来实在相差甚远。 “姑娘好琴技,这局月盈不必在弹奏了,刚才月盈所得的《忘川》甘愿拱手相让。” “多谢陈小姐。” 陈月盈一番举动让台下回过神来的百姓一阵惋惜,可在阁楼内的夏清歌却很是赞赏这位陈小姐,她心胸宽广,同时更知进退,如今甘愿放弃弹奏,虽然也是一种输局,可在外人看来,她却更像是一种欣赏和退让,这样的输要远远比弹奏之后在甘拜下风要强出许多。 第一百章 恶战 更新时间:2014-8-20 0:51:55 本章字数:12024 黄衣女子微笑,看向一旁早已经傻了眼的国子监朱院士“既然刚才和陈小姐比的是棋琴二项,剩下的书画就由另外一位魁主迎战吧!” 她这番言论虽猖狂,却也无不彰显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事实,这时,台下的百姓也都相信她有这个资本。 朱院士气的脸色发黑,他真是没想到突然闯出来的疯丫头竟然这么厉害,如果他不让诸葛诚出场的话,只怕不止白鹿书院的人会嘲笑他,连整个天朝百姓都会对嘲笑他国子监。 “好,玉书,你来和这位姑娘比试一番吧!”说完话,朱院士恨不得能用眼睛狠狠的将面前的黄衣女子给瞪没了,而黄衣女子却仍旧气定神闲的站在一旁。 “哼!”朱院士气愤的冷哼一声,转身怒气冲冲的转回座位之上,此时白鹿书院的张院士却一改先前的铁黑模样,笑颜相迎的道:“看来这天下才人不一定就会出现在国子监啊!朱院士,你说待会是你的爱徒诸葛诚胜还是这黄衣少女赢?” 朱院士冷冷撇了张院士一眼“自然是玉书赢了,他可是诸葛家族的人。” 张院士朝黄衣女子看去,意味深长,带着不气死朱院士誓不罢休的决心道:“我倒是觉得这黄衣女子更胜一筹,呵呵,朱院士别瞪我啊,赶紧看比赛吧!” 二人一番斗嘴的空档,比试也正式开始。 二人率先比拼的是书法。诸葛诚心知此女绝非泛泛之辈,在落笔之时十分用心,丝毫不敢有所怠慢。 而黄衣女子则站在另外一边,随手拿起毛笔沾染了墨汁后思索片刻,便落笔成篇。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过后,二人先后停笔。 司仪将二人的作品拿出给各位书法大家评判,一阵商议之后,得出了结果。 “第一局的成绩出来了。”司仪走到台前,朝着在此的所有人朗声道:“诸葛少爷力透纸背、笔精墨妙,而这位姑娘的字迹则犹如龙伸蠖屈、鸾翔凤翥,此等功夫早已可自成一派,连再坐的几位书法大家都连连称赞,敬佩不已。所以,这一局,这位姑娘胜出!” 诸葛诚面色有些落寞,想他堂堂七尺男儿竟然输给了一个女子,今后在京城他还如何抬头做人? “诸葛少爷承让了!”黄衣女子朝诸葛诚看去,礼貌的点了点头,后者强壮镇定的朝黄衣女子点头致意。 “第二局,书画!两位学子开始准备!” 司仪一声呼喊,二人则快速走到案几前将所用的宣纸,彩墨纷纷备好,一声令下之后,二人便开始绘画起来。 绘画本就将就心境灵感,要有足够的时间发挥想象,所以这一局给出了一个时辰的时间,众人纷纷朝二人绘画的作品看去,诸葛诚选择的是最为拿手的工笔画,不但容易把握,而且在最短的时间内是最为出效果的。显而易见,这次诸葛诚是拿出了看家本领,一心求胜。 而另外一边的黄衣女子却和他恰恰相反,她选择的是则是写意画,运用夸张的手法和丰富的联想将一幅山清水秀,烟雨蒙蒙的神仙之境绘制的入木三分。 “时间到!” 司仪在一个时辰时准时喊停,二人几乎同时落笔,随即一旁的小童立刻上前将还未干透的作品拿到了各位裁判跟前,这次的结果也是很快就出了,似乎并未让众人意外,黄衣女子又完胜诸葛诚,后者受到严重打击,面色惨白“姑娘才华出众玉书甘拜下风。这本《枯树札记传》就归小姐所有了。” 说完话,落寞的他立刻离开了台前径直而去。 黄衣女子朝人群中看去,声音清脆动听,说出的话却激起了一干学子的反抗“难道我朝就没有真才实学之人吗?” “这女子太猖狂了!”九皇子慕容恒狠狠的伸手敲响旁边的栏杆,慕容逸、云峥、徐子煜也同样皱了皱眉头。 “既然小姐赢了比赛,这两样东西就归小姐所有了,今日斗文会依然落幕,小姐还请自便吧!”司仪走上前去试图劝这女子离开。 黄衣女子冷冷一笑走到琴架前道:“今日我在此是等候真正有能耐之人,既然他不出现,那我只好以琴会友等他出来了。” 语闭,她抬手在琴架上开始弹奏,一阵缓慢悠扬,如雨打荷花一般清脆,又如人困眼惺忪时的酣睡的琴音传来,渐渐的,周围的反抗生越来越小,人们的脸上纷纷出现困乏,身子摇摇晃晃起来,不过片刻,上千的民众全部倒在了地上。 夏清歌眼神一沉,暗叫一声不好,抬眼朝身边看去,夏霜霜、杨子月、杨子伊、云峥、慕容恒也不知在何时纷纷爬在桌子上开始酣睡起来,连慕容逸的眼睛都不断眨着,强自镇定。 “这…。这女子危险!”强忍着困乏,慕容逸在昏睡之前朝夏清歌这边看来提醒她。 夏清歌侧身看向徐子煜,后者和她一样,虽然能感觉到这阵琴声扰乱了心智,却并未被其操控,夏清歌心里暗惊,看来徐子煜绝非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魔音!”徐子煜简单的说出两个字来“想必夏小姐你并不陌生!” 夏清歌抬眼对上徐子煜,一字一句的道“你究竟是谁?和这位黄衣女子又是什么关系?” 徐子煜轻笑一声“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和这黄衣女子绝对是第一次见面。” “为何你没有被魔音操控?” 徐子煜嘴角泛起一抹玩味,反问道:“你又为何没被这魔音操控。” 夏清歌紧皱眉头,一股怒火升起,盯着徐子煜的眼睛丝毫没有移开,正待这时,楼下传来一阵脚步声“小姐,您没事吧!” 夏清歌朝门口看去,当看清来人后稍显以外的道:“木槿?你怎么没事?” 木槿率先看向的夏清歌,而当她注意到徐子煜也依旧保持清醒时,明显感觉到意外“咱们谷里的人都能自封经脉,只要封闭经脉,这魔音是对我们无用的。” 木槿所说的夏清歌也明白,此时她就是运功护住了各大血脉,再加上她已经练就了凤凰诀,内功深厚,这魔音对她根本没有作用,而徐子煜就奇怪了,一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病秧子,如果他不是深藏不漏的高人,又怎么会对着魔音没有反映? “你现在还是先想一想怎么应付下面那个女子吧,看样子她是冲你来的!”见夏清歌用怀疑的眼神看他,徐子煜好心提醒一句。 夏清歌低头看去,只见千余平地之上黑压压倒了一片人,只有那黄衣女子和她随侍带来的随从未曾受到影响,魔音依旧在缓缓而出,夏清歌不再犹豫,站起身运功飞身而下,如九玄神女一般飘然落入台子中央。 琴音渐渐放缓了音律,黄衣女子抬瞬看下夏清歌“你终于出现了!” “看来你等的的确是我。” “我若不将这一众百姓迷倒,你定然还不会出现吧?” 夏清歌冷笑一声“你错了,这些人与我何干?我下来只是因为你打扰到我的清静!” 黄衣女子轻笑一声“我错了又如何?总之你按着我心中所想的出现就可以了!” 说完话,黄衣女子眼神猛地一变,抬手用力一挥,一股真气伴随着琴音铮铮作响,犹如一把上好的利剑快速朝夏清歌攻击而来,夏清歌一连三次后翻身,轻巧的避开了对方的攻击。 面容一阵寒霜,彻底被眼前的女子激怒。 “虽然我不知你究竟是何身份,可如今,我只要你的命!”说着,夏清歌双手同时挥出,飞雪锦绸从袖中飞射而出,犹如灵蛇一般准确无误的缠在了黄衣女子的琴架之上,用力一拉扯,琴架翻飞而起,随即重重落在地上。 哐当 在夏清歌将琴架摔碎时,黄衣女子也伸手将整个古琴护在自己手中,飞身后退数步躲过这股强大的气流,而后继续弹奏手中古琴,琴音越发急迫刺耳,仿佛数万厉鬼从地狱爬出,让人在听见这种声音后失了心智,任意被其操控。 夏清歌神色突变,抬手一挥,用内力打出一层天然屏障,随即飞身而起,白色长裙在半空中飞舞,她再次用力挥出锦绸,运用凤凰诀十成功力,狠狠的击向黄衣女子。后者急速倒退,而后也同样飞身而起。 跟随黄衣女子前来的十几名护卫见夏清歌如此厉害,纷纷飞身上了台子,正在这时,木槿和醒来的巧兰、无双三人飞身从阁楼而下,纷纷加入战局 狂风呼啸而知,夏清歌运用了第七层上至大仇,周身被一道强烈的紫色光芒笼罩,她奋力一推,一股狂风夹杂着气流将整个木架台的木板揭翻而起,残木横飞,黄衣女子脚底下的木板随声断裂,她被迫飞身起来,手仍旧不离琴架,可夏清歌挥出这一掌对她造成不小的震慑,琴音也已经凌乱起来。 站在阁楼上的徐子煜一派悠闲,白衣在狂风中飞舞,他背身而立冷眼看着眼前战局,而当他注意到夏清歌的眼神时,心里升起一抹异样,暗叫不好。 此时夏清歌的双眼已经变成了血红之色,长发也在狂风中吹散开来,一头墨发在空中飞舞,她冷哼一声,收回锦绸,踏过碎板朝黄衣女子攻击而去,后者见此,将手中古琴运足十成功力狠狠的砸向夏清歌,后者抬手猛地挥开,同时挥掌狠狠的打在黄衣女子的胸口之上,对方吃疼狠狠的摔在了台子下面。 夏清歌飘然落下,背身而立冷冷的盯着黄衣女子,此时,黄衣女子口中吐出一口鲜血,抬眼愤恨的盯着夏清歌。 她万万没想到夏清歌竟然练成了凤凰诀大成之功,今日这一行看来是失算了。 而当她注意到夏清歌眼睛时,心里却闪过狂喜,红色的眼睛?呵呵呵,看来连老天都帮助她!今日她夏清歌即便不死,早晚有一天她也会死在自己手中。 “主子,您没事吧!”身边侍女跑到黄衣女子身前将她搀扶起来,后者站起身后单手护住胸口,冷冷的抬头朝夏清歌看去“今日这一战我败得心服口服,不过不久之后,我们还会再见。”说着,一把推开身边侍女强子站定。 夏清歌冷笑“今日我本不打算放你离开,可如今我改变主意了,你走吧!” 黄衣女子身边的侍卫见她受伤,也同时收手退回黄衣女子身前进行保护,而巧兰、木槿、无双三人也飞身到夏清歌的身前。 “呵呵,好!后会有期!”黄衣女子突然大笑一声,转身朝门外走去。 一场恶战将整个万宗祠前堂毁的面目全非,夏清歌叹息一声走至被摔落在地上的古琴身边,低身将其捡起而后飞身朝阁楼飞来。 “弹!” 她一飞上阁楼就将琴扔给了徐子煜,后者抬手接过,喂喂挑眉“弹什么?” 夏清歌坐下抬眼冷冷揪着他“你说呢小师叔?” “哈哈哈!有点意思!”徐子煜大笑,走至桌子前,将琴架摆好,本打算弹琴时,又抬眼朝夏清歌看去,随即摇了摇头,伸手从衣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扔给了夏清歌。 “吃一粒,你如今还没有将凤凰诀运用熟练,物极必反,如今它也正在吞噬你的意识!” 夏清歌皱紧眉头低头朝白瓷瓶扫了一眼“我知道!” “既然知道为何还要冒险学会凤凰诀第七成功力?你这样实在是冒险!” “这个不用你管,白老头不是让我回药王谷吗?想必他早就知道此事所以才一再催促!你也是最近才回京的吧!” 徐子煜轻轻点了点头,在不多言,抬手无比优雅的弹奏了一首古曲,曲闭,原本爬在桌子上混混沉睡的众人神奇一般的全部醒来。 “我是怎么了?”杨子伊率先从桌子上爬了起来,伸手扶着额头,一阵阵疼痛让她极不舒服。 随即是慕容逸、慕容恒二兄弟相继醒来,三人纷纷抬头朝夏清歌和徐子煜看去,二人却佯装什么都不知的样子。 “呃?我这是在哪啊!”杨子月从桌子上爬起来,伸手揉了揉眼睛,朝一旁的夏霜霜看去,寻着夏霜霜看向了夏清歌,方才醒了意识“清歌姐姐!我们是在万宗堂?” “嗯!”夏清歌轻点了点头。 “那我为什么会睡着了?” 随着她的声音刚落下,云峥和夏霜霜也相继起身。一众人纷纷好奇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啊!外面怎么会变成这样?”杨子月跑到栏杆前朝底下张望,不免震惊的大叫一声,只见整个院落内纷纷扬扬不断飘落着树叶,地面正是被一层嫩绿的叶子平铺了一层,刚才还结实的架台如今早已经歪歪斜斜的随时要倒的样子,架台上的木板也横七竖八的散落了一地。 地上昏昏欲睡的人们也渐渐有了意识,抬眼看向周围这一切,满脸的不可思议和不解。 夏清歌淡漠扫了下面一眼“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想必待会官府还要来勘察一番!” 众人虽然满腹好奇,可夏清歌的一句话倒是提醒了他们,待会官府来了只怕就不好离开了。众人纷纷点头,下了阁楼还是从原路返回,几人安全的上了马车。 在离开之前,慕容逸一路未曾说话,可看向夏清歌的眼神十分奇怪。夏清歌佯装没看到,在对方几次靠近她时,她都若无其事的避开。 回府的马车上 “小姐,您怎么会知道徐世子就是我们的师叔祖呢?”她在药王谷多年,每次见到小师叔祖时都只是一个背影,或者匆匆一眼,这也让她一度不解,她明明是可以看见师叔祖的模样,为何总是看不清楚呢?每次想起来总是一张模糊的脸庞,不仅她如此,整个药王谷里只怕除了谷主之外在无人看清过师叔祖的真面目吧! 而如今小姐竟然说徐世子就是师叔祖,何以见得呢? 夏清歌轻笑一声“你曾和我提起过,魔琴乃是上古巫术,这天下间除了药王谷的人能夺过魔琴的侵害之外,天下人无论武学如何高强,内功如何强大都难以抵挡魔琴的威力,虽然今日这黄衣女子弹奏的魔琴还尚欠火候,可一向身体羸弱的徐世子又为何没事呢?在加上他的年纪和他周身的草药味道,我才敢如此肯定。” 其实刚开始认识徐子煜时她就从他的身上闻到过百草香味,可当时听闻徐世子体弱多病,每日都要服用很多药膳,这才觉得可能是喝的药多了,身上才会留下这种味道,可如今反过来想,他定然是经常接触草药才能留下这种只有药王谷的人才有的味道。 “原来如此啊!真是难以想象。” “小姐可真是聪明,如果换做奴婢肯定是想不到这么多的,饶了多少圈圈啊!”无双也感叹一句。 “你自然是没法和小姐比的,咱们家小姐聪明绝顶,举世无双呢!”巧兰骄傲的道。 正在几人一阵闲聊时,马车突然听了下来,只听马车夫道:“大小姐,是西宁郡王府的马车,徐世子请您下来一叙。” 徐子煜?夏清歌挑开车窗朝外看去,可不就是早已经离去多时的徐子煜么! 她下了马车后便看到徐子煜站在一条巷口处,眼睛朝这边看来,她径直走了过去。 “你不是早就走了?为何在这里出现?”夏清歌抬眼看向他,昏暗的光线下,徐子煜的侧影被黑暗的光线所隐藏,一双瞬子却依旧明亮。 “既然我们师侄相认,今后你自然是要喊我一声师叔的!” 夏清歌撇撇嘴“徐世子几年多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比我大不了几岁吧,小小年纪就想学人家老爷爷当长辈,未免也太为之过早了些吧!”同时心里暗骂一声,白老头的爹啊!你为啥就收了这么小的一个徒弟? 徐子煜轻笑“无论如何,辈分不可乱了,药王谷最是将就辈分之地,等你回谷之后即便是谷主也不能违背了规矩,来吧,喊一声师叔听听?” 夏清歌翻了一个白眼,事实证明即便在装深沉,装成熟,你也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想让姐姐喊你师叔?除非天下红雨,天地相合! “你找我有什么事?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说着就打算转身离开。徐子煜见此也收起了玩笑“先别急着走,我找你自然是有事的!” 夏清歌挑眉,回头看向他道:“何事?” 徐子煜叹息一声“师兄若不开口,我本是不打算管闲事的,不过师兄在我回来之前做了交代,我也不能不从。” “你是要做铺垫吗?好让我感激你是如何屈尊降贵的帮我?”夏清歌冷冷的瞪着他。本就对这位小师叔有满肚子的不服气,如今这人竟然还是认识的人,想想从前她和徐世子见面时的情景,还自认伪装的那么好,原来人家连你几斤几两都知道的清楚明白,如今想来,满肚子都是气! “好了,不闹你了,小师叔好心劝你,赶紧趁早离开京城吧,如今这里混乱不堪,你又不是夏府真正的小姐,为了慕容钰和你父王,早些离开京城,对他们来说才没了牵挂,你也可以去药王谷好生医治你被凤凰诀反噬的毒气。” “这个不用你来提醒我,三日之后我就准备离开。” “不要三日,明日!明日你就离开这里,我会和你一同离开!” “不可以,我还有一些事情没处理呢,况且,我还要去给我父王和哥哥道别!” “不必去了,瑾王已经在今日离京办事,恐怕几个月内也不会回京城的,而云峥这边,我知道你担心太后会对他不利,你放心,我会派人暗中保护他,况且瑾王走之前已经为他安排了几十名顶尖的高手做为暗卫。” 夏清歌嘀咕一声“原来父王早就将一切安排好了?” 随即她想起了什么,抬头询问徐子煜道“你为何对我的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瑾王没死的消息?” 徐子煜轻笑一声“当年我丢失过五年想必你也有所耳闻,当时我是无意间被慈恩大师所救,又辗转被白鹤仙翁带回了药王谷医治,后来师父看我资质不错,就收我做了关门弟子,也因此,我和白鹤仙翁成为师兄弟。瑾王的事情我也是听师兄提起,并在私下帮师兄为瑾王做过一些事情,这才有了交情!” “原来如此!” “所以,你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离开,彻底的离开,最好让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你夏清歌已经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也只有这样,你才有可能逃脱太后的追杀。” 见夏清歌并未表现出什么情绪,徐子煜收起玩笑,认真的道:“我并非危言耸听,据我所知,太后如今已经开始动手了,在过不了多久,这天朝正殿内,只怕就要易主了。” 夏清歌震惊“那皇上……。” “就如你所想,这就是历史循序的结局,你不必觉得惊讶,所以皇上才让你尽早离开,他恐怕也护你不久了!” 听到这个可能,夏清歌心里一阵沉重,原本她以为她对皇上没有所为的亲情,他几次三番想要取慕容钰的性命,同仇敌忾,所以她也很讨厌皇上,可这几个月里,她能明显感觉这个男人的变化,他是尽量的在弥补,弥补曾经他对杨紫鸢所造成的伤害,而如今,他也许就要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她竟然有一种无助和凄凉之感,父王说的不错,如今她的实力想要和权力滔天的太后相抵抗,无不是以卵击石的下场。 沉沉的点了点头,夏清歌艰难的做了决定“好,明日我就随你离开京城!不过,我不急去药王谷,我想先去鄂州看一看!” “嗯,我也正有此意,今日出现的这位黄衣女子很明显是冲着你来的,想要知道她的身份,你只有去鄂州一趟了!” 三日后 鄂州城北外十里内的密林内 几抹黑色身影犹如鬼魅一般在林内快速行走。 当他们来到密林深处后终于停了下来,这时,密林内闪出一抹灯火,四周被这簇火光照亮。 “属下参见主上。” 一排十几位身穿黑衣人犹如鬼魅一般站成一排,全部的面容都被一张十分恐怖的黄铜面具遮掩,只留下两个黑黑的窟窿,看上去十分恐怖。 站在这排鬼面人前面之人身材纤长,身穿一件青色锦袍,面色也被半张鬼面遮挡。 “起身吧,这几日慕容钰可有什么动静?” 跪在地上的三人应声站起来,恭敬禀报道:“回禀主上,自三日前一战定北军虽然破了我们的阴阳阵却也元气大伤,如今正在整顿军营,目前还没有什么动静,不过慕容钰对主上身边的元姬姑娘十分关注,最近都有派遣暗卫打听元姬姑娘的来历。” “就怕他不关注,做的很好,你们在敌军做内应万事小心,一有什么动静就飞鸽传书回来,切记保护自己的身份,如若被发现就赶紧撤离。” “多谢主上关心,属下定不辱使命。” “嗯,回去吧!” 三人点头离去,夜色中的树林内带着黑暗的压抑,幽暗的簇火硬扯出的光线犹如跳跃的鬼火忽明忽暗。 “主上,此处不宜久留,我们回去吧!” 为首的青衣锦袍男子刚想点头,只听啪嗒啪嗒的一阵轻响吸引了他的视线,循声望去之间一只通体雪白的信鸽从树林上空飞去,他眼神闪过一抹光泽,伸手一挥,飞身而起,轻而易举的将那只小家伙抓在了手里。 “小雪球?果然是你!” 锦衣男子嘴角挽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低头轻轻抚摸着手里的信鸽,这只信鸽他曾经见过,是她饲养了很长时间的一只十分名贵的白羽王鸽。 小雪球抬眼看着他,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里闪着害怕,使足了力气想要挣脱他的牵制,黑衣人不由松了松手“小家伙,你和她一样不喜欢被人束缚呢。”抬手将信鸽腿上的竹筒拿下来,将手里的小雪球递给身旁的侍卫。 “保护好它。” “是!” 锦袍男子打开竹筒内的书信,借着昏暗的光线将信上的内容快速看了一边,手中力道不自觉的握紧,冰冷的嘴角泛起一抹邪笑“很好!” 第一百零一章 启程 更新时间:2014-8-20 0:51:56 本章字数:10843 巫山一带仙灵会聚之地,这里群山围绕,云雾飘渺,山峦映射在湖水之中,烟雾犹如浮云一般为这仙境之地披上了神秘的外衣。 一行车马有序的攀山而过,车轱辘不时传来碾压山石的声响。 “小姐,咱们再过半个时辰就能下山了,在过不远就能到佛山脚下了。”一名丫鬟打扮的少女兴奋的朝车窗外看去。 此时车内坐着四位女子,为首的女子身穿一件浅绿色素衣长裙,衣着十分普通,她身边其余三位姑娘的打扮则更是低了一等,就连乘坐的马车也是半旧的,车夫一路上不时的查看车子状况,生怕这种材质普通的马车会在这百里的山路间罢工不前。 而这一行马车身后则随行着另外一辆马车,车身也是被一块暗红色的粗布遮掩,见不到里面真实的木制,不过座驾的马匹却比前面这辆要好出许多。 “终于离开京城了!”另一位丫鬟打扮的女子探头朝外看了一眼,不免感叹一声“回想一下,那晚咱们可真是险象环生,没想到太后早已经察觉了我们的动静,还好小姐聪明,借用假死之名混淆太后的眼线,不然,我们还真是难以脱身呢。” 木槿淡淡一笑,带着崇敬的眼神看向夏清歌“巧兰说的不错,小姐的确是聪慧过人。” 夏清歌摇了摇头,眼神从窗外收回“我这一年里和杨太后也接触过不少次,她这个人心思缜密,生性多疑,如果我想要安全的从京城内撤离,从她的眼皮底下是万不可能大摇大摆的离去,若不假死,也没有第二个办法!” 想起那日的情形的确是危险重重,她们本打算夜间离开,当日和云峥母女、夏子清等人告别之后,夏清歌带领着巧兰、无双几人在深夜时悄悄出了府去,刚出府不久她们就发现了不对,整个修国公府明里看安然无恙,可实际上周围早已经被几百名身手矫健的暗卫所监视,无奈之下,她们只好又退回了府里,夏清歌思索了一整晚,最后有了决定。 假死! 这也许是唯一逃出生天的办法! 既然是假死定然是瞒不过杨太后的眼睛,以杨太后多疑的性子,她是绝对不会相信自己突然离奇死亡的,而夏清歌就因为了解这一点,要的就是杨太后这份不相信,她不相信自己死了,所以她也不会相信棺材里躺着的真的是她夏清歌本人,而她就反其道而行。借助假死药就真的在棺材里躺了几天,等入殓那天,徐子煜则暗地里安排了几波和她极身边人身材想象之人,从修国公府内分散到四面八方,以此来分散杨太后的势力。 其实杨太后不知的是,在她费尽心思捉拿夏清歌时,早已经躺在棺材里去了陵墓,而徐子煜也已等候在那里,连送葬的人都是他安排的,这样里应外合之下,设下了瞒天过海之计,她终于顺利逃出生天,只是可惜了,借用死亡来逃脱并非她愿意的,如此以来,今后这个世上再无夏清歌这个人,而她想要在进入京城也是难如登天。 “小姐,您在想什么呢?呵呵,是不是在想念小王爷啊,咱们过了巫山,下一站就到扬州了,过了扬州便是洛州,在等十日左右想必就能到鄂州城了。”巧兰心想,小姐和小王爷已经很长时间未曾见面了,如今前往鄂州,小姐定然是满心期望的! “我不是在想这些。”夏清歌无奈的笑了笑“已经安全出了京城,难道本小姐连这几日都等不得吗?” 一旁三个丫头纷纷掩嘴偷笑,夏清歌愕然,随即脸颊升起一抹不自然的红晕,急忙转移话题“我是在想,以杨太后的聪明,她如今定然早就想通了我逃出京城的方法,很有可能在沿着咱们的路线一路追赶而来,所以这十几日来,咱们才夜以继日的赶路。” 她话一出,原本还满是欢喜的几人瞬间沉默下去。 “你们也别太担心,我这次特意从巫山绕道而行,想必她也未必猜的出来,即便她猜出来了,等她想明白,我们已经走了大半的路程,他们若想要在追赶而来,只怕也没这么容易赶上我们。” 木槿沉思片刻道:“小姐,马车的速度实在缓慢,想必杨太后派遣而来的人骑的都是千里宝驹,咱们要不要换了马匹在继续上路?” “不可,乘坐马车一般是正常人家的行路方式,若换做了快马加鞭,目标太过明确,你们觉得杨太后会只派遣几百名武士前来捉拿我们吗?如今各方州县里的官员只怕私下里也在寻找我们,如今是在深山里,等下了山自会知晓情况。” “小姐分析的是,我们出了山还不知道外面究竟是什么情况呢。”巧兰叹息一声。 “景铭和景泓不是已经去前方探路了吗?都去了这么久,想必快回来了吧!”无双说完话,挑开车帘朝外张望,不过多时,果然有两抹身影骑着快马朝这边飞奔而来。 待无双看清来人后,欢喜的招手“小姐,是景铭他们回来了!” “驭!” 一声勒马声传来,马车瞬间停了下来,无双几人率先跳下马车,随即搀扶着夏清歌走了下来。 “属下参见小姐!”景铭、景泓二人见夏清歌下了马车,立刻翻身下马行礼。 “你们一路辛苦了,前方如今情况如何?” 景泓眉头紧蹙,夏清歌只看他的表情便已经猜测了八成。 景铭率先回道:“刚才属下二人前往扬州城门之下,看守城门的士兵把守十分周密,来往的行人必须一一对应,属下怀疑,他们是在寻找小姐的下落。” “真是可恨,小姐说的不错,那老巫婆果真是不死心!”听了景铭的话,无双气不过怒喝一声。 巧兰担心的看向夏清歌道:“小姐,如今这扬州把守如此严厉,咱们要如何进城啊?” 夏清歌抬眼朝走向自己的男子看去,轻笑一声道:“问他吧!”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徐子煜缓步走来“你们回来了,可是城内已经开始搜寻了?” 景泓点头道:“不错,如今正在大力盘查,如果现在进城恐怕会有危险。” 徐子煜脸色如常,对于城内的结果他早已经猜测到了“既然如此,我们今日就露宿在山林内吧,眼看天色也不早了,明日一早在想办法进城!” 夏清歌抬眼朝天空看去,如今正是春末夏初,日长夜短,按着现在这时辰,即便下山后天也未必会黑下来。 她抬眼朝徐子煜看去,不知他为何会这么决定,不过这一路上都是他帮助自己安全撤离,在这一点上他还是值得信任的。 “那好吧,今夜就在这里露宿一休,明日在启程上路。” 夏清歌一声吩咐,众人纷纷点头,景铭、景泓二人去周围探查环境,马车夫则将马车牵到树林内喂马吃草,无双、巧兰二人则准备过夜要用的物品,在外面风餐露宿的,一些简单的行礼还是要准备的,况且晚上温差较大,若没有御寒的东西实在是难以过夜。 她们已经在这巫山内行了四五天了,如今看来,还要在露宿一休不可了! 景铭、景泓二人出去探查地形,不一会儿就走了回来“小姐,前面有一处山洞,属下进去勘察过,里面很安全,也刚好能容下咱们所有人。” 夏清歌听后一喜,朝徐子煜看去,徐子煜朝她点了点头“也好,在山洞内可以隐秘火光,倒是比露天要安全的多。” “那好,咱们现在就去!” 一行人准备一番后,将马车隐藏在一处比较隐秘,又距离山洞不远的地方安放下来,随即众人进入了山洞内,夏清歌进入山洞后朝四周巡视一群,内壁都是由石块堆积而成,应该是山间积石在雨水常年冲刷之下形成的自然景象,里面只有淡淡的潮气,并未闻到什么动物的排便恶臭气味,想来这里并未居住过什么大型危险动物。 看了一圈下来还算满意,大家伙一起忙活起来,将洞内的杂草清除了一番之后,选了一块干燥之地开始生火,一切就绪之后,景铭和无双二人也从外面赶来,二人手中各自拎着两捆芦苇草。 无双放下芦苇草之后拿出帕子擦了擦脸上的细汗“还好这山洞周围有一条河流,这些芦苇草正是嫩绿的时候,奴婢和景铭就砍了一些回来,晚上就当铺垫用吧!” 夏清歌一听有河双眼明亮“有河吗?呵呵,那晚上岂不是有肉吃了?” 她一句话瞬间激起了众人的兴奋点。 “是啊,我怎么这么糊涂,只知道去找干草,却忘记了河里有鱼啊!”无双狠狠拍了拍脑门,随即撇了景铭一眼“你怎么也不提醒我,刚才就应该抓几条回来的!咱们这一路行来东躲西藏的,小姐和徐世子还有咱么这一大伙人都十几天没吃过肉腥了!” 景铭朝无双翻了一个白眼,无奈苦笑道:“即便河里有鱼,咱们拎着这么几捆的芦苇草,你还能拎几条鱼吗?” “我…我拎不动,你来拎啊!一个大男人,总不会在多拎十几斤的东西都拎不动了吧?” 夏清歌见这对冤家又开始争吵起来,急忙含笑劝解“好了,你们就别继续斗嘴了!” 巧兰也忍着笑意看向无双道:“就是,你们这样吵下去,难道连洞房花烛夜也这么吵吗?” “哎呀,巧兰你这小蹄子,就会取笑我,等我们去了药王谷,见了姜成大哥后,看你还敢不敢这么不知羞!” 巧兰脸上立刻闪现晕红,夏清歌见此也忍不住笑闹道“看来姜成果然是巧兰的死穴啊!” “新奇!|”徐子煜坐在身边侍卫为他铺好的软垫之上,朝夏清歌几人饶有兴致的看来。 “什么新奇?”夏清歌停止了玩笑,看向徐子煜。 后者微微一笑道:“我从小到大虽不是在京城长大,却也见过不少的侯门小姐和丫鬟们的相处,第一次见你们这种没有尊卑之分的主仆,所以才觉得新奇!” 夏清歌朝巧兰几人看了一眼,轻笑道:“她们不是我的仆人,她们是和我同甘共苦的姐妹兄弟,所以,你若带着这种心态来看待我们,就不觉得有什么新奇的!” 这是夏清歌第一次面对着身边的人直言不讳的袒露心声,原本打打闹闹的几人纷纷停了下来,嘴角都忍不住的泛着微笑,心里更是一阵温暖,庆幸他们跟对了主子。 徐子煜淡笑不语。 “好了,咱们去河边抓鱼去吧!徐世子要不要去?” 徐子煜正想开口,站在他身边的两名侍卫道:“让属下去吧,我家主子身份尊贵,不适合去做这些粗活。” 夏清歌撇了撇嘴,心里腹诽一句,还真是娇生惯养的主子,“那好,你家主子身娇体贵的,我们可请不起,就你们跟着吧,咱们走!”她朝自身身边几人招呼一声就朝门外走去。 “等一下,我跟你们去!”徐子煜站起身来,他身边的两名侍卫打算劝阻,被他眼神示意后退身回去。 “你确定?”夏清歌秀眉上扬,一脸不太相信的模样。 “连你都能去,我为何不能?” 夏清歌见他如此认真的模样,不免笑了笑“那好吧!一起!” 众人走出山洞,跟随着无双、景铭二人下了山坡,朝后山而去,约莫走了一刻钟左右,还未见到河水就听到一阵哗啦啦的响声,几人跟随走在前面的景铭穿过了一个狭窄的峡谷,一进入峡谷另一面仿佛又进去了另外一个世界。 巧兰惊叹一声“哇!无双,你只说有河水,却没告诉大家这里竟然这么的美啊!” 夏清歌也很是惊艳的朝四周看去,这里是一处被四面包围的盆地,山泉水流顺着石缝缓缓流入了这条河里,河水清澈透明,一眼望去能清楚的看到底部的乱石,河水周围长着许多野花,颜色各异,鲜艳无比。 可能是因为地势原因,这里的气温要比外面高出许多,也促使这里的植物生长周期要快一些,蔓延一片的都是各色各样的植物。 “这巫山果真是仙灵会聚之地,这里的一山一木、一草一花均是珍品!”看到如此美的地方,夏清歌忍不住的赞叹。 徐子煜站在她身边低声道:“不错,的确是好地方!” “小姐,您快过来看看,这里好多鱼儿呢!咱们晚上可以烤鱼吃了!”无双、巧兰几人已经迫不及待的挽起裤腿下了河里,站在岸边的夏清歌含笑看去,见他们玩的开心,她也来了兴致。 “走吧,不是抓鱼吗?”她朝徐子煜招呼一声就朝着河边走去。 来到河边将鞋子利索的脱了,挽起裙子就迈脚进入河里,徐子煜站在身后,见她如此直率的模样,忍不住轻笑一声,在京城时,她是一位表现十分完美的千金小姐,态度恭顺,言语得体,如今在看她,自由洒脱、无拘无束,也许这就是脱离了那个牢笼之后最真实的她吧! 不再多想,褪去了鞋袜,徐子煜也紧跟着迈脚进入河水,身后跟随的两名暗卫想要劝阻,却谁都没来得及开口,只能无奈作罢。 入水的感觉一阵清凉,让连夜赶路的众人得到了舒缓。 景铭、景泓二人很快就插了几条大鱼,夏清歌也借来木槿的软剑,一次连插三条,她抬头朝徐子煜炫耀,没想到看着文弱书生的他竟然只用了一根木棍就插了两条鱼。 每个人都满载而归,上来岸后,巧兰、无双几人将插来的鱼开膛破肚清洗干净,就直接在河边打起了簇火,如今天色才刚刚暗了下去。 夏清歌穿戴好鞋袜走到火堆前坐下,一众人每人手中拿着一只串好的鱼肉。噼啪作响的声音伴随着鱼肉的清香味渐渐传来。 “你想好明天怎么进城了?”吃了一口自己烤的鱼肉,夏清歌满足的感叹一声,见徐子煜还在优雅的烤着自己手中的,她突然想起了今日露宿时的疑问,徐子煜身上有一种极其淡定的从容,这一点上和慕容钰很是相似,不过慕容钰多了一份灵气矫捷,徐子煜则更像是一尊被保护的陶瓷娃娃,你看着他时,明明觉得他在笑,可这种笑容却亘古不变,倒是不如说这只是一个重复的表情而已。 徐子煜抬起手中的鱼肉,举到自己面前闻了闻,方才轻声道:“明日会有人帮助我们进城的,我今天就是在等她出现。” 夏清歌咬鱼肉的动作猛地顿住,抬头愕然的看向徐子煜“你为何不早说你带着同伴呢?” 徐子煜眼神散发着一道奇异的光彩,啧啧叹息一声“她可不是我的同伙,她是我的冤家。” “噗!”夏清歌一下子没忍住,险些喷出到嘴里的新鲜鱼肉“冤家?是小冤家还是大冤家?” 徐子煜秀眉微皱“这有区别?” “小冤家的话,对我们而言是多了一位伙伴,要是大冤家的话,不知,明日我们这一行人中还有没有你的存在了。若你这仇人厉害,今晚这深郊野外的,正是杀人放火最好的时机。” “啧啧,你可是我的徒侄儿,见你小师叔有难,难道你作为侄儿的不打算帮我吗?” 夏清歌急忙摇头撇清关系“我可不是你的徒侄儿,白老头又没名正言顺的收我为徒,再说,夫妻遇难还各自飞呢,你和我这关系,也不值得我卖命的吧!” 徐子煜不断摇头“果然是最毒妇人心,不知小王爷看上了你哪一点,今后只怕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夏清歌挑眉,毫不客气的道:“没听说过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么?有钱难买他愿意,这就不劳你费心了。” 二人闲来斗嘴,这是一路上最常见的现象,一直默默吃鱼的众人大眼瞪小眼,一脸漠不关心的模样,只有身为药王谷的木槿忍不住的看上两眼,心里纳闷,小姐是药王谷谷主,徐世子又是药王谷辈分最高的长老,还是小姐的师叔,为何这二人倒像是上辈子的仇家见面,总是要互相噎对方两句才甘心? 正在众人吃的津津有味,享受这好不容易闲暇的时光,一阵树影婆娑让众人警惕起来,夏清歌朝不远处的灌木丛轻扫一眼,和木槿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者点头,放下手中吃了一半的烤鱼,快速站起身朝发出声音的地方飞身而去,众人也纷纷起身看去,景铭、景泓也快速上前帮助木槿。 就在这时,灌木丛中传来一道女子的说话声“我是来找人的。” 木槿皱眉,手中的软剑并未收回,女子翻了一个白眼,从灌木丛中站立起来,朝火堆这边看来,高喊一声“姓徐的,还不让他们住手!本姑娘若小命没了,你也休想拿到龙颜珠。” 夏清歌朝这女子看去,昏暗的灯光下只看见她穿着一件灰色短衫,下身配着一条同色的裤子,女伴男装的模样很难看出是女子,若不是她率先开口,夏清歌还以为是哪里跑出来半大的孩子。 “木槿姑娘放开她吧!这个人我认识!” 木槿得了徐子煜的话方才把剑收到剑鞘内,女子则迈过灌木丛朝火堆跟前走进,当她走到跟前时,夏清歌忍不住惊讶一番“宋二小姐?” 宋莜玉尴尬的笑了笑招呼一声“清歌小姐,我不是有意在此偷听的,只是有些人拿了我的东西,我不得已才一路尾随而来。” 夏清歌抬眼朝徐子煜看去,一向镇定自若,微笑不离嘴边的他此时终于有了些许变化,那双让人看不透的双眸此时升起了点点星光,虽然嘴角的笑意不变,可夏清歌却能感觉的出他此时心情甚好。 “呵呵,小师叔的小冤家不会就是宋小姐吧?” 徐子煜并未否认,而宋莜玉则横眉道:“什么小冤家,我们是大冤家,他偷了我的定海珠,我都追了他两年了,如今这家伙想要携带我的定海珠逃走,我岂能放过他?” 夏清歌含笑点头,一脸的恍然大悟“原来小师叔还是惯偷啊!” 徐子煜无奈摇头“一口的谎话连篇,这就是平原侯府宋二小姐一贯的作风,我的确是拿了她的定海珠,只因为她潜入西宁郡王府偷走了原本我用来炼制丹药的龙颜珠,我才礼尚往来拿了她的定海珠,宋二小姐若归还我那枚龙颜珠的话,你这枚珠子我定当完璧归赵。” 宋莜玉脸上出现理亏之色,随即撇嘴逞强道:“那枚龙颜珠本就是我的家传之物,我只是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而已。” 徐子煜见她如此蛮横无理也不恼怒,轻笑一声道:“既然你如此民顽不灵,那我手里这枚定海珠也只好继续保管着了。” “不行,你快把定海珠给我。”她一路尾随这家伙而来,十几日偷袭二十次,无一次成功,若在这么继续下去,她也不用在回京城了,府里那一群老女人哪一个也不会放过她。 “给!”徐子煜见她伸手过来,毫不犹豫的将手里烤好的鱼肉塞到了她手中。 夏清歌看着面前这一对冤家,在看看宋莜玉手中那丝毫未动过的烤鱼,方才明白,原来她这位小师叔春心大动,烤了半天的鱼肉是等着有人来吃的啊! “谁要你这个,我要定海珠,姓徐的,我要定海珠!”宋莜玉彻底怒了,可发火的空档却闻着这么清香的烤鱼味,她肚子不争气的咕噜噜作响。 “该死的,一路上没怎么吃东西,现在肚子不争气了。”宋莜玉舔了舔舌头,盯着面前垂涎欲滴的鱼肉,心里暗自鼓励自己,莜玉,你要争气啊,千万不要被敌人的糖衣炮弹所诱惑,也许这鱼肉里掺了毒药呢,一口下去毒死你怎么办,姓徐的也好渔翁得利,不但除去了你这个绊脚石,你身上的龙颜珠也成了他的了。 争气……争气啊! 心里不断警告自己,可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手里香喷喷的烤鱼,她真的有半个月没吃过肉了。 舔了舔舌头,宋莜玉抬头看向面前的徐子煜,后者仍旧是淡淡的笑容,似乎像是在鼓励她,孩子,吃吧,没毒的,放心吃吧。 死就死吧!暗自松懈了下来,宋莜玉一口咬在了鱼肉上,入口的感觉香嫩无比,心里暗叹,就算是毒药也要当一个饱死鬼啊! 夏清歌见到面前这如半个叫花子一般的宋莜玉,在回想起几日前在万宗堂见到的俏丽少女,那个温柔柔弱,怜悯可人的宋二小姐和如今这位狼吞虎咽,毫不顾及形象的女子真的是一个人吗? 不得不说,京城闺阁内并非她夏清歌一人会装啊! ------题外话------ 待会在上传三千字就一万了呃! 第一百零二章 进城 更新时间:2014-8-20 0:51:56 本章字数:6860 宋莜玉抬头,见一群人围着她观看,咽下口里的鱼肉,有些不好意思的冲夏清歌笑笑“夏小姐,你不会怪我偷偷跟着你们吧!” 夏清歌抬眼朝徐子煜看了一眼,方才含笑道:“既然宋小姐是丢了东西,一路找寻失物的下落,我又怎么会怪你呢!呵呵,如今天色不早了,宋小姐孤身一人的,若不嫌弃,就和我们一起吧!” “真的吗?”宋莜玉满是欣喜,这些日子她一个人在这深山里度过,到了晚上着实有些害怕。 “嗯!”夏清歌点了点头,心想着徐子煜定然是等的这位宋二小姐,她也算是做了一个顺水人情。 众人又坐回了火堆前,将未曾吃完的鱼肉解决后,一群人才将火堆熄灭朝山洞走去。 入了山洞后,巧兰、无双、木槿三人将弄来的芦苇草平铺开来,随即将从马车上带来的薄毯子铺在了芦苇之上“小姐,都弄好了,您早些休息吧!” 夏清歌朝宋莜玉看去,友善的道:“宋小姐跟我一起吧!” 宋莜玉受宠若惊,很是欢喜的点头“好!” 见夏清歌对她友善,宋莜玉心里也着实感激,她在京城时就对这位夏府大小姐早有耳闻,当时只是听闻一些谣言传她在一次落水之后性格突变,不但人变得十分精明聪慧,连手段都很是高明,一位年仅十二三岁的女孩,力压掌管府中中馈多年的姨娘,整治刁难,掌舵大权,这一件件的事情若发生在一位人妇身上也并不算惊奇,毕竟京城大院内没有哪个女人是简单的,可她却只是一位年纪尚幼的少女,又是从小被送去了农庄,这样经历的女孩还能如此聪明,实在让人惊叹。 而今接触下来,她能从夏清歌的眼神里看到真挚的善意,也许这位在京城内传的神乎其神,亦正亦邪的大小姐也并非什么恶毒之人。 众人寻了一个位置坐下,徐子煜盘腿坐在夏清歌的对面,朝她和宋莜玉看了一眼道:“我们现在商议一下明日如何进扬州城吧!” “你既然要我们留宿在山林内一晚,必然已经想出办法了吧?”虽然不知徐子煜究竟如何打算,不过她能感觉的道,他必然是胸有成竹了。 “办法倒是有,就是不知那位肯不肯帮忙了!”他说完话朝宋莜玉看去,众人也一同朝她看来。 “宋小姐?”夏清歌挑眉“宋小姐可能帮我们顺利入城吗?” “我?”宋莜玉也十分讶异徐子煜说的会是自己,惊讶的伸手指向自己“姓徐的,你确定我能帮助你们?” “你不是北海老子的徒孙儿吗?北海老子最擅长的便是易容术,想必你也学到了一些精髓,只要你将我们改装换面成另外一个人,即便城门官兵盘查也不会发现我们的身份。” 宋莜玉恍然大悟“原来你是打的这个算盘!” 得意一笑,宋莜玉伸手指向徐子煜“帮你自然可以,不过你要拿定海珠来换,那珠子可是我北海神珠,我要丢了没法向师尊交差啊!” 徐子煜从腰间摘下一个蓝色荷包,从中拿出了一颗十分明亮的蓝色珠子“这东西对我并没什么作用,只要你将我的龙颜珠还给我,这个给你便是。” 宋莜玉听他前面这句时喜笑颜开,可听到他最后一句立刻皱眉“你可知这龙颜珠的出处?它本就属于我们北海,而且,在上古时期,龙颜珠和定海珠均是出自女娲补天的彩石,它二石本是一对,它们很有灵性均是海神龙珠,如今我拿它只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 说话间,宋莜玉一个前倾作势就要伸手去夺,徐子煜在她伸手过来时就及时握在了自己手中“既然你如此坚持,那我们的谈判只好作罢,总之我不过是念在师徒情分才帮助清歌,杨太后要追杀的人也不是我,你帮不帮忙对我没有什么意义。” 夏清歌脸色发黑,狠狠的撇了徐子煜一眼,这个家伙果然是有腹黑的潜质! 他这是摆明了将这个烂摊子丢给了自己,夏清歌犹豫片刻后看向宋莜玉“宋小姐想必是不拿到定海珠誓不罢休的吧?” “自然!”宋莜玉气愤的瞪着徐子煜。两个大眼睛恨不得能凸出来。 “既然宋小姐要得到定海珠,必然是要从徐世子这里拿的,他明日要跟着我们进城,你呢?” 宋莜玉咬牙切齿的道:“他去哪我去哪!” 夏清歌继续引诱“那明日我们进城的话很可能会遇到危险,宋小姐也要跟着吗?” 宋莜玉皱眉,侧头看向夏清歌“夏小姐,我明白你的意思,看在你收留我一晚的份上这个忙我帮了。” 夏清歌心里总算舒了一口气,她看的出来,宋莜玉十分精明,想要让她帮忙必然是要让她心甘情愿才可以,刚才她的一路示好总算是没有白费功夫。 “姓徐的,我帮助夏小姐纯粹是我对她的感激,至于你和你身边的手下不在我帮助的范围之内,明日你自己想办法入城吧!” 徐子煜轻笑“这个不必你多言,外人并不知我和清歌一路,明日我们分头行动便是。” 宋莜玉冷哼一声“夏小姐,我要睡了,明日记得早起叫我!” “好!”夏清歌点头,宋莜玉随即躺了下去拿过一旁的薄毯盖在了头上。 夏清歌朝身旁所有人吩咐一声“今日咱们轮番守夜一个时辰,就由我先吧,其他人早些休息吧!” “还是让我来吧!”景铭抢先开口。 “不必了,你今日下山赶路奔波劳累,先休息吧。” 见夏清歌坚持,景铭深知多说无益,点头应下。 “是!” 连着赶了几天的山路,众人躺下后不过一会儿就沉沉睡了过去,夏清歌也躺了下去,双眼无聊的看着洞顶,脑海胡乱的想着事情,这段时间有很多疑问让她不解,按道理说小雪球早该来找她了,可这么久过去了,他的消息却一直不曾传来,也不知十二星宿安全抵达了吗?十二仙带着姜嬷嬷夙壑他们可到了药王谷? 如今她离开京城将不再是从前那位身居在深宅大院里的大小姐,从此她的身份将彻底改变,夏清歌这个名字也许是该放下的时候了,可她在京城又有太多的事情放不下,对父王和云峥的挂念,对皇上的担心,对子月的关心,以及对夏雨梦和夏子恒的仇恨,想起夏雨梦和夏子恒,夏清歌嘴角泛起一抹冷意。 如今她虽出了京城,可夏子恒夏雨梦二人别想着就此能够安稳,她在等一个时机,等时机一到,她将送给这对父女一份大礼,让他们终生难忘!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听到了有人起身的声响,侧脸看去,只见一抹玄色身影站起身朝洞外走去。 夏清歌好奇,起身也跟着走了出去,刚出了洞口就见到景泓站在洞外朝外面那黑压压的密林看去。 看着景泓的背影,夏清歌总是觉得他满腹心事一般,他性子沉稳,相较于景铭来说,她一直都不曾真正了解过景泓,如今只是盯着他的背影,隐秘在黑暗里那个模糊的身影,总觉得他的背影太过孤寂。 “小姐怎么出来了?”景泓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转头看来。 见是夏清歌走了出来,他立刻上前皱眉道:“如今外面天气湿重,小姐还是回去休息吧!守夜我一个人来就可以!” 夏清歌只是淡笑不语,摇了摇头。 “你又为何出来?” “属下是想在外面巡视一圈,虽然此地还算安全,可晚上山林里还是有许多危险动物出没。” “我不是让你早些休息吗,为何不听话!” 景泓薄唇紧抿不知该如何开口。夏清歌并未深究。 “景泓你跟着你家主子多久了?” 景泓有些好奇的看向夏清歌,虽不知她什么意思,却也认真的回答“属下从记事起就跟随在老王爷身边,七岁那年被安排到无生门,成为少主的暗卫,如今算来也有十二年了。” “这么久了啊!”夏清歌感叹一声,想起慕容钰那张容颜,她嘴角挽起的笑意更深。 景泓注视着她的侧脸,朦胧的黑暗里虽然彼此都看不清对方的神色,可他也能感觉的出,小姐在提到主子时,神色变得柔和了许多。 “今日可有飞鸽传书过来?” “暂时未曾收到,不过属下推算,景墨他们这两日就会达到鄂州城!” 夏清歌有些担心的道:“也不知那里的情况如何了,上次我飞鸽传书到如今都过去了半个多月都未收到回信。” “小姐不必担心,主子也许是公务繁忙所以未曾及时回信,再过不久您就能见到主子了!” “希望如此吧!” 闲谈了一会儿,二人都站在洞外朝远方看去,夏清歌暗暗许愿,希望她能和慕容钰相见,不知为何,如今她心里十分沉重压抑,越是快到鄂州,她这种情绪越是浓厚,希望是她多心了吧! 第二日一早 大家伙很早就起身收拾行礼,宋莜玉拿出一个木制的盒子,打开盒子后,众人纷纷好奇看来。 “这就是人的脸吗?”无双惊叹一声,伸手想要碰触一下,却被宋莜玉及时躲开。“这个不能碰,谁先开始吧?” “景铭、景泓是我的暗卫,他二人不必乔装打扮,跟随着徐世子即可,如今主要是我和巧兰、无双、木槿四人需要易容,那就有我先开始吧!” 夏清歌走到宋莜玉跟前坐下,后者点了点头,拿出另外一瓶药水小心翼翼的涂抹在夏清歌的脸上,随后才将那薄薄的人皮面具敷在了她的脸上,夏清歌能感觉到一种凉凉的触感,就像是前世做的面膜一样,带着湿润的感觉,可是这张人皮面具要薄出许多。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宋莜玉收手,打了一个响指“好了!” 围在一旁的众人纷纷朝夏清歌看来,后者缓缓睁开眼睛,拿过巧兰递过来的镜子,低头看了一眼,镜中的一张脸十分陌生普通,除了那一双依旧明亮入水的瞬子很熟悉以外,从这张脸上在难看出她原来的模样,只怕丢在人群当中都不会有人多看一眼。 满意的微笑“很不错,宋小姐这易容的功夫果然厉害。” 宋莜玉略带谦虚的笑了笑。“下一个谁来?” “我…我来!”无双满是好奇的坐了下来,宋莜玉立刻按着前面的步骤,帮无双也敷上了一张人皮面具,接下来是巧兰和木槿,等她们改装一番站在面前时,众人纷纷称奇。 景铭感叹一声道:“实在是匪夷所思,如今我若不是看到你们易容的这个场面,真的难以认出你们了。”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无双对着镜子一番打量很是满意现在的模样。 “现在我的无双变成这个模样,真是丑了许多。”景铭挨近无双耳边低声耳语。 后者感觉到他吹拂而来的热气,脸颊一阵不自然的晕红,作势就要抬手推开她。 “好了,咱们走吧。今日我们进城分成两拨,宋小姐,你就跟着徐世子吧,他那里相对比较安全一些。” “才不要,我要跟着你们。” 徐子煜撇了宋莜玉一眼,起身道:“你若想要拖累她们大可以跟着,不过宋二小姐如今离京数日,各方官员只怕也接到了宋侯爷的口信了吧!” 宋莜玉沉思片刻,不甘不愿的撇嘴“那好吧,我跟着你好了。” 徐子煜冷笑一声“我的马车可不乘外人,你若跟着我,就当随从跟在马车左右吧!”说完话,他便径直朝洞外走去。 “姓徐的,你够狠!”宋莜玉气愤的原地跺脚,看着远去的徐子煜,愤恨的冷哼一声便小跑着跟了上去。 “好了,咱们也走吧!” 一行人出了山洞后,分成两拨人上了马车,一路行驶下来,约莫一个时辰左右一行人终于先后到达了城门。 夏清歌挑开车帘朝外张望一眼,只见平日原本畅行无阻的城门外此时聚满了人群,而城门下的守卫也增加了三倍之多,来往的行人均要经过严密的盘查方才能够入城。 “如此等候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进城!”巧兰担心的朝外面看去。 “等吧!只要进了城就一切好说了!” 第一百零三章 哀讯传来 更新时间:2014-8-20 0:51:56 本章字数:6905 “前面的,快往前走,马车里的人出来!” 一行人足足等了两个时辰方才成功走到城门之下,当车夫将马车停下后,立刻有四名守卫走上前来进行盘查。 夏清歌几人互看一眼,随即挑开车帘先后走了下去。 “哎呀,差爷最近可是辛苦了,怎么这扬州城搜查的这么严厉啊,可是出了什么事情?”无双率先走向一位领头的守卫,试图从中得到一些信息。 守卫们将下了马车的几人一一盘查之后,摇了摇头“这不是你们这些妇孺该过问的事情。” 夏清歌见此,走上前从衣袖中拿出一些碎银子“这天气炎热的,小哥们都还要这么辛苦的在这里执勤实在是辛苦,这些碎银子给小哥们买些下酒的酒菜来吧!” 守卫首领低头朝夏清歌手里的银子扫了一眼,刚才还满脸冰霜的面容立刻变了模样,笑呵呵的道:“哎吆,可真是谢谢这位姐姐了。” 说着,伸手将银子接过了手,夏清歌见此问道:“我们是前去郑阳探访亲戚的,如今见小哥们都查的这么严,也着实担心,可是前方战事出了什么状况么?如果真是这样,我们真不知道还要不要去了。” 郑阳紧邻鄂州,那守卫官差一听她这话,便自认为她是害怕前去郑阳路途不顺,这才给自己银子来探路,如此倒是和他们此次的任务没什么关联,看在银子的份上说一说也无妨。 “小姐姐不必担心,如今钰小王爷把守鄂州城,即便叛军在厉害也难以耍出什么花样来,我们在这里搜查是奉了上面的命令和前方战事无关,你啊,不必多想,安心的上路便是。” 夏清歌一听佯装放心的点头“那就好,那就好,如此就谢过小哥了。” 礼貌的招呼一声,夏清歌便带着无双巧兰、木槿等人重新上了马车,一行人顺利的进了扬州城。 马车行驶在绿柳成荫的青石路上,众人的担心也彻底放下,欣喜的欣赏着扬州城的秀丽风景。 “扬州果然是一处好地方,虽算是北方之地,却群山环绕,四季如春,奴婢倒是觉得今后咱们就在扬州城住下极好!”无双欢喜的建议着。 夏清歌抬眼朝外看去,四月的桃花盛开,青石路旁就是一条宽广的护城河,对面一排排粉嫩的桃花艳丽绽放、犹如醉酒,面若灿霞、晴似明珠。更衬托出古屋、小桥、流水的意境之感,一幅颇具诗意的秀丽景色出现在眼前。 “小姐,是徐世子他们!” 听到巧兰的提醒,夏清歌移开目光朝前方路口处看去,只见徐子煜的马车就停放在路口,身边还跟着景铭、景泓以及他的随行护卫几人。 徐子煜并未跟着夏清歌一起在城门外排队,他只是将西宁郡王府的令牌拿出,门口的一行守卫军立刻开门让路,他们一行也就在众人艳羡之中堂而皇之的入了城门。 “你们总算来了,在不来,属下可就要去城门硬闯了。”景铭玩笑一句,翻身下马。 夏清歌她们也随后下了马车,走到徐子煜的马车前,车帘子被从里面挑了开来,徐子煜和宋莜玉下了马车。 “如今进了扬州城,咱们出了城在行两日左右就能到达洛州,你们这一路上就顶着这张人皮面具,定能顺利出关。” 宋莜玉凑上前来“那还等什么?事不宜迟,现在就走吧!” “嗯,大家启程吧!宋小姐,这次多亏得你的帮助,不然我们还真不知道如何进城。” 宋莜玉无谓的挥了挥手“别说这些客气话了,对我来说举手之劳而已,不过如今我倒是有事情找你帮忙。” 夏清歌微微惊讶,挑眉道:“宋小姐有什么要我帮忙的?” 宋莜玉朝身旁的徐子煜撇了一眼“我不要跟姓徐的一辆马车,我坐你的马车好不好?” 夏清歌抬眼朝徐子煜轻扫一眼,后者淡漠不语,并未看出什么情绪,她含笑点了点头“如果宋小姐不嫌弃我的马车窄小的话,我自然没有问题。” “不嫌弃,不嫌弃,对了,咱们如今也算是共患难的人了,你也别在左一个宋小姐又一个宋小姐的了,叫我莜玉吧,如果你也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喊你清歌妹妹,你应该是比我小的吧!” 夏清歌含笑点头“好,莜玉,咱们上车吧!” “嗯!”宋莜玉挽着夏清歌的手臂朝马车走去,走之前还不忘回头朝徐子煜做了一个鬼脸,后者摇了摇头,转身也坐上了自己的马车,一行人朝着下一站出发。 …… 鄂州 定北军营中军大营内,着一件白色长衫的男子站立在一方地形图旁,眼帘仔细的盯着上面的图形陷入沉思。 “主子!”景天走进营帐,有些担忧的看向自家主子,自从月余前传给清歌小姐的亲笔信到如今也不见回复,主子这几日明显心事重重,在加上军事繁忙,赤犹王派遣了十万精兵调往凤家军,如此以来,从军队人数上算,凤家足足比定北军要多出二十万的数量,接下来只怕又是一场硬仗要打了。 慕容钰眼帘微微轻颤一下,侧目看向走进的景天“可是有消息了?” 景天沉默片刻摇了摇头,这些日子主子每日都会问同样的话,而他却一次次的带来另主子失望的消息。“也许……也许是信鸽半路出了什么问题,或者找不到军营的方向。” 慕容钰并未多言,紧紧抿起的嘴唇越发的绷紧,俊逸非凡的面容上闪过担忧之色,景天所说的这种可能他也曾试图安慰过自己,可清歌每次给他来往书信都是由小雪球传递,它是难得的白羽王鸽,十分具有灵性,如今迟迟不见小雪球的身影,他一直都放心不下。 “景天,你速速准备回京一趟,一定要亲自见到清歌,确保她安然无恙之后在回来。” “是,属下这就去准备。” 景天拱手行礼,转身大步离开了营帐。 他刚刚离去不久,一抹身着灰色盔甲的男子走了进来,回头朝离去的景天看了一眼“景天怎么走的如此匆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么?” 背身而立的慕容钰缓缓转身,看到走进的孙肃后,他移步走到了一旁的案几前坐下,淡声道:“我派他回京城办事。” “哦,原来如此。” “你找我有事吗?” “是这样的,今日属下刚收到了家书一封,里面提到了一件事情,属下琢磨再三,还是决定禀报给将军您。” 提到是京城传来的消息,慕容钰瞬眸立刻抬起“何事?” 孙肃抬头犹豫片刻后说道:“属下今日收到京城传来的消息,称…。称修国公府的大小姐仙逝了。” “砰!”案几张的一盏价值不菲的端砚应声落地,只见白影闪过,片刻,孙肃的衣领就被人紧紧攒紧“你说什么?你在说一遍?” 孙肃眉头紧皱,感觉自己呼吸十分困难,他昂起头对上慕容钰“属下说的是,修国公府的大小姐仙…。仙逝……。” 话未说完,慕容钰就一把松开了他,孙肃一个踉跄蹲坐在地上“将军…。将军你要去哪?”孙肃见慕容钰径直朝营长外冲去,他立刻从地上爬起快速的跟着走了出去。 如今心里着实后悔了一把,他早有耳闻将军和修国公府的大小姐关系匪浅,这才得了消息之后犹豫要不要告诉他,如今局势紧张,定北军能和凤家军抵抗这么久,全凭了将军坐镇军营,如果让他知晓自己心爱的女人仙逝,定然会影响到整个军营。 “将军,你这是要去哪啊?”见慕容钰直奔马房而去,孙肃急忙上前试图拉扯他的衣袖,却不想,还未进慕容钰身前三步,就被一阵强大的内力震的后退数步。 他们这情况立刻引起周围将士的关注,片刻后,独孤信、吴优、魏斌、曹梦义几员大将也闻讯赶了过来,这时慕容钰已经牵出了白雪,翻身上马快速朝军营外驶去。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拦下将军。”孙肃呼喊一声,众人闻声后立刻飞身而起,一起上前将慕容钰拦截下来。 “将军这是要做什么?” 慕容钰勒紧马缰,脸上一阵冰霜,上千名将士围成一圈,见他脸上满是浓烈的杀气,众人纷纷心中胆寒,他们还从未见过将军的脸色如此难看,仿佛如地狱里爬出的魔鬼一般,让人不敢直视分毫。 “让开!”慕容钰坐在马背之上,冷冷的看着站在马前的众人。 “紫玉,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叶檀奔跑着来到慕容钰的马前,众人一脸不解之色,纷纷抬眼朝孙肃看去。 “京城传来消息,夏府的大小姐仙逝了!” “什么?”叶檀暴跳而起,上前拉住孙肃“你确定?是谁传来的消息?” “是…。是修国公府的五小姐传来的,这样的事情她应该不敢开玩笑。” “给小爷备马,我要陪紫玉一同回京。” “叶世子,您就别在这里添乱了,如今军营内怎么能没有将军和您呢,您二位可都是圣上钦点的大将啊,如今若没有主帅坐镇军中,咱们三十万定北大军将不堪设想啊,将军,您能眼睁睁的看着将士们血肉之躯一个个战死沙场吗?”说话的男子年约四旬左右,身着一件灰色长袍,面色消瘦黝黑,可一双瞬子却带着智慧之光。 “曹大人说的不错,将军,如今您肩负要职,绝对不能轻易离开啊。” “虽然夏小姐仙逝您必然心痛难忍,可如今逝者已矣,咱们三十万的将士性命都在将军您的手中,还请将军三思而后行!” 所有的将士一同跪下齐声道:“请将军三思而后行!” 慕容钰眼神充血般发红,冷冷的撇过所有的人,嘴角泛起一抹绝杀之色“你们求我留下,可我要问一问我自己,我留在这里的目的何在?来此之前,我是为了她而来,只因她性命堪忧,我不得已只能遵循别人的威胁,而今,我唯一执念的人没了,我还留下有何意义?你们即便不让我离开,我也不再可能是你们的将军。”说话间,慕容钰勒紧马缰“如果还念在我们往昔的情分上,就让开,不然,我不能保证大开杀戒!” “将军……。”孙肃错愕的看着慕容钰,他万万不曾想到一个小小的女子尽然会引起将军这么大的反映,早知如此,他是不是就不该说出这件事情? 如今孙肃后悔不已。 “我在最后说一遍,让开!”他声音并不大,可如今在场的人仿佛被一股魔力吸引,本能的站起身让出了一条通道。 慕容钰狠狠的甩出马鞭,奔驰而去。 叶檀见此也拉过一批马翻身而上,打算紧跟着慕容钰而去,却被一旁的魏斌拦截下来“叶世子,将军如今走了,若您在走只怕属下们没法向皇上交差,而且,您可要考虑东平王府几百人的性命啊!” “该死的!|”叶檀怒骂一声,他和清歌丫头相识一场,不曾想竟然听到如此噩耗,他能明白紫玉的感受,连他都心急如焚的想要回京去,更莫要说紫玉了。 碎骂了一番,最终叶檀无奈下了马来“好,本小爷不走,听我的命令,立刻派五百精兵紧随将军而去保护!” “是。” 自扬州城后,一行人连日赶路,在第三日的傍晚终于安全的到达了洛州城内。 一间还算干净体面的酒楼内,夏清歌一行人一同走了进来,机灵的小厮立刻含笑上前招呼“几位客观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住店,麻烦小二哥给我们准备七间上房。” “好嘞!”小二见为首的公子玉树临风,长相不凡,再看他穿着更是锦丝华服,气派非凡,如此人物定然非富即贵。 “几位请随小人前来,您几位的房间是在三楼的雅字间。” 徐子煜点头,率先走在前面,夏清歌她们则紧跟着走在后面,如今她们易容后均是长相普通的女子,在加上出京时特意准备的粗布衣衫,走在徐子煜的身后,别人都只会以为她们是徐子煜的粗实丫头而已。 几人跟随小二上了三楼,这里的坏境还算幽径,红木门打开后,里面均是内外两室的布局,巡视一群后,众人便选好了房间住了下来。 夏清歌和宋莜玉一间房子,巧兰、无双、木槿三人一间,景铭、景泓二人占一间,徐子煜自己一间,剩下的两间分别给了车夫和徐子煜带来的随从,如此安顿下来,疲惫了一路的众人纷纷好好梳洗了一番! 第一百零四章 相遇 更新时间:2014-8-20 0:51:57 本章字数:8165 夏清歌披在一头乌黑长发从屏风内走出,见宋莜玉正百无聊赖的站在窗户前朝外张望。 “清歌,你洗好了啊!咱们出去转一转怎么样?”宋莜玉听到身后的动静,转头看来。 “我今日有些事情要处理,你还是让徐世子陪你去吧!”夏清歌轻笑一声,心想,想必徐子煜定会感激她的好意。 “才不要,我和他说不到两句话就开始争吵,况且他腹黑又毒舌,和他在一起我会被活活气死。”她转身上前拉过夏清歌的手讨好道:“哎吆,你就陪我去转一转吗,也许集市上有很多好玩的东西呢?” 夏清歌不置可否,她想一直待在这里等慕容钰的或景墨的消息,此时真没有一点逛街的兴趣。 这时,巧兰从门外走了进来,礼貌的朝宋莜玉点了点头后方才冲着夏清歌道:“小姐,徐世子让咱们一同去楼下用餐呢。” 夏清歌看了宋莜玉一眼“如今天色不早了,咱们先去用晚膳吧!如果用完膳后你还是想去,就让巧兰、无双陪着你去就是。” “那好吧!”宋莜玉也并非一定要出去,只是闷在这里实在无聊的很。 一行人下了楼,在小二的引领下来到了一间雅间内,此时徐子煜、景铭、景泓等人早已经到齐,众人找了位置坐下,片刻后,饭菜陆续上了桌,扫了一眼桌上的菜品,荤素搭配的很好,众人眼中明显闪过饥饿。 “快吃吧,早些吃完了回房休息,咱们明日早上还要继续赶路呢。” 徐子煜招呼一声,众人纷纷拿起筷子,如今众人身在外面同吃同住,似乎早已经忽略了主仆之别,再加上夏清歌和徐子煜都是开明的主子,同桌用餐并非头次,众人吃的津津有味毫无拘束。 “求求你掌柜的,我女儿如今生病,我要拿钱给他看病,暂时没钱交房钱,等我过两天找到了活干就一定给您补上,您就发发善心别赶我们出去,如今兵荒马乱的,我们真是无路可去了啊!” 夏清歌夹菜的动作微微一顿,束耳仔细聆听外面的吵闹声,其他人和她一样也都放下了碗筷。 这妇人话落,紧跟着传来一道冷哼声“你们不给房钱又霸占着我的房间,这样让我损失很大你知不知道,如今就是因为兵荒马乱的,我这儿生意本就不好做,在来一些你们这种逃难的灾民,你们还想不想让我做生意了?如果个个都像你们这样,我怕是也要关门大吉了。来人,把她们母子给我请出去。” 那妇人哭喊道:“掌柜的,我求求你,我跪下来求你,开开恩吧,我们母女真是走投无路了,您行行好,我可以给您在店里面打杂,您让我做什么脏活累活都可以的,只求您让我们有个落脚的地方吧!” 掌柜的黑着一张脸,横眉竖眼的招呼一旁的手下“别听她废话,立刻给我轰出去,影响了其他贵客,你们担待的起吗?” 几名小二立刻上前作势就要将那对母女拖出去。 “住手!”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及时制止了小二们的行为,紧接着屋内瞬间传出一阵有序的脚步声,夏清歌好奇,扒开帘子朝外面张望,只见一行数十人的队伍将店内挤得满满的,他们个个身穿铠甲,秉直的站成两排,中间则留出一条通道。 一抹白色身影跨步走了进来,随着他的进入,店内所有人都纷纷好奇的抬头看了过去。 来人身穿一件月白牙锦衣素袍,头上带着一顶同为白色轻纱的斗笠,将来人的面容遮掩在白色纱幔里,虽看不清来者的长相,可周身散发而出的气势均让人不敢忽视。 掌柜的瞪大了眼,眼见跟前这些官兵个个凶神恶煞,他急忙点头哈腰的迎了上去“请问官爷是打尖还是住店啊,咱们这有上好的天字雅间,保准官爷您住的舒坦。” “嗯?”眼见掌柜的朝白衣男子走进,身边立刻走上前来两名侍卫,伸出一把亮晃晃的刀子抵在了掌柜的脖颈上。 “没有我家主子的吩咐,不得靠近我家主子一步!” 掌柜的眼看这阵势,险些吓得尿了裤子,浑身哆嗦的朝后退去。 白衣男子并未看向他,只是低下头朝跪在地上的妇人看去“她的账记在我的名下。” 说完话,男子径直朝楼上走去,一旁的小二立刻颤颤巍巍的跟了上去。 掌柜的站在原地愣了好久,伸手颤抖的摸向自己的脖子,脑袋还在,真是万幸啊!“来…。来人啊,赶紧将这位大姐母女请进去啊!都愣着干什么。” 妇人抬头望去,呜咽的朝已经上楼的白衣男子磕头“多谢官爷……多谢官爷啊!” 夏清歌朝妇人身旁平躺在地上的女子看去,她看上去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身材十分瘦弱,身着一件灰色长衫,衣服上修补着许多大小不一的补丁,而她此时紧闭着双眼,面色发青,嘴唇泛白,一脸病入膏肓的模样。 一旁的巧兰不忍的落泪“如今战乱,最受苦的还是这些贫民百姓,小姐,这姑娘如今可还有救?” 夏清歌并未答话,站起身走出了雅间。 “这位夫人,小女子略同医术,如今见令爱昏迷不醒,如果您不介意,小女想帮她把脉看一看如何?” 走到二楼转角处的人影突然顿住脚步,刚才说话的女子…。 她是谁? “主子,您已经连续三天三夜赶路了,如今还是回房休息吧!”一旁的景天劝说道。 慕容钰并未答话,转身阔步朝楼梯下走去,他心口扑通扑通的跳着,带着一丝期盼,而当他走到楼梯口看向下面时,隐藏在纱幔内的脸色更显苍白。 同样带着一顶黑色斗笠的景天心情沉重,他知道此时主子定然不相信那个消息,所以他才会没日没夜的赶路。 看向那位侧对着自己的女子,一张平凡无奇的面容又怎么会是他的歌儿呢? 不再多看一眼,慕容钰转身大步朝楼上走去。 这边,那妇人见突然走出一位好心的姑娘要给她女儿看病,立刻从地上站起来,一张发黄的面容上满是感动的泪水“姑娘如果真的能治好我的女儿,您让民妇做牛做马都可以。” 夏清歌含笑摇了摇头,并未保证什么,走到少女的跟前蹲下身子,伸手按在少女的手臂之上,静下心来认真把脉。 此时巧兰、无双、木槿和宋莜玉等人都走了出来,宋莜玉气愤的横了那掌柜的一眼“还愣着干什么,刚才那公子不是说房钱他出吗,你赶紧的给这对母女准备一件好一点的房间去。” “是是是,小的这就下去准备。”掌柜的点头如捣蒜,立刻带领着身边的两名小二踉跄的上了楼去。 “狗仗人势的东西!”宋莜玉冲着他的背影怒骂一声。 此时,夏清歌也刚好收手“这姑娘情况如何?” “是由肺痈导致的咯血,只怕是身体从小就体弱多病,在加上如今逃难,身体耗损的厉害。” “姑娘可有医治的办法?呜呜…。不瞒姑娘说,我们是从鄂州逃难来的,她爹在逃亡洛州的路上被邙山土匪给害死了,我们母女二人躲藏在杂草丛中方才保住了性命,那劫匪截人钱财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我们带来的盘缠全被山贼抢了去,如今…。如今连给影儿治病的银两都没了。”说起伤心事妇人更是数次落泪。 “你先别着急,既然我查出了病情就会尽力医治你的女儿。” 妇人扑通一声跪在了夏清歌的面前“多谢姑娘,多谢姑娘,姑娘真是活菩萨现世,我的女儿有救了啊!” 见她近乎疯狂的哭喊着,一旁的巧兰无双二人急忙上前将妇人搀扶起来“这位夫人,咱们还是先将您的女儿抬回房间去吧,我家小姐说了要帮你就不会失言的。” 妇人频频点头,在店里小二的帮助下,几人将这名昏睡的少女抬进了房间内,夏清歌拿出她自制的银针,将少女衣领处的几颗扣子揭开,用银针分别扎向她的额头、头部以及脖颈和胸前。 “巧兰,给我准备一份文房四宝过来!” “好的小姐!” 巧兰立刻转身出了房间,无双则端着一盆子温水走了进来,只等着自家小姐吩咐。 “清歌,她这病还能治好吗?”宋莜玉担心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少女,如今她这模样只怕是进气容易出气难了。 “尽力吧!”夏清歌并不想太过保证什么,如今救这少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有这股冲动,只是看到眼前的画面,她就忍不住的走了出来。 “咳咳……。” 两人说话间,床上的少女一阵猛烈的咳嗽。 “影儿,你怎么样?”妇人立刻上前,想要伸手去搀扶少女。 “别动她,让她咳出来。” 妇人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只见少女原本青紫的脸上此时因剧烈咳嗽而绷紧,青色的脸皮肿胀起来。 只听她“噗”的一声,口中喷出一股带着浓烈臭味的黑血。 “啊!影儿,姑娘,她怎么会这样!” 夏清歌面无表情,并未回答妇人的话,宋莜玉则走到妇人跟前安抚她“你放心吧,既然我这妹妹接手了,必然会帮你治好你的女儿。” 妇人含泪点头,她带着女儿一路走来,看过了太多的大夫,每次只是看到她越发疲惫瘦弱的身体,如今眼见这姑娘年纪轻轻,她打心底还是持着怀疑的态度。 夏清歌做事时一向专注,如今她双眼紧紧的盯着少女的神色,见她吐出污血之后脸色渐渐缓和下来方才安心。 “手帕给我。”她坐在床前并未回身,无双立刻将拧过的热帕子递到了夏清歌的手中,后者接过帕子将女子嘴角的鲜血擦干净,随即收针。 “小姐,文房四宝为您准备好了。” 夏清歌点了点头,走到书案前坐下,拿起巧兰递过来的毛笔,细想了一下,落笔在宣纸上写下了数样草药,而后又换了一张纸写下她刚才实针的穴位,待两张纸上墨迹干透之后,她拿起来走到妇人跟前。 “令爱的身体拖得时间太长,想要彻底医治并非一日之功,我刚才将她肺内的淤血打通,如今算是捡回了一条性命,不过今后还是要按时调养,这是治愈她病情的药方,你按着上面的草药喂她服下即可,这一张是今日我实针的穴位,只要拿去医馆,大夫自然会看懂这些,按着上面的去做,如果不出意外,三月之内方可痊愈。” “真的吗?影儿真的能彻底治愈?”妇人太感意外,毕竟女儿就身体羸弱,看了那么多大夫都未曾彻底医治,如今这姑娘真的能彻底治好她吗? “既然我家小姐说能治好,您就尽管将心放到肚子里,要知道,我家小姐可是神医白鹤仙翁的徒弟。” “是是是,民妇相信姑娘,多谢姑娘救命之恩。”说着,妇人就打算跪下去磕头,却被夏清歌一把搀扶起来“如今你们娘俩相依为命,切莫在四处漂流了,找一处安稳的居所好好生活吧。” 妇人无奈的叹息一声“我们也想啊,可如今我们孤儿寡母的想要在这世上讨生活实在是太难了。” 夏清歌听后朝无双使了一个颜色。后者心领神会走上前,从衣袖中拿出一个荷包“既然你们母女得了我家小姐的救治,也算是老天注定的缘分,这里有五十两银子,今后你们母女二人还是找一处落脚的地方吧。如今兵荒马乱的,总是要找处地方安顿下来才是。” “这怎么使得?” 妇人立刻摇头“姑娘能救活我家影儿已经是帮了民妇太多了,如今民妇怎么还能在拿姑娘的银两,姑娘放心,明日民妇就打算出去找活计,总是能养活我们母女的。” 夏清歌见她脸上十分坚持,她含笑伸手从巧兰手中接过荷包“我见夫人说话语气温和,不像是毫无见识的村妇,想必夫人从前定然也是生活在书本网,这一身傲骨小女钦佩,这样吧,这五十两纹银就当做我借给你母女二人的,今后你手头宽裕了就将这五十两在归还给我如何?” 妇人犹豫片刻,心里更是惊讶与这位姑娘的察言观色,她的确出身书本网,夫君为人正值,她陪伴在夫君身边多年也沾染了一些文人的傲气,心中即便明白这五十两银子如今对她犹如久逢甘露,可她却不能无故拿人钱财。 “若民妇要归还姑娘这五十两银子,要怎么找到姑娘呢?您可否留给民妇一个详细的住址,到时候民妇也好及时送到。” “若今后夫人有闲出的银两打算归还,就放到跃龙钱庄即可,那里的人会将这笔银两存入我的名下。” “好,还请小姐留下自己的名讳。” 夏清歌走到书案前,拿起笔在宣纸上写下三个秀丽的大字,递给了妇人,后者将这张纸好好的保管起来“姑娘如今将这么多银两放心的给了民妇,民妇发誓,只要民妇有钱就会立刻归还小姐这笔银两。” “嗯,好好照顾您的女儿吧,她如今的身体还十分虚弱,小女告辞了!” “多谢姑娘。”在夏清歌一行人离开房间时,妇人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老天有眼,今日让她和影儿遇到了贵人相助,她锦娘发誓,若今后这几位贵人用得着她锦娘的,即便豁出性命她也在所不辞。 “没想到你还有这等医术,更让我意想不到的是,你竟然还是白鹤仙翁的徒弟。”一出了那母女二人的房间后,宋莜玉便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好奇的审视着夏清歌。 如今她算是有些了解这位修国公府的大小姐了,她为人看似淡薄漠然却有一颗心怀众生之心,只怕连她自己都不会承认她的善良。 “京城里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十之八九,就如莜玉姐姐你,我又何曾想到你的身份竟然还这么神秘,世人都只是知道你是平原侯府的二小姐,可谁又会预想到你竟然是出自北海之徒。” 宋莜玉高深莫测的一笑“不错,的确如此!” 二人一阵闲聊朝着三楼而去,刚刚上了楼顶便看到两名身着铠甲的士兵秉直的站在门口,房门紧闭,里面异常的安静,夏清歌只是轻轻扫了一眼,便已经猜到里面定然是居住的刚才那位神秘男子。 “没想到这个人住在我们旁边。”宋莜玉也朝紧闭的房门看去,眼神内闪过担忧。“如今咱们还是少和这些官差接触的好。” 夏清歌轻笑一声,自然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如今她夏清歌成了杨太后秘密追杀的逃犯,而宋莜玉这位平原候府的二小姐,一连消失二十多天,只怕整个京城都震惊了吧,平原侯爷即便不怎疼爱这个女儿,可为了平原侯府的面子,也断然不会坐视不理,如今各州郡必然也接到了平原候府发下来的搜查令了吧! “既然如此,咱们还是老老实实的回房间待着哪里都不去的好,街道上人多嘴杂,说不定就有人认出了你呢。” “嗯!你说的不错,我还是老实待在房间里吧!” 第一百零五章 错过 更新时间:2014-8-20 0:51:57 本章字数:5576 几人走到房门口,宋莜玉推门而入,一眼便看到坐在一方圆桌前的身影,冷哼一声走了过去。 “徐世子真是悠闲,我们一大伙的人救人的救人,忙活的忙活,就见你如今仍旧是清闲自在,可真是一点的同情心都没有。” 徐子煜撇她“有你去救人,我只怕会落下一个救人不成反被埋怨的下场。” “你……哼!自己冷心绝情就罢了,别给自己找这么多借口。” 夏清歌真是无奈了“你们就被斗嘴了,如今天色不早了,你怎么等在这里?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徐子煜转过脸,不再与宋莜玉眼神厮杀“这是雪燕丹,你拿着每日按时服用,可排除你体内煞气,不过终是治标不治本,你这病必须尽快去药王谷,只有那里的万年寒冰床才能彻底根治。” 夏子清伸手接过,低头看去,拳头大的药瓶内是一些褐色的药丸,心中一暖,练就凤凰诀时,她没想到这种武功炼制上成会有凶煞之气,想要收手已经来不及了,为了不让慕容钰担心,她曾自己尝试研制解药,最终都毫无结果,如今见徐子煜还能记挂着此事,心里瞬间对这位小师叔好感倍增。 “嗯,我会按时服用的,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徐子煜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就朝门口走去,宋莜玉还不忘撅嘴冷哼他一声。 “对了,我们天一亮就出发,尽量不要和那批官兵碰上!”徐子煜走到房门前又停了下来,虽然不知那批官兵的身份,可如今正是关键时期,最好能避则避。 “嗯!”夏清歌自然明白徐子煜的意思,她也正有此意。 徐子煜离开之后,宋莜玉立刻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了起来,夏清歌坐在桌前一直没什么困意,也许是心里装着事情,所以即便没日没夜赶路,她也不觉得疲惫,即便在沉睡时,她也会冷不丁的惊醒,甚至在梦里都梦到了小雪球在门窗前扑闪着翅膀。 可一次次的梦醒,一次次的等待,却仿如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无底洞,将她深深的拉入了焦虑当中。 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情绪,是的,这已经超越了她平日的冷静! 抬眼望去,感叹一声,又是一个月明了,今日是个月圆之夜,都说月亮向着思念,而她能否借助这月亮寄托她的思念和担忧? “主子,时辰不早了,您早些休息吧!”景天已经沉默站在原地许久,看着日渐消瘦的主子,心里更是一阵难言的担忧。 慕容钰瞬子一眨不眨的盯着窗前的明月,他已经在这里站了多久?怕是连他自己都不记得了,他不想要停下来,心不要停,马蹄不要停,可如今连一向乖巧的白雪都不听话了,它走不动了! 以至于他也只好停了下来,可无尽的害怕充满了他的内心,焦虑、担忧所有的一切,在他停下脚步的时候全数冲灌而来。 望着天空那一轮明月,他却从月亮里看到了一位秀丽无比的女子,她含笑郑重的点头“我等你回来,无论多久我都等着你。” 歌儿,你一定会等着我的,你那么聪明又怎么会那么轻易的消失呢,我相信你会等着我的。 说不出此时的心境,明明心里冰凉的毫无温度,可如今,他的嘴角却泛起了一抹深深的微笑。 是夜,是思念、是悲伤、亦或是离愁,有时候命运就是如此戏剧化,你在戏里是主角,可导演这场戏的却是命运,如此的吸引你继续走下去,却又如此的让人无奈…… 第二日天蒙蒙亮 春季的早晨依旧带着薄爽的冷气,众人穿着厚实的披风,在还未明亮的灰色天色中走出了客栈,此时马车夫也早已经将他们的马车备齐了。 徐子煜率先上了他的马车,由于宋莜玉说什么都不去徐子煜的马车上,导致她们的马车总是跟不上对方,在夏清歌的好言相劝之下,宋莜玉终于不甘不愿的重新上了徐子煜的马车。 “哎呀,这下子好了,五个人挤这么小的一个马车,实在是太不舒服了!”无双伸了个懒腰冲夏清歌笑眯眯的说道。 后者只是轻笑一声并未言语,景铭、景泓二人一早就离去了,他们要提前去洛州通往鄂州的城门处探查,也好走一步都能提前知道情况。 “小姐,外面寒气重,东西我们收拾就好,您还是先去车上等着吧!” 夏清歌眼见巧兰、无双从客栈内将他们携带的物品放到了马车内,收拾的差不多了,她点了点头准备上车。 而这时,客栈内又出来了一群人,夏清歌抬眼看了过去,朝门外走来的正是昨晚那些侍卫。扫了一圈并未见到昨天那位领头的白衣男子,夏清歌只是淡淡扫了一眼便转身上了马车。 他们的马车缓缓驶离客栈,而就在夏清歌所坐的马车刚刚离开时,从客栈又走出了一行人,为首的男子仍旧是一身月牙色的素色长衫,只不过身后多了一件雪雕披风,跟随在他身边的黑衣人上前将他平日的坐骑从后院牵了出来。 “主子,白雪已经喂过干草了,今日它的气色也恢复了不少。” 慕容钰默默伸手接过马缰,抬手轻轻拍了拍白雪身上雪白的毛发“白雪,接下来的路不要再生病了,早些带我回京吧!” 白雪似乎听出了主人的哀求,它睁着一对水亮的大眼睛,像是心疼他一般,将自己的头挨近慕容钰的手蹭了蹭,用无言来回答他的话。 “走吧!”他冷声开口,率先翻身上马。 众人也跟着上马。 正待慕容钰准备离去时,他突然听到了一个人的名字,木然拉住马缰,勒住白雪的脖子,强制它调转马头。 这边 “清歌,你快下来,我要给你换马车啦!”只见宋莜玉从马车上纵身一跳,气冲冲的拦住了后面的马车。 夏清歌一听她这口气心里叹息一声,伸手挑开车帘子询问道:“怎么了?” “哼!还不是那个姓徐的把我气的,我才不要这一路都跟他大眼瞪小眼呢,你不是他的徒侄儿吗?你去和他坐一辆马车,我来你这里吧,要不然,我非要被他活活气死不可。” 夏清歌认真审视宋莜玉的脸色,见她并不像说谎的样子,心里忍不住笑了笑“那好吧,我去那边,你上来吧!” “真的吗?那太好了!谢谢你清歌,你最好了。”宋莜玉眼见夏清歌爽快答应鼓起的脸颊终于被笑容掩盖,夏清歌下了马车,朝车内依依不舍的几个丫头挥了挥手,便朝前方的马车而去。 换车事件结束,众人继续前行。 “主子,你怎么了?” 景天勒马走到慕容钰跟前,后者不语,眼神紧紧的盯着那辆离去的马车,他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喊清歌的名字,为何却不见她的踪影? “主子,咱们上路吧!”景天小声询问。 后者点了点头,也许是太过思念她了,所以才产生了这样的幻听,苦笑一下,在不停留,调转了马头快速朝京城的方向奔驰而去。 三日后 当夏清歌站在鄂州北门城下时,夕阳映红了高耸的城墙,一派的古朴庄严,她昂起头朝门上牌匾看去,深深的呼了一口气,鄂州,她终于来了。 “小姐,进城吧!”景铭骑在马上在前方引路,马车缓缓朝城门下而去。 “来者何人?” 城楼之上有人高呼一声,景铭循声望去“我们是京城而来,是你们将军的朋友,还烦请兄台前去通禀钰小王爷一声!” 城上将领蹙眉,有些怀疑来着的身份。 这时,徐子煜来到夏清歌的身边,伸手从衣袖中掏出一块令牌“还请你们将军亲自前来,就说西宁郡王府的徐子煜前来相见。” 上面的将士也是京城人士,他自然立刻认出徐子煜这张容貌,立刻招呼身边的人“赶紧给徐世子开城门” “是!”士兵领命而去,那将领也紧随着走了下来。 吱呀 厚重的城门应声打开,从里面走出两排兵士,训练有素的站成两排,那将领迎上前来“属下见过徐世子。” 徐子煜轻笑一声“安统领好久不见。” “是啊。”那将领爽朗大笑一声“来,徐世子有请吧!” 徐子煜跟随着这位安统领率先朝城内走去,夏清歌则紧随着徐子煜的身后进去,马车在身后缓缓行驶。 寒暄一番之后徐子煜报出了来意“还请安统领带我们去见钰小王爷,我们这次是转成找他而来的。” 安统领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唉,不瞒世子您,我家将军已经在前几日回京了!” “什么?”夏清歌最是震惊不已,一脸的难以相信。 “这位是?” 徐子煜朝身后看了一眼,含笑解释道:“这位是我的一位远方表妹,自小就对钰小王爷倾慕有加,如今听闻我要来此她说什么也要跟着来,呵呵,让安统领见笑了。” 安统领低头朝夏清歌扫了一眼,见她微微颔首,一脸乖巧模样,他爽朗大笑两声“令妹十分爽朗!” “敢问钰小王爷为何事进京?为何朝中都未曾有所耳闻?” “这是机密,哪里还敢给朝廷上报,既然徐世子来了,属下还是先带您去见叶副统帅吧。如今他就在中军大营内。” 叶副统帅? 夏清歌心里默念一边,想了想,也许这安统领所指的就是叶檀,若能在此见到叶檀也好,她也好了解慕容钰何故回京。 “那好,还请安统领前面带路。”徐子煜礼貌的点头微笑,紧随着后者朝军营内部而去。 第一百零六章 掌权 更新时间:2014-8-20 0:51:57 本章字数:11525 进了营地,宋莜玉等人也一同下了马车朝徐子煜和夏清歌走来,一行人在安统领的带领之下来到了中军大营,刚一入营帐,夏清歌率先就看到了身着一件素衣长袍的漂亮男子。 “叶副将军,徐世子来了!” 自慕容钰回京之后叶檀就累的分身乏术,他此时才真正的对慕容钰佩服的五体投地,这么多事情等着处理,看到眼前堆积如山的公文,还有前方隔三差五的骚动都让他感觉身心疲惫,在加上得知夏清歌的事情,此时,他哪里还有心情弄这些。 听到宋统领的话,叶檀猛地抬起头,在见到徐子煜那一霎那,险些就激动的泪流满面,走了慕容钰,来了徐子煜,还好老天垂怜他啊。 “你怎么来了?”震惊之后,叶檀立刻站起身走了上前。 “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 叶檀见他话里有话,朝一旁的宋统领吩咐一声“你先下去吧,告诉他们,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准进入营帐。” “是,属下告退。” “好了,现在可以说了吧?” 徐子煜温润一笑,侧脸朝身后道:“清歌,有什么话还是你自己问吧。” “清歌?”叶檀险些跳起来“清歌在哪里?” 眼看叶檀那模样,站在一侧的夏清歌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别找了,我在这里?” 叶檀猛地顿住,审视的看向她“你……你是清歌丫头?” 看着面前长相普通,面色发黄的女子,他怎么看都看不出一丝清歌的模样来。 夏清歌伸手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揭下,露出一张清丽脱俗的面容,叶檀见此,兴奋的上前“真是你啊,原来你没死?哎呀,你可真是折腾人,紫玉都为你回京了。” “为我?”夏清歌被他猛地一通话说的不明不白。 “你先别急,把话说清楚了,他为何回京?” “京城不是传你死了吗?这消息如今已经传到了军营里,紫玉知道后不听军中将士的劝阻,硬是回京了,如今我正为这事担心,没有皇上的召见文书,他就这样贸然进京,不知道皇上会不会迁怒与他。” 夏清歌秀眉紧皱,心里也乱作一团,她似乎忽略了什么,对,景墨他们呢?他们比她要早出发三日,按道理说如今早就到军营了啊。 “叶檀,我问你,景墨他们来了没有?” “景墨?可是经常跟在你身边那个侍卫?” “嗯,就是他,你见到了吗?” “没有啊,这几日军营内严加看守,从未有人进出过。” 夏清歌一个踉跄。 “清歌!”徐子煜及时伸手搀扶住她。 夏清歌无暇顾及其它“怎么会这样?景墨他们明明比我们要早上三日到达,为何到如今还迟迟未到?” 原来并非她一路上的多虑,来了这里,迎接她的不是那一双温柔如水的瞬子,不是那白衣莹然的男子,不但如此,连他派遣给自己的暗卫都突然消失了,这个结果让她瞬间慌乱起来。 “你先别着急,也许是景墨他们路上耽搁了,也或许他们很快就到了呢。” “不!以景墨的性子,他若半路耽搁了定然会及时通禀的。”夏清歌虽然也希望是这样的,可如今她不得不冷静下来分析事情,她太了解景墨的性子,他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拖延这么长的时间而不向她通禀。 “难道慕容钰没有收到我的书信吗?我让小雪球将书信送来,按时间计算的话,在他离开军营那日早就该到了,为何他却不知道?” 想到了重点,夏清歌立刻询问叶檀。 后者眉头皱的更紧“什么书信啊?紫玉等你的书信一直等不到,倒是孙肃接到了你五妹妹捎来的书信,说你突然暴毙,他一听这个消息,哪里还坐得住,立刻就回去找你了。” 夏雨佟的书信? 夏清歌渐渐平复了心绪,她必须要冷静下来好好梳理这件事情。 按叶檀的话,慕容钰并未收到她的回信,也就是说小雪球很可能在半路就出事了!是猎户射杀亦或者是其它原因?前者的几率并不太可能,小雪球是少有的白羽鸽王,十分具有灵性,一般的猎户想要射杀它并非易事。 难道是? 她心里突然产生一个念头“鄂州的地形图呢?我看一下。” “在那呢。”叶檀伸手指向帐篷一角的一张地形图,夏清歌快步走了上前,一阵仔细观察之后,她眼神渐渐清明,她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小雪球和景墨等人的失踪绝非偶然。 “怎么了?你发现了什么?”叶檀走过去询问。 夏清歌摇了摇头“等慕容钰回京之后必定会去修国公府,到时候他就知道我没死而是来鄂州找他,可他在路上浪费的这些时日就是某些人所要的。” “你是说凤云璃?难道你飞鸽传书的书信都是被凤云璃半路劫下的。” 夏清歌抬手指着一个地方“在这里是来北城的必经之路,而翻过这所玉成峰便可到西城,那里是凤云璃的地盘,他自然能出入畅通,小雪球要到北城必然是要经过玉成峰的,也许是凤家无意发觉了这些传送的信鸽,专门找人在此埋伏窃取敌情。” 叶檀立刻瞪大眼睛,震惊不已“听你这么说我们的一举一动岂不都在敌人的监视之下?” “这只是我的猜测,不过可能性应该很大。” “嗯,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吩咐下去,严加看护玉成山一代,绝不能在让敌人在窃取我们的丝毫信息。” 夏清歌立刻点头“如今最关键的就是能放出消息,最好让慕容钰在回京之前就接收到消息。” 叶檀立刻狠拍了一下脑门“你不说我险些就没想到,清歌丫头你说的对,我要立刻派人连夜追赶紫玉,希望在他到京城之前能将他拦截下来。” “不行!”夏清歌立刻摇头否定了他的决定“派人前去追赶早已经来不及了,我想他回京的路上必然是快马加鞭毫不休息,如今即便让信使乘坐千里马也难以在追赶的上。” 叶檀也不免泄气“那可怎么办是好?” “飞鸽传书,这是唯一的办法。” “我担心的是,只怕咱们所要传递出的信息又会被凤家军拦截下来。” “你担心的是,所以如今唯一的办法只有一个,你立刻派人八百里加急将书信送出鄂州城,算下来应该多半日的时间就到,等到了洛州城在用飞鸽传书将书信传递出去,如此以来,信鸽就不必经过玉成山一带了。” “好,我立刻就去吩咐,你们奔波劳顿,如今先在我这营帐内休息,待会儿我就回来在想怎么营救景墨他们的办法!” “嗯!”虽然此时夏清歌心里对景墨等人还是担心不已,可如今她却只能强迫着让自己冷静下来,一步一步的安排。 叶檀和夏清歌交谈一番后急匆匆的出了营帐,中军大营内片刻安静了下来,每个人脸上都布满愁云。 “小姐,在这里等也不是办法,属下和景泓决定前去玉成山上探寻一番。”景铭在众人陷入担忧时率先开口。 “不可。”夏清歌毫不犹豫的阻止。“景墨他们足足有十二位高手,仍旧敌不过对方被捕,你二人去了岂不是更危险。” “等着也不是办法,还是让属下去探查一番吧,小姐放心,属下定会小心谨慎。”景铭仍旧坚持,他们无生门的兄弟从小一起长大,虽然并非亲生兄弟,可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感情,早已经和亲兄弟无异,如今景墨他们生死未卜,他真的一刻都不能安心。 “我说了不行!”夏清歌脸色极差怒喝一声,她从未当众对身边的人发过脾气。 景铭在不多言,可脸上却带着不解。 无双上前拉扯景铭的衣袖,小声的劝解道:“小姐是担心你们,你就别在这时候给小姐添堵了。” 景铭低头看了无双一眼,而后又抬头看向夏清歌,后者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压下心中怒意,低声道:“我会想办法的,让我好好想一想。” 宋莜玉见此心疼的上前拉过她“清歌,你别担心,我相信景墨他们不会有事的。” “你终于说了一句人话。”徐子煜上前,先朝宋莜玉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直到后者抬头狠狠的瞪着他时,他似乎方才满意的看向夏清歌“我记得凤云璃和你的关系不错,他自然知晓景墨他们是你的暗卫,如今若真是他抓了景墨他们,我反而到不担心了,如果我没有猜测,他的目的只有一个。” “什么目的?” 众人的视线一致看向他,徐子煜笑了笑继续道:“无非就是逼你去见他罢了!” 徐子煜此话一出,众人又立刻转移了视线到夏清歌身上,后者良久沉默,她心里其实是抱着希望的,甚至在她猜测出小雪球和景墨等人可能落入凤云璃之手时,心里悬着的心竟然在瞬间安静下来,虽然凤云璃如今变化很大,甚至他可能根本就不是她当年相识的凤飞郎,凤飞郎的性格不过是他伪装出来的,可她却没来由的觉得他不会伤害他们。 “看来我是该去见一见他了。” “小姐不可!”景泓见夏清歌朝营外走去,他立刻上前拦住了她的去路“主子曾经交代过我们,一定要保护好小姐您的人身安全,如今您若独自一人前往敌营,定然危险重重,属下不能看着您孤身涉险。” 夏清歌抬头看向面前高大的身影,景泓背身而立,挡住了外面的光线,他的脸在阴影里,夏清歌却能感觉出他的坚决“景泓,你觉得你能拦得住我吗?” “即便拦不住,属下也会尽力拦截。” 夏清歌眼色暗沉“看来今日我说的话,你是不会听了。” “小姐,景泓说的不错,您刚才还不让我二人前去冒险,转眼间您自己就要去了,属下又怎么能放心呢,若不行,属下和景泓陪着您,不然,我们绝对不能放您一个人前往。” 他早就知晓凤云璃对自家小姐的心意,如今主子不在,小姐若真的为了景墨他们而去见凤云璃,不知道凤云璃那狡诈的性子会开出什么样的条件,小姐去了岂不是羊入虎口。 “清歌,我觉得他们说的不错,你不如在等一等,按道理说,如果书信传送出去,小王爷应该会在七八日之内赶回来的,到那时咱们在从长计议如何?” “等不及了,在没有看到他们安全之前,我是不会放心的,与其在这里苦等担心,到不如前去一探究竟,你们放心吧,以我现在的身手,一般人是拦不住我的。” 宋莜玉眼见劝不动她,朝徐子煜使了一个眼色,后者微微挑眉,轻笑道:“如今你是慌不择路,你试想一下,你来了鄂州,凤云璃难道会不知情?他定然是等着你自投罗网呢。” 夏清歌预抬起的手收回,正要说话,这时营帐外一阵吵闹声惊扰了在此的所有人,互看一眼,众人立刻离开营帐朝外面奔去。 “出了什么事?”景铭拉住一位路过的士兵,后者急的满脸大汗“敌军杀过来了,如今号角吹起,准备整兵迎战。” 景铭撒开了对方的胳膊,那人立刻跟着其他士兵一起朝城门方向奔去。 徐子煜轻笑“看来凤云璃开始出手了,他可真是了解慕容钰,知道在他心里你比这江山重要,故此才会设下这个计谋,如今定北军营无主帅坐镇,岂不是给了他直捣黄龙的气势。真是妙哉!” 夏清歌身神色清冷,顾不得多想,轻点脚尖飞身而起急忙跟随着士兵朝城门而去。 不错,慕容钰是因为她而背负违抗军令、擅自离营的罪名,更甚者,这个名声将会跟随他一生一世,留下千古骂名,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名声被毁。 “小姐!” 巧兰、木槿、无双大喊一声,夏清歌却早已经离开,几人也不再耽搁,立刻飞身紧随而去。 “唉,你这个冷血动物,如今你的小徒侄儿有难,难道你这做师尊的打算袖手旁观不成?”宋莜玉本打算跟上,却见徐子煜好整以暇的站在原地,根本没打算上去帮忙的意思。 “这是她的事情,我相信以我这徒侄儿的能耐,她会处理好的。” “真是冷血。”宋莜玉嘀咕一声,很不满意徐子煜这冷眼旁观的姿态,冷哼一声,越过他身侧飞身就追赶了过去,在这一路上她和夏清歌也结下了深厚的友谊,见夏清歌如今有难,做为朋友的又怎么能坐视不理,她才不会像那个家伙一样没心没肺呢。 城门之下 三十万大军整军代发,叶檀、孙肃等人站在城楼之上朝外张望,只见百米之外黑压压的一大片黑影。 “看来凤云璃已经倾巢出动了,将军不再,他这一手是打定了我们无能为力。”孙肃眉头皱紧,一脸愁容的盯着远方那五十多万大军的身影。 吴越叹息一声“俗话说的好,温柔乡英雄冢,这修国公府的大小姐可真是个祸害,在京城时就听闻了她不少的事情,如今连如此英明的将军都被她给迷惑的神魂颠倒,为了一个女人,丢下众将士不说,如今还上了敌人的奸计,咱们这下子只等着撤兵退城吧,这鄂州城迟早是凤家的了。” “你少说一句!”魏斌撇了他一眼“如今不是埋怨的时候,将军有他的选择,我们不能怪他。” 吴越大眼横成铜铃一般“哼,你们就知道说好话,你回头看看,咱们如今只有不到三十万的士兵,凤家五十多万,已经快是咱们的一倍之多,你让咱们这些兄弟出门迎战,岂不是白白送死去吗?” “难道将军在这里,我们的士兵人数就能多了?不要将所有寄托都强压给将军,难道吴越你就只是一介莽夫?如果真是这样,你又有什么资格去埋怨将军?”孙肃终于听不下去,冷声斥责吴越。 后者喘着粗气,显然是被气的不轻,冷哼一声道:“你们都忠心与他,如今他可曾顾及咱们的死活?好,你们都是好人,我走!我懒得在这里看到咱们精心培养出的将士们白白牺牲。” “站住!”一向好脾气的叶檀终于忍不住开口,他冷冷回头撇向吴越“如今大战在即,你这是打算做一名逃兵不成?” “我见他们都不愿意看到我,倒不如走了清静,如今军无主帅,还打什么打?打了也是自寻死路。” “这仗还没打就如此泄气,我真是好奇,你这是害怕自己会死还是真的担心众将士的性命。”一道清丽悦耳的声音传出,正在激烈争论的几人一同抬头看向来人,只见一位身穿绿色粗布长裙的女子缓缓朝这边走来,虽然衣着普通,却难掩她那较好的面容和周身散发而出的轻灵之气。 “清歌,你怎么来了?”叶檀见是夏清歌走来,急忙迎了上去“这里不是你一个女孩子该来的地方,听话,赶紧回大营里等着便是。” “你就是夏清歌?”吴越蹙眉看向站在原地的女子。 叶檀想要出口阻止,却被夏清歌抢先一步回答“不错,我就是夏清歌,将军刚才口中的祸害。” 吴越冷傲的抬起下巴,仔细上上下下的审视了一番“我还当是什么妖魔鬼怪呢,原来也不过是一个小丫头而已。你不是死了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军营里。” 夏清歌懒得和他在继续废话,走至城墙边上朝远处眺望,只见万马奔腾的景象仿佛一幅波澜壮阔的画卷,隐隐约约得见为首有一辆硕大的战车,那个人应该就站立在上面吧。 孙肃叹息一声走上前来劝说“清歌小姐,这里随时要开战,你一介弱女子还是回军营内吧,如果两军交战,我们只怕会无力保护好你。” “我不用谁来保护。”她清冷的转过头看向站在身边的几十名重要将领“如今你们定然心里埋怨你们的将军为了一介女子撇下了你们,而老天像是为了惩罚他,让我们阴差阳错的错身而过,既然他为了我抛下你们,而今,我为了他定会誓死护你们周全。” “就凭你?得了吧!等凤家军打进来的时候,你不要给我们拖后腿就好了。”吴越讥讽的撇嘴。 其他人虽然未曾言语,却脸上个个写着不信。 夏清歌一一扫过他们,最后眼神定在了前方高台之上写着慕容两个大字的旗帜,她运气猛地挥手,一股强大的掌风由她衣袖内挥出,雪白绸缎在狂风中飞舞,将原本深深嵌入地面的旗帜轻而易举的连根拔起,而后,夏清歌轻抬脚步纵身飞起,抬手握紧,将旗秆紧握手中,狂风呼啸,衣角偏飞,她犹如神仙一般飘然落下,清冷的瞬子看向吴越“从今日起,我与慕容军同生共死,旗在我在,旗亡我亡。” 众人脸上闪过各种神色,纷纷在心里讶异不已,刚才夏清歌的身手一出,只要是学武之人便一眼能看出,她的身手绝对已经到达登峰造极之地。 连刚才讥讽不断的吴越都不再开口说话,夏清歌嘴角挽起一抹淡然笑意,挥手将旗帜推出,旗帜仿佛灌了灵魂一般重新安放在原位,她抬眼朝城外看去,这时一行人策马朝城门赶来,昂头大喊道:“喂,我说你们这一帮子缩头乌龟,爷爷都等了大半日了,你们还不出来迎战?且不是害怕了爷爷吧!” 夏清歌朝那人看去,见他身着一件青铜铠甲,身材魁梧高大,双手各自拿着一把千斤巨斧,络腮胡子,铜铃大眼,一脸的狂妄不羁,嘲讽唾弃之色。 奴泰昂起头,感觉到数十道眼神朝自己看来,瞬间哈哈大笑起来“一群懦弱无能的废物,有本事的给爷爷出来迎战,若在不出来,待会儿爷爷就带兵直接攻城,非要将你们一个个的打的屁滚尿流不可。” “岂有此理!”吴越眯起眼睛,双拳紧握与袖中。“这奴泰真是狂妄自大的家伙,我要下去好好教训他一番不可,不然他还不知道自己究竟几斤几两了。”说话间,他蹭的转身就朝城楼下走去。 夏清歌见他离开,抬手上前,一把将他抓住“敌人这是激将之法,故意让你气恼,趁此给他打开了城门,切莫上了他的当。” 吴越不满的回头对上夏清歌“你少管小爷闲事,等我取了奴泰的头颅来给你看看。” 夏清歌皱眉,没想到慕容钰旗下竟有如此民顽不灵之辈。 “叶檀,虎符可在你的手中?”她冷冷盯着吴越道。 “在我这里,紫玉走之前扔给我了。” “好,你把虎符给我,在慕容钰回来之前,我将代理他坐军主帅之位。” “这……。”叶檀犹豫,他没想到清歌武功竟然这么厉害,如今若加入战营必然是如虎添翼,可如今三十万将士的性命都握在他手中,他实在不敢轻易决定。 “清歌,见虎符如见将军,这关乎到整个军营的安慰,我不能轻易将虎符给你。” “那就对不起了。”叶檀话落,夏清歌犹如一缕清风,快速闪到他的身边,叶檀还未曾反映就被对方点了穴道,后者从他腰间将虎符那下,转身对向吴越“见虎符如见将军,若你在走出一步,按军法论处。”她声音清冷霸气,秀丽的眉毛利落上扬。 吴越冷哼一声想要出口反驳,到嘴边的话却在对上夏清歌那洞察一切的瞬子时犹豫起来,踏出的脚步也未曾在敢走出一步。 “清歌小姐,你哪了将军的虎符于理不合,自古以来还从未有女子掌帅印的道理。” “事态百变,恒古流长,总是要有个第一次的,我就当开先例了。”她高高举起虎符面相在此的所有人“见虎符如见将军,在慕容钰没有回来之前,我将带他掌管军营,如今,我们以寡敌众并非良机,能做的就只有等,无论下面骂什么,我们都不用回话。” “果然是妇人之仁,这种憋屈我堂堂七尺男儿如何受的?”一旁的独孤信也忍不住冷哼。 打心里并未信服眼前这个女人。 夏清歌冷笑“你可以觉得我是妇人之仁,敢问独孤将军,如今可有退敌更好的方法?” 独孤信被狠狠噎了一下,他的确是没有办法。 夏清歌冷然一笑“既然你没有办法,岂不是连妇人之仁都没有?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叫气。” 眼见孤独信脸色发黑,夏清歌不再看他,而是转头看向孙肃,接触这这一会儿,她觉得除了叶檀,也许只有这个孙肃还算好说话。 “孙统领,我虽是女子,却也略懂兵法,如今敌强我弱,正面迎敌想要胜出难如登天,如果你信我,今日就不要出城迎战。” 孙肃看向面前态度坚决的女孩,他从她的眼中看到了坚决和一派的胸有成竹,心下不知为何竟然平静下来,就如将军所在时那般,让他愿意誓死追随,想起将军,在看向面前的夏清歌,他像是突然明白了过来。 是的,她的眼神太熟悉了,同样的深谋远虑,同样的难以捉摸,又同样的镇定自若。 就是这份神态让他觉得,听她的也许是对的。 第一百零七章 以柔克刚 更新时间:2014-8-20 0:51:57 本章字数:4851 “好,就按姑娘所说,今日我们绝不会出兵。” “孙肃!”吴越和独孤信怒喝一声,孙肃面向在此所有人“清歌小姐说的不无道理,如今我们以寡敌众并非良策,再者,凤家军有备而来,若我们仓促迎战,在士气上就低人一等,古语云,兵不厌诈,咱们到不如就做一次缩头乌龟,这也许是咱们唯一拖延时间的方法了!” “唉!”吴越重重叹息一声,狠狠的用眼睛挖了夏清歌一眼,站在那里脸色铁青一片。 “喂?楼上的,你们到底是不是男人?要是男人就给爷爷下来,咱们大战个三百回合,看一看你们这些孬种究竟有多厉害,啊!下来啊!”奴泰仍旧在下面叫气。 吴越愤恨上前,拿过弓弩支箭射去,奴泰见此,一个后翻身轻而易举的躲过这一箭,吴越见此又继续连射三支连环箭,后者抬起千斤巨斧一一打开。 “姓吴的,你这个缩头的龟儿子,有本事给老子下来正面交锋,在楼上躲着给个娘们一样,还拿你那花拳绣腿的计量来献丑,哼,连给爷爷挠痒的资格都没有。”奴泰高举手中巨斧,怒斥吴越。 后者见他气愤,到来了兴致,此次连发五支箭,齐齐射出,奴泰脸色更加铁青。 只听远方号角想起,奴泰将吴越射来的箭支打飞出去,恨恨的看了吴越一眼,不得不被吹起的号角征回。 夏清歌寻着前方部队看去,几十万大军犹如盘旋巨龙,写着凤字的旗帜飘然飞起,在狂风中如魔鬼般猖狂。 “这凤云璃不知接下来又要出什么花招。”独孤信站在城边,单手扶着下巴,眼神深深眯起朝远处看去,站在一旁的夏清歌收回视线,含笑转身看向叶檀“咱们军营内瓜果可有?” 叶檀刚被夏清歌解开穴道,揉着酸涩的手臂不解的道:“有是有,不过你问这个干嘛?渴了不成?” 夏清歌摇头“不是,如今我们军队士气不如敌军,那就找些事情振奋大家伙的气势吧。” 叶檀不解,夏清歌淡笑不语。 半个时辰之后,一排排的士兵将盛着慢慢鲜嫩水果的箩筐扛到了城楼之上,城楼可容纳上千名士兵,召集所有人占满了整个城楼,每个人分发到手中两样水果,大家伙眼睛闪亮,兴奋劲猛然升起。 “大家尽情的吃吧,好好给对方看一看,咱们如今可比他们舒服多了。”孙肃大喊一声,众将士大口咀嚼起来,鲜嫩的果汁溢满嘴角,嬉笑声不绝于耳。 站在角落里的夏清歌等人淡笑不语。 “清歌丫头,这个方法真的管用?”叶檀充满好奇的看向眼前这一群嘻嘻哈哈的士兵。 “就是,士气也不是这样聚集的,什么破烂方法。”吴越冷哼一声,可手里的水果却被他吃去了大半。 夏清歌淡淡撇了吴越一眼,如今她在尝试着用最快的速度了解这里所有重要将领,吴越自然不在话下,他身手了得,刚才射箭便可看出他的能力,只是性格有些耿直了些,想来,慕容钰能器重他必然是有道理的。 见对方根本不鸟自己,吴越大眼睛无聊的转了转,碎了一句就转身去别的地方待着去了。 凤家军这边 奴泰骑马返回后黑着一张脸,身旁的重将慰晋、兰翼二人吩咐嘲笑“你这热情高涨的去,灰头土脸的回,是不是被人家嘲笑奚落了一番?” “去你大爷的,那就是一帮龟孙儿子,谁都不肯下来迎战,爷爷在那什么难听的都骂了,他们还真就沉得住气。妈的,老子就差去骂他们爹妈了。” 兰翼轻笑“你为何没骂?你若真骂了他们爹妈,以吴越那混世魔王的性子,定然会出城迎战。” 提到他的死对头吴越,奴泰铜铃般的大眼瞬间喷出火光来“说来也真是奇怪,今日我见那吴越气的恨不得跳下来把我劈了,可就不见他真的下来,我怀疑定然是有人在城楼之上阻止了他,会是谁呢?如今他们军无主帅,是谁有这能耐镇得住这个魔王?” 几人都注意到这个问题,一同抬头朝身侧的战车看去,凤云璃眼神淡然,抬眼瞭望城楼,嘴角溢出一抹轻笑,心里却异常苦涩。 你终是站出来了,是我逼迫的却也不是我愿意看到的,你站在了他那一边,毫无顾虑的吧! “传令下去,整军进发,若天黑之前他们在不开城门,准备好竹梯强攻也要拿下。” “是!”几人振奋起来,分别调转了马头,朝身后各营分派命令,片刻后,整顿有序的五十万大军开始快速前进。 “清歌丫头,快看,他们过来了。” 夏清歌直起身来看去,眼神微微眯起。萧萧马鸣,悠悠旆旌。,烟雾腾腾,火光闪闪,铁蹄踩压声、长鸣声、号角声此起彼伏,一阵壮丽如巨山转移之势席卷而来,带着强大的压迫感和强烈壮观的视觉冲击力。这是她第一次真实的面对战场,更是她被迫的参与其中,看到眼前的景象,连一向自认镇定的她,在心里都会产生一种渺小无力之感。 飘然而起的狼烟在狂风中呼啸,将整片大地都震的颤栗起来,站在城楼上的众人神色凝重,眼前这如虎般的气势的确波澜,果然不愧是用兵如神的凤云璃,想要打破他布设的死局,这天下间能有几人? “清歌小姐,难道我们真的就在这里吃西瓜?” “嗯!继续吃。”夏清歌紧盯着越来越靠近的巨型战队,为首的男子身着青色丝锦战袍,威风无比,气势非凡,早已不是当年那一席蓝衣的少年郎! 孙肃叹息,他真是猜不透这姑娘究竟要做什么。 “他们在干嘛?”奴泰昂头朝站成一排的慕容军看去,只这一眼着实让他们惊讶,只见城墙之上一排排身着铠甲的占时站在那里,个个吃着瓜果,哼着小曲,自在悠然无比。 “这是搞的哪一出?”兰翼干笑两声。 坐在战车之上的凤云璃昂起头来,他并未朝这上千名士兵看去,而是四处巡视一圈,最后眼神定格在城墙一角,那里有一抹绿色身影,北风狂啸,将她的衣服长发吹拂而起,虽然看不到她的模样,可他却知道,那一定是她。 慰晋皱眉“主上,慕容军究竟搞的什么名堂?他们若在不开城门迎战,难不成咱们就继续在这里干等着?” “一群懦夫,他们也只有这些本事。爷爷在上前骂他们一通去。”奴泰抡起斧头作势就要狂奔而去。 兰翼带领一批军队紧随而上,一群人与上面的士兵大眼瞪小眼,两方人谁都不肯认输。 “姓孙的?怎么跟个娘们似得?难道你们少了慕容钰就只有当所有乌龟的份了?”兰翼昂头呼喊一声。 孙肃皱眉,他和兰翼交手无数,如今见他如此不屑的讥讽自己,他走至城墙边道:“大丈夫不逞匹夫之勇,你有本事的上来啊!” “你在上面躲着是什么话,别他妈不像个男人。”兰翼怒喝。 “呵呵,小爷我不下去照样是个男人,什么别像?到时你,难道只会骂人了不成?我还就是不下去了。”说话间,他还故意高举手里的西瓜,大口吃了起来。 直气的兰翼脸色铁青。暗骂,该死的孙肃,别让小爷逮住你,不然非要把你打的哭爹喊娘不可。 看到兰翼那黑臭的脸,孙肃突然一阵暗爽,哈哈大笑起来,周围的士兵也上前吆喝,奴泰、兰翼等人被上面这些看似闲散的一批人轮番攻击,脸上早已经没了刚才的嚣张。 战车之上的凤云璃剑眉微束,脑海中瞬间闪过一道暗光,刚才清歌演的这一出还让他琢磨不透,可如今,他终于明白她的用意了。 知道这丫头古灵精怪,绝不能按着正常交战的步骤来和她交手,却也没想到她的鬼点子这么多。 “慰晋。” “主上有何吩咐?” “你速速前去将奴泰、兰翼二人叫回,准备攻城。”如果在耽误下去,士兵的士气必定会受到对方的影响,如今天干气躁,他们已经出来整整一日,未曾果腹却要看着对方在那里大吃大喝,不得不说,她这场心理战着实用的精妙! “是!”慰晋立刻赶马上前,这边奴泰和兰翼仍旧黑着脸与上面的孙肃、吴越、独孤等人斗嘴,眼看自己能说的难听话都说了,可对方却依旧是一幅老神在在的模样,一边啃着瓜果一边与他们叫骂,这样的视觉反差越发让他们气恼。 “姓吴的,你们就是孬种,爷爷我瞧不起你们,一个个的都是没用的女人,还上什么战场,爷爷和你们这种人交手还降低了爷爷的水准。” 吴越边吃苹果边吊儿郎当的撇了奴泰一眼,他和奴泰向来都是宿敌,啧啧两声道:“我呸,你也好称爷爷?你连小爷的孙子都不配做。” “啊!”奴泰怒喝一声,硕大的眼睛狠狠瞪着,恨不得要跳出来不可。 第一百零八章 造物弄人 更新时间:2014-8-20 0:51:58 本章字数:8049 “奴泰、兰翼,主子让你们立刻撤回,不要和他们继续争吵,主子说了准备攻城。”及时赶到的慰晋让一向暴脾气的奴泰渐渐平复了心境,朝吴越指道:“你给爷爷等着,爷爷这就回去准备攻城,待会就等着你哭喊着求爷爷。” 眼看奴泰、兰翼等人撤退,孙肃皱眉,走上墙角处询问夏清歌“清歌小姐,他们马上要攻城了,难道咱们还是不出门迎战吗?” 此时他算是对这女子刮目相看了,原来想要挫伤敌人锐气,并非一定要以强克强,这般悠闲自在,以柔克刚竟也能发挥这么大的作用,呵呵,他们越是看似悠哉,对方越是觉得他们不被重视,打心眼里就已经开始生气,在加上刚才的一顿口水仗,更是激的敌军重将恼火不已。 他们越是恼火,军队的气势越是会下降,这个方法可真是乖张古怪却很是实用。 夏清歌抬眼望天,这时已经是傍晚十分,只要在等上两个时辰,她就有更好玩的等着他们。 “凤云璃很快就会明白咱们的用意,此时他速将奴泰等人叫回,必然是准备蓄势攻城,孙统领咱们能守两个时辰吗?” “两个时辰应该没有问题,虽然咱们在人数上不如敌军,可若他们要攻城,必然不可能一拥而上,这样就减少了正面交锋的可能,只要属下们安排妥当,两个时辰不是问题。” “好,既然如此,那就劳烦孙统领和各位了,两个时辰之后,我必会让他们自动退城。” “是,属下这就前去分布命令,必然按着小姐的吩咐。” 二人相视一笑,孙肃立刻前去下达军令,吴越瞅了夏清歌一眼,虽然仍旧是对此女一肚子不满,可如今他不得不承认,这丫头还是有些脑子的! 战争打响 无数个十几米长的竹梯被架在了城墙之上,巨石坠落,刚爬到一半的士兵又被巨石砸重坠落下去,鲜血、战火、刀剑的碰撞以及带火的箭羽,将这片原本空旷寂静的城门渲染成灰色,仿佛地狱打开了一扇门,生死就在这一瞬间的功夫。 五十万大军训练有素,排兵、步兵以及守备兵分开进攻,城楼之上不时有中箭的士兵如布偶一般坠落在火海当中。城门被一顶千斤巨石狠狠的撞击,若不是门后有上千名士兵排成一条长龙护守,只怕这北城城门早已形同虚设被敌军直攻而破。 叶檀、孙肃、吴越、魏斌、独孤信几人各自分头带领士兵在城墙之上奋起击杀,试图争取这两个时辰的安全,两个时辰对于平常来说不过是转眼的功夫,可如今换做在此时,在这命悬一线之际,却像是跨越千年的等待,短短两个时辰,死伤士兵无数,短短两个时辰,战争胜负也即将分晓。 此时唯独缺了那抹绿色身影,战车上如神帝一般的男子威严昂头,仔细找寻,瞬眸中带着一抹担心。 这边 夏清歌派遣五千士兵准备了上千个木桶,不断的往城墙下运水,如此来往,两个时辰内,城墙下能盛水的木桶水缸均搬运至此,她站在旁边满意的扫了一眼,如今时辰刚刚好,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北方的白昼温差较大,尤其是鄂州这种极其偏北之地,如今虽是四月天,可在这里晚上还时而下雪。 而如今她要的就是这种天气。 抬眼面向面前五千名士兵,夏清歌抬大声音道:“各位兄弟,如今我们是成是败全在咱们手中,我相信,只要我们团结一起,必能保护我们的国土家园。” 她高声呐喊,五千名士兵瞬间爆发出强烈的气势,纷纷举手呼喊“誓死保卫国土家园!” 一股凝聚的力量仿佛如冲天巨龙,阵势如惊涛巨浪势不可挡,随即,夏清歌吩咐下去,众人立刻拎起水桶快速上了城楼,如一条循环的河流,永远不会停息下来,一批上去后另外一批紧跟着上去,如此循环,从不间断。 而这边,攻城的将士很多都已经爬到了城墙顶端,却无辜被从天而降的雨水浇灌而下,多数攀爬的士兵皆是一愣,还未明白是怎么回事,又一批雨水冲刷而下,天气寒冷,夜色温度早已经降低下来,他们感觉像是被寖泡在冰窟内一般,寒冷的风一吹,身体忍不住打颤,有些人实在耐不住刺骨的冷气,双手很快冻得没了直觉,猛地一撒手,身体昂后垂落下去。 “这是什么打法?见过扔火球的,却没见过泼水的。”慰晋惊呼一声。 凤云璃观战,眼睛如这深夜一般暗沉无光,双手紧紧握在木架扶手之上,心里一阵无奈,清歌啊清歌,今日我们虽未见面,你却送了一份大礼给我,也让我真正见识了,你的实力! “传令下去!收兵!” “主上,我们就这么收兵了?如今眼看要破城了,若在坚持下去,也许我们今日就成功了。” 凤云璃根本不听慰晋劝解,眼神朝城墙上不断摔落而下的士兵看去,态度十分坚决“听我的命令,立刻收兵。” 慰晋张口结舌却未敢在说出一句劝解的话,深深叹息一声,策马超前方奔去。 正打的热火朝天的奴泰、兰翼二人一听慰晋传来的消息,立刻傻了眼。 战火里,他挥斧打翻一名试图攻击他的士兵,低头朝城下看去,只听收兵的号角已经响起,虽心中不甘心,却也只能听从主上命令,飞身跳跃而下,安稳的坐在了自己的马上,回头招呼道:“兄弟们,准备收兵。” 众将士立刻撤退,快速回归队伍。 见敌军撤兵,大战一场后的孙肃等人,脸上一阵松气,此时众人脸上、身上均是敌人鲜血渲染的红色,孙肃伸手摸了一把脸,大声笑道:“我们成功了!” 吴越也异常激动,未曾想到他们真的击退了凤云璃的军队。 地上到处是横七竖八的死尸,有敌军的也有他们的,眼帘低垂,扫过几十米长的城道,孙肃眼神发红。 夏清歌踏过尸体走来,见他们几人都安然无恙方才放心“吩咐下去,将咱们伤忙的士兵好生轻点出来,征募后明日交到中军大营。” 身侧的参将立刻应声而去,今日这一战,眼前这位女子已经成为神话,她再也不会是他们嘲笑的对象,这一站让定北军营所有将士都彻底被她折服。 “你们没事吧!” 孙肃等人摇头,叶檀上前满是喜悦的看向夏清歌“清歌,你就是上天派来拯救我们的人,哈哈,今日这一仗打的痛快,凤云璃亲自出动都未曾抵得过咱们这道铁门,他定然是被气的半死吧。” “是啊,听从清歌小姐的安排果然没错。”孙肃也走上前来含笑道。 夏清歌淡然一笑,并未开口说话,眼帘透过他二人看向身后站在原地的吴越、独孤信二人,他二人脸上虽然布满鲜血却也难言尴尬之色。 轻笑一声,夏清歌走到城墙边上,朝下看去,如今凤家军已经退出五十米的距离,虽还未曾离去,可她知道,他们今日不会在继续攻城了。 “先别高兴的太早,咱们这一次成功是因为凤云璃未曾想到我们会出这么一招,可等他熟悉了咱们这个套路,下一次他要攻城咱们就没这么容易了。” 夏清歌此话一出,众人脸上原本的喜悦瞬间消失,换上的则是担忧之色。 众人自然明白夏清歌说的没错,今日一战他们胜在了投机取巧,等下一次凤云璃攻城时却不能在用了,吃了一次亏,凤云璃必然在来攻城之前就做好了一切准备。 “你…。那你说,咱们还有没有其它办法护城?”吴越上前,扭捏的看向夏清歌,后者并未回头看他,而是伸手摸向城墙之上,入手的冰凉光滑让她心里一阵安宁“我只能保证三日之内我们是安全的,今日我派人在城墙上撒了这么多水,昼夜温差较大,晚上必然会结一层冰,这样竹梯就不好在实用,再加上凤军此次伤亡惨重,应该会休顿之后再来攻城,不过以凤云璃的性子,他不会等太久,少则两日多则三日他必然会实施二次攻城,到那时,今日的办法是万万不能再实用了。” “按你这么说,咱们也只有三日的平稳日子了?” 夏清歌仍旧笑容淡然无惊,轻轻摇了摇头,伸手将吹散在脸上的发丝轻轻拨开,眼帘朝黑幕色的天空望去“事在人为,什么都不是绝对的。” 众人并没有听懂她话语里所要表达的含义,可不知为何,当对上她那双如碧湖般平静的眼瞬时,一切的担忧仿佛瞬间烟消云散一般,而换来的则是平静安然。 撤退的凤家军虽不算是狼狈不堪,却也有些灰头土脸的丧志模样,奴泰一路上叹气,几次抬眼观察主子的神色,可对方却十分平静,并无任何异样。 “哎呀,我是憋不住了,主上,属下就是不明白,咱们准备这次攻城可是花费了不少时日,眼看已经攻到一半了,您好端端的为什么又要撤兵啊?” 慰晋、兰翼等重将也纷纷好奇,凤云璃瞬子轻抬,嘴角挽起一抹冷笑“奴泰,你真认为今日攻城我们必然会成功?” “为何不能?我可都上了城墙上了,只要在坚持住,咱们必然能顺利攻城。” 凤云璃冷笑“你现在回去看一眼,如果我没有猜错此时的城墙早已经结冰,冰面光华无比,咱们数万名士兵想要上去根本是自寻死路。” 奴泰愕然,周身刮过一缕冷风,呼啸声从耳侧掠过,奴泰打了一个哆嗦。他竟然忘记了这一点“不知道是谁想出这么可恶的点子?要是逮住他定要好好教训一番不可。” 凤云璃薄唇微扯,并未在说话,大队人马越行越远,渐渐融入到黑暗的夜色当中。 三日后 一晃眼夏清歌预测最后的期限到了,天还未亮起,军营内就传来一阵吵闹声,夏清歌立刻起身穿上衣服走了出去,旁边的巧兰、木槿二人也闻声走出。 “出了什么事情?” “凤家军又要攻城了,叶将军让小的们前去集合。” 夏清歌站在原地,木槿松开那士兵的手走了回来,这时,徐子煜、宋莜玉和无双等人也陆续赶来。 “清歌,你可真是料事如神,凤云璃果然在第三日再次攻城了,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做?” 夏清歌沉默不语,她是有一个办法,可是如今若这个办法用在凤云璃的身上却并不是她想要看到的,从内心深处她觉得,如今这天下早已经动乱不堪,与其让杨太后继续操控整个朝政,到不如凤云璃反的光明,最起码她觉得,如果今后凤云璃称帝必然会是一代旷世明君,这对于此时的局势和今后百姓的生活都是一个好的抉择。 可如今她却不得不与他为敌,这样的矛盾感总是让她狠不下心来对他,也许她自己都不觉得,凤云璃曾经对她的帮助和关怀已经深深烙印在心里,她不得不承认,她是欠他的,欠他一份感情,而如今,她还要抛弃他对她的好,站在他的敌对与他正面抗衡。 “清歌,如今你可想好了对策?”叶檀跑来急切询问。 后者抬起头朝叶檀看了一眼,瞬子变得坚决,轻声道:“我要出城!” “什么?”众人皆震惊在当场。 做了决定的夏清歌如释重负,她微微一笑重复道:“我要出城!” “你疯了!”叶檀忍不住发火,他从未对夏清歌发过这么大的火气,而今她这句话却真的激怒了他。 “我没疯,如今咱们没有其它办法,我想要去见一见凤云璃,无论是因为景墨他们,还是因为这定北军营三十万将士,我都有出去的理由,叶檀,请你打开城门让我出去。” “不可以,这件事情没得商量,我是不会同意的!”叶檀立刻摇头否定。 夏清歌不予理会,径直朝城门而去,叶檀见她要走,马上跨步追赶上去“没有我的允许你是出不去的,清歌,听话,你如今去了只是羊入虎口,等紫玉回来若知道此事,定然会生气的。” “虎符在这里。”夏清歌举起手中一块令牌轻笑一声。 叶檀蹙眉,伸手就想夺过来,却被夏清歌及时收了回去握在手中“你不用担心,既然我要去,就一定能安全回来。” 叶檀见劝解不了,所幸心一横“那好,你要去我不拦着你,但是我要和你一起去,我和凤云璃从前毕竟是同窗好友,想必他不会为难于我。” 夏清歌顿住脚步,意味深长的看向叶檀“你错了,你根本不了解真实的凤云璃,叶檀,你要记住如今你是在战场,更是军营内的统帅,不要高估自己的价值,也不要低估了凤云璃的手段,和你是同窗好友的是凤飞郎而非凤云璃。” “那你为何又要去?你明知道那个家伙现在是个危险人物。” 夏清歌继续微笑,笑容里带着一份皎洁之色“因为我有谈判的筹码。” 她回头朝徐子煜看去“小师叔,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如果我在天黑之前不回来的话,你就利用这个东西。” 徐子煜微微挑眉,薄唇上扬“你放心,小师叔不会对你见死不救的。”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宋莜玉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徐子煜低头看向她,轻笑一声“如果你求我,我可能会告诉你。” 宋莜玉切了一声,翻白眼道:“谁稀罕啊,我不想知道,你可千万别求着告诉我。” “放心吧,我一定不会求你,定然是你来求我,这样的事情咱们都经历两年了,我不着急。” “姓徐的!”宋莜玉气愤的跺脚。 夏清歌无暇管他们每日必会上演的斗嘴,交代完之后就直奔城门而去,木槿、景泓等人想要跟随却都被她拦了下来。 来到城门,在孙肃等人的一阵劝解无果之下,他们只好答应了打开城门,毕竟如今掌管虎符帅印的是眼前这位看似柔弱却十分倔强的女子。 吱呀 裹着铜皮烫金的厚重木门在两边的侍卫用力拉扯下缓缓打开,夏清歌一步一步朝城门外走去,聚集在城门外的几十万士兵皆是惊讶,没想到城门打开之后会走出一位女子。 而坐在战甲车上的男子身体却不由一震,他清冷的瞬眸紧紧盯着越走越近的女子,身边的士兵打算上前将夏清歌抓获,却被凤云璃伸手阻止,众人虽费解却也乖乖未动。 夏清歌走进战车,昂起头微笑,这一抹笑容仿佛有什么魔力一般,瞬间融化了一颗冰冷的心湖。 “没想到我们再次相见会是在这种情况之下。” 她率先开口,声音轻柔的漂浮在风中,北方的风是那么冷肃强势,刮得她脸上生疼,长发也纷乱的在空中飞舞,可为什么?为什么即便如此随意的她看在他的眼里却依旧如此迷恋? “是啊,造物弄人!”他声音轻颤,带着一抹感叹缓缓而出! 第一百零九章 战场屠杀 更新时间:2014-8-20 0:51:58 本章字数:4466 凤云璃眼神紧紧盯着夏清歌,随即从战车上缓缓走了下来,站到她的面前站定,伸手温柔的抚摸着她的长发“清歌,你长高了,也长大了!” 夏清歌并未躲避,昂起头看向他“子墨和小雪球是不是在你那里?” “为什么不问一问我这一年多过的可好?呵呵,性子依旧是这样,你只关心你重要的事情。”凤云璃摇头叹息,面上闪着不满之色。 听到凤云璃带着哀怨的话语,夏清歌心里轻颤,低下头去“你是凤家主,是掌管几十万大军生杀大权之人,身边仆人环绕……。” 凤云璃黑沉的瞬子暗了下去,开口打断她的话“所以你根本不会担忧我是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觉得如今我们这个场合适合谈论这个话题吗?”夏清歌不解的看向他。 凤云璃轻笑一声,笑容里却带着一份凄凉“为何不适合?你还是你,我还是我,不过是如今的形式发生改变罢了。” “我出来是希望你能下令撤兵的,凤云璃,说句心里话,我不想在战场上和你相见,更不想与你为敌。” “好啊,我也不想和你在这种场合之下相见,那你就站在我这一边,来我的身边,我们绝对不会成为敌人。” 夏清歌轻笑一声“你明白我的决定。”他们都太相似,所以他如此说不过是不想她提起接下来的话题。 凤云璃轻声低叹一声“你总是那么聪明,所以面对你时我似乎只剩下了无奈。”其实他很希望她能认真考虑他刚才那番话,可他知道,她心里的想法一直都十分明确,他说出这样的话,不过是仍旧希望在他身上出现一次奇迹而已,可如今事实仍旧是这么脆弱。 她望着他,从他的眼睛深处能看到一抹隐隐的悲伤,人非草木,夏清歌并非绝情之人,这一世,若说她最不想面对的是谁,那便是眼前这个男人,他给了她许多帮助,总是给她鼓励,而她却注定一次一次的要伤害他。 微微闭合上眼睛,等情绪慢慢平缓之后,方才再次睁开,此时她的瞬子又重新归于坚定“退兵吧,我不是求你而是在劝你,如今我并非彻底无路可退,也并非一定要撤兵退城,只是我不希望这些士兵是因为我的缘故而惨死。” “战场之上本就是一场残酷的屠杀,生死在这里如薄纸一般脆弱,可历朝历代谁又会因为害怕士兵的死亡而放弃战争呢?” “战争不过是个人的私欲,是上位者争抢的筹码,可最后深受伤害的却仍旧是这些平凡百姓,我虽不是什么大慈大悲之人,却也不想因为自己而开启杀屠。” 凤云璃轻柔一笑,看着她道:“清歌,虽然我知道你不想承认,可我不得不说,你太善良了,你重视忠心与你的人,怜悯那些和你不相干的陌生人,所以,你活的不够洒脱,你会犹豫,也会因为这些人而拖累你自己。” 夏清歌沉默,她不否认凤云璃对她的评价,她的确是不够狠,虽然对伤害她的人从来抱着斩草除根的心态,可面对那些和她没有仇怨的人,她不止一次的心软。 “你很了解我,所以你才会抓了景墨他们是吗?” “你知道吗,每次看到你关心别人我就对你关心的人痛恨不已,为什么他们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凤云璃深沉的瞬子渐渐凝聚出一抹幽蓝的光泽,性感的薄唇微微上扬,虽然在笑,却倍感凄凉冷漠。 “是你多心了!”见凤云璃神色渐渐阴郁,夏清歌轻声劝解道:“你在我心里和他们是一样的,如果有一天你需要我帮忙,我定然会毫无顾忌的去帮助你,可你不觉得吗?我们之间仿佛是被命运玩弄一般,我们二人始终是背道而驰,你站在的永远是我的对立一方,我们之间永远隔着那么一道高墙,我们想要翻越到对方那一边实在是太困难了。” 凤云璃幽幽一笑“你所说的这面高墙可是慕容钰?是啊!你始终会站在他那一边,而我和慕容钰却注定是宿敌,你我二人也因为他注定永远隔阂。” 说完话后,凤云璃昂天看去,随即快速收回了所有的情绪,眼瞬重新归于平静,波澜不惊的低头看向她“好了,时辰不早了,你若还是打算劝解,我只能告诉你,今日的凤云璃早已不再是当年的凤飞郎了,今日这鄂州北城我是要定了,如果你依旧坚持与我为敌,就请你回去咱们战场上见分晓吧。” 夏清歌见他丝毫没有松口的迹象,心里一阵失落却也早已经预料到如今的结果,见他转身欲走,夏清歌上前一步叫住了他“凤云璃,今日一战我…。绝不会手下留情。”所以,也请你不要在念及我,我不想在欠你太多。 话落,她最后看向那背对着自己的俊朗身影,那抹身影依旧挺拔秀丽,依旧是她熟悉的人,可如今在北漠的狂风中,他的衣角被翻腾吹起,他的战袍迎风飞扬,可风中耸立的他却显得那么孤寂。 “好!我奉陪到底!” 夏清歌不得不承认,如今的凤云璃的确已经彰显了帝王之气,假以时日,他终将凌驾于九州之上。 收回视线,决然转身,在夏清歌不知的时候,凤云璃藏匿在袖中的手渐渐握紧,一丝鲜红的血液顺着掌心缓缓留出,凤云璃面如冰霜,薄唇紧抿,侧过脸看向那走向城门内的女子。 清歌,今日一别,我绝对不会再放任自己的感情而迁就你,因为我知道,我的迁就只会换来你的内疚,而我已经不愿意在看到你这样的眼神了,我宁愿你恨我!是的!为了得到你,我宁愿你恨我也不愿意你怜悯我! 抬脚利索的上了战车,凤云璃暗沉的瞬子夹杂着狂风暴雨般的气势,高高举手朝鄂州城门看去“传令下去,攻城!” 一声令下,万马奔腾而起,喊杀声震慑天地。 城楼上的众人都紧紧盯着那两抹交谈的身影,从他们各自的脸上并未揣测出什么,可当夏清歌转身回来时,他们方才松了一口气,可同时心里又压起了更沉重的胆子,夏清歌回城必然是谈判失败,而接下来只怕就是凤云璃攻城了吧! 果不其然,在夏清歌走入城门之后片刻,凤军号角声响起,熟悉的声音仿佛像一个魔咒,让人为之心颤,数十万的大军开始准备攻城,眼见敌军开始行动,叶檀、孙肃等人立刻下令调遣军队,分派到各个部位防守,争取将整个城池铸造成坚不可摧的铜墙铁壁。 “清歌,你都和凤云璃谈了些什么?”在夏清歌走上城楼之后,叶檀率先上前询问,巧兰、无双、木槿和宋莜玉也紧跟着走了过来。 夏清歌抬头看向他们,轻笑一声道:“没什么,谈判失败了,咱们做好心理准备大干一场吧,小师叔,那些东西该派上用场了,在他们第一批人上前时,你就下令吧。” “你决定了?”徐子煜站在众人身后,眼帘紧紧的盯着她。 夏清歌郑重的点了点头“决定了,战场之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准备吧!” “好!” 徐子煜应了一声就下了城门,众人费解却也无暇多问。 眼看着凤家派遣的一万名攻城墙的士兵已经武装就绪,他们身上纷纷穿戴着一件黑色斗篷,斗篷的材质很是光滑,夏清歌只看了一眼就知道凤云璃的目的,这种材质不但可以御寒而且还能遮挡雨水,即便天降暴雨对他们也不会有什么伤害,他这种防备就是针对她前几日击退他们的办法,凤云璃何许人也,自然不会在一个地方摔两次跟头,不过这个结果也并不奇怪,早已在夏清歌的预料之中。 而最让夏清歌叹为观止的是,攻城所用的木梯子这一次也做了先进的改良,梯子头部均用了粗布麻绳捆绑,这有助于在光华物体上产生摩擦,不易滑落下来,而木梯在安放之前就有特别安排了一批士兵上前掘坑,人数众多,不到片刻功夫,几十个不到半米深的土坑就呈现而出。 将木梯子放在土坑之上,更加固了它的抗牢性,再加上梯子周围有四五人围着保护,在想在这上面动手脚就不太现实了,纵使城楼之上一批批的硬石坠落,即便砸死了一批,而后又有源源不断的人替补上来。 这一次凤军犹如破竹,势不可挡,城墙之下的士兵如蚂蚁一般黑压压一片,他们像是永无止境的魔鬼,不断向上攀爬。 夏清歌静静站在城墙一角观望,城楼之上早已经被几千名将士排队守城,只要有上来的凤军必然会在第一时刻被狠狠的刺穿心脏,而后尸体就如破损的布娃娃一般重重的坠落而下。 就在这时,只听到一声通天巨响,伴随着滚滚白烟在城墙下响起,地动山摇一般的气势夹杂着狂啸的魔音暂时掩盖了两兵只见的喊杀。 第一百一十章 绝境 更新时间:2014-8-20 0:51:58 本章字数:4485 “这是什么?怎么这么大的威力?” 虽然爆破点距离城墙还是几十米的距离,可伴随着这一声惊雷巨响,城墙也跟着摇晃起来。 上万名士兵被瞬间炸的粉身碎骨,眼看两军这急转记下的情况,凤家军一时怔愣,奴泰等人面色发黑,更震惊与刚才所看到的画面。 “主上,看来这次他们又想出了新点子来对付咱们,他老子娘的,别让爷爷逮住这个出主意的家伙,不然爷爷必将他粉身碎骨不可。” 凤云璃冷冷的看向他,被凤云璃这冷的胆寒的瞬子射来,奴泰到嘴边的话未曾在继续混说下去。 收回视线,凤云璃冷声吩咐“传令下去,第二军继续前行,我倒是要看看她有多少应敌的方法。” 凤云璃一声令下,众部将立刻领命而去。 城楼之上刚刚恢复了平静,孙肃等人一阵欢悦,看向下面被烧成一团黑土的地面,吴越忍不住感叹道:“这究竟是什么武器?竟然有如此威力?若今后咱们能经常用于作战之上,岂不是所向披靡?” 叶檀朝他翻了一个白眼“这厉害的东西可是清歌研制出来的,看你这瞎眼的蚂蚱现在还要蹦达什么!” 吴越一听,被鲜血污泥沾染的面容上仍旧清晰的闪过尴尬之色,抬眼偷偷朝夏清歌描了一眼,有些结巴的道:“瞎了眼连路…。路都看不清,还…。还蹦达个啥?” 众人被他这一句无厘头的话瞬间弄得失笑起来,暂时忘记了此时紧张的气氛,连夏清歌都忍不住朝他看去。 正在这时,城楼之下再次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叶檀、孙肃等人立刻朝城楼下看去。 只见这一次凤军派遣而来的士兵大约有两三万之多“看来凤云璃今日是不攻城誓不罢休了,清歌,咱们还有多少这种东西?” “还有最后一次!若在引爆后,咱们就要正面迎敌了。”夏清歌走到城墙边上,朝那些由远及近的士兵看去,她这些时日和徐子煜将全城的硫磺硝石都搜罗了来,如今虽然有显著作用,可毕竟制作的数量有限,也只是解了燃眉之急而已。 果不其然,这两万多士兵刚刚靠近城墙,上千名士兵则站在城头之上纷纷投射一种圆形球体,这些拳头般大小的圆球在空中抛出一个优美的弧度,坠入地面之后仿佛瞬间开放的烟花,火光冲天,震慑无比。 一直紧紧盯着城门处的凤云璃眼神越发晦暗下去“兰翼,按我们提前部署的去吧!” “是!”眼见转瞬之间他们就死伤了数万兄弟,兰翼等人早就急不可耐了,这时正是他们反击的最佳时机。 兰翼领兵五万布甲兵,每个士兵手中都拎着几十斤捆绑整齐的干草,最前排还有几百名士兵推着几件长相怪异的木制工具,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件庞大的弓弩。 当夏清歌看到这木制大弓弩后,脸色瞬即变色,他这是打算用火攻城吗? “清歌,接下来咱们要怎么做?”经历了这几日奋力抗战后,整个军营上下军队夏清歌信服不已,即便是吴越独孤信等人也都默默听从她的安排。 “水,赶快派人去抬水来,越多越好。快去!” 眼见夏清歌面色不好,叶檀心里也跟着紧张起来,清歌能出现这么慌张的表情定然是遇到了棘手之事,叶檀不敢耽搁,立刻转身带领数千士兵下了城楼前去拎水,而正在这时,兰翼领兵的将领已经距离城下百米之地。 他抬头朝城墙之上冷冷的扫了一眼,抬手高呼道:“放!” 只见无数把捆绑结实的稻草在那几只庞大的弓弩拉扯之下点燃了火焰气势汹汹的朝城上攻去,顷刻之间,整座鄂州北城城门便被熊熊大火燃烧而起。 紧跟着,奴泰、慰晋等人领命十万前来强迫城门,连日来强力的攻击下,城门的铜皮终于有了缝隙,木制大门发出脆裂的声响。 夏清歌看到眼前形式,立刻转身朝吴越道:“吩咐下去,必要守住城门!” “好!”吴越打飞一捆从空中飞射而来的稻草,暗骂了一声便听从夏清歌的指挥下了城墙、 此时,整座高耸的城墙上到处都是火星燃起,木制的悬梁架子上也已经开始纷纷燃烧起来,看到眼前形式士兵们一下子慌了手脚纷纷拥挤着打算朝成楼下跑去。 “不要着急,待会就会有人拎水来灭火,如果大家伙都乱了分寸,更是给敌人可称的机会。”夏清歌上前揽住逃走的将士,他们眼睛内都闪着恐慌的神色,此时早已经被周围越发炽热的温度灼的生疼,连呼吸都困难了。 “赶快让开,我不想死在这里。”为首的士兵话一出,又立刻走上前来十几名士兵“是啊,如今你不让我们下去,难道要我们被活活烧死不能吗?大家伙,别听她一个女人的话,咱们要下去,只有下了城墙才能保住性命。” 十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烘托下,几千名士兵都纷纷将兵器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其中有一人高喊道:“连咱们的统帅走做了临阵逃兵,我们还凭什么白白送死去,兄弟们,想要活命的就立刻跟着我来。” 一行人眼见就要一拥而上,独孤信及时揽在了夏清歌的身前保护她“你们是要造反不成?如今若在这个节骨眼上逃跑,咱们更是死无葬身之地。” 为首的一名士兵根本不买独孤信的劝解“别在这里假惺惺的了,你们一个个都跑了,就留下我们在这里当替死鬼,我才不会上你们的当,兄弟们,不怕死的就先把这几个人杀了,等杀了他们,咱们也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孤独信俊眉紧紧皱起,未曾想到一向纪律严明的军队里竟然有如此造谣起哄之辈,一时也有些难以招架。 为首那人的话一出,身后数千名士兵也纷纷流露出求生的欲望,而正在这时,敌军源源不断的火攻仍在继续,城墙仿佛被放入了火笼里蒸烤一般,烟雾弥漫,头顶上不时掉落下火星,有的士兵稍显不注意便祸及其身,大火顺势蔓延,众人均纷纷感觉到呼吸受阻。 夏清歌心知如今这些人定然是听不得一句劝说,可如今他们这一批人是绝对不能选在这个时候下去,叶檀带领的士兵应该正在往这边赶来,若这群士兵选在这时离开,必然会堵住了叶檀他们,夏清歌有信心,只要在坚持一刻钟的时间,这蔓延的大火必然能得到扼制,可如今这种情况,别说是一刻钟了,只怕争分夺秒的心都有了。 正在一众人对峙之时,不知是谁惨叫一声,身上穿着的灰色战甲和薄棉衣瞬间被大火吞噬,眼看着在火球中挣扎求生的人,更是大大的刺激了人们的求生本能。 “两位还是让开吧,不然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为首的士兵大喝一声,身后的一批人也纷纷应和,独孤信正待开口,却被身后的夏清歌抢在前面“如今并非你逃下去就是生路,你们可知若你们为了求生逃跑就是违抗军令,此事定然不会轻易饶恕了你们,若大家如果能安静下来,我必回保护你们的生命安全。” 众人听着夏清歌很是中肯的话,纷纷流露出沉思,为首的士兵见此脸色立刻大变“别听她的,她这不过是危言耸听,蛊惑咱们罢了,你们难道还不知道吗?将军就是因为这个贱人才割下我们不管的,如今她又站在这里阻拦咱们,必定不安好心,兄弟们,想活命的就先杀了这个女人,不然咱们谁都没好果子吃。” “杀了她,杀了她!”为首的十几人纷纷应和! 为首之人眼神内扫过一抹狠厉,脚步迅速转移,举起手中长刀就朝夏清歌面门看来,后者神情瞬间一变,伸手改成爪式,快速的握住来人的右手腕,只听到一阵骨头脆裂的声响,紧接着,一声响彻无比的痛呼声传来,夏清歌没有在给这人多余开口说话的机会,抬起他手中的刀子,狠狠的一刀下去,将那为首的人头颅斩杀下来。 整个动作不过在片刻之间,可画面却仿佛永远定格在这一瞬间,让看到的人都瞪大了眼睛。 夏清歌抬瞬,将刀子仍在地上,而手中却领着那颗鲜血淋漓的头颅,刚才还一阵愤怒的士兵,此时带着一双铜铃般的大眼,死死的瞪着眼睛。 夏清歌脸上一阵冰冷肃穆,右手高高抬起“在有怂恿逃跑者,杀!” 千余名士兵在看到这个画面时无不被深深震撼,他们都是在军营内受过正统训练的士兵,什么样的阵仗不曾见过,对于死人早已经司空见怪,可如今,他们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女孩将手里的人头举起时,他们身体像是被雷电击中一般,浑身颤抖,周围出了噼里啪啦的火光燃烧木桩的声音再无其他,更没有人再敢多嘴一句。 第一百一十一章 慕容钰归来 更新时间:2014-8-20 23:56:03 本章字数:8540 夏清歌一一扫过众人,有一些人明显心虚低下头去,她朝孤独信低语两句,后者脸色突变,随即面色清冷的朝为首的那些人看去,怒喝道:“来人,将刚才为首闹事之人给我抓起来严加审问,我倒是要看看你们究竟拿了他们什么好处。” “是!” 身后的侍卫立刻上前将刚才聚众闹事的几人抓获,其中被抓的众人一阵惊慌大喊“独孤将军,属下错了我们实在不该临阵逃跑,刚才更不该当众闹事,但属下们也是被陈光给怂恿的啊,还请将军念在小的们是初犯就网开一面吧。” “求求将军了!”被抓的几人立刻跪了下去,独孤信冷笑一声“还打算伪装吗?你们的主子都给了你们什么好处,到这时候还继续在本将军面前演戏,凤云璃可真是有能耐啊?” “将军,我们不是叛徒啊,我们只不过是一时为了性命担忧而犯了大错,可小的们绝对都是忠诚的,还请将军相信,小的们实在不想死,这才在陈光的怂恿之下才想着逃命,小的真的没有背叛将军啊!”其中有士兵明白了独孤信的话,立刻哭喊着哀求。 独孤信朝夏清歌看来,征询她的意思。 夏清歌仔细观察在场所有人的神情,而后出其不意的道:“将善中、谭文、崔坚三人抓了,其余人都放了吧!” 话落,身旁的士兵立刻朝站在一旁的三人走去,那三人脸上稍显惊讶,在几名士兵上前遏制住他们的双臂时,他们方才反应过来一般“清歌小姐,属下们难道做了什么错事吗?为何您要抓我们?” 崔坚此话一出,身旁的善中和谭文也十分冤枉的道:“是啊清歌小姐,刚才属下可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啊,是陈光带头闹事,刚才跟着他们起哄的也不是属下们啊!” “陈光自然该杀,因为他被人收买聚众闹事,所以我杀了他。”夏清歌脸上闪过一抹睿光,而后眼神一一扫过这三人,刚才她早有观察,这些人为何在这么关键的时候聚众闹事?必然其中是有人怂恿而成,这陈光是刚才闹的最厉害的,所以她为了杀鸡儆猴将陈光的脑袋砍了下来,做震慑军心的作用,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陈光定然是受人指使所以才这么卖力。 一般遇到这种事情,慌乱之下的人满脑子都只会想着四处逃窜,若有人拦截下来,他们也只是苦苦哀求,可刚才据她的观察,陈光的神色很是不对,更加深了她怀疑的是,慕容钰回京之事只有上层这几个人知晓而已,军营内这些普通士兵又怎么可能知道她就是慕容钰离开的真正原因? 陈光一个小小的后备军士兵又从何得来的消息?这其中必然是有人透露给他的,而他胆敢这么闹事也必然是拿到了一些好处或者什么值得他为此冒险的筹码,而夏清歌却可以肯定他定然不是真正的操控者,所以,在这一群人当中必然有那个操控陈光的人。 会是谁呢? 眼前五千多名士兵,从这些人里面一一盘查绝非易事,所以,她刚才欺骗独孤信说为首闹事的这些人很有可能会是敌军派来的奸细,独孤一听自然大怒,立刻差人将那些人抓获,而就在这个时候,真正的始作俑者往往会因为心理作用显露出马脚,遇到另自己紧张的情况下,人本能的会收敛气息隐藏自己的存在感,而就在这个时候,夏清歌站在一旁仔细观察,感觉出善中三人明显有收气的迹象,一般的士兵是没有什么内力的,可刚才他们收气时却运用了内功,这样的练家子又怎么会只是一名小小的士兵? 三人紧紧盯着夏清歌,后者嘴角挽起一抹冷笑继续道:“而你们就是真正的始作俑者!” “独孤将军,这三个人尽快处决了吧!” 孤独信不解,却也并未多问,只是点头无条件听从命令“按清歌小姐的吩咐,将善中、谭文、崔坚三人就地处决!” “是!”立刻有三名士兵把剑而上,抬起右手拔出佩剑,作势就要朝三人的脖颈刺去,而就在此时,那三人互换一个眼神,反手为拳用力挣脱了身边士兵的禁锢,拔出腰间佩刀快速将刺杀自己的士兵斩杀与刀下。 善中阴霾的瞬子内闪过很辣,快步上前就朝夏清歌攻击而来,夏清歌站在原地并未闪躲,身后的景铭、景泓二人立刻迎身而上,和这三人交战起来,一旁的独孤信眼看这三名小小士兵竟然有如此能耐,立刻也明白了夏清歌刚才的用意,见景铭、景泓二人抵挡三人,他也拔剑迎了上去。 即便内奸武功如何了得,却也不是景铭三人的对手,一阵交战过后,那三人明显败下阵来,最后,景铭、景泓、孤独信三人将善中三人团团围住,后者被利剑抵在喉咙,再也难以动弹。 这时,离去多时的叶檀带领着千名士兵跑了上来,来人手中各自领着两桶清水,在上千名士兵轮番提水灭火之下,大火终于被暂时熄灭,可城下的凤家军却仍旧源源不断的将点燃的稻草投射上来,原本坚固巍峨的城墙早已经被大火焚烧成了黑炭之色,地上躺着无数被烧焦的死尸,横七竖八的倒卧在地上。 在大火的烘烤之下周围的温度仍旧持续攀升,越发的让人难以忍受。 叶檀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喘着粗气道:“在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清歌,你究竟在等什么?凤云璃是不会就此罢休的,如今咱们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出了城门与他痛痛快快的打一场,要么退出鄂州城,将这最后一道防线白白的送到凤云璃手中。” 夏清歌朝他看去,昔日那位面貌柔美无双的叶世子,此时满脸炭灰,嫩白如朱玉的面庞也被一层阴郁所隐藏,心里叹息一声,连一向大大咧咧的他都心急如此,其他人更不必多说。 她眼神肃穆,抬眼朝远方看去“不到最后关头绝不要轻言失败,咱们如今正面迎敌不过是自损自残的下场,若不到迫不得已之下,我是不会选择打开城门的,一仗打下来,咱们要损失数以万计的士兵,如今咱们需要的就是等一个时间,我相信,他会尽快赶回来的。” “唉,我也希望紫玉能尽快回来,可如今算下来,他回来最少还要数日,眼看咱们的城门已经摇摇欲坠,不出明日,凤家军定然会破城而入,清歌,其实我目前心里倒是有一个想法,为了能保下咱们这三十万大军,为今之计只有先丢弃了这鄂州城了,等紫玉回来之后在想应对之策如何?” 他心中也十分矛盾,紫玉在这里坚持了半年之久,这期间付出了多少心血他自然明白,可如今面对一座空城和几十万大军的性命,不是他叶檀心软,城池可以在夺回来,可人的性命只有一条,他实在不忍心在看到这么多人在继续伤亡下去。 夏清歌眉宇微蹙,她何尝不了解叶檀的想法“叶檀,你的想法我都懂,我也不想看到慕容钰精心培养的士兵都葬送与此,可如今我们忽略了更重要的事情。” “何事?” 夏清歌停顿片刻继续道:“若我们退守郑阳,凤云璃绝对不会给我们喘息的机会,他如此攻于算计的引慕容钰离开鄂州,必然会趁此机会直攻郑阳,而郑阳和鄂州城的情况却大不相同,鄂州早已是一座空城,可如今郑阳却生活着上百万的百姓,若到时凤家军顺利直攻城门,我们无计可施就真的退无可退了,这样一来,我们损失的不但是数十万的士兵,更会波及上百万的无辜百姓。” 这也是她为什么坚持守城不攻的原因,慕容钰因为她而被迫弃城离去,若等他回来后看到的是如此惨境,他定然会将此事都归结于他的身上从而一生,也会会生生世世背负骂名,而她不愿意看到的就是他的自责,所以,这鄂州城,她即便是用生命来换取,也必要坚持到他回来之日不可。 听的夏清歌一番分析,叶檀陷入沉思之中“清歌,你说的不错,我们如今既不可攻更不可退,唯一的办法只有想尽一切办法守城,你放心吧,我会尽我所能的撑到紫玉回来。” 夏清歌含笑点头,笑容真挚,这是她这几日以来第一次真心的微笑,叶檀见此乌云也瞬间一扫而空。瞬间来了活力一般转身朝一众士兵高声吩咐道:“走,继续打水去,我倒是要看看凤家军究竟带来了多少稻草让他们烧的。” 他一声吆喝瞬间激起了士兵的热情,上万士兵立刻分工开来,一部分在城楼上守城,另外一部分抬水灭火。 而接下来让众人始料未及的事情随之发生,凤云璃这次不但用稻草火攻,期间更是安排了千余名弓箭手,浇了油的箭飞速射来,让原本就岌岌可危的城墙更显的凄厉单薄。 大火蔓延、箭雨不断,烟雾弥漫的让人在难以呼吸,景泓眼见夏清歌身边的木架将要倒塌,他一个纵身飞跃将她拉离危险之地,用衣袖护住了她的口鼻“小姐,赶快下去吧,这里撑不了多长时间了!” 夏清歌被浓烟呛得一阵咳嗽,她拿着丝帕捂住口鼻,抬眼朝城墙下面看去,对方的气势依旧不减,而此时的他们却狼狈不堪,四处逃窜。 太鲜明的对比,即便她自认自己深懂兵法布阵,更带着别人没有的千年智慧,可如今她不得不承认,凤云璃是一个天生的天才,更是一位深懂挖掘别人弱点的军事奇才,这一仗她感觉应付的特别吃力,这样的焦虑她还从未有过,也许上天注定了吧,凤云璃的宿敌只能是慕容钰!这一点他二人都十分清楚! 所以,为今只有等待,等着他能早些归来! “景铭,去通知叶檀等人,立刻撤兵下城。” “可是你……。” “我没事,快去吧!” 景泓见她坚定,犹豫片刻后重重点头“好,你要小心,尽快下去吧!” “嗯!”得到了夏清歌的保证,景泓方才冒着箭雨冲到了正在奋力抗战的众人身前,夏清歌抬眼朝城墙之下看去,虽然烟雾弥漫,四周难以看的太清楚,可战场之上威严站立的男子却如东升太阳一般耀眼夺目的让人难以忽视。 心中多少有些凄哀之情,凤云璃,未曾想到我们终有一日会走上这般绝境之地! 城墙之上原本抗守的上万士兵在坚持了一个多时辰之后死伤无数,叶檀得了夏清歌的吩咐,迅速带领着众位残存的将士下了城墙。 凤云璃看到城墙之上在无任何人守城,清明的瞬子越发明亮起来,他侧身吩咐奴泰道:“是时候了,准备木梯攻城吧!” 奴泰大笑一声,立刻领命而去,这一次主上所运用的车轮战实在妙哉,这么多诡异的法子也算是报了三日前的仇怨了。 数十万士兵喊杀声震耳欲聋,他们快速的准备了木梯,顺势爬上了城门,城门之上无一人守候,畅行无阻的凤家军顺利的到达了鄂州城内,却不想,刚下了城墙,就被数百名慕容军的士兵拦截,他们将凤家军正巧拦截到了阶梯口处,这样以来,后面的士兵不能上前,他们就好来一个瓮中捉鳖,一批批的灭了。 凤家军队未曾想到慕容军在经历了前面这一连串的攻击后还有如此周密的部署,让原本信心满满的凤军一下子慌了手脚,而这时的他们正是慕容军下手的最好时机,一批一批的人下了城墙又被斩杀在了阶梯口处,如此循环,慕容军的士兵战死之后,身后立刻又替补上新的,周旋之下,两方的士兵谁都不曾退让分毫。 夏清歌虽未上场杀敌,却也一直站在不远处仔细观看战况,叶檀、孙肃、吴越、独孤信以及景铭、景泓二人都加入了战局,夏清歌身边只站着宋莜玉、巧兰、无双和木槿几人,几人脸上纷纷流露出焦虑之色,只有徐子煜依旧如初,他不喜血腥,早已经回了中军大营内等候。 “不好了,城门破了!”守备在城门处有士兵高呼一声,夏清歌等人急忙朝城门口奔去,只见凤家军如洪水一般拥入,抵挡在城门口的千名士兵不住节节败退。 “木槿,你带着这些人坚持抵挡,我去调兵。” “是,小姐!”木槿抬手从腰间将佩剑拔出,随即呼喊一声,带领着千余名士兵奋勇杀入敌军,两方军队正式开始正面交锋。 夏清歌快速回到了中军大营,二十几万大军早已经在徐子煜的召唤下聚集整齐,夏清歌飞身站在高台之上,手中高高举起虎符,肃穆道:“众将士,如今敌人已经攻入我们的城池,你们其中有很多是郑阳人, 扬州、或京城人,凤家眼看就要攻破鄂州,下一站,他们会势如破竹一般攻破郑阳、洛州、扬州、柳州一直到攻入京城,我们的家人朋友都在那里,所以今日,我们即将誓死迎战,保卫的不只是我们的国家,更是我们的家人,好郎儿们,举起你们的长矛,我们奋力一战吧。” 看着高台上单薄瘦弱的女子,她迎风而立,长发翻飞,衣角翩然,眼神散发着坚定的光芒,他们抬头仰望着她,虽然是女子却不知为何,她的一番肺腑之言却激起了他们内心最深的颤动,豁然之间,二十几万大军齐手高举长矛,呼喊声震动天地。 “保家护国!保家护国!” 夏清歌也被这震耳欲聋之声激起了斗志,她高喊一声“自古兵法云,兵强胜人、人强胜天,如今,我们就要扭转了这局势,定能大获全胜,将士们,冲吧!” “冲啊!” 夏清歌一句振奋人心的话更激起了士兵们的斗志,众人开始整齐有序的朝城门口奔去,一场史上最具盛世经典的战役也从此打响! 在若干年之后,当人们提起这鄂州大捷时,仍旧有不少的政治家、军事家、文学家、乃至诗人都纷纷赞扬不已,这一场战争也将那位京城废物小姐的名声彻底颠覆。 战乱之下出英雄,战乱之下更是出了旷世枭雄。 “一怒冲冠为红颜、权谋名誉皆等闲。错命鸳鸯多磨难、互诉衷肠两相难。你为我搏命、我为你掌权。此情劫、往生难、地动山摇、莫可变!”这句诗正是印证了鄂州大捷真正的导火索,烟火狼烟、马蹄飞溅的背后又隐藏了这一段儿女醉红娟的动人画卷! 凤家军和慕容军正面交锋,凤云璃派遣了四十万大军以二抵一的席卷而来,慕容军士气冲天,奈何一人难敌四掌,大战数个时辰之后,慕容军的人数越来越少,一片片死尸将整片樱草新生的地面渲染成了红色。 夏清歌也加入战争,她骑马狂奔致战场之中,双手分别握着一把锋利剑柄,双管齐下,杀敌无数,巧兰、无双、宋莜玉同样巾帼不让须眉,在这场战争之中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俨能顶上一员如虎大将! 如今天色已经大黑,战场上的大火却依然焚烧旺盛,慕容军已经损失将近十万士兵,而凤家军这边死伤更是无数,夏清歌推测一番,凤云璃此战最少也要损失二十万的兵力,这场战争打下来虽败犹荣。 双臂已经麻痹,身着的绿色长裙早已换成了男儿的战甲,身上、脸上到处是伴随着鲜血的尘土,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杀了多少人,总之马蹄之下堆积了数百名无头死尸。 即便身体早已经起麻痹,她却强自撑着,下手的力道丝毫不减。 眼看身边自己的士兵一个个倒了下去,心中难免凄凉,刚才,是她的话鼓舞这些人前来卖命,如今,他们的生命就如烟花一般,开的这般短暂,她心中彷如堆积了无数大石,砸的她一阵生疼,思及此处,她下手的力度更是卖命。 正当她刚刚解决了自己身边涌上来的敌人时,眼角余光看到吴越和奴泰正在距离她不远之地交战,眼看奴泰那千斤巨锤打的吴越有些难以招架,夏清歌顾不得多想,飞身而上,同时袖中长锦飞射而去,牢牢的禁锢住奴泰的巨锤,后者未曾想到半路会杀出一个陈咬金,恶狠狠的朝夏清歌看来,“是哪个孙子敢拦着爷爷!”只看这一眼,他铜铃一般的大眼睛立刻呆愣起来“元姬小姐?” 夏清歌并未在意他究竟说了些什么,双手运足内力,狠狠的将奴泰手中的巨锤拉扯回来,吴越借此上前,拔出手中短剑快很准的刺向了奴泰的胸口,不远处的凤云璃见此,立刻将手中长弩举起,准确无误的射向吴越拿剑的手,奴泰趁机机会反应过来,叫骂一声在马上来了一个后翻身,危险的避开了吴越的攻击,而凤云璃手中长箭在靠近吴越只有一米的距离时,夏清歌挥出袖中银针,狠狠的将那根箭羽打飞错开,吴越也险些躲过此劫。 夏清歌和凤云璃的视线在空中会聚,而后两人皆当作漠视一般移开视线。 正在凤家军节节逼迫而来,慕容军即将无力招架之时,一道冲天大火却从凤云璃军队后防燃烧而起,后防十几万士兵高呼,可大火却无情的将他们焚烧,在火光冲天之中,一条数百人开辟的道路中,一抹白色身影如天神降临一般,在火光的衬托之下将他周身仿佛镀了一层光晕,即便此时是数十万大军厮杀的战场,可当他出现时也仍旧能成功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马蹄声渐渐临近,夏清歌坐在马上,远远的望着那抹身影,此时她的嘴角不由自己的上翘,连眉眼都弯了起来“你终于回来了!” ------题外话------ 亲们这几天催稿我都看到了,战争这一段实在不太好写,所以才只能不断找灵感,亲们见谅哈! 第一章 温馨 更新时间:2014-8-22 0:07:10 本章字数:4582 马蹄传来踏踏的声响,火光燎原,周围大地都仿佛被一层热炉烘烤,夏清歌眼睛不离那抹身影,近了!更近了!她能听到自己心脏在剧烈颤动,眼眶第一次不争气的红了起来,原来,无论她如何伪装坚强,在面对他时,她仍旧只是一个女人。 “我回来了!”他踏马来到了她的面前,看到眼前被鲜血渲染却更显妖娆的女子,他嘴角挽起一抹清润的笑意,那样深沉却情意绵绵,这是她熟悉的,他是真的回来了。 慕容钰见夏清歌一直紧紧的盯着他,他上前伸手一捞,将夏清歌稳稳的抱在了自己的马匹之上,随即轻夹马肚,白雪快速朝前方驶去。 “我们要去哪里?”当夏清歌反应过来时,慕容钰早已经将她带入了军营内,到了一处营长前,他翻身下马,而后见她抱了下来“我带你回来休息,我的女人不是用来做苦力的,你只要在这里等着我!” “慕容钰!”夏清歌惊呼一声,身子猛地腾空让她有些晕眩的不适,伸手本能的搂住了他的脖颈,那一抹淡淡的梅花清香气息又扑面而来,让早已经困乏不堪的夏清歌终于放下了警惕,伸手拉扯着他胸前的衣襟,在昏睡之前最后一句话便是“我身上的血把你的衣衫弄脏了。” 慕容钰看着卷缩在自己坏里的女子,嘴角洋溢着温暖无比的笑意,只要她活着,只要能感受到她的存在,他方才明白,如今自己活着真正的意义是什么。 眼神暗沉下来,他将夏清歌抱到营帐内,将她轻轻放在了木板床上,为她将沉重的铠甲卸下,而后找来他平日所穿的内衫为她换下身上沾染血污的衣服。 一些就绪之后,他坐在床边上,深沉又眷恋的望着她一眼,随即方才站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夏清歌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她只是感觉刚开始睡着的那一刻,她的身体很沉很沉,沉重的仿佛溺水的人,想要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想要爬上岸去寻求帮助,她记得,她似乎一直在呼喊着一个人的名字,是的,她在喊着慕容钰,她感觉我无边无际的恐惧袭来,她想要睁开眼睛,她甚至明白的感觉到自己是在梦境当中,可如今,仿佛有一双黑暗的手紧紧的抓住了她,将她往无边的黑暗里拉扯。 “不要!不要!” “清歌,你怎么了?” 一声熟悉的呼唤将她的意识渐渐唤醒,夏清歌尝试着睁开眼睛,一丝柔和的光线穿过她眼睛缝隙,模糊的身影距离她似乎很近,她想要开口说话,声音却异常沙哑,可清醒的是,她能感觉出自己是醒了。 慕容钰眉头紧蹙,伸手轻柔抚上夏清歌的手腕,仔细诊脉之后脸色越发的差了。 “为何会这样?”他并未回头,站在窗前的男子转身朝床榻边看来“你让她练的凤凰诀,如今她被凤凰诀反噬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你深懂医术必然明白。”徐子煜走到桌子前坐下,桌子上点燃的拉住跳跃着愉悦的光芒,将他白皙透明的面容衬的更加朦胧不真实。 慕容钰叹息一声,他的确知道凤凰诀会有吞噬,可如今能帮助她化解天蚕蛊毒的方法就只有这凤凰诀心法了。 徐子煜喝了一本凉茶,索然无味的又重新放了下来“师兄在我临下山之前曾有所交代,无比将这丫头待会药王谷,若她在继续发病,今后就很难控制了。” “白老头是什么意思?” 徐子煜瞬子沉了下来,盯着慕容钰道:“他的意思是,只有在寒冰室内闭关,她才能遏制住身上的邪煞之气。” “要多久?”一想到他们才刚刚相聚,又可能会很快分离,慕容钰心中说不出的苦闷。 “我也不知晓,这要看她病情的控制了,也许很快会出来,也许会很久。” 慕容钰沉默,手掌紧紧的握住夏清歌的手,良久之后,他方才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时辰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明日等清歌醒了你在和她商议吧,具体什么时候去药王谷她决定吧!我觉得这丫头舍不得走,你还是劝劝她的好。” 慕容钰深知徐子煜是关心夏清歌,他并未言语,可心里已经有了想法。 徐子煜离开营帐之后,整个偌大的营帐内便陷入了沉寂当中,这时,床上躺着的人儿突然传来一声叮咛,慕容钰身子微颤,俯身看去“歌儿,你可是醒了?” 夏清歌在朦胧的缝隙间总是感觉到一双温柔的瞬子在注视着她,她努力睁开视线,那抹模糊的身影也渐渐变得清晰,当她看到近在咫尺的一张俊容时,这几日的记忆全数回归到脑海,这些时日,她为了能成功拖延时间,没日没夜的安排这种阵法,满脑子都是推测凤云璃接下来的步骤,这几日,她似乎从未睡过一次好觉,只要他的出现,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整个身体都软了下来。 “别说话,我去给你端一杯水来!”在夏清歌张开眼睛那一瞬间,慕容钰将所有的思绪收起,温润的笑容不变,走至桌前为她到了一杯白水,走回床前将她轻柔的搀扶起来。 “慢点喝,如今你昏睡了五日,身体严重透支,尽量不要喝的太快。” 一丝清凉顺着喉咙而下,让她原本十分干涩的喉咙舒服了许多,虽然身体虚弱,口渴难耐,她还是乖乖听从慕容钰的话,只是浅尝一般,一点点的喝水下。 一盏茶水喝下后,夏清歌感觉舒服了许多,慕容钰将茶杯放到一旁的茶几上。伸手将她轻柔的揽入怀里,抬手在她的背部暗自输送真气。 “我竟然睡了整整五日?” “嗯,你是真的累了!” “那日你是如何击退凤云璃的?”她朝周围环顾一周,仍旧是在原来的营帐之内,说明,慕容钰的出现真的扭转乾坤,鄂州城暂时保下了。 慕容钰轻笑一声“在你们开战之前的头一夜我就赶到了,当时凤云璃为了能攻破鄂州城,更自信我断然不可能这么快的赶回来,所以,他在攻城时做了破釜沉舟的打算,将五十万大军倾巢出动,这样一眼,他的后防就十分薄弱,我就趁此机会,在他带兵前来攻城时,瞧瞧带兵绕道他的后防,烧了他的粮草,这样一来,没有了粮草,我看他如何在继续迎战。” 眼看慕容钰如水般的瞬子在提到凤云璃时,那般愤恨,夏清歌无奈一笑,这一次凤云璃的做法是真的把他惹急了。 为了转移他的心绪,夏清歌继续问道“那你又是如何以少胜多将凤云璃这五十万大军击退的?” 慕容钰低垂下头,原本带着一抹清冷的眼瞬在看着怀里的女人时,满是柔情似水“这还要多亏了你,你的循环战将凤云璃五十万大军阵营全数打乱,我在烧了他的粮草之前早就秘密和徐子煜准备了一些带着炸药的竹条编制的竹篓,我前一晚上曾观测过天象,第二日正是南北风,所以,我们就一直隐匿在山林内,等凤云璃和你们正式交战之时,我们在将这些竹篓点燃滚落闪下,竹条本就轻盈,在加上塞北风力威猛,这大火带动燃烧了原本地面上即将溃烂的干草,大火顺势而起,刚好将凤云璃后备军队烧伤无数,他如今这场仗打下来损失惨重,哪里还有时间攻城?只怕要想好了如何向阿史娜的哥哥,赤犹王交代吧。” 夏清歌静静的听着,身体舒服的窝在他的怀里。 “你为何会这么早就赶了回来?”这是她一直想不明白的,按着路程来算的话,他最少还有有三四天的时间才能赶回来,虽然她坚信他会回来,却没想到他竟然回来的这么及时,夏清歌难以想象,如果慕容钰没有及时赶回来的话,整个慕容军三十万大军究竟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是弃城投降还是战死沙场?可无论是哪一种可能都不是她希望看到的。 “还好你回来了。”深深叹息一声,似要将心底最沉重的担子都卸掉一般,慕容钰感觉到怀里人儿轻颤的呼吸,他伸手将她拥抱的更紧了一些,将尖细清瘦的下巴抵在她的头顶,轻柔的摩擦着她柔顺的长发。 “那日在洛州客栈内,你可曾见过一批军官?” 夏清歌皱眉,昂起头对向他含笑的瞬子“那个白衣人是你?为何你要带着斗篷?”当时她本就是从京城一路潜逃出来,见到军官就会退避三舍,那里有时间去观察那位白衣人的姿态气质,如今想来,自己实在是蠢的,若当日她仔细观察一番,定然能看出他来的。 “那时我从军营内出来,害怕被凤云璃探知我离开军营的消息,所以一路上都戴着面纱,而你却又在那时带上了一层人皮面具,我得知你在京城的噩耗,本就心神不宁,在客栈又几次听到了你的声音,可每次看去都不是我记忆里的清歌,可当我在离开客栈那一日早起,我很清晰的听到了有人在呼喊你的名字,当时也曾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可行事了两日的路程,我到达扬州城门时,无意间听到城门守备军将其前几日有位姑娘给了他不少银两寻路,我无意间扫了一眼他手中拿着的碎银,正是京城贵族才会通用的银两,一番打听之后,我便觉得那个人定然是你。” 第二章 暖心 更新时间:2014-8-23 8:28:43 本章字数:5258 夏清歌轻柔一笑“如此说来,我还真是该庆幸当日散财之举了?” 慕容钰也跟着她微笑,继续讲述道:“后来我快马加鞭的赶了回来,在路过洛州时偏再次巧遇到了在客栈帮助过的那对母女,那妇人拦住了我的马跪在地上向我谢恩,我见她身旁站立着一位姑娘,回想起来,她似乎是这妇人的女儿,那日这女子得的什么病我是清楚的,没想到短短几日她的女儿就恢复的如此之快,询问之下,才从这妇人口中得知,一位自称是白鹤仙翁的徒弟的人救了她女儿。如此想来,能打着白鹤仙翁名头招摇的也莫过于你了吧。” 夏清歌嘴角挽起,故作不悦的撇了撇嘴“这可不是我吹嘘的,是无双那丫头说漏了嘴,不过说起来,也正是无双多嘴,不然你哪里能确定我是来鄂州找你了呢?说不准我离开经常之后直奔药王谷而去了。” 白鹤仙翁只有她一个未入门的弟子,当日无双的一番吹嘘没想到会给他指明了方向。 慕容钰伸手将她搂紧,眷恋的摩擦着她的发丝“嗯,你说的不错,等明日了我要好好谢谢无双,不如就趁这机会,将她和景铭那小子的事情办了如何?这算是给她最大的谢礼了。” “不行!”夏清歌一听立刻否定“你这是什么谢礼,不是摆明了抢我的人吗?” 慕容钰见她认真,忍不住轻笑一声“我的人今后不都是你的人吗?” 他这一句暧昧不明的话将夏清歌彻底羞红了脸,低下头不再去看他。 慕容钰见此更是欣喜,深深叹息道:“无论如何,还好我找到你了。” “慕容钰!” “嗯?”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夏清歌昂起头,瞬子内带着一抹决绝之意。 慕容钰被她小脸上散发的光芒感染,微笑道:“什么秘密?” “我不姓夏。”这件事情她想要亲口告诉他,心里想了无数遍怎么开口,实在是这个问题困扰了她很久,她如果是瑾王的女儿,那么她也就该是慕容氏的后代,而慕容钰算下来就成了她的堂哥,自古表亲可成姻缘,却还没有堂兄妹开过先例的,况且她还深知近亲联姻的害处。 “嗯,我知道!”慕容钰回答的十分平静,如玉的面容上除了看向她时的温柔,没有一丝一毫其它情绪。 夏清歌秀眉扬起“你知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慕容钰神秘一笑,并未回答她的话“是不是饿了,我出去给你弄点吃的过来,你昏睡这几日每天只能吃一些流食,本就够单薄的身子,如今更是瘦的只剩下骨头了。” “慕容钰!”夏清歌娇斥一声,有些泛白的嘴唇微微嘟起“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隐瞒我的?别叉开话题,老实交代!” 慕容钰微笑不减,低头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你先吃完饭我在告诉你如何?” “不…。可…。以!”由于被慕容钰伸手捏住了自己的脸,她的声音几乎是用气声挤出来的。 慕容钰清泉般的瞬子内溢满了柔情,越是见她这般耍赖越是喜欢,心里颤动,所幸大脑跟随最原始的本能而行,快速的低下头去,嘴唇碰触到她的嘴唇,并未在深一步,可一双清澈的瞬子却慢慢暗沉了下去。 那模样似乎是在征询她的意见。 夏清歌双目突然瞪大,有些紧张的望着他,慕容钰见她瞬子里带着一抹羞涩,嘴角挽起一抹轻笑,作势就要吻了下去。 “不可以!”千钧一发之际,夏清歌突然撇开了脸。 慕容钰顿住,有些不解的望着她,后者脸色烧红一片,原本苍白的面色如今像是充血一般。“那个…。我要漱口!” “哈哈哈……。”慕容钰见她这般模样,瞬间大笑起来,伸手揽过她的腰身,开怀的大笑着,似乎这一阵子的阴郁都随着她简单的一句憋闷的话而烟消云散一般。 “笑什么?不许再笑!”夏清歌皱眉撇他一眼,她睡了整整五天,自然要漱口了,和男子接吻若留下什么后遗症岂不是很尴尬。 “呵呵,好…。好,我不笑了。”慕容钰伸手握拳放在嘴边假装咳嗽来掩饰自己的笑意。 夏清歌怒急“我要漱口吃饭,你给我端水来。” “底气十足,看来是好了。你换身衣物,我去为你准备一番。” 夏清歌没在继续与他斗嘴,乖乖的点了点头,慕容钰笑看她一眼,站起身走出了营帐,大约去了一刻钟左右,夏清歌换下了身上的内衫不久,慕容钰就带着几名侍卫走了进来“放在那里吧!” “是!”两名士兵将一个木桶放在了屏风后面,随即又走上几人将调试好的温水倒入木桶之内,慕容钰则端着洗漱的用具走到床边。 等士兵将一切弄好之后就恭顺的退出了营帐。 夏清歌见营帐内就剩她二人后,麻溜的从被子里钻出来,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绒毯,夏清歌并未穿鞋走到了一旁盛放洗漱用具的托盘前,仔细的清洗,慕容钰盯着她这一番举动,很是无奈的叹息一声,走到她身边弯腰将她抱起“今后不许在赤着脚四处乱跑了。” “我见地上有毯子,况且现在这季节也开始转热了,不会有事的。” 慕容钰蹙眉“如今昼夜温差之大你又不是不?况且漠北之地比其它地方要迟一两个月的,若你得了风寒,苦的还是你自己。” 听着他孜孜不倦的教诲,窝在他怀里的夏清歌却笑的无比愉悦安心,像是偷腥的猫儿一般,晶莹剔透的大眼睛闪闪发亮“这样说话倒是让我想起了……。” “想起了什么?”将她安放在床前,搬来一个黄花梨束腰小茶几放在床榻之上,慕容钰将准备的几样清淡小菜放在了上面,这才抬头看她。 夏清歌突然顿住,犹豫了片刻后方才继续道:“刚才你说你知道我不是夏子清的亲生女儿,你可知我的生父是谁?” 慕容钰优雅的将一碗药膳端到她的面前,眼皮下的睫毛轻颤“是瑾王!” “你知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为何不告诉我?”夏清歌着实惊讶。 “从前我只是猜测,不过从去年年关时,我与瑾王曾私下里见过一面,当时我才知道他就是你的生父。” 夏清歌叹息一声“看来我知道的事情太少了,当时你为何不告诉我?” “是你父王不让我告诉你,他希望你能过的安逸,没有仇恨的包袱,可最后他却未曾料到,你还是自己揭穿了真相。” 夏清歌沉默片刻,她明白父王对她的宠爱,更深知他的良苦用心,可她的好奇心胜过了一切。 “吃饭吧!” “嗯!” 甩开满脑子纷乱的事情,她接过慕容钰递来的药膳,大口的喝了下去,一向不喜苦味的她不由皱紧了眉头,慕容钰见此,立刻拿起一颗早就备下的蜜饯递到了她的嘴边,夏清歌不做多想立刻吃了下去,这才将喉咙处翻涌的药味压制下来。 喝完药膳之后,她只吃了一点点的东西便觉得不想再吃了,大病初愈本就食欲不佳,慕容钰并未为难他,吩咐人将饭菜撤了下去。 “天色不早了,你沐浴后早些休息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夏清歌仔细观察他的神色,见他面容略带憔悴,眼眶周围一片青紫,心里明白这几日她昏睡的安稳,却定然把他急坏了吧。 “你有什么事情要处理有我能帮忙的吗?总之我睡了这么久,也丝毫没什么困意了,”她倒是极其愿意为他分担一些事情,这阵子她掌权以来,军营内大大小小的事情她都要分心过问,与凤家军交战时,她更是仔细在纸上将自己所安排的事情做一次详细的规划,稍有差池就可能造成莫大的损失。 也正是这种暗无天日、时刻提心吊胆的日子,方才让她感同身受的了解了慕容钰平日的劳累,她前世是特工出身,也接触过不少案子险些丢了性命,长期在生死线上游走,心里早已经看的淡然不少,可无论她的职业有多么危险,失败后大不了就是豁出自己这条性命不要罢了,可慕容钰不同,他的每一次决定都掌握着几十万大军的命运,几十万士兵的性命,这样肩负的责任定然很累吧。 慕容钰抬头迎向她如皓月般明亮的眼睛,从她的眼睛深处他能看出她的心疼,心中升起一抹异样的温暖,他伸手抚摸向她光洁的面容“好好休息,如今你大病初愈要做的就是休息,我的事情你不必操心,我一人能够应付。” 夏清歌伸手拉住他的衣袖,深深的望着他“我一直想要问你一件事情!” “何事?” “慕容钰,你如今和凤云璃为敌究竟是为了什么?凤云璃和你均是天赋异禀之人,我相信,无论你二人谁赢得这天下,都将是一代难得的旷世明君,只是可惜了,命运往往就是如此安排,你二人天生宿敌,必要挣出个高下,可那一日却也是我最不想看到的,凤云璃可以是为了凤家的威望荣辱,你呢?你又是为何而战?” 夏清歌一口气将心中深埋的疑问倒出,慕容钰入军营是皇上逼迫不假,可如今皇上的存在早已形同虚设,他又掌握重兵在手,如今,让他继续留下和凤云璃抗衡的动力究竟是什么? 慕容钰面容上闪过一抹神色,却如流光一般飞驰而过,她深深的不理解让自己陷入了无尽的猜测当中,心中也在问自己,如果有一日慕容钰眷恋权势,想要征途霸业、一统天下,她能否心甘情愿依偎在他的臂弯之下? 答案若换做曾经的夏清歌,一定是否定的,对于那时的她来说,没有什么比自由更让她向往,而如今,她还能否如当年那般洒脱? 第三章 打情骂俏 更新时间:2014-8-23 20:47:00 本章字数:9692 慕容钰陷入沉默当中,这样的沉默是夏清歌第一次见到的,从前的他总是能有足够的理由去解释,也能很快让她释怀,可如今,此时,她借着昏暗的烛光望着他,却并未从他的眼神内看到答案。 她不怀疑他对自己的感情,若他真的是眷恋权势之人,就不会撇下三十万大军的性命不顾,跑去京城找她,她明白他的心意,可如今她却并不确定他的想法,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想告诉她。 “清歌,有些事情并非我们说明白了就能解决,也许说出来只会徒增烦恼罢了,我只能告诉你,也请你相信我,我依旧是我,从未变过。” “够了!”夏清歌轻声打断他,伸手捂住他继续说下去的话。 也许是她太过贪心,无论他有什么样的目的,都是他的抉择,她不能自私的让他随着自己的心愿行走,这样的夏清歌太过自私了。 即便他真的想要一统天下又如何?难道她真的想要去阻拦他的道路?这样的自己让她觉得十分狭隘,这样的她也根本不配站在他的身边。 “你不想说的事情我不会在问,我只是希望你我二人都能够平平安安的,只要我们只之间紧握的手从未想要松开过,我就会继续陪你走下去。”她拉过他抚摸自己脸颊的手,瞬子内盛满了温柔。 慕容钰深深的望着她,似乎想要将眼前的女人注入自己的灵魂深处,至死方休绝不放手。 眼神渐渐沉暗下去,一簇最原始的火焰慢慢萦绕而起,夏清歌看出他眼神内散发的气息,身子绷紧,正想要低下头逃避他露骨的神情,可她刚刚想要低头,就被一双修长白净的手轻轻挑起了下巴,夏清歌被迫抬头望着他,而慕容钰的眼神燃烧的火焰更加扩散开来,脸庞微微低下,渐渐的靠近她的脸。 夏清歌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僵硬,心里本想着拒绝,可他那双被激情感化的瞬子似乎有了魔力一般,将她彻底吞没到他的目光里。 冰凉的触感在嘴唇上轻轻摩擦,她身子颤栗一下,可慕容钰却并未给她机会多想,猛地扑入了充满他的气息当中,柔软的身子与坚挺有力的臂膀相碰,是水与火的结合,夏清歌原本冰凉的身子在投入他的怀抱时,整个身体都被他滚烫的身躯所包围溶化。 嘴唇上的碰触渐渐加深了力道,夏清歌紧闭双眼,心中由刚开始的局促紧张到如今的沉溺其中,不知何时,她的双手轻轻攀附上他的脖颈,环住他纤瘦却精装的臂膀,这期间,她能明显感觉到他的身体热度更攀升了起来。 一声叮咛从口中溢出,慕容钰趁此机会直接攻入她那清甜的芳香之中,双手忍不住在她不盈一握的背后游走,沿着衣角缓缓滑入。 当他接触到来自她身体的光滑触感后,身子猛地颤栗,一双原本紧闭的瞬子缓缓睁开,带着迷蒙眷恋的神色低头望着彻底沉迷在他怀里的女子“歌儿!” 他声音沙哑,带着天生的诱惑气息。 “嗯!”嘴唇上突然没有了那一抹温度,夏清歌轻应一声,也跟着睁开了眼睛望着他。 橙色的灯光下,迷蒙醉人的芳香弥漫,眼前的男子玉冠盘起,面容至美,仿佛从迷雾之中走来的谪仙,那么的不真实,她被他的美色诱惑了,即便不知多少个夜晚,他们如此亲近的接触,她仍旧会沉迷与他的气韵之下。 “我帮你洗澡可好?”他抬手轻轻碰触着她滚烫的脸颊,征询着她的意思。 夏清歌瞬子里的雾气渐渐散去,等明白慕容钰言语的深意后,本就赤红的面颊更显灼烧玫红之色。 “不要,我自己去洗。”她倔强的拒绝! 她说话间,作势就要推开他的牵制,却被对方牢牢的抱的更紧,他将脸颊深埋在她的颈间,带着撒娇口气的道:“可是我也想洗。” “慕容钰!”她是彻底被这家伙的厚脸皮折服了。 有的时候,他受万人仰仗,光芒如灼阳,而有时,他却如顽童一般,带着天生的邪气,总是喜欢挑起她最易怒又敏感无奈的话题,不得不说,上天将慕容钰这朵奇葩降临与这个世上,就是来折磨她的! 见她气闷涨红的小脸,慕容钰轻笑出声,气息喷洒在她的耳垂附近,温热的气息带着男人强烈的味道弥漫开来,让原本还想怒斥他的话生生咽在了喉咙里。 此时的局面让夏清歌不由想起前世时一句经典的话语,男人在外人眼中无论是如何的正经,见到自己喜欢的女人时,都会瞬间变成不知饱饥的狼。 他嘴角的笑意不减,用自己的薄唇摩擦着她敏感的脖颈“嗯!好不好?” “不好!”她大口呼吸了一下,尽量不要让自己被他迷惑。 “歌儿,你在说谎。”他栖进她的脸庞,审视的望着她。 “我没有,我才不要和你一起洗。”在没有成婚之前,他们这般亲密本来就有备伦理,如今还想让她和他共同沐浴,虽然她思想还算开放,但也还没开放到这一步。 “还有,我们可是堂兄妹,你别忘记了。” 慕容钰轻笑一声,并未多言,猛地将她抱起走到屏风后面“谁告诉你我们是堂兄妹的?即便是堂兄妹又如何?即便逆天而行你也只能是我的女人。” 夏清歌还未反映过来,他已经将她放入了温热的水中,热度透过单薄的衣物沁入身体,让她忍不住哆嗦一下“你说什么?慕容钰,你快说,我们是不是堂兄妹?”她顾不得春光乍现,上前猛地拉扯住他的衣领,站在浴桶外面的慕容钰则只是紧紧的盯着她。 好整以暇的道:“你这么诱惑我,还让我如何好好和你说?” 夏清歌翻了一个白眼给他“谁诱惑你了?你是把我扔进浴桶的,你别转移话题。” 慕容钰眨了眨眼,玩味的道:“告诉你自然可以,不过你也要让我进去。” 夏清歌咬了咬牙,碎了一句,她永远别想面对这个男人的时候装深沉“好,你进来!” 她往后面退去,慕容钰将外衫褪去抬腿进了浴桶之内,整个动作镇定自若,优雅依旧,夏清歌心中暗沉,还好他没脸皮厚到脱光了在进来。 “这下总能说了吧?”见他面露矫捷,夏清歌瞪着他逼问。 “你靠近我一点,我告诉你。” 他带着诱哄的口气,夏清歌盯着他,迟疑片刻后稍微挪动了身子,慕容钰见此伸手一捞,将她拥入怀里,夏清歌翻了一个白眼,她就知道他会这样,这家伙狡诈腹黑的性子怎么都不会变。 慕容钰接下来并没有什么大的举动,他只是轻柔的将她搂在怀里,沾湿的薄衫阻隔在二人之间,却仍旧能感觉到她的柔软芳香。 他收敛了心神荡漾的情绪,带着沙哑迷惑的声音道:“其实我并非慕容皇室之人,确切的说,我父王并非秦文祖之子。” “什么?”夏清歌震惊的抬头看向他“怎么会这样?那你…。那你父王是杨太后和谁生的儿子?” “究竟谁才是我父王的生父我的祖父我并不知晓,只怕这世上只有太后和我父王二人才知晓吧,总之,在我很早之前就知道我并非王室之人,所以,我一早就知道我和你不存在这种血缘关系。” 夏清歌瞬间觉得心中巨石落地,嘴角挽起一抹轻笑“我不管,总之你是姓慕容的,你今后什么都要像哥哥一样的让着我!好好待我,不然,我可不饶你。” “好!”慕容钰毫不犹豫的答应,紧紧将她揽在怀里,他的歌儿只有在面对他是才会这般孩子气,这是他最值得开心的事。 夏清歌躲在慕容钰怀里偷笑“答应的这么快,就不怕我提出什么不合理的要求?” “嗯!我相信你不会的。如果你觉得以身相许是不合理的要求,我倒是愿意答应你。”慕容钰挑眉,伸手环住她的腰身,摩擦着她被水沾湿的背部。 夏清歌咯咯笑了出来,从他怀里抬起头“以身相许就算了,我不会提这么过分的要求,您老这高不可攀的身子还是好好留着吧,我只不过是想要请你从这里离开,因为,我…要…。洗…澡…。了!” 慕容钰低头看向自己,故作可怜的道:“如今我全身都湿透了,你真的忍心让我出去挨冻吗?” 夏清歌抬起十指在他面前晃了晃,水亮的大眼睛摆明了就是说,别给我演戏。 见夏清歌这么坚持,慕容钰叹息一声“那好吧。”他踌躇了片刻,揽在夏清歌腰间的手却一直不肯松开。 夏清歌昂起下巴,一脸兴师问罪的模样“你不听我的?刚才是谁信誓旦旦的答应我了,哦!原来闻名天下的紫玉公子竟然会是这么出尔反尔之辈。” 她就是故意要捉弄他,谁让他早就知道这么多事情却一直不告诉她,今日她非要这家伙知道,得罪她是要复出代价的,省的今后他的气焰更高。 慕容钰自然知晓她心里的小心思,也不再继续演戏,站起身将外衫披上,走出屏风之前还不忘嘱咐道:“待会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 “不会有需要的!你就放心吧!”夏清歌得意的将身子舒服贴在木桶边缘,无比享受的闭上了眼睛,见慕容钰走了出去,她双手同时快速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整个身体寖泡在水中,身心都感觉轻松不少。 慕容出来之后从新找了一件月白色上杉换上,期间吩咐人将菜羹端了出去,随后一身清爽的走到案子前面,仔细的阅读起这些时日堆积的公文。 屏风距离他的位置只有不过几米距离,夏清歌边洗澡边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可除了期间有人进来又出去的脚步声外,营帐内就异常的安静,听了半晌都未曾听到慕容钰的动静,心里顿时纳闷,难道他真的已经走了? 心里揣着事情,她也不继续在浴桶内磨蹭,快速的洗了洗就伸手朝一旁的架子上拉扯,可手中一落空,她暗叫一声不好,刚才她是被慕容钰抱着进来的,根本就没有拿什么换洗的衣物,慕容钰离去之前说的那句话突然闪现,夏清歌暗自咬了咬牙,难怪这家伙说什么需要帮助尽管吩咐,原本他早就知道她肯定需要帮助,所以,他根本就是故意捉弄她的。 仔细聆听外面的动静,连一丝微弱的气息都没有,夏清歌心下一阵郁闷,她完全肯定这厮是故意捉弄她,气愤之下夏清歌终于忍不住开口呼喊“慕容钰!” 正在认真批阅公文的人影仍旧坐在案几前面,连头都未曾抬起,只是嘴角却忍不住挽起一抹弧度。 “慕容钰…。你在吗?”等了半天都没有声音,夏清歌这次有些着急了。 “难道真的走了?哼!走之前好歹打声招呼啊!”气愤的伸手拍了一把水,水花四溅的声音清洗传了出来。 慕容钰终于抬起头,眼看捉弄这丫头的时间也够了,正想着去为她拿一件衣物送去,却被屏风后面闪现的影子所吸引。 只见,在模糊的灯光之下,屏风内出现一抹苗条纤细的身影,长发披散在身后,将女性完美的线条勾勒的淋漓尽致,从屏风上映射出的身影赤着身子,将女性柔媚的姿态展现的淋漓尽致,脸上闪过一片烧红,这似乎是他第一次有做贼心虚的感觉,还是在那丫头不知晓的情况之下,思及此,他急忙将视线移开,匆忙走到衣柜前拿出自己一套长衫。 这边,夏清歌刚站起身打算迈脚走出去,却听到了一阵匆忙的脚步声,皱了皱眉头,又急忙重新蹲回浴桶内“慕容钰,你在不在!” 半晌之后,那边传来一声闷闷的声音“嗯!在!” 夏清歌撇嘴“你在外面怎么不吭声?” “我没听到!”他拿着衣服走到了屏风外面,故意装作意外的道:“你不是轰我出来了吗,现在怎么又喊我?” 夏清歌噎了一下,有些理亏的住嘴,可随即又推卸责任的道:“你把我抱到这里却忘记给我拿换洗的衣物了,我自然要喊你喽。” “哦?这样啊,那你的意思是,要我帮你拿进去了?” 夏清歌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虽然知道他看不见自己的表情“赶快给我拿来啦。” 心里暗暗发誓,待会一定要捉弄回去,今后他们相处的时间还多着呢,若真的成了亲,难道她就要一辈子被这家伙吃的死死的? 慕容钰忍不住轻笑一声,走进了屏风内,只见夏清歌正一脸郁闷之气的躲在浴桶内,从外面只能看到她一颗脑袋落在水面之上。 不得不承认,女人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平日肌肤之亲的时候并未觉得这般害羞,可在沐浴的时候却觉得十分尴尬,怎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穿的袒露在他面前。夏清歌此时就是这种矛盾的心里。 朝慕容钰手中扫了一眼,扭捏道:“把衣服放下,你就可以出去了。” 慕容钰好整以暇的靠在屏风旁边,如玉的面容上带着一抹玩味“丫头,这可不是求人的口气,来,你好好求求我,我在把衣服给你。” 夏清歌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她怎么就喜欢上这么一个腹黑狡诈的家伙? 见他那张笑颜如花的嘴脸,夏清歌硬是强迫自己咽下心中火气,妩媚一笑,身子稍稍落出水面,取巧的只落出了纤长的脖颈和迷人的锁骨线条,双臂轻轻从水中抬起,在烛光的照耀之下,显得如翡玉一般晶莹剔透,水珠滴落在她的肌肤之上,沾染着晶莹的光泽,她无比轻柔的将双手搭在浴桶边缘,好整以暇的回望着他。 “你离的太远了,靠近一点我在求你。” 慕容钰盯着她,瞬子仍旧一片清明,轻笑一声走到了浴桶边缘。 夏清歌栖身上前,慕容钰俯身下去,后者妩媚一笑,随即伸手勾住他的脖颈,嘴唇在他下巴处若有似无的碰触一下,感觉到他身体传来的紧绷感后,很是满意的继续向上,挨近他的耳垂,毫不思索的轻轻咬了上去。 慕容钰露出的脖颈很快呈现出一片粉红之色,夏清歌搂在他脖颈上的手缓缓下移,来到了他的脖颈处,沿着他的喉结一路下滑,将他衣领轻轻扯开,露出里面白净健硕的胸膛,原本未曾出声的慕容钰,终于伸手一把将她不安分的小手拉扯住“歌儿,你何时变得这么主动了?嗯?” 声音沙哑迷人,瞬子如海一般深沉,却带着一抹炽热的火焰渐渐凝聚。 夏清歌妩媚一笑,感觉到他已经被自己吸引,随即反手一拉,手上用足了力气,慕容钰一个不防半个身子就扑入浴桶之中,而夏清歌以迅而不及掩耳的速度,将他手中的衣服夺到了自己手中,而后,她高高抬起下巴得意一笑,将衣服展开快速转身披在了自己的身上,随即从浴桶内站起来,而慕容钰则全程保持着微笑,优雅起身,低头将沁湿的衣衫整理一番“啧啧,又要重新换了。” “活该!”夏清歌将身上的衣衫系好,作势就要迈脚跳出浴桶,却被慕容钰及时拉住“既然是我抱你来的,自然是我抱你回床上了。” 话落,他不等夏清歌开口,便弯身将她轻盈抱起,走出屏风朝床边走去。 由于是居住的营帐,屋内除了床榻衣柜和不远处的一方案几之外再无其它,夏清歌被慕容钰抱上床之后,他走到衣柜前又重新拿出一件外衫,背对着夏清歌,将身上沾湿的衣物褪下重新拿出一件穿上,夏清歌悠闲的坐在床上,为能整到他开心不已。 束好腰带,慕容钰回转身看向她,见夏清歌紧盯着自己,他嘴角挽起一抹迷人的笑容“怎么?还没看够?” 夏清歌扯了扯嘴角,冷哼一声“和一年多前不是一样吗,我又不是没见过。” 她这句话一出,没想到本打算捉弄夏清歌的慕容钰倒是有些不自在了,脑海里又想起了刚才看到的画面,心虚了一把。 虽然喜欢在口头上捉弄她,可如今被她反将一军倒是让他有些捉襟见肘,为了掩饰脸上不自然的红晕,他撇过脸假装咳嗽了一声。 夏清歌见他不语,笑意更深了起来。 “你休息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他站在床下望着她,夏清歌收起笑意,点了点头,迟疑片刻后才道:“景墨他们的事情你可知晓了?” “嗯!知道。” “你打算如何营救他们?”景墨等人已经被抓了许久,如今不知他们的情况如何了。 看出夏清歌的愁绪,慕容钰宽慰道:“你别担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救出他们的。时间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待会儿我会吩咐巧兰她们将第二道药膳端来,你可不能在耍小孩子脾气,我不在的时候也要乖乖把药喝了,等我回来要询问巧兰的。” 夏清歌不满意的撇嘴“刚才我就想说,你这性子和我父王可真是很像呢,一样的阴险狡诈,一样的腹黑独断,总之,你们就是天生的阴谋家,就知道威胁人。” 慕容钰忍不住被她这孩子气的模样逗笑了“今后若有机会见到你父王,我定是要好好讨教一番的,不知当年杨夫人是如何爱上这般阴险狡诈、腹黑独断之人,多学一学对我今后定是受益匪浅。” 夏清歌脸上忍不住红脸,急忙催促道:“不是有事要忙吗?我看你一点都不忙呢。” 慕容钰注视着她,眉眼只见都是笑意“你乖乖休息,我会尽快赶回来的。” 见她听话的点头,慕容钰不再耽搁,转身出了营帐,慕容钰夏清歌坐在床上一阵发愣,眼神无聊的四处晃悠,虽然答应了慕容钰要好好休息,却根本没有丝毫困意,所幸穿上鞋子下床来到慕容钰平日办公的案几旁坐下,随意在案几之上翻找着,试图能找到一本感兴趣的书籍看一看,却不想,在翻找的过程中一张信封不小心掉落在地上。 她皱眉盯着地面上的灰色信封,信封上什么字迹都没有写,只是画着一些奇怪的图案,可就是这种图案却吸引了她的目光。 记得去年时,受杨太后圣谕,他们八大世家的子女跟随德妃前去白马寺上香,她曾被凤玉娥逼迫之下失足坠落山崖时和慕容钰在半山腰上曾发现过一个神秘洞穴,里面那个石门上的字迹和信封上的图案十分相近,记得慕容钰曾经说过,这是上古的一众古文,只有他们这个族人才能看得懂。 如今想来,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定然是凤家的一种家族联系的文字,心中冲起一股好奇,夏清歌伸手打开了信封。 第四章 主动 更新时间:2014-8-25 17:09:31 本章字数:4932 深夜 慕容钰走进营帐时,营帐里面早已是一片漆黑,他朝床榻上看去,借助外面的烛火,隐约可见一抹纤细的身影被对着营帐睡的安稳,嘴角挽起一抹笑意,他走上前将营帐内的蜡烛点燃,而后走到床榻前轻轻坐了下来。 “可是睡了?” 询问一声后,等待他的是陷入无边的寂静,慕容钰俯身看来,只见夏清歌半张侧脸晶莹剔透柔美无比,此时似乎感觉到他的注视,她眼睛深眯,卷翘黑密的睫毛却轻颤了一下。 慕容钰见此故作得意的道:“哎呀,我刚才打了野味回来,红烧乳雁很不错呢,不知道有些人饿不饿了?” 夏清歌紧闭双眼,慕容钰话落,一阵清新的肉香味道传来,肚子不争气的咕噜噜的响应美味的号召,心里暗骂自己的肚子实在不争取,又为自己辩驳,心中交战,最后还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合适的借口,谁让她晚上只喝了一点稀饭呢?如今早就饿的不行了。 所幸不再继续伪装,立刻张开眼睛,伸手就去抓他递过来的雁肉,却被慕容钰轻巧的躲了开来。 见夏清歌眼神清明,丝毫未有困乏之意,他轻笑一声取笑她道:“原来你是醒着的啊。” “明知故问,把你手里的肉给我。”她伸手去要。 慕容钰并未在继续玩闹,将黄纸包裹的雁肉递给了夏清歌,后者拿过之后立刻打开来撕扯了一根雁腿吃了起来,入口的感觉清香四溢,肉质十分细腻,在加上慕容钰独到的烤肉技巧,着实好吃的一塌糊涂。 吃完一根雁腿之后,她抬眼望向他,慕容钰则满腹兴味的紧盯着她,越看越觉得她怎么都可爱,连吃东西的样子都如此顺眼,见她看过来,他也毫不掩饰,还伸手掏出丝绢将她嘴角的油腻擦去。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慕容钰略带歉意“让你等久了,今日有些事情要处理。” “你吃东西了吗?”她撇下一只雁腿递给他,后者并未伸手“我吃过了,你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夏清歌收回手,理所当然的道:“本来早就睡着了,这不是又被你回来的动静吵醒了嘛。” 慕容钰轻笑点头,并未拆穿她的谎话“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景墨他们回来了。” “什么?真的吗?”夏清歌顾不得继续吃东西,面色激动的看向慕容钰,直到后者再次点头确认,她定神片刻,立刻激动的放下手里吃剩下的乳雁,作势就要朝营长外跑去。 “这么晚了你别急着找他们,我已经吩咐了人为他们准备了住处,如今怕是正梳洗呢。” 慕容钰拦下了她,让夏清歌激动的心情稍微平复一些,在想一想也对,景墨他们在凤云璃手中不知道受了多少苦,如今也是该好好休息一番了,总之是回来就好,她明日再去看他们也不迟。 想通之后她又重新坐回床上,拉过慕容钰的衣袖,含笑看向他“是你做的对不对?你出去了这么久,是不是去营救景墨他们了?” 慕容钰并未言语,可从他的神色中便能看出事实真相,她兴奋的扑倒慕容钰怀里,搂着他的脖颈,忍不住在他嫩白如玉的面容上大大的亲了一口“谢谢你,这是我醒来最开心的时刻。” 谁都不会明白景墨他们生死未卜时她的心情,担心他们会出事,这段时间景墨他们一直忠心耿耿的跟随着她,在心里她早已经将他们当作了朋友般对待,这次他们被抓也是引她而起,内疚自责充斥着整颗心,只要有空下的时间,她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并且,另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十二星宿是慕容钰亲手交给她的,如果他们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她面对慕容钰时只怕会一辈子内疚。 慕容钰像是偷吃了蜜桃一般,眼睛里都快溢出水了,他低下头紧紧挨着夏清歌的小脸,伸出拇指摩擦着她脸上细嫩的肌肤诱惑道:“歌儿,奖励应该在重一些。” 夏清歌眼睛弯起,嘴角浅浅的梨涡随着她的弧度而显得十分秀丽,迟疑片刻,她身子稍向前一点,主动吻上了他的唇。 这一次的吻十分细腻,慕容钰并未回吻回去,全程将主动权交给了怀里的小女人。 夏清歌有些生涩的在他的唇瓣上徘徊不去,身子早已经投入了他的怀里,为了支撑着她,慕容钰将双手扶向她的腰间,轻柔的摩擦着。 良久,当夏清歌的丁香小舌试探着进入他的嘴中,深沉的吻眷恋悠长,清香的梅花香味溢满了彼此,温热呼吸朴散在二人的脸上,气息渐渐攀升。 慕容钰纤长嫩白的手顺着她的衣襟缓缓滑入,摩擦着她光滑的肌肤,肤质如玉,柔软似锦,很快将最原始的本能激起。 不知何时她竟然躺在了床上,夏清歌面色晕红,长发披散在枕头上,衣衫半开,而那个男人化被动为主动沿着她的嘴唇吻上了她的眼睛,再到她的耳垂一路沿着她纤长的脖颈,在性感的锁骨处转圈,双手顺着她的腰间缓缓向上游走。 夏清歌闭上了眼睛,心中有着甜蜜和矛盾,如今是不是该将自己交给眼前这个男人?还是等成亲之后呢? 前世时很多有经验的女人不都说,当男人得到你的身体之后就不再像从前那么温柔对待你了吗?他们会对你渐渐失去兴致,直到彻底厌倦为止。 想到这个可能,夏清歌心里的矛盾打败了那份属于亲密之人带来的欢愉,正打算抬手阻止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时,却不想,原本身体传来的抚摸碰触被一层柔软覆盖。 她缓缓睁开眼,慕容钰已经躺在了她的身侧,脸色一阵不正常的晕红,鼻息间的气息也浑浊凌乱,而自己的身上却多了一层棉被。 “你…。你怎么停了?”说完这句话,夏清歌恨不得狠狠的打自己两耳巴子,真是犯傻到智障的程度了。 不过请不要怀疑她的单纯,她问出这句话时,是真的纳闷,一般男人在这种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时,不都是很难控制的吗?前世的那些电影片段情节浮现在脑海里,如今对比起来似乎悬殊很大啊,为什么慕容钰却能乍然而止了? 她这句无厘头的话在加上她这般无辜的大眼睛,惹得慕容钰低低笑了起来“歌儿,你这么说,是很想让我继续下去了?” 慕容钰心里叹息一声,早知道她愿意,他就不这么忍着了。这般折磨迟早是要内伤的。 “才没有!”夏清歌急忙反驳“我只是纳闷而已。” 慕容钰伸手摸向她的脸,似乎没打算放过她“哦?你这么说如果我继续下去,你就不好奇了是吗?” 夏清歌脸色瞬间黑红起来,娇斥一声“慕容钰,你就知道在嘴上欺负我!” 见她不满,慕容钰伸手揽她入怀,却又一阵折磨自己,心绪渐渐平静之后,他方才低声在她耳边私语“是,我经常欺负你,不过这世间,也只有我能欺负的了你。” 躲在他怀里的女子嘴角挽起一抹笑容,都说人的性格本质都是有犯贱的因素,比如众人经常所说的一句经典“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女人不坏男人不乖”,所以说,不论男女都是有被虐倾向。 于是,她也可以理解,为什么当慕容钰宣誓自己的主权时,霸道的说你是我的时,她会在心底深处那么开心! “对了,你今日是怎么将景墨救出的?” 慕容钰温润一笑“这还要多亏了你的小师叔,那日我回来后得知景墨他们被凤云璃所抓,在我烧他军营粮草那日曾留下两名手下混入凤军里,这几日下来,他们终于查到了景墨等人被幽禁的地方,得了消息之后,我趁今日没有月光,便动身将他们救出。” 夏清歌埋首在他怀里,轻声感叹一句“还好你来的及时,不然,我还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营救他们,毕竟凤云璃这个敌人不是一般的对手,想要从他手上救人实在是难如登天。” “呵呵,这下子你可以好好睡上一觉了,这几日你昏睡中都不断提起此事,若不救出景墨他们,只怕你还要落下什么心病了。” “你说的不错,如果景墨他们真的没被救出的话,我会一辈子愧疚,更没法在面对你了。” 慕容钰低头轻轻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今后不要给自己这么多责任,世事无常,人生百态,我们不是万世主,不能保证我们身边每一个人都能永远健康平安。” 夏清歌并未回答,她明白慕容钰话里的劝解,人活一事,你可以缅怀昨日,可以安稳度日,可你却永远不知道未知是什么,如今天下动荡,局势不稳,活在这么一个乱世之中,身边的亲朋好友,甚至是至亲之人,谁能担保他们不会随时离你而去。 所以,她总是逃避这个问题,越是逃避就越是害怕,所以,她总是害怕失去,害怕对未知的恐惧,更害怕承认这个事实。 想起了今日看到的那封书信,夏清歌沉思片刻后开口“今日我发现了你《战论》书籍内夹着的一封书信,抱歉,我没忍住好奇拆开来看了。” 她说完这番话后紧紧盯着慕容钰,生怕他会生气,可后者却只是淡然一笑,并未对此很在意的样子“嗯!你看了也没什么坏处,对于过去的事情,我是无权隐瞒你的。” 第五章 京城急报 更新时间:2014-8-26 23:37:33 本章字数:4837 回想起看到那封信时的情景夏清歌不免心中感叹,她没想到,在她不知道的背后竟然还有这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 “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呢?”原来她在八岁那年失踪两年,不但和慕容逸有所牵扯,竟然和慕容钰也有剪不断的情节,难道这就是上天注定的缘分? “告诉你什么?你那时候的事情在出山时早已经被彻底清洗干净,即便我告诉你,你也不会想起我来的。” “你父王信上既然让你摆脱了杨后尽快回嘉峪关,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慕容钰紧闭的瞬子缓缓睁开,眼睛内依旧是清明如水一般,让人没有任何防备的深陷沉沦。 “目前还没有回去的打算。” 听他如此肯定的语气,夏清歌也不再继续询问,有些事情既然他不想说必然有他的道理,她不必强迫他说出来“说一说我和你在那个寨里时的事情吧,我一件都记不得了。” 慕容钰温润一笑“你啊,在第一次进寨子时调皮古怪又倔强的很,可能就是你这幅倔强,导致的我很喜欢欺负你,就喜欢看你用那双不屈服的眼睛狠狠的看着我,为此我曾还和慕容逸打过一架,不过他比较笨,总是输给我,所以你就经常成了我的战利品,我会带着你去蛇窝里偷蛇蛋,会让你当我的小跟班,总之,那时候我总是喜欢欺负你,你尝试多次挣脱我的欺负,最后你气愤之下还将我居住的院落一把火整个烧毁了,呵呵,那时你才八岁,不过胆识倒是胜与常人。” “呃?你说的确定是我吗?”夏清歌顿时觉得慕容钰讲述的这位古灵精怪的女孩和从前的夏清歌相差实在太远了,若说是如今她的性格,她绝对干的出来,但是从前那木讷的性子,又怎么能干出这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不是你又会是谁呢?” 夏清歌心虚一把,急忙转移话题“你们为什么要去那个地方?黑木斯寨子的主人可是杨太后?” 慕容钰看了她一眼,轻笑一声“果然是个精明的丫头!不错,黑木斯寨子的主人如今就是杨太后,她本是前任寨主的女儿,理应接管寨子,我和慕容逸均是她从小就准备的两枚棋子,为此,我们从小就接受了最严格的训练,在我十四岁那年,她派来王府的师父已经将毕生所学全部传授完毕,她便将我调离京城,以求学为名离开京城后,我便去了黑木斯寨子,不过当时我并不知道这个地方究竟在哪里,更不知道它的名字,黑木斯寨子也是我这一年才探知到的,他们带我进入寨子的时候我是全程被蒙住眼睛的,在那里待了三年之久,起初我曾尝试多次潜逃,可最后都是无功而返,一年之后你个慕容逸也被送到了这里,遇到你之后我才打消了离开的念头。” “为何?难道你当时对我一见钟情?”说完这句话,夏清歌不忘眨一眨眼睛,带着捉弄的神色。 慕容钰摇了摇头,玩味一笑“我当时被关闭在那种破地方,性子古怪阴暗,见你们进来之后,我第一眼见到你心里就产生了一种想法。” “是什么想法?” “我在想,我要是经常把你当玩具一样的欺负,我是不是就不会感觉这么无聊了。” “变态!”夏清歌怒哼一声“早就知道你心里阴暗,却不想竟然变态到这般田地,哼!” 冷哼一声,夏清歌扭过身去不再打理他,心中却在想着别的事情,慕容钰因为记得小时候的夏清歌,所以才会关注她,可如今的她内心灵魂早已经有一半白雪的性格,并且,如今她的一言一行也都是白雪来掌控,如今她和慕容钰相爱相知,可他心中究竟是爱着哪一个夏清歌? 虽然她知道不应该纠结这个问题,毕竟她是夏清歌如假包换,可如今她的想法就是不受控制的蹦出,越是想要压制越是泛滥成灾。 慕容钰见她气愤的背过身去,他移动了位置,主动靠在她的背后低语“后来我发现,我对这个原本欺负的小玩具越发的喜爱,害怕她受别人窥视,慕容逸和你关系好的时候,我就恨不得将他赶出寨子,如今想一想,定然是在那个时候我就喜欢你了。” 他轻柔的将夏清歌重新拉入自己的怀里,温声道:“清歌,也许我不得不相信,我们的相知相遇相爱似乎是前世注定,所以,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靠着感知找到你。” “我听慕容逸曾经提起过,我在那个寨子里待了两年之后就离开了,期间并没有人知道我是谁,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 “你被送走时我并不知情,慕容逸也到处去找你,那时候我似乎比他安静了许多,在他寻找你的时候,我就关在房间里,什么都不做,只是想着你怎么可以就这么不声不响的消失了?我连你真实的姓名都不知,只知道你和那一群随行的孩子都是被送来伺候我们的丫鬟,我当时只是不断的在想着这个问题,直到我饿的晕倒之后,再次醒来时,我却已经到了皇宫内,我当时欣喜急了,就跑去太后那里央求她,让她把你的真实身份告诉我,可她却口风紧闭,从她那里根本打探不出什么。” 慕容钰将她搂紧在怀中,似陷入了沉默当中,声音低柔飘渺,夏清歌仔细听着,仿佛眼前出现了一位清瘦少年,虽然瘦弱可眼睛深处却带着倔强执着。 “后来呢?你是怎么做到让太后松口的?” “对付杨太后没有更好的办法,无奈之下,我只好再次用禁食抗议,她虽然不见得真心疼爱我,可我毕竟是她培育多年的棋子,哪里会因这件事情就放弃我。” 夏清歌转过身将脸贴到他的胸膛,找到最舒服的位置窝着“慕容钰,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不是你苦苦寻找的人,你会怎么样?” 此时她心口跳动的频率让她紧张,害怕去看他的眼睛,所以她才躲在他看不到的角落里,等待着一个让她有些不想去面对的答案。 慕容钰并未深思,极其肯定的道:“没有万一,因为你就是你,无论是八岁的你还是现在的你。” “你为何如此肯定?”她忍不住看向他,他的瞬子里闪动着一抹坚定,是那样的胸有成竹,这一刻,让夏清歌沉浮的心终于尘埃落定下来,有时候,一个眼神比什么都重要。“你可记住今日自己说的话,万一有这个万一呢,你要把我弄丢了,也许我再也不会在回来了。” 话落,安放在她腰间的手不由的紧了起来,慕容钰的声音有些暗怒“没有这个万一。” 听到这句话,窝在他怀中的小女人笑容越发的甜了。无论从前的夏清歌如何吸引他,可此时他的眼里只有她,这就够了,况且她的身体里本来就有夏清歌一半的灵魂,无论怎样,他爱的依旧是她,如此足已。 ……。 第二日清晨一早,当夏清歌睁开眼睛时,帐外的阳光早已经将整个营帐照射的明晃晃的,刺眼的日光让她一时睁不开眼,待慢慢适应了光线之后方才察觉,身边早已经没有了慕容钰的身影。 眼看时辰已经不早,夏清歌利索的起身,刚坐起来就有一种晕眩感伴随而来,她伸手撑住床沿,酸软的身体仿佛灌了铅一般难受。 叹息一声,果真人是不能久病卧床的,如今躺了几日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小姐可是醒了?”门外传来巧兰的声音,夏清歌应了一句,巧兰便挑开了帘子走进来“早膳备下了,小姐快些用膳吧。” “小王爷呢?” 巧兰边将早膳放到夏清歌身边的小茶几上,边轻声道:“小王爷一早就被叶世子等人喊去中军大营了,似乎听说是京城里快马加鞭传来的消息,他们此时正在军营内商议呢。” 京城的消息?夏清歌不由皱了皱眉头,如今京城会传来什么消息?难道是……。 一股不安萦绕在心头,她没仔细听巧兰接下来说了些什么,顾不得多想,拿起旁边的一件外衫披上,起身就朝营长外走去,可刚走出几步,一阵目眩之感立刻袭来,夏清歌踉跄几下子,还好身后的巧兰及时搀扶。 “小姐您没事吧?” “我没事!巧兰,你快去让景铭他们打听一下,京城传来的是什么消息?”若不是重大的事情,如今慕容钰他们也不必专程商议此事,希望是她多虑了。 “好的,小姐您先去床上躺着,奴婢这就去传话。” 夏清歌也不再逞强,如今她这身子,怕是根本还未走到中军大营就已经爬下了,心中不免纳闷,不过是劳损过度,为何睡了整整五日还没调养回来?昨日慕容钰吩咐巧兰送来的参汤可是用的上好的千年灵芝,按道理来讲,她经过一晚上安睡,早就该好了啊! “小姐可别在乱动了,小王爷今个儿早起曾交代奴婢,让奴婢盯着您呢,这两日您哪里都不能去,必须要将身子养好了才能下床。”巧兰担心的看着她。 “好了,我会乖乖在这里等着你的消息,赶快去吧。” “嗯,奴婢先让无双和木槿过来,奴婢去去就来。”说完话,巧兰也不再耽搁,急忙小跑着出了营帐,片刻后,无双和木槿端着洗漱用具走了进来。 第六章 驾崩 更新时间:2014-8-28 0:10:21 本章字数:4917 夏清歌洗漱之后简单的吃了点东西,便坐在房间内等待着巧兰的消息,大约半个时辰左右,巧兰方才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身后还跟着景铭、景泓二人。 “情况如何?”夏清歌瞧见几人的脸色均不是太好,急忙开口询问。 “小姐,是…。是皇上驾崩了!” 夏清歌呆愣片刻,心中其实早已经想到是这种可能,他是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所以才着急让她离开京城,可她没想到的是,他竟然离去的这般匆忙。 “可知道是怎么死的?” “听说皇上是喝了德妃娘娘送去的参茶后病逝的,如今德妃已经被太后打入冷宫禁闭,还并未传出要如何判决。” “荣国公府呢?如今情况如何?”杨太后既然和荣国公府没有半分血缘关系,那么德妃一旦被抓,荣国公府定然也会祸及萧墙。 荣老夫人虽然并非她的亲生外祖母,可她对自己却还算关爱照顾,更何况子月是她要好的姐妹,她又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天真可爱的子月因此受到影响? 景铭道:“荣国公府目前只是被杨太后派遣的御林军严密包围,如今御林军多数都是杨太后的人,只怕,荣国公府的命运如何全数掌握在太后手中。” “如今慕容逸有什么动静没有?” “暂时没有,不过听主子说,太后预册立七殿下为孝明太子,代帝掌印,执掌如今局势。” 夏清歌冷笑一声:“孝明太子?呵呵,如今情形为何不直接称帝,太后摆明了是想要将慕容逸当作傀儡操纵,所以才不杀了德妃而只是将她关入冷宫。” 景铭赞赏的看向夏清歌,恭敬的道:“小姐的想法和小王爷相同,如今太后即将派遣李昭前来代替主子的职位,送来八百里加急让主子速速赶回京城。” 太后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夏清歌倒是有些捉摸不透了,她想要自己登基却没有一个很好的虚头,所以她要准备一个过渡时期,而这个过度只能让慕容逸来完成,册封他有封号的太子之位,这样便能堵住悠悠众口,毕竟五殿下慕容策以及整个欧阳世家都不会任凭事态发展,所以,慕容逸被先册立为太子,不但能让支持慕容逸的一派官员暂时满意,又能让支持慕容策的一派反对之声不会那么激烈,而这个时候,杨太后顺理成章的挟持了德妃,慕容逸不得不乖乖听从她的摆布,成为这个充满野心的女人最听话的棋子。 只要有德妃存在,慕容逸必然无法挣脱杨太后的魔爪。 如此想来,夏清歌倒是有些同情这个男人了,毕竟前世的记忆已经淡忘,这一世她虽然和慕容逸的交际不多,可他这个人却并非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 “景铭,你可知小王爷还要商议多久才能回来?” 景铭摇了摇头“如今已经进去两个时辰了还没出来。” “嗯!”夏清歌应了一声没在继续说话,巧兰、景铭等人也均陷入沉默,耐心的等待着。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营帐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夏清歌立刻站起身来,帐帘也同时被挑了开来,慕容钰走了进来。 “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身子可好些了?” “我没事。”夏清歌朝慕容钰看去,见他面色如常方才放心。 见慕容钰进来,巧兰、无双等人立刻朝慕容钰行礼之后悄然退出了营帐。 营帐内只剩下了他二人,慕容钰走上前将夏清歌搀扶着坐在了一旁的竹木椅上,他则坐在了她的对面“你都听景铭他们说过了吧!” 她勉强一笑道:“嗯,皇上驾崩之事他们已经告知我了,你们一大早上的就商议此事,如今可得出结果了?” “太后密诏让我带慕容策尽快回京,如今我倒是心中有了想法。” “慕容策?”她险些就忘记了这一点,想起那一晚皇上和她谈论的话题,在他心里,只有慕容策才是他最为器重的儿子,去年赤犹扰境,他派遣夏子枫和慕容策领兵二十万前去镇守,其实皇上不过是想让慕容策尽快脱离牢笼,夏子枫为人耿直、刚正不阿,又是皇上的左膀右臂,让他保护慕容策的安慰自然是当时最好的安排。 如今皇上驾崩,太后挟天子以令诸侯,成为天朝真正的掌权者,她又岂能允许慕容策的存在? “你有什么打算?赤犹边境距离鄂州不过三百多里,若乘坐白雪一日便可到达。” 慕容钰抬眼看向她,瞬子里带着一抹淡然笑意“你自然猜到我不会去才这么说的吧!” 夏清歌轻笑一声“既然不打算去,你自然是做好了帮助慕容策的打算,如此,便是要与太后为敌?”依慕容钰此时的实力,无论生死棋局,没有他不敢落子的地方,只有他不想杀得人。 慕容钰不语,抬手为二人各自斟了一杯茶水,浓密的睫毛在阳光的照射之下显得有为粗黑浓密,在她这个角度只能看到睫毛下一片沉寂的黑暗。 “慕容策虽没有帝王之相却也是难得的武将之才,他性子淡薄从未想要卷入夺嫡纷争,若不是欧阳世家的长老们一直在背后拉帮结派,只怕慕容策更愿意离开京城,守在这边疆赛野之地。” “童嘉贵妃并非欧阳世家的小姐,这欧阳家为何还会如此极力相帮?”她从皇上口中得知慕容策生母的出身不过是一位最下等的浣纱女,皇上当年为了能让她进宫,方才和欧阳老王爷商议,将她的祖籍纳入欧阳祖祠内。 可让她一直想不通的是,欧阳世家经营几百年的家族盛业,从未在哪一朝代卷入朝堂纷争,他们的族人一向神秘难测,欧阳文瑾与慕容钰同岁,文武双全却从未见他步入仕途,以此可见欧阳世家并未改变当初的族规,除了世袭王位的世子之外,其他族人均此生不得入仕。 “欧阳王做人低调,可做事却并不低调,虽然欧阳家族沿袭至今表面上仍然鼎盛,可却只不过空有虚名罢了,就因为老祖宗制定除世袭王位之人以外,其他人不得步入仕途的规定才导致欧阳世家渐渐淡出了政治舞台,当年的欧阳祖先不过是为了阻止族人篡权而制定的,却没想到沿袭至今已经成了架空欧阳世家的刽子手,就因为这样,欧阳世家虽然财力雄厚,却并不如其他几位外姓王室的权利和地位高,欧阳王也算是在马背之上厮杀了半辈子的一代枭雄,又怎能看到自己的家族渐渐走向衰败呢。” 夏清歌接着他的话说道:“所以,如今欧阳王只有推举慕容策登基帝位,欧阳世家方才能重新洗牌。” “不错,慕容策也深知这一点,所以他在很小的时候就十分排斥欧阳家的人,不过对于欧阳文瑾,他还算是信任的。”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既然不想让慕容策前去送死,那只有想出一个既能不祸及萧墙又能保下他性命的办法。” 慕容钰深深的注视着她“这件事情你不必担心,我会应付的,清歌,过了三日我可能就要秘密回京一趟,鄂州并非久留之地,你也赶紧同徐子煜去药王谷吧。” “这么急么?”才刚刚相遇,又要这么快就分开了! 夏清歌脸上闪过一丝感伤,慕容钰自然也感同身受,他伸手拉过她的手紧紧的握在手掌心内“你练就凤凰诀被第七层心法反噬,必须要前去药王谷接受闭关治疗,歌儿你放心,等你出关之时,我也会放下眼前的一切,我们卸甲而去,去按我们曾经承若过的地方走上一遍,这才是我们活着的意义。” 夏清歌的愁绪被微笑取代“真的只要两年吗?如今天下动荡,百姓流离,若真的有一人能统一天下,也许如今的局面才能打破吧。” “你放心好了,会有那么一天的!” “嗯!” ……。 接下来的两日一晃眼就过去了,这两日慕容钰依旧很忙,却总是会忙里偷闲的照顾着她,她的身体也在那家伙的威逼利诱之下喝了不少补药渐渐好转,夏清歌眼见他忙的身份法术,她闲来无事就带着身边的娘子军,巧兰、无双、木槿和宋莜玉几人一起疗治受伤的士兵,一连两日她们接手了上千名的伤患,也都针对他们受伤的程度进行了及时的医治。 本是闲来无事的做法,没想到却迎来了定北军几十万将士的拥护,若干年之后,夏清歌有勇有谋、志才无双的名声也将传遍九州,成就一代神话。 第三日早起,当夏清歌睁开眼睛时,身边又早已经冰凉一片,慕容钰总是在半夜时分回来,在黎明之时离开,让她总是以为,半夜那个紧拥着自己而眠的人只不过是她的一个梦而已。 “小姐,你醒了,小王爷留了口信,让你醒来后收拾妥当就到马厩里找他。” “哦?今日小王爷没有去军中大营吗?” 巧兰将早已经备下的衣衫端到夏清歌的身边,一边回到“奴婢也不知道,刚才是景铭传话来的。” “嗯!”夏清歌微微一笑,站起身快速的梳洗一番后就走出了营帐, 第七章 赌约 更新时间:2014-8-29 1:16:27 本章字数:4935 一路来到马厩时,远远的就看到那抹青竹般俊雅的身影。 “来了!”慕容钰含笑朝夏清歌走来,拉过她的手走进马厩。 当夏清歌走进马厩之后双眼一亮“好漂亮的马儿,你是从哪里得来的?”只见白雪的旁边有一匹雪白宝马,毛发柔顺,眼睛雪亮,极其灵秀,见他们进来,它正抬起一双好奇的眼睛望过来,瞳孔内带着好奇又害怕的神色,而身边的白雪则显得比平日乖顺许多。 见到白雪如此乖巧,更是让夏清歌惊奇,白雪的性子绝对是应了那句有其主必有其马的说法,其劣根性无马能及,白雪性子孤傲,眼高于顶,一般的马匹想要靠近它身边简直是难如登天,可如今这批小马儿却紧挨在它的身边,白雪却显得很是喜悦。 “这下子你不必担心白雪无后了。”夏清歌走过去伸手轻轻抚摸这批小母马,相比于白雪的傲气,这匹小马就要乖顺许多了。 似乎是夏清歌对它的抚摸十分舒服,小马儿低下头用头轻轻磨蹭着她的手臂,显得十分亲昵友好,夏清歌瞬间对这匹小马儿的喜爱增加不少。 “看来它很喜欢你,既然如此,今后它就是你的了。” “给我?”夏清歌转身看他“你是特意为我准备的?” “难道不可以?”慕容钰走到她身边,轻轻拍了拍白雪“我也是急着给白雪找个做伴的,又想着这匹汗血宝马是难得的极品,若你喜欢自然是更好了。” 夏清歌清亮的大眼睛丢滴溜溜的转着“既然你送给了我,这马儿的名字就要我来给它起了。” “好,随你!” 夏清歌似乎像是在思考着它该叫什么名字,心里却有一股邪恶的念头产生,犹记得第一次见到慕容钰这匹坐骑时,她险些没气的背过气去,一个好好的公马,做什么起了一个这么女性化的名字?而且还好死不死的和她前世用了二十几年的名字同名同姓,她心里这口气早已经憋了很久了。 “想出来了吗?”慕容钰自然不知晓夏清歌心中想法。 后者微微一笑,轻扫了他一眼“想好了,叫钰儿好了。” 慕容钰原本满怀期待的看着她,可当她说出钰儿这个名字时,他的脸色明显有白转黑“玉儿?如玉的玉?”希望不是他多心了。 “非也非也!是慕容钰的钰。” “你是在整我?”果然不是他多心了,这丫头只要有这种古怪的笑容时,多半心里没打什么好的主意,钰儿?亏得她想得出来。 夏清歌心里那个痛快,嘴上却装作一本正经又感恩戴德的道:“哪里啊,你送给我这么一匹汗血宝马,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整你呢,我就是因为要感谢你,又觉得说一句感谢太肤浅随意了,这才想着用你的名字最后一个字来给它提名,这样一来,我每当喊道它的时候就会想起你啊,今后我去药王谷闭关,见不到你时看它一眼也会想到你的,这岂不是两全其美的办法?” 慕容钰恢复原本的儒雅轻笑道:“如此说来也不无道理,如此说来若我思念你时,岂不是不能睹物思人了?倒不如我给我的马儿也改一个名字好了,就叫歌儿如何?” 夏清歌眨巴着无所谓的大眼睛“好啊,随你,不过我看白雪似乎并不乐意。”二人一同朝白雪看去,后者明显冷哼了一声撇开脸去,其孤傲的模样摆明了就是不屑慕容钰起的名字。 慕容钰无奈叹息一声“我宁愿你只说一句感谢。” 难道他送她一匹宝马有错了?这匹马也是他费尽心机才得到的,为何她的回报却如此…。如此另类? 一向泰山压于顶而面不改色的慕容钰终于不淡定了,他仔细回忆这些日子他和这丫头相处的经过,仔仔细细在脑海里过滤了一遍后更是无奈的发现,他似乎没有惹到这丫头吧? 夏清歌故意忽略他脸上阴晴不定的神色,侧过脸偷笑了一把,伸手宠爱的抚摸着身前的爱马“好了,我的小钰儿,今后我就是你的主人了。” 慕容钰身子明显一颤,眼神内闪过后悔之色,早知如此,他一定不会选择送这丫头一匹马,他敢确定他定然是在不知情的时候惹到这个丫头了。 暗叹一句,果真是睚眦必报的性子,看来,今后他们相处时,他更是要小心谨慎行事了。 给马起名字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慕容钰也懒得在和她计较。 “好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骑着马去吗?”夏清歌很是欣喜的询问。 “嗯,你骑着它试一试。” “好!”夏清歌兴奋的将小钰儿牵出马厩,慕容钰跟在她的伸手牵着白雪走了出来,二人翻身上马,夏清歌坐在小钰儿的马背上感受了一下,赞叹道“果然是宝马。” 她回转过头笑颜如花的呼喊一声“慕容钰,前面带路!” “嗯!”后者微微点头,轻夹马肚快速朝东面而去,夏清歌紧随而后,两抹身影渐行渐远,直到彻底消失在视线尽头……。 跟随着慕容钰一路出了城门外,朝东边行驶了大约一个时辰左右,眼前原本山路盘旋的情景渐渐被平原所代替,一片长满嫩芽的草原展现在眼前,这里本就是与赤犹交界之地,可她却万万不曾想到,在城外这么近就会有如此广阔的草原。 嫩绿的新芽随着清风招展,散发出淡淡的青草香味,如碧波的海洋一般让人心旷神怡,仿佛一幅没有边框的画卷,无边无际、苍茫浩渺,气魄摄人。 夏清歌策马奔腾,赶上了慕容钰“咱们比赛如何?看谁先到达那片草原。” 慕容钰冲她一笑“好啊,就以前面那群野山羊为目标,输了的人要答应赢了的人一件事情,无论做什么如何?” “听你的。” 话落,二人加快了速度,马蹄声在无边的草原上驰骋。 距离一片碧清小溪越发的近了,溪边的野山羊成群结队的啃吃着地上鲜嫩的美食,似乎是听到了马蹄的声响,有一些山羊昂起了清透的大眼睛朝这边看来,见马匹上坐着两个可怕的人类。 立刻有山羊鸣叫一声,数百只野山羊如临大敌一般四处逃窜。 而夏清歌这边眼见慕容钰比自己快出了半个马肚的速度,她计上心头,飞出袖中雪绸缠在慕容钰的腰间,而后用力一拉扯,慕容钰身子倾斜却并未如她所愿的坠马,反而是来了一个后翻身,稳稳的又重新坐回马背之上,回头看来,邪笑一声,伸手用力拉扯,夏清歌措不及防,被他这么一用力,整个身子腾空而起,朝着他的马匹而去。 闷哼一声,一瞬间的功夫,她竟然已经落入了慕容钰的怀中,有些气急败坏,她抬眼朝前快速扫了一眼,距离小溪不过十米的距离。 “好了,你赢了,快松开吧,我快闷死了。” 慕容钰见她乖乖窝在怀里,握在她腰间的手同时松开,夏清歌躲在他怀里得意一笑,朝他眨了眨眼睛,快速朝侧面翻滚而下,慕容钰眼神瞬间一变,来不及多想,弃马而下,同时伸手将她紧紧护在怀里,二人一同滚落在柔软的青草之上。 “你没事吧?”慕容钰急忙仔细查看夏清歌的伤势。 后者咯咯直笑。 “还笑的出来,难道就为了赢我,你连性命都不顾了?” 眼看慕容钰瞬子内真的升起一股怒火,夏清歌憋住了嘴角的笑意“我知道你一定会救我啊,好了,这下子咱们谁都没赢,谁也不用答应谁什么事情了。” “你啊,可真是输不起。”慕容钰取笑她一句,眼神内闪过一抹暧昧不明的微笑“不过,刚才我一路上才能想着,若你输给了我,我该提出什么条件对我最有利呢。” “想什么都没用了,你也没有到达终点。”夏清歌补充一句。 慕容钰的笑意更加深邃“是吗?”他缓缓低下头去,鼻尖抵在她的鼻尖之上,嘴唇若有似无的碰触着她的红唇,嘴角的笑意不减,夏清歌明白他眼神内的深意,脸上闪过一抹羞怯,想要撇过脸去却被慕容钰抬手制止。 夏清歌看着他,后者轻笑一声,嘴唇毫不犹豫的落下,辗转反侧的品尝着她的柔软甜美,本是带着一丝惩罚,却渐渐不由控制的加深了这个吻,炽热的气息在绿绿青草之中蔓延,微风吹拂着两人的衣衫,白色的出尘与蓝色的清澈相融合在这天地之间。 良久,二人均喘息着,慕容钰忍不住伸手抚摸着她的面颊,低沉的嗓音融入风中“刚才我心里本就是想等你输了做这件事情,没想到歌儿你比我还心急。” “慕容钰!”原本娇嫩粉红的面颊如今立刻被爆红取代“你这个腹黑狡诈的阴险小人!” “呵呵,对付你这丫头太过君子只怕早就被你欺负的不剩骨头了。”他爽朗一笑从她身上站起,而后也伸手将她拉起来“好了,咱们总不能一直在这里躺着,虽然我不介意,不过我却没忘记带你来的目的。” 第八章 田园风光 更新时间:2014-8-31 22:21:08 本章字数:4546 夏清歌小嘴嘟的老高,一脸不爽他的模样,后者伸手揉了揉她的发丝,宠溺的拉着她朝不远处的小溪边走去。 空旷的草原上有这么一条明镜一般的溪水,映射出海蓝的天空,纯白的云朵,仿佛天地紧紧相连。 见夏清歌眼神痴迷的盯着周围的景色,慕容钰从身后将她紧紧抱住,清瘦的下巴抵在她的肩部,同她一起看着面前美丽如画的景色“这里美吗?” 夏清歌毫不犹豫的赞叹“美,美的仿佛咱们置身画中一般,若能在这里搭建一座木屋,闲时来这里住上一阵子岂不是更有意境。” 慕容钰应嗯了一声“来吧,咱们骑马再去前面看一看,也许会有更美丽的风景等着你呢。” “好!” 二人离开小溪旁边,夏清歌本打算上自己的马,却被慕容钰率先抱上了白雪的马背,二人一同乘坐着白雪,小钰儿乖巧的跟随在身后,二人并不着急策马狂奔,而是如散步一般,慢悠悠的沿着绵延的小溪朝前驶去。 春风在碧蓝如洗的天空中放牧着白云。春雨轻洒,草儿发芽,大地一片青青,这里牛羊成群,地肥草茂,唯一让夏清歌纳闷的是,来了这么久却并未见到有一户牧民经过,行走在草原之上,仿佛置身梦境一般,美的梦幻。 马儿缓步前进,坐在马上的男女脸上洋溢着笑意,不时低语两句,不知男子说了些什么,女子扬眉,嘴角挽起一抹笑意,清脆悦耳如黄莺一般的笑声追逐着草原上的风儿 当白雪停下马蹄时,夏清歌彻底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慑了“这里…。这里是你做的吗?” 在距离他们正前方十米的距离,有两棵粗壮的古榕树耸立于此,给人的震撼之感不知是它们粗壮的外表,还是这两棵树奇怪的外观造型,它们仿佛一对痴缠的恋人,彼此盘根纠缠,紧紧环绕着彼此,仿佛依偎着对方亲昵的迎着朝阳,即便它们并不会说话,可让人看到它们时就忍不住的感觉它们应该是一对历经风雨的爱人。 从外观上夏清歌推测,这古榕树最少活了有千年之久,比她前世时见过的那些古树都要粗壮,树干只怕要二十几个成人手拉手才能将它包围,树顶上的叶子正是发芽阶段,两棵树紧密相连,而最让夏清歌觉得惊喜的是,在这两棵树的最中间搭建着一间木屋,粗略算了一下,这间木屋大概有二十平米左右,屋门口还有一块十平米左右的平台,上面摆放着一双竹椅和一个圆形竹条编制的桌子。 桌椅周围被各色盆栽包围,有些赶在春季开花的盆栽也早已经开出了各色艳丽的花瓣,远远看来,就像是这经历千年的古树开花一般,十分醒目优美。 而树下,一圈半身高的木制栏杆将这两个树圈了起来,栏杆内也搭建了两间木屋,被栏杆围住的地面上栽种了几棵果树和各色蔬菜,大树侧面便是川流而过的小溪,整个画面让夏清歌有一种强烈的归属感。 对!归属感,这不就是她希望的生活吗? 她一直想要远离战乱繁杂的世间,找一处僻静之地,和心爱之人安静的生活,携手与共,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慕容钰低头含笑看着她“刚才不是你说若在这里搭建一座木屋会更美吗?如今你的愿望实现了,还不进去看看。” 夏清歌也忍不住微笑,她侧身一下子扑入了他的怀里“有时候我们是不是太心有灵犀了一点?我前一秒刚有这种想法,你却早已经为我备好了一切,慕容钰,谢谢你!” 后者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些,伸手揽过她的腰润声道:“因为我很早就明白你想要的生活,这片草原是我无意中闯入的,外面群山环绕,很少有人涉足此地,当时我看到这两棵古榕树就想到了你和我。也希望有一日,你我都能卸下包袱孑然一身时,我们就携手一起游历百川,如果遇到一处极美之地就落下一座宅院,什么时候想停下脚步休息时,我们就可以居住在那里。” 夏清歌坚定的点头“会有那一天的!走,咱们进去看一看。” 她拉过慕容钰的手,二人打开栅栏走了进去。 夏清歌走到每一处都显得极其兴奋喜悦,先去了地面上的那两间木屋,一间是简单的书房,屋内摆放着文房四宝和各类书籍,虽然简单却十分干净整洁,在走到另外一间,则是厨房,里面竟然连柴米油盐都备下了,这不得不让夏清歌惊叹慕容钰的细心。 她甚至连地上所种植的蔬菜都要蹲下来一一查看,每一样东西都能勾起她的兴趣。 “慕容钰,这两棵桃树开的花可真美,比京城栽种的桃花要美的多了。”她提起裙摆小跑着来到两株桃花树下,昂头抬手轻轻碰触着鲜嫩的花瓣,递到鼻尖轻轻嗅着。 站在不远处的慕容钰淡笑不语,视线却从始至终跟随着她的脚步,这一刻她的美丽将深深住进他的心里,只怕她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一刻的她笑的是如何的稚嫩纯真,她更不会知道,其实这里的桃花和京城是一样的,不一样的只是她的心境! “想不想上去看一眼?”等夏清歌转了一圈下来后,慕容钰温柔的将她面颊的碎发勾到她的耳后,抬眼朝树顶上那两间木屋看去。 “嗯,自然是要去的!”她话落主动上前抱住他的腰身,慕容钰揽紧她轻点脚尖飞身而上,飘然的落在了木屋外的一块平板之上。 “黄牡丹、香水月季、锡金海棠、宝华玉兰。”夏清歌低头朝周围摆了整整一圈的盆栽,说出了几种比较名贵的名称,轻笑一声道:“果然是名满天下、爱花成痴的紫玉公子,无论到哪儿,都能搜罗出这么多名贵的盆栽。” 慕容钰坐在旁边的竹椅上,拿起桌上的剪刀,细心的帮周围的盆栽修剪枝叶,听到夏清歌一句赞美,他轻笑一声,抬眼朝她看去“既然知晓我爱花成痴,你今后可要好生照看它们才是。” 夏清歌撇了撇嘴“我可不是给你当花匠的,你在这里伺候它们吧,我进屋看看去。” 慕容钰低头轻笑,认真的继续修剪,夏清歌则转身走进了屋内。 走进屋内后,一缕清风拂面而来,屋子后面开着一扇窗户,站在窗前能将树后的景色一览无遗,外屋是一件设计小巧的厅房,摆放着一套桌椅,靠近窗户的位置则防止着一方琴架,上面安置着一架上好的凤栖梧桐制作而成的古琴。 物件简单秀雅,十分幽静,夏清歌满意的巡视一圈之后走进了内屋,入门左侧摆放着一张黄花梨三屏风罗汉床,旁边摆放着一座红木四件柜,床榻的对面则摆放着一方红漆描金彩绘五屏风式镜台。 看到眼前这些置办,夏清歌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一个画面,她和他成亲,平静安逸的过着平凡夫妻的生活,他喜欢养花,她却喜欢画景,他是制造这一切美景的人,她则希望自己是将这些景色千古留长的人。 “怎么样?可还满意?” 眼见突然一双修长的手出现,将她纤细的腰身紧紧拥住,她遐逸的靠在熟悉的胸膛内,眼神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多希望今日就是我们自由的时候。” “今日我们就是自由的,今日的一切是为了更好的迎接我们的未来,清歌,等我们真正自由那一日,我们就来这里长住一段时间如何?” “嗯,我喜欢这里。”夏清歌似是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含笑道:“今日不如咱们在这里好生住上一日如何?为了表达我对你的感激,今天我亲自为你下厨做几样小菜,我看外面种的那些蔬菜都长得不错呢。” 慕容钰点了点头“带你来这里本就是打算住上一日的,呵呵,你若能为我下厨自然是更好了,就只怕我这个吃客吃了你做的饭菜之后落下病根可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夏清歌昂起小脸,倔强的道:“你这位养尊处优的少爷等着便是,我会让你知道,本小姐绝对算得上入得了厅堂进得了厨房的完美女子。” 慕容钰忍不住轻笑出声,连着低声咳了两声来掩饰自己的不信任“那好,那就劳烦这位小娘子为在下好生做一桌饭菜了。” 他还故作书生模样拱手作揖,夏清歌冷哼一声转身出了屋子,慕容钰走至门外木板之上,出门时早已经没了夏清歌的身影,他站在木板边缘朝下望去,只见此时夏清歌正蹲在菜园子内,细心的采摘着新鲜蔬菜。 昼出耘田夜绩麻,村庄儿女各当家。 童孙未解供耕织,也傍桑阴学种瓜。看着那一抹蓝色身影,慕容钰脑海中就出现了这么一首田园诗句,如今他和歌儿不就是如此生活的吗? 只是,这样的日子如今却只有这短短一日,他多么希望这一日能够变成永久。 第九章 暴雨来临 更新时间:2014-9-1 22:20:03 本章字数:5527 夏清歌认真采摘着地面上的青菜,除了小白菜她还算眼熟之外,这些菜她几乎都叫不上名字来,如今正是春夏交替之时,这些青菜的叶子十分鲜嫩,她特意跑去厨房提了一个竹篮出来,如今竹篮内已经有多半篮子的青菜了。 她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抬眼朝树上的木屋看去,正巧对上慕容钰含笑的瞬子,夏清歌立刻回他一抹微笑,抬手挥了挥“慕容钰,你快下来,我看到小溪里有好多鱼儿呢,你快去帮我抓两条过来。” 慕容钰抬眼朝小溪边看去,点了点头,飞身朝溪边飞去,夏清歌昂着头目送他离去,随即拎着菜篮子也跟着跑了过去。 这边,慕容钰到了小溪旁边后就褪下了靴子,将裤腿挽起缓步走入水中。 夏清歌将篮子方在小溪边上,蹲下身子清洗蔬菜,二人各自忙活,慕容钰专注抓鱼,夏清歌不时抬头朝他扫上两眼。正待她将篮子里所有的青菜都清洗干净后,正打算起身就看到了两条还在挣扎的鱼儿摆在了她的面前。 慕容钰用他腰间佩戴的软剑一次性叉了两条两斤左右的草鱼,夏清歌立刻伸手接了过来赞赏道:“不错,这两条鱼够我们吃了,早知道有这么好的地方,就该把大家伙一块叫过来一起,晚上咱们若在这片草地上抓一只野山羊来,我还可以给你们烤全羊呢。” “今后会有机会的。”慕容钰走上岸边将双脚晾干之后穿上靴子,来到夏清歌跟前随手将她手中的竹篮和草鱼全部接过去“走吧,回家做饭。” 夏清歌停顿片刻,他这句话使得她心里有一种说不上的异样感觉,待慕容钰走出去两步之后,她方才含笑嗯了一声,小跑两步上前拉过他闲置的左手“回家做饭!” 午饭十分顺利 夏清歌虽然不会做什么大菜,可普通的这些家常菜做起来还是十分顺手,在加上厨房内的工具一应俱全,慕容钰帮她生活,不到半个时辰,桌子上已经摆放了三碟清炒小菜,一盘清蒸鱼一碗香葱蛋花汤,一共四菜一汤营养丰富。 二人坐下来满意的看着二人的杰作,夏清歌伸手得意的对慕容钰介绍“清炒小白菜,剁椒马兰头、清炒莴苣、清蒸鱼,还有最后即兴清汤。” 一道道菜介绍之后,夏清歌玩笑道:“少爷,赶紧尝一尝吧?” 慕容钰低头寻着看了一眼,拿起旁边的筷子“看着颜色倒是不错。”他夹起一块鱼肉尝了一口,夏清歌盯着他的神色观察“如何?” 后者不语,只是抬起头古怪的看了她一眼,又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青菜,这才放下筷子,舀了一叠清汤喝了一口。 “到底如何?” “你自己尝一尝不就知道了?” 夏清歌撇他一眼“我这不是想听一听你的意见吗?” 这家伙可是有名的难伺候,尤其是在吃食上,从小被秦嬷嬷养叼了胃口,她这些清汤小菜自然入不了他的眼里。 有些泄气的拿起筷子也夹了一块鱼肉,入口的感觉清香软口,丝毫没有草鱼的腥味,夏清歌暗赞自己一声,立刻又转移筷子夹了一串清炒白菜,吃下去之后也觉得鲜嫩爽口。 抬头质问的看向慕容钰,后者忍不住笑了起来“让你尝一尝不就知道味道了么?看来我们成亲之后,若真的陪你四处漂流也不至于委屈了我的肚子。”说完话,他低声轻笑,又拿起筷子优雅的吃了起来。 夏清歌撇了撇嘴,反击道:“即便嫁给了你,我也不会经常给你煮饭,我可不要做专门伺候你的黄脸婆。” “那你要做什么?” “我啊!”夏清歌昂起头细想了一下,兴奋道:“我要寻遍天下美食美景,所到一个地方必然要品尝那里的特色佳肴,这样以来,美景、美食都享用了。” 慕容钰默默看着她的神色,淡笑不语。 饭后,二人一起将碗碟清洗干净,期间,厨房内不断传出女子的娇笑声“慕容钰,没想到你也有这个时候啊。这已经是第四个了哦!如果在碎了,咱们今日中午所用的碗碟就被你全部摔碎了。” 走出厨房时,慕容钰的脸色明显暗沉而紧跟着他出来的夏清歌却笑颜如花,哼着愉快的小曲,连步伐都欢快不少。 “咱们要不要去遛马?白雪和小钰儿定然也吃饱了。” “不去!” “去嘛,饭后运动有助于身体健康。”夏清歌拉住他的衣袖,好生诱哄。 “你真想运动?”慕容钰会转过头,低垂着瞬子看向她。 后者不假思索的道:“是啊。” 后者邪魅一笑,挨近夏清歌的面庞,吐气如兰的道:“我倒是有更好的运动办法,你要不要试一试?” 夏清歌小脸上立刻变了神色,推搡了慕容钰一把“你就知道不正经,我在给你认真商议呢。” “我也很认真。”慕容钰皱了皱秀眉,一脸我很认真的模样。 夏清歌脸色变得更加赤红,立刻跺脚道:“你在胡说,我就自己去了!” 见她真的气了,慕容钰的心情反而好了很多,心里原本还对刚才自己连着失手打碎几个碗碟的事情耿耿于怀,如今见眼前的小女人如此含羞的模样,刚才的郁闷一扫而空。 他将夏清歌搂入怀里,含笑道:“这么美的草原自然是要好好欣赏一番,看着天色,只怕待会儿会有一场风雨,不趁着现在看看,今后又不知到什么时候了。” “那还等什么,咱们现在就去。” “嗯!” 二人商议之后便骑着白雪四处走了走,策马狂奔在宽阔的草原上,夏清歌原本想要能走到草原的尽头,三个时辰过后前方却仍旧无边无际,泄气的叹息一声“咱们回去吧!” 慕容钰推测的不错,如今头顶上已经汇集了大片乌云,若在不回去,只怕天黑之前这片草原上必然会引来一场暴风雨。 “嗯,是该回去了。”慕容钰调转马头,白雪似乎也感觉到了天气的变化,又或者是小钰儿未在身旁,在折回的路上,它明显步伐敏捷,本来三个时辰的路程,却被它用了两个多时辰赶到。 到了树屋前,慕容钰翻身下马,随后将夏清歌拦抱下来,白雪见到院子内的小钰儿时明显的兴奋起来。 慕容钰见此摇了摇头“原来白雪用情之后竟然也会变成这般痴情模样。” 夏清歌被他这句话逗得笑了起来“看来今后在白雪的心中,你这个主人只怕就要排在第二位了。” “轰隆!”一道闪电伴随着惊雷在天空中划出一道缝隙,风声随即而起。 “你先进屋,我将白雪它们牵到马棚。” 夏清歌摇头坚持道:“我帮你!” “听话,我待会就回来。” “不要,我要陪着你。” 慕容钰无奈叹息一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玩笑道:“你何时这么黏人了?” “现在!”夏清歌呵呵直笑。 慕容钰见她笑的如此开心,也跟着微笑点头 “好!” 二人将白雪和小钰儿牵到屋后的马棚内时,倾盆大雨瞬息而下,狂风呼啸而起,树枝吹动,唔唔的声音犹如鬼魅咆哮,天色瞬间漆黑一片,二人站在马棚口处前进不得。 慕容钰低笑两声“还记得初次陪你去西郊庄子时么?那一日也是大雨倾盆。” 夏清歌感叹一声“是啊,时间过的可真快。”回想当时她的心态,如今想来着实幼稚,她自认性子恬淡,可唯独遇到他时,她的情绪就很难控制,那时的她总是很讨厌他脸上那份气定神闲、劳神在在的模样,而如今,时过境迁、心境变了她却将从前认为他的缺点全数变成了优点。 “不如我们再走一遍如何?”慕容钰抬起身后的披风,将夏清歌揽在怀中,后者微微点头,二人立刻冲入风雨之中,电闪雷鸣之下,两抹身影紧紧依附着彼此。 上了树屋之后,二人身上的衣衫都已经全数湿透了,慕容钰低头看向夏清歌,急忙从怀里掏出还算干燥的丝绢为她将脸上的雨水擦干。 “都湿透了!”夏清歌扯了扯他的衣衫,刚才他将披风全部搭在她身上,自己却被雨水淋了个彻底。 “我没事,你先去屋子里将外衫拖下去,床上有干净的被子,我用碳盆生了火你在出来。” “我没事的!我帮你一起弄。” “不行!”慕容钰拉着她的手不由分说的就走到了内室“你这样会伤风的。” “你不也淋湿了么?”夏清歌认真的盯着他的侧脸,心里一片柔软感动。 慕容钰给她一个安心的笑容“我没事,待会儿生了火之后,我可以运功将衣服烘干便是。” “为什么你总是担心我得风寒?慕容钰,你别忘记了,我也有武功的。” 慕容钰并未直面回答,用行动表示她的抗议无效,伸手挑开她腰间丝带,外衫随着他轻柔的动作从夏清歌的身上滑落下来,确定里面的中衫是干的后,他方才回答她的话“你如今最好不要在实用凤凰诀上的武功,把这粒药丸吃了,我去生火。” 见他又转移话题,夏清歌有些不悦,吃下他递来的药丸,不言不语的躺在床上拉过被子不去看他。 慕容钰见她如此孩子气,只是宠溺一笑,转身将自己身上的外衫褪下,走到外屋准备生火,大雨依旧在下,外面哗啦啦的声响咝咝吹来,门窗都被慕容钰关紧,夏清歌躺在床榻上本只是 暖和身子,却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第十章 前往药王谷 更新时间:2014-9-2 1:13:21 本章字数:5100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夏清歌迷迷糊糊醒来时,屋内有了一簇火光,她转过身看去,见慕容钰坐在靠近门口的位置看着外面入神,铜盆内的炭火正燃烧的旺盛。 “现在什么时辰了?”她下了床走到慕容钰身边坐下。 “亥时了!” 夏清歌寻着他的视线朝门外看去,此时外面的雨已经停了下来,天空也出现了点点繁星,她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雨停了呢!” “嗯!”慕容钰拿起一旁烘干的外衫为她披上,揽腰将她搂在怀里“这里的天空和嘉峪关的天空很像,大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总是在雨过之后,晚间的星辰很快就会出现,比起普通的夜晚,被雨水洗礼之后的星星似乎更亮了。” 夏清歌寻着他的话看向平静的天空,星辰闪耀着璀璨的光芒,半月从云朵中慢慢探出头来,整个夜空干净清爽,享受其中让人有一种身心放松的安详。 “等战争结束后,你就带我去你的家乡看一看如何?” “好!” 不知过了多久,二人就这么静静的相拥着坐着,直到一丝凉风吹来,怀里的人儿瑟缩了一下,更往他怀里钻的时候,慕容钰方才将她拦起朝床榻走去。 将夏清歌轻轻放在床榻之上,他和衣躺在外侧,拉过棉被盖在二人身上,慕容钰单手撑头,深深的注视着窝在自己怀里熟睡的小女人,他们心里都清楚,今日一别之后,也许很长时间他们都不能相见,越是离别时,他二人似乎谁都不愿意提起这个话题,今日过了一天平凡人的生活,也许,这也是歌儿变相的一种送别吧。 微微低下头,爱恋的吻过她的长发,她的额头最后落在了她的眼角,似是要用这个吻深深的烙印在他的心里,让他永远记住此刻她的容颜,一别之后,他们何时才能相见? 夏清歌紧闭双眼,在他吻她的时候,她却强自压下心里的悸动假装早已熟睡,此时,她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他,明明害怕离别,明明想要和他在一起,可如今,他们不得不再次选择离别,这样的离别究竟还要几次?都说离别之后是为了下次相遇时的缘分,也许,他们终有一天会等到缘分彻彻底底的到来。 旭日一早 二人及早的就起身赶回军营,叶檀早已经将慕容钰进京之事安排妥当,目送慕容钰离去之后,夏清歌、徐子煜等人也收拾了行囊准备前往药王谷。 坐在马车内谁都不曾开口,徐子煜朝对面的夏清歌扫了一眼,端起茶盏为她盏了一杯茶“喝一口吧,这一路上你都不说一句话。” 夏清歌移开视线,看向徐子煜,随即低头转移到桌子上的茶盏,伸手端起抿了一口,沉默片刻之后,她方才开口道:“那日你和慕容钰在军营内的谈话我听到了。” 徐子煜挑眉,却并未惊讶“哦?听到了多少?” “全部!”夏清歌直言不讳。 她从前一直好奇为什么慕容钰总是担心她会得了风寒,即便身在军营忙的脱不开身,也会定期派景天回来督促她吃药,身边的景铭、景墨、和她几个丫头久而久之也成了他的眼线。 当时她只是觉得他的行为太过异常,却并未往这个方面想过,可那日她昏睡醒来时,却正巧听到了慕容钰和徐子煜在谈论的话题。 她万万不曾想到,自己身上竟然会中有冰魄血蛊之毒,而且,还是杨氏临死之前血蛊通过杨氏的身体传入她的体内,这么说,她身体内这个恶心的东西已经跟随了她整整十四年之久。 “所以你要明白慕容钰的苦衷,凤凰诀的内功心法对遏制冰魄血蛊有很强的抵抗能力,可是连他都未曾想到,凤凰诀上至顶层时,会有反噬练功者心智的缺陷,我想,若他知道此事当日定然会阻止你继续练下去。” “我知道,小师叔,你老实告诉我,我还有几年的寿命?” 人世间一切都有轮回因果,医者悬壶救世一生、救人无数,可他这一世唯独一人救不得,那便是他自己,连白鹤仙翁这等仙医,医术早已经到达登峰造极之地,想要从他手上死去的人只怕世间少有,可他却也对自己的身体一概不知。 夏清歌就是如此情况,她虽医术已经十分精湛,可对于自己的身体,她却根本察觉不出什么情况。 “冰魄血蛊最忌冷寒,如若寒气入侵,沉睡的蛊虫就会被寒气催醒,而这个时候也是病者最痛苦之时,若你好生调养身子,在加上慕容钰为你调配的那些方子,活到十八岁应该不成问题。” 十八岁?夏清歌心中苦涩,也就是还有四年可活? 想起慕容钰的行为,徐子煜轻笑一声“连我师兄的万年雪莲他都舍得为你泡茶喝,这世间的名贵药材,还有什么他弄不到手的,也许,在你十八岁之前,他也早已经找到了药引,你不要为此担忧。” 夏清歌点头,面色并未有太多变化,人生无常,老天本就是垂怜她的,让她重活了一世,又从这一世得到了真正的亲情、爱情、友情,她不该在有所抱怨。可是,若真的让她离开这个世界,如今的她只怕早已经没有白雪死亡时那般坦然了。 马车在官道之上突然停下下来,夏清歌和徐子煜互看一眼。 徐子煜朝外询问一声“徐福,怎么回事?” “主子,前面有一群官差拦路了,看样子是冲着咱们来的。” “官差?”夏清歌好奇挑开车帘看去,见前面不远处有数十位士兵拦住了去路,为首的男子身着一件灰色铠甲,身材魁梧,昂首坐在马背之上,铜铃大眼紧紧盯着他们的马车。 “是凤云璃的人。”夏清歌放下帘子重新坐回了位置。 “他还是对你不死心!”徐子煜摇了摇头“如此看来,咱们今日这路怕是不好走了。” 夏清歌沉思片刻,在抬头时,眼神无比坚定“你们在马车上等我,我去去就来。” “我不拦你,不过你要确保自己安全回来,我可是答应了慕容钰要护你周全,若你被凤云璃抓了,我要去救你只怕还真是一件麻烦事。” 夏清歌扬眉“我不用你救我,想必他也不会对我如何。” 说着,夏清歌不再耽搁,挑开车帘跳下了马车,车内的徐子煜优雅的抿了一口茶水,轻笑道:“这丫头也不知哪里来的自信。” 后面的景铭、景泓、景墨三人也发现了前面拦截的士兵,在夏清歌跳下马车时,他三人也一同赶了过来。 “小姐,是凤云璃的人。” “嗯,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前去会一会他们。” “小姐,还是让属下先去问一问吧!”景墨不放心的开口。 景泓、景铭二人也赞同景墨的说法,夏清歌摇了摇头“不必,他们若真打算对咱们做什么,也不会就派遣这么几个人前来,你们在这里等着便是,若他们真打算动手时,你们在上去不迟。” 景铭沉思片刻,目测了敌我之间的距离,确定是在安全范围之内,他方才点了点头“小姐小心!” “嗯!”夏清歌应了一声便直奔着前方官兵走去。 奴泰坐在马上看着朝他们走来的蓝衣女子,眉头束起,眼睛微眯,带着审视的眼神紧紧盯着她。 主子从不和他们提及自己的私事,在军中更是军法严明,除了定时会送到军营内军妓供给将士们的寂寞外,从不见主子自己有这方面的需求,可他们一直以为是因为主子身边跟随着元姬姑娘的原因,虽然主子还未将元姬姑娘纳为妾侍,可元姬姑娘却是主子对待所有女子最为特殊的一位,他们都以为主子对元姬姑娘是有情的,可自从他见到眼前这位女子时,连他这种感情愚钝之人都发现了事情的蹊跷。 那一日,第一次见到这位女子时,是她独自一人从鄂州北城大门内走了出来,当时她仅着了一件普通的绿色衣裙,面上被一层白纱遮掩,当时他们并未见到这女子的容貌,可即便如此,她的出现也让他们这帮子硬汉们记忆深刻,他们跟随主子南征北战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他望着一个人的眼神时,竟然那么温柔。 那种温柔不是表面的温和,而是发自内心的一种柔软,当时兰翼还曾低声给他说过,这个女子在主子心中定然有着特殊的位置。 第二次遇到这女子时,是在主子发动最后一次攻打鄂州北城之时,她策马而出,脸上未曾带着面纱,当他瞧见这女子的面容时大为震惊,心里纳闷,为何元姬小姐会出现在敌营的队伍里? 可当他听到有人喊她清歌时,他方才明白,这个女子就是主上经常呼喊的名字。 原来她就是夏清歌,是主子每日痴首那张仕女图的真正主人,原来,主子对元姬小姐那般特殊全是因为眼前这名女子。 “敢问将军为何拦截我们的去路?”夏清歌走到奴泰马前,淡然昂头朝他看去。 后者收回思绪,低下头故作恶狠狠的看了夏清歌一眼,见后者嘴角的笑意未减分毫,这方才冷声道:“我家主上在前面的凉亭内等候小姐,主上知晓小姐今日离城,特此摆下送别宴在此等候多时。” 夏清歌朝不远处把模糊的凉亭看去,思索片刻点了点头“将军可否借给我一匹马?” 奴泰瞪了她一眼,方才朝身后士兵招手“给她备马!” 第十一章 三年后 更新时间:2014-9-4 0:02:57 本章字数:5194 夏清歌骑着奴泰命人牵来的马匹,朝着不远处的凉亭急驰而去。 马蹄渐近,站在凉亭内的玄色身影回转过身来,眺望着平坦的道路之上那一抹在熟悉不过的浅蓝色身影渐渐临近。 “你来了!”在夏清歌到来之后,凤云璃率先开口,无喜无悲,似乎整个情绪都如这空旷的官道一般,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夏清歌翻身下马走到凉亭内,昂起头看着他道:“你应该早就知道我今日离开吧!” 凤云璃轻笑一声,笑容却浅的只算的上轻微的扯动嘴角,转身走到石桌前坐下“坐下吧,既然要走,送行酒总是要斟饮一杯的。” 夏清歌站在原地看了他一眼,沉默片刻,慢慢走到他的对面坐了下来,凤云璃见此嘴角笑意加深“既然你来了,看来你还是把我当作朋友看待。” “你一直都是我的朋友。” 凤云璃嗤笑一声“朋友?在歌儿你的心里究竟有多少人是你的朋友,你的奴婢?侍卫?包括京城里那些闺阁小姐?慕容钰算不算?” “你半路拦截我的去路就是为了说这些讥讽的话给我听?” “呵呵,如今除了这些话,我们还能说些什么?”凤云璃端起两只琉璃杯为各自斟了一杯“记得在你府上时,我们曾把酒畅饮,无所不谈,你当时还曾说过,景色虽美却唯独缺了好酒,如今,我将好酒端来了,你尝一尝吧!” 夏清歌沉默不语,伸手端起桌子上的酒杯,轻轻嗅了一下后正待喝下,凤云璃却冷笑一声“是怀疑我在酒里下毒么?放心吧,你医术精湛,我若用这等下三滥的手法,既是瞧不起你的能耐更是小看了我自己。” “你多心了,这么醇香浓郁的古井贡酒,我岂有不喝的道理。”话落,她昂头利落喝下。 “果真是好酒!”一杯白酒下肚,夏清歌脸颊略显潮红,含笑赞赏。 凤云璃明白了她刚才的动作只不过是在闻酒的味道,并非如自己所想的那般怀疑他,心里竟然可笑的像是毛躁少年一般,悬浮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只因她还是相信他的。 “既然你喜欢,就再喝一杯吧!”他再次端起酒杯为二人斟酒,自己也连喝几杯,二人谁都未曾将心中想法说出,只是闷头喝酒。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夏清歌略带熏醉的望着近在咫尺的人,轻声道:“凤云璃,我喝下了你的送行酒,我是想要告诉你,战场之下,我并不希望我们是敌人,如果有一丝可能,我都会极力挽回。” 他并未应声,端着酒盏的手却微微轻颤,一双暗沉的瞬子渐渐有了一丝光彩“这次前往药王谷要多久的时间。” 夏清歌摇了摇头“不知道,快则一年,多则.....。”夏清歌苦笑一声,前往药王谷疗伤究竟是如何情况她根本不知道,再加上她身上的冰魄血蛊之毒,如果可能的话,她希望能和白老头一起尝试研制解药出来,这将是她最后的希望了吧。 “究竟最长什么时候出来我都不确定。” 凤云璃抬起头紧紧的盯着她看,试图将面前醉眼惺忪、媚态悠然的女子深深记在心底“那就让我在看看你现在的模样,如若几年后再见,只怕你就变成大姑娘了。” 夏清歌拍了拍自己因喝酒而发烫的面颊,呵呵笑了起来“是啊,再见时不知道猴年马月的了,到时候你别认不出我来。” “不会!”凤云璃极其肯定的摇头否定,夏清歌醉眼之内闪过一抹清亮,嘴角挽起,伸手端起面前酒杯“来,为了将来再次相会,干了!” 凤云璃端起酒杯与她的碰撞在一起,琉璃酒盏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喝完最后一杯酒,夏清歌不甚酒力彻底醉了过去,看着面前趴在石桌上的女子,凤云璃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苦涩,明明她就在眼前,却像是永远抓不住的流沙,随时都会随风扬起,本来满心的不甘,满腹的疑问,可在见到她时,却又没有一句成型的话说出来。 也许,他注定因她而伤吧! 苦涩一笑,站起身走到夏清歌的身边,伸手轻柔的抚摸着她柔顺的发丝,在到她红润的脸颊,犹如对待至宝一般,轻盈小心。 夏清歌动力一下身子,凤云璃停在她脸上的手停顿片刻,而后像是触电一般急忙收回了手。 情绪有些混乱,不知道自己此时究竟想要做什么? 他是很想要得到眼前的女子,这无关乎权力地位,更已经无关乎他和慕容钰之间的仇恨,他只是很单纯的想要她永远留在他的身边,仅此而已。 而如今,他心知还不是时候,有太多的责任和太多的事情等着他处理,所以,他才会一次又一次的放任她离开。 心绪渐渐收拢,凤云璃很快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奴泰!” 不远处守候的奴泰立刻策马赶来“主子有何吩咐?” “你前去通知徐子煜,让他尽快来此接清歌离去。” “主子,您为什么不直接将清歌小姐留下?”奴泰不解的询问,刚才他站在远处观察着主子和夏清歌之间的神色,主子的脸上虽然带着一抹阴郁,却难得的流露出真实的情绪,只怕连主子自己都不知道,在面对夏清歌时,他的眼睛深处不再是清冷决绝,而是一种发自肺腑,难以掩盖的温柔气息。 “按我说的去做!”凤云璃并不想多做解释,留下一句话之后转身离去。 站在一旁的奴泰一脸不解郁闷之色“明明是喜欢这个妞,干嘛不直接抢了来?磨磨唧唧的,可真不想您干的事情!”唠叨一句,抬眼看向凤云璃早已离去的方向,只能吩咐了侍卫前去通知徐子煜。 马车上 当徐子煜将夏清歌拦抱到马车上之后,原本醉酒酣睡的女子瞬间睁开了瞬子,利索的从榻上坐起。 “不装了?”徐子煜撇了她一眼,淡淡抛下这三个字后,便又自顾自的低头看书。 “你怎么知道我是装醉的?”夏清歌挑眉,与徐子煜越发熟悉越是觉得这家伙深不可测,看上去病弱嘘嘘的,可真若与她动起手来,只怕落败的肯定是她。 这样的人给了她危险的信号,还好他是友非敌,若真是她的仇人,那才是遇到了大麻烦。 你呼吸均匀,抱你的时候你为了舒服一点,还故意装作翻身将脸摆好,这样的醉酒可真是比醒着都清楚。” 夏清歌干笑两声“我是装醉,不过这一次很值得,最起码让我知道凤云璃并未变得冷血无情之人。”若真如她想的那般,今后,若凤云璃和慕容钰真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她才能有办法将他两人的仇恨化解。 徐子煜嗤笑“君子?如今你这句话为时过早了一些。” “你这话是何意?我醉酒就是想要知道,他会不会趁此将我带我,如果他真的有这个打算,如今的我就不会待在马车上了。” 打心眼里夏清歌并不希望凤云璃变得越来越冷漠生疏,她更愿意相信他是被迫无奈,而内心深处却仍旧是那位温和谦逊的如玉公子。 “他是尊重你,只因他对你了如指掌,知晓你如今急需回药王谷医治,再加上他如今仍属于内忧外患,自然不会将你怎样,若等他统一天下,王者位尊之时,他想要得到你的心态就更加坚定,这才是一个男人拿回胜利品的态度,清歌不要怪我不提醒你,你对待朋友总是抱着美好的幻想,这样的你早晚会吃大亏。” 夏清歌久久沉默,她看着窗外的风景发呆,马车继续行驶,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回转过头来看向徐子煜“你说的不错,不过这并不代表我就不会坚信我的美好幻想,如果他真的如你所说,那么,那一日也将是我和他友谊彻底决裂之时,可只要没有到达那一日,我仍旧抱着我的幻想,即便我将为此复出惨痛的代价,我也决不后悔今日的选择” “希望你是对的!” 秦武帝二十三年四月,帝崩于福宁殿,未遗制皇子继皇帝位,太后为太皇太后,德妃为德太贵妃,丧服以日易月,山陵制度务从俭约。谥曰神文圣武明孝皇帝,庙号仁宗。十月甲午,葬永昭陵。 同月,太后懿旨,册立七殿下为代太子之位,暂掌朝政,次月,平南王世子慕容钰进京,封为户政大将军,掌管军部事宜,同步,册封原翰林院士徐峥为右相,常伴太子左右。 新一轮的政局正式拉开帷幕,这一世的风流人物也将大量涌出,原本只爱红妆遛马,斗鸡蛐蛐的世家子弟们也开始了新的变局。 同年末,凤云璃终于拿下整个鄂州城,并顺利进发,次年五月攻下郑阳。六月,凤云璃与赤犹长公主阿史娜完婚,赤犹王出兵二十万做为陪嫁跟随阿史娜一同前往。八月,李昭节节败退后被召入京。 九月,慕容策带领二十万大军撤离关塞,下落不明,夏子枫偕同而去,同月,修国公府被封,夏子清一家人早已不知去向,夏子枫家眷极夏子恒极其家眷被幽。 局势在混乱中渐渐出现明朗化,慕容世家名为太子慕容逸执政,实则乃是太皇太后掌握军政大全,凤家凤云璃势如破竹,连连大捷,更娶了赤犹公主阿史娜为妻,可谓如虎添翼,原本的暗流较量也彻底搬到了台面之上。 同年,慕容钰奉太皇太后懿旨,带领三十万大军前往洛州城镇压叛军,凤家军在慕容钰到来之前已先后攻下三座城池,而慕容钰到达之后,连续几次较量,凤家军士气大损,两军暂时肖战。 三年后 第十二章 再见故人 更新时间:2014-9-5 0:00:32 本章字数:5052 朝京城行驶的官道之上,一辆外表普通的马车正在快速驶来,坐在马车之上的车夫神色清冷肃穆,虽穿着普通衣物却散发着一股清冷之气,马车身旁还跟随着两名骑马的护卫,二人也均是面色冷漠不容接近。 刚刚开春的天气严寒,地面之上还有堆积的积雪未曾溶化,冷风夹杂着积雪随着马车的速度迎面而来。 马车内突然探出一个头来,她挥动着手里的丝绢朝马侧的侍卫呼喊一声“江大哥,夫人快生了,咱们还要多久进京啊?” 一旁的侍卫皱紧眉头,朝前方眺望一眼“怕是还有一个时辰的路程,巧儿,你们好生伺候着,先安抚夫人的情绪,在坚持一会吧!” 唤作巧儿的丫头焦急的摇头“我看夫人怕是要生了,这可如何是好?咱们如今前不着边后不着店的。” “老陈,快……啊!…。快停下来。”突然,马车内传来一道妇人的痛呼声,前面赶车的马车夫立刻停了下来。 “夫人…。夫人您在忍一忍!” 马车内,一位即将临盆的妇人痛苦的撕扯着被褥,脸色惨白毫无血色,高高隆起的肚子不时的上下起伏。 身旁的两个丫头更是一脸的焦急,明明算好了时辰,应该还有半月有余夫人才会临产,他们怎么都未曾想到夫人会在半路上早产,早知如此,当时去静香时,就该带着府里的产婆才是。 “素儿,这可怎么办啊!” 巧儿询问一旁的丫鬟,后者也一脸害怕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办,若早知道咱们就不该这时候去静香。” “你们先在这里等着,我去附近看看有没有村庄,只要有村子就应该有稳生的婆子。”门外的侍卫朝马车内说道。 “好,江大哥你快去,我看夫人这情况撑不住了。” 巧儿急的声音已经哽咽,门外的两名侍卫也是一脸的焦急,江达朝另外的侍卫点头示意后立刻快马加鞭而去。 这时,距离这辆马车不过几十米的地方,又一辆马车缓缓驶来,马车周围跟随着几名玄衣侍卫,这辆马车仍旧是低调,可即便低调,只要识货之人一眼便能看出,马车全体均是用的上好檀木制作而成。 “小姐,快到京城了!”一名年约二旬的妙龄少妇挑开车帘子朝外张望一眼,回头恭敬的对坐在身侧的女子说道。 后者微闭着眼睛,脸色稍有苍白之色,在听到这少妇说话时,缓缓睁开瞬子,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一瞬间将整个容颜点亮,她身穿一件浅蓝色绣有梅花暗纹的转腰小袄,下身配着一件素白色棉衣裙,背后披着一件月牙白的貂绒披风,一头乌黑长发只简单的用一条蓝色丝带束缚,松散的披散在身后,却有一种淡然的优雅,简单却不失清贵之气。 “咱们真的要进京吗?”一旁另外一位少妇打扮的女子略带担心的询问! 女子眉头稍带一抹愁绪,她伸手挑开车帘朝外扫了一眼,前面几十里外就是京城所在,这个地方她原本以为自己从此之后不会在踏入半步,可如今,造化弄人,她竟然还是自愿回来了。 “京城那则消息也不见得是真的,我总觉得这件事情太过蹊跷。”巧兰朝夏清歌看去,犹豫片刻之后还是说出了心里的想法。 这三年小姐在药王谷一直在闭关养伤,这一次若不是无意间听到这则消息,只怕白鹤仙翁仍然不会让她出来。 “奴婢觉得巧兰姐姐说的是,小王爷他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木槿一向少言寡语,从来都是默默执行夏清歌吩咐的命令,可如今,她也为此事替小姐担心“奴婢也觉得她们说的对。” 夏清歌轻笑一声“你们不必担心,在没有看到事实之前,谁说的话我都不会相信,况且,我也相信他。” 三人见夏清歌并不像说假话的模样,三人也就放下心来,这三年,虽然小王爷不曾来谷中探望小姐,可书信来往却并未间断,可这一次,他们之间已经三个月没有书信往来,小姐寄出去的书信也并未得到任何回复,起初大家都觉得也许是小王爷太忙,分身乏术,毕竟他与凤云璃对峙多年,几十万大军需要他劳心。 可一个月前,徐世子捎给白鹤仙翁的书信无意间被小姐发现,才知晓慕容钰早在月前就已经秘密回京,似乎是太后懿旨,为他册立了正妃,指了婚事。 夏清歌看向担心她的几人,两年前,在她的撮合下,巧兰嫁给了姜成为妻,一年前景铭和无双也已修成正果,现如今二人都已经嫁了人,却依旧守着她,这份情谊她此生都不会忘记。 “小姐,前面有一辆马车停在路中,似乎像是出了什么事情!”门外的姜成突然将马车停下,朝车内禀报一声。 坐在车门口处的木槿抬手朝门外看去,景铭、景泓二人则已经前往前方询问原因。 “咱们下车看看吧!”夏清歌也随着朝外扫了一眼,隐约间听到前方马车内传来女子的痛苦呼喊声。 “是!”几人陆续下了马车,景铭、景泓二人也已经折回“小姐,前方乃是独孤家的家眷,里面是孤独府的大夫人,如今怕是即将临盆。” “独孤信的夫人?”想起三年前在鄂州军营内的情形,她和独孤信也算是有过共识,如今他夫人有难,倒是不能袖手旁观。 “巧兰,去咱们马车上把我的药箱带上。” “是,奴婢这就去。”巧兰感觉到事态严重,急忙转身跑回了马车上。 这边,当夏清歌走到独孤家的马车旁时,里面的嘶喊声越发的明显刺耳,伴随着奴婢们的劝解哽咽阵阵传来。 夏清歌接过巧兰送来的药箱,不再耽搁,伸手挑开车帘上了马车。 “你是……。”正彷徨无助的两个小丫头见突然有一位女子上了自家马车,有些愕然的看向她。 夏清歌脸上带着一条白色丝锦,低头扫向躺在马车上的妇人一眼,皱了皱眉冷声道:“她羊水破了,必须马上接生,你们立刻出去。” “这…。”巧儿犹豫的未曾动弹,在夏清歌冷冷射来一道视线后,她不自觉的想要听从命令。 “敢问姑娘是哪家的小姐?您可是会接生么?” 无双见这两个丫头仍旧继续耽搁时间,她所幸上前斥道:“没听到我家小姐说吗,你家夫人马上要临盆了,你们若在这么耽搁下去,这一大一小的性命你们担待的起吗?这时候了还有时间询问我家小姐的身份,她若不是看在你们情况特许,才不会前来帮忙,难道我们愿意弄得一身脏血吗?” 无双话虽难听,却也是实情,车内的巧儿、素儿思索片刻后,就立刻朝夏清歌致谢道:“若小姐能救下我家主子和小主子,我们独孤府上是不会亏待了小姐的。” 独孤姓氏乃是京城望族,只要是秦武朝的百姓,都会知道他们,如今这巧儿将身份摆出,不过是让她有所忌惮罢了。 夏清歌淡漠一笑,并未打理此事“你们可以出去了么?” 二人也不再犹豫,立刻便下了马车。 无双朝她二人撇了一眼,冷哼一声站在一旁朝马车内道:“小姐,有什么要吩咐的尽管招呼奴婢。” “不必了,木槿,你进来!” “是!”木槿立刻跳上马车走了进去。 约莫半个时辰过后,马车内终于安静了下来,车外的两个小丫鬟早已经焦急的等候在外,片刻,一道婴儿的啼哭声传来,巧儿、素儿两人立刻高兴起来“太好了,夫人生了,夫人生了,老天保佑,独孤家列祖列宗保佑。” 无双嘴巴拉拢着“谁保佑都不如我家小姐保佑来的管用。” 二人如今欣喜,哪里还在乎无双话里的夹枪带棒,急忙随着她的话点头迎合“是,这位姐姐说的是,多亏了这位姑娘相救,不然这荒郊野外的,我们可真是遇到大麻烦了。” 无双见这两个小丫头还算懂事,面色也好转了一些,一旁的景铭宠溺的朝她一笑,自家夫人可真不是一个得罪的起的主儿!可他就是该死的好这一口! 马车内 夏清歌用沾过热水的帕子擦拭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低头朝一旁被包裹起来的婴儿看去,一旁的木槿则继续煮着热水,帮着擦拭妇女和婴儿身上的鲜血。 “是个男孩!”夏清歌见妇人睁开瞬子,含笑朝她报喜。 “多谢姑娘相救,不知姑娘尊姓,小妇人今后也好登门拜访!” 夏清歌沉默片刻,抬手摘下脸上面纱“你不必谢我,你夫君乃是独孤小侯爷,我与他也算同生共死过的挚友,这次算是看在他的面子上吧!” 妇人在看到夏清歌的容貌时,不由瞪大了眼睛“是你?清歌小姐?你没有死吗?” 夏清歌轻笑一声“我也没想到独孤信的夫人竟然会是晋小姐你。” 此人正是曾经和夏瑜涵、李新柔、梁佳颖等人多次奚落嘲笑过她的晋慧心,如今再见,倒是让她有些错愕。 第十三章 情裂 更新时间:2014-9-5 9:00:09 本章字数:5944 晋慧心盯着夏清歌看了许久,随即释怀一笑“我真是愚蠢,你怎么可能会有事呢,你这么聪明,定然不会轻易就出了事情。” 夏清歌挑眉“你夫君难道从未曾提起我?”她在鄂州时,虽刚开始和独孤信、吴越等人不和,可最后众人在战场上同生共死,已经成为十分默契的患难之交,在她离开军营时,几人还曾立誓,要将她当作亲妹妹一般,今后只要有事随时找他们便是。 “他从不曾给我提及军营内的事情,呵呵,我一介妇人,能做的就是相夫教子,男人的事情又怎么可能会和我说道呢。” 夏清歌不置可否,这就是古代女子的悲哀,嫁人之前只能遵守各种道德约束,在嫁人之后更是要做到贤惠温柔,知书达理的良妻。 “清歌小姐可是要进京吗?” 收回思绪,夏清歌点了点头“不错!” 晋慧心迟疑片刻之后,方才道:“我听闻太后一直在秘密追查小姐的下落,进京时定要小心,你是我们母子的救命恩人,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向任何人透露你的消息。” 夏清歌轻笑一声“你刚刚产下孩儿,在回京的路上切莫招了寒气,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清歌小姐!” 在夏清歌转身打算离去时,晋慧心急忙喊住了她,见夏清歌回头来看向自己,晋慧心温和一笑“我早就想着若能在见你一面,定然要当面给你说一声对不起,从前年幼无知,跟着别人做下不少的错事,希望你能原谅我。” “既然知晓是年幼无知,我又何须在意。” 见夏清歌如此直爽,晋慧心瞬间觉得自己心头的石头落地了,自从那一次夏清歌落水苏醒之后,她再也没有和夏瑜涵她们一同在嘲笑过夏清歌,这一群人里,只有她最清楚,夏清歌绝非表面那般无能痴傻,得罪了她只怕最后终将会反被算计,结果真如她所预料的那般,夏瑜涵和梁佳颖、箫玉蝶和二公主、叶玉卿,还有如今半残的宋府大小姐宋玲娣,这些人的下场就是最好的提醒,她十分庆幸自己看明白的比较早。 夏清歌并未在逗留,下了马车后,朝晋慧心身边的丫鬟叮嘱几句之后,便带着身边的几人重新上了马车,越过晋慧心的马车,一路朝着京城而去……。 晋慧心目送着马车离去的身影,久久长叹一声“夫人可是认得这位小姐?” 巧儿看出晋慧心神色不对,轻声询问。 晋慧心收回思绪摇头道:“不认得,看模样不像是京城人士,这位姑娘行事低调,巧儿、素儿,等你们回京之后切莫和老夫人她们提起我临产的过程,这位姑娘临行前叮嘱过,不想让别人知晓她的存在。” “是,奴婢们记下了,而且,奴婢都没看到这姑娘的长相呢。” 听了巧儿的话,晋慧心轻笑一声,释怀道:“她很美!” 平南王府 当夏清歌一路来到这里时,心里所有的疑问、顾虑似乎都瞬间平静下来,红漆木门巍峨耸立,两旁的石狮仍旧彰显着王者霸气,将王室家族的显赫展现的淋漓尽致。 抬步上了阶梯,巧兰早已经上前通报,门外的大哥仍旧是从前那熟悉的身影,朝夏清歌看了一眼“小姐稍等片刻,容小人前去通禀陈管家一声。” 夏清歌点了点头,门口的侍卫立刻转身进了宅院,不过片刻,一位步幅缓慢却面带喜色的老者走了出来“是清歌小姐吗?” 声音苍老浑厚,夏清歌感觉到一种久违的亲切感,曾经,她每次来平南王府时,陈伯总是笑盈盈的对她。 “陈伯,是我,你这些年身体可好?” “好,老奴一切都好,姑娘你可算回来了,我这就去通禀小王爷一声。” 夏清歌拉住了他“不必了,我自己去吧!” 陈伯似乎有所顾虑,可见夏清歌坚持,他方才道:“那小姐就先去吧,老奴吩咐了秦嬷嬷去给你做些糕点来。” “不必麻烦了。” 几人说着话,便一同朝院内走去,可当她踏入院子时,却感觉到这里和从前似乎有了很大的区别,曾记得,第一次来平南王府时,她还曾纳闷,为何这偌大的王府却不见一名宫娥美婢,只是几位年纪过百的嬷嬷分派着各种差事。 而如今,再次踏入这寸土地,仍旧是园林怡景,秀丽非凡,仍旧是花草苁蓉、美艳无方,可如今却早已经没了从前的模样,不时见一模样秀丽的女子从此经过,朝她们撇来的眼神带着熟悉而又好笑的防备感。 夏清歌心里轻笑一声,难道时间真的能摧毁一切承若和执着?难道物是人非事事休真是如此现实? 不!她已经三世为人,她不相信这一世她的选择仍旧是错的。 抬脚,秉直的朝那座熟悉的院落而去,远远的看到一排排桂花树已经长出嫩绿的芽儿,记忆又倒回了四年前,曾记得他说过,若有一日,你住进了青竹阁内,你做桂花糕,我酿桂花酒,如此岂不是很有意境? 嘴角泛起一抹笑意,这桂花树从前她并未见到过,想来是他这两年才耕种的吧! 踏入青竹阁的院内,熟悉的一景一物仍旧原封未变,半开的书房内瞟见一抹熟悉的月牙白身影,他正对着门口位置,低头似乎查阅着什么,并未注意到门口的动静。 夏清歌感觉自己心口跳动的厉害,她抬脚上前,走了进去,书房屋门传来吱呀一声轻响,终于惊扰了书房内看书之人。 慕容钰在夏清歌走进来时抬头看来,四目相对,后者瞬子内溢着温柔的笑意“元姬?这么早就回来了?” 原本的期待像是一盆冷水哗啦一下子全部撒在身上,心中仿佛锥刺一般“元姬?” 这个名字她似乎在哪里听过。 慕容钰不由皱紧眉头,仔细审视了夏清歌一番,方才迟疑的开口“你是……清歌?” 夏清歌沉默不语,静静的望着他,想要从他的眼神内看出她要的答案,可是那双瞬子太过清澈见底,一眼看去,除了惊愕之外似乎还带着一抹尴尬或愧疚。 “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若不是知晓你大婚,我应该还在药王谷。”她轻笑一声,故作云淡风轻,心里却淌着鲜血,这样的画面她不是在回来的路上已经幻想过了么?如果事实是真的,她仍旧要微笑着去面对。 不属于自己的,不要强求,就算转身也必定要微笑优雅,藏匿在衣袖中的双手紧紧握着在松开,心口起伏这疼痛压抑之感,低声出了一口气,方才压制下所有情绪,在抬头时,嘴角的笑意不减。 “何时的事情?” “什么?”慕容钰故作不解。 “何时决定大婚?” “三个月前吧,事情突然,还未来得及告诉你。”他低下了头,带着一抹愧疚。 “哦?三月前,忙的你连一封书信都不给我,你若提早告知,我也不必冒险来京城一趟了。”夏清歌走至一旁的椅子前坐下。 “清歌……。”慕容钰苦涩一笑“对不起,造化弄人,我真不知道如今会是这种局面。” 夏清歌面色仍旧保持着淡淡的微笑“那姑娘是谁?” “她叫郑元姬,是我在两年前从凤云璃那里抓来的俘虏,后来我将她带入京城,她及时弃暗投明,又在太皇太后寿辰时替她挡过一刀,如今正是太皇太后最得力的二品女官。” “两年前?呵呵,原来你们早就相识了。” 慕容钰抬头朝夏清歌看了一眼,声音仍旧温和却再也不像从前那般亲近,反而给她一种疏离之感“清歌,我最不想伤害的就是你,可世事弄人,或许我们一开始在一起就是一个错误。” “能说明白一些吗?”虽然心里告诉自己,这时候是该主动离开的时候了,不必问,不必说,更不必回头,如今,你的每一次询问都是一把反噬自己的利剑,伤害的只有自己。 可心里深处却仍旧抱着一份期待,总觉得如今坐在自己面前的男子根本不是真实的他。 慕容钰再次底下了头去,眼瞬被浓密的睫毛掩盖,这一刻看不出他心中所想,似乎是在想怎么开口,又或者在考虑如何开口能不伤害到她,慕容钰这一次的沉默时间很长,二人谁都没有说话,屋内寂静的如一间没有生气的密室,能听到的只是彼此的呼吸。 良久,慕容钰抬起头来,眼神内闪着一抹坚定“我曾经和你说起过,我在黑木斯寨子里生活的记忆,在那里曾经遇到过一个女孩,原本我一直以为,你就是我要找的她,可直到最近我方才知晓真相,当年杨太后为了阻止我见到她,早已经将她秘密转送到它处,而她又见我用绝食抗议,真害怕我出了什么事情,这才将我的视线转移到了你的身上,因为你和芙儿本来就是双生姐妹,你们几乎长得一模一样,前几年虽然我一直怀疑你不是她,因为你们的性格相差实在太多,可自从那次你落水之后醒来,我方才又觉得你是她,从前的痴傻不过是伪装罢了,不过,到了今日我不得不承认,这么久一来,我都认错了人,我曾经真正喜欢的女孩是元姬而非你。” 夏清歌此时不知道要如何来描述自己的心情,说他移情别恋吗?可是他却执着的追求者他从小就喜爱的女孩,而她不过是他人生中一次错误的相识,如今本就该回归正途,可这样的感觉又折磨的她痛不欲生,她太想开口问一问他,这些年他们的经过算是什么?过眼云烟?她只是因为另外一个女人而被眼前的男人那般宠爱过?一个影子而已? 这是一个玩笑?一个梦?或者只是她的自作多情。 心里挣扎的滴血,可她仍旧固执的不允许自己落下一滴泪,心里满腹的不平疑问终究未曾开口,只是从牙缝里挤出一丝声音“好!,我知道了!希望你二人意笃情深,百年好合。” “你去哪?” 在夏清歌转身离去时,慕容钰突然从椅子上站起身,急忙追赶了上来。 夏清歌低头冷冷朝自己被抓着的衣袖扫了一眼“如今你已经没有资格问我。” 狠狠甩开对方的手,夏清歌一步一步走出了青竹阁,心在滴血,疼痛侵蚀,回想起前两世的记忆,不由苦笑一声,原来她夏清歌终究该是这种被人遗弃背叛的命,这就是冥神所说的天带煞星吗? 慕容钰紧紧盯着她的背影消失,刚才抬起去抓她衣袖的手仍旧停在半空之中。 这时,秦嬷嬷端着糕点走了进来“主子,清歌小姐呢?” 慕容钰沉默半晌“走了!吩咐下去,这三日谁都不许进我的书房半步!” 房门应声关闭,站在门外的秦嬷嬷一脸无奈,主子这究竟是怎么了? 第十四章 父女团聚 更新时间:2014-9-8 9:04:26 本章字数:7572 夏清歌不知自己究竟带着什么样的心情走出了青竹阁,脑海里无数放映的全是他们曾经的回忆。 “小心着走,没看到前面有人啊,若撞到了我家小姐你担待的起吗?最近这不长眼的奴才可真是越发多了。” 一道丫鬟尖着嗓子喊了一声,夏清歌抬眼望去,只见自己面前站着一位身着黄色衣群的婢女,她双手叉腰,一脸兴师问罪的模样,可当夏清歌抬起头时,她的脸色明显闪过震惊。 夏清歌眼神越过这名小丫鬟朝她身后看去,只见一位身着暗红色长裙,头戴一顶二等品级的玉制头面,身材纤细,模样极其秀丽的女子,她在丫鬟的搀扶下站立在这名小丫鬟的身后,显然这丫鬟刚才口中的小姐说的就是她,此时,女子也一眨不眨的看向她。 看到这张熟悉的面容,此刻夏清歌心里并未产生震撼,也已经猜到来着是谁,果然如慕容钰所说,这女子和她的长相几乎一模一样。 “怎么…。怎么回事?小姐,这女子的容貌……。” 刚才趾高气昂的丫头此时愣愣的伸手指着夏清歌,带着询问的回头朝自己的主子看去随即又立刻转头看来,脑袋如拨浪鼓一般转来转去。 能在平南王府称作小姐,又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夏清歌不必多想也已经猜测出女子的身份,此刻她并不想和这女子有什么过深的接触,即便是孪生姐妹又如何?自出生她都没有这个姐妹的记忆,如今,更是不会出现所为的相认戏码。 礼貌的点了点头,夏清歌本打算直接离开,却不想,她刚刚走出几步就被这女子唤住。 “既然见面了何不坐下来聊一聊。” “姑娘觉得我们有必要聊什么?”夏清歌转身,挑眉看向她。 后者微微一笑“就这张脸,我们不也应该聊一聊么?” 夏清歌沉思片刻点了点头 “沉香,沏一壶好茶送到前面的凉亭里,我与这位小姐有话要说。” 刚才震惊不已的丫鬟终于缓过神志,立刻点头道:“是,奴婢这就下去。” 凉亭内 春季的冷风带着一抹萧条吹卷着地上的落叶,园林内的花枝上还覆盖着一层冰霜。 “你见过紫玉了?”女子坐下后盯着夏清歌看了片刻,淡声开口。 夏清歌抬眼对上女子“你想要说什么?” 女子见夏清歌紧盯着自己,心中一阵暗爽“我们三年前曾经见过,还曾交过手,当时我曾说过,我们还会有再次见面的时候,如今没想到已经过去了三年。” 夏清歌皱眉“我不记得曾经见过你。” 女子轻笑一声“三年前的斗文会,你曾打伤了一位黄衣女子。” “那女子就是你?” 红衣女子点头道:“不错,当时我来京城就是想要看一看,那个传闻中和我长得十分相似的女子究竟有何等能耐!” 女子笑容不减,可嘴角却带着一抹讥讽清冷“如今我才知道,原来你从前所有的一些殊荣本该是我的,是你抢走了我的一切。” 原本夏清歌在看到这位传说中的郑元姬时,心中多少有些嫉妒使然,可当听到郑元姬说出这番话时,不知为何,她的心竟然平静无比,嘴角挽起一抹同样淡然到骨子里的笑意。 “你既然觉得我抢了你的东西,这不是老天有眼已经还给你了么?” 郑元姬忍不住泄露了内心情绪,见夏清歌笑的如此无谓,看上去倒像自己是那个受伤最深的人,心里愤恨,声音也清冷了不少“你似乎很开心?还是你想要在情敌面前装作很开心的模样?以此来伪装你被人遗弃的痛苦?” 这时,外面的沉香端着两杯茶盏走了进来,悄然放到桌子上后又折身退了下去。 夏清歌静静沉默,伸手慵懒的端起一盏茶,轻轻摆动着茶盖,声音轻柔却带着极大的漠视“你若不说话,也许几日我真的会痛不欲生,可如今,你开口之后我反而心情无比愉悦。” “为何?”郑元姬不解,一个被心爱之人拒之门外的感觉,她心里最是清楚,如今夏清歌只不过是经受着和她从前一样的感受,她发誓,她一定要将自己所受到的屈辱全部还给这个女人。 夏清歌抬起瞬子,眼睛清澈如水“因为我从你的眼神中没有看到得到后该有的满足,反而是极大的嫉妒,这只能说明一点,我在他心里占据的位置使你感觉到了威胁。” 在夏清歌说完这句话时,郑元姬藏匿在衣袖内的双手不由握紧,心里却慌乱起来。 见她面色阴郁,夏清歌懒得在继续耽搁着等这个女人继续在她面前炫耀,站起身低头扫了她一眼“若没事我就先走了。” 不再多看郑元姬一眼,夏清歌缓步走出凉亭,直奔平南王府外走去。 “小姐,你回来了!”等候在府外的巧兰几人见夏清歌独自一人出来,立刻迎身上前。 巧兰朝身后扫去,未曾见到慕容钰的身影,甚至连平南王府的管家都没有出现“小姐……。” 见夏清歌脸色不对,巧兰只是轻唤一声,并未继续询问下去。 景铭见此朝巧兰摇了摇头,后者心领神会不再多言。 夏清歌深呼吸一下,嘴角重新挽起一抹笑容“走吧,好久未曾见到我父亲和哥哥了,咱们去锦鸢山庄!” “是!”几人立刻点头,一行人重新上了马车,半路上,景泓借故半路有事,重新折了回去,夏清歌心知他去做什么却并未询问,景铭、景泓毕竟是他的人,也许如今是该将他们重新还给他的时候了。 坐在车上面无表情沉默了一路,车上的几个丫头也均是未曾开口,她们跟随夏清歌多年,对她的性子十分了解,如今,她们都明白,无言是对小姐最好的守护,她需要的就是一片寂静。 夏清歌闭着眼睛,脑海里却空空如也,什么都未曾想,只是静静的贴在软塌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马车停了下来,她也随之睁开了眼睛。 在这时候,她根本不想说给任何人听她今日的经历,更不愿意看到身旁的人拿着担心的眼光看待她,所以,紧闭着眼睛是她如今唯一能躲避的最好办法。 下了马车之后,夏清歌并未让巧兰她们跟随在身后,自己独自一人进入了山庄内。 这里和三年前来时没什么区别,只是如今物是人非,花落去,入尘土。 “小姐来了!” 夏清歌见眼前蓝衣少年有些面熟,脑海中回忆片刻含笑“你都长这么高了!” 少年正是瑾王身边那位小书童,模样秀丽儒雅,笑容腼腆知礼“亏得小姐还记得我,小姐快里边请吧,主子和少主都已经来了。” 夏清歌点了点头便跟随着少年一同进入院落,一进屋门便看到两抹身影对立而坐,中间摆放着一盘正在对弈的棋局,听到门口的响声,慕容瑾率先朝这边看来,后者也顺着目光投了过来。 “你回来了!” 瑾王和云峥脸上同时出现了一抹笑意,夏清歌走了进来“嗯,刚回来,前些日子不是给你们捎带了书信么?” 云峥含笑看向对面的瑾王道:“所以这几日父王才急急忙忙的赶了回来。” “我们曾去药王谷看望过你,可那时你正在闭关,白鹤老者并未让我们进去。一晃眼的时间,这么久才能在再次看到你,如今都变成了大姑娘了。”瑾王感叹一声,俨然一位慈父看到自己孩子长大的欣慰与担忧。 夏清歌坐在瑾王旁边,看到自己的父兄,她脸上方才有了一抹笑意“如今我都十七岁了,自然是大姑娘了,哥哥不都弱冠了么?去年还娶了嫂嫂,又升了右相,如今和慕容钰一文一武,成为朝堂新贵,何其荣耀。父王该高兴才对呢。” 见夏清歌主动提到慕容钰,面色正常,到像是还不知到如今的情况,瑾王和云峥互看一眼,云峥率先开口“你可是听闻了什么谣传?” 夏清歌端起一杯茶水昂头大口喝下,随即伸手擦了擦嘴角水泽,方才漫不经心的道:“没有听闻,是亲眼看到了,我刚从平南王府回来。” 云峥眼皮跳了一下,瑾王面色也阴沉下来“那小子着实混帐东西,他以为他是谁?我的女儿也是他能配上的。” 夏清歌不置可否,勉强笑了笑“父王不必说这些话宽慰我,你想必也知晓他如今所要迎娶的女子是谁,手心手背一样疼,我不希望因为这件事情而让你为难。”如果郑元姬真的是她一母所生的孪生姐妹,即便她无所谓,可瑾王必定是她的生身父亲,如今最为难的还是他这位做父亲的吧。 瑾王叹息一声,云峥看在眼里,随即沉声说道“那女子的确和你长得有几分相似,可如今父王还不能确定她和咱们有血缘关系,我在朝堂上和她有过接触,这女子深得太后宠爱,行事机敏、很有些手段,如今她已经伴随太后入朝听政,看来,她的来历绝不简单。这阵子我和父王正试图追查她的身份,如今却仍旧一无所获。” “是不是有血缘关系我并不在意了,不过父王和哥哥想要认回这个失散多年的血亲,我自然是替你们开心。” 云峥摇了摇头“我与你的情分可不是一份血亲可比,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也许慕容钰有什么苦衷,或者他也和我们一样,好奇郑元姬的身份,所以才顺水推舟答应了太后的赐婚呢。” 想起今日慕容钰那番话,心口仍旧刺痛荆棘“好了,不说这些了,看到你们过的很好我也就放心了,对了,听你书信里说,小月已经怀孕了?” 云峥含笑点头“嗯,最近正是闹情绪的时候,有时间了你过去陪陪她。” “嗯,我还会在京城待三日,明日我就过去看看她。” “你别去了,还是让峥儿将月儿接过来小住一阵子吧,虽然你失踪三年,太后也已经不再追查你的踪迹,可如今毕竟是在她的地盘上,切莫太暴露自己,这三日你就好生在这里住下,若想要见谁了,父王会帮你安排。” 夏清歌觉得瑾王说的有理,更不想为云峥他们带来麻烦,立刻点了点头“是,那女儿这几日就好好陪陪父王,咱们一家人好好团聚一番。” 看到自己惦念的女儿回来,如今儿女都在身旁,瑾王面色上升起少有的温和笑意“虽然年关已经过去多时,可如今咱们一家子好不容易团聚了,自然是要好好热闹热闹。” 父子三人在房间内闲聊一阵,夏清歌吩咐了庄园内的下人将巧兰她们喊了进来,一行人就这样安顿下来,晚膳过后,瑾王被手下之人唤去了书房,这些年,他一直在扩充着暗地里的势力,心中仍旧未曾放弃报仇雪恨的计划,如今太后垂帘听政大权在握,又有慕容钰坐镇军营,朝中更是有几位肱骨大臣拥护,登基帝位并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夏清歌心里清楚,父王毕竟是慕容家族的子弟,自然无法容忍杨太后如此猖狂,更何况他和杨太后之间的血海深仇一直都是他活着的动力,这场战争也许在不久的将来即将会打响,那时,若慕容钰仍旧站在杨太后哪一方,那么,他们终将会是在战场上相见。 心中苦涩一笑,果真是命运最会捉弄人,若早知晓他们会走到今日地步,当时她还会那么义无反顾的爱上这个人么? 望着眼前泛着点点烛光的湖水,心中由开始的悲痛到渐渐的麻木。 肩膀上突然一软,夏清歌朝身上撇着的雪貂披风扫了一眼。 云峥走到夏清歌身边,朝自己的肩膀拍了拍“曾经我记得我说过,这双肩膀永远都是为你准备的,现在你应该需要。” 后者轻笑一声,歪着头躺在了他清瘦却结实的臂膀之上,抬眼望着满天星辰的夜空,眼神在黑暗里泛起了一抹水光“今晚的星星可真亮啊!” 云峥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点头道:“其实每晚的星星都很亮。” 夏清歌轻笑“是啊,每晚的星星其实都一样,只是看星星时的心情不同了而已。” 记忆倒回了四年前的一个夏季晚上,她和他在西郊庄子的山坡上平躺着,看着天上漫天星斗,她给他讲述着牛郎织女的故事,当时她还暗暗称赞这那家伙是真男人,如今再看这相同的夜空,心态却完全变了味道。 “离开京城后,你还是回药王谷么?” “嗯,白老头又去游历了,这次听他说要去很远的地方。”其实她知道,那老头是怕她在十八岁时真的死了,想来这时候是去为她查询药引的下落了,不过她也不去拆穿他,这三年的相处,他们早已经有了属于师徒的情谊,更多的倒是很像爷孙之间的亲情。 “掌管药王谷辛苦么?”云峥关心的低头看向她。 “不辛苦,谷里的人都很好,这三年我和各掌舵的长老都已经十分熟络,在加上小师叔每年前去闭关数月,有他在我更是安心养伤。” “嗯!对了,徐子煜和宋府的二小姐似乎即将大婚了。” 夏清歌挑眉,昂起头略带惊讶的道:“是吗?为何他们二人都不告知我?” 云峥温柔一笑,伸手将她的衣服拢紧了一些“也是这两日的事情,你在回京的路上,他们也想等你来了在告诉你的吧!” 夏清歌由衷的笑了笑“那两个人,三年前我就觉得他们有问题,宋莜玉跟着我们去药王谷一待就是整整一年,若不是徐子煜实计将她骗走,只怕,这三年她都不会出来。” “缘分这东西有时候也许真是老天注定。” “是啊,你和子月也一样,三年前你们能想到这一日你们会成为如此亲近之人吗?”提起这些,她心里不免也升起失落之感,三年前她也未曾想到,她和他只是人生过客而已。 第十五章 闺蜜相见 更新时间:2014-9-9 0:04:40 本章字数:5026 夏清歌和云峥二人在池边坐了很长时间,眼见天色已晚,二人方才站起身一同回到了夏清歌居住的院落。 一进入院子,二人便看到了厅堂内灯火仍旧亮着,巧兰、木槿则站在门外东张西望,见到夏清歌走入院子,急忙迎了上去“小姐,王爷在这里等您好长一阵子了。” 夏清歌朝屋内望了一眼,转身朝旁边的云铮道“父王找我定是有什么事情,你也跟着一起进去吧!” “嗯!”云峥点头答应,一行人朝厅堂内走去。 慕容瑾见夏清歌和云峥走进来,阴沉的面容方才稍微有些好转“你们回来了。” “父王为何这么晚了还没休息。” “我去找你哥哥,见他不再房里,想着他定然是来了你这里,没成想我来了你这儿,你二人竟然都不再,我就只好在这里等着你们了。” 夏清歌走到瑾王身边坐下歉意道:“让父王担心了,刚才哥哥陪我去河边赏月,回来的晚了些,你是找他有什么事情么?” 瑾王抬头朝云峥看了一眼,随即低下头宠溺的伸手抚摸夏清歌乌黑的发丝“没什么事情,找你哥哥商议一些公事,你早些休息吧!” 夏清歌微笑点头“好,父王也早些休息,公事即便再繁忙也要注意身体。” “嗯,我知道。”瑾王站起身背身而立,朝一旁的巧兰木槿吩咐“伺候小姐安歇吧!” “是,王爷!” “峥儿,你跟父王去书房。” 在转身面对云峥时,瑾王的脸色方才显露一抹异色,云峥察觉出事情的严重性,点了点头,立刻跟随着瑾王而去。 夏清歌目送二人的背影,心里却并未如表面显露的这么平静,她朝一旁的木槿低语一句,后者立刻点头退下,这时景泓、景铭走了进来。 “小姐!属下回来了。” 夏清歌看向他二人,二人脸色如常,可眉宇之间却带着一分难以掩饰的沉郁之气。 “嗯,我一直等你们回。” 景铭不解,询问道:“小姐有何要吩咐属下的?” 夏清歌轻轻摇头解释道:“我是觉得如今我与你们主子再无瓜葛,你们若在跟随着我已经不太适合……。” 夏清歌话还未曾说完,景泓立刻打断了她“主子当年让属下们成为小姐的暗卫,已经表明从今以后属下就是小姐的侍卫,如今主子并未发话收回从前的命令,那就证明属下们依旧是小姐的暗卫。除非小姐是嫌弃属下们办事不力,属下在无颜面待在小姐身边,只能回无生门负荆请罪,不然,属下没有任何理由离开小姐身旁半步。” “是啊小姐,况且如今的事情还未明了,属下总觉得主子是有苦衷的,您何不在等一等呢?” “小姐,您打算让他们去哪儿?若小王爷知晓他们被小姐您送回去,定然不会轻饶了他们的。”端着白日清洗的衣物刚刚走进门来的无双,听到他们的谈话立刻走上前来。 夏清歌看到无双心中有所动摇,无双已经嫁给了景铭为妻,若她真的让景铭回去,以无双的性子,她定然是不会跟着景铭走的,这样一来,她岂不是活活拆散了这对小夫妻么? 巧兰见此立刻上前低声劝解“小姐,咱们如今才刚刚回京,什么都只是看到了表面的情况,哪里是真哪里是假又岂能这一日看出?又怎能借他人谣传?即便是小王爷如今亲口说出他将要和别人完婚,以您对他的了解,难道就不觉得事有蹊跷?奴婢觉得咱们还是先静观其变的好,这几日闲来无事,奴婢们就去城内好生查探,想必定能查处蛛丝马迹。” 巧兰的话使夏清歌有所动容,她不是不曾怀疑慕容钰的行为,今日见到郑元姬时,她心里这种想法更是蔓延,可她已经不想再继续深究下去,有时候感情如手剥洋葱,越是往深处探究,最后越是让自己泪流满面,而洋葱却终究无心,她已经害怕失望这种滋味了。 说她是蜗牛心态也好,说她保护自己也罢,总之如今的她真的没有信心在继续相信感情这种善变的东西。 “好了,你二人先暂且留下,若你们主子召你们回去,我定然不能在留你们,时间不早了,都回房休息去吧!|” 景铭脸上明显挂着喜悦之色,无双心中也着实安心,只有景泓,在看到夏清歌疲惫脆弱的模样时,心如绞痛一般难受,这是他默默守护多年的人儿,如今她怎么能受到如此伤害?而伤害她的那个人又是自己无比敬重的主子。 几人相继离开了房间,夏清歌静静坐在椅子上,伸手不自觉的朝衣襟内探去,一枚月牙形状的吊坠袒露在手心里,烛光招摇之下闪耀着淡淡白色光晕,反射着点点星光,由于长期在胸前佩戴,月牙吊坠很是温暖,眼睛静静盯着手里的吊坠一阵发呆,脑海中回忆着他送给她这块吊坠时所说过的话,这是他母亲留下的唯一遗物,他无比珍视,而他选择在她生辰时送给了她,也定然是抱着和她携手白头的打算,她从不怀疑他的心,而如今她却不得不退让,一种自动的退出不过是维护自己尊严的最好办法,就如他所说的,他一直爱错了人,而她也一直做为另外一个人的影子才能被其疼爱如此。 也罢!也罢! 信念坚定,虽知晓鲜血横流、痛不欲生、却也不得不学会放手。 “小姐!”木槿走入屋内见夏清歌坐在椅子上失神,不善言辞的她脸上闪过担忧之色,小姐善于伪装,更是十分要强的性子,自从平南王府走出来时,大家虽然都瞧出她的神色不对,可她却依旧表现如常,这样的她看在他们眼里才更是担心。 “听到了什么?”夏清歌并未转身看她,只是声音淡淡询问。 木槿深吸一口气,心里挣扎是不是该将这件事情告知小姐。 屋内静默许久,夏清歌侧转过身,抬眼看向木槿“你不是个说谎的性子,既然不说话,定然是这件事情和我有关,你不忍开口伤我罢了!” “小姐……。|”木槿轻呼一声,十分心疼夏清歌,她太过聪明,所以有些事情想要隐瞒她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父王和我大哥是不是在商议慕容钰的事情?可是婚事临近?” 木槿仍旧沉默,夏清歌瞟了她一眼“好了,你的样子已经告诉我了。” “小姐,刚才奴婢是听王爷说今日小王爷和那女子的婚事定下了,就在三日之后大婚,奴婢觉得这件事情太过仓促,小王爷不像是这种任人摆布的性子,为何太后说的话他会如此听从,这其中必有隐情,您何不再去问一问他呢?” 夏清歌忍不住轻笑一声,心里却甚是凄凉“我去问他什么?为什么甘愿娶其她的女子?木槿,有些时候我们深究下去也是没有意义,你说的不错,慕容钰并非太皇太后任意摆布之人,可他却甘愿听从,必然是他心中所愿,无论是他心甘情愿还是另有隐情,如今他必然是已经做好了决定。我又何必去问呢?若他心中有我,早晚有一日,他会来找我解释清楚眼前这一切。” “可您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他娶了别的女子?” 夏清歌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瞬子清明如水,似一滩死水,再无波澜“若他真的娶了,也是上天注定,强求不得,你下去吧!” 木槿眼见夏清歌已经做出了决定,她也不再继续劝说,如今小王爷的做为恐怕是真的让小姐心灰意冷了吧,希望真如她所想的那样,小王爷是另有隐情才如此对待小姐! 二日一早 在夏清歌还未起床时,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女子的说笑声,她缓缓睁开眼睛朝门口看去,这时红漆木门应声打开,巧兰、无双二人端着洗漱用具走了进来,见夏清歌已经醒了,巧兰端着铜盆上前。 “小姐您醒了。” 夏清歌坐起身点了点头“刚才是谁在外面喧哗?” “是表小姐和宋小姐来了,如今表小姐怀有身孕,这嗓门也比从前大了不少呢。”想起刚才杨子月在院子里吵吵囔囔要进来的情景,巧兰不由摇头好笑“表小姐非要进来,可小姐您又没起床,奴婢便将她和宋小姐迎到了书房里,表小姐可是记恨上奴婢了呢。” 夏清歌轻笑一声,走下床快速的梳洗一番,无双为她梳理了头发,随手拿起一旁早就准备好的淡蓝色长裙穿戴上,随即就出了寝室朝书房而去。 在她还未走进书房时,就听到了里面开怀的说笑声“最近吐得还很厉害吗?” “唉,能不厉害吗,我都快被肚子里这小兔崽子折磨死了,等你嫁给徐世子后就知道了,生孩子可真是一个麻烦事儿!” 宋莜玉盯着她满面红润的脸,双手托腮,好笑的道:“我看你倒是乐在其中,唉,你老实说,如今怀孕了,云峥对你比从前如何?” 正在大口吃着糕点的杨子月险些呛到,干咳几声,眼神四处乱瞟,脸颊升起一抹异色红晕。 “脸红了呢,呵呵,是不是人家对你温柔体贴关怀备至,让你回想起来都忍不住的冒甜水了?” 杨子月羞愤,假装恼怒的道:“你这多嘴的小蹄子,哪里有你未出阁的姑娘不知羞的问这些?” 第十六章 大婚请柬 更新时间:2014-9-9 22:23:56 本章字数:5166 二人注意到门口有人进来,一同抬头看去,杨子月率先激动的站了起来“清歌姐姐,你终于回来了,巧兰那死丫头不让我进去看你,今儿早上云峥才捎信告知我你回京了。” “都快成孩子他娘了,怎么还是这毛躁性子。”夏清歌见杨子月急匆匆的迎上来,急忙上前搀扶着她坐下。 宋莜玉轻笑一声“她即便多生几个孩子也是这性子,改不了了。” “我哪有?平日婆婆让我稳当一些,我这不是改了好多了么?” 夏清歌坐下来含笑朝她叮嘱“如今是关键时候,要省的身子,云伯母也是关心你。” 杨子月伸手轻轻摸着自己的肚子,脸上满是为人母亲的慈祥“我知道婆婆是为我好,她知道我性子急,天天让丫鬟婆子们跟在我后面照应着,云峥公务繁忙无暇顾及我时她就一直守着我,也就是婆婆身子骨不好,她要是身子硬朗,保不准我怀孕期间的所有事情她都要揽下呢。” 宋莜玉忍不住轻笑一声“看平日云伯母紧张你这模样,她还真做得出来。” “云伯母如今身体如何?” 杨子月叹息一声“还是老样子,大夫说这种病急不得,就是要好生的调养着,云峥平日没少巡逻名贵药材,这阵子气色倒是好了很多。” 夏清歌点了点头“那就好。” “婆婆平日可是经常念叨着你们,时不时就会提到你和夙壑还有姜嬷嬷,总是哀叹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能见到你们。” “这次我回京夙壑那小子说什么都要跟着来,被我制止了,他也是经常说道要来京城看云伯母和云峥。” “呵呵,也难怪婆婆惦记这小子,他倒是个有良心的。” 想起夙壑,夏清歌满是做为姐姐的骄傲“他如今痴迷学医,白老头说他慧根不错,比起我小师叔丝毫不差,谷里的几位长老们这些年争抢着要收他为徒,不过这小子却偏偏看重了小师叔,去年终是得偿所愿了。” 宋莜玉拿起一块糕点吃了一口,切笑一声“什么得偿所愿?夙壑这么可爱的小子,被徐子煜收下可真是糟蹋了,到最后他若医术没学好,竟学了那家伙的腹黑,看你这姐姐有的受了。” “你不是和这腹黑的人快要完婚了么?哪里有这么说自己未婚夫婿的?” 宋莜玉鼻子翘的老高,气哄哄的模样甚至可爱“我这是被他骗了。” 夏清歌挑眉,饶有兴致的玩笑道:“他怎么骗你了?” “是啊,给我们说说,徐世子究竟是怎么骗你了?”杨子月也睁着一双大眼睛,满是兴趣的盯着她。 宋莜玉脸色由黑转白,在白嫩的皮肤下有升起了一绯红之色,踌躇片刻后挥了挥手“哎呀,不提这件事情了,说起来就生气。” 杨子月和夏清歌见她神色不对,二人互看一眼,忍不住笑了出来。 三人在书房内有说有笑。 这时,一位身着灰色家丁服饰的小厮小跑着走到了院子里,守在门外的巧兰见此上前拦截住“成安,你跑得这么匆忙干嘛?” 小厮停住脚步,气喘吁吁的伸手递上了一份请帖“刚才有人上的请帖,说是给小姐的。” 巧兰皱眉,低头朝成安手中的红色请柬扫了一眼,伸手接过打开看去,脸色立刻暗沉下来“这是谁让送过来的?” 听巧兰声音中带着暗怒,成安不由瑟缩一下“是一位六旬左右的嬷嬷,小人听她说自己是平南王府的下人,这才伸手接了过来。” “平南王府?”巧兰手中的请柬不由握紧,心中升起一丝愤恨。 无双、木槿见她神色不对,二人走上前来,伸手扯过巧兰手中请柬,看过之后,无双率先怒喝:“小王爷怎么可以如此翻脸无情?不喜欢小姐也就罢了,竟然连他和其她女人大婚的请柬都送过来,这不是摆明了往小姐心口上插刀子吗?他是觉得伤害小姐还不够?” “你小声点,切莫让小姐听了去。”巧兰皱眉,不赞同的提醒无双。 后者脾气一向暴躁,胸口剧烈起伏,她早就忍不住想要发火了“他慕容钰有眼无珠辜负了小姐也就罢了,咱们就当他没有这好命,可如今,我不得不怀疑他是做人有问题,哪里见过这等子事情?” 木槿一把将无双拉到了一个角落,巧兰也紧跟着过去。 “你是想要小姐更难过么?如今小姐虽然表面上看着一切安好,可她心里有多难受你知道吗?你的难受才是小姐的万分之一,如今若惊动了她,你知道后果会如何?” 无双眼眶通红,斗大的泪水滚落而下,呜咽着“我就是替小姐不值得,她那么爱小王爷,可如今只不过是离开了三年,为何这感情就如此脆弱?小王爷怎么可以这么对待她。” 巧兰叹息一声,眼眶也红了起来,她掏出帕子为无双擦去眼泪“切莫在哭了,小姐一向敏锐,若你在这么哭下去,她定然会发现的,还好这请柬咱们拦下了,若成安直接送到书房里,只怕小姐会更难堪。” “对,你说的对,我们要把这请柬烧毁了,切莫给小姐看到。” 见无双想要拿着请柬去焚烧,木槿立刻抓住了她的衣袖摇了摇头“我觉得事情不像表面这么简单。” “木槿,你可是发现了什么?” 木槿摇头“我只是凭着自己的直觉,咱们跟随小姐这么久,对小王爷的人品也还算了解,而景铭、景泓、景墨三人就更不必说,连他们都惊讶于小王爷变化如此之快,这说明什么?” “究竟说明什么?你赶快说啊!”无双焦急催促。 木槿沉默片刻继续道:“说明小王爷如今的行为和他平日的性子相差甚远,即便他真的变心,试问只要是个男人,他也做不出如此恶劣之事,况且小姐和他还有一份感情在,我怀疑这请柬并非小王爷让送出的,所以,它很有可能是一份证据,先不能烧了。” 经过木槿这么一分析,巧兰也陷入沉思“木槿说的不错,我也觉得这事情有蹊跷,无双,请柬先不要烧毁,暂且留下,我们找景铭他们仔细商议,让他们去先去调查一番再作打算!” 无双点头“好!我赶紧去找他们,你们两个好生守在这里。” 三人商议之后,无双将请柬藏在衣袖内,转身离开了院子。 巧兰、木槿二人则重新回到了书房外,假装若无其事的继续伺候在门外。着。 “清歌。” 宋莜玉轻唤一声,拉回了夏清歌的思绪。 “嗯?何事?” 杨子月也收起了玩笑,朝夏清歌担心看了一眼“清歌姐姐,你还好吧!” 三人一直说说笑笑,眼见夏清歌笑容不减,可二人心里却更是担心,在来这里之前,杨子月和宋莜玉二人就曾商议妥当,到了清歌面前,谁都不能在提起慕容钰这个人,原本,她们以为来了之后会看到一张满面愁绪,憔悴伤心的面容,可清歌的淡漠冷静却让她们措手不及,只能不断说着一些琐事,来试图活跃气氛。 可她二人越是想要伪装,在停下来时,越是觉得寂静的可怕,眼见夏清歌神绪飘移,宋莜玉终于伪装不下去了。 夏清歌仍旧笑的清风拂面“怎么了?” 杨子月忍不住眼眶酸涩,使劲拧了一把大腿摇头“没事,见你朝外面观看,我还以为你看到什么稀奇事儿了呢。” 夏清歌眼神淡然,侧头朝门外扫去,声音轻柔飘渺“我只是觉得今天的天色很好,这几日应该都是这种好天气,呵呵,春天的确是到了呢。” “是啊,又是一年,一晃眼,我们都已经到了嫁人的年纪。”宋莜玉也随着感叹一声。 “对了,子伊姐姐和昕瑶姐姐如今怎么样了?”自从她进了药王谷,京城里这些事情她鲜少听闻,如今闲聊起来,倒是让她想起了一些好友。 杨子月面上带着一抹愁容“能怎么样?成为了家族的牺牲品,在你走的那年她就嫁给了逸哥哥为妃,如今虽然贵为太子妃,可并不受宠,倒是你那三妹妹,在去年被太后册封为侧妃到如今,很是得太子宠爱,至于昕瑶姐姐,我已经很久不曾见到过她了,不过听说她身子不太好,这些年都不曾出过王府。” 夏清歌听后感叹一声“子伊姐姐和昕瑶姐姐都是心地纯善之人,却并未找到可以托付终身的良配,实在是命运不平。” “我知道昕瑶郡主一直在等着一个人,只怕那个人一日不出现,她一日都不会出嫁吧!” “没想到夏雨梦竟然会成为太子的侧妃,呵呵,当年她不是随着她父亲被发配了么?”想起三年前的事情,夏清歌心中冷然。 宋莜玉解释道:“当年夏子恒被他身边的姨娘揭发勾结乱党,还提交了有力的证据,太后在皇上驾崩之后立刻幽禁了他们一家子,后又因为夏子枫出走,夏子恒遭到连累被发配陕州,可就在他们出发那一日,太后又突然下了一封密诏,将夏雨梦接到了宫里做宫俾,后来她被如妃要到了自己身边,在加上夏雨梦心思玲珑,深得如妃信任,两年之内连着升任到了二品女官的位置,至于太子为何突然要迎娶她,这件事情我至今未曾弄明白,不过,以太子如今宠爱她的程度,只怕整个东宫的女人无人能及。” 第十七章 蛊毒复发 更新时间:2014-9-11 0:01:37 本章字数:4942 对于黄姨娘揭发之事,夏清歌是知晓的,不但知晓,真正幕后操作就是由她主导,黄姨娘怀孕更是她让木槿送去的一颗“盼生莲”服用后的假象,和一般孕妇无意,一般大夫根本不会察觉出什么区别,正是因为黄姨娘怀孕,夏子恒方才对她宠爱有加,她也才能趁此机会找到了夏子恒与凤家以及赤犹、大理之间的秘密来信。 只能说自作孽不可活,夏子恒一定不会想到,最后在背后补给他一道的竟然是自己宠爱多年的侍妾,而黄姨娘表面迎合他,实不知,心里却早对他强抢自己入府那一刻恨入骨髓。 冤有头债有主,她本想着借助黄姨娘绊倒夏子恒,却不想,三叔夏子枫跟随慕容策离去,导致整个夏府彻底垮台。 杨子月打了一个哈欠,身旁的丫鬟立刻上前提醒“少夫人,您怕是困了吧?” “没事,这阵子天天都困乏的很。” “还是回去休息吧,如今你搬来山庄居住,咱们有的是机会见面,都六个月大了,可不能动了胎气。” 夏清歌劝说一句,杨子月憨然一笑“我哪里有那么娇气,在未出阁的时候爬上爬下惯了,如今真是做不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少奶奶。” 宋莜玉撇了她一眼“即便做不了,如今也要学着去做,总不能让肚子里的胎儿跟着你上蹦下跳的。” 杨子月翻了个白眼看向她二人“好了,你们这两位干娘比我这亲娘还亲我这兔崽子,等他出来了,我就给你们养着好了。” 夏清歌、宋莜玉轻笑一声,宋莜玉率先挑眉道:“这可是你说的,我是没打算和那家伙生儿子,我就等着靠你肚子里的给我养老了。” 三人又闲聊一会儿,杨子月真经不住困了,方才被身边的丫鬟搀扶着退了下去。 宋莜玉目送走杨子月后抬眼看向对面坐着的夏清歌“我大婚时只怕你已经离开京城了,徐子煜说等我们大婚之后会前去药王谷重新补办一次,到时候我们在好生聚一聚。” 夏清歌从衣袖内掏出一个暗红色的小木匣子递到宋莜玉的面前“这次大婚我的确不便参加,不过填嫁倒是早就备下了。” 二人相视一笑,她们有几年的友情,三年前一起在鄂州平乱,曾携手并进上场杀敌,营救士兵,又曾在药王谷度过无数光阴,在夏清歌心里,宋莜玉和杨子月一样,都是她此生难得的朋友。 …… 送走了宋莜玉,夏清歌闲来无事就在书房内随意拿起了一本书籍闲坐在软塌上观看,刚躺下不多时,双手无由的颤抖起来,夏清歌皱眉,紧盯着自己的双手,只感觉一丝青筋由手背直冲到手臂之上,一股刺痛随着这丝血脉游走到四肢百合。 “啪!”手中书籍落地,夏清歌趴伏在软塌之上,身子无助的抽搐起来,她想要运气将这股不适压下,可奈何,刚由丹田运气,一股更大的刺痛感直冲心脏而去。 她疼得紧皱眉头,额头及身上參出冷汗,裸露在外的白嫩手臂上青筋暴起,仿佛一条灵动的小蛇一般,快速的在血管之中游走。 夏清歌强自忍着剧痛想要爬起,可奈何,只要她稍用力气,身体的刺痛就如几只利剑扎来,疼得她再不敢乱动分毫。 这些年在药王谷种,她也曾犯过几次,最后都是白老头点了她的昏睡穴,方才让她减轻疼痛。 这三年里她和白老头尝试无数次想要引出冰魄血蛊的办法,奈何这条该死的虫子却仿佛已经在她的体内生了根,根本毫无所动,这也让她渐渐死了心,只要没有找出下药引之人,她必然是活不过明年年关的。 心里苦笑一声,罢了!这样也好,这一世活着早就该知晓是一场劫数,又何必如此执着与这个过程?到不如随波逐流,任命运安排也好。 “小姐!”巧兰听到屋内有响声,本想进来看看,却不想见到自家小姐半趴在软塌之上,面色苍白的吓人,她立刻小跑着上前“小姐这是犯病了么?” 听到巧兰惊呼,木槿也仓惶跑了进来,一看眼下情况,顾不得多说,立刻上前点了夏清歌任通二脉,后者微微喘着气,片刻之后便昏睡了过去。 “木槿,这可如何是好?白鹤老者不是说小姐如今不易犯病的么?为何突然……。” 巧兰未曾继续询问下去,满是担心的看着夏清歌。 后者将夏清歌安放在软塌之上,方才朝巧兰看来“先别问这么多,快去着了王爷和云公子来吧。” “好,我这就去。” 巧兰立刻踉跄着转身跑了出去,这边,木槿拿过一张薄被为夏清歌盖上,在屋子里又加了炭火,方才坐在一旁仔细守着。 一丝冰凉侵袭着她的四肢百合,仿佛穿着单薄衣衫行走在冰天雪地一般,四处都是冷飕飕的风,大雪飘扬在这白茫茫的陆地之上,仿佛天地之间除了这一片白色便再无其他。 夏清歌瑟缩的抱紧双臂,脚下轻飘飘的,可身体却清楚的感觉到了彻骨的冰寒之气,她四处张望,周围除了白茫茫的一片雪地,再无任何鲜活的事物。 这里是哪儿? 她不是该躺在锦鸢阁的书房内吗?当时她记得自己犯病疼得爬在了软塌上,迷迷糊糊记得似乎有人跑了进来,接下来她做了什么? 记忆仿佛一瞬间被冲洗干净,在她昏迷后她竟然想不起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低头朝脚下看去积雪深厚,可她向前走了数步,回头望去,地上却并未出现她落下的脚印。 冷风呼呼的刮过,吹到身上极度寒冷生疼,而鬼泣一般席卷的风声更忍不住让她心里冷汗之冒,突然她升起一抹大胆的推测,难道……难道她又进入了那个奇怪的梦里? “冥神……。冥神是不是你……。冥神,你做什么装神弄鬼的?” 一通呼喊过后,周围仍旧是寂静的可怕,犹如夏清歌这般淡然的性子,在遇到这种诡异的场面也着实惊吓的不轻,这种世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孤单让她备感凄凉恐惧,脚下未曾停歇,不断往前走着,四周全是淡淡的迷雾,白色的世界里让她分不清方向,只能这么寻着感觉漫无目的的行走着。 “哈哈,玉恒,你快过来追我啊!快过来……快点啊!” 一道女子的嬉笑声让盲目行走在冰天雪地的夏清歌终于振奋起来,声音是从她的左前方传来,夏清歌分辨清楚方向之后,顾不得浑身冰冷,小跑着朝那个方向而去。 “芙儿,你慢一点,小心脚下。” 随着女子银铃一般的笑声,伴随着一道温润的声音传来,夏清歌突然顿住脚步,只因这道声音太过熟悉。 在她刚刚站定时,不远处朝这边跑来两抹身影,为首的是一位妙龄少女,因为距离太远,看不清容貌,只能隐约看到这女子身着一抹淡紫色长裙,裙尾拖地,衣袖随着她的奔跑偏偏飞舞,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身后,周围似乎闪耀着一簇金光,伴随在女子的周围,犹如从天上偷跑而下的仙女,那般轻灵。 夏清歌寻着女子身后看去,一抹月白色的身影落入她的眼中,在这一刻,她的眼神灼的生疼,即便看不清楚来人的长相,可那风姿只怕她这一世都难以忘记。 为何?为何在这种奇怪的地方让她遇到了他? “玉恒,你快看啊,这里下的雪比咱们玉雪峰上更大呢,好美啊!” 这对男女渐渐邻近,夏清歌也看清了他们的容貌,后面这名男子已经在她的意料之中,的确是那张在熟悉不过的面容,到没让她在觉得惊讶,而当她看到前面这位紫衣少女时,着实惊得张开口愣神的盯着她。 只见这少女的脸,岂不就是她本人么? 芙儿? 这个名字让她瞬间联系到了什么,慕容钰曾经说过,在黑木斯寨子时,他喜欢的那个女孩就叫芙儿,可面前的女子已经有十五六岁的模样,按道理来说,不该是他们相遇时的年纪。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男子见女子站在雪地里翩然旋转着跳舞,一双清泉般的瞬子里满是柔情,他解下自己的披风为少女披上“这里天寒地冻的,你穿的这么单薄就急匆匆的跑了下来,也不省的自个儿的身子。” 少女停下了旋转,开心的望着面前如玉一般俊雅优美的男子,嘟嘴道:“你都让人家在崖顶待了这么久了,如今好不容易可以下山来看看,我就不能好生转一转么?且不是你害怕我趁机溜走,你不好向女娲娘娘交代了吧!” 男子原本温润的面色闪过一抹沉色,拉过少女的手道:“不许胡说,我哪里是这个意思,如今只是担心你初为人形,对这里的地形又甚是不熟,若走丢了,我要如何找你。” 少女仍旧嘟着嘴道:“你就是怕我走丢了,到时候女娲娘娘怪罪下来,你不好交差,哼!我倒是盼着自己走丢了呢,省的在过不久,就要被女娲娘娘收了去提炼丹药。” “芙儿!”女孩这番话似是说到了男子的痛楚,他轻唤一声却并未在多说什么。 第十八章 七彩神珠 更新时间:2014-9-11 9:00:33 本章字数:5135 女子见此,眼神内明显闪过失望之色,一把推开男子朝回跑去,并同时丢下一句话“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跑丢的,若我想要跑丢也不会在这雪玉峰上待了两千多年。” 男子静默的矗立在原地,彷如一棵松竹,一动不动的站立在大学飘摇的雪地之中,夏清歌就站在他们十步之外,可这个过程,他二人似乎并未察觉到她的存在,这不免让她想到了四年前她因风寒昏睡时进入的那个奇怪梦境,难道,难道这时她仍旧是在自己的梦境当中? 带着满腹疑问,夏清歌缓步朝这男子走去,一样熟悉的容颜,一样清润如泉水的声音,一样情深似海的眼神,可如今这一抹眼神却不是望着她的,而是紧紧盯着离去那位芙儿的身影。 夏清歌不免苦笑,为何要进入她的梦里?为何还要如此清晰,如此明目的让她看到他们的深爱。 这样可笑的事实是在玩弄她么?还是命运在变相的告诉她,谁才是慕容钰心里最深爱的女人。 芙儿? 这个叫芙儿的女子注定是她夏清歌走不出的魔障,也注定是他慕容钰迈不出的情劫。 站立到慕容钰的身前,而对方却丝毫察觉不到她的存在,夏清歌缓缓抬起手轻柔的碰触他的面颊,心里暗道:玉恒么?呵呵,无论你是慕容钰还是玉恒,如今的你太过熟悉,熟悉的自己心疼! 男子站立良久,低声叹息,随即加快脚步飞掠而起,朝着刚才紫衣女子消失的方向而去,他不知的是,在他离去的地方,一双神情却悲凉的瞬子紧紧盯着他离去的背影。 目送他离去,夏清歌紧闭双眼,眼角深处一滴泪珠瞬间低落而下,带着如紫色水晶一般的光芒瞬间莫入白雪之中。 身影晃动,再次睁开眼睛时,周围又变换了模样,一颗古老粗壮的参天大树,一处飘着白烟的断崖,一株盛开的紫金睡莲在断崖处迎风招展,迷雾里散发着卓然的金光,树上的果子仍旧是鲜艳欲滴,树下摆着一张软塌,上面正躺着一抹白色身影。 冷风徐徐,夏清歌站立在原地观看着眼前的一切,似乎明白了什么,这时,旁边的紫金睡莲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香味,随即,睡莲的花骨朵一缕金色缓缓升空,一抹女子柔媚的身影渐渐形成飘然落在了雪地之上。 女子眨巴着灵动的大眼睛,一席淡紫色拽地长裙如一朵盛开的雪莲,美的不可方物,她朝树下背对着她的身影看去,嘴角挽起一抹皎洁的笑意,缓步朝他临近。 不想,女子刚刚走到软塌前,一双有力的手臂就将她拦腰抱了个满怀“又想故技重施?” 男子声音沙哑,听着像是刚刚睡醒的样子。 “为何不配合人家?”女子不依他,爬在他的身上,小手却敲打着他的胸膛。 男子低沉的笑着,伸出一只手来抚摸女子披散在身后的长发“打算给我上了叩心锁,你好偷跑着出去玩么?” 女子小脸上闪过一抹被揭穿的小尴尬,撒娇道:“人家在这里待了这么久,已经很久没出去了呢,这里就你守着我,一点意思都没有。” 男子清润一笑“你觉得哪里有意思?” “天河!” “又想去找那只鲤鱼?”男子不悦皱眉,显然是不同意她去。 “什么鲤鱼啊,人家现在可是一条修炼成仙的白龙,你切莫在取笑他的前身。” 男子轻撇“即便如今跃入龙门一族,他的前身也是一只鲤鱼精!” 女子低头饶有兴致的笑“怎么?你何由对白龙如此大的意见?可是他何时惹恼了你?还是你觉得白龙长相俊美,你害怕他超越了你?” 男子冷哼一声“我乃纯良仙骨,上父更是太子玉琴,母亲是连珠碧池的仙女掌司,我为何要害怕一个小小的鲤鱼精。” “哈哈!你就是在嫉妒人家!”少女咯咯直笑,男子如玉的面容明显黑沉下来,不知是哪来来的火气,不由分说,按下女子的头,狠狠的吻上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女子呜咽一声,想要错开脸,却被男子固执的按着,随即她也不再反抗,柔软的身体渐渐跌入了对方的怀里。 良久 男子离开女子的唇,刚才的气恼消失不见,眼神内满是柔情,紧紧盯着怀里满面粉红的少女“芙儿,有你在我身边真好。” 女子双手情不自禁的环住男子的腰身,将脸贴在他滚热的胸膛,脸上依旧在笑着,可瞬子里却滚落一滴泪水“我也希望能够一直陪着你。” 夏清歌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不知何时,她的手已经扶上自己的胸口,刚才她是怎么了?在看到这少女偷偷落泪时,她为何也会跟着心痛? 这种刺痛感袭来,让她产生一丝恍惚,似乎她如今的魂魄本就是那具身体里的,她的思绪会不由自主的被那名少女所牵绊。 正在心里挣扎不解时,画面瞬间又是一变。 一阵吵闹声响起,夏清歌立刻循声望去,只见上百名身穿铠甲的侍卫站在不远处,为首的男子身材魁梧,一双铜铃大眼恶狠狠地盯着对面站立的白色身影。 “玉恒,你竟然胆敢私自放走紫金睡莲,你可知你犯下何错?” “玉恒知晓自己犯下和错,玉恒不会让上君为难,这就前去女娲娘娘面前请罪。” “哼!你一句请罪就能化了自己所犯的罪责?你师父太乙仙尊立逝,这玉雪峰便有你掌管,守护紫金睡莲的责任也落到你身上,如今尔等竟然与紫金睡莲暗生情绪,更是在她成型之前私自放她离去,这等大罪,女娲娘娘是绝对不会饶了你。” 这魁梧大将一番言论过后,玉恒的面色仍旧平静如初,他丝毫不后悔自己做下的这个决定,若不放芙儿走,今日,便是桔梗之日,这一次,紫金睡莲将要入药炉之中,这绝对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上君说的不错,玉恒犯下天规,酿下不可饶恕的罪孽,更是辜负女娲娘娘信任,师尊嘱托,这就愿随上君前去女娲殿领罪。” 魁梧大将见他如此模样,心里也不免叹气“你父乃和本尊同辈,本尊也不想看到你前去受过,只要你告知本尊,紫金睡莲究竟去向何处,本尊若及时找寻到她,也可免了你的罪责。” 男子面色不变,坚决道:“玉恒不知!” “你…。真是冥顽不灵,来人,带玉恒君前去女娲殿!” 话落,魁梧大将身后的两名士兵立刻上前,见玉恒淡漠的扫了他二人一眼,他们谁都未曾上前压制,而是拱手道:“玉恒仙君请随小将前往女娲神殿。” 后者朝魁梧大将点了点头,便径直朝前方而去,夏清歌见他离去,心里焦急,也跟随着这一批人想要跟着玉恒前去女娲神庙。 这些人都是仙人,脚下驾云腾空而去,夏清歌抬头眼巴巴的望着,这样如何才能跟着过去啊。 不想,她脖颈处那块月牙形吊坠突然闪出了一道金光,她的身子瞬间被光亮包围,还未来得及反映,身体就被腾空架起,落地时,她就看到了自己身处一处大殿之上。 此时,玉恒跪在大殿中央,为首的是一尊精雕细琢的女子神像,夏清歌朝神像看去,正是女娲的石像。 “玉恒前来领罪,望女娲娘娘现身。” 话落,那石像瞬间变成了一位模样秀眉慈善的女子,她低头朝跪在地上的玉恒看去“玉恒,你为何要放走紫金睡莲?你可知本尊用她来作何用处?” “玉恒知晓紫金睡莲是女娲娘娘练就七彩神珠最主要的药材,而如今玉恒犯下弥天大罪,甘愿来此受罚,请娘娘定罪。” 女娲叹息一声“你的确不该将紫金睡莲放走,如今本尊不想责罚与你,本尊希望你能将功补过,前去找寻紫金睡莲的下落。” “女娲娘娘!”玉恒突然抬起了头“您让玉恒和师尊在雪玉峰上看守紫金睡莲两千多年,玉恒是守着她长大的,如今见她成型,玉恒实在忍不下心将她亲自送入丹炉,还望女娲娘娘成全玉恒,就放了这株紫金睡莲吧,玉恒甘愿前去世间遍寻另外一株来弥补玉恒犯下的过错。” “紫金睡莲千年发芽,千年开花,玉恒你如何在能找到这么一株?如今大错已犯,本尊念及你师尊的情分,让你将功补过已是格外开恩,希望玉恒你莫要在民顽不灵。” “玉恒不能答应女娲娘娘,玉恒做不到。” 女娲沉默,她挥手抬起,空中升起一个透明如泡沫的球体,里面瞬间便显现出一位刚刚苏醒的女子,女子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竟然不再雪玉峰上,瞬间明白了她为何会昏睡在此,暗叫一声不好,女子立刻站起来飞身朝雪玉峰而去。 “麒麟、白矖” 一对长相极其出色的男女从旁列走上前来“先尊有何吩咐?” 女娲轻笑一声吩咐道:“你二人速去雪玉峰将紫金睡莲带回。” “是!” “女娲娘娘!”玉恒一惊,站起身就想要拦下二人,却被女娲施法定住。 “玉恒切莫在继续犯错,七彩神珠乃是补天济世所用,不能因你个人情感而耽误大事!” 第十九章 前世今生 更新时间:2014-9-12 22:43:39 本章字数:4776 女娲一席话过后,玉恒面露决绝之色“女娲娘娘,玉恒恳求您放过芙儿,您练就七彩神珠是为了补天济世,为的是天下苍生平安喜乐,盛世太平,玉恒自然拦不住您,但对于玉恒来说,芙儿便是我的全部,若她真的被女娲娘娘您放入丹炉,玉恒不保证自己会坐下逆天违训之事。” “大胆玉恒,你竟敢说出如此忤逆之话,什么时候这女娲神殿也是你放肆之地?”站在女娲身侧的两大护法腾蛇、白泽怒眉朝殿上玉恒扫来。 后者冷笑“我自出生就不曾怕过什么,最不济也不过是进入六大轮回、阿鼻地狱,在来女娲殿之前,玉恒就做好了这些准备。” 女娲看向他“玉恒,你可知你如今为了一株仙草,依然成魔,若你在如此冥顽不灵,本尊只好通知太子玉琴大人和连珠碧池掌司将你带回。” 玉恒面色微皱,正在心里想着如何解脱时,门外离去一会儿的麒麟、白矖二人压制着一名紫衣少女走了进来。 “先尊,逃脱的紫金仙草已经带回。” 紫金睡莲见到玉恒,眼眶红了起来,挣脱了麒麟、白矖二人就扑入了玉恒怀里“为什么要送我走啊,你怎么能这么做。” 玉恒被女娲施法控制,身体不能动弹,只能低头温声道:“你为何要回来,你这个傻丫头。” “我不回来,难道要看着你白白的替我送死吗?如果你真的死了,我独活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夏清歌站在殿外,这里发生的一切似乎都和她没有干系,这里的任何人也都不曾察觉出有她这个人的存在,她仿佛是在看一场悲欢离合、曲终人散的戏码,而这场戏里的人似乎又和她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看到面前无奈可怜的情侣,夏清歌脑海中回想起了那个漫天星斗的深夜,她曾经羡慕牛郎对织女的爱情,经历千年却永不退色,而当时他听后却嗤之以鼻,记得他说:生生世世能做太多的事情,玉帝王母从中阻挠,我就拔了他们这两个隐患,银河水阻隔两人相见,我就引了河水将天宫给淹了,总之,只要心里能想到的就一定能做到,到那时,我就能和自己心爱的女人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原不知,前一世的他真的就敢做出这等壮烈之举。 看着不远处那紧紧相拥的一对璧人,夏清歌暗暗叹息,如今她越发不知自己为何能亲身看到这么匪夷所思之事。 眼前的画面再次如泡影一般消失在眼前,夏清歌朝四周看来,如今她深处之地似乎像是一间道士修炼的丹房,四周红木廊柱,悬雕美壁,带着神秘古老之气,殿内中间则摆放着一鼎巨型丹炉,丹炉四角飞龙嘴中此时正喷射出袅袅白色烟雾,夏清歌能清晰的嗅出这飞龙所吐出的烟雾中均是世间难寻的药物。 吱呀 在这间空旷的大殿内,厚重的房门打开时尤为刺耳,夏清歌转身看去,外面仍旧是白雾一般的场景,亮的十分刺眼。 夏清歌眯了眯眼睛,在闭眼之时扫到了几抹白色身影走入殿内。 “咱们现在开始吗?” “女娲有令,在辰时之前务必要将紫金睡莲送入丹炉,如今看着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两道清丽悦耳的声音传来,夏清歌睁开瞬子朝丹炉旁边看去,只见四名身着白色长袍的女子站立在丹炉前面,其中为首的女子手中端着一个红木托盘,盘内则摆放着一株被采摘了的紫金睡莲花,娇嫩的花瓣此时微微闪动着金色光亮,虽只是一株植物,可仍旧让人能够感觉出它周身散发出的那种绝望哀怨之气。 难道紫金睡莲这就要被放入丹炉了? 夏清歌正在纳闷时,四名女子将紫金睡莲放在地上,随即,四人围坐在丹炉身旁,同时抬手放于胸前,一簇簇暗光从她们手心放射而出,托盘内的紫金睡莲仿佛听从了她们的指令,从托盘内飘然升起,慢慢升入半空,在四人齐心协力之下,紫金睡莲周围的金色光芒更加明亮刺眼起来。 不知为何,夏清歌看到那株没有一丝生气的紫金睡莲,在回想刚刚她看到那抹紫衣身影欢快的在雪地里翩然起舞的画面,这般强烈反差使得她心中升起刺痛之感。 门外一阵刀剑碰撞和喊杀声此起彼伏,四名神女同时睁开瞬子“难道是玉恒君?” “这可如何是好?眼看咱们即将要成功了。” 为首的女子眼神定了定“不必惊慌,外面有四大护法守着,玉恒即便有天大的本事,也定然不会如此快的闯入殿内,咱们定下心来,齐心协力尽快送紫金睡莲入炉!” “是!” 四人立刻平心凝神,挥动灵气注入紫金睡莲体内。 夏清歌一边看着眼前的变故,一边听着殿外的声响,似乎那些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进了,而这边,紫金睡莲花瓣的颜色也正在快速衰败,夏清歌心中着急,却也无可奈何,正这时,紫金花瓣突然转移了轨道,似乎是想要脱离四大神女的牵制,后者皱眉,挥手在聚灵气“紫金睡莲,莫要在执迷不悟,你乃是上古仙草,本就是要成为炼制的药物,而今,你更是女娲娘娘所需药材,即便你化入丹炉,灵气尚存,你也可以投胎转世,只但愿来世,你能平安做人。” 四大神女想要温声劝解,话落,紫金睡莲里传来一阵哭声“四位上仙,我并无反抗之心,之奈门外玉恒执谜,我不想牵连与他为我承受责罚,还望四位上仙能暂且容我一时,我出殿去劝说一二。” “不可!”为首的女子厉声制止“辰时即到,若错过了最佳时辰,我们难辞其咎,你莫要为难了我们。” 紫金睡莲哭声更甚“若四位上仙不放,那我只好硬闯了。”话闭,原本已经暗淡无光的紫金睡莲突然金光乍现,刺眼的光亮灼的四人被迫闭上双眼,趁此机会,紫金睡莲快速脱离了药炉上空,幻化成了人形就朝殿外跑去。 这边,适应过来的四人立刻飞身而起,衣袖之中同时挥出了数米来长的绸缎,合力缠在了紫金睡莲的腰间,后者一闪,急忙旋转身子,化身一抹金色光亮,大门瞬间敞开,金光飞掠而去,可她在刚刚踏出殿外一步左右,一排暗形金网出现,如遭电击一般,狠狠的将她反射回来,那四人见此面色如旧,飞身上前将紫金睡莲制住。 “你别白费功夫了,门外是女娲娘娘的布下的千丝阵,你根本是逃不出去的。” 紫金睡莲摔倒在地上,眼睛却紧紧的盯着敞开的大门,眼泪低落而下,神情绝望不舍朝门外喊道:“玉恒!你切莫在一错再错,我本就是女娲娘娘的仙草,如今入炉炼药更是命该如此、心甘情愿,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不要再硬闯进来了,赶紧离开这里。” 门外与四大护法决斗的身影明显顿了片刻,他飘然落在殿外,抬眼朝殿内看去,只见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就在门内,他疾步上前想要进去,可与他整整交战数个时辰的四大护法又阻挡了他的去路。 为首的腾蛇道:“玉恒君,切莫在继续执迷不悟,紫金睡莲今日定要入炉炼药,你若在硬闯,就休怪我们兄妹四人对你不客气。” 玉恒并不答话,只是紧紧盯着门内的身影,后者冲他不断摇头“玉恒,刚才四位神女曾说,我若化成丹药,灵魂并未被禁锢,入炉之后,我的灵气也将转世,若下一世我能转世到普通人家,岂不是就真的自由了?你知道我不喜约束,更不喜这仙界的一切,请放我离开吧!” 她说完最后一句话,嘴角挽起一抹绝美的笑容,使得本就艳丽无双的面容更带着一份坚定沉着的美。 玉恒双目通红,脸色苍白,仿佛整个人都与身后那苍茫大雪融为一体,心里如千万根刺在狠狠的扎着,刺得他仿如活着不如死去的痛快。 握紧双拳,他冷漠的转脸对上四大护法“我想要送她最后一程,为了完成她的遗愿,我觉不会在从中多生事端。” 四大护法对望一眼,腾蛇点头“好,我就信你一次,千丝阵已解,辰时之前必要出来。” 玉恒并未答话,径直朝殿内走去,来到紫金睡莲跟前,无比轻柔的将她抱起,四大神女见此,纷纷无奈叹息,她们虽均是女娲身下护法,不懂男女情事,可如今见玉恒君和这株睡莲仙草之间的情感,也不免让她们感觉艳羡惋惜。 四人悄无声息的退出神殿,大殿的房门应声关闭。 “你为何这么傻?”女子眼眶内噙着泪水,却仍旧微笑。 男子静静的盯着她“你…。说的可是真话?” 女子皱眉,男子继续道:“即便进入丹炉,你的魂魄仍旧能转世成人。” “嗯!真的!”女子坚定点头“所以,你在我成人之前定要好好待自己,若我知晓你不听话,等我回来了定不饶你。” 她故作轻松的微笑着,玉恒却没有丝毫笑意,似乎是在观察着她的话是真是假,良久,方才沉重点头“好,我等着你转世为人,若我知晓你在骗我,即便是入了阿鼻地狱,我也要将你找回。” 第二十章 苏醒 更新时间:2014-9-13 23:28:07 本章字数:5666 接下来二人说了些什么,夏清歌都没在未曾仔细听到,只记得最终紫金睡莲在玉恒的面前被送入丹炉,而那一刻,夏清歌清楚的看到,那双温润清泉般的瞬子彻底化入一片暗湖,深不见底。 抬手摸向自己的脸上,早不知何时,她竟已泪流满面。 为何会哭?为何看到自己爱的男人拥着别的女人不会嫉妒反而被他们的感情所触动? 来不及过多悲哀,画面再次变化,这时,她站在一处旋窝边缘,低头看去,如十二级的龙卷风般旋转的旋窝尽在脚下。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子寒意,这个地方她似乎来过一般。 “你真的决定了?”一道清润温柔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夏清歌一愣,立刻转身朝身后看去,只见两抹身影朝这边缓步走来。 当她看身后的画面时忍不住傻愣在了当场,只见来此两人竟然长得一模一样,能够区分二人的,只有一人头发为黑丝亮发,而另外一人则满头银丝,除此之外,二人无论长相气韵均十分相似。 刚才问话之人乃是那一头银丝的男子,站在他旁边的黑发男子点了点头并未说话。 “即便你投胎转世,可能也寻不到她的踪迹,更或者,她临死之前所说的话根本就是在欺骗你。不过是为了让你能继续活下去罢了”打心里,他是十分不希望看到自己一母同胞的弟弟为了一株仙草,而毁了他自己大好前程。 “不会!”男子坚定摇头“我能感觉得到,她仍旧活着。” 银丝男子叹息“为了一株仙草,你真的要放弃仙骨?你要知晓,若今日我将你仙骨抽离,你便与我神界在我干连。父尊和母亲也必然因此伤心不已。你真的忍心舍下这里的一切?” 男子决绝轻笑一声“我自出生以来就跟随着父母和哥哥你安逸长大,童年到也算有些乐趣,可在五岁过后,我跟着师尊奉命守护千草,除了每日跟随师尊在雪玉峰上修炼,便只有这株仙草陪伴,一过便是两千多年,在我为仙这两千多年里,除了芙儿成人后陪着我那段时光最使我快乐以外,回想起来,这漫漫岁月里还真没什么值得留恋。” 银丝男子叹息“难道你就不曾留恋父母和我!” 男子盯着他看了片刻,声音方才有了温度“父母和大哥你都是仙人,长寿安泰,我自然放心。” 银丝男子摇了摇头“也罢,你既然主意已定,我知拦不住你,在我来此之前女娲也曾发话,你转世轮回要经历千年洗礼,因果轮回之下必能所得如愿。” 男子听到这句话,瞬子里终于有了一抹亮光“大哥帮我回禀女娲,多谢她善意指点,玉恒向她致歉。” 银丝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时机一到,我自会帮你。” 随即,银丝男子帮玉恒抽出仙骨,夏清歌眼睁睁看着眼前残忍的一面,心里惊叹,想要成为仙人必要修炼千年,感其造化方能成仙,如今,想要脱了仙骨,竟也如此万难,看到玉恒痛苦的模样,夏清歌心中疼痛,不忍在继续看下去。 带玉恒进入六道轮回,站立在一旁的银丝男子瞬子一转,定睛朝夏清歌看来,直看的后者身体发毛。 银丝男子见此冲她笑了笑“如今可知晓慕容钰和芙儿之间的事情了?” “你…。我…。你看得到我?”夏清歌有些无语轮次,更有些心里发寒,在这里,所有人都不曾看到她的存在,她就如空气一般存在,原本她已经适应了这种感觉,可突然当有人看到她时,她倒是觉得发慎害怕。 冥神嘴角笑意不减“难道我看到你很奇怪?” 夏清歌急忙摇头,可随即又立刻点头“他们为何都看不到我?” “他们只是我带你观看的幻影,自然是看不到你的。” 夏清歌似懂非懂“你为何要让我进入慕容钰和芙儿前世的记忆里?”难道这厮还嫌折磨的她不够吗? 冥神丝毫不惧夏清歌投来摄人的眼神,嘴角的笑意丝毫未减“带你来此就是让你知晓慕容钰前身所受到的痛苦,希望你能惜他爱他,切莫伤害他。” 夏清歌冷笑“这番话不该你找我说,而是应该找芙儿的转世说才对,我不过是他认错的影子而已,如今,那家伙早就找到真正的芙儿,马上就要大婚了。” “本尊该做的就是让你看到眼前一切,至于你和他这一世的事情,本尊不便多言,今日本尊已将所有玉恒过往告知,你且去吧!” “等等……。”夏清歌正想喊住他,却没想到冥神根本不听她话说,照常衣袖一挥洒,她身子便被一阵强风挥起。 “混蛋!” “什么混蛋?清歌,你在说什么?”宋莜玉坐在床前,莫名的听到夏清歌骂了这么一句,急忙挨近她询问。 “清歌姐姐是醒了吗”杨子月挺着大肚子,疾步走到了床前,身后的婆娘见了险些惊掉了魂魄。 “我的姑奶奶,您且悠着点,现在多大的身子了,切莫伤了小主子。” “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省的,陈妈,你快去看看云峥回来了么?若回来了就让他快些过来。” “好,少夫人照顾好自己,老奴这就去。” 夏清歌听到屋内说话声,意识渐渐转醒。 “清歌。” “小姐,你可是醒了?” 叮咛一声,夏清歌缓缓睁开眼睛。 一旁坐在椅子上的徐子煜挑眉,走到床榻前,将夏清歌身上的银针收回,在亲自把脉后方才带着埋怨的口气道:“怎么好端端的就犯病了?” 夏清歌咳嗽一声并未答话。 “巧兰,去给你家小姐斟一杯水来。” “是!” 巧兰不做耽搁,转身到一旁的桌子上为夏清歌倒了一杯温水过来,徐子煜将其搀扶起来,随即伸手接过茶盏喂夏清歌喝下。 一杯温水下肚,夏清歌的意识方才转醒,脑海里还在回放着梦境里的一切,原来慕容钰和芙儿前世早就是一对痴恋男女,慕容钰更是为了芙儿违背天条,脱了仙骨重生六道轮回,如今她对他还能有何埋怨?一切不过是命运捉弄罢了。 苦涩一笑,如今即便有怨也会放在心底,况且,她这身子哪里还能想的太多,如今结果也算是圆满的吧! “我昏睡了多长时间?” “两日了!” 徐子煜的回答让夏清歌陷入沉默,两日,也就是说,明日就是他的大婚了吧? 抬眼朝窗外望去,暮色昏沉,带着一丝寂静,稀疏滴答的声响在寂静的夜色有为清醒。 “下雨了?” 宋莜玉寻着她的目光看去,想起徐子煜所说的话,在看清歌此时如此空洞无欲无求的眼神,心里着实难受,撇过脸,将自己发红的眼眶躲避开来。 “整整下了两日了,也偏巧,小姐醒了,这雨水也转小了,看样子明日定是艳阳高照的好日子。” 无双本是一句宽慰的话,可话从嘴里说出,众人不约而同的朝她盯来,频频朝她打着眼色,无双立刻警醒过来明日的日子,真恨不得暗打自己一嘴巴子,对自己所说的话后悔的要死。 夏清歌转过头,嘴角挽起一抹轻笑并未在意,看向杨子月和宋莜玉道:“我昏睡这两日定是让你们劳累了,如今天色不早,快些回去睡吧,巧兰,无双,你二人打了伞,好生将宋姐姐和子月妹妹送回去。” 杨子月和宋莜玉对了一个眼神,心知夏清歌和徐子煜有话要说,一同点了“那好,你好生歇着,等明日一早我们再来看你。”得了夏清歌点头,她二人方才随着屋内的丫鬟婆娘转身走了出去。 房门重新关上,夏清歌半躺在靠枕上,抬眼对上徐子煜“为何不见我父王和兄长?” “他们有些事情要处理,晚些了就来看你。” 夏清歌低声应了“我还能坚持多久?” 徐子煜沉默片刻,心中哀叹一声,不知要如何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夏清歌嘴角挽起一抹笑意“如今马上入四月了,我的生辰是在腊月,如今算来,还有八个月。” “清歌…。这不像你的个性。”在他的认识里,清歌一直是一个外表看似柔弱淡漠,骨子里却倔强坚强的女子,而今,为何她这般消极? “我的性格是什么样的?有的时候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三世为人,本以为心无杂念,一心想着替夏清歌报仇,却不想,再次陷入情劫,拿不起、放不下,到头来仍旧是一帘幽梦,空一场。 在昨日之前,若问一问自己内心深处有没有怨恨,她绝对会毫不犹豫的点头,她不止恨,满腔的疑问难以言喻,而今,她的恨却被昨日所看到的一切所淡化。 如果想要去占有那个人,那并不是爱,在你真正爱一个人时,应该是去换位思考和设身了解,慕容钰和芙儿前世相守了两千多年,两人经历坎坷磨难,不知几经轮回方才有情人终成眷属,她如今心里对他们只有怜悯罢了,即便心中的疼没有减去分毫,却同时得到了释怀。 夏清歌一直坚持一句话,爱不是占有,如果你爱的人幸福,放手又何不是一种救赎? “看你的样子是打算对他放手了?”徐子煜瞅着夏清歌苍白无血的面容,心里已经猜出了她的想法。 “从未真正拥有何来放手?且如今我已是将死之人,哪里还想的这些事情。” “记得曾经你经常说一句话,事在人为,如今距离你的生辰还有八月有余,难道你觉得这八个月就不能发生奇迹?也许在你不知晓的情况下时,早已有人为你甘愿入魔。” 夏清歌瞬子猛地抬起,眼神里燃起一抹光泽“你此话是何意?” 徐子煜嘴角微翘“果真是应了那句话,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即便清歌你在聪明,也难逃这个情字所困!” 第二十一章 难言之隐 更新时间:2014-9-15 1:36:48 本章字数:5026 对上徐子煜的眼神,夏清歌沉默不言,慕容钰都亲自说了那番话,她又在梦境中亲眼看到了他和芙儿的前世痴恋,她还敢奢求什么?可笑的是,徐子煜这番话却让她不自觉仍旧抱着一丝希冀。 徐子煜见她沉默不语,继续道“有些事情旁者不易多说,还是要你自己去用心体会。” 用心体会?这四个字犹如一缕微风轻轻划过心头,心境慢慢沉淀下来,也许就如徐子煜所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在他们这些外人眼中,慕容钰的变化着实匪夷所思,如今连她自己静下心来也觉得事情过于蹊跷。 “你可是知晓什么?”不然,依徐子煜事不关己,淡然处世的作风,即便她是他的徒侄儿,他也定然不会说出这番劝阻的话来。 “你觉得慕容钰那种性子,他会和我说什么?我只是站在一个男人的角度去思考,性格转换的太快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不再爱你,要么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自然,我也不能排除第一种可能,但仍旧有一半的几率是后者不是么?” 夏清歌仔细回想那日在慕容钰书房内的情景,似乎从始至终她都没有看透那双瞬子里究竟参杂着什么。 更让她费解的是,若郑元姬真是慕容钰所要寻找的芙儿,自己又为何偏巧在八岁那年丢失了两年的记忆? 且与慕容钰和慕容逸二人遇到芙儿的年纪时间又十分吻合,在加上这次的梦境,这一切看似平常的事情,如今串联起来却让她产生了不少的疑虑,若她只是一个旁人,为何冥神又要带她进入慕容钰和芙儿的前世里?其用意究竟为何? 这一系列的事情疑点颇多,想起这些她不免苦笑,真如徐子煜所说的这般,关心则乱,她就是因为太过于伤心难过而忽略了这么多的细节,如今想来,慕容钰那日的神色也颇为不正常了。 正待这时,门外传来木槿的敲门声“小姐,王爷和少主来了。” 夏清歌收起思绪朝门外应了一声“让他们进来!” 话落,房门应声打开,为首的男子阔步进入屋内,他身着一件银灰色锦丝蟒袍,身段挺拔秀丽,面容俊雅绝伦,而此时他的面色却带着极大的阴郁之色。 “可好些了?”瑾王走到床前坐下,伸手摸向夏清歌的额头,确定退了烧气方才安下心来。 夏清歌微笑“父王不必担心,已经不碍事了。” 瑾王和云峥的面容均略带憔悴,眼神内满是担心之色。 “这两日多亏了徐世子在此日夜坚守,若不是徐世子医术高明,只怕歌儿她也不会好的这么快。” “瑾王不必挂怀,我是清歌的师叔,为她治病理所应当。” 二人寒暄一会儿,徐子煜叮嘱了夏清歌一些忌讳,便借故便起身告辞了,等他离去之后,屋内只剩下了父子三人,云峥坐在徐子煜刚才所坐的椅子上润声道:“这几日就别想着离京之事了,还是好生在府里调养着吧,还好京城里有徐世子在,若在回药王谷的路上发病,可真是难以想象后果。 ” 瑾王也点头赞同“你兄长说的是,如今这身子不易上路,你放心,这庄园很是隐秘,外人只知这庄子乃是万家的产业,况且庄子四周均是父王的人暗中保护,即便你住上数月也不会被太后发现。” 夏清歌乖巧的点了点头,刚才徐子煜那番话也让她改了主意,为了将事情调查清楚,她决定暂留京城,况且明日是慕容钰和郑元姬的大婚之日,她倒是要看看,这婚只是他的一个局还是真的想要与郑元姬共结百年好合。 明日的变局直接关乎她的决定,所以即便心里在如何难受,也要等到一个结果不可。 瑾王见她如此爽快就答应下来,心知她还是忘不下慕容钰,于是开口劝慰道:“这几日你好生在府中养着哪里都不许去,父王可能有些事情要去处理,一时半会儿的回不来,你只记住,无论听到了什么都不要相信,父王一定会回来。” 夏清歌皱眉“父王这话是何意?难道你要离开了吗?” 瑾王这些年并未居住在京城,这里毕竟是天子脚下,太皇太后怀疑他并未真的死了,这些年一直未曾间断派人寻找瑾王下落,所以这些年他几乎很少来京,如今即便夏清歌和云峥已经认祖归宗,可碍于如今形式,他兄妹二人却一直都未曾将名字改过来,为的就是不打草惊蛇。 如今若不是提早知晓夏清歌回京,只怕他还不会回来。 瑾王清润的瞬子微微一闪有些躲避她直直看来的视线“你是知晓的,我不能长期留宿京城,况且外面还有好多事情要处理,京城有你哥哥在,你留在这里我也放心。” 夏清歌看似并未注意到瑾王神色的变化,沉默片刻点头道:“父王既然有事,女儿自然拦不住你,不过你今后去了哪儿定要给我和哥哥捎带一封书信,这样我们也好知晓你的去向。” 瑾王嘴角流露出一抹笑意,伸手摸了摸她的长发,慈爱的看着自己和鸢儿的孩子“嗯,父王省的,无论去了哪儿都定会按时给你和峥儿捎带书信过来。” 夏清歌安心的笑了,拉过瑾王的手,自己则靠在他的肩膀上,而另外一只手则握住云峥的手,心里无比温软的道:“有父王和哥哥在,这才像个家。” 一家三口就这么看着彼此,虽他们错过了太多的时间,可如今老天眷顾,他们终于可以相聚,谁都不舍的将这份亲情淡化,尤其是瑾王,看到自己的儿女如此出色,他恨不得将这些年错失的父爱全部给了这两个孩子,奈何,如今还有太多的事情未曾完成,还不是他真正能卸下担子的时候。 想起明日即将发生的事情,瑾王的瞬眸凝聚出一道暗光! 兴许是身体还未彻底康复,和瑾王、云峥二人说了一会儿子话,夏清歌的突然感觉困意袭来。 “可是困了?”云峥帮她拢了拢被角,抬眼朝她的脸上看去。 “无碍,这春季里就是容易打盹儿,在加上如今又下着雨,着实的恼人。” “且是身子还没调养好,我和你哥哥不再耽搁你了,时辰不早了你早些休息。” 瑾王说完话便将夏清歌扶着躺下,为她盖好了被子方才直起身,夏清歌躺在床上片刻便觉得困乏之感席卷而来,心里带着困惑,却觉得眼皮子很是厚重,想要睁开眼睛送父王兄长出门都未曾及时。 瑾王站在夏清歌身侧,低头看着她沉睡中的面容,心中百味杂陈,从前他是为紫鸢而活,如今他是为他们的儿女活着,眼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女子一日日憔悴下去,每一次见到她,都如一把刀子在挖着他的心头肉一般。 “我离开的这些日子照顾好你妹妹,尤其是明日,无论想什么办法都不要让她离开庄子半步。” “父王,您真的不打算告知她实情吗?”云峥面色上闪过为难,他曾经答应过清歌,无论发生什么,他都绝不会隐瞒她半句,可如今,他怕是要失信于她了。 瑾王走至窗前,眼神沉入漆黑的夜色之中,床边的冷风吹进屋内,吹起他鬓角的一缕发丝,银白长袍轻轻吹拂而起,在烛光下看去,他的背影如此落寞消沉。 “如今没有更好的办法,告知歌儿这一切不过是让她徒增烦恼,弄巧成拙罢了,若她知晓我们明日的计划,断然是不会同意的。” “可若她明日知晓了,且不是更加伤心难过?” 瑾王转头朝床榻上安睡的人儿看去,目光坚定“我相信我的女儿是坚强的,现在的痛苦是为了她将来更好的生活,慈恩大师曾言,歌儿命中带煞,这一劫数早晚是要过的。” 云峥心里生出不舍,坐在床前看着夏清歌,声音带着愤恨“为何当时她选择的是让清歌受这份苦?”为何不是他?他多希望自己能代替她来承受这份痛苦。 瑾王回转过身,叹息声淹没在漆黑的夜色当中。 ……。 旭日 京城街道上家家户户都悬挂着红色彩条,道路上挥洒着绚丽的花瓣,成群的队伍朝平南王府的方向跑去观看,皇室成亲自然隆中非常,十里红妆,百里绸绢,在加上平南王世子慕容钰美名在外,如今这位被百姓称颂的秦武第一名将,天下第一公子终于如愿抱得美人归。 且听闻这位传说中的新娘子乃是太皇太后身边的御用二品女官,更是京城难得一见的美人,还有人听闻,钰小王爷和这位美人实乃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璧人儿,如今相聚自然是郎情妾意,共结连理之好。 这场大婚不免勾起了尘封的记忆,想起多年前京城传出的那则谣言,钰小王爷曾对修国公府的大小姐倾慕有加,奈何佳人早去,小王爷三年不曾在谈及婚娶之事,因此,这修国公府的大小姐可成了当年响当当的人物,有人曾说她是京城第一废物,长相丑陋,性情低劣,而见过这位小姐的人却说,谣言可谓,这夏府的大小姐长得不但不丑,反而美艳不可方物,即便是京城当时赫赫有名的美人,二公主和明珠郡主都不及此女子分毫。 曾记得夏府的小姐早亡时,百姓们还曾替钰小王爷惋惜不已,命运捉弄这对错命鸳鸯,他身在千里之外,连佳人最后一面都不曾见到,而今老天有眼,终于让秦武王朝这位大英雄找寻到了如意良配,想必这新娘子定然是美艳不可方物,方才能落入钰小王爷的眼里。 自然,这是百姓只见传出的版本,各种说法众说纷纭,好不热闹,这只是后话。 第二十二章 大婚 更新时间:2014-9-15 23:58:28 本章字数:6482 胭脂醉红妆,铜镜内映射出的大红衣裙将女子完美的身材勾勒出来,长裙拽地,金色线制作而成的凤冠霞披彰显着至高的地位。 一旁站立着数名十分规整恭敬的嬷嬷,有整理嫁衣的,有帮女子做最后梳妆的,气氛好不热闹却井然有序。 “王妃,吉时已到。平南王府的花轿已经到了。” 门外走进一位妇人,身着暗红色锦缎褙子,下身陪着一条酱紫色绸缎长裙妆容艳丽,脸色被脂粉堆的苍白,一只手挥着一条粉嫩的丝绢,另外一只手则提着自个儿的裙子,疾步走到女子的身前福身行礼。 “哎吆,可真是极美的新娘子,小妇人做了一辈子红娘可真真是头一遭儿遇到这么美的人儿呢。” 郑元姬面色淡漠,撇了这花婆子一眼并未搭话,转身朝身后的嬷嬷吩咐道:“走吧!” “是!”这几位嬷嬷均是从宫里调出照顾郑元姬的,如今自然不会将这位京城名媒放在眼里,二人越过花娘子,神情颇为倨傲,一人手中端着红布盖头为郑元姬披在头上,另外一位则上前恭敬的将其搀扶着出了闺门。 花娘眼瞅着新娘子不搭理自个儿,站在郑元姬身后朝她撇了撇嘴,扭动着自己丰满的身子紧跟着走了上去,若不是平南王府给的红赏多,她何必受这女人的脸色,自她跟着这郑元姬住进王府别院以来,就从未见这女人露出过一个笑脸。 说来也真是奇怪,不是说小王爷对这女子很是喜爱?为何在这段时间里都未曾见到小王爷亲自过来看过?花娘心里暗暗冷哼,诅咒道:最好让这娘子过门便给她冷炕头才好。 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停在了王府别院门外,两边秉直的站立着数十名迎亲的侍卫,慕容钰如今乃是军政大臣,迎亲的队伍里自然多数都是由军营出身,他们个个身材魁梧,膀阔腰宽。站在人群里甚是显眼。 别院门外此时已经占满了京城百姓,一条宽敞的青石街道上平铺着百米红缎绸子,百姓们昂着脖子挤着脑袋朝别院门口张望。 随着一抹大红色身影走出,鞭竹瞬间起,在新娘子坐上花轿之后,姻亲随着媒婆一声吆喝,轿撵被几名轿夫抬起朝前方驶去,一路上花瓣飞舞,热闹非凡。 可独独缺了新郎官的影子,百姓们看热闹时也不免纳闷,虽说小王爷身份尊贵,可如今毕竟是自己的终身大事,怎么说也应该亲自迎娶才是,这番场景倒是让原本那一段段叙说慕容钰和这新娘子如何如何伉俪情深的谣传纷纷不攻自破。 话说锦鸢山庄内 夏清歌迷迷糊糊转醒,朝窗外看去,只见天色已经大亮,想起了什么,她顾不得身体的不适,立刻从床上坐起,一把揭开被子咣哧着脚就下了床榻。 “木槿、巧兰!” 感觉脚步轻浮,头部有些晕眩疼痛,夏清歌一把扶着身前的铜镜台坐下,这时,房门应声打开,巧兰朝屋内走来。 “小姐,你怎么就这么下床了?”一见夏清歌只着了单衣光着脚踝坐在镜台前,巧兰不但耽搁,立刻上前拿过一双米色绣花鞋蹲下来为夏清歌穿戴好,后面紧随着进来的木槿则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白色貂裘急忙为其披在身上。 巧兰低头看向夏清歌,眉眼里全是担忧之色“小姐怎能这般不贴己自己的身子儿骨?如今正是春寒的关头,您刚刚身子好转一些,若在犯了寒气可如何是好?” 夏清歌挥了挥手道:“无碍,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最清楚,如今几时了?” 巧兰、木槿对看一眼,巧兰开口道:“如今刚过了辰时,时辰尚早,小姐如今身子骨刚刚好转了一些,还是回床上躺着去吧!” 夏清歌寻着她二人看了片刻,面色瞬间冷了下去感觉出了什么,询问道:“我父王和兄长呢?” “王爷一早便出府去了,公子今早儿上朝还未回来。” 夏清歌看向巧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巧兰,你何时学会撒谎了?” “小姐…。奴婢…。”巧兰本想着拿话搪塞,可对上夏清歌了然一切的神情,到嘴边的话硬是倒了回去。 低头不语,心里暗叹,她早已经猜到小姐不会这么容易就被骗过去。 “是谁让你们对我撒谎的?”声音冷的可怕,心里暗思,昨晚上她身体虚弱,并未注意屋内摆放着迷兰香,如今清醒了,屋子里仍旧还残留着淡淡的花香味道,这是药王谷独有的迷药,这里除了她有这种迷药之外就只有徐子煜有了,也就是说,昨晚上点燃迷兰香的人是他? 为什么?夏清歌想不明白,难道他们害怕她一气之下跑去慕容钰的婚礼上大闹一场? 真是可笑,她夏清歌还不至于贬低自己到如此程度! 巧兰、木槿见此,立刻跪在了夏清歌的身前“小姐,是谁让奴婢们撒谎并不重要,奴婢知晓的是,小姐今日安稳的在房间内休息绝对是对小姐您最好的保护。” “巧兰、木槿!”夏清歌沉声呼出她们的名字,眼神内闪过隐隐的痛“你们真觉得你们的小姐是这等无用之辈?就只能躲在别人身后让他们替我摆平一切?如今我虽不知父王、哥哥究竟去做了什么,但绝对和慕容钰今日大婚有关,你们若拦着我,可知今日若他们出了什么事我将生不如死?” 巧兰、木槿二人低垂着头不语,可夏清歌这番话她们却听闻极其用心。 木槿抬头对上夏清歌道:“小姐,奴婢告诉您,王爷和公子今日将会里应外合推翻杨氏朝政。” “什么!”夏清歌猛地从椅子上站立起来,可身体却一场虚弱,眼前一黑身子连着踉跄几疾步,被眼疾手快的木槿上前搀扶着方才站稳。 “他们怎能如此?为何不与我商量?父王何时变得这般糊涂啊!”夏清歌忍不住连连发问,心里百感交集,曾记得父王提醒过她,切莫和杨太后明着较量,如此,只不过是以卵击石罢了,而今,他为何又如此草率的在京造反?要知道,这里可是杨家的天下啊。 想起了慕容钰的婚事,夏清歌方才明白过来,他们今日走的这步险棋不过是为了阻止这场婚事罢了。 思及此处,夏清歌哪里还能耽搁,她恨不得立刻赶去平南王府。 “巧兰,立刻吩咐姜成备车,木槿,通知十二星宿前去平南王府支援王爷,另外在通知十二仙在城北大门附近做内应,如果今日王爷一举败北,城北守城统领乃是如今被贬职的李昭,他也许是咱们出城的希望。” “是,奴婢立刻下去吩咐。” 夏清歌待二人离去之后,立刻选了一件简单轻便的衣群穿上,头发只是用一条蓝色丝带束起,整理妥当之后,她快速出了房间朝大门外奔去。 虽然脚步仍旧虚浮,可如今气息还算平稳,只要她稍运气调理,武功恢复七八成应该不成问题。 刚走到庭院里,夏清歌突然顿住脚步,眼看着前方就是云峥和杨子月居住的暖阁,她脚尖轻点飞掠而去。 “清歌小姐……。” 夏清歌刚飞身到暖阁,伺候杨子月的嬷嬷刚巧从屋内走了出来“老奴正听了少夫人的吩咐打算去您那瞧您呢,看您这气色想必是好了许多。” “晋嬷嬷,子月可在屋内?” 后者并未瞧出夏清歌神色有异,急忙点头道:“在呢,如今刚刚起床…。” 她话还未说完,夏清歌直接越过她朝屋内走去。 “清歌小姐…。”晋嬷嬷见她如此,便也觉察出事情不对,连忙紧跟着夏清歌朝内室走去。 杨子月听到门外的声响,挺着大肚子就朝外走来,正巧迎上了夏清歌。 “清歌姐姐,你可好些了?” 夏清歌顾不得解释,直接开门见山的叮嘱“子月,赶紧收拾东西接上云伯母去西宁郡王府找徐子煜,让他和宋姐姐带你们出城,要快,告诉徐子煜从北城出去,晋嬷嬷,立刻给你家夫人准备行囊。”夏清歌语气急切,杨子月不免心里紧张起来。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是云峥的身份被发现了?”这也是她如今最担心的问题,自从她知晓云峥就是瑾王之子时,没有一刻不担心他的身份败露,在加上如今云峥身居一品右相,即便想要脱身都十分困难。 为此,她没有一日不担心,就怕哪一天太皇太后和太子等人知晓了他真实身份而对他不利。 “你别着急,云峥不会有什么事情,我只是为了安全起见,这锦鸢山庄暂时先别住了,周围有父王上百名的暗卫,在你们出城之前,我会派人暗中保护你们,你放心,我定会带云峥去找你们。” “可是我好担心,清歌,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夏清歌不想在继续耽搁下去,急忙拉过杨子月让她镇定下来“子月,你相信我,咱们都会安全的,我只是害怕有人会对你们不利,这才想着先让你们出城,以防万一而已,云峥如今没事,只是今日怕要有一场动乱。” 杨子月脸色明显有些惨白之色,夏清歌顾不得其它,急忙吩咐了晋嬷嬷和身旁的丫鬟们照顾好杨子月后,她便转身飞身出了庄子。 如今杨子月有孕在身,如果不是情况危急,她断然不想去惊动她,只怕云峥也定然做好了安顿她们的准备,只是,她比起云峥更加了解杨太后,只怕云峥如今能顺利成为权倾朝野的新贵,绝大因素取决于杨太后。 她为何会如此器重云峥?夏清歌左思右想,最后只有一种可能,云峥的长相有七八成瑾王的模样,杨太后只怕早就怀疑起云峥的身份,碍于这些年一直未曾追查出瑾王的行踪,这才想着用权利圈固住瑾王的儿子,只要以此来守株待兔瑾王迟早是会出现的。 想到这个可能,夏清歌不免后怕起来,子月嫁给云峥只怕也是杨太后设置的圈套,很有可能子月身边这些佣人都是杨太后派遣来监视他们的。 这样推测,也就是说,自她第一日进京,杨太后就已经知道她回来了,按兵不动只是等着最好的时机,而这个时机就是慕容钰和郑元姬的大婚,如今的太平不过是杨太后设置的局中局,想来今日父王和哥哥真的起兵也是杨太后预料之中的事,并且她还做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不过是着了杨太后的当而。 这么一想下来,夏清歌第一次有了胆战心惊的滋味,她不得不承认,杨太后这个女人果真是心机极深之人。 走出锦鸢山庄大门,夏清歌抬手吹出一道暗哨,四周树影婆娑,片刻,两名身着劲装的蒙面黑影闪现到夏清歌的面前“属下见过郡主。” 夏清歌低头朝二人看去,吩咐道:“阿大,你立刻带领二十名精锐部下保护少夫人安全撤离京城。” 其中一名黑衣人立刻上前拱手道:“是,属下领命。” 夏清歌点了点头,思考片刻道:“还有,在离开庄子之前,除了从小跟随少夫人的两名丫鬟之外,少夫人身旁伺候的其余下人一律诛杀,一个不留。” 阿大皱眉不解,可也并不曾开口多问,他们均是主上秘密训练多年的暗卫,其身手耐力均是暗卫中的佼佼者,遵从主人吩咐是他们第一指令,在他们的词汇里只有“是!”“遵命!”没有“为什么?”和“不!”自进入这个组织开始,他们便十分清楚就是他们做暗卫的使命。 “是!” 夏清歌没心思管别人对她的看法,如今她不能确定子月身边究竟谁才是太后派来的人,极有可能都是,自然,如果全部杀了很有可能会错杀无辜,可如今大势之前不能拘泥于仁慈,她不是救世主更不是白莲花,虽不轻易打杀奴仆,可如今形式紧急,她不得不狠下心肠。 “阿二,你带领剩下所有暗卫跟我前去平南王府。” “是,属下领命。” 在夏清歌分配完毕之后,她疾步上了马车,等候在身旁的景铭、景泓二人策马在前,一群人浩浩荡荡朝平南王府而去。 第二十三章 血染红妆 更新时间:2014-9-17 19:31:10 本章字数:4979 东平王府 数十里的红绸锦缎一路铺撒而来。马车的阵仗从街头排到街尾,阵势非凡,井然有序,路旁百姓不断铺洒着数不尽的各色花瓣,寒风卷着花香飘满了整个京城大街,就连满城的树上都系着无数条红绸带,路旁皆是维持秩序的士兵,涌动的人群络绎不绝,纷纷比肩张望,个个好奇这百年难见的婚礼。 太皇太后最疼爱的孙子大婚,皇室自然不能落下颜面,这场热闹非凡的排场无不彰显了慕容钰如今在朝堂之上的地位,而让人更是惊叹的是,孝慈太皇太后为了给自己最疼爱的孙子迎喜,竟然在大婚这日亲自从宫里乘坐凤辇下踏平南王府。 这也让京城百姓们难得观看到太皇太后真容,在看到凤辇内那位面貌绝美秀丽,皮肤白如朱玉的妇人时,满是震惊感叹之声,原不知这孝慈太皇太后,一位已经过了花甲之年的妇人,竟然长得这般花容月貌,若不实的,还真以为是一位三十多岁的美妇人呢。 花轿在太皇太后凤辇之后到达,平南王府大门外,一席红衣的秀美男子尤为醒目,站在这一簇红色景色中,他那清雅绝伦的气度在加上那一张绝世面容,出现之时就成为门外围观众人所追逐的对象。 “新郎官,该踢轿门了!”花娘儿见到慕容钰,双目泛着亮光,心里暗叹,天下第一公子果然名不虚传,想她花娘在京城大宅内不知保了多少姻缘,还是头一遭见到如此养眼的新郎官,连她这半老徐娘的妇人都忍不住心动,也难怪这京城闺阁里的小姐总是对这位爷心心念念。 慕容钰面色沉寂,看不出大婚之日该有的喜悦,他瞬子清明,眼神淡淡朝花轿扫去,应了花娘儿一声,抬脚缓步走向花轿。 “花轿门开,迎新娘!” 红娘一声呐喊,立刻有两名婆娘各自拿着红绸一端,其中一位将红绸送到慕容钰手中,而另外一位则递给了出轿的郑元姬手中,一对新人被人簇拥着走进了平南王府。 正堂 此时太皇太后做为正堂首位,身边则站立着她身边最得力的丫鬟嬷嬷。 旁边站立着朝中三品级以上的官员,整个大堂除了最中间新人拜天地的地方,几乎都黑压压挤满了人。 “今日是大喜的日子,是我孙儿大婚之日,哀家和各位爱卿也跟着沾沾喜气,你们尽管畅所欲言不必在意哀家的存在。” “谢太后!”众臣鞠躬行礼。 在众臣行礼之后,杨太后朝众人看来,语气颇为温和,眉宇之间也带着欢喜之色。 慕容钰和郑元姬站在正堂中央,脚下铺着一张绣着龙凤呈祥锦丝毯子,二人男左女右,中间一根红色绸缎牵着彼此。 太后满意的朝他二人看来“如今哀家终于盼的这个孙儿大婚,也不枉费哀家疼你一场,如今你父王、母妃不能及时赶来,哀家就替他们做了这个主婚人。” 慕容钰抬瞬对上杨太后“能得皇祖母做紫玉的主婚人是孙儿莫大的荣幸。” “小王爷说的是啊,太后历经三代帝王,可是头一遭亲自过府来参加谁的婚事,小王爷果然是太后心目中最喜爱的皇孙儿。”一旁的官员急忙附合。 “是啊是啊,小王爷乃是我秦武朝的栋梁之材,元姬大人又是太后娘娘身边最得力的女官,您二位喜结连理真乃天作之合,太皇太后慧眼如珠配的如此绝世佳缘。” 众人纷纷你一言我一语说的庆贺之言,慕容钰站在原地并未答话,太皇太后眼神抬起朝门外扫了一眼,沉声道:“吉时已到,拜天地吧!” 花娘子立刻扭着腰肢上前,挥了挥手里粉红色的丝帕高喊道:“吉时已到。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正当慕容钰和郑元姬二人转身行夫妻对拜之礼时,门外嗖嗖射来数只利箭,只听有人大喊一声“不好,有刺客!” “快来人啊,保护好太皇太后。”跟随杨太后前来的侍卫立刻拔刀挡在了大堂外,如今战乱不断,朝中武将多数都在前线,而慕容钰带领的定北军如今也在扬州一代严加把手,叶檀、孙肃、吴越、独孤信等人均知晓今日慕容钰和郑元姬大婚,可直至今日,军营内并未派遣一人前来道贺,不知是他们不愿意前来,还是慕容钰下达了什么命令,总之,今日前来的多数都是朝中文官,如今眼见这好端端的婚堂瞬间变成了战场,哪一个不是抱头鼠窜,生怕自个儿一个不注意被射成了马蜂窝。 杨太后身边的四大丫鬟立刻拔剑上前,挥手打下飞射而来的箭羽,站在一旁的云峥朝杨太后身边的丫鬟道:“还是先行护太后离开吧,臣立刻带人闯出去一探究竟。” 杨太后面色阴沉,看不出她脸上喜怒之色,深深朝云峥看了一眼,方才开口道:“也罢,今日是紫玉大婚,他不易见血,就有劳云大人了。” 云峥带着一批侍卫冒着箭羽朝门外而去,慕容钰和郑元姬此时均已被严密保护起来,郑元姬一把揭开头上盖头,疾步走到了太皇太后身边“您没事吧?” 太皇太后摇了摇头。 慕容钰朝门外看去,眼神调往远方,不知在看些什么。 片刻,他转身朝杨太后道:“看眼下这形式婚事怕是不能在继续了,云大人毕竟是文士出身,还是让孙儿上前去一看究竟吧,孙儿倒是好奇,是谁胆敢在我大喜的日子前来搅乱。” 杨太后沉默一会儿,朝慕容钰饶有深意的看去“哼!也罢,即便你二人这礼数未曾行完,可这婚事也是成了定局,你切莫在多生事端。” 慕容钰微微低头,瞬子仍旧未起一丝波澜,嘴角勾起,扯出一抹笑意“皇祖母请放心,孙儿明白。” “嗯,你且去吧!” “孙儿告退。”慕容钰行了一礼后转身朝门外走去。 杨太后盯着那一抹红衣良久,待慕容钰离去之后她转身朝郑元姬道:“你跟着过去,我想他定然是狠不下心来,你去了就按哀家说的去做。” 郑元姬眼神内升起一抹冰冷,恭敬点头道:“是,元姬定当完成太后交代的任务。” 杨太后柔媚的脸上升起满意之色,仔细盯着郑元姬道:“果然是哀家精心调教出来的丫头,不过,他毕竟是你的生父,你可会对他手下留情?” 郑元姬自然听出杨太后话语里的试探,她急忙恭敬的跪在了杨太后面前“元姬自出生以来就是主子您抚养长大,在元姬的心里只有主子没有父亲,主子让元姬杀谁,元姬必然遵从。” “好!果然是哀家最得力的,你去吧!按原计划行事。” “是,元姬告退!” 平南王府的院内此时已经拥入千名身着玄色劲装的侍卫,他们身手个个非凡,以一挡十,跟随太后而来的侍卫此时已经死伤过半,而对方的人却几乎毫发未损,院落内的宾客们纷纷逃窜,喊杀声掩盖了锣鼓喧嚷,鲜血更比红绸艳丽,妖艳的红彻底洗礼了这个偌大的府邸。 慕容钰带领一众御林军前来,淡漠的看着眼前死伤的侍卫,抬眼朝马鞍上那一席黑色身影看去,只见男子身穿墨色长袍,手中握着一把上好的青铜宝剑,一张鬼煞面具遮挡了他的容貌,马蹄之下全是他斩杀的锦衣卫。 似乎察觉了慕容钰投射而来的目光,男子挥刀收起,面具之下那一双深海一般的瞬子紧紧朝这边看来,慕容钰见此抬手接过侍卫递上的宝剑,翻身上马迎着那人奔去。 二人临近,手中剑柄在空中撞出火花,谁都不曾退让,拼劲权利朝对方刺去。 一连大战百来回合,二人势均力敌,谁都不曾败下阵来,黑衣男子飞身而起,挥剑朝慕容钰面门刺来,后者昂身避开,同时抬剑反击,双剑在空中不断碰击,眼见二人难分胜负,慕容钰剑锋突然一转,剑尖狠狠刺向黑衣男子的马颈间,一声马嘶长鸣声划破天际,黑衣男子皱眉,坐下宝马疯了一般胡乱撞去,他见此只能跳下马来。 慕容钰见此,挥出手中金丝线,趁其不备之时快速将男子脸上的面具勾了下来,一张俊秀容颜瞬间出现在众人面前。 周围躲避观战的一众臣子当中有几人明显惊讶,不知谁惊呼一声“瑾王?” “他是瑾王?” 瑾王冷笑一声“不错,正是本王。” 东平王和李阁老二人大着胆子上前,仔细在瑾王的面容上审视许久“不错,果真是瑾王殿下,难道当年您坠落悬崖没有遇难?” 瑾王朝东平王看去,带着恨意道:“我的仇家为死,当年我又怎么能轻易死了?” “原不知和在下交手的竟然会是皇伯父,紫玉这厢赔礼了。”慕容钰朝瑾王拱手致歉。 瑾王冷哼一声“你这份礼本王受之不起,如今这秦武朝里,谁不知你慕容钰权力滔天,手握重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哼!我这个过气皇室罪人,满身罪责,哪里能担得起你的这一声皇伯父?” ------题外话------ 最近剧情到达高超,有点虐心但绝对有足够的原因,后面会揭晓,大家忍着牙疼看下去吧,结局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第二十四章 恩断义绝 更新时间:2014-9-18 7:44:32 本章字数:4798 “即便皇伯父是罪人,可血浓于水,您毕竟还是皇室成员,只要是紫玉的长辈,紫玉定是不能乱了规矩。” 瑾王冷笑“规矩?哼,你这个忘恩负义之人也好将规矩二字?废话少说,今日我慕容瑾回来就是为了铲除妖后,还我慕容家的天下。” 慕容钰拉着马缰,俯首道:“今日一战不分辈分,不念恩仇,生死由命,请吧!” “好!”瑾王阔吼一声,飞身上马,把剑迎上,慕容钰毫不退缩,二人再次交锋,一场厮杀由此开始。 二人不知大战多久,却终是难分胜负,此时,站在不远处观看的郑元姬早已经瞄准多时,手中拿着弓弩,箭在弦上,就等着最好的时机,趁瑾王不备之时射出手中毒箭,瑾王必死无疑。 等候片刻,机会终于来了,只见瑾王调转马头,手中长剑飞射而出,剑气摄人直逼慕容钰而去,慕容钰抬腿飞身而起,借助马匹的助力朝后退去,昂首弯腰夺过这一箭,而当慕容钰起身时无意间扫向了郑元姬的方向,霎那间,他眼神一转同时袖中金丝线飞射而去,准确的将一旁弓箭手中弓弩接过,眼神微眯,箭支架上,只听嗖嗖两声,三只箭同时射出,瑾王未曾想到慕容钰竟然会突然收手转为射箭,眼看这三只箭羽带着恢宏内力朝自己射来,他顾不得多想,急忙抬手挥剑,一连两只箭被打飞出去,而第三只箭却错开毫米位置,准确无误的设在了心脏部位。 瑾王身体一颤,低头朝自己心脏部位看去,只听到“砰”的一声,手中兵器应声落地,眼神紧紧盯着自己的胸口,身子倾斜落下马来。 原本打算射箭的郑元姬未曾想到慕容钰出手,放下手中弓弩带着一抹笑意看向慕容钰,这一次她到是要看看,夏清歌知晓自己心爱的男人射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该是如何痛入骨髓。 她就是要看到那个女人生不如死。 “主上!” 看到自己的主子被慕容钰射下马来,一众玄衣侍卫立刻飞身而来,其中一人将倒在马下的瑾王搀扶起来,而对方却眼睛圆睁,嘴角鲜血早已流在了青石地面之上。 这时,王府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厚重的木门发出刺耳的声音,一抹白色身影快速闯了进来,而当她看到倒在血泊中那位带着面具的男人时,眼睛仿佛瞬间被收了魂魄,怔愣的站在原地,连走上前一探究竟的勇气都没有。 “小姐……小姐…。”巧兰、无双、木槿三人担心的拉过夏清歌,后者突然用力挥开所有人,眼神死死的盯着那个人的身影,走下台阶,一步步朝血泊之中走去。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么快,他武功高强,天下少有是他对手之人,为何这么容易就…… 巧兰她们急忙紧随夏清歌身后,景铭和十二星宿则围城一圈周密保护她的安全。 刺客死了首领,慕容钰挥手喊停,御林军和锦衣卫纷纷撤离开来,只留下了瑾王带来的一众侍卫护了整整几圈,将瑾王和夏清歌护在最中间位置,众人防备的盯着外围的敌人,一刻也不敢掉以轻心。 而此时,夏清歌眼里只有躺在血泊中那抹身影,脚下每走一步仿佛都如灌铅一般艰难,那双绣着红梅的绣花鞋停在了瑾王的身前,她蹲下身子伸手从一旁侍卫手中将瑾王接过,入手的冰冷让她害怕。 身子颤抖在风中,冷风簌簌,枝叶上的冰冷渣子被风垂落,有的打落身上,有的则吹到人的脸上,生疼。 而夏清歌却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她只是觉得如今的一切都仿佛进入梦境,周围都是白茫茫的,刺眼的光芒让她睁不开眼,她伸手想要捂住那不断流血的伤口,箭只深深射入他的心脏,而自己的手却不听使唤的颤抖。 此时她的心里只是不断的问着自己,问着老天,问着命运,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给了她亲情,如今又这么快被剥夺回去? 慕容钰透过围护的侍卫朝最中间那抹纤细身影看去,面色依旧冰寒一片,瞳孔内不再是平日的清亮,仿佛一抹深旋的黑洞,将所有的光亮都吸食殆尽。 “啊!”心里激起的恨意和疼痛让她无处发泄,夏清歌昂天长啸一声,周围瞬间狂风大振,呼啸而过卷起地上的尘土,大风吹拂着众人的衣衫,呼呼的声响在整个平南王府上空盘旋。 “小姐!”巧兰等人惊呼一声,想要上前却被夏清歌周身围绕的强大气流所震慑的连连后退。 “不好,小姐怕是走火入魔了!”木槿大呼一声,景泓、景墨、景铭三人立刻飞身向前,想要闯入那狂风设置的屏障,奈何,刚刚靠近风口就被一阵强大的气流震飞出来。 在众人焦急之中,一抹红色身影快速闪过进入旋风之中,慕容钰眯眼朝夏清歌看去,周围尘沙扬起,只能模糊的看到她跪在瑾王身前,原本被一条丝带挽起的长发彻底松散开来,黑亮的长发在狂风中飞舞。 “清歌!”慕容钰焦急上前想要将夏清歌拉起,却不想,夏清歌抬头时,血红的双眼内射出蚀骨的恨意“慕容钰,拿命来!” 只见夏清歌抬手成爪,一把朝慕容钰心口抓去,原本平整的指甲在瞬间变成了血红之色,长长的指甲狠狠嵌入慕容钰的血肉之中,大红色的长袍上沁出一抹暗红色的印迹。 夏清歌狠辣的盯着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昨晚她还曾对他抱着希望,而今,却让她看到的竟然是他亲手射杀了她的父王。 从这一刻起,夏清歌的心里再也没有一丝温度,有的只是满腔仇恨。 慕容钰眉头微皱,他抬手握住夏清歌的手腕,却并未将她深陷到自己血肉里的指甲拔出,只是这么静静的望着她,却始终未曾给出一句交代。 夏清歌眼神内的血红更加艳丽,嘴唇都如鲜血一般红艳,嘴角扯动勾起一抹冷笑“既然你不说话,我也不必给你解释的机会。”说话,手上的力气更大,长长的指甲再次深陷下去。 此时,周围的风渐渐收敛,在外的人群也都看到了眼前情景。 “小王爷!”御林军首领眼见夏清歌伤了慕容钰,惊呼一声立刻下令道:“快,冲进去保护小王爷!” 郑元姬皱眉看向木然站在原地的慕容钰,若他在不还手,已经进入魔障的夏清歌定然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想到此,郑元姬心里升起一个念头,她重新抬起手中弓弩,从夏清歌背后瞄准她的心脏部位,毫不犹豫的飞射而去。 “清歌……。”在慕容钰注意到郑元姬的动机时,她手中的箭早已飞射而出,慕容钰本能的拉过夏清歌,见他紧紧搂在怀里,转身替她挡下了那只箭,刺痛感随之袭来。 被他抱在怀里的夏清歌感觉到自己身前一股热流传出,她狠狠一把推开慕容钰,眼睛却紧紧盯着他被箭羽刺穿的肩膀。 “紫玉!”郑元姬未曾想到慕容钰会替夏清歌挡下这一箭,扔下手中弓箭立刻上前将其搀扶住。 而夏清歌看到这一目时,眼神更是冷漠,她收回视线冷冷看着他“今日一战,你我恩断义绝。” 话落,她背后披着的雪狐披风噌的一声飞起数米,夏清歌挥出一掌,沾染了鲜血的披风被她硬生劈成两半“再见时,犹如此袍。我必杀你!” 她朝慕容钰看了最后一眼,决然转身“阿二,带上王爷,我们走!” “是!” 景泓、景铭以及十二星宿则担心的看向慕容钰,虽不知主子和小姐为何走到如此田地,可如今眼看主子这箭伤十分严重,他们也都替他担心不已。 夏清歌走到大门口突然转过头来“景铭、景泓、景墨还有十二星宿其余的人,你们今日不必在跟着我!” 慕容钰面色苍白,他抬头看向夏清歌“他们早就是给你的人,让他们随你去吧!” “无功不受禄,他们今后也不再是我的人。” 慕容钰沉默,郑元姬冷漠的抬头对上夏清歌“如此不知好歹的女人,还顾及她何用?今日这一派乱臣贼子谁都别想活着离开平南王府。” 夏清歌冷漠的盯着他二人,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想要留我,就拿你的命来换。” 此时,锦衣卫和御林军数万人已经将平南王府全部包围,夏清歌朝四周看去,最后落在垂花门处朝这边缓步走来的贵妇身上。 杨太后在身旁丫鬟搀扶下走了上前,对上夏清歌时,眼神内闪动着未知的光泽“如今都走火入魔了,还胆敢说出如此大言不惭的话来,哀家倒是要瞧一瞧,乱臣贼子的女儿如何能逃出这平南王府大门一步。” 夏清歌背身而立,站在门前台阶上冷冷注视走来的女人“你不出现我也会去找你,如今倒是省事了!” 杨太后冷哼一声“如此甚好,也该是做个了解的时候了,来人,将瑾王余孽拿下,若他们胆敢违抗,当场诛杀!” 第二十五章 血战平南王府 更新时间:2014-9-20 15:56:19 本章字数:4814 杨太后冷哼一声“如此甚好,也该是做个了解的时候了,来人,将瑾王余孽拿下,若他们胆敢违抗,当场诛杀!” “是!” 数千名御林军立刻上前将其团团围住,夏清歌朝众人看去,原本瞬子里已经暗淡下去的血红之色再起升起,木槿见此立刻上前拉过夏清歌“小姐,千万不要让凤凰诀控制了你的意识。” 刚才她原本以为小姐已经入魔,可后来发现她的意识尚受自己控制,这些年在药王谷白鹤尊者帮小姐遏制煞气显然是起到了作用,可如今瑾王被慕容钰所杀,亲人惨死爱人背叛,无不刺激到小姐的痛楚,她就害怕杨太后这番逼迫会彻底激怒小姐,若真入魔就真的无法挽回了。 “放她们走!”慕容钰踉跄的推开身旁的郑元姬,朝夏清歌一步一步走来,每走出一步,红色锦袍不断朝地面之上滴落鲜血,他的眼神紧紧盯着她,身体的疼痛却无法和心里的痛相提并论。 有些事情一个人承受总比两个人痛苦要来的好,所以,他宁愿受苦的人是自己,却不想让她知道真相之后彻底消失,他自私的想要让她继续什么都不知的活下去,可如今却仍旧是伤害了她。 “御林军听令,立刻撤退放他们离开!”慕容钰站在台阶之下,距离夏清歌不过五步之遥,可如今二人的心却仿佛隔着万水千山一般遥远。 “紫玉,你这是要违抗哀家的命令吗?”杨太后面上浮起一层冰霜,眼神犀利的盯着他。 慕容钰并未回头,冷声道:“祖母莫要忘记,如今的御林军归紫玉掌管,若下达什么命令也该从紫玉口中传达,似乎还轮不到祖母您在这里发号施令。” 杨太后危险的眯起眼睛,身旁搀扶着她的宫女眉头明显皱起,她们能感觉到太皇太后握着她们的手十分用力,仿佛恨不得将她们的骨头都一并捏碎了方才甘心,可见,如今太皇太后是如何愤怒。 “你可真是翅膀硬了,连哀家的话都不停了是吗?” 慕容钰面色阴沉并未言语,御林军也只能站在原地,进退两难,一边是权倾朝野、垂帘听政的太皇太后,一边是军政大臣,掌管二十万御林军生杀大权的统领,无论听谁的都要违背另外一人的命令。 慕容钰转身朝夏清歌等人看去“景铭、景泓,带你们小姐离开!” 二人点了点头可就在这时 平南王府房顶之上传来一阵瓦片颤动的声音,众人寻声看去,只见红瓦之上早已被一群弓箭手占领,他们手中各自拿着弓弩,锋利的箭头此时正是对准了夏清歌等人,只等着他们的主人发布最后命令。 杨太后脸上闪过倨傲之色对上慕容钰道:“哀家早就知道你不会乖乖听话,以免你念及旧情放虎归山,所以今日哀家方才亲自前来收拾这群乱臣贼子。” 夏清歌冷笑一声,鄙夷之色不言而喻“我真不知这乱臣二字从何而来?你身为宫内嫔妃暗中操纵兵权多年算不算乱?你心念歹毒,残害皇室成员算不算乱?你垂帘听政祸国殃民算不算乱?你这等自私狠毒的女人又有何资格定义别人是乱臣贼子?我们即便今日反了也是替天行道谈何乱字?” 杨太后的脸色愈发阴沉下去,显然夏清歌的一席话彻底刺在了她的心口之上。 “放箭!”她狰狞一笑容,冷冷的盯着夏清歌,抬手冲房顶的弓箭手下达命令,上前数千只箭同时朝夏清歌这边射来。 跟随瑾王而来的护卫立刻形成几层包围圈,将夏清歌等人紧密的保护在大门和他们之间。 “小姐小心了!”巧兰、无双、木槿等人挥剑打开迎面射来的箭羽,众人奋力厮杀,夏清歌瞄准时机,飞身而起,袖中绸缎飞出,将射来的箭支全部用雪绸卷起用力反射回去,房梁之上不时有人坠落下来。 “主子,您没事吧?”大门应声打开,为首的黑衣人上前搀扶着慕容钰,后者朝人群中看去,眼神内带着一抹惆容“事情可办妥了?” 无名见到慕容钰胸前的伤口不由皱眉“已经办妥了,完全按着主子您的吩咐行事,您的伤…。是清歌小姐所为?” 慕容钰并未在意自己的伤口,眼神一直紧紧追随着空中那抹身影,见她未曾受伤方才吩咐道:“无名,定要护她安全撤离。” 后者自然知晓他说的是谁,立刻点头,随即朝身后的人叮嘱一句“守护好主子。” “是!” 夏清歌要去的地方十分明确,眼神紧紧盯着杨太后所在的方向,手中雪白绸缎早已沾染了鲜血,她在距离杨太后数米之时用力挥掌,丝绸如利剑一般狠狠刺向对方心口,杨太后身边的四大丫鬟立刻排成一排,手中同时握着一把短剑,在锦绸到达跟前时硬生生将其缠在剑柄之上,夏清歌冷笑,用力回拉,一股强大真气外流,四名宫女皱眉,被迫为其拉扯的朝前走来。 杨太后清冷的瞬子越发冷寒,她厌恶这张脸,所以,只要是拥有这张脸的人都要死! 雪央,你这个贱女人看到了吗?我不但杀了你的儿女,只要我活一日,你的子孙后代都别想安稳的活着。 这四名宫女身手的确不弱,和夏清歌交战数百回合,虽到后面有些吃力,却仍旧不离杨太后身边数米。 郑元姬也早已站在了杨太后身侧保护,夏清歌迟迟不能上前,对上杨太后那双得意的双眼,脑海里想起父王死时的画面,一股怨恨由心而生,手上本艳红色的指甲带着邪魅锋利之气,脚步快速闪动,身影旋转的速度根本让人无法看清,四名宫女只觉得脖颈处传来刺痛,低头看去,喉咙早已穿破了几个窟窿。 砰砰几声巨响! 四名宫女的尸体应声落地,夏清歌抬手成爪,闪步朝杨太后攻击而去,却不想,刚刚迈步就被隐匿在暗处保护杨太后的数名暗卫挡了下来,他们均是杨太后用心栽培的王牌,平日一直都是有春夏秋冬四名宫女随身保护,他们十兄弟不必出现,而今,眼看春夏秋冬已死在这女子手中,他们自然要出现来保护主人安全。 夏清歌冷眼朝突然出现的十名黑衣人扫去,只是一眼便已经看出,这十人的身手绝非刚才那四名宫女可比。 “替哀家杀了她!”杨太后沉声吩咐,眼神内散发着嗜血兴奋之光。 十名黑衣人应声抬起手中长剑,站在他们正前方的夏清歌正准备运气反击,却不想,那十名暗卫突然一起转身,手中长剑被注入一股内力,狠狠的朝杨太后射出,后者惊讶不已,当她察觉出不对时,十把利剑已经距离她只有一米左右,见此。杨太后立刻挥出一掌,打开数只利剑。 咣当一声脆响,剑柄跌落地上,而其中一只却插入了她的腹部,一口鲜血顺着杨太后白嫩的肌肤流淌下来,她震鄂的死死盯着眼前这十名暗卫。 从牙缝里挤出质问“为何?你们…。你们皆是哀家从小栽培的暗卫…。为何要背叛哀家?” “让我来告诉你!” 杨太后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冷声,同时,一股强大的剑气传来,从杨太后的背部直穿心脏而过“因为你为了栽培他们曾杀光了他们所有的亲人,这就是原因。” 郑元姬一剑刺穿杨太后的心脏,后者扭转过身冷冷的盯着她“连你…。也背叛哀家?” 后者冷笑,眼神内此时充满了仇恨“不是背叛,我等这一日等了整整十七年,就是为的今天亲手杀你!”话落,她用力抽出手中长剑。 杨太后踉跄后台,连身后的夏清歌都觉得眼前的转变太过不可思议。 “好…。很好,你们一个个的都是哀家养的白眼狼啊!”她眼神低垂,不知在想些什么,郑元姬这一剑刺穿的她的心脏,众人均以为她必死无疑,可就在这时,她低垂的瞬子转过一抹很辣,身子迅速转身,手中飞射出一条通体雪白之物直冲夏清歌而去。 夏清歌对上一双幽绿色的瞬子,血红的芯子快速邻近,不知是谁大喊一声,一条金丝线恰时缠住她的腰身将她拉开,而那条雪白的灵蛇却向着另一人攻击而去,夏清歌摔倒在地上快速转头,一个温暖的怀抱将她紧紧护在身上,而那条雪白灵蛇此时咬伤了他背部的伤口处,吸食他的鲜血,幽绿的眼神散发着贪婪毒辣的光芒。 看到眼前这一目,夏清歌脑海瞬间炸裂开来,等不及思考心里是什么滋味,伸手狠狠掐住灵蛇七寸将它用锋利的指甲硬生生的掐断了仍在地上,手上满是绿色液体,她顾不得恶心,只是死死盯着她身上早已昏迷的男人。 如玉的面容此时早已煞白,嘴角留着的血液渐渐转为黑色。 心里无数个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走到如今的地步? “哈哈哈,哀家的好孙儿,这就是你背叛哀家的下场,哀家…。早就说过你若和这个女人在一起…。必死无疑!” 那十名黑衣人中为首之人握紧手中长剑,愤怒上前飞身而起,用手中长剑从空中朝杨太后天灵刺去,一剑贯穿她的头部,杨太后挣扎片刻彻底倒在了血泊之中。 第二十六章 隐情 更新时间:2014-9-21 20:08:56 本章字数:6444 黑衣人上前从夏清歌手中将昏迷的慕容钰搀扶起来,低头朝怔愣的夏清歌道:“清歌小姐,你误会主子了,你不该这么对他。他为了……。” “无名!我们走!”在黑衣人想要继续说下去时,被刺痛转醒的慕容钰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的话,后者摇了摇头,带着慕容钰飞身而起,其余黑衣人也紧跟着撤身离去。 郑元姬低头朝夏清歌冷冷看来“哼!今日你没死在我的手里,他日我也断不会放过你。” 夏清歌根本无暇去听她说了些什么,这时,大门外用尽无数侍卫,还有人则顺着爬梯上了房顶,瞬间偷袭了房顶之上那些弓箭手,御林军眼见太后已死,他们谁都不曾加入战局,形式很快逆转,杨太后一党彻底被俘。 “清歌!” 夏清歌倒在地上,只是隐约记得有人呼喊她,她抬头看去,模糊的视线里走来了一抹身影,天色似乎突然黑了下来,一切归于平静。 凤云璃疾步上前越过郑元姬身侧将夏清歌揽在怀里“对不起,我来晚了,让你受了这么多的苦。” 郑元姬站在身侧,眼神紧紧盯着凤云璃的背影,心口在这一刻仿佛尖锐的刀子在一点一点插入,每多看他一眼,刀子就深入一分。 眼眶渐渐被一层水雾掩盖,她丢下手里的剑,转身朝门外走去,在她离去那一刻嘴角撤出一抹绝入谷底的笑容,原来即便被他如此利用伤害,她的心仍旧是活的,只要她不死,那里就会痛! 云峥徐子煜二人紧跟着凤云璃身后走上前来。 “我妹妹怎么样?” 徐子煜上前拉过夏清歌的手诊断一番后道:“先回去吧!” 众人点了点头,凤云璃在离去之时朝身边的兰翼道:“给我杀光杨太后余党,一个不留。”凤云璃的瞬子阴沉似海,冷漠的面容上闪着嗜血的光芒。 他要让伤害她的人都不得好死! “是!” …… 当夏清歌再次转醒已经是十天之后的事情了,这一次她沉沉睡了整整十日,再也没有从前那奇怪的梦境打扰,只是她一个人置身在黑暗的世界里漂浮游走,仿佛一个被丢弃的孤魂,回不到人世又无法转世轮回。 而这几日每当她跨越绝望边缘时,又总是觉得有一个温暖的怀抱将她渐渐抱在怀里,温润的声音似乎总是在她身后响起,每次当她想要放弃,想要往黑暗更深处行走时,那道声音便总是呼唤着她,让她忍不住顿足留步,冰冷的身体也慢慢有了温度。 “清歌,你总算是醒了!” 夏清歌在睁开眼那一刻对上面前之人,干涩的眼角滑下一行清泪,沙哑的嗓子里传来一阵低泣“哥哥,父王他……。” 如今她真希望自己长睡不醒,只有一直睡下去才不会在这么痛苦下去。 云峥接过丫鬟递来的水搀扶着她喝了下去“不要担心,父王没死。” “你说…。你说什么?”夏清歌紧紧拉扯住云峥的衣袖,也不只是哪来的力气。 “你看门外朝这走来之人是谁?” 云峥抬起下巴含笑朝门外指去,夏清歌随着他一同看去,当那身净白衣衫的男子缓缓走来时,她忍不住热泪盈眶“父王…。怎么…。怎么可能?我明明看到…。” 夏清歌震惊的语无伦次,瑾王走到夏清歌的床前坐下,后者一把扑入了他的怀里哭了起来“是温暖的,父王你真的没死吗?” 瑾王面色上满是温柔之色“歌儿放心,父王没事,这不是好生生的回来了么?” “你没死!太好了,太好了!”夏清歌眼泪不断的留下,喜极而泣,她觉得这一刻的幸福来的太突然,可又那么真实的充实着她的心灵,这一刻的喜悦用什么都无法替换。 良久,瑾王拿过一条丝绢低头为夏清歌擦去眼泪,便温声劝慰“好了,别在哭了,你身体刚刚恢复一些,切莫在这么心气浮动的厉害。” 夏清歌离开瑾王的怀抱,朝云峥和瑾王二人询问“为什么?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日她明明看到父王死在血泊之中,当时她还曾记得他的身体早已冰凉,为何如今又复活了? 瑾王叹息一声“先别着急,父王这就告诉你实情。” 瑾王见她心情渐渐平复方才开口“这要从慕容钰大婚前一日说起,那日你昏睡不醒,父王一想到你弄成这般摸样就对慕容钰那死小子恨得咬牙切齿,那日父王本打算潜入平南王府好生去教训那小子一顿,却不想,他竟然自己主动找上门来了。” 慕容钰来过锦鸢山庄?夏清歌细细听着,心里却多有疑问,他为何而来? 瑾王看出她的神色解释道:“那日本王见到他就打了他一拳,可他只是站在原地任凭我打,倒是你哥哥及时上前拦下,我气不过也懒得搭理他,你哥哥询问他的来意,他只是将手里的一个包裹递给了你哥哥,后来父王和你哥哥打开来看,包裹里装着的竟然是一件金丝软猬甲,呵呵,那小子见我们盯着他,他方才说明了来意,他早就预料到在他大婚当日我必然会前去闹事,杨太后自然也料到了这一点,所以他便想到了一个对付杨太后的计策,借助大婚之名在当日铲除杨太后和其余党,他害怕提早说了会泄露出去,这才在大婚前一日找我商议对策。” 说到这里夏清歌已经基本明白“所以那日你没死是因为慕容钰给你穿了金丝软猬甲的缘故?” “不错,那日他射穿的只不过是我身上提早就准备的血袋,而我也在那一刻吃下了假死的药物,这才迷惑了杨太后,让她信以为真我是真的死了。” “你们为何不提前告诉我?” 瑾王叹息一声不知如何与她解释,一旁的云峥直言道:“其实我与父王本是想要和你说的,是慕容钰让我们瞒着你,还让徐子煜在你屋内的香炉里掺了迷兰香,虽然我二人不解,可他坚持,父王和我又觉得他定然是有什么原因,我们才没有告诉你。” 想起慕容钰的欺骗,她心中一阵气恼“一切都是天意,他让徐子煜给我下了迷兰香,却不知,我在药王谷这几年尝试白草,身体早已免疫,迷兰香的药性虽然强劲,一般人闻到此味道可昏迷整整三日,可对于我来说,它不过是一剂安神的药物罢了。” 云峥轻笑摇头“慕容钰巧计连环,步步设局都围绕着杨太后的心思走,唯一漏掉的就是你那日会出现,所以措不及防才受了重伤。” 想起那里她伤他的情景,心里不免有些担心“他如今伤势如何了?” 提到慕容钰的伤势,瑾王和云峥对视一眼,二者纷纷摇头“自从咱们回了山庄,朝中局势发生极大变化,慕容逸与昨日已经顺利登基帝位,而听闻如今整个平南王府大门紧闭,外人很难知晓如今慕容钰的情况究竟如何。” 见夏清歌沉默,云峥宽慰道:“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等你伤势痊愈了何不亲自去探视一番?” 后者点了点头,她还有太多不解的地方要去问他。 “我记得昏迷那日似乎听到了凤云璃的声音,他可是来过京城?” “不错,那日他带兵三万秘密潜入京城,和我们里应外合铲除杨太后和她的警卫军队,你昏迷后也是他将你亲自抱回山庄的。” “他如今在哪儿?” 瑾王摇头“他如今身份特殊,自然不能明目张胆的出现在京城,且如今新帝登基,京城护卫加强,想必他此时已经秘密撤离了吧。” 夏清歌秀眉皱起陷入沉思。 “对了,子月可是回来了?” 云峥点头“前几日和徐世子一同去将她接回的,还好你机智将她身边那几个下人铲除,不然当时她定然会成为杨太后威胁的人质。” 夏清歌松了口气,轻笑一声“大家都安然无恙就好。” “好了,若还有什么不解的等你身子好了在问,如今你要做的就是好生休息。” “嗯,父王和哥哥也回去吧,看你们的脸色,这几日定然为了我没有休息!” 瑾王将夏清歌平放到床上,拉过锦被为其盖好,含笑点头“你好好休息,待会儿父王让巧兰她们为你准备几样清淡滋补的饭菜过来。” 夏清歌点了点头便乖乖闭上了眼睛,瑾王和云峥在她睡去那一刻,原本压抑的愁绪方才显现而出。 走出房间后,瑾王和云峥转回了瑾王的院子,二人进入书房便将房门紧闭。 “父王,我实在不明白慕容钰究竟有什么隐情,明明在清歌昏睡这些日子,他日日陪伴,为何在清歌醒了,他又立刻消失了?” 瑾王叹息“慕容钰心中如何想的是绝对不会告诉我们,他和清歌之间的事情也不是旁人能够插手的,如今就看缘分吧,若有缘,即便走到天涯海角二人终是会有相遇的一日,若无缘,就是天天相守也不过是互相折磨,我相信他定然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云峥面露担忧“清歌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杨太后如今已死,不知慕容钰是否已经查到药引的下落。”若在继续耽搁下去,他真的怕清歌会彻底消失在这个世上。 瑾王脸色也一阵阴郁“如今咱们只有想办法找世间最好的药材来帮歌儿续命,真正能救得了她的只怕非慕容钰莫属。” 父子二人在书房内深谈,这边,当夏清歌再次醒来时天色已经黑沉下来,巧兰端着几样小菜走了进来。 “小姐定是饿了吧!” 巧兰上前将夏清歌搀扶起来靠在身后的靠枕之上,在床榻侧面摆上了一张黄花梨束腰小炕桌,这才将带来的饭菜都一一摆在了桌子上面。 “小姐这几日都是吃的流食,如今刚刚好转先把这碗参汤喝了吧!” 巧兰用汤匙舀起一勺递到夏清歌的嘴边,后者微微张口喝了下去“好浓的鹿茸人参的味道!” “是啊,这是王爷才让人送到庄子上的,都是新鲜的呢,奴婢在里面加了红枣和枸杞,正好将鹿茸的腥气去了,小姐多喝一些。” 虽然她并不喜鹿茸的味道,可她深知巧兰定然是费了很大功夫才熬出这么一碗参汤,她自然不能违了她的好意,于是忍着心里的不适,硬是将满满一碗都喝了下去,巧兰见此满意的收了碗碟。 “这几日你们定是累坏了吧!” “奴婢不累,每次都是小…,每次都是小月小姐和宋小姐她们过来抢着伺候,哪里有奴婢上手的机会。”巧兰低头夹了一些饭菜,眼神低垂。 夏清歌并未注意她的神色,轻笑一声“她们两个也真是,一个是要做母亲的人了,整日的还不注意自己的身体,一个即将大婚,还有时间天天朝这里跑。” 巧兰干笑两声“她们也是关心小姐不是。” “嗯,等我好了定要好生谢谢她们。” “是谁说要谢我们啊!”夏清歌话落,门外便走来两人,正是挺着大肚子的杨子月和宋莜玉二人。 “子月,今日咱们可是听到了,清歌说了要谢谢咱们,这份谢礼啊,我可是要好生想一想要些什么谢礼。” 子月也跟着道:“是啊,清歌姐姐身边可是不少的好宝贝,这谢礼自然是要备一份大的才是,对了,可别忘记我肚子里还有一个小的呢,我要双份才行。” 夏清歌见是她二人,心情也好了许多“你们想想要什么,若我有的定然相送。” 第二十七章 大结局上 更新时间:2014-10-1 22:20:31 本章字数:38352 二人轻笑,宋莜玉道:“前几年和万家做了那笔大买卖,想必从凤云璃手中挣了不少银两,这三年里,在药王谷又做起了药庄,你自然最不缺的就是银两,若我们要的太简单了,岂不是显得你没了诚意?” “是啊,清歌姐姐可是有钱人!” 夏清歌淡笑一声,玩笑着看向二人“如今要比较起来,你二人可是比我富有的多,你们都有心仪郎君为你们在背后撑腰,若有什么缺的给他们说了便是,我想,我小师叔和大哥自然都不是小气之人。屮垚巜” 说罢,杨子月和宋莜玉二人的脸上一阵难言的绯红之色。 “看看,这刚好了就编排起我们了,清歌,若要算起来,今后我可是你的小师母,子月如今可是你的嫂嫂呢!” 夏清歌佯装幼弱的玩笑道:“你们这是商量好了来欺负我这个病人吗?” 三人一阵说笑。 “对了,昨个我听闻昕瑶姐姐失踪了!” “你说的是真的?”夏清歌和杨子月都震惊的看向宋莜玉,后者点头确定“整个欧阳王府的人都出动了,如今还是不曾找到她的下落!” 夏清歌沉默片刻,微微一笑“走了也好,走得越远越好,昕瑶姐姐是个极其有主见的女子,她定然是知晓慕容策的下落追了去,我是真心的佩服她!” “是啊,我也是这么猜测的,也好,若她一直在这深宅大院里关着,只怕此生都不会开心!” “她是个好女孩,慕容策迟早会明白了。”夏清歌脑海里回忆三年前和欧阳昕瑶相识的记忆,不免感叹,仅仅只是一个三年,曾经相识的人如今却都已经找到了人生归宿,即便如她一般仍旧孤身一人的,也都和三年前的她们有所不同了! 宋莜玉、杨子月陪着夏清歌用过晚膳之后方才离开,饭后,夏清歌闲来无事,便披了一件雪貂斗篷去了瑾王的院落。 一入屋内便见一位身着道袍的老人坐在瑾王身侧,二人此时正摆了一局棋对弈。 “清歌来了!”瑾王看到夏清歌脸上流露出慈爱之色,转脸朝对面的老道介绍“这便是我的女儿!” 老道侧目朝夏清歌看来,含笑点头“嗯!令爱秀丽舒雅,王爷好福气!” “清歌,这位是白衣道人,是父王的老师更是知己好友!” 夏清歌礼貌的朝白衣道人行礼“清歌见过道长!” “小姐不必客气,老夫乃修仙轮道之人,对着世俗礼节不易看重,小姐随意就好!” 听这白衣道人声音温和慈善,倒是引起了夏清歌几分好感。 瑾王朝清歌面色看了一眼随即朝那白衣道人说道:“道长,还请你给清歌诊脉看看!” “嗯!”白衣道人点了点头,夏清歌则抬眼询问瑾王。 后者含笑道“白衣道人医术精湛,会聚道家学术精髓,对休养身心很有体会,父王想让他给你瞧一瞧,也许能帮你改善体质!” “是!道长请!”夏清歌乖巧的坐在旁侧的椅子上,将衣袖微微挑起,白衣道人随捻手点在她的手腕处,诊治片刻后将手收回对瑾王点了点头,并未多说什么。 “道长,我的身子如何?”夏清歌见这道人神色很是奇怪,便主动循声问了出来。 “小姐不必担心,你的身子已无大碍,只要多加调养,不出一年身子便可恢复常人!” 夏清歌震惊,感觉这白衣道人此话颇有深意,不免皱眉道:“道长此话是何意?难道您不曾诊断出我身体内有什么东西?” 既然是父王找来的高人,夏清歌对其医术还是有些把握,可如今他只是给了这么一句话,似乎根本就没诊断出她的经脉异常,更不曾察觉出她身体内的冰魄血蛊之毒! 若他连她身体经脉异象都查不出,还谈什么医术精湛?只怕连她身边的几名丫头都不如。 白衣道人捋了捋胡须道“小姐身体一切正常,老夫并未察觉出什么,只不过是有些气血虚弱,用药膳加以调养便可痊愈。” 夏清歌不信,抬手用自己左手放到右手之上,在她静心诊断之下,眉头越发皱紧起来。 怎么会这样? 她的脉象为何又突然正常了? 猛地抬眼对上瑾王“父王,这究竟是什么回事?”她不相信自己的身体突然之间就能痊愈,这期间一定有什么她不知情的。 对!这一次她竟然昏迷了十日之久,这似乎是她第一次昏迷这么久过,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夏清歌满脸疑云,瑾王瞬子微微轻闪,沉默片刻后方才解释“不瞒歌儿你,白衣道人是你师父的好友,他曾收到你师父来信,要他帮着给你寻找冰魄血蛊的解药,二人一南一北的走了数月,终于在北代仙山找到的翠玉灵芝,而这灵芝有很好的解毒功效,你师父有事耽搁了,便只好让白衣道人送了回来,就在你昏迷不醒的第九日服下了解药!” 夏清歌挑眉,心中还是不太相信这个说法“这么说,如果我不服用解药,很有可能就一直长睡不醒了是吗?” 瑾王朝她看了一眼,眼瞬坚定的点头“不错,若白衣道人不及时赶到的话,过了今日,你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 想到这个可能,瑾王仍旧有些胆寒害怕! 夏清歌再次确定的询问“如此说,我的冰魄血蛊之毒解了?” “毒是解了,可你因修炼凤凰诀来低至冰魄血蛊,而被其反噬经脉,前几日又催动十成功力,如今还是极有可能走火入魔,你师父曾让老夫带给你一句话,待这边之事解决之后,让你立刻去玉女峰上修炼,只要你静心三月必然能够驱除魔障!” “为何要去玉女峰而不是药王谷?”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玉女峰应该在佛山一代,那里此时已经是凤家的领域! “玉女峰灵气会聚,比药王谷更适合你修炼,且你师父此时正在玉女峰上!” “歌儿,就按白衣道人所说,过几日等你身体好些了就立刻动身吧!” 夏清歌沉默不语,如果在一刻钟之前她还想过要不要再去见那个人,毕竟她的寿命已经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个月,见与不见又有什么区别?问与不问结果都是一样,她注定不能和他在一起,可如今,一直困扰她的蛊毒竟然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解了,她想要去见他的心似乎就更加强烈了。 “父王,再给我十日时间,十日之后我在回答父王和道长这个问题如何?” 瑾王见她心意已决,知女莫若父,他又岂能不知这丫头心里的困惑难过,可有些事情注定如此,有缘无份、近在咫尺也无缘的见。 “好!父王就给你十日时间。”如此死心也罢! 待夏清歌起身离去后,瑾王看着她的背影叹息一声“如今一切也算有了结果,妖后一死,歌儿的毒也已经解了,可本王最放心不下的还是清歌这丫头。” “人之命运不同、劫数不同,您的女儿面相有锐煞之气,若不是她身边这些人极力改变她的命数,只怕早在十二岁那年便已经不在人世了!” 瑾王惊讶的看向白衣道人“道长果然慧眼如炬,实不相瞒,在歌儿十二岁那年曾不甚跌入池水中,再次醒来后就突然性情大变,本王也一直在想,如今的歌儿似乎和从前的她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白衣道人淡笑“无论她是谁来自何方,她都注定是这具身体的主人,也将承受这具身体带给她的一切悲欢离合!” “道长一席话彻底让本王顿悟,不错,无论她是谁,她都是我慕容锦的女儿!” 白衣道人抬头看向瑾王,低声询问道:“王爷不打算告诉她您的决定吗?” 瑾王脸上流露一抹淡然轻笑“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她的事情都解决了,本王再说不迟!” 后者点头“也罢,王爷与我道家一派渊源极深,老夫愿渡你修行!” “谢大师!” ……。 荣王府大门外 夏清歌走到大门口朝两旁的小厮道:“请小哥进门通禀一声,就说夏清歌前来探望钰小王爷!” 二人对视一眼,随即漠视道:“我家小王爷有令,外人一概不得入内!” “混帐东西!”无双怒斥一声“你还未曾通报,又怎知小王爷不肯见我家小姐?” 其中一名小厮冷笑“前阵子清歌小姐打伤我家小王爷的时候可未见手下留情,如今小王爷正闭院养伤,早已通知小人们,谁来都不见,这其中自然包括小姐你!你就莫要在打扰我家小王爷的清静了。” “你!…。” “无双,不得无礼!”夏清歌在无双预上前挥拳教训这名小厮时及时制止,她朝紧闭的府门看去,沉默良久后终于开口道:“我不知你家主子究竟给你们下达了什么命令,如今小哥若不想进去通禀,我自不会勉强,不过从今日起,我将在此等候十日。” 小厮原本冷漠的面色闪过一抹惊讶“清歌小姐何必如此固执?如今小王爷已经迎娶了元姬小姐,她毕竟才是小王爷明媒正娶的王妃,您在这里等下去只不过是难看了自己而已!” 夏清歌瞬子清明,嘴角挽起一抹淡笑“出不出来是他的事,等不等是我的事!” 随不再多说,转身下了台阶,巧兰、无双、木槿三人紧跟着走下去,一行人就站在一座石狮跟前等着。 三人均不敢多说话,夏清歌也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不急不怒,就那么面色淡漠的站着。 倒是三个丫头不时朝王府门口张望,赤红大门却一直没有动静。 守门的小厮见夏清歌如此固执,他们摇了摇头便各自站回位置上不再搭理此事。 夏清歌站在门外这一日,荣王府内的大门死寂一般沉默,来往街道上的百姓倒是好奇的不时上前围观。 到了晚上,景泓、景铭闻讯赶来,他们身旁还跟着提着食盒的宋莜玉。 “怎么这么不懂得爱惜自己?”宋莜玉上前二话不说,先怒斥了夏清歌一番,手中的雪貂披风也同时为她披在身后。 夏清歌摇了摇头轻笑道:“我没事!” “没事?整整站了一日能没事吧?为何不去马车上等着?” 她最后一句是询问的巧兰等人,三人沉默不语,宋莜玉一看便猜到了原因,定然是因为清歌倔强,这几个丫头根本劝解不动。 宋莜玉冲着巧兰吩咐一声“巧兰,将马车上的软垫子搬下来!” “是!”巧兰和木槿二人立刻转身去了马车上,见宋莜玉来了,她们也安心不少。 宋莜玉拉过夏清歌的手,入手冰凉,她的秀眉越发皱紧起来“清歌,如今你身子刚刚好了一些,怎么能这么糟蹋自己的身子?” “宋姐姐不必担心,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有数!” 巧兰将软垫拿了来摆到了台阶上,宋莜玉搀扶着她坐了下来,将自己怀里带来的暖袋放到了夏清歌的手中“我真不知该说你什么好?有时觉得你豁达开明,可又时又觉得你太过执着,清歌,听我一句劝,如今……。如今慕容钰已经给了你答案了。你就莫要在执迷与他了!” 夏清歌侧脸朝荣王府大门看去,此时值班的小厮已经不是白日的两人,若他在府中必然早就知晓了,可他却始终未曾出来见她,她早已知晓此时的结果已经是他给的答案了! 微微一笑,夏清歌对上宋莜玉道:“宋姐姐,我一直觉得人活一世不易,执着和惋惜就在一念之间,今日来此路上,我一直在想还要不要用这十日时间去询一个结果,答案是肯定的,若我不去问,便永远都不知那扇门内此时究竟是什么情景,这样我也不会死心,此生只能活在叹息之中度日!而我夏清歌却最不想为自己留下惋惜来折磨我自己!” 宋莜玉听了夏清歌一番话,眼角忍不住流出眼泪,她低下头隐去自己的失态,略带哽咽道:“清歌,你是个聪明的女子,因为你的聪明往往会显得你特立独行,有时你的决定会让我惊诧不已,可我内心却知你是对的,奈何老天无眼,为何总是给你的都是伤痛!” 夏清歌不知宋莜玉这番话里还另有深意,可站在一旁的巧兰等人却都清楚明白,一时也忍不住泛起了泪花。 她们眼睁睁看着小姐受苦却无能为力,宋小姐说的不错,为何老天如此不开眼?小姐的命为何要这么苦! 夏清歌脸上的情绪并未有什么变化,只是静静的坐在一旁,抬眼仰望星辰,如今又是一个月圆之夜了! 宋莜玉一直陪夏清歌到天快大亮,在夏清歌的极力驱赶之下,她方才勉强答应先回去休息,不过还一直强调,等晚时她还会再来送饭,如此终于送走了她,夏清歌也才安心。 “你们也回去吧,陪了我整整一整日了,在这么下去哪里吃得消!” “小姐吃得消,奴婢就吃得消,小姐若不走,打死奴婢也不会走的!”无双极其倔强的道。 “无双说的不错,奴婢和无双一样,打死都不会走!”巧兰也走上前来。 木槿一向沉默寡言,可脸上的神态已经表明一切,一旁站着的景铭、景墨、和后半夜闻讯赶来的景墨三人也是相同的模样。 夏清歌叹息一声“我自己等是因我自己的事情而执着,你们在这里陪着我,只会增添了我的心理负担,况且,如今天已经亮了,咱们这一大帮子人站在这里对荣王府的名声不好,你们都走,我不用照顾!” “奴婢是说什么都不会走的!”无双上前蹲在夏清歌身边。屮垚巜 “无双不走,我们也不走!”巧兰。木槿二人立刻也围了过去。 夏清歌无奈“你们不走今后本小姐就不要你们了!走不走!” “小姐!”三人都一脸委屈模样。 夏清歌哭笑不得,只能好生劝慰“你们先回去,到晚间人少了在过来,我没事的!” 景泓见此上前“小姐在这里总是要有人伺候着,不如就让属下留下,其他人先回去休息吧!” 夏清歌正想拒绝,木槿道:“景泓是男人,有些细致的活还是我们来做比较好,就让我留下吧。” 正待几人极力争论时,红漆木门终于应声打开,一行人立刻沉默,一同朝大门口处看去,只见一位身着紫色纱裙的女子在婢女的搀扶下盈盈走来。 “昨个儿本王妃听闻门口来了一行不速之客,如今好奇过来瞧瞧,没想到还真是你啊!” 夏清歌对上郑元姬那张和自己相似的面容,沉声道:“他在哪儿?” 郑元姬挑眉,讥讽一笑“怎么?本王妃在此,你竟敢当面询问本王妃的夫君?夏清歌,你可真是好不要脸!” 无双讥讽反驳回去:“一个娼门歌姬也好说要不要脸这三个字?只怕最不要脸的还属你吧!” 郑元姬面目一阵冰霜之色“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狗奴才!” 巧兰朝无双看了一眼,帮腔道:“忠心与自己主子的奴才就是好奴才,咱们别的不敢多说,忠心二字还是有的!” “夏清歌,你是哑巴了不成?竟然要一旁的狗奴才帮你答话!” “你若只是让我浪费唇舌,我没兴趣理会你!” “哼!无论你愿不愿意理会我,我的身份都是你永远不会得到的!哈哈。!”郑元姬猖狂大笑,伸手抚摸上自己平坦的小腹“今个儿本王妃要去静安堂内吃斋念佛七日,听闻那里求子观音很是灵验,虽然大婚不久,但我见紫玉喜爱孩子,便也想要早些生养,呵呵,你说,我和紫玉的孩子长得是该多漂亮啊!呵呵……呵呵呵……。” 郑元姬带着猖狂的笑容在身边婢女的搀扶下上了早已等候多时的马车,夏清歌站在原地不曾言语,而一旁的无双、巧兰、木槿以及景泓等人却早已被郑元姬这股子猖狂劲气的脸色一阵难看。 “小姐!”巧兰担心的上前搀扶夏清歌,以为她定然是被郑元姬那些故意气她的话伤到了,可后者一阵沉默之后反而微微一笑,当作什么都不曾发生一般“巧兰,我想吃前面那家的小笼包子,你去买一些吧,顺便给大家伙都买一些早点回来!” “是。奴婢这就去!”巧兰担心的又看了她一眼,见夏清歌似乎真的不曾难过,这才放心的转身离开! “小姐,郑元姬那个贱人所说的话您一定不要当真,奴婢相信小王爷根本不会看上她这种女人!哼!她就是因为次次失败心里嫉妒小姐才会想要报复小姐!” “无双!”景铭见无双口不择言,立刻拉过她的手站到一旁去,无双也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这才急忙闭嘴,低下头不敢在多说一句! 夏清歌见他们几人神色不对,轻笑一声挑眉道:“无双!你似乎很肯定慕容钰不会看上郑元姬!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奴婢…。奴婢就是这么觉得,小王爷不会喜欢郑元姬这种张狂无礼的女人!”心里暗叹一句,她果真是嘴巴够大的,难怪景铭要多次提醒她一人,起初她还狡辩气愤,如今想来,还好他在耳边提醒的次数多了,不然她今日真的就犯下了大错!“ 夏清歌见无双神色慌张,她盯着无双看了一眼,随即转移到景铭等人的脸上,瞬子微微闪过一道精光,不曾多问,远处去买早点的巧兰已经跑了回来。 ”小姐,给您买的小笼包,您趁热吃了!“ 夏清歌伸手接过油纸包裹的几个小包子,低头食不知味的吃了一个! 晚上 宋莜玉如期过来,身边还多了徐子煜协同而来。 夏清歌看了一眼,哭笑不得道:”怎么把他带来了?“ 宋莜玉将食盒递给巧兰,这才回头道:”我劝不动你,自然要带你师叔来劝劝你喽!“ 徐子煜巡视一圈,嘴角笑意不减,频频点头道:”这地方不错,以天为被地为床,旁边的马车还可供你梳洗着装,你若在这里住下了,就让她陪你一起,都说姐妹情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哼!你以为我不愿意?“宋莜玉挑眉怒瞪徐子煜一眼”昨个我就说要在这里陪着清歌,是她非要赶我走的!本小姐在野外都能生存下来,何况是京城最繁荣的大街上?这里左邻右舍的人家谁不能供给我们一口饭吃一口水喝?何况路上还有这么多卖吃食的,我们怕什么?“ 徐子煜低声一笑”那自然好,你在这里我也就放心了,你这么凶,想必荣王府的人也不会太为难了清歌!“ ”你放心,这几日保护清歌的任务就包在本小姐身上!“宋莜玉拍着胸脯保证。 夏清歌见他二人只要在一起就会斗嘴,对他们这一对活宝实在有些不置可否”好了,你们也看过我了,这里有什么好待的?早些回去吧!“ 徐子煜朝荣王府大门看去,眼帘垂下劝解道:”清歌,我奉劝你一句,若他明日在不开门,你就回去吧!慕容钰既然做了决定怕是不会在回头了!“ 后者坚定的摇头”他的决定是他的,而今我不知他的决定,我的决定是要给自己一个机会,顿悟也好死心也罢,这是我的事情,与他无关,我只是不想多年之后心里还存着这个疑虑不解,所以这十日我会等下去,若他不出,我给自己的期限也会让我彻底放手!“ 徐子煜心知她的个性定然做了决定是不会听别人劝解,也不再多说,抬脚朝荣王府大门走去。 ”喂!你要干嘛去?“宋莜玉立刻小跑着跟了上去。 ”我去看看能不能进去,若进去了也好让她少些痛苦!“ ”我跟你一起去,我到时要问问慕容钰,他的心是铁打的不成?清歌都这样等他了,他却跟个死人一样不做声!他还是个男人吗?“ 徐子煜毫不客气的讥讽宋莜玉道:”你即便问了,他也不会告诉你!“ ”你们谁都不用去!“夏清歌拦住徐子煜的脚步抬头朝荣王府大门看了一眼”我在这里已经等了他两日,他不曾露面是不想见我,即便你们去了,他的心思也不会改变,我了解他,所以我要等他心甘情愿将大门打开迎我进去!“ 宋莜玉皱眉”清歌,你这又是何苦呢?我真是服了你这倔强脾气!“ 夏清歌微笑”这是我做人的原则,我可以在这里等着,这是我的决定,但我不会因为自己的缘故而为难了别了!“ 徐子煜被她劝了下来,三人重新又下了台阶,这时不远处有两人影打马而来。 ”驭!“ 夏清歌见到来人急忙迎上前去”大哥!佑林,你们怎么也来了?“ 云峥、柯佑林将马缰递给了景铭、景泓二人走上前来。 ”你这丫头可真是倔强,如此等着要等到什么时候?今个儿刚回来就听父王说你跑到这里来了,可真是傻丫头!“ 柯佑林低头审视了夏清歌一番,嘴角挽着熟悉的邪魅笑意”几年不见,回来了也不通知我一声!“ ”抱歉,回来这阵子事情不断,还从未静下来找你们好生聊过!“ 柯佑林双手环胸朝身后的宋莜玉和徐子煜二人看了一眼”这大晚上的荣王府的门口好不热闹,连足不出户的徐世子都舍得出来了,如此想来荣王府大门可真是蓬荜生辉啊,只可惜紫玉那小子不识抬举,将咱们一伙儿人都拒之门外。“ 徐子煜笑意不减”是啊,柯世子不是和慕容钰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么?如今不会连你都进不去吧!“ 后者叹息一声”我已经来过三次了,都被拒之门外,也不知这小子如今搞什么名堂!“ 夏清歌朝他们一个个看去”如今天色不早了,你们都不要在这里了,还是早些回去吧,大哥,子月如今身子笨重,你刚回来就将她丢在府中怎么行?我这里没事你不必担心,快些回去吧,顺便替我向父王问候一声!“ 云峥叹息,深深的朝夏清歌看了一眼,欲言又止。 宋莜玉挥了挥手”好了,听我的,你们都回去,若有本事的就想办法把荣王府这两扇大门给它撬了,不然谁都不必来了,这几日我就陪着清歌在这里等着,你们也放心去吧!“ ”清歌你放心,这几日我也有事找紫玉,若这几日我能见到他,定然会帮你的!“ 夏清歌很是感激他们的关心,可如今她真的很希望自己安安静静的在此等候,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让关心爱护她的人因此担心。 ”不必了,你们若听我的就都回去,若不听我的,今后我也没脸在继续见你们!“ 云峥最是了解夏清歌之人,见她已经说出了这样的话,只好无奈点头”咱们都走吧。莫要让她为难了!“ 一行人虽都担心她,可也知晓她的个性,只好都点头应下,相继离去。 接下来的几日宋莜玉曾来看过一次,给她从府上拿来一些换洗的衣物,夏清歌很是感激,如此候着,时间竟也这样流逝了过去,在第九天头上郑元姬回了王府,自然见了她又是一顿炫耀讥讽,夏清歌倒是觉得她自己已经被这女人练就了一身铜墙铁壁,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全然漠视! 记得前世时有人曾告诉她,漠视敌人是对敌人最大的报复,如今她终于明白了其间真谛,她越是不理会郑元姬,后者明显越发烦躁,反而是她,凭借郑元姬的表现找到了许多疑点! 第十日 这天早上,夏清歌在巧兰的伺候下在马车内梳洗过后,换了一件雪白色锦缎长裙,裙子上暗绣着淡蓝色花瓣,发髻被随意梳理用一根丝带挽起,乌黑长发披散在身后,一阵清爽淡雅扑面而来。 下了马车她静静站在外面等候,面色虽略带苍白,却更显肌肤胜雪。 门前小厮已经换作了第一日那二人,他们虽都不曾与夏清歌交流过,可这整整十日他们是眼睁睁看着她等下来的,不吵不闹,不问不扰,就这么静静的候在门外一角,安静的让人心生怜悯。 连他们这个外人都不忍在看下去,也不知小王爷心中做何感想。 都说天公不作美便是阴雨天 到了傍晚十分,荣王府大门依旧紧闭,夏清歌心中燃烧的希冀再一次被抽丝剥茧一般生生剥离!疼吗?自然!可即便疼她也要站到最后一刻!为的就是一个无悔! 轰隆 天空划下一道惊雷,震的大地似乎都要跟着颤栗起来,巧兰打着一把油纸伞瑟瑟的站在风雨之中”小姐,咱们还是回去吧!“ 如今都已经是第十日了,小王爷不开门自然是心意已决,如今大雨倾盆,若在继续等下去,小姐这身子骨刚大病初愈,只怕真的就吃不消了! 衣裙早已打湿一片,脸颊粘着一缕青丝,可她却无暇顾及什么”不必顾及我。你们快些回马车上躲避一时吧!“ ”小姐不走奴婢们绝对不会走的!“ 庆幸景墨等人去附近百姓家里借来了几把油纸伞,大家伙两人举着一把站在风雨里,傍晚的天气本就寒冷,加上斗大的雨水落下,仿佛让人置身在冰窟一般寒冷! 无双见自家小姐是绝对不会离开,她只能冒着风雨跑回马车上为夏清歌拿了一件厚实的披风,护在怀里重新跑了回来! 景铭见此急忙跑过去为她撑着雨伞”怎么不招呼一声就跑走了?你如今的身子哪里经的起如此折腾?“ 无双伸手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摇头道:”我没事。“ 无双跑到夏清歌身边为她披上披风,好生劝解”小姐,眼下这雨只怕越下越大了,您还是赶紧去马车上吧!“ 夏清歌朝无双几人扫了一眼,见她们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心里内疚不已”你们立刻给我回车上去!“ ”小姐,奴婢们不会走的,只要小姐还站在这里一刻,奴婢们就要陪着您站着!“ ”景铭,立刻带无双回去,她如今不能这么折腾!“前几日才发现无双怀孕一个多月,这几日陪着她在此风餐露宿,本就对孕妇不好,此时更是下的倾盆大雨,若在招了寒气只怕会伤害到肚子里的婴儿。 ”小姐……。“景铭何尝不愿意让无双回马车上,可他却明白无双的性子,在她心里,小姐只怕才是第一位的! 自然,他也绝对忠诚于小姐,这才觉得十分为难! 夏清歌见他夫妻二人不语,厉声道:”无双,立刻去马车上,不然今后你也不必在跟着我!“ ”小姐!……。“ ”无双,听小姐的话,赶紧去车上,不然小姐还要时刻担心着你!“ 巧兰温声劝解,无双这才艰难的点头应下。 景铭见此急忙帮她撑着伞回了马车之上。 夏清歌含着歉意朝众人看去”让你们陪着我受苦了!“ 巧兰急忙说道:”小姐说什么呢?奴婢们本就该和小姐同甘共苦,这些年小姐对奴婢们的情分难不成还敌不过这一场大雨?“ ”巧兰说的不错,小姐无需多心,奴婢们都是习武之人,从前风餐露宿都是家常便饭一般,您切莫担心我们!“ 大雨约莫下了半个时辰,眼看众人的衣衫全部打湿了,这时,红漆木门却应声打开。屮垚巜 夏清歌抬头迎上来人,只见一位身材瘦小的老者提着袍子走下台阶。 ”清歌小姐!“ ”陈伯!“ 陈伯走上前来,眼看着夏清歌浑身被雨水淋湿,心疼不已,叹息道:”这都是造了什么孽了,您又何苦来着?“ 夏清歌淡笑不语”您出来可是他让的?“ 陈伯点头”少爷让老奴给小姐您传一句话,此生恩怨已尽、情分已断,小姐切莫在执迷下去。“ 恩怨已尽、情分已断,好简练的八个字,却道明了一切! 夏清歌沉默片刻,心中升起一股酸涩,哑声道:”我并非执迷痴缠,只希望的一个不悔的结果,既然说好了十日期限,期限一过,我自会离去!“ ”唉,可是少爷他如今并不想见到姑娘啊!“他实在不想这么去伤害夏清歌,可主子原话交代,他又不得不按着来说。 ”他不想便不必出来,我等是我的事,明日一早便自行离去,他不必自扰!“ ”可…。可如今这倾盆大雨的,您若淋上一夜如何受得了?“ 夏清歌淡漠一笑”这就不劳他费心了!“ ”清歌小姐啊,您就听老奴一句劝吧,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如此田地,您又何苦非要求一个结果?“ ”人生在世、匆匆而过,我不想让自己留下遗憾,陈伯不必管我,雨下大了,您小心自己的身子骨,早些回去吧!“ 陈伯眼见夏清歌心意已决,重重的叹息一声,无奈转身又折回了王府。 夏清歌眼睁睁看着荣王府的大门再次闭合,心仿佛在这一个彻底死了! 微微闭上眼睛,周围除了雨水哗啦的声音便是一股厉鬼般哭泣的风声,站在风雨里,她才真正感觉到冷入骨髓是什么感觉,身心交融在冰窟里的那种深深的痛苦她早已习惯! 心意相通究竟是什么?有时候她觉得她从未了解过慕容钰,他内心深处的想法似乎也并不想告诉她,所以她不喜多问,只是在他最为开心时,给他一个同样开心的笑容,在他难过时,给他一个坚定的拥抱,她从不在乎事实究竟是什么,因为她能从他的瞬子里看到满满的都是情谊,这就足够了,她也一直觉得,这便是二人无声胜有声的心意相通。 可如今,当这个你从未看透的人真的彻底看不透了,他背过身不再见你,你永远也无法看到他的双眼,那抹背影决绝无情,你给了他一万个理由,可这些终归是理由,所以你疯了,你发疯一样寻求着一个真理,这个真理究竟是什么?其实,你是知道结果的,却宁愿相信他背对的身影仍旧会在下一刻转身将你拥入怀里! 可如今,他给的是一个死局,这场对弈里她必输无疑!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 大门再次打开,出现的仍旧是陈伯。 ”清歌小姐,您请吧,少爷说了要见你!“ 夏清歌只是淡淡点头,这一刻,她竟然没有了丝毫的感觉。 ”你们留下回马车里等着我!“ ”小姐,还是奴婢跟着您去吧!“巧兰劝解道。 ”不必,应该很快就出来!“ 巧兰只能点头应下,将手里的雨伞递到夏清歌手中,后者便转身随着陈伯走了进去。 一路到了青竹院。 陈伯带着夏清歌直奔慕容钰的寝室而去,还未走到门口就听到了一阵男女交合之声,声音萎靡暧昧,女子娇喘莹莹。 ”清歌…。清歌小姐您稍等片刻,老奴去通知了少爷!“ 后者未语只是死寂一般的沉默。 陈伯只能赶紧走上前去敲门”少爷,清歌小姐来了!“ 房屋内的娇喘声似乎更加响亮,片刻便传出一道熟悉的声响”让她稍等片刻!“ ”是!“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辰,房门才不紧不慢的打开,率先走出的身影仍旧一身月白长衫,姿容让看了的人心颤,二人对视一眼,心中却再也没有一丝波澜。 ”紫玉,怎么不等人家就出来了?“较弱酥软的声音传来,身着淡紫色长裙的郑元姬衣衫略显凌乱褶皱,一看便知是刚过云雨的模样!” 慕容钰朝身后的郑元姬柔声一笑“先回房等我,待我处理了事情后再来寻你如何?” 郑元姬似有不愿,嘟嘴沉思片刻后,上前扑入他的怀里“那好吧,你可要快一些回来!” 慕容钰点头保证“好!” 郑元姬扫了夏清歌一眼,这才扭着腰肢转身进了房间,慕容钰沉默片刻,方才抬头看向她“去我的书房在说吧,陈伯,备一盏姜茶来!” “是!” “不必了!一会儿我就走!”夏清歌出言阻止,慕容钰身子震了一下,随即挥了挥手让陈伯下去。 二人入了书房 慕容钰坐了下来,朝夏清歌招呼一声“坐吧,有什么事情要问的如今问吧,我也好彻底给你解惑!” 夏清歌也不客气,走到一旁的椅子前坐下,嘴角挽起一抹淡漠笑容“没什么要问的,前阵子我伤了你,今日算是给你致歉的,我父王已将来龙去脉说与了我,是我误会了你,抱歉!” “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你不必登门拜谢,且,即便没有你父王之事,我也是要铲除她的!” 说完这段话二人均为开口,沉默片刻,夏清歌抬瞬对上慕容钰,神色坚定“我身上的蛊毒已经根除,父王说我是吃了北代仙山的翠玉灵芝压制了蛊毒,可我却并未相信,若这世间真能如此轻而易举的找到解药,父王奔走十数年却为何一直无果?” 她沉默片刻对上慕容钰“我在此等你十日,一来的确抱着一丝希望,更重要的是,我曾怀疑我身上的蛊毒突然痊愈与你有关,这才想着来看看你,如今见你没事,我也放心了!告辞!” 慕容钰坐在位置上不再开口,他就只是静静的望着她,而夏清歌此时最害怕的就是对上他的双眼,站起转身离去,这一系列动作,她做的如此淡然优雅,丢弃了沉重的绝望,放下了堆积的感情,从此之后,她与他形同陌路,此生不见! 待夏清歌离去之后,慕容钰坐在位置上不曾移开,良久,屋内的灯台里没了灯油,整个世界仿佛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郑元姬走到屋内时,只能隐约可以看到他坐在的位置,熟练的走到灯台前重新点燃,屋内方才瞬间有了光亮。 “刚才那两人此时候在屋外,你要如何打发?” 慕容钰朝门外的一对年轻男女扫了一眼“给他们一人一百两银子!” “嗯!”郑元姬走过去,从衣袖中掏出两百两银票,一人给了一张“今日之事不能张扬出去,若让我听到外面有一丝风吹草动,绝不轻饶了你们!” 那男女二人眼神早已盯着手中的银票猛瞧,急忙点头称是“这样的事情不必王妃您交代,小的们也绝不会说出去的!” “嗯,滚吧!” 二人将银票揣入怀里,喜滋滋的转身而去,心里自然乐的不行,一个是平日街道上的混混流氓,一个是勾栏院的妓女,二人能在荣王府内春宵一场还能各自得了一百两,这样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真就砸到他们头顶了。 郑元姬重新折回房间,见慕容钰仍旧坐在原位沉默不语,她走上前去轻笑一声“怎么?用尽手段将人家赶走,如今倒是最受伤的是自己了,何苦来着!” “过了今日你便离开吧,明日我会让陈伯给你一张银票。” 郑元姬冷笑“利用完了就想将我赶走?呵呵,你们男人果然都是一丘之貉!” 慕容钰抬头,对上郑元姬泛着冷光的瞬子“你确定只是我在利用你吗?你来秦武有何目的?和凤云璃之间是什么关系?他又让你来此做什么?郑元姬,别把我当傻子,不然你怎么死的都不知!” 郑元姬脸上闪过一抹惊慌,双目圆睁,嘴唇颤抖的道:“你…。” 慕容钰冷笑一声“若不是我和你们目的相同,只怕两年前你就死在了战场之上,又怎会被我带回?而今,你和她毕竟是亲生姐妹,看在瑾王的面子,我才留你一条性命,还有,你身边的嬷嬷善用妖法,企图加害清歌,我已经替你将她铲除!” “慕容钰…。你究竟将麻姑怎么了?” “想要伤害她,自然只有一条路可选!” “你…。可真是狠毒,怎么说这两年我也帮你做了不少事情,不看僧面看佛面,你也不该杀了她!” 慕容钰面露不悦“我不想与你多费唇舌,立刻出去!” 郑元姬瞬子冷清,嘴角的笑意带着阴郁“你难道不相信这两年我已爱上了你?” 慕容钰瞬子依旧清明“你不会爱上我,你只是想要征服我,借此去伤害她!” “呵呵!还真是瞒不过你!”郑元姬冷笑“也不知你们这些男人怎么了?夏清歌她有什么好的?她有的我都有,就连这张脸我们都是如此相似,为何你们都会看上了她?” 慕容钰沉默良久,当郑元姬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却冷声开口“因为我看的不止是面容,而是她的心,即便你面容上如何伪装成她,可你却终究不敌她万分之一!” 郑元姬站在原地,悲泣的微笑,眼泪顺流而下“罢了!我自出生就是多余,所以才会成为别人的影子。” 她失魂落魄的转身出了书房,慕容钰抬手挥出一掌,将房门紧闭起来。 他踉跄站起,口中喷出一口鲜血,抬手用衣袖擦拭一番,缓步朝书房内阁而去。 这边 夏清歌一路走出荣王府,手中的雨伞早已不知了去向,身上从头到脚全部被淋了个彻底,她缓步下了台阶,眼睛被雨水冲的看不清前面的景象,眼神突然一黑,脚下踩空便直直的朝台阶下倒来! 当她原本以为自己将会摔得很惨时,一双有力的臂膀及时伸出将她揽在怀里。 “清歌!你怎么了?” 这声音!夏清歌嘴角挽起一抹轻笑,眼睛却流出两行鲜血“凤云璃?” “是,我是!” “请带我离开这里!” “好,我们这就离开!你忍一忍,我这就带你去看大夫!” 凤云璃一把将夏清歌打横抱起,单薄的身子瑟缩起来,一只手却紧紧拉扯着他的袖子“不要,我要离开…。离开京城!” 他疾步行走的步伐微微停顿,片刻,俊冷的面容坚定点头“嗯,我这就带你离开,我们离开京城!”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巧兰、无双、木槿三人一同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见夏清歌眼角流下的血泪,三人都彻底被吓傻了。 凤云璃并未回答她们,而夏清歌却早已在凤云璃说完最后一句话时彻底昏厥了过去。 后者阔步将夏清歌抱上他的马车,巧兰一行不敢耽搁,也急忙跟了过去。 “巧兰,给你家主子换身干净的衣物来!” “好的,奴婢这就去拿。” 巧兰拿了一身干净的衣物,紧紧护在怀里送到了凤云璃的马车上,后者低头看向怀里的女子,这才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在锦被之上,随即转身下了马车。 木槿、巧兰二人上车帮夏清歌将衣服换下后,凤云璃方才上车,一行人准备妥当后快速离开了荣王府。 在车上,木槿替夏清歌诊了脉搏,眉头紧皱“小姐的脉象极其不稳,只怕她身体内的煞气已经很难在控制了!” 凤云璃秀眉紧皱“先去锦鸢山庄,木槿,你去找徐子煜过来。” “是!”木槿跳下马车,拉过身旁侍卫一批马翻身而上,快速离去。 半月后 佛山天嵩城内 一行车马在傍晚十分终于赶到城内,为首的马车帘子轻轻挑起,一抹身着锦衣华服的俊美男子率先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他转身伸手过去,随着他的动作,一抹身着蓝赏长裙的女子被他搀扶着走了下来。 “小心一些!”男子站在她的身边,指引着女子缓步走进了客栈之内。 随身的仆人们紧跟其后,大堂内的小二见来人穿着上等,气质高贵,立刻小跑了迎了上来。 “这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男子朝身旁的女子看了一眼,并未答话,转身将她搀扶到一旁坐下,身后的一名侍卫立刻上前“我家主子不喜生客,今个儿这梦仙楼被我家主子包了,这是一千两白银,所有住店的人翻倍退还他们的房费,不过要在一炷香之内全部搬走!” 小二双眼明亮,伸手接过银票道:“好嘞,大爷们稍等片刻,小的这就去通知掌柜的!” “可是累了?”男子温声询问一旁的女子,后者轻笑,摇了摇头“不累!” “小姐,待会儿奴婢该给您换药了!” “嗯!”女子点了。 这时掌柜的从后院小跑着而来,一千两银子包下他这客栈一日,这可真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啊,即便是天字雅间一日也不过二两纹银,他这里两间雅间,十间上房,二十间中房,加起来一日的收入也不过十几两而已,就算双倍还给这些客人,他也能余下九百多两来,这可是他极尽一年的纯利啊! “可是这位爷要包下小的这小店?” 高头大马的壮汉低头朝掌柜的怒扫一眼“自然是,还不赶紧的给我们腾出房间来!” “是是是,大爷稍等片刻,小的已经吩咐了店里的活计,保准一炷香的时间给您腾出来!”掌柜的余光朝坐在旁边椅子上的一对男女看去,男子眼神一直不曾离开过那位蓝衣女子,而那女子脸上围着一条白色纱巾,眼睛似乎没有焦距一般直视着前方。 “看什么看?”一旁的小丫鬟不喜这掌柜的贼迷鼠眼的盯着自家小姐瞧,立刻怒喝一声,掌柜的急忙收回视线“小的该死,姑娘海涵,小地方的百姓真真是没见过这等贵人驾临,心中好奇不免多看了两眼。” 掌柜的不愧是靠营生吃饭的嘴,一句话说的那婢女也不再训斥他,这时,上了楼的四名小二已经走了下来,随着他们的身后跟着一行几十人,虽这些住客此时要重新找下一家客栈,可如今却多出了双倍的银两,多数倒是十分的配合! 那迎客的小厮走到掌柜的跟前小声道:“天字雅间那位不肯收银子怎么办?” 掌柜的瞪大双眼,冷哼一声,如今看谁敢阻了他的财路! “怎么办?立刻轰出去啊!” 小厮立刻朝身旁几位小厮使了眼色,几人点头又转身重新上了楼。 片刻功夫,楼上传来一声暴怒,紧跟着,那几名刚才挽袖准备上前大干一场的小厮们连滚带爬的从楼梯上滚落下来。 “不…。不好了,掌柜的,天字号房的那些人不但不肯退房,还囔囔着要砸了咱们的招牌啊!”小厮捂着被打的红肿的脸颊,鼻子留着腥红的血液,哭丧着朝掌柜的禀告,掌柜眼见他们个个被打的面目全非,心里也着实吓得不轻。 那几人是昨日来的,开口就说要住天字雅间,除了把两间雅间给了他们以外,还给他们又准备了三间上房,看样子也像是有些身份的,若真要和人家计较起来不知会不会惹下什么乱子? 心里正焦急的想着应对之策,木制楼体便传来咯吱咯吱的声响,一行六七人从楼梯上走了下来,为首的人怒喝道:“掌柜的呢?给大爷滚出来!” “哎吆嘿,大爷啊,您这是生的哪门子气啊,小的这不是给爷把房钱双倍的退还了吗?大爷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饶过小的这些人吧!” 那壮汉冷笑“滚你一边去,大爷我交了三天的房钱,如今你说不让住就不让住了?我家夫人还有病在身,哪里经得起这等折腾!” 坐在一旁的女子秀眉微簇,朝一旁的男子拉了拉衣袖“可是夏府的三叔?” 凤云璃朝背对着他们的大汉扫了一眼,这时那大汉也注意到了他们这一行人,边大骂着边怒目瞪来道:“哼,原来是有大鱼了,你这才想赶爷爷们走是吧!可真是黑眼黑心的奸商,今个大爷我不同意走,看谁敢动爷爷一下?” 他话刚刚说完就和凤云璃对了个正面,不由的双眼放大“凤云璃?”、 “夏三爷,好久不见!” “真的是三叔?”夏清歌轻声开口。 “是…。清歌丫头?” 夏清歌含笑点头“嗯,三叔怎会在佛山呢?” “哎呀,还真是你这丫头啊!”夏子枫惊喜不已,阔步走来,见夏清歌并未朝自己看来,眼神却无神的盯着前方,他心里咯噔了一下“清歌,你的眼睛?” “没事,只是暂时性失明,这一次就是为求医而来!” 夏子枫叹息“怎么弄成这样了?好机灵的丫头可真是老天不长眼。” 夏清歌听他这口气嘴角的笑意更深“几年不见三叔还是这性子,呵呵,这些年你都跑去了哪里?我一直都有派人查询你们的下落!” “这话要说就长了,既然咱们有缘再见,自然是要好好叙叙,你先别急,我这就带你去见一个人!” 夏清歌点头“好!” 凤云璃见是夏子枫,自然也不会在赶人走,奴泰和旁边的掌柜招呼一声之后,一行人便径直上了楼。 夏清歌在凤云璃的搀扶下小心翼翼的上了三楼,夏子枫不时转身朝他二人看来,原本以为夏清歌和凤云璃早已缔结好合,心中几次想要询问可又见夏清歌的梳妆仍旧是少女打扮,这才想着不太可能,也就压下了心中疑问。 一行人进了天字一号,夏子枫抬手敲了敲门,片刻后,房门应声打开,一名十五六岁的婢女迎了出来“枫大爷,这几位是?” “是你家小姐的好友!” 丫鬟半信半疑,却觉得夏子枫也不会骗她,便侧身让开了道路,凤云璃便搀扶着夏清歌走了进去,还未到内室便听到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印儿…。咳咳咳…。是…。是谁来了?” “小姐…。”印儿急忙疾步跑到了床前,将床上的女子搀扶起来靠在身后的靠枕之上,那女子寻着门口的人看来,当看到为首的女子时,双目明亮“你是?” 夏清歌轻笑一声,在进门时便仔细聆听对方的声音,虽数年不见,却还是觉得十分熟悉。 “是昕瑶姐姐吗?” “你…你是清歌?” “嗯!几年未见,姐姐可安好?” 她边说话,凤云璃边带着她走到床榻前,巧兰立刻端着一把椅子过来,凤云璃则指引着夏清歌坐在了椅子上面。 此时欧阳昕瑶才发现身旁站着的人是凤云璃,心中哑然却也不曾多问“清歌,你的…咳咳…你的眼睛?” 夏清歌无谓的解释道:“不碍事,只是暂时失明而已!” 欧阳昕瑶听后这才放下心来,夏清歌朝侧身低声说道“我和昕瑶姐姐有些贴己的话要说,劳累了一日你们先各自回房休息吧!” 凤云璃低头朝她看了一眼,沉思片刻后点头“好,我们先出去,待会儿,你要回房间的话就朝门外喊一声,我派了人候在门外。” “谢谢!” 凤云璃不曾多言,带着随身侍卫和巧兰她们转身走了出去,欧阳昕瑶拉过夏清歌的手“这些年你过的好不好?前些年我真以为你死了,柯佑林和叶檀相熟,从他口中得知你只是借假死之名逃离京城,当时还着实羡慕你的胆魄!” “呵呵,如今你不也出来了吗?不但出来了还能和自己心爱之人在一起!” 欧阳昕瑶感觉夏清歌周围萦绕着一股莫名的感伤叹息道:“咱们这一众姐妹我曾最羡慕过你和小王爷,却不知最后竟也会……。不过凤世子也是极好的,当年就觉得他对你甚是在意。” “不说这些了,姐姐接下来有何打算?” 欧阳昕瑶脸色苍白,她瞬子里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我这身子也不知还能撑多久,不过策哥哥说要带我去大理,那里四季如春很适合我居住,如今想来,最大的念头就是快些过去了!” “大理?难道这几年慕容策失踪就是去了大理?” “不错,这说起来和小王爷还有莫大的关联,若不是小王爷派人一路护送,只怕策哥哥早已死在了杨太后追去的杀手之中了。” 夏清歌沉默,脑海里回忆起三年多前,皇上驾崩之后太后百里加急招慕容钰带慕容策进京,当时他曾说过不会让慕容策前去白白送死,想必在那时他就已经为慕容策设好了后路。 “为何去的是大理?” 欧阳昕瑶摇头道:“这个我也不清楚,只知晓大理王似乎和小王爷有些渊源,想来这天下虽大,却没了策哥哥的容身之所,赤犹自不能去,只有大理还是一片乐土!” 夏清歌默默点头,二人闲聊一阵后被门外走进的身影打破,夏清歌静静坐在原地,听到一对沉稳的脚步声渐渐临近。 “你回来了?”欧阳昕瑶温柔的声音里夹杂着喜悦,虽看不清楚,夏清歌却已经猜到来者是谁! “嗯!”暗沉冷漠的声音传来,似乎比几年前拿着冷漠有了一些区别,感觉到一双审视的瞬子朝自己看来,夏清歌淡笑不语。 “你怎么来了?” “路过!却没想到再此能见到你们。” “你的眼睛?” “呵呵,连你都好奇了!”夏清歌玩笑一句,丝毫不为自己双目失明而感到失落,想起半月之前,当她醒来时屋子里一片漆黑,只能听到床边几人和她说话声,却怎么都看不到他们的身影。 “天黑了为何不掌灯?”她当时疑惑询问,周围却未曾有人答话,良久,她方才察觉到了不对,即便再黑也不可能什么都看不到。 “我的眼睛?” “清歌,你别着急,还好徐世子来的及时,你的眼睛只是被封穴所致,等到了玉女峰让仙姑子为你解开封印便能痊愈!” “仙姑子?父王所说的人可是生活在仙山之上的?” “不错,她是你师父的小师妹,徐世子的师姐,白家唯一的一位女弟子,如今她正是在仙山上修行,你师傅让你去仙山就是为了找她。” 她只是默默点头,其实失明并不可怕,起码她心里并未感觉有什么可悲哀的,不过是生活上不能自理,可这半月里,她已经基本上能够将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做好,能不假他人之手的,她都会极力完成。 “可看过大夫了?” 慕容策的关心拉回了夏清歌的思绪,微微点了点头“看过了,暂时失明,不碍事的!” “那就好!”慕容策点头,站在原地不知要说些什么,良久,他方才将手中药材递给身旁的印儿“给小姐拿下去吧!待会儿熬一碗过来!” “是!” 印儿接过药包就转身走了出去,夏清歌觉得待得时间也不短了,且慕容策在场总有些尴尬,于是起身道:“时日不早了,昕瑶姐姐好好休息,明日我离行前会再来看望你!” “好,一路奔波早些休息!” 夏清歌点头,慕容策走上前来搀扶着她“我送你出去!” “不必了,门外有人候着!” 慕容策并未打理她的话,固执的搀扶着她走了出去,夏清歌无奈叹息一声,坐在床上的欧阳昕瑶脸上闪过一抹愁绪,却很快释然! 走到外面的回廊处,夏清歌站在原地,感觉着慕容策所在的方向微笑道:“多谢!昕瑶姐姐在里面,你早些回去吧!” 候在一旁的木槿上前搀扶着夏清歌,夏清歌朝慕容策礼貌的点了点头便转身打算离去。 “等一等!”慕容策在二人预离开时终于开口。 夏清歌轻轻蹙眉道:“还有事吗?” 慕容策上前一步“为何你会和凤云璃在一起?慕容钰呢?你不是应该和慕容钰一起的吗?” “五殿下,这些事情我家小姐没必要和您多说什么!”自从夏清歌双目失明之后,她身边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决口不提慕容钰,如今慕容策无知提起,不是冲小姐的伤口撒盐吗。 “木槿,不得无礼!”夏清歌侧脸轻斥了木槿一句,柔声一笑道:“没有谁和谁是一定要在一起的,如今我们相见,早已物是人非,这才印证了世事无常这句话不是吗?” 慕容策沉默,似乎是在思考夏清歌所说的话,良久他方才道:“记得四年前我奉旨随军出征时曾说过一番话,如今只怕不能兑现这个承若了!” 夏清歌略微思索片刻,微微挑眉道:“你曾说过什么?呵呵,我只怕早已忘记了,承若对于我们来说只是一种想要赋予的责任,可明日的事情我们谁都不知会出现什么变数,何况是四年之前呢!” 清歌一席话似乎也让慕容策彻底得到了释怀,他清俊的面容上出现少见的微笑,只可惜此时的夏清歌不能看到。 “你说的不错,世事无常,承若只是年少轻狂时的一种美好愿望,我们谁都无法掌握明天,只有活好当下即可!” 夏清歌笑意不减“昕瑶姐姐是个好姑娘,希望你能好生照顾她!” “我会的!” “嗯,那我先回去了!” “好,后会有期!” 夏清歌转身,手臂处突然换了一个人搀扶,她并未多言,那双手紧紧握着她的手臂,她只是随着那人一起朝回廊尽头而去…… 有时候她是害怕回头看的,更有时候她甚至害怕见到曾经的那些朋友,因为每当遇到他们,她总是无疑的回忆起从前的种种,而此时的她,最不想要的就是“过去”这个词,所以,相见不如怀念,但愿后会无期! 晚间,夏子枫在夏清歌临睡之前来到了她的房间,叔侄二人畅谈许久,夏子枫知道夏雨佟曾经对慕容钰倾慕,更知他不再那段时日,夏雨佟被皇太后利用对付清歌,不过在一切大错还未形成时,他及时的将她母女二人带走,总算如今见到清歌,他也有脸开口说这些。 “三婶婶和五妹妹如今怎么样了?” “在大理我们过的很平静,这段时日雨佟也变了许多,对于从前的一切她很少提起,呵呵,不过性子倒是温顺多了。” “那就好,大理是个不错的地方,希望三叔一家人能够一生平安喜乐!” 夏子枫面色真挚“三叔也希望你能一直快乐,清歌,你是个聪慧的丫头,都说人要先苦后甜方才走的长远,三叔相信今后你一定过的比任何人都幸福!” 夏清歌微微一笑,坚定的点了点头“一定会的!” 第二日一早,夏清歌和欧阳昕瑶道别之后便随着队伍继续前行,第二日晌午十分,他们终于到达了玉女峰上。 山上风景秀丽,树影迷离,一汪瀑布飞流直下,旁边不远便有一座清静院落坐落于此,景墨上前叩门,片刻之后,有两位粉妆少女探出头来朝他们看了一圈。 “可是白鹤尊者的徒弟来了?” “小女正是!” “呵呵,尊者算着也是时候了,小姐请跟我们前来!”那粉衣少女走上前来想要搀扶夏清歌,却被凤云璃眼神制止,后者并未害怕,反而调皮一笑道“家师不喜见外客,所以今个儿只有清歌小姐能进的院内,其他人请自便吧!” “这是什么话?我家小姐如今双目失明,若没我们伺候着,这三个月生活如何自理?” 粉衣丫头道“这个你们放心,按辈分来算,清歌小姐是我的师姐,这段时间,我会替你们好生照顾她的!” 无双撇嘴“我们要如何相信你。” 粉衣少女不悦的对上无双“你们相不相信又如何?这是我们玉女峰的规矩,若清歌小姐想要治病就必须按着这里的规矩行事!” “你…。”无双气愤,却被凤云璃制止。 他朝这粉衣少女看了一眼“还请姑娘再去给家师通禀一声,就说是麟仙岛凤家子弟前来拜会仙姑!” “你是麟仙岛的人?” “正是!” 粉衣少女思索片刻点了点头“好,你在此稍等片刻,等我询问了家师在来回你!” “多谢姑娘!” “清歌小姐,你随我去吧!” 夏清歌朝身旁的凤云璃道:“你随他们一起下山吧,这里有白老头在,你们不必担心,三个月之后我们在见。” 凤云璃并未拒绝夏清歌,他点头道:“我祖父与仙姑乃是旧相识,如今既然我随你来了这玉女峰,自然要上前拜会。” 夏清歌见他如此说,也不再勉强,点了点头,在粉衣少女的搀扶下进了院内。 “那我们该怎么办?”无双焦急的询问景铭。 凤云璃侧身道:“玉女峰山脚下的镇子上有我一处别院,如果你们不嫌弃的话就住在那里好了。” 景铭朝凤云璃点头致谢“那就有劳凤公子了!” 这边 夏清歌在粉衣少女的搀扶下一路走到了内院,随着她大约行了一炷香的时间终于停了下来。 “师父、师伯,清歌师姐来了!” 坐在悬崖边下的莲花座上闭目打坐的二人同时睁开了眼睛,二人均是一身白衣道袍,右面那位花白胡须的老者便是夏清歌的师父白鹤仙翁,他的对面则坐着一位同样发丝雪白的女子,那女子虽一头雪发,可面容上却并未显得很老,倒像是不过中年的模样。 “丫头,怎么把自己搞成这般模样?”白鹤仙翁见到夏清歌便白眉束起,一脸的不悦之色。 “师父不是早就知道了?何必在多问徒儿?” “呵呵呵,好一个牙尖嘴利的丫头,师兄,家师曾说白家自我以后不再收女弟子,如今这丫头你又要作何解释?” 白鹤仙翁一双精明的眼神快速的闪动“这个嘛!说来话就长了,总之师兄我是被逼无奈,且,这么久我也未曾真正让她拜在我的门下,也不算是违背组训不是!” 云姑淡笑不语,朝夏清歌道:“丫头,过来我身边!” 粉衣少女立刻搀扶着夏清歌走到云姑跟前,将她搀扶着坐在一块光滑的青石坐垫之上。 云姑支起夏清歌的手,闭眼仔细把脉,良久,她方才松开了夏清歌的手“来此之前可是被人封了血脉?” 夏清歌如实点头“封过,是您的师弟徐世子封的!” 云姑点头“想来京城除了紫玉之外就只有他会了!” “师妹,你自小修炼的便是内家功,她如今修炼凤凰诀低至蛊毒遭到反噬,想来这世间也只有你能救她了!” “救她并不是不可以,不过进关修炼我玉女峰的秘籍,必须要拜在我玉女峰门下,师兄可愿意抬爱将这丫头让给我?” 白鹤仙翁挑眉,朝云姑和夏清歌扫了一眼,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须,很快就点头答应下来“你要求的事情,我何时有拒绝过?” 云姑满意一笑“那好,今个儿这敬师茶当场就喝下,喝完之后我便为你准备入关所需!” 夏清歌自然毫无意义,总之白鹤仙翁一直不承认她这个徒弟,如今拜在玉女峰云姑门下,自然也是不错的选择,而且,等这段时间过了,她还可以跟着云姑多学一些内家诊治的方法!岂不是两全其美的办法。 “暖月!” “师父!” “去盏一杯茶来!”粉衣少女本准备立刻点头应下,却又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师父,门外有一位自称是凤家子弟的年轻公子前来拜访,师父可要见一见?” “出自哪个凤家?” “麟仙岛!” 云姑与白鹤仙翁对视一眼,询问夏清歌道:“可是跟你一起来的!” “回师父的话,正是跟徒儿一起来的,他正是如今反了慕容家族的凤云璃!” “哦?原来是他?倒是颇有他祖父的风采,暖月,你去将他召进来!” “是!” “暖蝶,你去斟茶!” “是!徒儿这就去!” 待片刻后,暖蝶端着一杯参茶走了过来,小心放在夏清歌的手中,后者跪在云姑面前,拜了三拜,云姑这才接手喝下了这盏拜师茶! 不久后,暖月便带着凤云璃来到了山崖边。 “小侄云璃见过两位尊者!” 白鹤仙翁原本闭着的眼睛睁开一条细缝,朝凤云璃批了一眼,努努嘴,冷哼一声并未答话,心中腹诽,和他徒弟抢女人,他才不要打理! 云姑抬头审视了凤云璃一番,点头夸赞道:“的确有你祖父风范!” “多谢尊者夸赞,云璃比起祖父还差的太远!”说完话,他低头朝夏清歌看了一眼“这段时日还烦请尊者好生照看清歌,云璃在此谢过了!” 云姑寻着凤云璃的视线看向夏清歌“你放心吧,如今她已经拜在我玉女峰门下,既然是我的徒儿,自然不会让人欺负了她!” 凤云璃有些惊讶,随即感激道:“多谢尊者!” “我玉女峰不见外客,如今见你一面也是因从前和你祖父有些交情,如今让你看到清歌安好,你且去吧!三月之后她闭关结束我自会让她下山!” 凤云璃依依不舍的看着那抹纤细身影,点头道“是,云璃告辞!” “云璃,你稍等片刻!”一直坐在一旁的夏清歌终于说话,她站起身道:“师父,容我送他到门口如何?” 云姑沉思片刻“也好,你送他去吧,暖月,你陪着她一起!” “是,师父!” 凤云璃走回来搀扶着夏清歌,二人一路朝门外走去,走到一棵桃花树下夏清歌站定脚步“过了这片桃花林不远就是正门,我不便在送了!” 她虽看不见,可鼻子却比从前更加敏锐,来此时她很清晰记得路过这片桃花林。 “嗯,你回去吧!等三个月之后我再来接你!” 夏清歌并未答话,她从衣袖中拿出一个香囊“这里面有一块麒麟玉佩,说是麒麟,更确切的说应该是地听玉佩,拥有了它便可将邙山之上那五万鬼兵召集起来,我想它对你必然有所帮助,你拿去吧!” “这…。”凤云璃伸手接过打开看了一眼便明白夏清歌给的是什么。 “你是怎么找到它的?” 夏清歌轻笑一声“它一直就在我的身边,不过从前是两块玉佩,我一直不知道这玉佩和地听玉佩有什么关联,直到去药王谷后,我看到那里的地形突然想到曾经在慈恩大师那里得来的锦囊,对照之下,慈恩大师留下的那张看似诡异的图案竟是药王谷的地形图,我便寻着他给的地图寻找,终于寻得这两块玉佩之间的秘密,如今这些都不重要了,希望你能派上用场!” “为何给我?” 夏清歌并未给自己思索这个问题的机会,微微一笑道:“因为我从你的身上能看到十年之后这天下的景象,必然是九州朝贺、天下归一,云璃,你是天生奇才,你的出世必然是这天下兴衰所在,我只希望将来你和慕容逸兵戎相见时,你能放他一条生路!” “为何求我放的是慕容逸?难道你不觉得我和慕容钰才是真正需要来一场生死搏斗的吗?” 夏清歌面色淡然,迷茫的瞬子没有了往日的灵气,可周身散发的光芒却更加闪耀。 “慕容钰心不再这万里河山,江山如墨,这一点我还是了解的,至于慕容逸,他虽有雄才却无治国之能,而且他一直都活在杨太后和皇上的阴影之下,若说最厌恶权势的只怕也非他莫属,他不过是被人逼入绝境的可怜人,希望你能在未来和他相见时想起我这番话!” 凤云璃低头深深注视着她,目光坚定“你放心,我会的!” 送走了凤云璃,夏清歌便安心在玉女峰闭关起来,这段时间她和暖月、暖蝶之间也培养出不错的感情,云姑传授她玉女心法,白日在山峰之上静心打坐,晚上则到冰坛深谷之内赤身整整三个时辰。 若说不苦是假的,可这样的煎熬也算值得,时日长了她明显感觉自己的身体出现微妙的变化,渐渐的,眼睛里也不再是一片漆黑,有阳光时,她也能隐约感觉到了一丝光亮。 白鹤仙翁在玉女峰待了一个月之久,不知是收到了哪来的急报,犹如火烧屁股一般匆匆下山,夏清歌每日忙的根本无暇顾及到他,自他走了都未曾来得及送行。 一晃时间就如流沙一般匆匆而去,三个月眼看已经到了眼前。 夏清歌的双眼也已经基本恢复,今日就是她辞行之日,告别了师父师姐妹,丢下了眷恋之情,夏清歌走下了玉女峰,刚到山脚之下就见不远处站着的熟悉身影。 嘴角挽起轻笑,她抬手朝他们挥了挥! 从五月低到如今整整三月时光,他们足足在此等候了她这么久! “小姐,您看到奴婢了吗?”无双的肚子明显比离别时要圆润许多,小跑着要过来却被景铭强压着放慢了脚步,巧兰和木槿自然飞奔而来,身后的姜成、景泓、景墨等人也全部围了上来。 夏清歌朝所有人看了一眼,灵动的瞬子泛着水光“你们一个个的怎么都瘦成了猴子?可是这些日子都吃的什么?” “小姐,你真的看到了?” 巧兰上前扑入夏清歌的怀里哭了起来。 一行人萦绕在喜悦气氛当中,以至于一行人朝这边走来都不自觉。 “清歌!” 温润的声音打断了所有人的话语,夏清歌抬头迎上,二人相视一笑。 福州 佛山距离福州不过三日路程,夏清歌和凤云璃乘坐一辆马车,如今已经到达福州城内,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原本想的是下山后和凤云璃道个别便从此云游四海去,可最后她还是不忍再一次拒绝他的好意,糊里糊涂的就答应了先陪他来福州住一阵子,若烦闷了在出行不迟! 如今的她也是漫无目的的,心里就有一个愿望,圆她刚刚穿越过来时的梦想,带她挣的金玉满盆时,便逍遥自在的游历这片大陆之上的所有美景,无论是秦武、赤犹、还是大理!如今她倒是真想要寻着自己当时单纯的想法去走上一趟。 可凤云璃的一句话倒是提醒了她,如今她何不将福州当作自己的第一站呢?今后这世间纷扰与她无关,闲暇的不都是时间吗?在一个地方住上一年,余生也足够她走遍所有地方了! 且她也不想在凤云璃为自己复出这么多后一次次残忍的拒绝,于是,心一软,她就来到了这福州地界! “待会儿先随我去兴乐宫如何?” 夏清歌收回思绪,放下车帘子侧头对上风远离“我不想去你的宫殿内居住!”福州是凤云璃如今的集中之地,三年前兴乐宫便建造与此,如今里面更是凤云璃平日议政居住之地,况且,阿史娜这位正妃就居住在里头,如今她若跟凤云璃去了,要向阿史娜如何解释? 凤云璃似乎觉察出夏清歌的顾虑,虽心中失望却也不再勉强“那好,你就暂且住在城北别院内,那里很安静,我知你喜欢素净,里面也没什么仆人,你尽管安心住下!” 夏清歌眼看凤云璃已经主动退后一步,她也不想在继续别扭,总之住不了多久便要走的,住在哪里倒也没什么差别! 于是点头应下,凤云璃这才流露出笑容,朝车夫吩咐一句便一路朝北边而去。 ------题外话------ 明天晚上是大结局下哦! 第二十八章 大结局下 更新时间:2014-10-4 9:08:09 本章字数:41840 一行人到达一处别院后停下,夏清歌朝面前这座幽径的院落寻了一眼,和她预想的巍峨庞大不同,这里不过是一处普通的三进三出的院落,门口两侧各栽种着两棵上了年头的柳树,将门外很好的遮出一片阴凉,巷子内的老人此时多半都坐在柳树下纳凉,看上去十分惬意。 “进去吧!” 凤云璃招呼一声,夏清歌收回视线随着他进入院子,如凤云璃所说,这里没什么仆人,只有一对逃难的老夫妻守着宅院,见凤云璃他们来了很是开心。 “张伯、张婶,今后她就是你们的主子,定要细心伺候着!” “是,主子放心!”二人点头答应下来。 “清歌,我带你去各自房间转一转。” 夏清歌点头,这座院落很像是南方园林建造一般,多以植物花肥为主,将整个别院营造的生意莹然,不得不说,凤云璃还是极有眼光的。 入了后院,树上紫红的葡萄将她的眼球全部吸引了过去,突然之间怀念起在京城时,和云峥在云府院子里的情景,记得那座宅院内就有这么一顶葡萄架遮荫纳凉! “正屋的房间我最近才派人布置过,早就想到你不会跟随我入宫,我也只好先将你金屋藏娇与此了!走,跟我去你的房间看看去!” 夏清歌见凤云璃兴趣高昂,在她的记忆里,他似乎从未曾这么开心过,仿佛一个献宝的孩子,时刻想要给她制造一个个惊喜,不愿让他失望,夏清歌随着他的介绍,将整个院子都看了一遍。 巡视下来差不多也到了午饭时间,巧兰他们自来了之后便开始一起忙活着整理所有人的房间,自然先将夏清歌的行礼都安顿好之后,几个丫头便一同随着张妈一起去厨房内做饭。 “凤公子,小姐,午膳做好了。” 凤云璃点头“摆在厅房吧,我们这就过去。” 巧兰应了一声后便转身走了出去,凤云璃走到夏清歌的身边,此时他正带着她参观书房“可还满意?” 夏清歌淡淡微笑“从哪里得来这么多医书的?” 凤云璃含笑朝书架扫了一眼“有的是我原有的,有些是寻人找来的。” “呵呵,你可真是了解我,有了这些书,只怕我一两年的都舍不得离开这里!” “那正好,这附近有一间铺子我盘了下来,如今正想开了做一家医馆,若你闲来无事,不如去那里看诊如何?” “搞了半天你是找我做免费大夫用的啊!”夏清歌挑眉,佯装恼怒! 后者微微一笑“怎会是免费的?医馆内所有的进账都归你便是!” 夏清歌惊讶的瞪大双眼“还有这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你且不是给我挖的什么陷阱让我往里跳吧?” 对上她满是审问的视线,凤云璃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些“若说真有什么陷阱,便是想着让你为了这些医书和那个医馆,能在福州多留上几日!” 夏清歌听后沉默一阵,方才收起了玩笑“其实你不必费心为我做这些事情的,我对于你来说只是一个负累而已,从我这里,我真的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让你得到相应的回报,因为你对我太好,好的我觉得欠下了你太多太多!” 凤云璃伸出手指放在夏清歌的嘴边,将她预说下去的话堵在了嘴边“清歌,你记住,你不欠我什么,我的一切都是我自愿如此,和你没有任何关系,若有一日我的行为觉得感动了你,那自然是我最喜欢看到的,可若你仍旧无动于衷,我也不会对你有任何埋怨,不过我始终相信人定胜天的道理,早晚有一日,你一定会心甘情愿的留在我的身边!” 夏清歌沉默下去,她不知道此刻她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去对待他,他说的不错,时间是冲刷一切的最好方法,也许有一日,等她将心里的结打开时,说不定她会爱上他! 凤云璃陪着夏清歌一起用了午膳之后,一路奔波,夏清歌着实有些疲惫,凤云璃似乎也有许多事情等着处理,午膳过后他就急匆匆的走了,夏清歌刚好也回房开始午睡。 这样的日子一晃眼也就过去了,在这栋宅院住着的第三日,凤云璃带着她去看了正在整顿的医馆,在第十日头上,医馆顺利开张了。 这些药材的进货渠道都是有凤云璃提供,至于是从哪里弄来的她并不在意,闲置了这么久,她也终于在医馆内找到了自己活着的价值。 一个月下来,医馆内的生意还算不错,再加上夏清歌、木槿、巧兰三人高超的医术,名气也不知不觉的在福州这个地界上打出了一些名气。 原本以为小日子可以就这么过下去,这段时间,凤云璃隔三差五的就会过来,只要来了必然要陪着她用过膳食之后方才离开,甚至有时候,他竟将公务搬到了医馆内的雅阁里。 夏清歌几次劝他无果,也就当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过且过了! 这个世道就是如此,当你的生意如易中天时,麻烦自然也就不请自来 这日一早 夏清歌很早就来到了医馆,景铭、景泓二人开了铺子,挂了牌子,不时就有三三两两的百姓前来应诊。 “夏姑娘,我娘这病可是老毛病了啊,吃了半辈子的药都没见好,如今从您这不过才吃了三副,她竟然就能下床走动了,呵呵,今个儿早上的早膳还是她做的呢,您可真是活菩萨了,她说今个让我在拿上三副,等她彻底好了就登门来亲自拜谢!” 夏清歌边写着方子边轻声道:“阿福哥回去告诉阿婆,让她好生吃药,这三副过后应该就差不多了,至于登门拜谢还是不必了,我这里是医馆,给病人治病理所应当的。” “要的要的!咱们这街坊邻居的,自打吃了你的药身上的老毛病都好的差不多了,还是你们这医馆有真本事,瞧瞧斜对门那间悬壶医馆,真真是骗子开的!” 夏清歌也知晓斜对面那家医馆,已经是这条街道上的老字号了,这几日那里的小厮经常在门外转悠,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木槿,按方子抓三副药来!” “好的!”木槿接过药方子就熟练的开始抓药,片刻后将打包好的药包递给了阿福。 “一共多少浅?” “一百文!” 阿福接过草药拎在手里满意的看了一眼“在这里花了两百文就把我娘的病治好了,在对面医馆这些年我都花了快五十多两了,唉,可真是比不得啊!夏姑娘,谢过了!” “阿福哥慢走!” 待阿福走了之后,正在打扫医馆的无双朝门外扫了一眼,走到夏清歌的身边“小姐,最近那悬壶医馆的人越发的盯着咱们了,你是没看到,阿福哥刚才出去时,那小厮的模样,真恨不得上咱们这里来砸场子呢!” 夏清歌不以为然,拿起一本医术看着“开门做生意的都不容易,他看看也就给他看,咱们装作不知就是,只要不真来咱们这砸场子,管那么多作什?” 无双觉得也有道理,紧皱的秀眉松了一些,手中的鸡毛掸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扫着柜台,眼睛却盯着外面,就在这时,医馆外一行十几名壮汉气势汹汹的走了上来。 “谁是这百草堂的掌柜的?给大爷滚出来!” 无双、巧兰、木槿三人同时停下了手里的活计,景铭、景泓二人也从内阁走了出来。 “找我们掌柜的有什么事?” “你们这些小丫头滚开!”为首的壮汉作势就上前预将巧兰等人推开,景铭、景泓二人见此立刻上前“有什么话好好说,动手推女人算什么男人?” 壮汉怒瞪一双铜铃大眼,恶狠狠的看向景铭道:“大爷我在这一代是出了名的脾气差,只要惹怒我的,不管你是男女老少,照打不误!” 木槿听后冷笑一声“那岂不是畜生不如的东西!” “你***说什么?有种的在给大爷我再说一遍试试?” 木槿鄙夷的看向他“就算再说一遍,你也是畜生不如的东西!” “砰!”壮汉手中木棍狠狠敲打在柜台上“好,今个儿大爷我也不等你们掌柜的来了,兄弟们,给他们瞧瞧得罪咱们青龙帮的下场!” “是!”壮汉身后那十数名手拿棍棒的壮汉顺势上前就要一顿打砸。 “住手!” 夏清歌放下手中医术,抬眼对上他们温声一笑“我这医馆内的任何摆设物件可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只怕你们砸的起赔不起吧?” 为首壮汉此时才注意到坐在一角的夏清歌,见到她的容貌瞬子内立刻闪过一抹猥琐的光芒“呵呵,我就说这百草堂不过开了两个月不到这名气就在咱们福州地界上打的如此响亮,今个儿来了一瞧,这里行医问诊的全部是年轻貌美的姑娘,可不把那些看病的人给勾了魂魄不是?也不知这里究竟是开的医馆还是那勾栏院!” 夏清歌瞬子一阵清冷之色“究竟是什么人派你们来这里砸我的场子此时不必你们多说,我也已经猜了个大概,今个儿,这百草堂若打坏了一样东西,你们今个儿无论手脚,总是要留下一样的,不信,咱们倒可以试一试!” 壮汉束眉微簇,虽说这番威胁话是从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口中说出,可这股子威严尽倒是让他着实心惊了一把! 左右看了一眼,他带了十几人来砸场子,如今在看对方,除了这两个男人之外,其她都不过是弱质女流,若真交手,还不知他们待会儿要如何哭爹喊娘的求饶呢。想到此,壮汉的胆子又大了起来,挺着胸脯道:“大爷我在福州地界上混了十几年,什么样的阵仗不曾见过,如今还能怕了你一个黄毛小丫头不成?兄弟们,给我上,狠狠的砸!” “是!”此时身后的十几名壮汉被鼓舞的迈步上前就挥出手中棍棒,景铭、景泓、木槿、巧兰四人立刻上前以一抵四,不过片刻就将这一行人打了出去。 这一群壮汉不曾想看着柔弱的几人竟然是如此身手了得之人,一时也惊慌了起来,作势抱头就准备逃跑,其余兄弟见此,哪里还肯恋战,一个个也奔着抱头鼠窜,四处而逃!“ 见他们一个个孬种一般逃了去,景铭冷哼一声朝斜对面的悬壶医馆看去,那小厮见此立刻折身退回了店内。 ”可真是孬种!“ 碎了一句,四人走了进来。 ”小姐,一定是悬壶医馆的人干的!咱们是不是要告诉凤公子?“ 如今凤云璃并未称帝,又不再是世子的身份,自从夏清歌和凤云璃来到福州之后,她身边的人都习惯称呼凤云璃一声公子。 夏清歌摇了摇头”不必了,若他们还敢来闹的话再说,说起来,咱们的确是抢了对面不少生意,也该是他们心里记恨的。“ 见夏清歌如此说,几人也不再追着这件事情不放,到了晌午过后医馆内又开始忙活起来,一行人也就渐渐忘了此事! 傍晚十分 凤云璃赶来了医馆,见夏清歌正在低头书写药方,身后还排着一条长龙的队伍,微微一笑,未曾惊动她便朝雅阁内走去。 巧兰见此立刻斟茶送了过去”公子来了!“ 雅阁和大堂只有一个圆形雕花小窗,窗户侧面便是一对黄花梨木椅,凤云璃平日在雅阁内经常会透过窗子看出去,他这个位置正好可以看到夏清歌看诊的位置。 ”嗯!我听说今个儿上午有人来医馆里闹事?可知是些什么人?“ 巧兰将茶盏递到凤云璃手中,这才道:”看上去像是一群地痞流氓,听他们说是什么青龙帮的人,想必也是收人钱财与人消灾的,小姐说不必理会!“ 凤云璃端着茶杯抿了一口茶水,眯起眼睛沉思片刻,点了点头”嗯,还有多长时间打烊?“ 巧兰朝外面看了一眼”怕是要等这些人都看过诊了吧,咱们这里打烊没个定准的时间,只要有人在此等候,小姐必然不会赶人家走的!“ 凤云璃轻笑一声”她的确是这性子!也好,我就在这里等着她吧。“ 他放下茶盏,旁边跟随的小厮立刻将一打子公文摆在了案几上,他起身走到案几旁的椅子上,便开始处理起来。 巧兰见此也不多问,自从小姐在此开了医馆,凤云璃只要没事就会过来,这样等着小姐也不是头一次了! 夏清歌起身伸了个懒腰,无双立刻上前为她锤了锤发酸的肩膀。 ”几时了?“ ”快亥时了小姐,咱们可是要回去了?“ 夏清歌朝雅阁内扫了一眼,点头道:”回去吧!“ 巧兰点头”好的,奴婢这就去通知凤公子!“ 待凤云璃出来后,他拿起一旁的披风为夏清歌披上”如今秋末了,要醒的自己的身子,每次早出晚归的不是办法,今后别在这么操劳了,我让你开医馆本是希望你有些事情做,可不是让你忙的没个正常的生活规律!“ 夏清歌笑了笑”你不是也忙的昏天暗地吗?“ 凤云璃见她反驳自己,温润一笑”回去吧!“ ”嗯!“ 凤云璃的宅院距离医馆很近,一行人步行了一炷香的时间,转过一条巷子便到了宅院,此时,一天阴霾的天气终于下起了毛毛细雨。 夏清歌站在回廊,伸手出去感受着雨水落在手心里的感觉。 凤云璃守在她的身侧”秋季就是如此。“ ”是啊!“一转眼又是半年过去了,她和那个人已经有半年未曾在见过面,也许,此生他们都不会再有相见之日。 见夏清歌思绪游移,凤云璃提醒道:”外面冷了,咱们进去吧!“ 她点了点头,收回手随着凤云璃入了厅房,此时张妈和巧兰、木槿三人端着膳食走了进来,将晚膳一一摆放在了桌子上。 张妈含笑道:”天气冷的,老奴给公子、小姐烧了一壶好酒,待会儿喝两口去去寒气!“ 夏清歌朝饭桌上看了一眼,点头道:”有劳妈妈了!“ ”小姐又说这么见外的话了!好了,老奴下去了,公子、小姐慢用!“ 巧兰、木槿二人也福身退了出去。 ”坐下吧!“凤云璃率先坐了下来,夏清歌则坐在了他的对面,后者端起酒壶为二人斟酒。 夏清歌接过凤云璃递过来的酒杯,低头抿了一口忍不住赞叹”地道的果子酒呢!“ ”不错,这是福州的特色。我在这里的地窖内存了几坛子,等冬日了拿出来喝最是切合季节!“ ”你不忙吗?“夏清歌抬眼对上凤云璃,由心道:”其实你不必日日都过来的。“ 凤云璃昂头喝下一杯酒,眼神透着一抹尘埃一般的希冀”你是不希望我经常过来?“ ”自然不是!“夏清歌很肯定的摇头”我只是觉得你公务繁忙,没必要还分身乏术的顾及我。“ 夏清歌的回答让凤云璃很满意,他琉璃般的瞬子里闪着孩子般的笑意”清歌,我很久没这么开心过了!“ 她静静的看着他在那里自干自饮,心中有一股说不出的感觉,有时候看看这些所为的权力滔天的人,有几人是真正快乐的? 二人用过晚膳后,凤云璃已经喝的熏醉,夏清歌见此便吩咐了他身旁伺候的小厮过来,二人一起搀扶着将他送到侧房内休息。 第二日一早 当夏清歌起身出门时,已经不见了凤云璃的身影,他的确是太忙了。 不做多想,照常的去医馆内忙活。 到了午时过后,巧兰的一句话吸引了夏清歌的注意。 ”今日好生奇怪,为何对面的悬壶医馆没有开门?“ ”是啊,我也好奇呢!“无双也随口答了一句,夏清歌循声看去,见那红木珠花木门的确是关闭的。 心里划过一个想法,随即觉得是自己多心了,也不再多做他向,接下来的数日,对面的悬壶医馆仍旧是大门紧闭,到了这时,夏清歌方才觉得这件事情也许和她有些关系。 巧兰也发觉了不对,对着夏清歌猜测道:”难道是凤公子派人将对面医馆的人赶走了?“ ”你为何会这么想?“夏清歌挑眉询问一句。 巧兰回想片刻道:”前阵子那些青龙帮的人前来闹事,后来凤公子曾询问奴婢此事,奴婢也就按着当时发生的情形说了几句,当时也不见他脸上有何异色,不过如今悬壶医馆关门之事,想来倒是极有可能是凤公子以免那些人前来打扰咱们,这才想办法将其弄走的。“ 夏清歌沉默不语,心中却已有了思量。 接下来的日子里,平淡中有了一份难得的安逸,最开心的莫过于凤云璃,他平日的脸上在不是从前的冷漠冰霜,反而像是回到了从前凤飞郎时的神态,不过此时的他是由内而外散发着一种喜悦。 清歌对他比以前要好许多,有些什么也会主动询问,平日闲来无事时,二人还会摆了棋局在医馆雅阁内对弈,这段日子是他过的最快乐惬意的。 一晃眼的功夫,年关将至,过了这一年,夏清歌已经十八岁了,按着古人的说法,十八岁的姑娘若在不嫁人,就真的成为名副其实的老姑娘了。 期间父王曾来看望过她,如今大仇得报,父王对尘世已无任何眷恋,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他们一对儿女,如今哥哥也已来到福州,效力在凤云璃手下,这也是夏清歌三月前送去京城一封书信所致,云峥看后对她解析的未来情景很是看重,沉思之后便携着家眷一同投奔了风家军。 虽在慕容家族他是叛徒,可云峥不是那种对名声看重之人,他曾说过,人活一世唯一值得用心去做的就是让自己快乐,名利地位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这也是夏清歌敬佩他的地方。 凤云璃得到云峥这一智多星,自然是如虎添翼,虽慕容逸如今打的是休养生息的战略,可他们谁都知晓,战争是迟早要开始的! ”清歌,快试一试这几身衣物合不合身!“一位年轻夫人兴匆匆的跑入书房,夏清歌抬头迎了上去。 ”不是说了不必为我忙活吗?我的衣裳已经够多了。“ 妇人不赞同的撇她一眼”这说的是什么话?如今马上要过年了,哪里有不置办点新货的?辞旧迎新可是古人留下的话,说的准没错!“ 夏清歌看了杨子月一眼,无奈叹息”好,我试试!“ ”呵呵,这就是了,巧兰,赶紧伺候你家小姐换上,我只你喜欢素净的,这三身啊都是你喜欢的颜色,你哥哥还夸赞我好眼光呢!“ 夏清歌朝桌上托盘扫了一眼,一身浅蓝色小袄,棉质素色白裙,一身淡紫色棉裙,还有一件银狐披风。的确都是她平日穿的颜色。 点了点头,随着巧兰的伺候一一试了一遍,杨子月连连点头”看到你一件一件的试穿,突然让我想到了几年前咱们一起去骑马时,我带你去我的闺房试穿马服的情景,当时我就说,清歌姐姐穿什么都好看!“ 夏清歌对镜而照,嘴角挽起一抹淡笑,对着镜子里的杨子月道:”如今不想,几年后还是你为我赶制衣裳,可你已经成了我的嫂嫂了!“ 杨子月也是感叹一声”时间过的可真快!“ ”是啊,你家那大胖小子如今都会四处爬了,若不看紧一点,真不知这小子的身影跑到哪里了“ 正说着,门外的嬷嬷匆匆跑了过来”夫人,少爷醒了,如今正哭喊着呢,怕是饿了要吃奶吧!“ 杨子月一听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死小子,都这么胖了成日的就知道吃!我这就过去!“ 如是,风风火火的来,又风风火火的去! 夏清歌看着她的背影摇头叹息,当了母亲的人的确是不一样的,自那小子出世后,子月不但不请乳娘亲自喂养,还天天的腻歪着那小子,真是连云峥那淡漠性子都吃起了自家儿子的醋。 她这个身外人自然无法体会其中的乐趣! ”小姐,外面有人求见!“ 夏清歌朝张妈妈扫了一眼询问道:”可说了是什么人?“ 张妈妈摇头”只说是小姐的朋友!“ 夏清歌细想了片刻,心中已经猜出了来者的身份,如今她来福州已经整整八个多月了,她终于来了! ”好,妈妈给她切一壶好茶,我这就过去!“ ”是!“张妈妈退了下去,夏清歌披上那件银狐斗篷,衣服都未曾换下便直奔正堂而去。 到了厅内,就见一抹火红身影坐在正堂首位的椅子上,手中端着一杯热茶,轻抿了一口抬头迎了上来。 ”好久不见!“ 夏清歌看向来人,微微点头”的确是很久未曾见过了!“ 阿史娜嘴角的笑意不减,仔细审视着夏清歌”如今长开了,的确是个美人!“| 夏清歌也同样朝她看了一圈”你也是!“ ”这里不错啊!“她站起身朝屋外那一处琵琶树看去”虽比不得宫内奢华气派,可这里的一景一物都颇让人费尽心思,构造极其特别,而且最特别的还是住在这里的人!“ 夏清歌不语,她曾猜测,若阿史娜来了该和她说些什么?讥讽辱骂?或者是威胁利诱? 所有的可能她都曾想过,可她却又觉得她一样都不会做,果然,她是个聪明的女人! ”什么时候离开福州?你是知道的,如今的我并不想看到一个让我丈夫时刻惦记的女人!“ 夏清歌迎上阿史娜的瞬子,目光坦然”也许过了年就走,也许几年之内都不会走,你是知道的,我向来是个随着自己心思走的人!“ 阿史娜沉默,片刻后忍不住摇头轻笑”清歌,你的性子我的确很欣赏,即便过了这么多年,我仍旧十分喜欢,当年我曾说我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可如今,应了你的话,我们也许一辈子都不会成为朋友,可当年你救了我,我阿史娜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夏清歌仍旧是一脸的淡漠无波”我想你见我一次并不容易,有什么重点的还是早些说吧,再过不久他就该来了!“ 阿史娜震惊,情绪慢慢平复下来”你这么聪明,的确什么都能猜测出来,不错,我想要见你一面的确十分困难,这里看似平静,可别院外百米之内有几百名凤云璃的心腹日夜把守,我进不去,你走不出,所以他很希望这辈子我们都不要见面,呵呵,确切的说,是等那个人死了,他方才再无后顾之忧。“ 夏清歌皱眉”你此话何意?“ 阿史娜挑眉”何意?呵呵,你果然什么都不知情。“ ”请你说的更明白一些!“ ”好,我告诉你!“阿史娜深深的盯着夏清歌,一字一句的道:”慕容钰就快死了你知不知道!“ 砰 心口仿佛被巨锤狠狠砸击了一般抽痛了一下,她不敢置信的盯着阿史娜”你说什么?“ ”我说的还不够清楚?“阿史娜冷笑”只有你像个傻瓜一样被人欺瞒,你问一问身边这些丫鬟,哪一个不知道慕容钰替你解除了冰魄血蛊后已经时日不多了?“ 夏清歌猛地闪身上前,狠狠扯过阿史娜的衣领”仔细说给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阿史娜见夏清歌如此大的反映,心里暗喜,她就知道夏清歌是忘不了慕容钰的,只要她将事情告知,夏清歌必然会立刻离开福州! ”你松开,我把我知道的全部都告诉你!“ 夏清歌随着她的话松开了她的衣领,阿史娜退后一步”原本我知晓的也并不全面,不过前几日我见了一个人,从那个人的口中我听说了全部的过程,这要从杨太后和皇上当年为何极力阻止你和慕容钰在一起有很大关联。“ 夏清歌静静站在原地,脸上冷的仿佛一尊冰冻美人,再无更多的表情。 ”继续!“ 阿史娜咳嗽一声,继续道:”当年你母亲身中冰魄血蛊之毒,在生下你后,她身体内的蛊虫便随着你的出生而转移,而下蛊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慕容钰的生母,她被杨太后利用之后很是后悔,曾想过用自己的生命挽救你,可不巧被杨太后知晓此事,便将她秘密处决,冰魄血蛊之毒即便是下引之人能救得了被毒害之人,她也将被反噬其毒,说白了不过是以吸对方身上的蛊虫进入自己的身体内,这样方才能救下被毒害之人,而慕容钰的生母死了之后,这天下间唯一能救你的就只有慕容钰了,杨太后还想利用慕容钰来巩固自己的地位,所以她曾极力想要控制你,而皇上是唯一深知慕容钰是蛊引之人,从前才不止一次的规劝你不要爱上他。“ 听到这个消息,夏清歌感觉整个身体都发麻了一般,连呼吸都极其困难,胸口压着大石,使得她一阵心慌意乱。 ”你说的可都是实情?“ 阿史娜极其肯定的点头”前几日我见到的那个人就是如今慕容钰的王妃郑元姬,她从京城赶来投奔了凤云璃,如今就在宫内,是她亲口告诉我的,如今慕容钰已经反噬了蛊毒,无力回天,所以才找她一起演了这场戏,希望你能彻底的忘记他!“ ”他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这么做?“夏清歌紧紧咬住嘴唇。到嘴边的话只有间断的一个询问,眼泪不争气的留下,他隐瞒了这么多事实,可如今她听到真相后却全是心疼,他为何这么傻?为什么要冒死的救她? 就因为他太了解她,所以才设下这个弥天大谎将她从京城赶走,为的就是让她恨他,这样,她就永远没心思去追究事情的真相,因为他知道,若她知晓了真相之后是定然不会要他冒死救她! 怎么可以这样,慕容钰,你怎么这么傻? ”他…。他还有多长时间?“ ”一个月!本该是你寿命的结束,如今他来帮你延续!“ 此时,夏清歌一刻都待不下去,朝门外大呼一声”巧兰,备马!“ ”小姐,出了什么事情?“巧兰疾步走来,见夏清歌脸上一阵急切,她担心的询问一声。 ”我要去京城,立刻给我备马!“ ”小姐别着急,奴婢…奴婢这就去!“巧兰眼神闪烁,心中已经猜到了阿史娜刚才说了些什么。、这也是他们这些下人每日心中沉寂压制的心事,可小王爷曾交代过,若让小姐知道了真相不但无济于事,反而徒增了她的痛苦,所以这一年里,他们才发誓绝不说出真相,可最后,小姐还是知道了。 天意啊!一切都是天意! 巧兰快速跑到马房内牵来一匹上好的宝驹,夏清歌随身准备了些行礼,临走之前回身朝阿史娜看了一眼道:”无论你抱的什么目的,谢谢,你我的恩情两清了,从此互不相欠。“ 话落,她快速翻身上马,抬手挥舞马缰朝城门而去! 巧兰、木槿、景泓、景铭、景墨等人见此,立刻和杨子月匆匆告别,准备了行囊也准备了马匹追赶了上去。 夏清歌骑马快速朝城门而去,眼看到了城门脚下,守城的侍卫却及时的将其拦截”清歌小姐这是要去哪里?“ ”你认识我?“ 守城将领点头”是啊,咱们这些人都识得小姐,主上曾下达命令交代过,见到清歌小姐就如主上亲临一般。“ 夏清歌皱眉,冷笑一声”既然如此,还请打开城门让我出去!“ ”小姐,小的们可没这个权利,如今进出城门必须要经过主上的同意,要不,您在此等候片刻,容小的派人去问过主上在定夺如何?“ 夏清歌坐在马上,脸上的神色越发冰冷,怒喝一声道:”混帐东西,满口谎话连篇,每日从福州来往之人上千名之多,若都要经过你们主上同意,那要等到何时?立刻给我打开城门,不然,本小姐的鞭子可不长眼!“ 那守城士兵见瞒不过夏清歌,脸上一阵尴尬的笑容,夏清歌懒得和他继续兜圈子,加紧马肚,快速朝城内外闯了过去,守城士兵不过十几人,不过片刻功夫就被夏清歌打倒在地。 见顺利闯了出来,夏清歌不再耽搁,立刻策马狂奔,福州城门在她的身后越来越远。 在她行驶了大半日后,天色已经快黑沉下来,冬季的北方甚是寒冷,她握着马缰的手早已经被冻得不成样子,可如今她满脑子都是继续前行的决心,丝毫舍不得将时间浪费在半路之上。 即便她归心似箭,奈何座下马儿已经筋疲力尽,地面厚重的积雪让人寸步难行,再加上天公不作美,鹅毛大雪连绵不绝的下着,北风狂啸,似乎在极力嘲讽着她的无能。 正当她坐在一棵大树之下休息时,身后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的传来,夏清歌双目瞬间睁开,站起身朝身后看去,片刻后,一行数百人的队伍由远及近,为首那位身着黑色貂绒斗篷的男子脸色阴沉的快速临近。 直到她的面前方才勒住马缰居高临下的对视着她”要走为何都不打声招呼!“ ”走得匆忙,未曾来得及和你招呼一声!“ ”何事如此匆忙? 凤云璃冷声询问,夏清歌却沉默下来。 后者见此冷然一笑“原本以为这一年多来,我在你心里已经有了一些变化,可如今,听到那个人的消息,你仍旧是毫无顾忌的丢下我一个人跑掉,清歌,你真让我心寒!” 夏清歌心中一阵内疚,尽量温声道:“我欠你的此生只怕都无力偿还,可如今慕容钰时日不多,若我不会去,这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他既然放你离开就是不愿你回去找他,若此时你回去了,他定然更不愿意见到你了!” 夏清歌目光坚定“就算他不愿意见我,就算是硬闯平南王府,我也非要见到他不可!” 凤云璃深深吸了一口冷气“你非走不可?” “非走不可!”夏清歌丝毫没有停顿的回答了他的话。 后者一阵冷笑,连连点头,面上却一阵阴霾之色“如果我不同意呢?” 夏清歌决然一笑,伸手拔出一把匕首抵在自己白净纤细的脖颈之上“出来之前我就做好了面对你的准备,云璃,这些年你对我的好,我不是不知道,这一年我在福州过的很开心,对于你,我也曾觉得是该尝试着接受,所以,你安排在我身边的人我都当作无知,你背后替我安排的一切,我也都心声感激,若说此生我夏清歌最亏欠的,莫过于你凤云璃,可若我应该用生命去还的,莫过于他慕容钰,他用生命换我的生命,若他有事我必不会独活,所以,今天,你即便留我,也只是一具尸体!” 凤云璃沉默良久,他死死的盯着夏清歌,眼神内有深深的爱恋、痴迷、怨恨、可最后只是换做悲泣一笑。 “罢了罢了!你终究不是我的,我留你何用!在我没有后悔之前,立刻消失吧!” 夏清歌深深看了他一眼“谢谢!” 随即转身翻身上马,快速的朝白雪尽头而去。 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站在原地的人神情犹如被丢弃的狼,孤傲悲鸣,清歌,若可以抉择,真希望用性命换你活下来的人是我,这样你就永远忘不了我了。 十日后 茫茫大雪已经是呼啸而至的第三天,越是到了年关大雪纷飞越是没完没了。 “咳咳咳…。咳咳……。” “主子,您又咳嗽了,怎么开着窗户?切莫在让自己着了凉气啊!” 傍晚十分,夜幕临近,漆黑的屋内走入一位身材瘦小的老仆,见那抹清瘦的身影就坐在窗前吹着冷风,心疼的立刻上前关了窗子。 “我没事!今个儿二十八了,陈伯也早些回去吧!” 陈伯朝慕容钰看了一眼,心里难过的说不出话来。“如今天气越发的冷了,主子您还是回床上躺着吧!待会儿老奴让秦嬷嬷给您熬一碗汤药来去去寒气。” 慕容钰摇头“不必了,整日躺在床上,如今外面成了什么样都不知道了,还是让我看看吧!” “下雪有什么好看的,主子,听老奴的话,躺回去吧!” 慕容钰并未听劝,转动轮椅朝桌子旁走去“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我不想剩下的几日都是在床榻上度过,陈伯你是知道的,小时候我最喜欢在雪地里堆雪人了,如今这雪正是堆雪人的时候呢!” 陈伯站在窗口,一阵艰难的哽咽,沉默良久方才点头“主子想要堆雪人,老奴这就去准备,不过您一定要先喝了汤药才能去,主子稍等片刻,老奴这就去给您端来!” 慕容钰并未回话,陈伯急忙打开门走了出去。 他见陈伯走了,放在又重新折回了窗子跟前,伸手一把推开,眼帘一直紧紧的盯着外面飞舞的鹅毛大雪。 “吱呀!” 一阵开门声传来,慕容钰并未转身去看,屋内传来脚步声,却并不是朝他走来,随着屋内灯光豁然明亮,慕容钰皱了皱眉头,方才开口道:“陈伯,我不是吩咐过不必掌灯的吗?” 背后之人沉默片刻道:“不掌灯如何看得到你!” 一阵熟悉的声音仿佛震响的鸣鼓在心口炸开,慕容钰迟迟不敢回头去看,而那抹身影却越靠越近。 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容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只能用深深的注视来代替一切言语。 夏清歌蹲下身子,伸手轻柔的抚摸上他的脸“你对我如此狠心绝情,而我却仍旧无法忘记你,真是不该,可当我知道你所有的绝情背后都是为了让我能心安理得的活下去,也注定了我此生都难以逃脱你为我种下的魔!” 慕容钰沉默,他眼神内闪过一抹清亮,久久之后方才道:“你不该回来!” 夏清歌微笑,拉过他冰凉的手放在自己柔软温暖的手心当中“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是一定不该的,你觉得一切是为了我好,而我却过的生不如死,得知你欺瞒我的真相之后,我曾产生过后怕的念头,如果我没有这么幸运,是在你彻底离开我之后才能知道真相,只怕我一生都会活在悔恨的阴影之中,如果真是那样活着,慕容钰,也许我会恨你,更会恨我自己,因为是你让我这么痛苦的活着,更是我剥夺了我最爱的人的生命,如此真是生不如死!” “清歌,若不是我母亲当年下毒,你也不会长久生活在病魔之中,如今我用自己的性命换了你的健康,这本就是因果轮回的报应,你不必为此而感到难过。” “我难过!”夏清歌眼泪突然不听使唤的流了下来,哭泣的就像一个孩子,她扑在慕容钰怀里不断重复着“我难过,你知道我有多难过?这里很疼,比刺我一刀子都疼,你怎么可以有这么自私的想法,抛弃我你开心了吗,你开心了吗?呜呜…。我们浪费了太多时间了,别在丢下我,无论你去哪儿别在丢下我!” 慕容钰认她在自己怀里大哭,她从来不这么任性,只有他知道,她的心是如何脆弱,也只有他真正见过她的脆弱。 屋内除了抽泣声再无其它,良久,夏清歌方才从他的怀里爬起来,恶狠狠的抓着他的衣领,慕容钰被迫迎上她的视线。 “慕容钰,你给我听好了,上天入地,我是跟定你了,别想在甩开我,就算你真的死了,第一把土也要我埋,别人休想!” 见她如此,慕容钰反而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若在这么勒着,只怕明日这第一把土就该扔了!” 夏清歌瞪他一眼,方才松开了他,转身将窗户关闭,二话不说推着他走到桌子前“我都听陈伯说了,这一年里,你每日都不好好吃饭,本就像个猴子,如今越发退化了,从今天开始,你所有的膳食都要经过我把关,只要我说要吃的,那就一定要吃,这样病才能好得快一些!” 慕容钰不去拒绝,他知道,如今这丫头已经开启了疯狂模式,自动去忽略一些问题,只在乎她关心的事情。 “来,张口!”夏清歌盛了一碗药膳拿着汤匙亲自递到他的跟前,慕容钰眼神紧紧的盯着她,乖乖张开嘴喝了下去。 “真乖!”夏清歌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又舀起一汤匙递了过去,如此反复,整整一碗的汤药竟然都被他喝了个精光。 当陈伯、秦嬷嬷二人来收碗碟时,二人脸上的惊奇之色别说有多明显了。 待慕容钰用过晚膳之后,夏清歌吩咐了陈伯,按着她的安排准备了药浴,整个木桶之内全部是各色奇珍药材,浴室之内满是淡淡药香味。 夏清歌站在浴桶跟前,伸手进去试了试水温,点头冲一旁的慕容钰道:“水温刚好,我扶你进去吧!” 慕容钰皱眉“本就一身的药味,如果在泡药水澡……。” 夏清歌伸手阻拦他继续说下去“不许反驳我的意见,这澡必须的洗!” 慕容钰伸手扶额,一脸的叹息无奈,夏清歌上前搀扶着他“来,我帮你宽衣!” 她熟练的帮慕容钰将外衫全部褪了下来,只着了一条锦缎裹裤,夏清歌搀扶着他上了一旁的小凳进入了木桶之内,随即她也将自己的外衫褪去,只流下一条银色肚兜和一套白色纱裙,慕容钰本清心寡欲的闭着眼睛,不想听到了她的动静,睁开眼迎了上去。 夏清歌瞪他一眼,随即迈脚入了浴桶。 后者略显苍白的面容透着一抹轻笑“原来你是想要和我洗鸳鸯浴,如此为何不早说,省的我还心不甘情不愿得耽误时间。” 夏清歌脸上升起一抹赤红,白了他一眼,随即也不说话,蹬腿从桶边上滑到了他的背部,深吸一口气,挥出两掌按在了慕容钰的背后,片刻,一缕缕蒸汽般的白烟从夏清歌的手掌缝隙冒出。 慕容钰闭上双眼低声叹息一声“你不必为我在浪费内力了!” “不要说话,这是玉女峰上的内疗之法,一定会对你有所帮助的!” 夏清歌在来这里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准备,这一个月内她希望能遇到奇迹,自然,这样的几率十分渺小,可她却不会放弃,若最后她仍旧是无力改变什么,那么唯一改变的就只能是她自己。 曾记得慕容钰在思过崖下说过一句话“你生我生!” 如今,这句话也在时刻警醒着她,若慕容钰最后真的要离开,那么她也绝不选择独活世上! 有了这个想法,如今她反而不担惊受怕了,无论如何,他们都会在一起,所以,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要和他愉快的生活,像正常人一样的活着,她要把自己能制造的所有惊喜都给他,把一个月当作一生来过! 二人浸泡了一个多时辰,浴桶内的水渐渐转凉,夏清歌快速收掌,随即立刻站起身将慕容钰搀扶起来出了浴桶,伺候着他先换下了身下湿透的裹裤,她尽量闭起眼睛,心里庆幸还好浴室内的灯光不够亮。 慕容钰自然也有些尴尬,如玉的面容撇到一旁,苍白的面容上透出一丝绯红。 “你赶紧把自己的也换了吧!”慕容钰眼见她身子有些发颤,急忙拿过自己干净的袍子披在她的身上。 夏清歌含笑摇头“我没事,在玉女峰冰坛被日日赤身冰冻三个时辰,这和玉女峰那段时间比起来算得了什么?” 慕容钰双眼内闪过愧疚“歌儿,认识我只怕是你此生最不幸之事!” 夏清歌立刻摇头,目光坚定的道:“你错了,如果没有你,我的生命到不了十六岁就不在了,在这短暂的十几年里,若没有你的苦茶、万年雪莲,没有你带我去寻白鹤仙翁,我的生命里只有病魔侵蚀,痛苦的活着。” 她微笑一声,站起身将慕容钰推了出去“在外面等着,我换身衣裳!” 后者不语,嘴角却一直挂着愉悦的笑容,夏清歌折回浴室换下了身上的湿衣服,从自己的包裹里选了一件轻便的小袄棉裙穿上便走了出来。 二人在烛光之下相视一眼,夏清歌走到他的跟前,推着他到了床边“天色不早了,你要早些休息!” “你呢?” “我看会书就睡!” “那我也看书等你!” 夏清歌突然停下了脚步,慕容钰侧脸看她,后者呵呵一笑“慕容钰,你和郑元姬的婚事究竟算是不算?” 没想到她会突然转到了这件事情之上,后者微微蹙眉“没有夫妻对拜,更无夫妻之实,应该是不做算的吧!” 夏清歌撇了他一眼“你确定你们什么都不曾发生?”若这么说,那日她在他房门口听到的又是什么? 慕容钰看出了她的心思,微微一笑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应该算是吧!” 后者听了也不恼怒微微一笑道:“你确定吗?” 夏清歌转身坐到床沿之上与他对视一眼“若你确定了那我就杀了她,只要她一死,你们这夫妻情分自然就断了!” 慕容钰啧啧摇头取笑“越发像个小魔女了!” 夏清歌咧嘴一笑,一把扑入他的怀里撒娇道:“你给我老实说,你有没有对我不忠?” “你如此说,那我算是你的谁?”慕容钰不答反问。 夏清歌沉思片刻,在他怀里偷笑,有些害羞的道:“自然是我的男人!” 慕容钰伸手环住她的腰身,将脸颊抵在她的额头之上,虽身子无力却希望用自己最大的力气将怀里的女人拥抱“我是你的男人,你自然是我慕容钰唯一的女人!” 二人相拥,看似缠绵,而慕容钰的瞬子内却闪过一道黯然之色,若能这么一直抱着她该有多好! 良久,夏清歌方才从他怀里爬起来“我扶你上床休息,屋子里的炭火不旺了,我出去寻了陈伯添置一些来!” “嗯!”慕容钰点头应下,夏清歌将他搀扶到床上,拉过一旁的锦被为他盖上,见他闭上眼睛,夏清歌掖好被角之后深深看了他一阵,方才起身走了出去。 夏清歌走出房门之后,昂头看向茫茫夜空,雪花不时飘落而下,将整个夜空都仿佛点亮了一般,此时,她一直隐忍的泪水方才放肆的认它流下,快速收拾好情绪,她转身朝陈伯的房间而去。 “清歌小姐!” 正在熬药的陈伯见夏清歌走来急忙放下手里的活计。 “陈伯,你在熬什么?” 陈伯勉强笑了笑“这是前阵子白鹤仙翁给主子留下的药方,让小的每日为主子熬制一碗出来!” 夏清歌走上前,伸手揭开盖子嗅了一下,点点头道:“慕容钰平日可按时喝药?” 陈伯叹息一声“哪里会按时喝药啊,主子自己本就医术高超,自己的身子他最是清楚,只怕他早就放弃了!” 夏清歌不语,沉默片刻叮嘱道:“这药每日熬制两碗,交给我,我喂他喝下!” “好好好。老奴定然按时熬药!”陈伯松了一口气,清歌小姐才来了这么一会儿,感觉整个荣王府的气氛都不同了,主子也肯吃饭了,希望老天有眼,能让主子早些痊愈,和清歌小姐二人有情人终成眷属才是啊!“ 夏清歌含笑点头”后日便是年夜了,我见咱们府上也就这么几个人,你们都心疼慕容钰,不肯回家过年,如今王府也显得太过素净了,陈伯明日吩咐了吧,每人去帐房领五两银子,家里不远的,就将亲人接过王府来过年,还有,大年三十我准备与他成亲,希望这件事情就交给陈伯去办了!“ 陈伯一听双目明亮,连连点头”是,老奴一定给主子、小姐办好了!“ ”嗯,对了,房间里的炭火不足了,陈伯吩咐一下,快些给添置一些过来吧!“ ”是!“ 将所有事都交代完毕之后,夏清歌折回了青竹阁内,并未先急着进屋子里,看着地上雪白一片,她随即蹲下身子开始堆起了雪人,约莫一个时辰左右,两个身披红色锦缎的雪人便坐落在了院子中央。 为了让小雪人能够更逼真一些,她还特意给两个雪人做了一男一女,两顶不同的帽子,中间有一根红色缎子牵连,远远看去,仿佛雪人国里举办的一场喜气婚礼,陈伯秦嬷嬷纷纷过来看了看,连连点头,觉得这两个小雪人还真是像极了自家主子和清歌小姐。 看着面前自己忙活一场的杰作,夏清歌很是满意的笑了,拍了拍身上沾染的雪花,跨步走进了屋内 入了屋内见慕容钰并未睡下,屋内也掌了灯,他正半坐在床上看书,听到门响声,抬头侧目看了过来”跑去哪儿了?“ 夏清歌神秘一笑,快速关上房门”不告诉你!“ 慕容钰见她浑身都湿透了,皱眉斥责一句”怎么浑身都湿了?你难道在外面一直淋雪不成?“ 夏清歌嘟嘴”说了不告诉你,这是秘密!“她快速将外面的披风解了下来,挂到一旁的架子上,随即走到屏风后面换下了一件白色雪缎衣裙,走到床前脱下鞋子便毫不犹豫的钻进了被子里。 慕容钰见此,放下手里的书,拉过夏清歌的手握在手里”怎么这么凉?“他的秀眉越发皱紧,将夏清歌的手从被窝里拉出来,借着灯光低头仔细观看”你去玩雪了!“ 这次不是问话,语气极其肯定,夏清歌像是做错事的孩子,咯咯一笑,讨好到”我见外面的雪甚是干净,就玩了会儿!“ ”你啊!“他不赞同的叹息一声,伸手从床头暗格内拿出一个白瓷药瓶,扒开塞子将里面的液体倒在夏清歌的手背上,随即仔细的帮忙揉搓,直到本来冻红了的双手渐渐开始散热方才停下。”冬季最忌讳冻疮,若不甚注意会留下疤痕的!今后不许在胡闹了!“ 夏清歌盯着他握着自己的双手,视线不曾移开,心口仿佛塞了棉花一般,柔软无比,将她整个心都捂热了。 不由分说,夏清歌昂起头重重的吻上了他还在言语的唇,堵住了他一肚子的关心,双手撤离他的手,圈上他的脖颈,将自己柔软的身子绵绵的靠在他的身体,恣意碰触。 慕容钰身子一震,认她生疏的吻着,熟悉的味道刺激着他的感官,唇齿在她一阵厮磨之下微微打开,口中带着淡淡的药香随着她的丁香小舌进入,弥漫着一股淡雅的清香。 良久,二人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夏清歌额头抵着慕容钰的胸膛,喘息一声,带着女儿家的害羞道:”慕容钰,你娶了我吧,再过一年我可就是没人要的老姑娘了,我从十二岁就开始和你纠缠不清,如今都十八岁了,女孩子最美的时段都给了你,你若不答应可真是天理不容!“ 她一口气说完,就等着慕容钰开口,可等了半天他都未曾言语,夏清歌立刻昂头看去,却却一双饱含深情的瞬子所吸引。 ”你怎么不说话?“ ”我以为你还未曾说完!“慕容钰理直气壮的道。 夏清歌束眉气恼道:”我可是女孩子,开口说出这番话已经是很拉下脸的事情,你还等着我说什么?我警告你,你要是不答应,我就…。“ 慕容钰低声一笑”你就如何?“ 夏清歌也懒得顾及颜面,轻挑的上下巡视一番”我就先生米煮成熟饭,看你还不敢不对我负责?“ ”咳咳…。注意女子的德行!“ ”在你面前我没有德行!“ 后者轻笑一声,伸手将她揽入怀里”那你就先对我霸王硬上弓了吧!“ 夏清歌噗哧一笑,伸手拍了他一下”想得美!你答不答应?“ 慕容钰将脸深埋在她的颈间,低笑点头”嗯!“ ……。 大年三十,荣王府外一切平常,内院内则又是另外一番景象,喜庆之色随处可见,夏清歌坐在床榻前,身着大红色嫁衣,身旁则站着两名年轻貌美的女子。 ”真没想到,最后还是你嫁在了我前头。“宋莜玉一边帮夏清歌梳妆,一边感叹道。 夏清歌对镜而照,面上带着身为新娘子的喜悦之色,微微一笑”是啊,我也不曾想到呢!只可惜父王跟随白衣道长去云游四海,哥哥又在福州,有些遗憾了!“ 一旁的柯佑林劝慰道:”只要你过的好,他们即便不再身边也是开心的!“ 夏清歌重重点头”一定会的!“ 三人闲聊,外面的媒婆子走了进来,她正是上一次帮慕容钰迎娶郑元姬的花娘子,昨日见夏清歌这张脸,还曾心中纳闷,为何好端端的,钰小王爷又要重新置办一场婚礼,可接触了半日下来,她方才发觉,这位虽和一年前那位新娘长相相似,可性格却截然不同,半日下来,花娘子心中的天秤就有了很大的倾斜。 虽这二人长得一模一样,可这位夏姑娘平易近人,事事和她商量,且嘴角永远挂着一抹温和笑意,相较之下,从前那位元姬姑娘就要刻薄无礼的多了。 如此想来,钰小王爷本就该跟这位长得似天仙,性子又好的人结为连理才是嘛! ”新娘子可整好了?眼瞅着吉时可就要到了。“ 夏清歌点了点头,宋莜玉拿起一旁的红盖头为其盖在头上。 ”花妈妈,可以走了!“ ”好嘞!新娘子盈门了!“ 随着她高呼一声,夏清歌在宋莜玉和柯佑林的搀扶下走出了房门,这场婚事极其低调,一切都是夏清歌自己张罗的,原本慕容钰不同意就如此草率拜堂成亲,可夏清歌却坚决如此。 幸福不是给别人看的,即便十里红妆又如何?幸不幸福关起门来只有自己知道,可如今,她满满的都是幸福!因为她嫁给了一个用生命来爱她的男人,这就是她得来最珍贵的宝,何故还在意什么排场? 花娘子在前面带路,院子里的下人及其家眷则将早就采摘的粉梅挥洒在空中,雪花随着粉梅在空中飞舞,仿佛进入了一个满是纯净的美丽世界。 走入正堂,一抹身影站在了夏清歌的面前,停顿了良久,方才从媒婆手中接了红段子,拉着夏清歌走入了正堂之内。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夏清歌和慕容钰一同朝首位的二人行了拜礼,秦嬷嬷和陈伯脸上均是难言的笑意,荣王不能赶回来参加儿子的婚事,夏清歌这边暂时也没有长辈赶来,最后二人决定让照顾了慕容钰二十多年的老人来坐了这高堂,且秦嬷嬷和陈伯在慕容钰心中一直是他敬重的亲人,如此安排倒也合情合理。 ”夫妻对拜!“ 夏清歌的视线被隐藏在红盖头内,虽看不清对面的人,却能感觉到一双温润的目光,二人同时弯身下去,花娘子呵呵一笑,挥着手中丝绢子。 ”礼毕!新娘子送入洞房!“ 宋莜玉和柯佑林二人搀扶着夏清歌,在慕容钰的护送下到了青竹阁内,屋内烛光摇曳,红绸纱帐,大红锦被,无一不显示着这里的喜庆。 ”清歌一日没吃东西了,待会儿记得让她吃些饭菜!“宋莜玉将夏清歌搀扶到床上后朝一旁身着红衣的慕容逸提醒道。 后者双目紧盯着床榻上的新娘,嘴角挽起一抹轻笑,柯佑林见此拍了拍宋莜玉道:”他还舍得饿着清歌吗?别瞎操心了,走吧!“ 宋莜玉朝夏清歌看了一眼,点了点头”紫玉,大家伙说了,你待会儿不必去前厅了,你二人好生过你们的新婚之夜,我们大家伙一起热闹着过一个新年夜,呵呵,不过压岁钱是不能少了我们的!“ 慕容钰转脸看向她二人”已经备下了!“ 二人说笑着离去,慕容钰重新转过脸来,心中有一股说不出的喜悦,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一目,早在十几年前他就曾幻想着有一日他能为她披上盖头,如今,所有的记忆在脑海中盘旋不去,可他却始终未曾挑开她的盖头。 ”你是要这么看下去吗?“夏清歌盯着他的鞋子,询问一句。 后者轻笑,伸手拿起一旁托盘内的喜秤挑开了夏清歌的盖头,红盖被他挑落下来,露出里面一张清雅灵秀的面容,平日的夏清歌本就生的不错,如今在加上精致的妆容和这身大红嫁衣的衬托,清丽脱俗之外更显露出一股妩媚之气。 他低头看向她,她则昂头含笑对视,慕容钰伸手拉过她的手坐在了她的身侧”累不累?“ 夏清歌摇头”不累,就是头上这顶金冠太重了一些。“ ”嗯,我帮你取了它!“慕容钰伸手将夏清歌头上的金冠小心翼翼的取了下来,一头乌黑秀丽的青丝随之飘落而下。 ”你累不累?“夏清歌拉过慕容钰的手,仔细给他把脉,确定脉象稳定之后方才安心!” 这几天她天天帮着他用药浴调理身子,在加上白鹤仙翁开的药方子,搭配起来调理,这几日他的气色明显好了许多。 “不累,今日是我此生最开心的日子,满心都是喜事,哪里还顾及上累不累的?” 夏清歌莹莹水瞬里盈满了笑意“我也是,此生最开心的日子便是今日!” “饿了吧,过来吃些东西!” “嗯!” 夏清歌起身,慕容钰将她外面套着的一件大红喜服退下,只着了里面那件长裙,二人坐到桌前,慕容钰倒了两杯温酒,一杯递给夏清歌,后者伸手接过。 “交杯酒,举案齐眉、白头到老!” 夏清歌微笑,随着慕容钰举起的手,二人昂头一口喝了下去。 简单的吃了些东西,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外面一阵鞭炮之声,绚丽的火花在空中闪耀夺目,划过窗子绚丽的没入了暗色当中,一波沉寂一波又起,连续不断,空中的花火甚是美艳。 夏清歌站在窗前抬眼朝外张望,眼神里带着一抹期冀,希望今夜的快乐能够常伴他们走下去,她不求大富大贵,只希望能和心爱之人一起自由自在的活着,到了今日,她方才渐渐顿悟人生,往往人们终生都在追求未知的东西,却谁都不舍得停下脚步看看周边美丽的风景,其实,人最难学会的就是简单二字。 一双手从身后圈住了她纤细的腰身,夏清歌嘴角挽起一抹无比幸福的笑容,轻轻靠在背后那清瘦却温暖的胸膛内“我想念那片草原了,那里有牧马羊群,有我们的家,等过阵子咱们离开京城回去那里好不好!” 背后沉默良久,慕容钰的眼神透过黑夜的天空看向遥远的未知空际,久久之后方才飘渺的落下一个字“好!” 红纱帐内,二人盘腿而坐,彼此的眼睛里只有对方。 “听说会很疼!”夏清歌珍重的开口“所以,你要轻点!” 慕容钰脸上反而有了一抹红晕。 这几日二人虽同床共枕,慕容钰也曾情不自禁,可夏清歌每当想起他的身体都及时喊停,如今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她不希望给自己留下一个遗憾。 “你先还是我先?”她在此询问。 慕容钰挑眉,纤长白皙的脖颈透着妖艳的分红之色“自然是我先!” “好!”夏清歌二话不说,平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声“来吧!” 等了半晌,迎接她的却是沉默的空气,夏清歌皱眉睁开眼睛,但见慕容钰一脸忍不住的憋笑。 “慕容钰,你笑什么?”她蹙眉。 “我在笑你这模样,仿佛是准备任人宰割的猪羊。” “我…。我听说会很疼,究竟多疼也不知道,心里自然有些忐忑,你还在这里取笑我!” 慕容钰不语,嘴角的笑意却不减,夏清歌见此束起的眉毛更皱紧了些,蹭的从床上做起来,一把拉过他的衣领“看你这模样似乎从前有过经验啊!” “没有!”慕容钰毫不犹豫的摇头。 “太肯定了,一定是骗人的!” 后者无奈叹息一声“男人最原始的本能就是经验,这无需教授吧,且我和你虽没有夫妻之时,从前却有过不少擦边的事情,哪里还不懂的!” 夏清歌撇嘴,又感觉此时他们的对话着实好笑,忍不住自己也笑了起来。 良久,二人都停下了笑意,慕容钰的瞬子渐渐深沉下去,夏清歌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女儿家本能的羞涩让她想要躲避,却被对方伸手挑起她的下巴,正式他的眼睛。 慕容钰挨近她的脸庞,鼻息喷洒在彼此的脸上,唇瓣渐渐挨近,带着眷恋深情的一吻落下,他的唇薄儿冰凉,带着淡淡熟悉的味道萦绕在她的周围,夏清歌的身子渐渐变得柔软,依身靠入他的怀里,慕容钰伸手抚摸上她的衣衫,情到深处带着一丝青涩的炽热。 夏清歌感觉到慕容钰的变化,睁开迷蒙水瞬对上他“怎么了?” 慕容钰低声一笑“我有些累了!” 夏清歌有些懊恼,急忙起身拉过他的手腕把脉,确定他没事之后皱了皱眉头“还好没事,是我不好,想着今日是我们大婚之日,却……。” 慕容钰低头轻吻着她的红唇,温声音劝解“我比你更想,可是如今不是时候!” 夏清歌望着他,心里升起一抹愁绪,他是故意这么说的,她了解他,他是害怕自己如果真的离开人世,占有了她的身子对她无疑是一种伤害,可他却不知,若他不再这个世上,她也绝不会独活,这个身子也只能是他的。 “慕容钰,你不能撇下我,无论到哪儿,我都要跟着你,所以,你不能不要我,我是你的妻子,是你的人!”她主动上前怀抱住他。 原本反抗的双手停在了她的腰间,随着她生涩而起伏着,他双手紧握成拳,心里挣扎,最终闭上了眼睛,反手为掌,将她紧紧拥入怀里,重重的吻上了她的唇。 春宵帐暖,恣意撩人!伴随着鞭炮齐鸣,响彻在喜房之内! 云雨之后,夏清歌感觉自己精疲力尽,慕容钰批了一件袍子下床,门外则后者守夜的婆娘端着一盆温水,慕容钰端着走到床前,夏清歌不想让他太累了,强撑着起身,拉过丝被“我自己来就可以!” 慕容钰未曾言语,熟练的拧着帕子,走到床前坐下“还是我来吧!本就是因我而起!” 夏清歌哪里愿意,毕竟二人才刚刚有了夫妻之实。“不要,我自己来!” 后者低笑一声“净过之后还要上药的,你能看清楚吗?” “我不想让你太累了!” 慕容钰拉过丝被也上了床“刚才都不累,如今只是给你擦一擦而已,又有什么累的?” 想起刚才的场景,夏清歌忍不住又羞红了脸,随不再阻止他,慕容钰便揭开了被子帮她擦净之后上了一些药,二人收拾妥当,夏清歌也感觉自己疲惫困乏,躺在床上窝在慕容钰的怀里,不过片刻就沉睡了过去! 新婚之后,日子在平淡却愉悦中度过,每日他们都会一同出门走走,无论去哪里只要有身边之人作陪,他们都觉得很是开心。 当慕容钰第一日看到那一对披着火红嫁衣的小雪人时,站在那里看了良久。 夏清歌多么希望这样的日子可以长此以往的继续走下去,所以有时,她会故意去忽略慕容钰的病情,也不知是她准备的药浴真的起了作用,还是白鹤仙翁的方子在延续慕容钰的性命,总之这将近二十多天里,他的身体明显比从前要好了许多,精神也十分晴朗。 夏清歌看到后总是在心里祈祷着,希望老天开眼,让他能不知不觉的痊愈、。 然而直到有一天,所有她幻想的美好都仿佛如泡沫一般瞬间化为乌有。 那日,房间的粗实婆子抱着一叠衣物下去,夏清歌见多数都是慕容钰的衣服,就不想假借他们,于是就上前准备要过来自己清洗。 那婆娘却十分为难的道:“启禀王妃,小王爷交代过,这些衣物都不必清洗了,直接扔了就是。” “好端端的为何要扔了?”夏清歌越发觉得纳闷,伸手接过来“你下去吧,我帮他扔了就是!” 那婆娘也未曾多想便福身下去,夏清歌走到一旁将包袱打开,在翻找了一阵之后彻底傻在了当场,数条沾染着鲜血的丝帕袒露在眼前,夏清歌心口猛地一阵刺痛,眼泪立刻流淌了下来。 她以为他好了,可他却只是在她面前演戏,这数条丝帕只怕是这阵子他藏起来的,为的就是不被她发现,他从什么时候就开始咳血了? 处理了那些衣物之后,夏清歌在雪地里冻了很长时间,她必须要将自己的心态调整好才能去见他,不然,只会给他徒增烦恼而已。 傍晚时分,夏清歌重新折回了青竹阁,见书房内的灯亮着,她深吸一口凉气,提裙走了进去。 一入房间便见到慕容钰爬在案几之上,手中的书也早已跌落在地上,她心里一惊,立刻跑上前去。 “慕容钰?” 见慕容钰并未答话,夏清歌脸色惨白,拉过他的手正准备为其把脉,刚才未曾做声的慕容钰缓缓动了动身子。 “你回来了!”见夏清歌站在自己面前,慕容钰嘴角挽起一抹轻笑,拉过夏清歌的手“可是饿了?” 夏清歌很快收起了惊慌失措,摇了摇头“不饿,你饿了吗?” 慕容钰也摇头“最近总觉得没什么胃口,呵呵,不过陪你一起用膳倒是胃口大开!” 夏清歌勉强扯出一抹笑容“那好,我这就去吩咐传膳!” 慕容钰点了点头,夏清歌转身立刻走了出去,一出房门,眼泪就顺淌着流了下来。 时间真的到了吗? 难道老天真的就不能睁开眼睛看看吗? 痛苦的撕心裂肺,她却必须要将所有的脆弱隐藏在面皮之下,在折回书房时,慕容钰坐在椅子上,眼神朝窗外看去,不知在想些什么,夏清歌不去打扰他,朝身后的婆娘招了招手,两个粗实婆娘立刻端着饭菜摆在了桌子上面。 “吃饭吧!”夏清歌走上前拉过慕容钰的手,也拉回了他的思绪。 “嗯!” 二人坐在餐桌前面,慕容钰着了筷子帮夏清歌夹菜“我看这天色,明日想必是个晴天,咱们去城外的山上看日出如何?” 夏清歌心里咯噔一下,手上扒饭的动作却未曾停下来,佯装惊喜的道:“好啊,我正想出去走走呢!” 慕容钰见她开心也跟着温和一笑“这些时日都没出过府去,也该是好好走一走了!” “嗯!”夏清歌重重点头,手上扒饭的动作未曾停下,另一只藏在桌子下面的手却狠狠的拧紧自己的大腿,强忍着不让自己的泪水对着他流下! 第二日清早 荣王府门口天未亮就已经停着一辆马车,随着大门应声打开,里面走出了一行人,为首的二人紧紧相依偎,慕容钰用斗篷紧紧包裹着怀里的女子,二人下了王府门前阶梯,上了马车后随即快速离开。 约莫行驶了一个时辰左右,他们终于到到了山脚底下,慕容钰和夏清歌二人下了马车,吩咐身后的侍卫等候在山脚,他二人一同上了山去。 走到半山腰,夏清歌时刻观察着慕容钰的神色,今个儿一早他的气色似乎更好了些,原本一直苍白的脸色也有了红晕,爬山这一路走来更丝毫未曾停歇,握着她手的力气明显比从前大出许多。 “可是累了?”慕容钰见夏清歌盯着自己,侧脸冲着她微微一笑。 夏清歌摇头“不累,你呢?” “我也不累!还记得五年前我们去凌霄山吗?” “记得,那一路都是你带我上去的!” 慕容钰点头“嗯,在走下去山路崎岖,对面积雪太光滑了,清歌,我带你飞上去如何?” 夏清歌沉思片刻,虽心中有一股说不出的烦闷担心,可还是随着他的意愿点头“好!” 慕容钰轻笑,伸手揽过她的腰身,轻点脚尖飞掠而起,夏清歌犹如第一日上凌霄山时,惊呼一声,伸手紧紧搂着他的脖颈。 周围的冷风铺面而来,她躲在他的怀里,慕容钰将她抱的更紧,斗篷紧紧将二人包裹,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原本要走上半个时辰的山路终于被他们顺利登上了山顶。 山顶之上一眼望去全是白茫茫的积雪,瞭望远方也都是纯白之色,夏清歌站在顶峰四周观看,不免惊叹“这里可真美!” 慕容钰站在山崖边上,冲着东方瞭望,大风吹起他的衣袍,夏清歌站在他背后,眼神一刻都不敢在离开他,望着他的背影,仿佛他虚幻的随时都会化作一缕清风一般。 “清歌!” “嗯!”她应一声走上前去,慕容钰回转过身拉着她的手“太阳已经升起了!” 夏清歌寻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东方一片桔红之色透过云层缓缓升起,她激动的点头“是日出呢!” “嗯,太阳从东方升起西方落下,经历世世代代从未变换更替,虽每日的经历相似,可看到的又不太相似。” 随着慕容钰这一句感叹,夏清歌也深有体会“太阳虽每一日都沿着轨迹行走,可每一天却不再是同一天,它也无法回到昨天去,所以不同,虽每次都是东升西落,却也看尽世间沧海,所以有所不同!” 慕容钰微笑“知我者清歌也!所以我希望,等我离开这一世之后,明日太阳照常升起,而我也许也在另外一刻世间里生活,也许是昨天,也许是明天,也许是下辈子!所以,你要好好活着,我也会好好活着!” 夏清歌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淌落下来“你忘记了我们的誓言,曾经是你说过,你生我生,如今,我又怎能言而无信?” 慕容钰温润一笑“可真的感觉自己走到尽头的时候,却最希望我深爱的人能够好好的活下去,若让你随着我去了,只会让我感觉自己太过自私!” “你不要这么说!”夏清歌急忙捂住了他的嘴“人都是有自己选择的一条路要走,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我们都只是随着自己的心愿而去。” 慕容钰闭上眼睛,不再言语,这一刻,他唯一希望的就是感受怀里这丝温度。 “太阳升起了天气也暖和了呢。” 夏清歌睁开眼随着他的视线看去,慕容钰转过身脸朝太阳望去,夏清歌看不清他的脸,总感觉他似乎要离开她一般。 “清歌。” “嗯!” “旁边那个树下埋着一坛桂花酒,是三年前我来此埋下的,用的是青竹阁内种植的桂花,你帮我取来吧!” 夏清歌看着他的背影,见他不曾转身,她朝身后看了一眼,那棵大树不过十几米远,她方才点头“好,你等着我!” 她不敢耽搁,转身踩着厚重的积雪快速的朝那棵大树跑去,慕容钰侧转身紧紧盯着她的背影,嘴角的鲜血不断淌出,他伸手用藏匿在手中的丝帕擦拭了一番,眼神自始至终不曾离开那抹身影。 眼神越来越模糊,就像被一层雾气包围一般,渐渐的,他感觉眼皮沉重,心里不断提醒着自己,他要等来她和桂花酒,可沉重的瞬子却越发的沉重,黑暗终究代替了黎明。 夏清歌刚刚跑到树下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响声,她突然顿住了脚步,不敢回头,却强自忍着转过身去,见那一抹雪白身影倒在了雪地这种,她方才彻底崩溃的呼喊一声。 “慕容钰!”一路狂奔着跑到了那抹犹如熟睡一般的人儿跟前,此时的他更像是一个雕刻的瓷娃娃,动也不动,嘴角一滴鲜红的血液凝固,眼睛紧闭,丝毫没有了一丝气息。 夏清歌悲痛的大哭一阵,慢慢的转为呜咽,片刻后又开始昂天大笑,笑过之后她仍旧紧紧抱着那具渐渐转凉的身体,抽出衣袖中早已备下的刀子,举起右手毫不犹豫的割了下去。 鲜血顺着她的手腕流向了慕容钰的嘴角,她伸手抚摸着他被鲜血染红的唇“我要还给你,这里流淌的是你的血,慕容钰,你听到了吗,我要还给你!” 眼泪没有了,笑声停止了,她甚至觉得自己连呼吸都快没有了,心跳声渐渐缓慢下来,眼前出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似乎在向她招收,她欣喜的伸出手放在了他的手中,一切又归于的安静。 一盏茶后 两抹身影快速飞了上来 “还来得及吗?”一位年轻男子焦急的声音传来。 “希望那两个兔崽子能撑过去!”苍老的声音随之传来。 二人登上雪峰,远远便看到倒在血泊中的两抹身影,徐子煜见此立刻飞身上前,一把将夏清歌抱入怀里,点了她的穴道,方才去探她的呼吸。 白鹤仙翁紧随而来,伸手背着一个竹篓子也同时放在了地上。 “清歌丫头如何?” 后者深呼一口气“还好,尚有一口气在!”说完话,他立刻从怀里掏出一粒药丸强硬的塞到夏清歌的口中,而白鹤仙翁也上前去观察慕容钰,见他面色苍白,心里着实没了底气。 徐子煜则双眼紧紧盯着慕容钰嘴角那鲜红的血液,立刻上前抢在白鹤仙翁之前替慕容钰把脉“虽脉搏微弱,可尚有一口气,师兄,立刻将雌蛊拿出来!” “好好好!”白鹤仙翁急忙从竹篓内掏出一个四方正的红木匣子,打开匣子后,里面赫然出现一只拇指大小的虫子,见此,徐子煜也不再耽搁,拿出匕首在慕容钰手臂之上划出一道口子,随即点了他的穴道,防止流血过多。片刻之后,慕容钰血管内仿佛有一条虫子在蠕动一般,快速从胸口滑入手臂,顺着血管一路朝流血的口子处滑来。 在刀口处,一个褐色的脑袋突然从里面探出头来,说时迟那时快,徐子煜立刻飞出两指猛地一夹将那拇指大笑的虫子从里面硬生生拔了出来,随即快速放入白鹤仙翁提早备下的盒子里,后者立刻盖上盖子。 二人这才长长呼了一口气。 半个月后 当夏清歌醒来后立刻奔着慕容钰的房间而去,宋莜玉寸步不离的跟在身后“清歌,你小心自己的身子,我没有骗你,慕容钰他真的活过来了!” 夏清歌并未言语,当她打开那扇们后,平躺在床上的那抹身影方才让她的心彻底放了下来,她一步步走到了床边,坐下来伸手颤抖的放在慕容钰的鼻尖,当感受到那丝气息时,她方才喜极而泣“他真的活过来了!” 宋莜玉叹息一声走上前来“是啊,我没骗你吧!” “可是,可是冰魄血蛊之毒呢?是不是治好了?” 宋莜玉挑眉,卖关子道:“这个你就要问一问白鹤尊者和你小师叔了!” 她朝门外看去,夏清歌也立刻看了过去,只见白鹤仙翁和徐子煜二人并肩走了过来。 “师父,小师叔,慕容钰他……。” 白鹤仙翁挥了挥衣袖“他已经脱了了危险,今个儿若不醒来,想必明日就会醒了!” “怎么会!怎么会治好的呢?冰魄血蛊引子之人不是无药可治吗?” 白鹤仙翁捋了捋胡须道“按道理来说的确如此,可这世间任何事物必然是相生相克的,冰魄血蛊一般都是有雄性卵虫培养而成,这种蛊毒有一个致命弱点,他们很难控制对异性的吸引,只要有一条足已吸引它的雌蛊出现,它即便在人的体内也能感觉出拿到异性的气息,只不过雌蛊世间难寻。所以,我四处寻访终于费尽心机才给这死小子找到了这只雌蛊,他身体内的蛊虫自然就不受控制的爬了出来。” “可是…。可是当时我明明记得他已经没有呼吸了啊!” 徐子煜轻笑一声“这还多要亏得你割腕自杀的功劳,你的鲜血里曾流着慕容钰的血,他的血本就有很好抑制蛊毒的作用,你将血流入了他的口中,他也就阴错阳差的存了一口气,方才撑到了我们赶到。” 听到他二人的解释,夏清歌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这么说,他身上的毒真的都解了?” 白鹤仙翁很肯定的道:“只要能引出蛊虫,他便不会再有生命危险,接下来调养数日,应该就能安然无恙!” “多谢师父,多谢小师叔!”她此时不知有多么开心,对白鹤仙翁和徐子煜的感激更不必多说。 白鹤仙翁急忙跺了跺脚“臭丫头,都说多少次了,今后要喊我师伯,我小师妹才是你的师父!” 夏清歌心情好,自然事事依顺“刚才太高兴了,胡言乱语,还望师伯见谅!” 几人闲话了一阵,宋莜玉劝说夏清歌回房休息,可她却非要留下来照顾慕容钰,几人劝不住也只能认她去了。 到了晚上,夏清歌不及困倦,便躺在了床侧熟睡了过去,躺在她身边的身子在她睡去不久便有了反映,慕容钰缓缓睁开眼睛,朝纱帐看了一眼,秀眉不自觉的皱紧,为何他还是在自己的青竹阁内?难道他没有死? 带着一抹期待,他侧脸看去,刚好对上一张让他牵挂的面容,缓缓抬手碰触着面前熟睡的容颜,温热的触感让他更是震惊。 夏清歌感觉到脸上的碰触,立刻睁开了眼睛,在对上慕容钰困惑不解的瞬子时,她微微一笑,惊喜的坐起身来“你醒了?” “歌儿,我没死?” “能说话自然是活的!你先别着急说话,我去给你倒杯水来!” 慕容钰心中仍旧震惊不已,夏清歌端来一杯温水,将慕容钰搀扶着靠在身后的大抱枕上,方才伺候着他喝了几口水。 “究竟是怎么回事?”将茶杯里的水喝光之后,慕容钰便迫不及待的询问,夏清歌将茶盏放在一旁的茶几上,方才将白日里白鹤仙翁和徐子煜的一席话说与他听。 “这么说,我身上的蛊虫已经被引出了?” 夏清歌很坚定的点头“不错,已经被白老头带走了。” “他走了?” “嗯!见你脱离了危险,他就急匆匆的赶去了玉女峰,呵呵,怕是很久未曾见到云姑,如今甚至牵挂吧!” 慕容钰也忍不住微笑“活着真好!” 夏清歌随着他的话点头,舒服的窝在他的怀里“不错,活着真好!” 接下来的数日,慕容钰和夏清歌的身体慢慢都恢复健康,二人商议后便整顿了行礼,夫妻二人抛下随从开始四处去游玩起来。 此时,一切的恩怨纠葛似乎都已经落下帷幕,他二人的幸福生活方才刚刚开始! 世间从此多了一对神仙眷侣的夫妻,逍遥于世、隐居于山!恩爱一生,至死方休! 正文全剧终 ------题外话------ 还有几章番外,这几天会上传的,大家不必蹲点守着了,我家断网整整两天,大结局上传完了抱歉,番外等一个星期之后来看吧!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